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骨成蝶 作者:园中有色

    正文 第1节

    化骨成蝶 作者:园中有色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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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骨成蝶》作者:园中有色

    文案:

    一个一身写意风流的才气,却难登大雅之堂。一个是心机难测的王爷。一场阴谋,一场逢场作戏,谁能骗得了谁?国仇、家恨,有人索,有人得。欺骗,隐忍,所求不过化骨成蝶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平步青云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王子清郑骋扬 ┃ 配角:白献礼、郑玄昌、 ┃ 其它:友情客串,刘莫、楚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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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是天下第一狂生

    三月金陵,桃花映得秦淮河畔风月情浓,香脂烟粉里酿着侬语艳诗。素手弹琵琶,好诗胭脂里。若没有这秦淮两畔的三里眠花宿柳之地,只怕书里的绝唱要少掉一半。烟花养了诗人的满腔情怀,诗人也用词曲成就了花阁的艳名,倒有些彼此相依的意思。

    当今圣上重武轻文,□□的各方才子很有些怀才不遇的意思,怀才不遇的文人们一般只有两个去处,畅游天地或是吃花酒逛窑子。王子清便是长卧花丛里的一人。

    江南才子无数,文采出众的不知凡几,可像王子清这样被窑姐儿心甘情愿的养着的只怕只有他一个。除了写浪词淫诗格外出彩,再来就是托了这副好面相的福,再加一张甜嘴,“好姐姐好姐姐”的叫着。伺候猪脑肠肥的恩客多了,再去到王子清那处调剂一下,着实令人心情舒畅,连老鸨儿也乐意养着他,甚至还时不时的给他几个钱,暗示着新词要比对面春花阁好些,气死对面那个不要脸的。

    不管王子清再怎么不着调,他的才华无可厚非,虽淫词居多,但也有不可多得的名句。便是那些富家子弟,府中纨绔更是有不少与他结交。毕竟金陵□□行业发达,有些花魁级的佳人便是知府老爷也是不敢得罪的,别说被翻红浪,就是见上一面,纵使挥尽千金也不可得。有了他这个中间人,虽不能共赴良宵,但谈谈诗词歌赋人生理想还是有几分指望。再加王子清虽是男子,却有副好皮相,玩到兴致喝多了酒,艳色只怕整个秦淮也少有比得上他的,有不少好有分桃之好的乐意亲近他,只是此人虽浪荡却奸猾,再加上游秦淮三千窑姐儿做靠山,无人能上的手。

    凡是王子清这类的浪荡儿,必有些白献礼这样的狐朋狗友。说来白献礼书香门第,家境不凡,其父乃扬州府尹,姐姐乃当今怀王世子的正妃,绝对的官二代,却偏和王子清这烟花巷里混日子的成了至交好友,也算是孽缘。

    如今,这狐朋狗友正在春花阁里闹得鸡犬不宁,生意都险些做不成了。

    “子清,你若是不陪我去京城,我便血溅当场。”小白公子一手提了一把未开刃的剑横在脖子上,一脸悲切,周围的窑姐儿客人围了一圈儿,嗑着瓜子儿看的欢。

    “你上进去考功名,叫我去做什么。”王子清对好友的自裁行为熟视无睹,小酒喝的自在。秦淮是他的衣食父母。离了这儿,哪里找这么逍遥的地方。鬼才去京城那个说不得,玩不得地方受罪:“你要死快点儿,别耽误春花阁的生意。”

    见威逼利用不成,恨得牙痒痒:“你倒是蒸不烂煮不熟。”

    “那是自然。”王子清在八仙椅上换了个姿势,懒洋洋的样子气的白献礼血气上涌。

    “我就不信治不了你!”白献礼把剑一丢,冷笑。

    “你不会”王子清瞪大了双眼坐了起来。

    “关门,放大哥。”

    一翩翩公子应声而出,一袭白衣穿得潇洒飘逸,眉眼间与白献礼有些相似。

    “子清”

    王子清掩面,

    “我去还不成么,白献礼,算你狠。”

    马车摇晃依依呀呀,王子清面黑如铁,眼刀不断飞向一脸惬意的白三公子,恨不得将他踹下马车,跟在后面一路滚着,白三公子却丝毫不受影响,只把眼刀当豆腐吃,嘴里还不停着:

    “哎呀哎呀,秦淮三千窑姐儿挥泪相送,我白献礼此生没白活啊”

    听到此处,王子清更是怒火三丈,随手抄了一个什么东西,正准备扔过去砸那个脸皮如牛皮的一个头破血流,忽然一个低沉温柔的声音响起,

    “子清,三弟他天真漫烂,你也知道他,虽有些小聪明却没什么真才实学,这次去京城,可劳烦你多加照应了。”

    王子清立刻蔫儿了,默默把茶壶放回原处,他摊在马车里喃喃道,

    “大哥的话自然要听”

