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宠爱 作者:妲婴

    正文 第13节

    [GL]宠爱 作者:妲婴

    第13节

    就在这时,菜品接二连三地被送进来,姜无忧优雅地举起筷子,下筷之前瞥了眼青蝉,淡淡道:“一起吧。”

    与姜无忧同桌吃饭……还是在特殊的上元节这一天……青蝉只顾着紧张,又有满肚子的新信息需要消化,吃了几口面前的菜,便停下来了。

    姜无忧却胃口不错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很久。

    两人吃完下楼,会账时掌柜的从柜台下提出一盏灯笼,递与姜无忧:“这是额外赠送的,欢迎客官下次再来。”

    姜无忧接过灯笼,瞧了瞧,随手给了青蝉。青蝉早在掌柜的拿出灯笼时就已经看直了眼,红莹莹的烛光,淡蓝的绢布,是那个绢布的美人灯笼啊!

    虽然美人灯笼不比八宝翡翠琉璃灯那般华贵无双,但却是青蝉一眼就喜欢上的。她诚惶诚恐地接过来,一时间兴奋的不行,提着灯笼嘴巴都合不拢,然而转念一想,怎么就会这么凑巧?联想到先前进店之时姜无忧与那掌柜有过交谈,难不成……?

    姜无忧已经率先走了,青蝉扭头去看那掌柜,掌柜的冲她神秘一笑,还顺势挤了挤眉毛。

    青蝉不由得心跳加速,谁知那掌柜的挤完眉毛后,又从柜台下提出盏一模一样的灯笼,对下一个结账的客人,以相同的语气,道:“这是额外赠送的,欢迎客官下次再来。”

    青蝉:“……”

    青蝉想,虽然是凑巧,但能够有这样的巧合,也实在够她开心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39君的赏gtlt~

    ☆、【第五十三章新的开始 下】

    时间越发晚了,路上的行人疏散了些。街道还是那条街道,却已经不如先前拥挤。青蝉提着美人灯笼,走一路看一路,持续几日的低落情绪终于得到了纾解。

    姜无忧沿着石阶上了桥,青蝉抬步正要往上走,忽然听到头顶绽开“嘭”的一声响。她循声望去,明亮的焰火点燃了夜空,姹紫嫣红的焰花在空中怒放到极致,比日光都耀眼,比鲜花还夺目。

    那么好看,却是转瞬即逝的……青蝉收回视线,这才发觉姜无忧也停了下来。她立在桥上,夜风撩起她的黑发与白衣,裙裾旖旎,勾勒出修长曼妙的身姿。在青蝉眼中,这无疑是比焰火还要好看的存在。

    她仰望着姜无忧,姜无忧注视半空中的焰火,良久,焰火熄了,姜无忧没有过渡的,直接把目光投向下方的青蝉。

    青蝉正贪看她,这时被抓个正着,立即尴尬地把头扭到一边。平静了会儿,她故作镇定地朝姜无忧走去。

    姜无忧没动,青蝉硬着头皮从她身边走过,两人擦肩时,姜无忧拉住了她的手腕。

    桥下河水缓缓流淌,明月倒挂,清粼粼的波光之中,月色飘忽,好似一张娇羞的美人脸,若隐若现。

    姜无忧就着这个姿势,慢慢侧过头,一寸一寸地朝青蝉靠近。

    很近、很近,近的姜无忧的呼吸都喷到了青蝉的脸上。两人的目光缠在一起,青蝉看进姜无忧清亮的眼眸之中,她的脑子里霎时空白,身体被过了电般,麻麻的,僵成一根呆木。

    姜无忧的嘴唇就停在她的唇瓣前不足半寸的地方。

    青蝉吓的汗都冒出来了,冷风一吹,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姜无忧若无其事地站直身体,同时松了手。

    重获自由的青蝉脚软地差点跌下去,她大口大口呼吸着,提着灯笼的手止不住在颤抖。她想自己如今的模样是没法见人了,脸上的温度持续上升,那颜色肯定比方才吃的那道冰糖肘子还要可怕。

    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对于青蝉的窘迫视而不见。

    青蝉没胆子去问姜无忧为什么要做这样奇怪的事,或者问了姜无忧也不会给出答案……对方可能只是无心之举,她若斤斤计较着,反倒显得她很在意、很奇怪。

    姜无忧拾阶而下,她都下了桥了,回身看青蝉,后者还跟被点了穴似的,捏着灯笼杆儿在原地练站姿。

    姜无忧:“你来。”

    青蝉走得磕磕绊绊,屡次踩空,要不是一手扶着桥上栏杆,只怕此时已摔得鼻青脸肿了。

    她有惊无险地下了桥:“……我们回去是现在吗?”

    姜无忧把头一点:“嗯,我们现在回去。”

    青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把话说了个颠三倒四,附和姜无忧道:“好,回去。”

    美人灯笼替她照着路,青蝉走了很久才让自己的心跳恢复如常。这时已经离开繁华人间,重新步入了妖界。青蝉对着姜无忧的背影理了理头绪,悄声道:“我喜欢那个地方。”

    前方的姜无忧:“回龙镇。”

    青蝉:“……啊?”

