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生而为妖/石头与狗 作者:玄笺

    正文 第10节

    [GL]生而为妖/石头与狗 作者:玄笺

    第10节

    “哎,你都要死了,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都要死了,你还不让我问几句话么?我要不是喜欢你,现在还在美人乡里逍遥呢!这穷乡僻壤的鬼地方谁愿意来啊!”

    姜央:“……”

    “你说一下嘛~”

    姜央看着自己颈窝的脑袋拱来拱去,咯得她锁骨有点疼,然而呼吸是热的,混杂在一起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莲的头发又长又黑,姜央好奇,顺手就在她头顶摸了一下。

    她赞叹道:“起先只觉得你长得好看,现在多了一个,你摸起来很舒服。”

    依照莲的尿性,这种时候必然是要牵着姜央的手,毫不知羞的说希望她把自己全身摸个遍才是,试试哪里更舒服,然而此刻,她却悄然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真的么?”良久,她结结巴巴的说。

    姜央爱不释手的又摸了一下,肯定的“嗯”了一声。

    “我跟你说说以前的事情好不好,你听完再决定要不要杀我?”莲道。

    “你说。”

    莲刚要离开,被姜央按了下去,“你就这么说吧,我想摸摸你的头发。”

    莲嘴唇恰好碰到她颈间的肌肤,冰凉得像玉,一时大窘:“你这样,我怕……怕会说不出话来。不如我坐着吧,你站着,照样可以摸。”

    该占便宜的时候没胆子占,不该占便宜的时候挨巴掌也要上。莲心说,自己这到底都是造的什么孽。

    “山里那位当年刺了你主子一剑这事你知道么?”

    姜央点头。

    莲说:“那把剑,是我。”

    姜央目瞪口呆,莲继续说道:“彼时我尚没有修炼成人身,但是已经有了剑灵,你知道做一把被主人厌恶的剑有多痛苦么?我无往不利,却被从此弃之不用。就算面对天庭的围剿,上一刻迫她不得不用我,下一刻依旧弃如敝履,同一些腌臜放在一起。最后干脆与我断了血脉联系,将融进我剑身里的妖血全部取了出来。”

    “等等等等,”姜央竖起手掌,忙打断她,“你不是王的本命法宝么?怎么会在昆仑手里?”

    “四万多年前,山中那位即将陷入沉睡,你主子去九幽之地找盘古神髓救她,她神通广大又自视甚高,却放心不下昆仑,就把我留在了她身边。她一去便是千年之久,后来昆仑山巅来了很多很多的神,外面那个天帝也在,他们和昆仑说,说你主子祸乱三界,还给昆仑看当时的人间蓬蒿遍野、饿殍千里、百姓倒悬的惨象,天界紫薇山倾覆,俨然天地崩殂之兆。昆仑一开始不信,她自己勉力施法看到的却是一样的景象,甚至看到了你主子长发披散、在人间横行无忌的张狂模样。”

    “我记得昆仑那时刚将心奉给女娲不久,身体本就虚弱,闻言更是一病不起。这之后不久,你主子便回来了,那时候昆仑山巅的雷跟不要命似的往下劈,神都怕,一个个躲在自己的灵宝下面不敢露头,不知道是什么雷劫,反正现在的雷公电母和那一比,连毛毛雨都算不上。昆仑大哭了一场,在你主子最后到达山巅,把神髓交给她的时候,用我刺穿了她的心脏。”

    姜央显然不关心事情经过,直截了当的问:“那之后呢?”

    “什么之后?”

    “王被抓了,那你呢?你怎么逃出来了?”

    “那个,”莲眼珠子转悠了两圈,道,“她割断我与她的联系之后,我就逃了。没有我,她还有别的剑啊,刀啊,戟啊什么的,就是都没我厉害……而已……”

    她声音在姜央的怒视下越来越小,最终闭了嘴。

    姜央:“你背叛了王!”

    莲立刻反驳:“我没有!是她自己不要我的!”

    姜央提醒她:“哎,你的命还捏在我手里呢。”

    莲两只手握拳,抵在下巴处,可怜巴巴的望她:“当年的事是她迁怒于我,根本不关我的事对不对?”

    “对。”

    姜央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看见她颊边陷进去的小小梨涡,桃花眼自含深情,总是显得比一般人专注许多,她掌心还覆着对方柔顺的长发,不由得心说:真是个十足的美人。

    莲软声道:“那你还要杀我么?你心软不心软?”

