跟着爷来混日子 作者:未知

    跟着爷来混日子第22部分阅读

    跟着爷来混日子 作者:未知

    跟着爷来混日子第22部分阅读

    熬药,程无忧静静坐在屋角,心中慌乱,眼泪扑簌簌止不住地流。

    屋子里人多,帮不上忙又显得很乱。那拉氏提议去王府的佛堂给二阿哥祈福,女眷们都跟了过去。

    胤禛静静地拥着程无忧,心中一样不安,他体会过那种丧子之痛,那种心被割裂的感觉,他不想再尝一次,更不忍无忧承受那样的伤痛。

    程无忧怔怔地看着床上人事不醒的儿子,她的心肝宝贝,她不敢想象他的离开,她无法承受。擦擦眼泪她也跑去了佛堂,病急乱投医,何况既然她可以穿越,这世上也许真的有神灵。

    跪在庄严的菩萨金身前,默默祈求上苍,既然让她穿越了,就不要将她的儿子带走,她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换儿子一个平安。

    泪眼模糊地仰视眼前的大佛,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那个给胤禛讲佛的智善大和尚的话。蹭地起身,跑回院子。

    “爷,爷,还记得那年智善大师说的话吗?他说昀宝和他有缘,他一定可以化解这个劫难。你快去请大师,求他救救我们的儿子,快去啊!”

    “好、好。你别急,我这就派人去请。”

    智善大和尚当晚赶到雍王府,给昀宝吃下一颗散着香气的药丸。这颗灵丹妙药效果明显,第二天,昀宝的呼吸顺畅很多,太医的药也见出效果。

    缓缓睁开双眼的昀宝,让程无忧喜极而泣,可是,智善大师的话又增添了她的忧愁。

    “王爷,福晋,小阿哥已然性命无忧。只是世事均有定数,他与皇家的缘分已尽,尽管他的命数因外力发生了一些变化,可若执意留在皇家,只怕还是难以长命。”

    胤禛同样一怔,难得儿子度过这次劫难,难道不该是后福无穷的吗?“大师的意思是?”

    “生既是死,死既是生。小阿哥的后福不在此处。”

    听懂大师的暗示,俩人商量一番,什么也没有儿子健康活着重要,就算不能承欢膝下,只要他能平安就总有团聚的时候。

    胤禛请示了康熙,昀宝在玉碟上记录死亡。拜智善大师为俗家弟子,带回护国寺安养。

    程无忧放心不下伤病未愈的儿子,决定跟着昀宝一起去护国寺照料,直到他痊愈。

    四个孩子哭哭啼啼地告别,胤禛亲自送他们母子到护国寺后山的三间石屋安顿好,临别前俩人默默穿过树林,心情都很复杂。这个突来的事件打乱了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

    俩人之前听了富康的回报,他还是去晚了,没有找到什么证据,但是那匹马的确不正常,似乎受到刺激才会发狂。

    胤禛吩咐了几个得力侍卫暗中调查此事,若是有人有意迫害,不管是谁,他都会让他加倍偿还。

    “无忧,昀儿的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明白,我已经吩咐加紧孩子们的警卫,你可以放心,我决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出现。”

    “胤禛,孩子就是我的命,如今咱们府里就剩下壮壮一个阿哥,若真有人使坏,他岂不是首当其冲?原本额娘和福晋就都惦念着子嗣的事,趁着这段日子,去完成你该完成的任务吧!”

    昀宝成了皇家的活死人,壮壮如今是雍王府硕果仅存的阿哥,子嗣的问题变得更加突出。之前康熙曾因为胤禩没有孩子而教训他和八福晋,如今他们雍王府也因为子嗣问题而备受关注。 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与别人亲热,如今到正好眼不见为净了。

    胤禛一愣,紧紧将她圈在怀里,“好好照顾儿子,我会很快接你回家!”

    豁然而开朗

    关于昀宝尚在人间的消息是封锁的,除了他们一家六口,小红、富康这两个贴身亲信,就只有康熙和德妃知道事情的真相。

    在她们母子悄然离开的第三天,雍亲王府为二阿哥举办了隆重的葬礼,侧福晋齐氏因丧子心痛一病不起而不能出席。并在之后以她移居别苑静养为由谢绝了一切拜访。

    胤禛带着三个孩子发挥了他们出色的演技蒙骗了所有人,在众人都以为他们悲痛欲绝的时候,他们却暗中擦亮了眼睛观察着府中女眷的一举一动,寻找仇人。

    那拉氏的悲伤发自肺腑,因为她体会过同样的痛,昀宝的去世勾起了她的伤痛,加上这几日忙里忙外地张罗葬礼,她也是精神不济身体虚弱,又有病倒的趋势。

    而且,不管从什么角度判断,那拉氏都没有害昀宝的必要。胤禛对他这个嫡福晋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她的嫌疑被父子四人排除,至于其他几个,眼泪都掉了不少,至于有几分真诚就不好说了。

