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右翼 作者:天籁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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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神右翼 作者:天籁纸鸢

    人!我受够你这水性扬花的男人!”

    他把我抱起来,压在桌面上,撞翻了一只花瓶。他再不说话,只一直重重撞击。

    “呜,不要用这么卑……卑鄙的手段……路西法。”我抱紧他的背,泣不成声,“路西法,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不走,一定不走。”

    “你撒谎的!”

    “我不会再骗你。”他双手撑在我的头两侧,“伊撒尔,我真的爱你。”

    他的眼泪落在我的眼中,顺着我的眼角滑下。

    “我会对你好,我们会幸福。最后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搂住他的脖子,哄小孩一样,拍拍他的背:“恩,最后一次。”

    寂寞的秋千在晃荡,满目的星空在晃荡。

    有人靠近阳台,却被沙利叶拉开。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更厚一层珠帘盖下来,这里的空间是我们的。

    剩余的衣物被一层层剥去,最后两人赤裸地缠在一块。

    疼痛伴随着愉悦,一阵阵填充,一丝丝融化了身体。残留的泪水随着晃动。歪歪扭扭蔓延,甩出。于黑夜中闪耀,一如托雷斯的珍珠。

    从小一直有这么一个愿望,虽说简单,却一直遥远。

    只要我想,就可以随时与他亲吻。

    衣带混了,发丝混了。

    他轻轻覆着我的唇,卷着我的舌,一点一点深入。不分彼此的缠绵。

    身体的潜能慢慢被开发,路西法越来越用力。闭紧唇的闷哼已不足以发泄,我轻轻呼唤他的名字。

    路西法稍停了一下,“对不起,我有点忘情。”

    我捧着他的脸,半睁着眼:“我喜欢你的忘情。”

    路西法猛然吻下来,全无章法地进攻。

    桌脚与地面摩擦出吱嘎声,十分刺耳,也盖不住我从他嘴中漏出的呜咽声,以及身体碰撞的水声。

    终于还是有人误闯这里。但他看不到我们。路西法早已用魔法墙将我们罩住。只要这里不出声,他们无法发现,但和路西法做爱,不出声很困难,他只有暂时停下动作,那人还没离开。路西法已抬起我的臀,慢慢将欲望拔出。我急得几乎把吃下去,他却伸了指头进入我的身体,弯下腰舔弄我的分身。没舔多久,就整个含入,吞吐。

    他几乎要了我的命。还好那人离开,我也几近高潮。他却又停了。

    我刚想推他下去自己上,他又一次冲入我的身体。欲望满盈,到达巅峰,频率亦到了最快。液体随着动作源源不断从交合处流下,混着汗水,弄湿了身体,连带毛发也跟着湿透。

    “感觉如何?”他喘着粗气。

    “嗯……嗯。”我断断续续地说,“可以……可以了……”

    震撼持续了一阵,水声忽然停止。

    朦胧中见他仰头,发梢轻舞,他激射的动作竟将我也带到巅峰。

    星空不再摇晃,秋千静止在院内。

    世界消失了。慢慢的,装载着他温柔的目光。

    可能是喝了点酒的原因,事后特别疲惫,一直模模糊糊。清理,穿衣,整理,似乎都是他做的。我只知道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跑掉。

    第二天,我起床,臀部由内到外一阵抽痛。再看看床单,惨不忍睹。

    好大一个春梦。

    但下意识往窗外一望,立即看到满城黑色建筑,以及空中的几只飞龙。无数蝙蝠。在一看那无限上延的擎天柱,有些回不过神。

    下床,扭着屁股走才能压制住剧痛。

    往另一头窗子看去,园内的水池中,满是盛开的黑玫瑰。

    我,是在潘地曼尼南,卡德殿。

    大院密密麻麻站着牛头人,玛门站在军列前方,拿着烟杆,烟杆上一点红星。他来来回回凑了几圈,烟雾跟着四散。贝利尔和穆林并肩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

    非常充满生机的魔界清晨,安静的只剩黑龙抖翅声。

    但,这些人在这里做什么?