    “心软……”姜央把语调拖得长长的,她放下手,指尖竟然摸到莲梨涡上,轻轻的戳了一下,笑得人畜无害:“才怪。”

    美人都是祸害。

    ☆、第39章 汇合

    楚茨在这里看到姜央,不可谓不惊讶。

    更奇怪的是,姜央身后还跟着那个所谓的大梁圣女,这圣女恹恹的,头略微低着,好像有些怕见到她。

    四人一进厢房,姜央便言简意赅的道:“天帝来光白城了,你们得赶紧走。”

    楚茨问:“走?走去哪里?”

    姜央一愣:“我也不知道,就、找地方先躲起来吧。”

    “你叫我躲起来?”楚茨笑睨着她。

    “王,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先把天帝躲过去了再说。我听他说城内有上古大阵的阵眼,此次便是为了加固阵法来的,我想办法把阵眼破坏了,等您恢复了,再寻他报仇也不迟。”

    “哎,”楚茨摆了摆手,仍是笑,“人在屋檐下,该低头的时候低一下头也未尝不好,只是我总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先弄清楚了,再想个去处比较好。你说是不是?哦,你说的那个阵眼,在哪里?”

    “杜衡星君给风俊的消息说是在城主府内。”

    一旁站着的昆仑目光看向楚茨,楚茨与她对视一眼,道:“就说这个杜衡星君有什么猫腻吧,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他还在房里么?”

    昆仑:“吓得最近这两天都没出房门。”

    姜央:“啊?”

    昆仑于是把偶遇杜衡的事情经过以及她们去旧院看到的东西同姜央解释清楚,姜央略微点点头,表示这样再好不过,但同时又更加担忧起来。杜衡在王这里,那天帝要找杜衡,岂不是直接就找到这里来了么?

    “哎呀,时间紧迫,你们都赶紧走吧。”姜央道。

    “稍安勿躁,”楚茨看起来比谁都冷静,好像她为刀俎人为鱼肉似的,“我现在还不能走,你有把握一举毁了阵眼么?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能够毁了阵眼,天帝必然会起疑心,那你这四万年在天庭俯首岂非功亏一篑?天帝万一翻脸,要杀你呢?日后变故那么多,若是你死了,我去仰仗谁?”

    她说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姜央着实动容,莲却重重的“哼”了一声。

    姜央喝道:“你哼什么!方才达成的约定被你当作屁放掉了么?”

    时间倒回一个时辰以前。

    姜央默念着“美人都是祸害”缓缓将手笼在了莲的头顶,而她的确也没有反抗。由剑身修炼成人固然难,由人身重新变成一把剑等于毁了她四万年的道行,试想如果把你塞回娘胎里,你痛苦、你娘更痛苦,而况她和她娘都是她一个人。很快的,莲便面露痛苦之色,额头中央一柄红色的小剑缓缓的现出来,在灵台处飞快的转动,每转一圈,莲便痛苦一分。到后来,长剑竟然嘶鸣起来,姜央听在耳里,像是女人哀戚的哭声,再定睛细看,莲果然哭得梨花带雨。

    美人果然都是祸害,这张脸怎么看都不大忍心从此看不见了,当年之事自己再偏心也不可能说王全然没有错,于是干脆收回手,同她结了血誓契约,言明莲事事须得听她吩咐,不得从中作梗。

    其实还有一个别的办法,让姜央把血融进莲的剑身里,从此成为她的主人,最后却作罢。姜央一不想占用楚茨的佩剑,即使她现在无主;二是如果莲奉她为主那岂不是以后都甩不开了,想想都觉得背上一身汗。至于莲,就更不能答应了,她是致力于要睡到姜央的女人,又不是想拜个主人,要想认主的话,认昆仑岂不是更好?她特别好说话。

    被喝骂之后,莲学着姜央低声骂了一句:“你姥姥。”

    昆仑对这个圣女还挺有兴趣的,自打莲进门就一直盯着她瞧,此时也离她最近,自然听到了这句不怎么斯文的话,她碰碰楚茨的手,问道:“你姥姥?”