    白三公子却不高兴了,

    “大哥,我可是你亲弟弟”

    “就是亲弟弟才最清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猫腻儿,等哪天让你二姐逮着了,剥掉你一层皮。”

    于是白三公子也蔫儿了,默默的凑到王子清一边去,阴暗的几乎长了蘑菇。

    见两只张扬的猫收了爪子,一脸委屈,一时半会儿再闹腾不起来,白献知微微一笑,白而有力的手指取了刚才险些让自家弟弟见了血的茶壶,淡定的为自己倒了杯茶。阳光透过马车窗子的花纹照在他身上,骨节分明却有力的手指白的透明,比手里的定窑杯子还要透彻几分,王子清看得几乎愣住,随即恍然,把赖在自己身上的白三公子推到一边,从满是脂粉香的包裹里掏出糕点来吃。

    “秋瑾楼的桂花糕。”闻到糕点味,白献礼立刻复活,未等王子清反应,纵身一跃,叼住糕点,跑到他大哥身后,嘴里模糊不清:

    “我怎么就没此等艳福,秋瑾楼老板娘的私家点心可不是随随便便吃到的玩意儿,王子清你的魔掌何时伸到酒楼去了。”

    “干卿何事。”再拿了一块糕含在嘴里,桂花香满口,又是去年的桂花拿蜜腌了的,清甜可口,入口即化,真是不枉秋瑾楼老板娘江南第一厨娘的美称。到京都的事儿自然到京都再想,天高地阔,他王子清就是这天地间的飞鸟,又有谁阻得了他肆意飞翔。

    一路颠簸,到京都竟也不慢,白家家大业大,在京都自然也有住处,只是白献礼刚到便被他的王妃二姐带走了,说是思弟心切,留在怀王世子府住两日。没了白三公子,王子清是死也不肯住在他人屋檐之下的。便趁着白大公子不注意,领着包裹进了京都一间名声不小的青楼,竟从此住了下来。

    “自我离了金陵,子清也不来看我一看,可是把我这个姐姐忘了?”鼎香阁也是京都青楼里拔尖儿的,来此的自然都是要钱有钱要势有势的人物。春情夏雨秋霜冬令四个头牌更是王孙贵族才能一亲芳泽的人物。其中秋霜由甚,不但惊艳绝伦,才艺双绝,更是人如其名,性格清冷,冷艳如霜。引得无数王孙贵族趋之若鹜,也算是烟花榜上的风云人物。然而,却少有人知,冷美人祖籍金陵,与王浪荡是拜把子的姐弟。

    “我这不是来了嘛。”王子清一点没拘束,抽出个凳子坐了下来。

    “你一向是个不爱凑热闹的人,如今到京城,到底是为什么来的?”秋霜半卧在紫檀木榻上,未施粉黛,显然是睡到半路被人扰了清梦,而始作俑者正在桌子边就着刚刚买的包子豆浆吃的开心。

    “白献礼来京都,叫我陪着他。”王子清吃得头也不抬。

    “哦?”白霜挑眉。

    沉默半响,他终于被秋大头牌的眼神逼的吃不下去了。

    “白大公子跟着一起来的”

    秋霜一愣却没接下话头,换了个话题道:“既然到了姐姐这儿,便是不能亏待你小子,势必要把你安排好了。”

    “我大老远儿来寻姐姐,姐姐若是不好酒好肉的招待我,怎对得起子清的一副真心。”

    “就你会说,放心,亏不了你的。”秋霜一笑,眼前这人还是当年那个嬉皮笑脸的混小子:“你怎么不剃剃胡子梳梳头,弄得街头要饭的似的,不知道的以为我救济了一个叫花子。”

    “麻烦!”王子清挥了挥油手,他本来体毛轻,胡子要好久才长出些来,剃了便面白肤细,宛若女子,只是这上京都路途遥远,哪怕是他们速度不慢,也两月有余。路上自不比家里,净面,白家兄弟讲究,哪怕不方便也要衣冠得体、仪表端正。王子清是个随性惯了的,再加颠簸劳累,进了客栈倒头就睡,哪里顾得了这些,一来二去,竟也习惯了。邋里邋遢的更自在些,不用顾忌什么礼教颜面,没了反倒觉得拘束,便一直留着了。白家兄弟劝了几次,也都被他丢到脑后去,便也不管了。

    秋霜看着这结拜弟弟叹了口气,心里默默叹息浪费了这好面相。也深知他的性子,也只能由他去了。见王子清吃得差不多了,秋头牌支起身子,喊道:

    “清儿。”

    一个伶俐的小丫头应声而入:

    “小姐”

    “带王公子到楼后秋字号天字厢房,跟孙妈妈说我弟弟来京都看我,暂住一阵儿。”

    “是,小姐”小丫头转身,“王公子请跟我来。”

