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爹沉闷一阵,道:“他不敢夜里去,仍每日回家,可以看出他还是有些顾忌的。让大昌小昌去揍他一顿,他一向胆小怕事,揍他一顿估摸着就不敢再去潘家村了。”
    蒋氏瘪嘴道:“大昌何必去讨那个没趣,他们兄弟俩去韦家村打人,韦家村的人还不围着打大昌兄弟俩呀?现在不是香娘管着杂货铺么,干脆让香娘回娘家,让大昌接手管杂货铺,就让他韦保田给小溪找个寡妇娘吧。”
    金老爹喝了口酒,瞧了大昌一眼,“你们拿主意吧,反正不能便宜了保田那小子。”
    仲勤一直沉默不言,这个时候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其实他觉得揍他大堂哥一顿或许还真能凑效,可是蒋氏看中的是那个杂货铺,根本不为金香着想。
    金香哽咽地把她跟去潘家村的事说了,说她亲眼见韦保田进那林寡妇的家,然后闭门关窗的,定是干见不得人的事。加上潘家村的人来杂货铺买东西时都话里话外有暗示,她金香并不傻,绝不会将韦保田冤枉了去。
    金恬听后气得牙痒痒,骂道:“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要不是靠你撑着那个家,他韦保田跟着迎亲队混能挣几个钱?他之所以能跟着迎亲队拿着高于旁人一番的工钱,还不是天河看在他是大堂哥的份上!这事我绝不能饶了他!”
    金香泪眼婆娑,问:“你是想到了啥主意么?”
    金恬思虑一阵,道:“姐,有时候咱不能心软,你越心软他越欺负你,你这样谁都不告诉,他不就可劲着在外面乱作么。咱回家后你一声不响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放到我家里来,我帮你保管着,杂货铺暂且由我和小妹帮你打理着,我自有办法不让你婆婆进铺子一步。另外,咱们让天河辞掉他,只要他手里没钱,林寡妇还能倒贴他?林寡妇家穷成那样,眼巴巴地盼着韦保田回回去都给她送银送粮呢。断了韦保田的财路,林寡妇定会与他闹别扭,到时候看他来怎么求你!”
    金香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可她还是担心,她觉得有公公婆婆在,有小叔子在,想独占杂货铺怕是不可能。
    而金恬却在想,即便韦保田看在钱和孩子的份上或许会来求姐姐,可他的心已经不在姐姐身上了,他往后也不会真心待姐姐,姐姐跟着他注定会伤心一辈子。
    可眼下只能先这么做了,若这个时候说让姐姐改嫁,姐姐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就这样商量好了,姐妹俩又回来了,默默地吃了午饭。
    饭后,蒋氏赔笑道:“香娘,你大哥和二弟的意思是……让你别回去了,先在娘家住着,那杂货铺让你大哥和二弟轮流去看着……”
    蒋氏话还未说完,金恬抢着打断了,“姐姐刚才跟我说,她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我们就不要插手了,免得越搅越乱。”
    蒋氏睁圆了眼睛,看向金香,“香娘,你打算怎么应对,再说出来听听,可不能让韦保田占了便宜,指不定他要把你们家的钱和粮全送那寡妇家里去呢!”
    金香厌烦地点头道:“我没那么傻,我自有主张,嫂子就不要为我操心了。”
    蒋氏有些吃惊,平时她觉得金香不是很有主意的人,这么大的事她会有什么应对之策?她觉得肯定是金恬给金香出了什么馊主意,本想细问,金香却起身要走,金恬和仲勤也赶紧拉着俏妞和小溪出门。
    蒋氏看着金恬的背影咬了咬牙,朝大昌嘀咕道:“谁知道恬娘给香娘出了啥主意,一副生怕娘家跟着占便宜似的。”
    大昌巴不得置身事外,不耐烦地回道:“你管呢,只要别来烦我就成。”
    *
    回到村里,仲勤见大堂哥不在家,想必崴脚是装的,这会子趁机去会那位林寡妇了。
    仲勤恼怒地出去了,金恬知道他定是去找韦保田,没有去拦。韦家村离潘家村挺远,仲勤气愤得一路跑过去的。他跑到潘家村,问清了哪户是林寡妇家,然后跑过去一脚踹开了那扇破门。
    林寡妇惊吓得一阵乱喊,另一间屋里她的女娃儿本在睡觉,也被吓得哭起来。
    韦保田脸上倒平静得很,只是庆幸刚才苟合的一幕没被撞见,这会子他和林寡妇只不过相依着在拉家常。他还生气地嚷道:“仲勤,我的族长堂弟,你倒是闲着慌,咋跑到这里来多管闲事了?你把门踹坏了可是要赔钱的!”
    仲勤两眼腥红,一字一顿地说:“作为堂弟我确实管不了你,可作为族长,我就能管你!”
