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不可挡 作者:柴鸡蛋

    正文 第32节

    势不可挡 作者:柴鸡蛋

    第32节

    朴医生被两个保镖请到一个椅子上就坐。

    袁纵什么也不干,就坐在他的对面,直愣愣地盯着他看。朴医生被袁纵如刀似箭的目光凌迟了十多分钟,一个接着一个的寒噤,脑门上都是冷汗,裤裆都有点儿湿了。

    终于,袁纵开口了。

    “把他整成黄渤。”

    “啊?”朴医生完全听不懂。

    翻译把袁纵的话传达给朴医生。

    朴医生诧异,“谁是黄渤?我完全不知道黄渤长什么样子。”

    翻译把事先准备好的海报展示在朴医生面前。

    “就是这位。”

    “呃。”

    夏耀刚回到北京,田严琦就找上门了。

    “袁纵不见了。”

    夏耀撩起眼皮看向他,“然后呢?”

    “已经失踪五天了!”田严琦着急。

    五天前正巧是夏耀离开北京的日子。

    夏耀轻描淡写地说:“他不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俩已经分手了。”

    田严琦神色一顿,“为什么分手?”

    “为了给你腾位置。”夏耀说。

    “你别扯了!他真的失踪了,公司现在乱成一锅粥,以前无论发生多大的事,他都不可能弃之不顾的。而且豹子也不见了,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为了你而决斗,来个你死我亡的?”

    “瞎扯的是你吧!”夏耀敲敲田严琦的脑门。

    田严琦异常严肃的口吻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俩真的一起不见的。”

    夏耀眼神中的忧虑转瞬即逝,“这不是挺好的么?正好给你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好好干吧孩子,回来给他一个大惊喜,我看好你!早日上位!遇到任何麻烦来找哥,哥一定不遗余力地帮你扫除障碍。”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田严琦都走了一个多钟头了,夏耀还没回过神来。后来彭泽找过来了,听说了夏耀和袁纵分手的消息,对夏耀表示深切的同情。

    夏耀说:“我想去韩国。”

    “去韩国干嘛?”

    “整容。”

    彭泽大吃一惊,“你特么还用整容?你还想整成什么样啊?”

    “我想把我的眼角整成之前的模样。”

    “这样啊……对了,这是我叔刚从俄罗斯带回来的鱼子酱,我自个都没舍得吃,特意带过来给你尝尝。”

    夏耀突然心里一酸,“彭子,我跟你说件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说吧。”

    “其实李真真的对象是我给他找的,他们俩就是故意在你面前演戏,逼你分手。”

    彭泽的脸唰的一下就变色了。

    夏耀忍痛迎接着失去男人之后再失去哥们儿的第二波暴风雨。

    不料,彭泽突然爆出一阵大笑,异常兴奋。

    “你没骗我吧?他俩没动真格的?”

    “开始没有,现在不知道了。”

    “什么意思?”彭泽脸色一紧。

    夏耀说:“貌似李真真对钱程有感觉了。”

    彭泽当即摩拳擦掌,“这个小贱货……”收拾东西就要走人。

    夏耀急忙拽住他,“你干嘛去?”

    彭泽说:“把他丫追回来,搞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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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夏耀到韩国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因为提前就联系好了医生,到那之后很快就完成了这个小手术。恢复情况也特别好,一个礼拜多就彻底消肿了。

    只是照镜子的时候略有心虚,倒不是因为整得不好,而是因为整得太好了,显得有点儿妖气。以前夏耀的眼角就很长,略微上挑,这样整完了之后眼角挑得更有风情了。若是嘴角再挑一挑,迷晕一群花痴不成问题。

    中学的时候就选修了韩语,学了七八年,夏耀可以流利地和医生对话。

    “太野了吧?有点儿不像正经人。”

    医生说:“你可以驾驭这种野性,你的眼睛非常有神,亦正亦邪,收放自如。”

    夏耀看到距离休假结束还有几天,打算在韩国散散心,也陪陪多年不见的朋友。

    “你比那个时候帅多了。”朋友说。

    夏耀哈哈一笑,“你也一样。”

    “你的眼角怎么了?为什么要整?”