    王子清的包子刚好吃完,油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拎起背包,出了门才想到欠秋霜一声道别,

    “姐姐,回见。”说罢头也不回地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小丫头走了。

    秋霜气得哭笑不得,暗骂道,

    “死小子。”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请多支持

    ☆、斗文会

    如此一来,王子清算是彻底地安顿下来,他有秋霜这个头牌照应着,艳词又写得好,再凭着秦淮河里手段,不出几天就把鼎香阁的一干姐妹哄得心花怒放,小日子要多滋润有多滋润。反观怀王王府,白献礼过得可谓水深火热。白家夫人早逝,白老爷至今未再续妻,后院之事甚少管。白夫人逝时白二小姐已有十一岁,且母常年多病,弟弟基本是被她看大的,怀王妃自小疼爱这个小自己五岁的弟弟,奈何悉心教导却教出了个不着调的,爱之深恨之切,白三公子自然没少受王妃二姐的教训。原本白献礼身在扬州,白二姐在京都,远水解不了近火。如今到了身边,更是严加管教,希望白献礼能在春闱上取个名次,占个功名,光耀门楣。

    就在王子清喝花酒,享受温香软玉的同时,白献礼正在怀王府里跪着。

    “你还与那混小子闲混,留恋烟花,像什么样子,再几日就是春闱,你就不能让我宽些心么!”怀王妃痛心疾首,旁边丫鬟急忙端上菊花茶,让王妃去去火。

    “是啊是啊,你就让你姐姐少操点心,她还怀着你外甥呢!”怀王急忙扶着自家掌柜的坐下,还讨好的用扇子扇了两下。

    “你也是个不争气的,整天就会带着他出去厮混,别以为我不知道!”矛头指向怀王。

    “弟弟难得来一次,总要带他见见京都的风土人情。”怀王陪着笑脸,“也不全是带他去玩,我还在古墨斋定了不少去年的文章卷子”

    “是啊是啊,姐夫带我去了不少诗会,认识了不少文人呢。”一直跪在一旁软垫上的白献礼连忙出声支援自家姐夫。

    见怀王妃脸色稍缓,怀王立刻借驴下坡:“这也下午了,娘子也到了睡午觉的时候了,你现在可是千金之躯,凡事儿少费心,献礼由我管教呢”

    “就是有你管教我才不放心,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着调,我命怎么就这么苦”怀王妃作拭泪状。

    “娘子宽心娘子宽心,我定好好管着他,这次再不放纵他你可要小心肚子里那个啊”怀王扶着自家老婆,点头哈腰,要多谄媚有多谄媚,看的白献礼一脸惨不忍睹。

    怀王妃雷声大没雨点的哭诉了一番,也着实乏了。见这两个一个嬉皮笑脸{怀王},一个一脸哭丧{白献礼},也烦得很,小手一挥:

    “看书的看书,斗鸟的斗鸟去,别在我眼前晃,烦得很。”

    “是是是。”怀王拽着小舅子的袖子向后撤,“娘子”

    “什么事儿?”怀王妃挺着肚子站起来,准备回房睡个午觉,语气懒懒的。

    “古墨斋到了批新的文集都是些新作不早些去怕是”

    “去罢,晚膳前回来。”

    “谢娘子!”

    出了王府,怀王一改卑躬屈膝的摸样,像是换了个人,风流倜傥,姿态翩翩,一身我是权贵我怕谁的气派,看得白献礼咋舌。想姐夫这人后奴才,人前大爷的变脸功夫,自己是几辈子都学不来。

    怀王啪的一声打开纸扇,

    “今日有个文人会,送了几张请帖过来,姐夫带你去。”

    “都是那些纨绔们附庸风雅的玩意儿,我又不会那些,去那儿做什么。”白献礼一脸意味阑珊。

    “文人会开在城外三里桃花庄,虽然桃花已落,赏不得桃花,然而桃花酒却窖藏二个月,刚好开封,香气四溢,配上海棠酥,人间极品”

    白献礼的口水快掉下来了:

    “我去我去”

    “叫上子清。”

    “为什么?他一向不爱这些”

    “咱们两个要去白吃白喝,总得找个人作掩护”

    “姐夫英明”

    当今风气是重武轻文,开国容易守国难,这是万古不变的真理。黄衣裳的那位更是深知其理。开国需武,治国却是要文的。文人多如牦牛,武人却是极少。据说是因为十年前武林六一堂勾结邪教妄想改朝换代,朝廷一怒之下发兵将其剿灭,从此练武之人愈见减少,再加上朝廷有意指引,故而形成了当前的局面。可是无论如何,当今圣上确实是个明君,虽不放松对文人的培养和重视,却也致力于拓展边境,稳固疆土,虽然轻武重文,但守候边疆的武将的地位并不低下,甚至还高于文官。