    楚茨温柔的回道:“不好的话,不要听。”

    楚茨一向照顾她周到,周到到不让听见一丝市井粗鄙之语,如今却在这个劳什子圣女那里听到了,当下更对莲印象不好了,于是没好气的问道:“你随身携带这个梁国圣女作甚?”

    随身携带……姜央听见差点乐出来,王就是王,就算是失忆了也有非一般的直觉。她乐得不行,莲却心头冒火,楚茨样貌比以前青稚许多,连带着威压也近乎没有,要不是姜央压着她,她兴许当场就能跳起来打一架。

    姜央道:“我新收的一个仆人,有几分本事。”

    楚茨“哦”了一声,淡道:“有本事也不行,管着点,口无遮拦。”

    “我知道了。”

    莲还待如何,被姜央愠怒的眼神逼了回去,那股火奇迹般的偃旗息鼓,消得灰也不剩,只觉涌上一股心灰意冷的感觉来,姜央喜不喜欢楚茨她不知道,反正不喜欢她就是了。

    “姜央,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交代,”楚茨看了一眼安静如鸡的莲,下巴微抬,意思是问姜央这人可信么?姜央犹豫了片刻,还是让莲出去了。在那一刻,她觉得莲眼里泛着光,好像都要哭出来了。

    楚茨全程注视着她俩,在姜央第三次不经意的把视线落到门口时,摇头道:“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去把你自己的事情解决了再回来。”

    姜央还矜持了一番,楚茨上脚虚踹一记,才把她给踹出了门。

    莲正坐在一楼的大堂中央,自己在喝闷酒,喝一口吐一口,小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姜央凑近过去听,听见她是在骂自己。她显然也是个不大会骂人的,来来回回就那几句,“王八蛋”、“负心女子”、“你姥姥的”,这句“你姥姥的”还是跟姜央学的,如今比她熟练多了。

    姜央在她对面坐下,也不解释。没什么好解释的,她就是不信任莲,这是事实,总不能见她不高兴就瞎说八道吧,就算说了,莲也不会相信。

    两人大眼瞪小眼。

    屋外相对无言,屋里却大不一样,昆仑见姜央走远了,抿起嘴唇望向楚茨,她惯不会藏着掖着,有什么便说什么:“还有我。”

    她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还有你?”楚茨没听懂,“什么意思?”

    昆仑:“我是说,姜央死了,还有我可以依仗,我不比她差。”

    楚茨回想了一下,一拍脑袋:“嘶——想起来了,我本来就是要依仗她啊!没有说错。”

    昆仑眉毛皱成一团。

    楚茨扒过去,嘴角含笑的问:“生气了?”

    “没有。”

    “吃醋了?”

    昆仑老老实实点头:“嗯。”

    “要不要听我的解释?”

    “要。”

    “那好,”楚茨确认过姜央还在外面后,说道,“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话么?逢场作戏罢了。姜央是我的一个属下,她是外人,你是内人,依仗之事也确有其事,为了让她更忠心,我说一些拉拢她的话,这很正常。你只要听我单独跟你说的话就行了,旁的话无须理会。”

    楚茨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沉吟道:“姜央此人,忠心我信得过,就是看人的眼光我不大信,那个圣女的来路她在刻意隐瞒,你没有发现么?”

    ……

    一楼大堂。

    莲与姜央对视了半炷香时间,姜央起身去拿了一盘糕点过来,推到正凄凄楚楚的莲跟前,道:“我为方才凶你道歉,你知道王的脾气不太好,你不要招惹她。”

    有人就爱顺杆爬:“所以说你都是为了我么?”

    姜央犹疑了片刻,道:“……你要这么想……也可以吧。”

    “那个……”她指了指楼上,道,“我先上去了,你慢慢吃。”

    莲大约是属六月天的,阴云密布到雨过天晴不过瞬息之间,她眼先弯,接着是眉毛,然后是嘴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来,灯下看去,颊边的梨涡深得像是盛了西域的琥珀光,姜央不自觉地舒开眉头,脚步欢快的上楼去了。

    姜央上去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不知道和楚茨商量了一些什么,匆匆下来匆匆回了风俊所在的客栈。

    楚茨叫昆仑去收拾行李,当务之急是赶紧先离开这里。自己则取出一柄长剑来,用绢布好好擦拭干净,既然天帝会来这里找杜衡,那么杜衡就一定会把她们的消息泄露出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姜央原本想代她动手,一怕杜衡认出自己,二是楚茨说要等她回去自己再动手,比较稳妥。

    可怜杜衡星君矜矜业业,自以为躲过了豺狼虎豹,至多不过断胳膊断腿,最后却落得个神魂俱灭。

    两人刚踏出客栈不远,楚茨猛然刹住了脚步,问道:“荆默呢?”