    夏耀说:“受过两次伤,全伤在眼睛上了。”

    “我的天啊!怎么搞的?”

    夏耀不愿意再提伤心事,便把话题引开了。

    “咱去那条街上逛逛吧。”

    袁纵的车就在街角,翻译正把朴医生送过来的照片递给袁纵看,“这几张是昨天拍的。”

    袁总置若罔闻,眼睛就像钩子一样,死死嵌在迎面走过来的一个人脸上。翻译也注意到了袁纵的异常,扭脸一看。呃,这不是夏警官么?

    不过好像又有哪个地方不对劲。

    袁纵仿佛在异国他乡看到了一年前的夏耀,眼角还未有因他而起的瑕疵,光彩耀目。

    夏耀也在距离袁纵不到十米的地方扫到了他。

    我草,他怎么也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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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耀假装看不见,拉着朋友从前面一个道口拐弯了。结果躲了半天还是没躲开,袁纵的翻译直接追了上来。

    “夏警官,夏警官……”

    夏耀假装没听到。

    翻译锲而不舍地追到夏耀身边,“夏警官,我叫你你怎么不理我啊?”

    夏耀故作听不懂中国话,用韩语配合夸张的表情问了一句:“你在说什么?”

    翻译被迫用韩语回复,“难道你不是夏警官么?”

    夏耀耸耸肩,“我想你认错人了吧。”

    “呃……”

    夏耀旁边的朋友也跟着说了一句,“他是职场白领,哪里是你说的警官?”

    也许是心理暗示的作用,夏耀和朋友一唱一和的,翻译再看夏耀怎么看怎么不像。于是扫兴而过,把情况和袁纵说了一下。

    “他根本就不是夏警官,他是韩国人。”

    袁纵微敛双目,“韩国人?”

    “对,说的一口地道的韩语。”

    至于夏耀会说韩语这事,袁纵根本不知道,要是知道当初就让他在床上用多国语言叫床了。

    朋友看到夏耀心不在焉,忍不住打听。

    “你怎么了?刚才那位是谁啊?”

    “就是一个冤家,我很反感他。”

    “原来如此。”

    两个人刚要进一家店铺,就在门口被人拦截住了。还是那名翻译,手里多了一束花。

    “我的老总非常喜欢您,想要您的联系方式。”

    夏耀继续装,“抱歉,我不知道您的老总是谁。”

    “他叫袁纵,是一名青年企业家。”

    “什么企业家我都不感兴趣。”

    说完想拨弄开翻译继续往里走,结果翻译还不依不饶地把花往夏耀的怀里推,“我的老总想追求您。”

    夏耀此时此刻特别想说:滚尼玛远远的!你不是有田小三了么?不赶快给田小三正名,瞎jb勾搭什么?但还是耐着性子回了一句,“对不起,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翻译依旧拦着夏耀不让他走,嘴里反反复复都是那句话,“我们老总想追求你,我们老总想追求你……”

    夏耀终于烦了,手臂一挥将翻译甩出三米远。就这武力值,还敢说不是警官?

    然后翻译就一瘸一拐地走到袁纵的车旁,“袁总,你猜对了,还真是夏警官。”

    临行前一天,夏耀去医院复查。给他主刀的医生姓金,和朴医生在一家医院工作,两个人水平不相上下。

    “金医生,您应该接过不少中国艺人的生意吧?”

    金医生谦虚道,“朴医生比我接的要多。”

    “朴医生?就是医院广告宣传栏上的明星御用整形师么?”

    “对,他最近又接了一单大生意。”

    “哪个明星?”夏耀也忍不住八卦。

    金医生说:“这个我们需要为客户保密。”

    夏耀点点头,便没再问。

    就在距离夏耀不远的病房里,消肿后的豹子正对着朴医生玩命嘶吼,“这特么是金城武?你们家金城武长这个模样?”