    姜无忧没有回头,声音通过夜风吹过来:“刚才那个地方,叫做回龙镇。”

    耳朵这么尖,自己明明说得很小声很小声,居然都会听得见。今夜的姜无忧与以往大不相同,青蝉要笑,又拼命忍着,忍到后来,牵出满脸的诡异表情。

    这一夜,青蝉对着美人灯笼失了眠,与她同样情况的还有姬莲生。

    姬莲生托腮望着几案上的八宝翡翠琉璃灯,灯还是那个灯,可摆在这里,却怎么看怎么不如在福华楼时顺眼。

    那时小半鱼全心全意盯着它看,它光华皎皎的,她看着,也觉得有些怦然心动。在她的威逼之下福华楼主事将它战战兢兢献给了她,她拎着回来的时候心情尚且愉悦,可如今对着看,不知是不是已经看腻了,完然没有了当时心动的感觉。

    姬莲生拿起手边的珐琅小锤子,一锤子下去,琉璃灯势必要四分五裂。很好,省得在这里碍眼。

    鹿家小子这两日的心情不可谓不起伏,简直就是经历了天上地下两重天。他前一夜才被发落了去守祖坟,第二日一早又被姬大人招见,并委以重任。

    “你快马加鞭回城,把这给城主送去。”

    鹿小将以为会是什么军机大事,正摩拳擦掌着要大干一场以报姬大人突如其来的赏识,谁知姬大人冲几案上那盏华美的灯笼努努嘴:“就说多日不见,吾心甚念。”

    “……”鹿小将抹了把汗,吸取以前少见多怪的经验教训,正了神色,斟字酌句道:“……属下定当竭尽所能,将它……安全送到城主手中!”

    姬莲生不耐烦他瞅着机会就表忠心,挥挥手:“去吧。”

    鹿家小子走后不久,妖兵将青蝉带到了姬莲生面前。青蝉来得不情不愿,姬莲生见她苦大仇深的模样,捋遍回忆,想起自己确在几天之前对她有过言语上的冒犯。

    那又如何呢?堂堂白鹤城姬莲生,何至于要看她脸色?

    姬莲生反剪了双手,围着青蝉慢节奏地转圈。青蝉以眼角余光斜视她,一开口,果然是没什么好态度:“姬大人找我来所为何事?”

    姬莲生从侧面打量青蝉,她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如雪玉肌吹弹可破,附在皮肤上那一层软软细细的绒毛,日光之下细细一观……让人痒到心里去。

    姬莲生不自在地挠了挠后颈,停下无意义的绕圈举动,走到门边,叫寒风吹了一吹,舒坦不少。

    青蝉莫名其妙看着她,吹完冷风的姬莲生换上公事公办的面目:“死亡沙漠能够平定,你功不可没,若在军中,自然是少不了论功行赏,但你不是白鹤城的人……这几日我想了想,但凡你有什么心愿,只管说来听听,情理之中的我都会满足你。”

    青蝉:“……啊?”

    姬莲生:“机不可失,你最好考虑清楚。”

    青蝉:“我想我没什么心愿是需要麻烦姬大人的。”

    姬莲生:“……”

    青蝉:“姬大人说完了吗?没事我先走了。”

    姬莲生看着外面往来妖兵,猛然生出一股烦躁,一贯招牌的笑容也收了起来,语气转凉:“话别说太满。我的许诺不常有,你可以慢慢考虑。”

    都说到这份上了,青蝉却仍不懂什么叫做见好就收:“不用了,姬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识好歹的小半鱼说走就走,姬莲生回到桌边,拿起那柄珐琅小锤,对着桌面轻轻敲了一下,又敲一下。

    白鹤城里早已经收到了死亡沙漠大捷的讯息,姬莲生带着大军远在城外,就感受到了城内的欢庆气氛。

    而至于姬莲生回城的盛况,青蝉是从细砂嘴里得知的。那时细砂在城外等了她足足两天,一见到她,立刻扑上去抱住了她。

    “你怎么才来啊!姬大人两天前就已经进城了,鲜衣怒马的,身后的簇拥者哟,串成串儿,能绕白鹤城起码三十圈哩!”

    “你不知道姬大人那微微一笑的样子,我的耳朵都要被人群中迸发的尖叫震聋了。”

    “……”青蝉一路风尘仆仆,怎么也没料到入耳就是姬莲生的消息,霎时见到细砂的喜悦也被冲淡了几分。

    细砂说完,才意识到回来的就青蝉一个,禁不住左右张望:“宸娘呢?毓姐姐呢?怎么就你啊?她们在哪?”

    青蝉眼神一黯:“宸娘回海上了,毓含珍她……死了。”

    细砂瞪大双眼:“死了?”

    青蝉点点头,细砂抚着心口,只听到“砰砰”的心跳声,魇了好久才醒悟过来:“得亏你与宸娘都没事!还好、还好……”

    细砂与毓含珍相处时间毕竟短暂,也并没有深交,对于她的死讯虽然惋惜,但要说如何伤心欲绝,倒真不至于。眼泪虽洒了几滴,但在被青蝉问到端木的行踪时,她又揩着眼角回说:“前两日出了事,端木现在在祝大人手下,说得过了这半个月,她才能重得自由。”

    “祝大人?”青蝉回首看到远处,姜无忧正慢慢走过来,想了想,道:“你是说祝音祝大人?这究竟怎么一回事?端木怎么到她那去了?”