    出鼎香阁去见些不相干的人,王子清自是不愿,但禁不住怀王将那桃花酒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一时忍不住,就中了圈套,被强行剃了面,换了身衣裳,一路押着到了桃花庄。进了庄子一看,才知道上了大当,满眼的珠光宝气,云锦丝绸,都是王子清不想招惹的一类人,王子清本想就此回去,无奈那桃花酒不负虚名,一开封,酒香四溢,明明已是夏日,却因酒在冰窖里藏的,再加桃花香,凉风拂面,叫人不忍离开。于是三人找了个地方落座,肆无忌惮的大吃大喝。

    可毕竟是斗文会,小白公子与王浪荡又是新面孔,虽说一旁有怀王,但有些王孙公子们家世也差不到哪儿去,又都有些属于文人的傲气,因此早有些人看这胡吃海喝的三人不顺眼,有因有怀王,不好当面教训,因而一个机灵的想了个法子,要玩曲水流觞。

    曲水流觞,即大家坐在河渠两旁,在上流放置酒杯,酒杯顺流而下,停在谁的面前,谁就取杯饮酒。文人都讲究雅兴,庭院之内虽无沟渠,却用鹅卵石切了个小渠,弯弯曲曲,一端与庭院之内的人工湖相连,一端由侍从注水,杯在哪里停,哪里的文人就要吟诗一首,题由放杯的人出。

    这游戏玩得多了,侍从们早熟悉了,水量多少,酒杯快慢,都可以控制,想让杯在哪儿停就在哪停。假意的玩了几局,一个穿紫衣的华服公子接过酒杯,向小厮使了个眼色,笑道:

    “可轮到我了。”

    便把酒杯放入渠中。

    小厮十分机灵,掌握好水量,一点点的倒,不多不少,酒杯晃晃悠悠,刚刚好停在王子清身边,不动了。

    王子清酒至半酣,已有六分醉了,看着酒杯停在自己身边,还愣愣的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紫衣公子冷冷一笑,他就是故意等他喝得醉了,思维钝涩,好让他出丑,如今这粉头白面男宠模样的穷酸公子话都说不清了,可有得让他们奚落了,怀王及其小舅子不敢捉弄,捉弄个无名小卒,有一千种法子来使。

    那紫衣公子也不看他,站了起来。

    “如今□□正好,不如以桃花为题,赞这春光如何?”

    周围人都说好,怀王和白献礼却皱起眉来。谁都知这桃花已谢,哪来的桃花可赞?何况这作诗时间只有半盏茶的时间(10分钟左右),这已经是分明难为人了。

    明摆着的事情,王子清也不可能不清楚,他心里把怀王和小白公子骂了个通透,有些踉跄的站了起来,寻思了一阵,周边的风骚文人们都小声起哄,说些不自量力,土鸡掉进了凤凰窝之类的话语,也不避着怀王,听得怀王和白献礼直皱眉头,暗自愧疚此次不应该带王子清来。

    正在大家以为这女人样的浪荡子会被他们逼得离席而去的时候,一道因喝了酒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绿浓水暖睡鸳鸯,去年桃花入酒桨

    百花逼得桃花去,唇齿却留桃花香。”

    一诗作罢,在座的文人们都愣住了,谁都听得出诗里明嘲暗讽众人挤兑他之事,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怀王白献礼心里暗笑,立刻鼓掌说好,一干王孙们都没了言语,紫衣公子摸摸鼻子,说了句好诗,便坐下了。众人说好便是承认了自己强人所难,说不好又着实没脸,便都表现得若无其事,好像刚才的一幕都未发生。从此也不再找王子清的麻烦。

    如此相安无事,直到宴会将毕,王子清三人与一干人等各喝各的,也算和谐,恰巧王子清想要解手,便一个人去了茅房,回来路过花园,不巧听到一侧花丛中两个宴会上的人在窃窃私语,本不想理睬,却听到似乎在谈论自己,便停了脚步,倚在花丛畔偷听。

    “那人是谁,倒是有些文采。”

    “巴结着怀王,怎么也要有点本事。”

    “看着孤傲,指不定是白家公子的那个”

    “看着倒有些像,白头粉面的,还有些脂粉气嘻嘻”

    “如以后他不跟那白公子,咱们讨了去,也是艳福一场”

    王子清气得肝胆欲裂,大声咳了一下,拿起一块石头向那花丛一抛,听得“哎呦”一声,也不知道砸了谁。王子清也不管人的死活,转身便走,也不跟怀王与白献礼打招呼,一个人回了鼎香阁。

    此后几天,白献礼来找,王子清连面都不见就将人赶回去,白献礼深知他个性,知道可能在宴会上受了委屈,见他在气头上,便想着隔几日再来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声明:文中所有诗词都是作者自己所作,故而有时会有文采缺陷的地方,希望各位亲们原谅则个。