    他话一说完,一个猛拳便揍出去了。韦保田哪里是仲勤的对手,他根本来不及躲闪,脸被仲勤揍得变了形。之后仲勤又是一阵猛烈地拳打脚踢,韦保田倒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
    林寡妇完全吓傻了,她本想喊人,可是村里人若来了她又该如何解释,难道说她和韦保田偷//情被韦家村的族长知道了?潘家村的人虽心知肚明但也没说破过,何况人家来了也未必会帮韦保田,指不定还会帮族长打韦保田呢。
    她跑去抱着自己闺女,哄道:“没事没事,两位叔叔打完架就会走的,你别怕。”
    小女娃儿哭着钻在她娘怀里,不敢动弹。
    仲勤见韦保田倒在地上喘息着,怕是再打下去会出人命,他终于停下手来。他转身对着另一头的林寡妇说:“你家缺钱缺粮,我堂弟也都给你了。希望往后你不要再让他进你家的门,否则我知道一次就打他一次,直到打断他的腿为止,看他还怎么过来!”
    林寡妇早就被仲勤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坏了,一个劲地点头。
    仲勤甩袖走了,林寡妇赶紧将韦保田扶起来,哭着说:“你赶紧回家去吧,往后不要再来了,你要是死在我这儿,我真成了克夫之妇了。”
    韦保田双腿站都站不稳,扶着椅子勉强撑在那儿,一张脸已经肿成了猪头。自然,他是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过于丑陋,还以为自己多招女人喜欢哩,生气地说:“咋了,连你也怕我堂弟了?他算个啥,不就是族长么,别人惧他我可不惧,我是他的大堂哥,你以为他真能打断我的腿?他不敢!他怕我爹娘饶不过他,也就是做个样子罢了。你放心好了,没事,以后我偷偷来不让他知道便是了。”
    林寡妇可不想再看到仲勤那凶恶的样子,哭着摇头道:“别,你别再来了,我一个寡妇不想招惹过多是非,这事传出去也不好听。”
    “人家早知道了,别人连饭都吃不上,哪有那个闲心管咱们。哦,你不会是得了钱粮便想踢开我吧?”
    林寡妇哭着道:“我家过于冷清,只不过图你过来家里有点人烟味,当然也喜欢你送来的钱和粮。可你堂弟找上门了,我不能当作不知道,听说你婆娘金香是个能干之人,我远远不如她,我……我……这是造孽呀,圈着你来我儿……我……”
    林寡妇说着就捶打自己的胸口,韦保田可瞧不下去,他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又吵又闹的。“好,我这就走,成了吧!”
    他一瘸一拐地出门,直到天黑才回到家。只是回到家就听见他娘伍氏在骂金香,骂了金香又骂他,骂金香不守妇道拐了家里的钱跑妹妹家住去了,然后又骂儿子不争气,沾惹谁不好竟然去招一个克夫的寡妇。
    韦保田被吵得头疼,来到自己屋里一瞧,发现一个铜钱都不剩,应该是被金香全拿走了。不仅钱拿走了,连一些首饰和值钱的衣物都带走了,小溪也不在,应该是跟着金香住金恬家里去了。
    他气哼哼地砸了屋里几样东西,忽然又停手了,家里本没剩几样值钱的东西,再砸岂不是更是啥都没有了。不过他并没觉得这事有多严重,心想缓几日他去接金香,金香照样会带着钱回家跟他过日子的。
    他现在一心系着林寡妇,但他又离不开金香,因为金香能挣钱啊。金香做绣活一个月至少挣四百文,有时候能挣一两多银子呢,可比他挣的多多了。
    另外,以前杂货铺一个月能挣上三四两银子,只不过从去年干旱至今挣得少多了,但也足以够一大家子的吃喝。
    他前几日还算了算家里攒的钱,都有二十多两银子了,他给林寡妇总共也就三两多银子,粮食不足百斤。这些在他眼里不算什么,可对于贫穷人家来说,有了这些足以够好几月吃吃喝喝了。
    至于金香藏了私房钱,他是不知道的。他在想,他若离了金香,家里就攒不了多少钱。但是,金香若真想离开他,不想过日子了,他也不稀罕,他不还有杂货铺么。反正有林寡妇在那儿,他不缺女人。
    这一夜他呼呼大睡,打算明儿个一早起来先去找仲勤算账,可不能被人白打,然后再回杂货铺卖东西。他心里得意着呢,只要有钱,啥都不怕。
    次日一早,他发现韦小妹和金恬在杂货铺里坐着,金恬还拦着他娘伍氏不让进去。他有些懵了,这闹的什么鬼,这杂货铺到底是谁家的,金恬这样霸道也太过分了吧!