    果果坚决认为年氏的嫌疑最大,因为在她进府以前,家里一直很安定。

    宋氏虽然不讨人喜欢,但是人没有坏心眼。而且她没有再生孩子的可能,没有必要冒险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耿氏性子活络,开朗健谈,是这几个姨娘中相对讨喜的一个,而且,她那人心思都写在脸上,藏不住事,做不了那种阴险歹毒的事情。

    钮钴禄氏恬静内向,一直本本分分,喜欢礼佛,看着无欲无求,主要是没什么主意,不似心机险恶之人。

    只有年氏,从一进府就没消停,表面上与她们母子亲热接近,背地里却是恶意中伤,想法设法要将阿玛抢走,果果认定这坏事就是她做的。

    胤禛心中也有怀疑,但还需要有力的证据。他叮嘱果果千万不可打草惊蛇,对付敌人最高明的手段就是不让她察觉到你在对付她。

    在他们父子四人忙着扮包青天狄仁杰的时候,程无忧则忙着照顾行动不便的儿子。昀宝的吃喝拉撒,换药安寝,她从不假他人之手,即使是小红也例外。

    一来,昀宝的骄傲和自尊不准许他在母亲以外的人面前显示出脆弱。二来,这也许是她最后可以常伴儿子身边照顾他的日子,她不想留下的都是遗憾。

    “额娘——”昀宝轻柔的呼唤,让程无忧换药的动作顿了顿。

    “怎么了,宝贝,额娘弄疼你了?”她更加小心地缠好绷带,系上衣襟,习惯地掏出手帕擦去儿子额头渗出的细汗。

    “没有,昀儿不疼。额娘,儿子会很快好起来的,会变得很强壮很厉害,变得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额娘!等到那时候,我就可以常回家看您了!”昀宝闪亮着一口小白牙,温和的笑容如朝阳洒入石屋,驱散了程无忧心中不少感伤。

    “恩,额娘相信,昀宝会成为一个大英雄,就像你小时候额娘给你讲的小飞侠一样,额娘等着那一天!”轻抚着儿子被伤痛折磨得消瘦的小脸蛋儿,信念与坚定在母子之间流转。

    “恩,所以,额娘不要难过,昀宝很坚强,会照顾好自己,您不用担心,也让阿玛、姐姐和弟弟妹妹不要担心。”昀宝轻轻靠在她的怀中,额娘的怀抱好温暖!

    “好!好儿子!”轻抵着儿子的额头,程无忧心中即酸涩又欣慰,她的昀宝,坚强勇敢,受了这么多苦,失去了尊贵的身份,不但可以乐观地面对未来,还会细心体贴地来安慰她。她可爱优秀的儿子,到底是谁那么狠心对他下毒手?她绝不会饶过伤害她儿子的人!

    寺中的日子平静无波,母子二人最爱做的事就是相依在床榻上,讲着昀宝儿时百听不厌的故事。

    在程无忧细心的照料下,昀宝的伤势慢慢好转,不再需要她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离左右地照顾。这让程无忧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

    偶尔,她会前往大殿,躲在角落里参加寺中的早课,在一片诵经声中沉淀自己的心绪。

    几乎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程无忧对自己的穿越人生也开始重新思考。转眼十数年,她从莫名穿越而来的一缕幽魂,到如今夫妻恩爱儿女双全,拥有幸福的一家。不再是儿时孑然一身,可以潇洒来去的程无忧,如今的她有太多太多的牵绊。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可是正如大家都知晓的蝴蝶效应,她的到来到底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呢?如果说昀宝的的人生因她而改变了,那么其他人呢?她的小秃瓢,她的果果,她的龙凤胎,他们的人生又会有什么变化?