    另有相关文:变美,已完结,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可以到作者专栏翻看

    ☆、调戏

    几日白献礼不来打扰,王子清总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然而那日的余气未消,心情怎么也舒畅不起来。

    这日,月色正好,王子清在鼎香阁后院赏花喝酒,一时诗兴做了首新词,想找人唱唱,但夜深会唱的都到楼前接客去了,刚好他自认后院无人,穿的极为拖沓,衣带未系,长发用布带随便在脑后系了下,倒有些伶人的味道。索性自己唱了,试试韵律。

    酒劲上涌,王子清有些脚步不稳。他踉踉跄跄的摆了个贵妃醉酒的姿势,一手拂袖,一手成兰花样,回首望月,做了个伶人常用的开唱姿势,身影由于醉酒有些不稳,被迫刮过胡子的脸在月光下洁白如瓷,发丝垂地,颇有些风情万种的意思,觉得这番行头还挺像回事儿,王子清开口唱道:

    “半面月色生暖香,长跪夜未央,杯中浊色酒,梦中红颜色,乱了谁家心肠”

    毕竟不是科班出身,王子清唱了一半,就手酸腰痛,他换了个姿势,挽了个桃花手,学女子碎步走了个半圈。他平日里见惯了这些——这时学来竟也有模有样——又唱了几句

    “恋花影,饮痴汤,怎将相思挂在鹊儿桥上。冷月无情,佳人有意,只贪欢一时情浪”

    唱到此处,王子清觉得应换个指月的姿势,兰花指一抬,抬头,正看见对面三楼的雅阁里,一个人影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楼里灯火通明,那人只留一个黑色的影子,但仍看得出身材健壮,气魄不凡,想必必是出身权贵。

    王子清起了逗弄之心,想这些权贵走狗前日欺我如此,今日我定要反欺回来,看我一个大胡子女旦恶心不死你——他酒后忘性最大,早已忘了昨日剃须之事——便做了个所能做的做妩媚的姿势,风情万种的向那窗口抛了个媚眼,嫣然一笑,开口把想好的词改得更加香艳:

    “红绢纱里细语,被翻红浪,最想此时□□,最恨无情郎,楼上客,花月正好,活色生香,怎舍得奴家独守空房。”

    这词香艳,加之王子清的身段,调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王子清唱罢了曲,依旧那个姿势,正等那人破口大骂,他再将那人骂回来。却想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王子清一愣,就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

    “好个活色生香!”

    待王子清反应过来,那人已不见了。只空留一个大开的窗子,王子清忽然想起自己剃了须,那人不会把自己当成卖身的小倌儿了吧,想要骂人那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顿时更加郁闷。

    本想大吵一架以泄心头烦闷,却不想讨了个没趣,他有些讪讪的,见乌云飘来,把月遮了,更没了情趣,便提了酒壶,索性回了厢房睡觉。

    白三公子也是要考科举的人,哪怕背景雄厚,该认识的人也要认识些。惧内的怀王急于讨好身怀六甲的老婆,顾不得那日的不欢而散以及小舅子的厌学心理,找了个借口,又请了些相对没那么轻浮的江南才子到怀王府里来,准备打打小舅子的名声。

    白献礼要炫文采,王子清这狗头军师是一定要在的。白三公子其实在江南还是小有名气的,不过他的才情却是远远撑不起这名气,背地里替他撑名气的自然是王子清,只要白献礼出席诗文会,王子清必然相随,两人暗通曲款,又有白家哥哥们相帮,自然瞒世人瞒得天衣无缝。王子清是风月中人,艳情出众,却少有人知道他的才华横溢,即使知道了也因他出身青楼,不屑承认。纵使白献礼与他相交,经常在各个诗文会上作陪,世人只当白三公子风流,扬州的文人哪个不风流?

    当年白二公子救过王子清一命,这些年白家也算对王子清不薄,王子清又不是贪图功名的人,如有事情定然相帮,如此,白献礼怪才之名便被人津津乐道了了三年。

    怀王虽是个闲散王爷,但毕竟也是个王爷,宴会当天也有不少人来。王子清与白献礼坐一桌,菜品丰富,交流和谐,文化气息浓厚,王子清吃得很满足,白献礼虽不十分出彩但凭着王子清的小纸条帮衬也博得了在座才子小小赞同,一切都很完美,怀王很满意,不时躲在屏风后面来偷偷审查的怀王妃也很满意。

    就在怀王以及在坐的所有人以为一切就这样圆满和谐地继续下去直到结束,内侍传来一声传报:

    “武王拜见。”