    “这事要说起来,全赖谢眠风那呆子!她什么不好做,偏生不识好歹地与她城主手下那批狐狸精们当街斗上了!她区区一界凡人,凭什么在白鹤城里逞能啊?好在白鹤城内有铁律,不许私下斗殴,谢眠风的剑都没来得及□□就被叉去大牢待着了,若真刀真枪地耍上,只怕她早就被那群狐狸精给弄死了!”

    细砂缓了缓,戒备地盯着姜无忧,拉过青蝉避到另一头,声音不自觉地放低,边走边道:“祝大人主司白鹤城内刑狱之事,谢眠风在她手里,是生是死全凭她一句话。端木为了救那呆子,不知怎么就找上了祝大人,作为释放谢眠风的代价,她要在祝大人身边待满一个月。”

    “……”青蝉听完,觉得信息量略大:“谢眠风忌恨狐狸精我知道,她惹出这事也不难理解……可端木又怎会与祝大人有了牵扯?什么叫‘在祝大人身边待满一个月’?端木是去做什么了?”

    细砂摇头:“具体怎么我也不清楚。但祝大人让人传过话回来,说端木在那里一切安好,让我不要记挂。”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小山君、我爱哈密瓜君的赏~~明天又是周一[太开心]

    忘记设置存稿箱发射时间,队列没能保持住,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近文下好多关于是老姜vs知了,还是小鸡vs知了,甚至还有老姜vs小鸡(……)的呼声,你们讨论这么激烈肯定都是调·戏作者菌的,对不对?

    就目前来看作者菌好像还木有半途换cp的前科……泪牛

    ☆、【第五十四章 端木的遭遇】

    细砂不是爱追究的性格,虽然年纪比青蝉大,但有些天真无虑,可能祝音让她不要记挂,她就真的不担心了。但这些话听在青蝉耳里,却满满的全是可推敲之处。她拧着眉头又去看姜无忧,姜无忧却被一个妖兵缠住,不知正说些什么。

    细砂催促道:“走吧,我先带你回家。”

    细砂说带青蝉回家,可是回去的路上又显得忧心忡忡:“青蝉啊,我们如今住的宅子是姬大人用来安置毓姐姐的,如今毓姐姐死了,你说姬大人会不会把宅子收回去啊?”

    对于细砂跑偏的关注点,青蝉无言以对。

    细砂:“若要收回去可真麻烦了……”

    青蝉决定实话实说:“我答应宸娘会回海上。”

    “回海上?”细砂又吃了一惊,“在白鹤城住着不好吗?这里是多少人向往的安居之所,好不容易融入了这里,为什么还要回海上?”

    青蝉看了看细砂,细砂一头珠翠,粉面桃腮,虽已入春,天气却还料峭,可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换上了薄软的粉色春装,一身玲珑曲线,身段无限妖娆。

    青蝉想起毓含珍说过的话,她说看过人间繁华,就不会愿意离开了,细砂是不是也是这样?

    上次来白鹤城,行去都是匆匆,这还是青蝉第一次打量细砂栖身的地方。宅子是四四方方的格局,亮堂而宽敞,细砂将她引到房间前,推开镂空精致的暗色木梨门:“这是特地给你留的房间,我已经打扫过了,你瞧瞧,都是新的。”

    房间虽是小小的,可细砂装扮得格外用心,花架子上摆满了各式精致的小玩意——她记得青蝉一贯喜欢在海底捞些颜色鲜亮的贝类当摆件。

    青蝉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朝细砂道谢:“多谢你。”

    细砂揽住她的肩:“你我之间说什么‘谢’字?如今宸娘不在,我是长姐,自然要处处照料好你。”

    说着掩唇发笑:“你先去沐浴,虽然少了端木,但接风宴还是少不得的!”

    细砂闲在白鹤城中左右无事,当初毓含珍又得姬莲生庇佑,大树底下好乘凉么,是以她每日可着劲的琢磨穿戴,好似要将这些年在海上的空缺一气儿弥补起来。青蝉看着她为自己准备的十几套新衣,有些哭笑不得。

    细砂挑了件浅青色的裙装,在青蝉身上比了比,满意地点头,然而推着她去后面偏房专门辟出的池子里沐浴。

    青蝉洗尽一身尘土,穿了新衣出去,当眼便见端木站在院子里,细砂从旁絮絮叨叨与她讲话,青蝉依稀听到“宸娘”、“死”之类的字眼,想来是细砂在与端木说宸娘与毓含珍的情况,端木却有点爱理不理。

    “端木!”青蝉提着裙摆朝端木跑去,正要与以前那样亲昵一番,端木却退了一步,横手在胸前做出拒绝的姿态。她见到青蝉自然是高兴的,可语气却明显十分低落:“不要靠我太近,她不喜欢我身上沾染到他人气息。”

    “她?”青蝉狐疑地止住前扑的动作,“她是谁?”