    ☆、第40章 阵眼

    是啊,荆默呢?荆默去哪里了?

    昆仑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就去找过荆默,所有的厢房都没有发现人影。

    “我问过客栈的小二,小二说看到荆默是未时离开的,后来一直没有回来过。”

    “客栈的小二……”楚茨神色微变,眸中寒色一闪而过,她握了一下昆仑的手,道,“你在原地等我一会儿,不要走开,我去去便回。”

    昆仑稍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她于是望着楚茨的眼睛,两人心照不宣。

    “你让我去么?”楚茨问。

    昆仑极轻的点了一下头。

    楚茨身上的血腥气还没有散尽,那是杜衡星君留下的,而从这一刻开始,她身上将沾染上更多人或者妖或者仙的血,她不在乎,但她在乎昆仑在不在乎。

    昆仑不喜杀人,却不迂朽,放过一个会带来多大的祸患不用楚茨和她讲明。一如她之前所言,除了颠覆三界,没有什么是不可原谅的。

    第二日,风俊来到城东杜衡居住的客栈时,发现杜衡殒命,客栈供职的一干人等,掌柜、小二,包括后厨掌勺的师傅,通通被灭了口。

    风俊脸色阴沉得有些怕人,他尝试去搜刮杜衡星君失散的魂魄,却发现早就被抹得一干二净,连根头发丝儿都没剩。

    姜央心下先吃了一惊,昨日明明说好只杀杜衡,怎么多杀了这么多,后来一想,楚茨想是怕客栈的伙计暴露她的长相,才干脆一并灭了口。既然自己发现了,那么就要误导一下风俊了,她道:“这城里妖孽横行,杜衡星君怕是给哪个妖怪看上了,所以才杀之以夺气血,客栈的人肯定看到了他的脸,那人怕有后患,干脆就……”

    姜央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低声道:“斩草除根!”

    风俊一拍桌子,骂道:“可恶,妖精就是妖精,行事作风毫不留情,客栈内其余人也是妖,同类相残就不怕遭天谴么?”

    姜央背着双手干咳了两声。

    风俊回过神来:“我不是说你。”

    姜央:“杜衡死了,咱们现在怎么办?”

    “唉,让典史官把杜衡的名字从星君册上除去吧。”

    姜央:“……”

    “啊?你在问阵眼一事么?”风俊正色道,“杜衡找到阵眼大致方位便可,其余的事我自有办法,少说也是我母亲亲手布下的阵,我找得到的。”

    他唏嘘道:“早知叫杜衡早日离开光白城,白白葬送了一条性命。”

    姜央才不想什么杜衡不杜衡的,那都与她不相干,同时她又不敢问得太过、步步紧逼,当下只称了一句是,附和着感叹了一下。

    但是俗话说天算不如人算,姜央三人离开客栈时正遇到街道喧闹,一列守卫军井然有序的行至布告栏前,贴了一张人像上去,风俊是什么眼力,远远的瞧上一眼就迈不动步子了。

    他瞳孔略微缩了缩,喉咙干得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愕然的看向姜央,指了指布告栏。

    姜央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心里登时凉了半截。

    “妖王再世的消息早就在妖界传得沸沸扬扬,光白城的城主现在才贴出来告示,想是天高路远,刚得到消息不久。”

    只有两个人在的房间里,姜央压着声音道:“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还有昨天,你在王面前为什么不说?!”

    莲摊手:“我昨天不开心,不想说。”

    “你!”

    姜央一拳砸向桌子,又怕响动太大惊动了风俊,半截又猛地收回来,闷气郁结在胸口:“到底是谁把这个消息散出去的!”

    风俊如今已经知道了楚茨再世的消息,那么非但是妖界,连天庭也会插上一脚,到时腹背受敌,自己就算是有十只手也没办法将他们拦下来,不如……

    她眯细了眼睛,咬了咬下唇,飞快的做了决定。

    莲一把拉住她:“你去哪里?”