    她是谁,在这段历史中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这个她从来不曾思考过的问题,如今却不断在她脑中盘旋。今天,她才发现,对这段历史几乎一无所知的她,虽然不会为了所谓的既定命运患得患失,杞人忧天,可是如今却也因为身在局中失去了方向,有些茫然。她可以无视自己,却无法忽视他们。

    思绪万千的程无忧默默地缩在大殿一角,抬头望向盘坐于大殿中央可以为她解惑的人。智善大师目光淡淡扫过她所在的位置,眼中亦是若有所思。

    “大师,可否请您为无忧解惑?”在通往禅房的回廊上,程无忧已经等待多时。

    “施主请跟老衲来。”

    智善大和尚将程无忧引入禅房,宾主落座,小沙弥送上清茶。

    “大师,您是否知道我的来历?”程无忧迫不及待地问,她心中的忧虑急需倾述。回想当年初见时,大和尚好像就说过她是一个变数,他应该是这世上最适合和她探讨这个问题的人了。

    “老衲只是看出施主本不是此世中人,至于您到底从哪儿来却不得探寻。”他所做的只是顺应天机,广结善缘。

    “从何而来并不重要,来路恍如隔世,只能看中今生。”她并不是想问能否回去,她心知自己是不可能回去的,即使可以,现在的她只怕也难以抉择。

    “施主的今生老衲亦参悟不透。”这也正是智善大师所疑惑的,她算不出程无忧的命数,也无法确定她对周遭的影响,唯一明确的是这个影响的方向是好的。

    “我不是想探寻自己,只是想知道我对身边亲人的影响。您曾说过,昀儿的命数因为外力而改变了,那个外力就是指我吗?”她更关心的是她的孩子们,毕竟她们是因她而来的,命运与她紧密相连。而胤禛若是真龙天子,所受的影响一定要小得多。

    “应该是的,十几年前,老衲就感应到一些变数,如今它正一点点显现出来,小阿哥就是其中一个。”

    “大师,我现在很困惑,我虽然来自未来,可是对这段历史并不了解,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身边亲人原本的命运。我以为人不过沧海一粟,与茫茫历史洪流相比,是微不足道的。可是现在的确出现了一些变化,我有些害怕,无法确定这些改变是好是坏。”

    无知虽也是福,可是却无法做到趋利避害,心中满是牵挂的她该怎样走过以后的人生?

    “阿弥陀佛,为善者即为善缘,为恶者即为恶缘。施主不必过于忧心,其实您之前的心态很好。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就好!”

    “多谢大师指点。”双手合十施以佛理,心态慢慢平和的程无忧告辞返回儿子身边。

    第一次与人毫无顾忌地畅谈自己的穿越身世,将疑惑与顾虑一吐为快,她顿觉轻松很多。也许她的确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是只要她积极乐观的生活,用心去呵护亲人朋友,她带给他们的应该就不会是噩运。大师也是这个意思吧。

    那天晚上,程无忧做了一个很长很真实的梦。

    梦里她飘到一艘豪华的游艇之上,那里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观礼的嘉宾她大多很熟悉,都是她曾经的死党好友。她以为她是梦到了某位朋友的婚礼,正微笑着献上祝福。

    可是当她看到老爸牵引着新娘走出来时,她完全愣住了。因为那个新娘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住着齐薇儿灵魂的程无忧。

    而新郎的模样很陌生,但神情却很熟悉,仔细观察了一会,她感觉那人个应该是荣德。

    这个震惊非同小可,不过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梦。

    浪漫的乐曲中,新郎新娘手牵着手站在人群中接受祝福,老妈激动得热泪盈眶,老爸轻揽着她的肩膀,欣慰的笑容爬满眼角。

    忽然,她听见薇儿的声音:无忧,我现在很幸福,这一切都是你给予我的。我一直相信我们就是一体两面,所以,你也一定会幸福。

    老妈的声音忽然插入:忧忧宝贝,自打老妈听薇儿他们说,你穿越到了大清,嫁给了四阿哥胤禛,就把雍正皇帝的家眷里里外外翻了一个遍,结果也没发现有一个叫齐薇儿的。

    可见,你这丫头是个历史上没名的,不过这样也好,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要不干脆把雍正皇帝拐回来吧,老妈想见见活的。

    女儿呀,别听你老妈胡说八道,你只要好好过日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反正你的历史知识都还给老师了,你也不用费心琢磨,就稀里糊涂的过吧,人生么,难得糊涂!没有记载更好,你想呀,按照别人记录好的轨迹去生活还有什么意思,生活是要自己去创造的,老爸相信你!

    还有啊,忧忧,如果那个雍正皇帝敢欺负你,你就甩了他,记得要足够的赡养费就行啦!

    程无忧在老妈最后的叮嘱声中笑醒,她很想告诉他们,她的生活还算幸福,虽然还有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是胤禛真的对她很好,他们还有四个可爱的孩子。

    “额娘,您做了什么好梦吗?笑得那么开心!”昀宝眨着大眼睛贴在她的脸边,满眼好奇。

    将儿子揽在怀中,轻拍他的头。“恩,宝贝,记住,生活是自己创造的,幸福更要靠自己去经营呵护!这是你外公说的,呵呵!”