    端木:“祝音。”

    青蝉与细砂面面相觑,端木的话说得太暧昧,青蝉没好意思开口问,细砂却是个直肠子,也不懂拐弯抹角,直言不讳道:“什么叫她不喜欢你身上沾染到他人气息?……她连这个都要管吗?她把自己当成你的谁啦?”

    端木没理会细砂,等青蝉表示了类似的意思,她才淡淡道:“她看重我的身体。”

    青蝉:“……”

    细砂:“……”

    在两人呆滞的面部表情里,端木知晓她们是误解了,垂眸轻嘲道:“祝音由天地间万物戾气造就,她没有实形,所以很想要我的这具皮囊。”

    青蝉想起上次在主殿见到祝音的情形。祝音隐在宽大的红色斗篷里,让人看不清真容——却原来是这么回事。

    细砂:“她为何挑中了你?”

    青蝉:“你若被她占了皮囊会如何?”

    两人同时问出,端木却看也不看细砂,只对着青蝉道:“她若占了我的皮囊,世间便再没有端木这个人。”

    青蝉心惊于端木的言辞,但同时也察觉了她与细砂间的微妙,端木好像在刻意冷落细砂,之前发生过什么?细砂有事瞒着没说出来吗?

    “毓含珍死了,看来死亡沙漠之行也并不像宸娘说的那样安全,可见毓含珍让你陪同前往,就没安什么好心。……你呢?一切安好吗?”端木说起毓含珍的死讯,口吻极为冷漠,细砂觉得不中听,便反驳道:“你要说不安全,我是赞同的,可毓姐姐哪有不安好心?青蝉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吗?”

    端木抿起唇,这是她不悦时候惯常的反应,细砂还在说:“我就不懂你为何总要对毓姐姐怀有偏见?要说她之前抓我,我都澄清了呀,我在白鹤城过得好好的,可见你的偏见是毫无道理的!”

    “蠢货。”端木终于忍不住,翻脸斥道。

    细砂听了,震惊地指着端木,不能相信自己居然得到她这两个字的评价:“你……你说我什么?”

    青蝉开始头痛了:“你们怎么了……”她来回看二人,细砂指着端木的鼻子,手指抖啊抖,端木冷冷的,迎着她的手指睇视她:“我说错了吗?难道你没告诉青蝉,自己都做了什么蠢事?”

    青蝉以眼神询问细砂,细砂被端木这话噎住,脸都给攒红了。

    “没说?是也怕说出来惹人嫌吧?既然你不好意思讲,我替你代劳!”端木也动了肝火,斜着眼瞥细砂:“你以为谢眠风好好的怎么会与那些狐狸精起冲突?她改不掉爱现的臭毛病,为了抢风头惹恼了狐狸精,被人堵在巷子里寻仇,谢眠风是与她一道出去的,左右没法,只得给她出头,她倒好,趁乱跑了个干净!谢眠风好在是被祝音的人拿了去,否则就得横尸街头了!她自己闯了祸却要别人去生受!还要让我……”

    端木说着委屈不过,声音哽咽起来:“我也不知怎么会被祝音留意上,她之前便让我把身体给她,我只不肯,这下好了,为了给你赎罪,我还要自己乖乖送上门!”

    细砂也赌那一口气,犟着头道:“大不了不救谢眠风,管她死活做什么?”

    端木气得直抽:“你只当人命是草芥么!?何况她还救过我的命!”

    细砂:“你若当她恩人,早干嘛去了?当初可是你要把她绑回白鹤城的,那时你倒不顾念她是你救命恩人了?她又不是妖,在这白鹤城里能讨到什么好?”

    端木被细砂抢白,又字字句句都戳在她心尖上,简直要气得晕厥过去。青蝉头痛地揉了揉额角,细砂之前一字不提谢眠风出事于己有关,却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或者也是不想再受到斥责吧?可谢眠风会来白鹤城,又完全是端木一手促成的……

    青蝉没法明着站在谁那边帮腔,只好摆正立场岔开话题,问端木:“那现在呢?你留在祝大人身边,她是还打着要你身体的主意吗?”

    端木喘着气道:“我并没有答应她,至于她怎么想,我也不清楚,只说要我留一个月,一个月后才肯放我与谢眠风自由。”

    青蝉:“那……她既得不到你的皮囊,那这一个月里你都需要做什么?”

    细砂听青蝉这么问,也好奇地看过来了,可惜被端木逮到,目光凌厉地剜着她,她又立即移开视线,端木这才道:“给她整理案卷,传达批复……还有其他一些活计。”

    听上去倒也不是太差,青蝉放下高悬的心,正点着头,冷不丁听到细砂嘀咕:“祝大人不是也没把你怎么的么……又没什么损失,还对我那么凶。”

    青蝉额头青筋直冒,连她这会儿都想责备细砂的缺心眼,就更别提端木有多气愤了。端木只觉说无可说,直接掉头就走。青蝉知她这次被细砂气得够呛,追着劝她,端木走了几步,红着眼眶回头,对她道:“这回是姜无忧向祝音开口,她才肯放我这一会儿空闲,我现在就得赶回去了。……最近怕是不能见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姜无忧?青蝉愣了愣,恐怕之前自己与细砂的对话她已经听见了。青蝉忍不住琢磨姜无忧是为了自己才会向祝音开的口,一丝甜意在心里慢慢扩散开……既然如此,是不是该探探姜无忧的口风,祝音究竟是对端木的皮囊势在必得,还是只是一时兴起?