    朴医生小心翼翼地说:“我早就说过,你的脸部条件有点儿差,如果非要整成金城武,就要承担一定的风险。可您当时表态:宁可承担适得其反的风险,也不愿意接受委曲求全的平庸。”

    豹子怒摔,“我要知道这个风险是黄渤,我特么就不整了!”

    朴医生装作听不懂,“谁是黄渤?”

    “少给我装!哪有这么巧的事?就算真是失误,相似度也用不着这么高吧?”

    朴医生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手术前我们签署了协议,一旦出现医疗失误,医生不负任何责任。但我本人良心上过不去,决定和你共同承担损失,手术费全额退还。”

    “我不要手术费,我要你重新给我整。”

    朴医生很明确地说:“您的脸刚整完,如果再动刀,残损程度只能比现在更严重。”

    豹子刚要闹事,就被候在外面的安保人员“请”了出去。出去之后依旧不死心,又大步朝金医生的办公室走去。夏耀正要推门出去,突然门被另一股强力撞开,将他甩得一个趔趄。

    豹子进去得急,也没顾上看门口的人是谁,就拽着翻译直奔金医生而去。夏耀异常不爽地看向撞他的人,目光瞬间顿住。

    黄渤?

    难道朴医生接手的大咖是影帝黄渤?

    夏耀第一次与“惊天爆料”如此之近,忍不住站在门口多看了几眼。确实比之前帅了不少,尤其是身材……不对,整容也没法挽救身高啊!这怎么突然拔地而起,蹿了将近二十公分呢?

    夏耀再仔细看,这位分明是顶着吴尊的身材,配了一张黄渤的脸。

    豹子一开口便真相了,“姓朴的把我脸整成这样了,你看看还有没有补偿的余地?”

    金医生扫了一眼,就明确告诉豹子,“没有。”

    夏耀本来看到豹子是笑不出来的,尤其这位还是造成他和袁纵分手的导火索,但实在是太尼玛搞笑了。这种“笑果”已经突破隔阂,战胜仇恨,直接作用到人的感官深处,让人条件反射地笑出来。

    夏耀出了病房门就开始笑,在走廊里一边走一边笑,出了医院大楼继续笑,走到停车场趴在车顶上还在笑,像个神经病一样。

    袁纵就在离他十几米的地方。

    一面因为夏耀分手后还有心思整容的潇洒做派顾自憋屈,一面却又忍不住被夏耀那春意盎然的笑容死死勾住目光舍不得移开。就像一边被人捅刀子一边吞咽着人间罕见的美味,自虐般地享受着。

    夏耀突然感觉到一股刺眼的光线从不远处袭来,扭头发现袁纵在猛盯着他看,新仇旧恨汇聚瞳孔,目光很不友善。夏耀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同样冷锐的视线回视着袁纵。

    这场目光厮杀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夏耀突然哼笑一声,开车走人了。

    177

    两日之后,夏耀和袁纵双双回国。

    自从打探到夏耀和袁纵分手的消息后,王治水就一直密切关注夏耀的动向。夏耀刚从韩国回来,王治水就过去探望了,与其说是探望,倒不如说是探风。

    看到夏耀第一眼,王治水的心里就咯噔一下。

    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不遗余力地减少夏耀与宣大禹的见面机会。

    “这么看着我干嘛?”夏耀问。

    王治水嘿嘿一笑,“没什么。”

    夏耀习惯性地把玩着打火机,玩着玩着突然想起什么,打火机脱手,飞到王治水的眼前。

    “这个,还你。”

    王治水神色一滞,“还我?”

    夏耀说:“这不是袁纵从你那买过来的么?”

    “对啊,当时我正缺钱,就把它卖了。”

    夏耀扬扬下巴,“现在物归原主。”

    “那你呢?”问夏耀。

    “我?”