    姜央:“去杀风俊,若是风俊死了,天庭必然无暇他顾,既然要乱,就让天下乱个彻底!”

    她猝不及防挨了一个脑瓜崩。

    “你是傻还是脑子缺根弦,天帝死了,阵眼谁去找?我和你么?还是你心心念念的王。天帝死了,天庭是无暇他顾,但是去找罪魁祸首的手总能腾出来吧,你确定乱出来的局面是你想要的么?还无暇他顾,到时候无暇他顾的人恐怕是你自己!”

    莲气不过,又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我说你怎么就不能动脑子想想呢,这个消息是谁放出去的?这才是重点,弄清楚她背地里还有什么敌人,才能早作防备。你一股脑的往前冲,除了当炮灰,有个屁用!”

    你这么为她着想,能有什么回报么?她只是在利用你!

    当然后一句话莲没有说出口,她怕被姜央打死……在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足以比拟楚茨之前,她觉得自己还是注意点措辞比较好。就是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才能来临。

    她陷入了沉思。

    姜央给她骂得恍如醍醐灌顶,她心大倒是一点不介意被骂,反而谦恭地请莲坐下,端茶倒水:“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跟我说说?”

    莲瞟她一眼,一声不吭。

    姜央:“求求你了。”

    半点诚意都没有。

    莲说:“你亲我一下。”

    姜央翻了个白眼。

    “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我这么为你着想,难道不应该得到一点奖励么?”莲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就这么一点点,也不可以么?”

    姜央沉默了片刻,最后道:“也不是不行,你把脸凑过来一点,我看看哪里下得去嘴。”

    “你昨儿还说我长得好看。”

    “好看归好看,那也不代表我就得亲啊,再说了,昆仑和王不比你好看么?”

    莲:“……”

    姜央左看右看,道:“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莲不知怎么看到她一本正经的脸色就真的忍俊不禁起来:“怎么?要不要我把衣服脱了你仔细看看?”

    没个正形……姜央心里说道,然后倾身过去嘴唇飞快的在她笑出来的梨涡上点了一下,站直身子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姜央本体乃是修蛇,蛇是变温动物,身体长年冰凉,连嘴唇也是如此,莲只觉得脸颊上一丝凉意渗开,像极了夏天冰镇过的银耳,虽然转瞬即逝,总归有些甜意。

    今日骗得她亲了自己一口,也算是极大的进益。莲对自己很满意。

    她抬头望着姜央的脸,声音不自觉就温和了许多:“既然有第二批敌人,何不找出来让他们与天庭狗咬狗,就算一时找不出来,咱们也该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还有,若是天帝死了,阵眼怎么办?”

    姜央道:“不对啊,我和风俊并没有当着你提过阵眼的事啊。”

    莲一脸无可奈何:“让我们将时间倒回到一天前,你在楚茨面前提过阵眼的事情,我记下了而已。”

    “也对,如果风俊知道王在光白城的事,怕紧要关头被暗算,会不会就不去找阵眼了?”

    “关键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而且楚茨再世的消息传出来,只会让他加紧步伐,免得被你主子有可趁之机。你等着看吧,不是今日,就是明日,咱们就得去城主府。”

    姜央指指外面,说道:“风俊。”

    又指指自己,说道:“我。”

    强调:“是我们两个,什么时候说要带你去了。”

    莲:“……”

    姜央:“你这个人还有待观察,再说了,就算我同意,阿俊也不会让你一个外人去阵眼处的。”

    莲笑得意味深长:“此事我自有办法。总之,我要和你一块儿去,我得保护你。”

    “就你?细细长长的一柄破剑,还保护我,不要托我后腿就不错了。”姜央丝毫看不上她。

    “我是破剑?”这是莲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我好歹是你主子以前的本命灵宝。”

    姜央展眉笑道:“那是以前,你现在不是王的佩剑了,当然是破剑。”

    门外布的结界震荡了一下,传来风俊的叩门声:“阿央,你在么?”