    全场寂静了。

    □□重武轻文,但维持清平盛世不可能仅仅靠笔杆子。当今圣上是个温和的明君,懂得以文治天下更懂得如何以武力维持天下太平。

    武王郑骋扬是皇上的十六弟,母亲是敬献给前皇帝的胡姬,他身材高大,红发碧眼,明显有塞外人的血统。或许因为如此,十六王爷的骁勇善战也是世人皆知,他掌管着西北的兵权,是天下默认的西北王,为人又沉默寡言,恪守职责,从不恃权而骄,故而深得皇上器重,是朝廷里无人敢惹的人物。

    武王是个莽夫,人人皆知。在座的人疑惑,这人来干什么。

    好好的气氛冷了下来,怀王有些郁闷,但人到门口了又不能不接待,便临时在自己身边加了坐席,亲自将人接了进来。

    武王大步迈进来,他身材比怀王高了一头,常年征战,一身煞气,霸气外露,在座的人觉得气氛一下变得冷冽起来。

    武王自十三岁起征战沙场,杀人无数,身上穆煞之气极重,脸上有一道细长的刀疤,更添英雄气概。他目光如炬,在各个席位上瞄了一圈,盯上了某个席位上的某个人。

    王子清只觉身上一冷,条件反射般的看向中间那人,一双碧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随即又移开了目光,只这一下,王子清就觉得像被狼盯住一样,他立刻低下头,竟然怕得有些发抖。

    不止王子清,在座的学子都有畏惧,默默的低头,生怕那目光盯上自己。

    温柔乡里长大的文人显然接受不了武王死人堆出来的冷冽气势。

    怀王扶额,他感觉这场精心为小舅子打造的联络会要付之东流了。郑骋扬素来刚正不阿,今日到来,说不定是哪个才子惹了事儿,被他撞见,来找不自在来了。

    然而出人意料,武王并未做什么惊人之举,他在整场宴会中一言不发,态度冷淡却不失气度,甚至连喝酒的姿势都出人意料的优雅,全程只是喝酒吃菜。但有这么个人物在这儿,气氛是在怎么都热络不起来了,不少才子都表示食不下咽,但又不好立刻走,大家忍耐着又默默吃了会儿,就找了借口,一个个捂着肚子各自回去了。

    这场虎头蛇尾的诗文会过后,王子清就以教导白献礼为名被迫留在怀王府住几天,好在怀王识相,知道王子清浪荡,便找了个单独的小院安置他,也不派丫鬟随从服侍,每日把好酒好菜放在院门口,王子清如此更加逍遥,每日坦胸露乳,连外袍都不穿,惊坏了不少恪守王府规矩的仆从。

    除此,武王之事也让怀王十分烦恼。怀王以为自家兄弟那日是一时抽风,却不想,从此以后,怀王府就陷入了武王的阴影中,郑骋扬几乎每日必到!。武王每年回京复职只住几天,素来不喜结交权贵,如今却一呆就是一个月,并频繁出入怀王府,暗地里捉摸不透的人几乎想坏了脑子,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除了怀王之外最大疑问的那个人终于憋不住了。

    “主子,皇上召您进宫。”福禄端着毛巾衣服,趁着郑骋扬练武休息的空当,低着头禀告。

    郑骋扬轻笑一下:“皇兄忍的时间倒长。”说罢用福禄手里的毛巾擦了擦手,大步向内室走去。

    “沐浴,更衣,准备进宫。”

    “是。”

    ☆、进宫

    最近的皇上很烦闷。

    别人不晓得,当今圣上却知道掌管着西北兵马大权的十六王爷是喜欢男人的,虽说因为性格和工作关系没有男妻男妾或是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但小官馆却是常去,就说能力还很彪悍。。。。。如今最讨厌朝堂之内勾勾搭搭连兄弟之间都甚少联系的的十六弟竟然频繁出入怀王府,莫不是看上了怀王府的什么人?

    九五之尊想到最近定居在怀王府据说十分标致的怀王小舅子,苦恼的揉了揉头,若是看上白家小公子,怀王那边倒还罢了,可这怀王妃着实不好惹啊。

    皇帝陛下正揉着额头苦恼着,一旁的内侍犹豫了许久轻声道。

    “皇上,武王在殿外候着了。”

    “宣进来。”皇上打起精神,恩恩,如是真看上了白小公子,就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是。”内侍弯身而退。

    “武王觐见。”

    殿外内侍高喊,声音一人迭着一人的传进了皇帝陛下的御书房,郑骋扬一身加高加宽的王爷装,大步进入御书房,他一身的冷冽气派,霸气侧漏,散发着一股军人不可侵犯坚忍不拔的气质。

    书案后坐着的皇帝陛下想扶额了,他看着自家弟弟这副不可撼动的泰山样,深深地觉得自己刚才酝酿的那些话着实没什么利用价值。

    “微臣参见陛下。”郑骋扬大步向前,撩起前襟,做了个跪礼。

    “起来吧。”

    “是。”