    “这袁纵花十万从我这买走的。”

    夏耀硬着头皮说:“十万块对他而言根本不叫个事儿。”

    “我当时不卖他,他还要用他的那块表跟我换,他的那块表可是军表,有年头了……”

    “说还你就还你了,哪那么多废话?”

    王治水说:“这十万得还你。”

    “又不是我花的钱,要还就还袁纵去吧。”

    王治水立刻露出一脸怯色,“我可不敢去碰钉子,要还你去还,反正这钱我是打你卡上了。”

    夏耀去银行把这十万块钱取出来了,不想去袁纵的公司,便守在他每天回家必经的一个路口等着。袁纵刚去学校看完袁茹,开车回去的路上,就看到路灯的灯柱上倚靠着一个人。

    袁纵把车停了下来,摇下车窗。

    夏耀把十万块钱甩了进去,“王治水还你的。”

    袁纵问都不用问,就知道这一句“王治水还你的”意味着什么。分手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刚刚得到缓释的心又被这句话骤然击溃,巨大的情绪波动无法遮掩地充斥在冷硬的眉宇间,双目飙血地怒瞪着夏耀。

    夏耀有点儿不敢看袁纵的眼睛,只是淡淡地说一句:“我走了。”

    抬脚刚要走人,突然瓦片一样的人民币从后背袭来,砸在夏耀的身上,一个接着一个,力度特别狠,砸得夏耀满心怒气,一边挡着一边忍不住发飙,“你他妈要干嘛?”

    袁纵说:“你自个儿留着吧。”

    夏耀怒火中烧,毫不留情地还嘴。

    “我留着干嘛?打火机是你们俩的交易,跟我有个屁关系啊?”

    袁纵也被夏耀绝情的话激得绷不住发飙,“那我是不是也该把那五十万还你?”

    夏耀双目赤红,抄起砸回来的人民币,情绪失控地朝袁纵的脸上砸去,一边砸一边骂:“袁纵我草你lgb!你他妈不是个人……”

    袁纵眸色一沉,大手捞起那几沓钱,一股脑全都甩了出去。拴好的皮筋崩裂,砸到夏耀头上之后纷纷扬扬地往地上散落。

    突然来了一股风,钱四处飞散。

    这回夏耀没法砸回去了,钱都散了,飞得到处都是。夏耀急着四处去捡,一边捡一边朝车里的袁纵咆哮:“你丫个畜生!这都是钱啊!”

    袁纵什么都没说,直接开车走人了。

    夏耀把地上的钱一张一张捡起来,索性街上人不多,路过的都是心眼好的,几乎都把钱还给了夏耀。有几张票子飞到人家厂房大院里,夏耀也翻墙进去捡了出来。足足捡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十万块钱一张不落地找回来。

    袁纵开车直奔田严琦的家。

    田严琦拖着疲软的步子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袁纵的脸,心脏赫然一抖。

    “你……你回来了?”

    袁纵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地进门。本来不想换鞋了,突然发现门口的两双拖鞋,眼神变了变,还是换上了。

    “你去哪了?”田严琦忍不住问。

    袁纵淡淡回道:“韩国。”

    “韩国?你真去韩国找豹子了?”田严琦震惊。

    袁纵没回答他,而是审视着整个房间。

    “你重新装修了?”

    田严琦说:“是啊,搬过来没几天就装修了,之前的风格有点儿太华丽了,没有家味儿。我又重新装修了一下,按照你的喜好装修的。”

    袁纵满脸的人民币味,便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到那些专门为自个准备的各种洗漱用具,脸色不由的变了变。

    田严琦问袁纵:“你吃晚饭了么?”