    姜央立刻敛起笑意,食指抵唇,低声道:“噤声。”

    她随手解了结界,道:“我在,进来吧。”

    风俊似是有些匆忙,急急地道:“我们今晚就去夜探城主府。”

    莲闻言,低垂的眉眼忽然就上扬了一些。

    他们看到了那些布告,楚茨和昆仑自然也看到了,不同于昆仑的慌张,楚茨倒是表现的很淡定自持,反而安抚昆仑道:“一个来也是来,两个也是来,多多益善嘛。”

    她幻化了一张面容,买了根糖葫芦塞进昆仑手里。

    “天帝肯定坐不住了,我们今晚就去城主府看看。”

    昆仑担忧道:“那先前我们同姜央说好的计划……唔!”

    嘴里被塞了一嘴糖葫芦,楚茨笑眯眯的说道:“走一步看一步。”

    “咬。”

    昆仑依言咬了一口,嘴上沾了糖渣。

    “甜不甜?”

    昆仑点点头。

    “甜就好,一会多买两根。”

    ☆、第41章 元宵番外

    一亿飘十亿的麻将

    (为了体贴有些不打麻将or因为地区不同打法不同的小伙伴们,石榴决定耐心的加上注释,我真是棒棒哒︿( ̄︶ ̄)︿)

    第一局,楚茨坐庄,天胡(即起手自摸)。

    众人:懵逼jpg

    片刻。

    昆仑:你好厉害啊!【白娟脸双手竖大拇指

    姜央:王!【星星眼

    莲:科科,谁不会似的。

    第二局,楚茨连庄,地胡(即开场一圈内胡牌,比如说你是庄家,你的下家出的第一张牌你就胡了),姜央点炮。

    众人:懵逼jpg

    片刻。

    昆仑:你好厉害啊!【盛世美颜石榴脸︿( ̄︶ ̄)︿

    姜央:我真棒!竟然点了王的炮,回去要奖赏一下自己哈哈哈哈【金馆长脸

    莲:科科,谁不会似的。

    第三局,楚茨继续连庄,万一色一条龙(即手牌全是万子,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一条完整的龙,and剩余的五张牌能够组成abc或者xxx配对xx的。),莲点炮。

    众人(这回不懵逼了)

    昆仑(手有点酸所以只是开心的在笑)

    姜央(心想):破剑给王点炮了,我今天态度要对她好一点,嗯。

    莲:点炮是胡牌之母,老娘就不信了,再来再来,怕你怎的?

    第四局(石榴乱入:好困啊,光一个人胡没有意思,又不是我在打牌,是我打牌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运气,过年打几场牌赢的输回去输的赢回来一点意思都没有﹁_﹁),楚茨继续连庄,眼看已经攒了一堆红票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把整条街的糖葫芦都买下来好了。

    过了两圈。

    楚茨(内心os):昆仑都没有胡过牌,我得给她喂牌才是,噫,她打出来的全是万子、条子,可能是在做饼子,又碰了二饼……

    楚茨看着手上做七对(这个还需要解释吗?就是七对牌胡牌啦么么)的一对三饼,拆开打了出去:“三筒!”

    昆仑:“那个……我要,碰!四筒。”

    轮到姜央了,作为时时刻刻关注着王的耿直下属,义无反顾的把手上唯一的对子(规矩规定,没有对子不能胡牌,如果手上只有xxx和abc的配对,那么胡牌可以胡单吊,即单胡一张牌。比如你有123/234/456/456、8,可胡8单吊)饼子——五饼拆掉了去让昆仑碰牌。

    莲:卧槽这能玩?

    她誓死也不会把饼子打出去让昆仑胡牌的,虽然她对昆仑印象并不坏,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五万!”

    楚茨手里没有其他的饼子了,于是把三饼继续打出去,挑了挑眉示意昆仑抓牌,昆仑却温软的笑了:“我胡了,清一色动物,(清一色即手牌完全一个颜色,动物即你所胡的牌全部都在场下被打出来了,只剩最后一张,比如昆仑,手上有一张二筒、四筒,胡三筒夹心,而三筒被自己碰掉了三张,只剩下最后一张,楚茨点炮,为动物,打来十番,自摸十五,啊,讲解得好激动)小茨,给钱~”

    楚茨乐开了花,恨不得把手里的钱都给她,就是胡得不够大给不完。

    别说给钱了,命都给你啊!

    楚茨(骄傲得不要不要):“好厉害,先不打了,我先给你去买根糖葫芦吃。”

    姜央自告奋勇:“王王王,我去买我去买!”