    一旁的太监十分有眼色的搬了云凳上来,云凳铺了紫色的绸缎垫子,自古皇家以黄色为尊,紫色次之,黄色是帝王才能用的颜色,王爷只能用紫色,郑骋扬直等了皇帝发话,方才落座,从头到尾一板一眼,丝毫不落了礼数。皇帝陛下却知,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有这样的郑骋扬,真正的郑骋扬是一头嗜血的狼。

    皇帝陛下做了个深呼吸,问道:“骋扬已经二十有六了吧。”

    听到皇上改了称呼,云骋扬也改了皇帝的尊称,回答道。

    “是,皇兄。”

    皇帝陛下撑了下巴,歪着头看着他,

    “我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有了两个皇子,三位公主了。”

    郑骋扬回答,

    “皇兄洪福齐天,自然多子多福。”

    皇帝陛下叹了口气说道,

    “作为长兄,兄弟们的家事也是不可松懈。”

    他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郑骋扬,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女人,但毕竟是亲兄弟府里的人,下手之前也要想想吧!”

    这回轮到郑骋扬搞不清楚了,

    “皇兄说的是。。。。。。。??”

    皇帝陛下又叹了口气,

    “我见过怀王的小舅子,的确长得不错,但毕竟与怀王沾亲带故,怀王妃又。。。额。。。性情刚烈,如今又怀了孕,到时可别恼出了人命。”

    郑骋扬笑了,

    “皇兄多虑了。”

    皇帝陛下听出了其中蹊跷,邃挑了眉头,

    “怎么,难道皇帝看上的不是他?”

    郑骋扬笑道,

    “那人的风情,他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皇帝陛下松了好大一口气,这下不用担心怀王妃血见金銮殿了,他大手一挥,

    “只要不是怀王妃的弟弟,其他的,就是抢我也为骋扬你抢回来。”

    郑骋扬笑道,

    “抢倒是不必,只是那人可能不一定愿做这武王王妃。”

    莫非又是什么权贵?皇帝陛下一惊,他试探着问道,

    “那人到底是谁?”

    郑骋扬笑道,

    “与怀王妻弟一起上京,叫王子清的。”

    皇帝陛下左右寻思了一下,不曾听闻那个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叫王子清的,又不放心,便又问道,

    “此人是何出身?”

    郑骋扬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在扬州青楼里写曲子的琴师。”

    皇帝陛下彻底把心放到肚子里,

    “那就更不怕了,皇兄我给你赐婚,你取回来,压在床上做几次,还怕他不从?”

    郑骋扬仿佛没听见皇帝陛下土匪般的话语,依旧微笑道,

    “谢皇兄成全。”

    这边皇帝已经开始写赐婚的圣旨了,一边写一边还在说,

    “王子清是吧,哪个子清?”

    郑骋扬不急不缓的回答道,

    “”

    皇帝陛下一蹴而就,把手里墨迹还未干的圣旨递给他,

    “皇兄等着你的好消息。”

    郑骋扬笑道,

    “这种事情要慢慢培养的,臣弟不想太急引得那人反感,纵使有皇兄赐婚,还是两情相悦比较好。”

    皇帝陛下讪讪的端着拿着圣旨的手,干笑着,

    “十六弟此言有理,此言有理。”

    郑骋扬上前一步拿过圣旨,细细的看了一遍,折好了,贴身放好,方才说,

    “不过皇兄的心意不能浪费,臣弟就提前谢过皇兄了。”

    这还是想要的吧,摆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给谁看?皇帝陛下抽搐着嘴角,

    “你我兄弟之间,何必谈那些,无视你就下去吧,朕就不打扰你追妻了。”

    郑骋扬从云凳上站起来,半跪,

    “臣弟告退。”

    送走了郑骋扬,郑玄昌揉了揉眉间,一旁侍奉的太监富乐立刻端来一杯清目明神的莲子羹,细细的吹凉了,端到郑玄昌面前,郑玄昌叹了口气,喝了口莲子羹,说道,

    “我这些弟弟,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一个喜欢的男人呆在叫什么什么谷的地方不出来,害得他天天往云南跑。一个好死不死喜欢上个青楼里出来的,真是。。。。”

    富乐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皇上刚才怎么不反对?还。。。。”

    郑玄昌把粥碗往桌子上一扔,

    “我还不知道他,他想要的什么时候放过手。”

    随即似乎想象到了什么,郑玄昌把头向后靠在椅子背上,

    “这似乎是皇家的本性啊,罢了罢了,选个无名小卒总比选那些动不动就进谏的大臣家的公子强。。。。哎。。。我当个皇上容易么。。。。”

    富乐说道,

    “皇上是这天下的父,做父亲的自然要多担心些,这天下都是皇上您管着呢。”

    郑玄昌大笑了一声,点了点富乐光滑白皙的额头,

    “就你会说。”

    富乐低头,露出洁白的脖径,

    “奴才只是实话实说。”

    ☆、相遇

    郑骋扬从皇宫里信步而出,早有侍从候在皇宫外面等着。郑骋扬的侍从也大多是上过战场的,牵着马匹在皇宫外面站的笔直,引来无数好奇的眼光。他们见郑骋扬出来,一个个训练有素的迎了上去,态度不卑不亢,自有一股军人的风范。

    “王爷怎么这么久才出来?”郑骋扬的贴身侍卫杨明说,

    “平常不是说两句就回来的么?”