    “没有。”

    “那我给你下一碗面吧。”

    “甭麻烦了,回去顺路买点儿就成了。”

    田严琦说:“不麻烦,面条是现成的,上次你给我送过来的酱菜还有呢,拿那个拌拌就成了。”

    袁纵质疑,“还能吃么?都一个多月了。”

    “酱菜且不坏呢,我一直放在冰箱里。”

    袁纵扫了一眼碗橱里的两副碗筷,什么都没说,径直地走到阳台。大鹩哥也蔫了,叫唤的声音远不如袁纵走之前的洪亮,见到袁纵还勉强扑棱了一下翅膀,然后又斜靠在笼壁上,幽幽地磕头流口水。

    田严琦把面条端上桌后,到阳台来找袁纵。

    看到袁纵盯着大鹩哥看,挺惭愧地说:“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了,好像自打你走了他就这样了。我也找了几只鸟陪它,可它跟哪只鸟都玩不到一起去。我估摸就它稀罕夏警官的那只小鹩哥,早知道当初夏警官过来的时候就让它顺手拎走了,现在送都没法送了。”

    袁纵尖锐的目光猛的扫向田严琦的脸,“你说夏耀来过这?”

    “是啊。”

    “什么时候来的?”

    “你们分手之前。”

    袁纵想到成双成对的拖鞋、洗漱用品、碗筷、鹩哥……二话不说,大步朝门口走去。

    “嘿,你的面条不吃了啊?”

    178

    四十分钟后,袁纵的车开到了夏耀家门口。夏母的身影在各个房间里来回穿梭,夏耀在卧室里清点那十万块钱,经历了一场风波过后,家庭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和谐,只是阳台上挂着的那个鸟笼子不见了。

    夏耀的家里有三个阳台,袁纵每个阳台都看了,都没发现小鹩哥。他就站在大槐树的底下,踩着刚刚翻新没多久的土壤。突然从心底滋生出一股痛楚,极致迅速地深入扩散,愈演愈烈,心如刀割。

    他想起夏耀提着小鹩哥在公司里面闲庭信步,溜溜达达的潇洒模样;想起他每次都把花生米嚼碎了,一点一点喂给小鹩哥的认真模样;还记得他对着复读机录制大粗话,每次从小鹩哥嘴里脱口而出,都会被逗得哈哈大笑的憨傻模样……

    那是一只曾经亲吻过袁纵的小鸟。

    也是一只曾经将夏耀的呻吟声学得一板一眼,当大鹩哥喊出小骚媳妇儿,答得清脆响亮的夏小贱肝儿代言鸟。

    可今天却被袁纵踩在脚下,甚至连它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袁纵唯一能想象到的,就是夏耀亲眼目睹它离开时那伤心的模样。

    突然而来的一场秋雨,卷着满树的落叶砸遍大街小巷。袁纵的车在雨幕中快速行驶着,扬起一层层的水花。

    田严琦已经把袁纵抛下的那碗面吃完了,结果袁纵再次推门而入。

    “呃……你怎么又来了?”

    田严琦站起身,追随着袁纵急促的脚步一直到阳台。袁纵将鸟笼子摘了下来,大鹩哥近来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怎么好,积郁成疾,天一凉显得更颓废了。袁纵凝视了它片刻,突然攥着鸟脖子的手狠狠一用力。

    “你干啥?”田严琦瞪圆眼睛,急忙去阻拦。

    已经晚了……袁纵当着田严琦的面,直接把大鹩哥掐死了。

    田严琦的心跟着滴血,他也带了大鹩哥这么长时间,肯定有感情了。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死,而且还是袁纵亲手掐死,心里肯定会接受不了。

    “为什么啊?”

    袁纵说:“妖儿的那只小鹩哥已经死了,留着它干嘛?”

    田严琦急了,“那夏耀死了呢?难道你也陪着一起死?”

    “我陪着。”

    ……

    “今儿这雨下得可够大的!”

    夏耀边嘟哝着边去关窗户,突然扫到窗外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袁纵准确地找到小鹩哥埋葬的位置,徒手将他的“棺木”挖出,小鹩哥的尸体早已腐烂,只剩下几根羽毛飘在小房子里。袁纵将房门打开,把里面的泥塑小妖拿了出来,用雨水冲刷干净,又把大鹩哥放了进去。

    夏耀开窗就嚷嚷:“少动我的鹩哥,滚蛋!!”