    要不要变态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在护国寺后山壮丽的雪景中,程无忧母子迎来了康熙49年的除夕夜。

    石屋门前的两个大红灯笼在一片银妆素裹中画出两点红晕,给冷清的山谷增添一丝暖意。被炭火烘得暖融融的屋子里,暖炕正中摆着一张大方桌,上面摆满了富康从府里取回来的美食,外加一壶清酒,母子加主仆,四人围坐,正吃得有滋有味。

    不远处的山路上,一排大小不等的脚印,伴着咯吱咯吱的踏雪声,正在向她们的石屋靠近。

    哐——木门被人一脚踢开,寒风夹杂着雪花卷入屋子。

    “额娘——你太偏心了,只陪着弟弟,都不要人家了!”果果带着一身寒气,快速挤到程无忧怀里,用微凉的双手环住额娘的脖子,冰得程无忧一激灵。

    人小腿短落在后面的龙凤胎见此情景,迅速爬上暖炕,依仗年幼,撒娇耍赖,将哥哥姐姐都挤到一边,树袋熊一样挂在程无忧的身上。

    “额娘——壮壮(可人)好想您!”

    “乖宝贝,额娘也想你们。可是哥哥现在不能回家了,我们不能把他一个人孤单单留在山上,是不是?”搂住两个小家伙,程无忧顿觉身上压力重大,俩人快一百斤的重量实在有些吃不消。

    “恩,所以我们都来了,一家人团团圆圆过大年!”不甘落后的果果拉着昀宝凑过来,彻底将她们的额娘压翻在炕。

    “乖宝贝,你们走了一路寒风冷气的,快起来喝点热汤驱驱寒。”被孩子们的热情淹没的程同学,使尽全力在人塔的最底层发出微弱的声音,试图转移身上的压力。

    “好!”洪亮的响应声在耳边嗡嗡回响,震耳欲聋。计划生育成为基本国策绝对是正确的!

    差点壮烈的程同学终于在孩子们舒舒服服地捧着热汤取暖的时候,奋力爬了起来,幽怨地看向在一旁憋笑的孩儿他爹。“胤禛,这么冷的天,又这么晚了,怎么都跑过来了?”

    “你舍不得昀儿,不肯回家过年,我们爷几个就只好跟过来啦!”小秃瓢同志回以更加幽怨的一眼。

    “你也跟着他们胡闹,这多不合规矩,万一引人猜疑怎么办?”上梁不正下梁歪,孩子都是被老子撺掇的。

    “放心,是福晋担心你一个人忧思过重,形单影只病难好,提议我过来陪你。我当然不必推辞,便带着孩子们一起出来了,难得只有咱们一家人!”

    “好了,地上凉,你也快上炕上来吧!”程同学心里其实早美得冒泡了,本以为要过一个没有他陪伴的新年了,难得她家小秃瓢这么贴心。

    坐在暖和的火炕上,看着满桌佳肴和喝了点小酒,面色微红的程无忧,还有神采奕奕,卸掉了护板,笔直坐在一旁的儿子,看来这娘俩个小日子过得很好么!

    胤禛假意不满,“呦嗬,瞧你们娘俩个过得挺滋润么,只可怜我们爷几个没人疼没人爱的,顶风冒雪就为了来见你这个没良心的,唉!”

    “好啦,亲爱的孩儿他爹,奴家这厢赔不是了,来喝碗热汤暖暖胃。”笑眯眯将汤碗举过头顶,恭敬呈给他。

    “无忧,只要有你,即使一间陋室也是一个温暖的家!”双手紧握,脉脉深情在两人眼中流动。

    “噗哈哈,阿玛不羞,额娘不羞!”最亮灯泡果果小同学以最快速度站出来破坏气氛,提醒他们的存在。

    “去,你个小混蛋!”

    “哈哈哈——”

    一家人笑笑闹闹,快到子时,果果带着弟弟妹妹跑到院子里放烟花,绚烂的烟火映红山谷,就像这一家子快乐多彩的人生。

    歪七扭八挤在暖炕上睡了个短觉的六口人,相依相偎迎来了康熙50年的第一个黎明。

    除了昀宝可以继续睡到自然醒,其余几个迷迷糊糊套好冠戴,简单捯饬一番,坐上马车,赶去紫禁城给康熙请安。

    程无忧在山中照顾儿子三个月,比之以前清减了不少,再加上昨儿睡得晚起的早,脂粉未施,精神不济,倒真称了她“丧子心痛,忧思过重”的传言。

    数月没出现在公共场合的她,卜一露头就引起了各方关注。各府的女眷少不得过来真情假意地慰问一番,除了十三家和十四家的几个,是真情流露,真诚关怀,其余多半都是面上的客套话,真真假假她也不甚在意。

    不过,她这模样倒是把德妃给吓着了,特意屏退侍女,留她单独说话。

    “无忧啊,你这是怎么了,昀宝他身子还没好吗?”