    郑骋扬看了他一眼,

    “有些事,皇兄找我商量。”

    杨明见郑骋扬无意回他的话,便也讪讪的住了嘴,一旁的郑玄郑德看着他那副讨好不成的样子,内心暗爽,表面上却依旧冷硬如常。

    郑骋扬好男色,从不近女身这件事是军队里公开的秘密,他所管辖的军队之所以没有上行下效,军队内部恋情泛滥成灾,只因为郑骋扬还有一条更加自律的规定,那就是无论如何不动身边的人,从十三岁至现在,从未破过例。杨明是郑骋扬自幼养在身边贴身侍从,女人上战场不方便,杨明又会些缝缝补补的手艺,故而郑骋扬随身总是带着他。杨明又是天生喜欢男人的,不知不觉中,对郑骋扬起了别样的心思,他不明说,郑骋扬也不点破,就这么耗着,竟成了全军队皆知的单恋。

    杨明也知郑骋扬对他毫无心思,只是有些事不是说停就停的,郑骋扬不明说,他也只当自己不明显,一心一意的伺候自家主子,不敢有一丝怠慢,只是时间长了,难免会担心郑骋扬何时另寻他人,加之最近郑骋扬频繁进出怀王府,下人都道武王看上了怀王府里的什么人,杨明也有些慌了,便不自觉的问了些不该问的话,引得郑骋扬起了反感。

    郑骋扬跨步上马,杨明三人骑着马跟在后面,却不是武王府的方向,杨明怕得了错处,不肯再开口。郑玄忍不住问,

    “王爷,咱这是去哪儿啊?”

    郑玄高头大马头也不回,说道,

    “去怀王府,本王要住在那儿一段时间。”

    如今京城谣传武王看上了怀王府王妃的弟弟,怀王的小舅子白献礼。更有谣传白家小公子文采非凡,就是在某次花下吟诗的过程中被武王看上的。更更有谣传白家小公子宁死无从,做了传世佳作一首,投了荷花池,至今生死不明。。。。。。

    所以说三人成虎,群众谣言的威力是充满惊喜且能量巨大的。

    这几日怀王府一直被各路小贩行人以各种方式围观者,其中包括不少五品以上官员,怀王府从未这样蓬荜生辉过。

    而府内,尽管知道谣言大多为虚,但怀王尤其是怀王妃还是十分担心谣言的一部分真实性,尤其是真实的可能性非常大的时候。

    尽管希望白献礼能入朝廷,但是以这种方式,怀王妃,白家二姐可是十分的不愿意。

    “你弟弟要真是看上了我弟弟怎么办,难道还要献礼嫁到他们武王府去么?”

    怀王妃跺着穿着上等软鞋的小脚,指着怀王骂道,

    “你怎么不管好你弟弟?”

    怀王哭笑不得,

    “他自小在西北长大,我如何能管得了他?”

    怀王妃也知道自己有些任性了,但是怀孕的人是不能用常规想法来理解的,

    “我不管,把你弟弟送回西北去,别真拐了我弟弟。”

    怀王扶着自家王妃的肚子,

    “我想办法还不行么,你小心我儿子。”

    怀王妃眼泪汪汪,

    “你就知道你儿子,是不是等你儿子生下来,我这个王妃是不是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怀王已经焦头烂额了,

    “怎么会,你永远是我最爱的王妃。。。”

    怀王妃依旧眼泪汪汪,

    “你一定是为了哄我才这么说的。。。。。”

    怀王:“gt_lt。。。”

    所以说怀孕的人是真的不能用常规想法来理解的。

    就在此时,武王霸气侧漏的来火上浇油来了。

    “武王拜见!”

    “哇。。。。”怀王妃大哭出声。

    怀王当场就想给自家郑骋扬跪了,十六弟,你是非要闹得我妻离子散才罢休么??!!

    郑骋扬大步迈进怀王府的正厅,正厅里坐着面脸苦相的怀王。

    “十六弟‘此次’来我怀王府‘又’有何事啊”怀王咬牙切齿的问道。

    郑骋扬仿佛没看到怀王的满脸便秘样,他微微一笑道,

    “武王府年久失修,近日臣弟找了工匠翻新,暂时住不得了,故特来兄长这里暂住几日。”

    怀王大惊,郑骋扬一住下还得了。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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