    袁纵头都没抬。

    夏耀跳窗而出,身着一件睡衣直奔着袁纵而去。冒着大雨跟袁纵抢着手里的小房子,抢不过就上拳头。小房子一侧棱,大鹩哥的尸体直接从里面掉了出来。

    夏耀神色一滞,心里揪着疼,但依旧野蛮地拧着袁纵的手腕,怒道:“甭尼玛把它放进去,不是一起死的就甭往一窝里面埋,拿出去!”

    袁纵不搭理他,顾自将房门关上。

    后来夏耀又看到袁纵手里的小人,硬是要抢过来,遭到袁纵拒绝之后,拳头伴着雨点狠狠砸向袁纵早已湿透的身躯,叫嚷声粗野蛮横。袁纵二话不说,直接把夏耀扛着往窗口走。

    “你特么放我下来,滚远远的,别碰我!!”

    袁纵将窗户拉开,没有像以前那样扛着夏耀跃窗而入,而是直接把这个浑身湿透的混小子从窗口抛到床上。将近五米的距离,夏耀砸下去的时候脑袋都懵了。屁股先着的床,疼痛从尾椎骨顺着脊柱一路窜爬。

    心里那个委屈啊!

    又从床上蹿跳起来,几大步飞跨到窗口,玩了命地扯拽着窗户。时至今日,袁纵硬关上的窗户夏耀依旧打不开。

    袁纵的身躯被雨水浇筑得就像一面无法摧毁的墙,却又看起来那么形单影只。就像一年前的劫匪偷袭夏耀的那个晚上,也是这么大的雨,袁纵怕夏耀淋到,将他强制地关在房间里单枪匹马地与人厮战。

    那个时候夏耀还不知道心疼,现在心疼得不知道什么了。

    ……

    宣大禹前阵子一直忙电影发布会的事,对夏耀关心不足,一直心怀愧疚。这几天终于腾出工夫了,想趁机弥补一下,结果还被危机感超强的王治水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捆住了。

    后来夏耀直接找上门了。

    王治水心里直呼一声完了。

    宣大禹又问了夏耀那句,“你俩还没分手呢?”

    没想到,这回竟然还让他问着了。

    “分了。”

    宣大禹陡然一震,刺激得王治水都跟着一震。

    “真分了?我可是问着玩呢。”

    夏耀说:“我可不是说着玩的。”

    宣大禹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旁边就传来王治水一声夸张的嚎叫,“啥?你俩分了?”

    夏耀斜了王治水一眼,“你丫不是早就知道了么?还嚷嚷这么血活干什么?”

    “啥?你早就……”

    宣大禹的话还没问完,王治水就抢先着说:“那个,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迅速关门闪人。

    179

    房间里就剩下宣大禹和夏耀两个人。宣大禹感觉到夏耀不自主的哆嗦,忍不住问:“你穿这么厚还冷呢?我记得你去年这个时候就穿单裤单褂,也没见你感冒啊!”

    夏耀幽幽地说:“去年?去年有地方蹭暖,今年去哪蹭?”

    说完放开宣大禹,横在沙发上,目光幽幽地瞪着天花板,“再也没有一个地方可供我臭美了。”

    宣大禹看夏耀那副失魂落魄的样,问:“你还好吧?”

    夏耀长出一口气,“没啥不好的,我已经习惯了,除了jj有点儿痒之外。”

    宣大禹,“要不我……”

    “用这个!”

    宣大禹的话还没说完,王治水就冲了进来,把一个清洁球递到夏耀面前,笑道:“我单身的时候一直用这个,倍儿好使!”

    宣大禹不耐烦地推搡着王治水,“去去去,你丫跟这凑什么热闹?”

    夏耀撇开王治水的恶作剧,单纯地揪住一句话不放,“你现在不是单身了?”

    宣大禹也瞄着他,“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对象?”

    王治水像是存心说给夏耀听似的,“昨天晚上哪个孙子一直在我腿上摸?”