    ☆、男人本性
    韦保田难以相信金恬和韦小妹会这样做,而他的母亲伍氏更是发疯一般往里撞,那架式简直要和金恬、韦小妹俩火拼了。
    眼见着韦保田也过来了,金恬还真有些担心招架不住。仲勤料到会有此一出,也赶过来了。紧接着韦老大和韦保业跟着过来,似乎想与仲勤大闹一场。
    韦小妹见这形势,想跑出去把她大哥和三哥也喊来,金恬却拉住了她。韦小妹急道:“二嫂,你没瞧见么,大伯这一家子都赶过来了,显然是要和咱们打一架!”
    只要看到仲勤,金恬就感觉什么都不怕了。她看向伍氏,恭敬地叫了一声大娘,说:“大娘,有些事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姐受委屈了心里不痛快,就把杂货铺交给我和小妹打理了。当初我的意思是把这杂货铺给我姐姐的,并非给姐夫或是大娘家其他什么人,当时议好的每年要上交二两银子,你们也没主动交给我。现在姐夫有了林寡妇,根本不把我姐放在眼里,我姐自然可以任意处置自己的铺子。”
    伍氏本想发火大闹,可为了得到铺子,她不得不服软,赔笑道:“恬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夫自小老实,做错一点事便吓得不行。你瞧,他这不乖乖地呆在家里么,等会儿他就去把香娘接回来,两口子闹点别扭多大点事呀,你别掺和把事闹大了,否则香娘还会怪你这个妹妹呢。”
    金恬笑了笑,“要是姐姐和姐夫和好了,姐姐让我把铺子交给谁我就交给谁,反正我听姐姐的。”
    伍氏整张脸都僵住了,她翻了翻白眼,又道:“保田等会儿就去,不仅要把香娘和小溪领回家,还得把钱都拿回来!这个香娘越来越不懂事了,小两口闹别扭怎么能把家里攒的钱也都带走呢,把公婆都不放在眼里简直是讨打!”
    这时仲勤发话了,“大娘,你们过年时不是已经分家了么,堂嫂带走的是她和堂哥的钱,怎么就成了不把你和大伯放在眼里呢?她是你们的儿媳妇,不是你们的仆人,不是你们想打就能打的。她一年到头为家操劳,挣钱养家,还要拉扯娃儿,你们应该疼惜她而不是欺负她,更不能把她欺负跑了还要打她,这事说到衙门去也是你们当公婆的不占理啊。”
    伍氏气得咬牙切齿,将身后的韦老大拉出来,“你这个大伯是怎么当的,赶紧教训你的侄子呀!他当族长有啥了不得的,怎么的也是你侄子,你打他,他也绝不能还手!”
    韦老大扬起手还真想抽仲勤一耳光,仲勤直挺挺地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韦老大右手定在空中,缓了缓,又缩回来了。韦老大还真挺忌讳侄子那个族长的身份,若他真伸手打了族长,往后在村里没法做人,村民们的口水都能把他淹没死。都说要疼爱后辈,他这个当大伯的怎能伸手打呢,何况这个侄子还是所有人眼里的活菩萨。
    伍氏见韦老大缩回了手,顿时骂了起来,“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他是怎么打你儿子的你快瞧瞧,腿瘸了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好起来,这脸也肿得不像样,你儿子没出息被打成这样,你也没出息?”
    韦老大愠着脸,嚷道:“我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不想被人指指点点。我儿子是啥样的人我清楚,保田,你这就去夫子埂把你婆娘和小溪给接回来!”
    韦保田寻思着也是,只要金香跟他回家,啥事都解决了,何必在这里动手惹众怒呢。他朝他娘和弟弟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韦保田走后没多久,金恬和仲勤也跟着回家了,他们担心韦保田会欺负金香。没想到平时瞧着没啥脑子的韦保田也学会装腔作势了,他一来到夫子埂就向金香哭诉,说他是被林寡妇勾//引的,他现在知道错了,往后再也不去潘家村了,叫金香赶紧带着娃儿跟他回家去。
    金恬在院子外听了肺都要气炸,渣男的德性果然都差不多,明明是他自己勾搭林寡妇,管不住他那下半身,竟然说是林寡妇勾//引的他,还要脸不要脸啊!也是,要脸的人又怎会做出这种事呢。
    金恬和仲勤并不想干涉金香的决定,站在院子外并没有跟进来。金香这回可没那么傻了,以前婆家逼她去洪屠夫家,她不肯去,还自责得很,这回她知道不是自己的错,她没有理由再被婆家人和男人欺负。
    可金香毕竟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女子,她不敢对自己的男人破口大骂,也没有据理力争,或是让韦保田向她道歉,然后提和离之事。她只是懒得看韦保田一眼,背着他说:“你伤透了我的心,我不可能这么快就跟你回去。”
    韦保田声音立马大了起来,“那你想怎样啊,你瞧瞧我被仲勤打成啥样了,你就一点儿都不心疼?对了,恬娘和小妹还占着咱家的杂货铺,你就不管管?”