    端木跨出宅子的大门,身后立刻有两道暗影跟上。她仿若未觉,只慢慢走着,让风吹散自己的泪意,自认状态都恢复得差不多了,才敢去见祝音。

    祝音依旧一身鲜红斗篷,斗篷之下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屋内常年没有光亮,她点着一盏莹黄的烛火,坐在满桌案卷之后,见了端木合门进来,语气轻柔道:“回来了?”

    她是戾气所化,可声音却如三月春光,婉转明媚,让人觉得温暖。——端木却感知不到,她紧张地攥紧手心,将身体绷成了一张拉满的弓。

    室内安静了片刻,祝音徐徐开口:“让我看看你。”

    还是那样柔软的腔调,却是萦绕在端木心头日夜折磨的魔咒。她咬紧牙关,克制着颤抖,伸出手指摸到腰间束带,一寸一寸解开了,让自己无暇的身体暴|露人前。

    这几天,她为祝音整理案卷,传达批复,还有……随时应她要求,剥|光衣裳,让她欣赏自己的胴|体。

    祝音没有强|占她的身体,却用这种方式让她明白,她的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

    端木感觉自己仅剩的那一点自尊,已经于祝音无处不在的目光之中,被碾压成末。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作者菌:听说你们最近在拍戏?方便透露一下在拍什么吗?

    知了:《三个小伙伴的出海历险记》

    老姜:《闷骚如何谈恋爱》

    小鸡:《挖对手墙角的n种姿势》

    祝音:《我的爱,从掠夺身体开始》

    作者菌(茫然状):……我进的是同一个片场吗?

    ☆、【第五十五章遇见】

    细砂在白鹤城里待的时间长,多少有了些相识。人托人,总算与一个姓庄的牢头牵上线,找到了这个靠谱的门路,得了允可,能够去狱中探望谢眠风了。

    细砂不肯去,大约还是心有愧疚。但说不管谢眠风死活那些话估计也只是与端木争论过程中的一时冲动,她人虽不肯露面,但关系是她找的,酒菜也是她主动准备的,好让青蝉带去给谢眠风打打牙祭。

    青蝉孤身去狱里,谢眠风正倚墙坐着,见她出现,也没什么大的波动,只平平淡淡道:“噢,你从死亡沙漠回来了啊。”

    看她一身狼狈,青蝉到底于心不忍,只捡好的话说给她听:“端木在为你周旋,你且不要心急。在这里有什么缺的,短的,尽管传话出去给我们知道。关系都疏通了,他们愿意通融。”

    谢眠风嘲道:“端木?呵,端木!”

    青蝉知道端木与谢眠风间的纠葛三言两语也说不清,谢眠风心怀怨恨,但端木现在的情况亦不明朗,青蝉压下怅然,把酒菜一一摆出来:“趁热吃吧,酒还是特意温过的。”

    谢眠风也没客气,走过来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酒,抬头问青蝉:“宸娘呢?怎不见她来?”

    一路上谢眠风与宸娘最“谈得来”,青蝉还记得她唱给宸娘听的曲子,想着,幽幽叹道:“宸娘回海上了。”

    谢眠风吃着菜,头也不抬地“噢”了声,想来也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青蝉等她吃完,收拾了小屉子正待起身,谢眠风剔着牙道:“细砂做的菜不是太咸就是太甜,难吃。”

    青蝉:“……”

    在海上总是端木做菜,所以细砂和青蝉的手艺都很差,青蝉不难想象谢眠风的这句“难吃”是怎样的难吃,但她能开口挑剔,就说明她对入狱这回事并没有怎样耿耿于怀,否则压根就不会碰细砂做的菜吧?

    青蝉浅笑:“那等我出去打听打听白鹤城里哪家食肆的菜做的最好,下次带来给你。”

    谢眠风无意义地“哼”了声,摆手让她快走。

    青蝉从狱中出来,十三门的整体气氛是压抑而低沉的。她行走其间,不自觉地步履匆匆,然而拐过弯,前方出现一道熟悉的人影。

    这几天青蝉一直想向姜无忧打听祝音的情况,却苦于不知何处寻她。她在主殿下的湖边徘徊过,没有见到姜无忧,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十三门遇见。

    青蝉快步追上去,出声唤道:“姜无忧。”

    前方的姜无忧慢慢回身,她双手捧着几副卷轴,看过来的目光平静而内敛。

    “我一直想找你。”青蝉跑到她身边,因为跑动脸颊微微泛红,坠下的发髻中央盘着花钿,曳下一颗小小的珍珠,在她乌黑发间晃动不休。

    姜无忧想也不想,道:“我的故居在第六门。”说完自己也顿了顿,重新开口:“找我何事?”

    “关于端木……我想知道祝音大人究竟作何打算?”

    姜无忧:“祝音表面很好说话,但固执起来比谁都难对付,她决定的事一般不会更改,端木之事我爱莫能助。”

    青蝉被这个噩耗炸的好一会才找回声音:“……那要怎么办?”