    “那是你丫非得往我被窝钻,我的床就那么一块小地方,手不搁你身上搁哪?”

    “夏警官你听听,这叫一个老爷们儿说的话么?”

    宣大禹佯装着用脚踢踹王治水,“再胡扯我抽你信不信?”

    王治水凑过去,“你抽啊你抽啊!”

    宣大禹把王治水按在沙发上一阵蹂躏。

    夏耀看着他俩的热乎劲,比暑期的时候浓烈多了,朝夕相处这么久,难免会有感情。就像袁纵和田严琦,一不留神就特么惺惺相惜了。

    晚上,夏耀直接跟着宣大禹去了他们家,和王治水各种“争宠”,还明晃晃一副小三的口吻向正室发出挑衅。

    “借你们家大禹用一宿成么?”

    正室就要有正室的风度,王治水大手一挥,“随便用!”

    小三还是有小三的自觉,把床留给了王治水,自己和宣大禹睡沙发。两个人一人一头儿,脑袋对着脑袋,絮絮叨叨地聊着从小到大的那点俗事儿。

    可惜,王治水有正室的风度,却没有正室的心理素质,每隔几分钟就跑出来一趟。

    “那个,我就去解个小手儿,你俩聊你俩的,甭管我!”尿声震天!

    没一会儿又出来了,超级大的嗓门,“还没睡觉呢?哈哈……小哥俩儿聊得还挺带劲!”

    十分钟后开门一个鬼脸。

    “哇卡卡卡,吓着你们没?”

    “……”

    最后没人搭理他,王治水一个人在里屋的床上躺着哼歌,“我躲在窝里,脚踩着小鸡,想要给你下蛋的惊喜,你越走越近,有两排脚印,我措手不及,只得憋回蛋去……”

    夏耀忍着笑装睡。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王治水的歌声还在继续,越来越哀伤婉转,缠绵悱恻。夏耀感觉旁边有脚步声,朝自己越来越近,跟着便有粗重的喘息声扑面而来。

    宣大禹蹲在沙发旁,定定地看了夏耀好久。然后又把自己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悄悄地进了卧室。很快,卧室的歌声停止了。

    夏耀不知道睡了多久,一轱辘滚到地上,手习惯性地往旁边摸,摸到的是冰凉的地板。起身将被子捡到沙发上,慢悠悠地晃悠到宣大禹的卧室门口。

    被窝里的两个人睡得好着呢。

    宣大禹俨然把王治水当成天然大抱枕,胳膊圈着他,一条腿骑在他身上。偶尔还会在王治水光溜溜的大腿上一阵摩挲,完全是无意识的亲昵,在日积月累中慢慢养成的习惯。

    第二天一早,宣大禹去晨尿的时候天还没亮,夏耀已经走了。

    烟灰缸里面十几个烟头……

    宣大禹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一个礼拜后,宣大禹投资的第一部电影举办发布酒会。除了邀请了媒体和参演人员之外,还有明星大腕前来助阵造势。更有企图攀亲的二流、三流演员过来凑热闹,以及名不见经传的模特、外围花重金来这博眼球。莺莺燕燕齐聚一堂,现场好不热闹。

    王治水突然扫到一道极有存在感的身影,身着正装屹立在人群中,身边跟着两名不苟言笑的保镖。

    王治水立马蹿了过去,喝一声,“大神!”

    袁纵这几天没有刮胡子,硬茬儿在嘴边密布耸立,更添了几分男人味。转头看到王治水,嘴角随意扯了一下,“恭喜。”

    王治水感慨万千,他发邀请函就是意思意思,压根没指望袁纵能来。实际上连袁纵的随行人员都想不到,这种婊子贱货扎堆儿的地方,袁纵竟然兴冲冲地来了!

    “嘿,大神,我说话就要火了,有没有在你们公司帮我物色一个保镖啊?”

    旁边的随行保镖开口,“这种事你得问我们二当家的,袁总已经退居二线了。”

    “二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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