    金香并没有回头看他,淡淡地说:“是我让恬娘和小妹帮着打理杂货铺的。你若真心悔过,就答应我永远不要再去找林寡妇。”
    “我答应我答应,我不再去了成不成,你赶紧跟我回家去吧。”
    “口说无凭。”
    “那你要我怎样?莫非要我发誓或写什么承诺,我可不会写字,也不懂得怎么发誓。香娘,你向来是贤惠温顺,可不要学着恬娘那样厉害。你要是矫情不现在就跟我回家,怕到时候后悔的是你!”
    金香顿时心脏一颤,这个时候了韦保田竟然还威胁她,他那意思不就是说,她不回家的话自然有女人愿意跟他回家,那位林寡妇可是等在那儿的呢。
    金香咬了咬唇,心中生恨。可她一时之间无法做出更绝决的决定,便道:“以三个月为期,若三个月内你没有去找林寡妇,我才会考虑跟你回家。”
    金香是想给自己足够时间考虑这事,也想以此来考验韦保田。要是韦保田真能做到,或许她也只能跟他回家吧,否则她又能如何?
    韦保田听说要以三个月为期,当时便炸开了,“香娘,你疯了吧,有你这样折磨人的么?三个月后,怕是咱家的铺子和钱全被你妹妹给下套圈跑了!走,你现在就跟我回家!”
    他拐着腿走上去,直接拉着香娘要走。香娘不肯,他双手拖了起来,就他那副快被打残的身子,竟然还有力气拖香娘。怪只怪香娘没敢与他对着来,若她真用狠劲,韦保田能耐她何。
    小溪从屋里跑了出来,哭道:“爹,你不要拉我娘,我和俏妞玩得正好,你就让我和娘在这儿多住几日吧。”
    “你个臭小子,住啥住,这又不是你家!”韦保田凶儿子一句,手里接着使劲拉香娘,还腾出一只手要拉小溪,但小溪身子灵便,一下跑进屋里去了。
    金恬和仲勤赶紧走进了院子,金恬一把扯开韦保田的手,“姐夫,姐姐现在不想跟你回去,你不许强迫她,否则我把你告到官府去!”
    韦保田气歪了嘴,“你别吓唬我,官府还管这鸟事,你逗谁呢。”
    仲勤横在了他和金恬面前,瞪着他,“你赶紧走,三个月后再来找堂嫂。你要是来瞎闹,别怪我不客气!”
    仲勤说话时还晃了晃他那强而有力的拳头,韦保田气得眼睛里都快渗血了,他与仲勤互瞪了一会儿,感觉气短,只好转身走了。
    香娘见他走了,终于喘了口气,然后默默地进屋,带着小溪和俏妞一起玩。金恬给姐姐倒了一杯茶,说:“姐夫可能不会就此罢休,你有何打算?”
    金香摇了摇头,“我哪有什么打算,就是觉得心凉。他变了心,对我越来越苛刻,只把我当成挣钱的把子,公婆也只顾使唤我,我在他们眼里,顶多算是一个仆人。没遇到好男人,这一辈子怕是只有将苦水往肚子里吞了。”
    金恬无言,她觉得姐姐确实需要用很长一段时间来仔细考虑这事,她也不会给姐姐乱出什么主意,或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姐姐。“那好,有三个月的时日,足够你打算了。”
    *
    夜里,金恬辗转反侧,如何都睡不着。
    仲勤都被她翻来覆去地弄醒了,他摸了摸金恬的脑门,感觉挺正常的。“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么?”
    金恬把他的手拿下来攥在自己的手里,说:“有钱人想三妻四妾,才刚吃饱饭的人也想着在外面招惹女人。咱们杨柳镇,不管是东家还是地主,但凡有些家底的都有妻有妾。仲勤,你会不会也羡慕人家身边围绕好几个女人?”
    仲勤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突然被金恬这么一问,他一时还真答不上来,“我……我压根没想过。”
    “你跟我说实话。”金恬这口气听上去很认真。
    仲勤见她这样,还真认认真真地想了一通。许久,他给予一个否定的回答,说:“自古以来,男人身边女人越多越坏事,我是没瞧见有一点儿好。”
    金恬嘟嘴道:“你不许绕弯子,好不好是一回事,男人想不想则是另外一回事,你就实话跟我说,你想不想纳妾?必须给出可信的理由!”
    ☆、出人命了
    金恬并非胡搅蛮缠,她知道在这个古代有钱人纳妾实属常见,算不得什么人品问题。仲勤或许觉得没什么,可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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