    问完才意识到自己问的很多余,姜无忧都已经说了爱莫能助。

    姜无忧:“虽然是她的躯体为祝音所用,但她同时也能拥有祝音的能力,没什么不好。”

    青蝉急道:“可是端木说若她答应了祝音,这世上就再也没有端木这个人了!”

    姜无忧:“祝音只是要用端木的身体,并不是要抹去她作为‘端木’的本性,改变虽然会有一些,但端木怕的是在祝音的掌控中迷失了自己吧?”

    这些青蝉都不清楚,姜无忧这么说,她便只好这么听着。姜无忧说完,青蝉可能还陷在“不知要怎么处理”的情绪里,许久没吱声。姜无忧扫她一眼,想了想,道:“祝音很讲原则,既然她给了端木选择的机会,那就一定会等到端木心甘情愿那天。”

    姜无忧了解祝音,她能这么说,无异于给青蝉吃了颗定心丸。青蝉这才重新露出笑意,换了话题:“……你来这里,是有事要办吗?”

    姜无忧不咸不淡答她:“嗯。”

    青蝉充满希冀地看着她,姜无忧被她盯得眉头蹙起,在青蝉笑眯眯的目光中,微不自然道:“我去祝音那里取东西。”

    青蝉注意到姜无忧手中的卷轴,问她:“是取这些?这些是什么?”

    姜无忧:“云王作的画。”

    青蝉想了想,问:“这里面有也姬莲生提到的那幅吗?”

    当初在死亡沙漠之时,姬莲生提到过一副云王的画,姜无忧听青蝉问,便知道她说的是哪一副,点头:“有。”

    青蝉:“……”

    姜无忧:“……”

    能与姜无忧独处青蝉自然是很开心,可对话若要这样一问一答才能继续下去,又让她觉得挫败。既患得又患失,青蝉也认为自己实在不可理喻。姜无忧就是这样的性格,相比较以前的漠然,如今的她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改变良多,还想要得寸进尺吗?

    姜无忧走了几步,停下来:“你想看看吗?”

    青蝉因为姜无忧这句话,神采重现,灼灼目光点亮她青春动人的面容,那一瞬间的活力,让人无法直视。

    姜无忧抖开其中一幅卷轴,随着画面铺陈,云王的这幅画逐渐在青蝉眼前露出原貌。

    她看着画中的青山绿水,耳边仿佛能够听闻到流水与鸟语之音。青蝉指着画中那抹白色,斟酌了一会,道:“这是你?”

    姜无忧点头。

    这幅画里有姜无忧,有人身蛇尾的姬莲生,有白鹤城主,还有……青蝉指着立在木桥上的女子:“素图?”

    姜无忧:“嗯。”

    素图绝代风华,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与姜无忧相衬吧?

    ——而姬莲生口中的姜无忧的念想,青蝉看到了,原来是这样的一幅画。

    后来,青蝉就丧失了交谈的兴致,她不说话,姜无忧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找话题,两人敷敷衍衍在十三门道了别,一个往前走,一个往后行,距离越拉越远,终于彼此都不可见。

    青蝉回了十四门,细砂问她谢眠风的近况,她把谢眠风关于菜的那句话说给她听,细砂听完,笑着啐道:“不识好歹!”

    而关于偶遇姜无忧这一节,她便瞒下了没有告诉细砂。

    入夜,青蝉迷迷糊糊睡着,耳边却总听到奇怪的弹击声。那声音不是一直存在,可在她半睡半醒之间,时不时地响起,折腾得人睡不安稳。

    青蝉忍了一阵子,翻地下床,轻手轻脚地循着声音来源,走到门边,将门移开一线缝隙,不动声色看出去。

    月光如洗,星辰放光,青蝉一眼就看见那个坐在院子里的人!

    姬莲生坐在当中的石凳子上,手边的石桌上有一壶茶,一个小篓子。青蝉又是愤怒又是好奇,不懂姬莲生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里干嘛来了?

    她耐着性子看下去。见姬莲生姿态闲适,浅浅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之后,顺势将手伸进旁边的小篓子里,从里面摸出一个什么东西,在手心里摩挲着,摩挲着,而后手指一弹,手中物事飞出去,击中不远处一棵银杏的树干,发出“咄”的一声。

    青蝉:“……”

    姬莲生有些百无聊赖。弹出这一个,又伸手去小篓子里摸索,这回没有急着弹出去,在手心里慢腾腾的把玩着,不知她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手腕一抖,又是一声清晰的“咄”。

    堂堂白鹤城姬大人,这是在做什么!?她闲着无事,就来这里扰人清梦了么?青蝉简直要被她气炸了!就在此时,姬莲生不知何故发出一声低笑,同时转头看向青蝉的方向。

    青蝉干脆拉开门,光明正大站到姬莲生眼皮子底下去。

    “我还在猜你要过多久才肯出来,没想到你的耐心这么差。”

    看来姬莲生早知道她藏在门后偷看,青蝉口气硬梆梆地说道:“不知姬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她分明在嘲讽她,可姬莲生却顺茬道:“远迎是不必,陪我在这里坐坐吧。”

    青蝉:“原来姬大人喜欢半夜三更将人从睡梦里扰醒陪自己坐坐。”

    回应青蝉的又是一声低笑。

    青蝉:“你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姬莲生从石凳上站起来,裙裾如水一般划过她的脚背。她朝青蝉探身,眨了一眨眼睛,表情促狭:“我回自己的宅院,应该不用特意找什么理由吧?”