    “额娘不必挂心,昀宝已经好多了,我是因为没睡好,所以没什么精神。”眼见德妃误会了,程无忧连忙解释。

    “唉,这就好,可怜的乖孙,本宫这辈子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德妃心中不禁忧伤,被绿瓦红墙圈住的她怕是再难见到可爱的孙子了。

    “额娘,你别难过,一定还会再见的。”

    “恩,但愿有那么一天,可以看见我的乖孙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站在我面前。”

    德妃看着程无忧气色不如以前,想是这段日子累的。“你这孩子也要放宽心,你们在外面见面的机会总会有很多。去,让碧烟再给你收拾一下,这个样子去给皇太后请安不太好。”

    “是。无忧谢额娘。”

    碧烟帮着程无忧画了一个淡淡的妆容,重新收拾停当,去给皇太后请安。之后落了单的程无忧终于给那几个兄弟寻着了机会过来说话。

    “怎么瘦成这样,四哥是怎么照顾你的,不会是被人迷晕了头吧!”老九担忧中透着不满,不忘埋怨胤禛几句。

    老八打断老九的牢马蚤,“九弟,别胡说。”心疼地看着眼前略显消瘦的人,不忍她遭受丧子的打击,更担心再看不到她快乐的笑脸。“无忧,节哀。别忘了你的果果,壮壮和可人,为了他们你要保重。”

    “姐,看不见你的笑容,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老十直接说出了老八心里的话。

    “姐姐,别胡思乱想,保重身体最重要。若是喜欢孩子们在身边玩耍,干脆帮我养那四个小子得了。”十四嬉皮笑脸凑过来,天经地义地提着“无理要求”。

    见此情景,老十不甘落后,坚决抵制十四一人独占便宜。“老十四,你别占便宜没够,你小的时候整天缠着姐姐,如今还想让你儿子们继续不成?反正你若是把孩子送过去,我就把我家那几个也送过去。”

    眼见俩人一唱一和就要把这件事情敲定,程无忧急忙出声阻止。开什么玩笑,这两个小子家的娃儿能凑成球队了,还让不让她活了!“行啦,你们两个饶了我吧,你们那几个小子都跟猴似的,整日里上窜下跳,我老人家可折腾不起!”

    “切,还装老成,说孩子们淘气,这么些年过去了,你不过就是变成了一只懒猴,还敢笑话谁呀!。”老九非常不客气地揭露她的本质。

    十指轻摇,“错错错,就算是猴,我也是只美猴王,你们都是小的们,哈哈哈——”程同学很不淑女得意地笑。

    见她难得透出笑颜,众人心中高兴,都跟着大笑,谁也不去追究那“猴”的问题了。

    出宫之时,那拉氏邀程无忧返家,她以别苑清静,还想再住一段日子为由婉拒。胤禛心知她还放心不下昀宝,只得又将她送回了护国寺。

    “无忧,我看昀儿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府啊,总不能只顾着昀儿,不管我们了吧?”作为一个跟儿子吃醋的老爹,小秃瓢同志一点也不觉得心虚。

    “伤筋动骨,哪有那么快好的?我得确定昀宝的身体完全康复,可以跟着行空师傅学武功了,再回去。”无视他眼中的希翼,程同学狠狠回绝了那个不负责任的老爹。

    “行空师傅?学什么武功,他的身体还能学武吗?”

    “行空师傅是一位内家功高手,他说可以传给昀宝一套功夫,对强健他的心脉有好处。”那个大和尚武功了得,当他说愿收昀宝为徒时,她那个激动啊,差点求人家把她也收下,一圆功夫大师梦想。

    “,那要到什么时候,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趣。”好可怜,他被遗弃了。

    “怎么也要开春吧,我现在带着昀宝做复健,顺便教他一些烤野味的小技巧。”

    “什么?你教儿子在佛门圣地烤野味?”胤禛无奈,她也太乱来了。

    “怎么啦,我儿子正在长身体,需要吃肉,怎么能总是青菜豆腐的,长不高怎么办?我又不能总去给他送好吃的,更不能让寺里的厨房单给他做,当然要想办法自己解决。”程同学说得理直气壮,吃肉无罪。人家鲁智深出家了还吃肉呢,何况他儿子不过暂住寺院。

    “唉,可怜的护国寺,可怜的智善大师……”胤禛喃喃自语,替护国寺的和尚们哀叹,程无忧装着听不见,佛门戒律啥的都是浮云,他儿子又没有出家,为什么不能吃肉?