    楚茨:“这怎么好意思。”

    说着拿了一张毛爷爷给姜央,姜央立刻就要出去,被莲截住,莲板着脸道:“你跑得没我快,还是我去吧。”

    “哦,好,”姜央毫不客气的把钱转交给她。

    莲:“……”

    姜央觉得自己不大够意思,补充道:“那个,你给自己也买一根吧,我付钱。”

    莲看着她,低下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一分钟后,莲买了三根糖葫芦回来,昆仑一根,她一根,姜央一根,独独楚茨没有,楚茨眨巴眨巴眼睛:“噫!”

    姜央:“王!我的给你!”

    莲一把抢过她的糖葫芦,伸舌从上到下舔了一遍,恶劣地盯着姜央:“科科。”

    让你给你的王吃啊!吃口水去吧!口水都不给她吃!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懵逼jpg

    姜央(指):“我竟说不出话来。”

    楚茨摇头,啧啧叹道:“真是万万没想到。”

    昆仑:“……”

    楚茨:“不行了,我忍不住了,好恶心。”

    昆仑(小声对楚茨):“其实我也觉得。”

    姜央(小声对昆仑):“其实我也觉得。”

    莲(内心os):你们的小声敢不敢再大声一点啊!

    楚茨:“其实我不爱吃糖葫芦,就是习惯性感叹一下。”

    昆仑:“我作证。”

    姜央看着面部一寸一寸僵硬的莲:“王,我觉得你这话应该早点说。”

    莲:“妈……的……”

    “咳,我们继续打牌。那位……”姜央手掌往下压了压,示意她息怒,“莲姑娘,你可以把糖葫芦放一放么?怪恶心的。”

    怪……恶……心……的……

    你信不信我今晚就让你吃我的口水!你信不信!

    姜央见她不放,实力白眼表示嘲讽,顺带嘲讽了她的内心独白。

    整场牌局散场,昆仑赢的盆满钵满,楚茨和姜央小赚,至于莲么?不提也罢。

    “都几点了还在打牌,快吃晚饭了,”系着围裙的孟召重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长发拢成了一束,像个现代的文艺青年,他拣了抹布把客厅的大理石餐桌擦干净,“山圣大人,楚大人,还有小白和小白的剑,过来吃饭啦,菜都凉了。”

    围裙龙孟召重:只能在段子里打个酱油的我容易么?嘤嘤嘤,我抗议,我也要在正文里打酱油!

    昆仑:唉,你也就打酱油这点出息了。

    石榴:诶?你在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有啥好吃的,有啥好吃的?怎么只有五份饭碗,我的呢?怎么不给我准备的!一个个小没良心的。(指)说你呢,蠢蛇,谁让你拿筷子的,吃什么吃就知道吃,光长个子不长脑子!(指)还有你,破剑,看你把大家恶心的,还好意思吃饭么?(指)笨石头,你都看不出人家是让你的么?笑笑笑,那天你就满脸褶子了。(指)最后,大狗子,你!算了你没什么好说的。wtf!我没说你你竟然敢瞪我?你再瞪你再瞪,你信不信我一巴掌!瞪就瞪呗,反正又不会少块肉。(指)孟召重……嗯,最近连酱油都没得打了,我还是不批评你了。

    石榴:又是一年元宵节了,外面都放起鞭炮了,快来给大家说点吉利话吧。

    楚茨(看昆仑):“愿大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昆仑一只手放到背后,被楚茨牵着,腼腆的笑了一下,道:“我嘴笨。祝愿大家,心无忧虑,一生有她。”

    姜央:“希望大家平平安安。”

    莲:“嗯,早点追到自己喜欢的人。”(小声补充:早日睡到姜央)

    孟召重:“不管你在哪里打酱油,在自己的人生里永远都是主角,不要辜负自己。耶!”