    “……”青蝉彻底无语。自己怎么会想不到?这里是姬莲生用来安置毓含珍的处所,那么极有可能就是姬莲生的宅院之一。

    青蝉黑着张脸,想来心里很有情绪。姬莲生收了捉弄她的心思,缓缓叹了一声,道:“云王就要落葬了。”

    她说着往外去:“我只是夜里难寐,出来散散心罢了。”

    青蝉指着石桌上的茶具与篓子:“你的东西!”

    姬莲生头也不回道:“送与你了。”

    姬莲生走了,青蝉一股脑收拾了要将那些扔出门去,可探头一看,又有些呆住。

    只见那个篓子里,大大小小全是珠子,发出莹莹光亮,夜色之中,堪称明珠。青蝉快步来到银杏树下,扒开草丛,之前那些被姬莲生弹落的珠子,安静地躺在地上,照亮身下泥土,珠光一片。

    青蝉面上泛起古怪……她舍不得扔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棉袄给投的雷,么么么gtlt

    前两次准时来刷更新的姑娘们对不住了,有情况不更的话我会在文案上挂出来,如果没有请假而到时又没有更新的话,要么是晋江抽了,要么是作者菌忘记宠·幸存稿箱了……

    ☆、【第五十六章心思】

    青蝉蹲在银杏树下把散落的珠子一颗一颗捡起来,双手装不下,便把它们兜在裙子上。

    姬莲生一走,细砂就把自己的房门打开,探头探脑看了会,确定人是真走远了,才蹑手蹑脚走到青蝉跟前,撑着膝盖弯腰看她,悄声道:“姬大人干嘛来了?”

    青蝉:“你也没睡?”

    细砂:“哪能睡着呢,那声音一下一下的……我听姬大人也没说什么啊,怎么莫名其妙来,又莫名其妙走了?”

    青蝉:“她就是莫名其妙。”

    说着站起来,兜着一捧珠子走到石桌边,把它们统统倒进篓子里。

    细砂也跟过来,欲言又止地看着青蝉。青蝉没留意到她,她径自磨蹭了会,迟迟疑疑地开口道:“你在死亡沙漠的时候,是不是与姬大人相熟了啊?”

    相熟?青蝉回想了下,如果当着面能不留余地的奚落算是一种相熟,那倒是一回生两回熟,发展至今真的很熟了!

    细砂看青蝉不回应,以为她是默认了,忽然欢快地揽了青蝉肩膀:“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能在这里一直住下去啦?”

    “……”青蝉内伤地拉住细砂的手,“我与她一点都不熟!就算在回海上之前,还需在这里待些时日,最迟到端木出来,我们也一定要换地方住。”

    细砂诧异地看了眼青蝉,又看一眼。以前在海上,青蝉什么都听人安排,乖顺胆怯,还从没有话语这样坚决的时候。她这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不容置喙的。想着可能是近来的经历磨砺了性格,让她变得有主见了,细砂便有些不高兴道:“住哪不都一样吗?为什么要换?”

    青蝉吸了一大口气,发现自己与细砂有些讲不通:“我们与她非亲非故,你真觉得住在这里合适吗?”

    细砂睁着大眼,若有所思地抚了抚手掌。青蝉看她似有动容,再接再厉道:“你看这些珠子,虽然它们好看又有价值,但无功不受禄,拿在手里真的不烫手吗?”

    细砂经她提醒,目光也投到篓子里。她思索了一阵,点头道:“青蝉,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是要把这些明珠还回去喽?”

    青蝉:“是。”

    细砂拍着胸脯道:“好,那我明日就去还!”

    青蝉狐疑地看着她,不懂她何故转变这样迅速。

    事实证明青蝉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第二日,细砂梳妆打扮了一番,捧着篓子花枝招展地出门去见姬莲生了。青蝉等到饭点上,才总算望眼欲穿地盼到了细砂回来。

    明珠是已经被还回去了,但是,细砂又从姬莲生那里捧回了一大堆不菲的东西,发簪、耳珰、指环、镯子……满满装了一个匣子。

    青蝉:“……”

    细砂情绪依旧亢奋,以至于脸颊都红了:“我才发现原来姬大人这么好说话……这么温柔。我一说是来退还珠子的,她马上就问是不是不合心意,然后换了这许多东西给我;我提要搬出去的事情,她又表示这里我们高兴住多久就住多久,一点关系都没有!”

    青蝉:“…………”

    细砂嗔怪道:“你说与姬大人不相熟,害我白白担心一夜,怕随时被人从这里轰出去。现在好啦,姬大人亲口承诺了,我们可不就能安心住下去了?”