    进了二月,天气转暖,胤禛奈不住寂寞,常常以礼佛的名义跑到护国寺,赖在后山的石屋里不肯走,偶尔还会留宿,做些个佛门不宜的运动。

    可怜的昀宝总被他不负责任的老爹赶到富康的屋子里,如此几次之后,昀宝实在扛不住他老爹幽怨的目光,加入了劝他额娘回府的行列。

    “额娘,儿子的身体都好了,寺庙清苦,不适合您常住,还是回府吧!”昀宝的心在滴血,他不想额娘回去,以后再不会有这么长时间呆在额娘身边了。可是迫于阿玛的滛威,他没有办法才说这些违心的话。

    “不急,额娘觉得在这住挺好的,还想等到春暖花开,看看这后山的美景呢!”程同学当然不急,自然美景环绕,比回去窝在高墙里好多了。

    “额娘,您是不急,不过阿玛很急呀,他三不五时地跑这来留宿,实在不像话,那天智善大师还很委婉地跟我提过这事呢!”阿玛已经失去理智了,对此昀宝表示很头痛。

    “呃,好吧,等你阿玛下回来,额娘就跟他回去。”

    程无忧的老脸臊得通红,暗骂小秃瓢害她被人笑话。亏他美其名曰还是个礼佛的,在佛门圣地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一点羞愧之意都没有。喵的,能做皇帝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脸皮厚得炮都轰不透。

    得了信的胤禛,对她这个决定高兴得不得了,扔下一句让儿子好好照顾自己,就兴致冲冲地把孩儿她娘带回了家。

    寂静的午夜,星星点点的星光映着窗棱,在这全府都陷入沉睡的时刻,东跨院主屋里那让人脸红心跳的撞击和喘息声还在继续。

    在又一波攻击渐渐停止之时,程同学感觉到她的老腰正在向她哭诉它就要断了这个事实。

    看着身旁那个仍然激|情勃勃斗志昂扬的小秃瓢,再一次感叹他不是一般人之后,努力开动脑筋转移话题。

    “胤禛,我好累,别闹了,我们说点正经事吧。家里的事情怎么样了?”

    “恩,钮钴禄氏和耿氏先后都有喜了。”声音沙哑,还带着激|情后的余韵。

    “。”虽说话头是她起的,不过听着他确确实实和别的女人完成了生产大业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似是猜透她的心思,在她耳边低声补充。“我让高无庸和她们的侍女算准了日子,每月都是那时候过去的。”

    “切,还挺有办法的。”

    “呵呵,我已经以让她们安心静养,确保母子平安为由,都送到园子里去了,到孩子出生满月之前,你都看不到她们。”

    “恩。”小秃瓢已经尽了最大可能为她着想,处于他的位置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她还能说什么?

    “至于昀儿的事,也已经查出眉目了,只是留着她还有些用处。而且,让一个人死比让她生不如死容易得多,她加诸给我们的痛苦,我会加倍还给她!”紧握的拳头和散发出来的冷意显示了胤禛的愤怒。

    程无忧同样紧绷了身体,想不到那个女人真的那么歹毒。“你打算怎么做?”

    “哼,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会好好宠爱她的。”后面那几个字缓慢地从牙缝里蹦出来。

    心惊于他有些阴森的语气,程无忧不免担心。“胤禛,她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这样做你不是也很痛苦?而且,孩子总是无辜的,对她的惩罚不该加诸在孩子的身上,这是作孽。”

    “她不会有机会生下来,她不是想要儿子吗?我会一次次地给她希望再把它戳破!”

    “不行,别这样做,你要以什么心态面对她?”太扭曲了,会变态的。

    “没什么不行的,我的压力那么大,偶尔也是需要发泄一下的。你不会是可怜她吧?”胤禛忽又嘻笑,他的无忧还是太单纯了,男人对女人有时只是一种发泄。

    “我不是那种善良到愚蠢的人,她敢伤害我的儿子当然要付出代价!我担心的是你,不是她!我怕你会心理扭曲变态。”

    “变态?恩,最多只对她变态,安心啦。”想了想,大概明白了这个怪词的意思。

    “你主意已定?”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效果也许很好。

    “恩,暂时。不过,我也不太想碰那个可恶的女人。”他会忍不住掐死她。

    “那就等等再说吧!”她也不愿意他碰那个可恶的女人。

    吓退小年糕

    程无忧还没有下定决心是否用那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虐年方案,小年糕却恬不知耻地假意登门拜访,安慰失子心伤的程无忧,唱念做佳地表演,还流了几升的鳄鱼眼泪。

    气得程无忧暗自紧咬银牙,紧握拳头,指甲几乎陷进掌心。天下真有这么无耻的人,她说这些话都不怕遭天谴吗?她凭什么以为他们抓不住证据,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信心?