    众,当然还有十六(齐拱手):“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42章 夜探

    当夜,五人几乎是在同时潜入了光白城的城主府。风俊三人在前,楚茨二人尾随在后,这还多亏了内应姜央的通风报信。

    楚茨怕被风俊发现,不敢跟得太近,她功力大折,隐匿行踪的本领与之前相差甚远,好在城主府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狼窝,狼群的气息太过浓厚,反而轻而易举地把她那点微弱的味道给掩盖过去了。

    姜央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但要关注风俊的动静,还要仔细着身后可能会出现的意外,实在是紧张极了。

    风俊落在假山和黑夜的盲点处,手上变出个像是人间罗盘的东西,这玩意姜央曾经见过,当时在进混沌界的时候,风俊就是用的这个指的路。

    风俊对上她疑惑的眼神,解释道:“这是我母亲留下来的。上次……”他忌讳莲在身侧,将混沌之事隐而不说,“嗯,不知有没有作用,死马当作活马医罢。”

    姜央了然地点点头。

    莲对他们的谈话完全置若罔闻,菩萨样不言不语不看不听。

    风俊一手托着罗盘,另一手两指并拢,神情严肃地缓缓逼近罗盘指针,那指针响应他的举动颤了一下,风俊刚露喜色,它便偃旗息鼓的蔫了下去。

    风俊:“……”

    他干脆将罗盘系在腰间,向姜央和莲打了个手势,示意分头行动,同时低声嘱咐道:“阿央,你同莲小姐一路,你是妖,对于这种阵法的气息比我敏感,若是觉得哪里有异常,就通知我。”

    姜央刚想问他怎么通知,就被风俊拉到了一边,手上放了一个小小的……黄豆?

    “这是天枢星君发明的新玩意儿,你到时注点灵力进去,对着它讲话我能听见的,”风俊压低声音道,“莲小姐和你在一起,我才放心。”

    姜央怎么听怎么觉得最后那句话有点不对劲。

    到底是放心自己呢还是放心莲?

    风俊很快就打消了她的疑窦:“你帮我看着点她,看看值不值得天庭重用。”

    他身影在原地一闪,起落如风中转蓬,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姜央低头琢磨了好一会儿,把那颗“黄豆”来回端详了好多遍,试探着对它说了两句话,没有得到回应,她将灵力注进去,又试了一遍,便听见风俊谨慎的问:“怎么了?”

    “没甚么,我就试试。”

    风俊好像笑了一声,道:“你若喜欢,回天庭以后,我叫天枢多送几对去紫英殿。”

    “嗯。”

    姜央把灵力撤回来,眉头皱起来,若有所思的样子。

    莲挖苦道:“怎么?觉得对不起你的小蓝颜么?”

    姜央白了她一眼:“我只是在想,当初我要是有这东西,就不用跟王传讯那么麻烦了,她们就能晚点下山,避开这些破事了。”

    莲:“……”

    “不过你说得对,背后放出消息的人肯定是早有预谋,不管王什么时候下山,这些事都会不招自来。我现在在想,”姜央托着下巴,道,“哪里才是安全的去处。”

    莲无声的咧了一下嘴角,她身子藏在黑暗中,眼光却是逼人的亮。她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以为,仅凭一个你,就能扛住山河倒灌、大厦将倾么?”

    “啊?你说什么?”

    “唔,没什么。那我们现在去哪里?”莲恢复了平素衣冠禽兽模样,还不忘凑在姜央肩上揩了点油,姜央拍苍蝇似的把她拍开,却也没生气。

    “去找阵眼啊,还能做什么?”姜央回过神来,叫了一声“糟糕”,不知道王和昆仑跟到哪里了,是跟着风俊去了别的地方呢,还是依旧在自己后头。

    姜央于是顺着来时的方向找过去,在没有发现楚茨的踪迹之后,认定她俩跟着风俊走了,彻底把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收了起来。都说美人认真的时候最好看,莲私以为很是正确,如果美人心里不想着别人就更好了。说实话她对封印、阵眼之事并不抱有多大的热情,来这里,仅仅是因为姜央而已。

    虽然莲很多时候都在否认和楚茨的联系,但是从很多方面来说,她的行事作风往往都带着楚茨的影子。这或许也是姜央在一开始就相信了她的原因之一吧。

    莲还是把剑的时候,姜央是太昊山下的一条小蛇,某日楚茨和昆仑正好落在太昊山脚,在这里玩了几日,楚茨就把姜央捡了回去,养了不久便渡了一口妖气助她成人。

    昆仑喜欢趴在楚茨肚皮上晒太阳,姜央就有样学样,也游到石头上晒太阳,她是变温动物,不能在阳光下晒太久,有时候就想缠到自己冰凉的剑身上面解解暑,可惜自己本性属火,差点连蛇皮都烫掉一层。

    这么想来,她如今长得这样大,和自己助她蜕皮大概有很大关联。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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