    青蝉无言以对,觉得自己昨夜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不仅毫无作用,还反被棉花糊了一脸。

    那之后青蝉有几天没见到姜无忧,一直到云王下葬那天,她才远远的在人丛里看到了她。

    云王尸身本就已经腐坏,不能再等,所以择近挑了日子,很快就安排落葬。

    姜无忧一袭白衣,泱泱的送殡队伍里,她神情肃穆而寂寥。青蝉觉得这样的姜无忧离自己太过遥远,可望而不可即,大约就是这个意思吧?

    让青蝉感到讶异的是,端木也在送殡的行列,她就如一个淡淡的影子,跟在祝音之后,祝音宽大的斗篷被风扬起,几乎将她整个拢住。

    这样的情景看在青蝉眼中,让她极不舒服,端木被祝音的斗篷包裹,却好像已经被祝音吞噬了。

    细砂虽与端木发生口角,但到底还是牵挂她的,看到此情面色也微微泛白:“青蝉……你说祝大人如果反悔,不放端木回来了,我们怎么办?”

    青蝉也不知道要怎么办,这种一切都在别人掌控的感觉,太糟糕了……

    云王下葬的当天傍晚,青蝉正在洒扫院落,有两个妖兵走进来,客客气气道:“是青蝉姑娘吗?”

    青蝉看着他们,不明来意。

    妖兵:“城主要见你。”

    这不是青蝉第一次来主殿,心情却比第一次忐忑数百倍。那时姜无忧在身边,可这次她孤身一人,还是面对白鹤城主。

    其实真论起来,姬莲生是比白鹤城主还要恐怖的存在,她手握实权,甚至能够左右白鹤城主……但或许是有过相处,多少了解了一些秉性,是以青蝉并不如何畏惧她。可看白鹤城主上次与姜无忧的交谈内容,显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进了主殿,那两个妖兵便退下,自有婢子来引青蝉去见云□□。她们直接把她带去了云□□的寝殿,时间尚早,这里却已经拉下帷帘,四处掌灯,晕黄的一点光亮拢在罩子里,殿宇高深,人影寥落,不显得这里多么亮堂,反而有些低迷的意味。

    云□□歪在矮榻上,不复那夜的凌厉,撑着额角,仿佛有些倦乏。见青蝉来了,她淡淡开口:“之前一直在忙,如今才总算抽出空来见你,你坐吧。”

    这话多少有些客气,青蝉只道了谢,并不敢坐。云□□将她的局促收入眼底,也不再虚套,问青蝉:“听姬莲生说这次死亡沙漠之事能够圆满解决,你功居首位?”

    青蝉:“……不敢当。”

    云□□略微坐直,又问:“素图当真,不在了?”

    青蝉:“是。”

    云□□:“姜无忧亦是你所救?”

    云□□换了眉心的花甸,如今是三瓣火莲,衬着白|皙肤色,莫名有些妖冶。

    青蝉不敢直视她,也弄不清楚她这么问,究竟是喜是怒。或者她曾要置姜无忧于死地,其实对于自己救姜无忧的举动,是不悦的?

    青蝉正欲开口,身后门扉轻叩,婢子声音从容传来:“城主,姬大人来了。”

    云□□的目光在青蝉面上幽幽一转,那边姬莲生已经推了门进来。今日云王下葬,姬莲生也是一身缟素,但因为眉目含笑,行走间便是一派令人瞩目的卓然风姿。

    见到青蝉,她状若吃惊:“怎么你也在这里?”

    青蝉没有搭腔,倒是云□□,垂下眼皮,翻来覆去地看自己的护甲,声音不轻不重的:“我这里也不吃人吧?”

    青蝉:“……”

    姬莲生一径是笑,权当没听出云□□话中深意,顾自转换话题:“你不是问我考虑的如何了么?我今日又仔细琢磨了琢磨,是以连夜过来告诉你答案。”

    不知云□□让姬莲生考虑了什么,但听姬莲生这么说,云□□立即便挺直了腰杆。

    姬莲生微微笑着,却没有马上开口。

    云□□直视着她,而后,心知肚明地朝青蝉一挥手:“你去吧。”

    青蝉如蒙大赦,走得脚底生风,临出门听到姬莲生一声低笑,侧身拿余光瞥过去,姬莲生正看着她的方向,笑得又含蓄,又欠扁。

    离了主殿回到地面,清幽月光洒在湖面上,湖心孤单单地停了一叶小舟。青蝉走动几步,又驻足停下来,目光望着那小舟,不知回到海上的宸娘如今怎样了,船上没了她们三个,只剩宸娘与毓含珍一副骸骨……

    青蝉正想着,姬莲生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傻子,在这里做什么?”

    青蝉:“……”

    姬莲生笑眯眯踱过来:“等我吗?”

    她不是有话与白鹤城主说吗,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青蝉眼皮都不眨一下,回她:“对,等你。”

    前一刻还微笑着的姬莲生,听到青蝉如此肯定的答复,不由得收敛笑意:“……”

    青蝉:“多谢姬大人宽限时日,等端木回来,我们三人很快就会从你的宅院里搬出去。至于细砂带回来的那些首饰……我也会劝说让她还给你的。”

    姬莲生揪着眉头听她说完,静了静:“好啊。”

    话说完了,青蝉冲姬莲生点点头:“我走了。”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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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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