    哼,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她可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年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唉,我何尝不想看开些,好好守着果果她们过日子。只是昀儿夜夜托梦,说自己被歹人所害,怨气难消,无□回,让我救他,我怎么能扔下我可怜的儿子不管?”

    程无忧用手帕抹着眼泪,说得声情并茂。古人大多敬畏鬼神,她就不信,小年糕的心理会强悍到神鬼不敬,无所惧怕。

    果然,年氏听了这话,脸色突变,极力掩饰,装作吃惊担心的样子小心问,“啊,怎么会这样?那我们要不要做做法事?”

    “唉,做过了,效果不大。智善大师说他本是大贵之命,奈何中途殒命,除非他出了这口怨气,不然做再多的法事怕也无用。可怜我的儿,竟在黄泉路上徘徊,难以轮回。你说他不过一缕幽魂,要如何寻得仇人,要如何为自己报仇?”

    程无忧眼泪掉得更凶,将一个无助母亲的忧心忡忡,肝肠寸断表演得惟妙惟肖。

    她的话成功吓住了小年糕,本想抓过茶杯装作喝茶来掩饰心慌,奈何茶杯一抖,茶水洒了满身。

    程无忧突地抓住她的手,茶杯直接扣在了她的身上。“妹妹这是怎么了,也在为我可怜的孩子心痛吗?”

    她的贴身侍女夏青急忙擦去她身上的水渍,程无忧却仿佛无所知一般,仍然拉着她的手,泪眼模糊等着她的回话。

    年糕强忍惊慌,磕磕巴巴地安慰道,“呃,是啊。小阿哥委实委屈,不过,我想法事总是会有用的,我们多请些佛法精深的大师,或者撒满法师,好好超度他吧。”

    “唉,也只能如此,不过尽些心罢了,我可怜的儿啊——”程同学演入了戏,拉着她的手不放,大有再聊上半天之意。

    被她搅得心绪不平的小年糕早已坐不住,硬是掰开了她的手,起身告辞。“那个,姐姐,我的裙子都湿了,今儿就不陪您长聊了,改天再来拜访。”

    “好吧,我身体不适就不远送了。小红,替我送年主子一程。”程同学擦了擦早已不复存在的眼泪,特意用了武侠小说杀人灭口时常用的“送你一程”的说法,心下痛快不少。

    “嗻。”小红冲她眨眨眼,领命而去。

    小红很“好心”地引着年氏主仆往外走,在经过昀宝的小书房时,状似无意地低喃一句,“奇怪,怎么又有动静了,哎呀,那把剑为什么就找不到了呢?”

    “小,小红姐姐,你在说什么啊?”夏青哆哆嗦嗦壮着胆子问。

    小红假意挥了挥手帕,摇头轻叹,“哎呀,不能说,不能说,王爷警告过不准说那些怪力乱神的事。”

    常言道好奇杀死猫,那主仆二人既害怕又奈不住心痒想打听。“小红姐姐,我们又不是外人,我们主子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

    小红心中冷笑,你们也有人品吗?“信得过,年主子自不是一般人,说说也无妨。哎呀,此事说来着实奇怪,自打二阿哥去了,王爷为了不让我们主子睹物思人,就命人把这间小书房封了。可是,我们经常听见里面有声音,就像是在翻书,哗——哗——”

    一阵风配合地刮过,院子里的树枝发出飒飒地声响,加上小红适时停止的声音,形成了绝妙的压迫效果。

    年氏主仆紧靠在一起,手不住发抖,小红更加卖力,压低声音阴森森接着讲,“这还不算,还有更奇的,二阿哥抓周时得的那柄御赐小宝剑,怎么都找不到了,明明没有陪葬,就那么不翼而飞了,你们说,奇不奇怪?”

    “……”年氏主仆落荒而逃。

    程无忧在屋里听得真真切切,忍笑忍到内伤,见小红进来,指着她鼻子笑骂,“你这妮子,成是个鬼灵精,做得好!”