    有人叩响殿门。还没经过我允许,几个侍女就直接进来,七手八脚地替我换衣服。

    我一瞅是黑色,皱了眉不肯穿。

    下一刻我就呆住。

    路西法随着走进来,一身礼服,似乎与我那件很像。他扯了扯手套,一看我和侍女僵持在这里。愣了愣。又看看那件礼服,恍然道:

    “你们拿错了。这件是的备用衣,米迦勒殿下的是白色,快去换。”

    那些侍女应了一声,小米碎步跑出去。

    “宝贝,睡得好吗。”

    我眨眨眼,看着他。“路西法。”

    “恩?”

    “路西法。”

    “恩,我在。”

    “路西法。”

    “怎么了?”

    我把他搂过来:“我突然想起来,你又骗我。”

    路西法轻笑出声:“我哪有?”

    “你昨天告诉我你没有复活,还敢赖账?”

    “我本来就没有复活。我根本没有死。”

    “啊?”

    “我去拆剑的时候,耶和华已经动用了神之力,将剑粉碎。但因为我太接近合剑之处,所以昏迷了近一年,最近才醒。”

    我忙在他身上毛手毛脚:“真的假的?那现在还有问题没?”

    “有。”他笑笑,“所以你要疼我。”

    “嘿嘿,我会好好疼你的。”我眼睛一弯,朝下面看去。

    路西法捏捏我的鼻子,还拽着晃了晃。“想哪去了。”

    “但是,神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道呢。”路西法别过头,看着远处,“不管怎么说,战争停止了,但不是永恒的。万一哪一天又因为某种原因打起来。我们还是会对立。”

    “以后的事以后说。”

    “留在魔界,再不要走了。”

    我回头,确认他不是开玩笑,“那没可能,我有自己的生活圈。”

    “你想与我为敌?”

    “那是以后的事,现在开心就好。”

    “你啊,就是太倔强。”路西法轻叹一声,摸摸我的头,“再隔二十天就是堕天日,有没有想在这里过的打算?”

    “我们去参加伊罗斯盛宴吧。”

    路西法愣住。

    “你会愿意?”

    “我要去猎狩美女。”

    “伊撒尔,你……”

    “骗你的。有了你,别人都淡然无味。”我轻轻弹了一下他的下面,“昨天晚上……很棒。”

    路西法拉住我的手:“别。”

    “你没那么容易激动吧,冷静的路西法陛下。”

    路西法的手渐渐握紧,把我往他怀里带去。深冬的魔界很冷,卡德殿内燃着壁炉,火星点点。我与他静静相拥,尽管我知道他已经想再做点别的。

    “伊撒尔,”他的手开始往我衣服里钻,“我觉的很幸福。”

    “我也幸福,让我们再性福一点吧。”

    他太婉转,让我直接。我直接扯他穿戴整齐的义务,门外却传来一阵抱怨声。

    “米迦勒,你别以为你有老大罩着,我就不敢收拾你!”

    “阿撒兹勒,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脾气了?消气,消气……唉,人家刚和好,我们取消了会议。浪费了数天,放弃和家人的团聚。站在这鸟不生蛋的大院内等了一个早上也是应该的。”

    “咦?陛下要和殿下开始互相摸摸了?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走了走了!”

    路西法恍然反应过来,推开我,转头看他们一眼。

    三剑客集体沉默,垂头认错。

    路西法对着窗外探了个头。玛门接到眼神,对这牛头人群打个响指,手比划出一、二、三――

    “爸爸――我错了――”

    然后,贝利尔别别扭扭地站出来,声音不大却相当清晰:“爸爸,我错了。”

    汗……这是哪一出?