    “嘿嘿,姐姐不是常说要领会精神嘛,我领会得还不错吧!” 小红嘻笑着把小年糕用过的茶杯单拿出去,别怪主人嫌弃它,它以后会成为年氏专用茶杯。

    “恩,领会得很好,没白跟我这么多年。那个可恶的女人,恨得我牙痒痒,应该再教训教训她。”想到她今天那副无耻的模样,程无忧气就不打一处来,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很快机会就来了,年氏回去以后,终究因为做了亏心事难以安神,担心昀宝的“鬼魂”会去找她寻仇索命,吓得夜里不敢合眼。

    第三天头上,顶着浓浓的两个大黑眼圈跟那拉氏申请去护国寺进香,求平安。

    程无忧得了信儿,冷冷一笑,提笔写了一个便条,将富康派了过去,吩咐他和昀宝一起好好招待年糕。

    话说,小年糕进了护国寺,领路的小和尚直接将她带到了偏殿。“夫人,您今天来的不巧,正殿正在为直贝勒家早夭的小阿哥举行法事,一时半刻还不得结束,请您二位在此稍后,师傅得空,小僧即刻回禀。”

    大殿里的确正在作法事,不过,不把她们带往禅房或是后殿,而是带到了这个离大殿较远的偏殿,就是昀宝事先安排好的了。

    “劳烦小师傅了。”年氏环视一圈,发现殿中供奉的佛像有些眼生,不禁出声寻问,“请问这殿中供奉的是哪位菩萨?”

    “这是大愿地藏王菩萨,主管地狱。相传菩萨立下大愿: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地藏菩萨与世人熟知的观音、文殊、普贤一起,并称为四大菩萨。”小和尚很耐心地给她普及了一下佛教知识。

    “地藏王菩萨……”年氏喃喃自语,心有戚戚然。

    “正是。夫人在此稍后,小僧还有事情,告辞。”

    小和尚离开后,做贼心虚的年氏在庄严的地藏王菩萨面前头都不敢抬,瑟瑟地跪在蒲团上,只觉得两旁的罗汉要将她拿去抵罪。

    偏偏人做了坏事,老天都不帮她,在小年糕煎熬地等待之时,天空忽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哐当——,殿门闭合,大殿内只剩下菩萨坐前的长明灯那点微弱的光亮,以及闪电经过时,那忽明忽暗的闪亮。凶猛的谛听,怒瞪双眼,张牙舞爪,仿佛要将那作恶的歹人拖入地狱之中。

    小年糕吓得大声惊叫,“妈呀——夏青,夏青,快去叫人——”

    身旁的夏青仗着胆子起身,想去打开大门喊人,未转身又被小年糕拉住,“不,不,别走,别离开我,就在这叫,大声叫。”

    主仆二人紧抱在一起,死命叫喊,“来人,来人,快来人啊——”

    回应她们的是肆虐的狂风,和被风吹得噼啪作响的窗扉。

    忽然,一个白衣胜雪,玉带金冠的人影在窗前闪显,高来低去,飘忽不定。

    “啊——格格,是——是二阿哥,你看——”脸冲着窗口的夏青最先看到,擅抖着将这个消息传达给她的主子。

    年氏机械地转过头,恍惚中好似看见昀宝手提宝剑来向她索命。

    “啊——你别过来,别过来,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想害死你,我只想把你变成残废,王爷就不会选你做继承人了。是那个马夫,是他下重了药量,是他害你的。我哥哥的人已经把他杀了,我们也算为你报仇了,别找我,别找我……”年氏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将她们的密谋统统说了出来。

    忽地,她像找到了救命稻草般,爬到佛像前,拼命磕头,“菩萨,大慈大悲的菩萨,饶命啊,救救我,救救我,我知道错了,知错了,菩萨救我——”

    喀——又一声炸雷响起,随着大雨倾盆而下,小年糕主仆壮烈地昏死过去。

    昀宝从窗口跳进去,走到她们身旁,探探鼻息,确认的确吓晕了。“切,这么点小胆子还敢做坏是害人,吓死也活该!富康谙达,您将她说的话转告阿玛和额娘吧。”

    “嗻。二阿哥保重,奴才回去了。”

    当晚,迷迷糊糊的小年糕被送回雍亲王府,主仆二人均是神情呆滞,言语无状。

    胤禛对此情形心知肚明,心中大快,做做样子请来太医看视,吩咐下人好生照料。

    回到东跨院,一进门便抱住程无忧大笑不止,忍不住夸赞,“真有你的,她快被吓傻了,真解气。”

    “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会有人大白天在佛祖驾前见鬼吗?还是她坏事做多了才会害怕!”就知道单凭她做不成这么大的事,果然那个年羹尧也参与了。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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