    我傻愣愣地看着贝利尔。

    玛门再打个响指。

    “爸爸――我不会对你无礼……哥哥爸爸都爱我――”牛魔人又开始唱歌。

    贝利尔又说:“爸爸,下次我不会对你无礼了。爸爸哥哥都爱我。”

    我这才发现,潘德曼尼南外,围满了魔界的子民。有翅膀又挤不下的,飞在半空,没翅膀的,在门口被压成了个饼子。甚至有人骑着黑色飞马在空中探望,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唏嘘,没有人动,大家商量好了一般。一对对的眼睛齐刷刷扫来。看着我们。仿佛世界就只剩下眼睛。

    在这样爆笑的情况下,玛门居然还能一脸严肃地走过去:“贝利尔,哥也爱你。”

    一道天雷劈落,玛门烧了个焦。

    贝利尔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我也一脸严肃地对路西法说:“别逼小孩做这种事啊,长大会心理扭曲的。”

    “这是他自己的注意。除了那个哥哥,是玛门逼他加的,不加就不让他道歉。”

    哦,逼他加了哥哥,自己又跑回去回应一句:哥也爱你。

    玛门绝。

    “如果我们的大儿子也在这里就好了。”我叹一声,“呼,人要学会满足。”

    “其实他……”

    “怎么?”

    路西法想了想:“没什么。”

    “快说,快说。”

    “嗯,其实……”他朝外面打了个手势。玛门举起镰刀。所有牛头人捏住脖子,扯着嗓门吼:

    “宝贝――――我们――――结婚吧――――”

    声音震天,门外的魔族们一个个瞪圆了眼。

    我又如坠云雾中,再一回头。路西法正握住我的手,展开五指,放了一个小而精美的盒子。

    我惊诧到无以复加,慢慢展开盒盖,一颗钻戒赫然出现在里面。

    路西法捏住我的无名指间,将戒指慢慢戴进去。他低着头,耐心而细致。

    这是我见过他最美的摸样。

    戒指滑到无名指根。他轻吸一口起,抬头,微微一笑:

    “我们结婚吧。”

    虽说这是一个很浪漫的时刻,虽说路西法有些紧张,虽说我不该打断这样的美好,但,我还是忍不住打断了。我很认真,很感动地问:

    “爸爸,你是要我和你结婚吗?”

    低下的人一定好奇,路西法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但我比他还小气,喜欢报复人。他逼我叫他老爸,我就叫他个彻底。

    他火气上来了,狠狠用吻封了我的唇

    底下的人一定以为,我们这算是成了,欢呼声沸腾,一波接一波,都传到了门外,带动整个魔都。

    路西法拉上窗帘,本性毕露:“伊撒尔,我是在求婚。”

    “爸,我说错什么了?”

    他眼中邪光一闪,把我推在床上,重重压上来:

    “那爸从现在开始,就开始好好疼你。”

    我翻身,把他反压下去:“让我来孝敬爸爸吧。”

    “儿子年纪小,爸怎么舍得让你吃苦。”他又将我压下,再不给我机会 。开始唰唰唰扯衣服,做事要吃定我。

    我当然不让他得逞。按住他的手。近身战斗,他是玩不过我的。

    “不要害怕,米迦勒殿下。”他玩上瘾,小肚鸡肠的本性越露越没底,“我看殿下美丽的身躯……”

    “先不忙,有事要说。”我打断他。

    他停下来,看着我。

    “我答应。”

    “恩?”

    “结婚。”

    路西法的眼神温柔起来,开始那调皮劲儿一下收了。我刚披上的衣服又脱下来。

    一只来自第三狱的秃鹫盘旋而过。

    重重云层中,绮丽梦幻的船只缓缓而行,薄翼舞动,一如幻灭了千年的云烟。

    事实上,后来我和路西法没有参加伊罗斯盛宴,借口是我们老了,那是小孩玩的地方,让玛门和贝利尔他们去就好。尽管如此,我和他一个月未离卡德殿的消息,还是在魔界传的沸沸扬扬。路西法因此耽搁的公事,后来还要我来替他分担。那我回天界以后,谁来帮我?

    魔界一向很奔放,同性恋结婚还结的煞费苦心。婚礼前两天的晚上,我试礼服,发现不对劲。根本就是用白色的魔界款式。路西法这个阴人,想骗我“嫁”他。我刚想去找他算账,却转身看到靠在门上的玛门。

    马门似乎喝了点酒,眼神迷离。尖尖的耳朵很白皙,七颗黑珍珠耳钉因此分外显眼。

    “那件衣服很好看。”他撑着墙站立,却未发现自己一直在摇摇晃晃,“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其实,一直都害怕见到他们。贝利尔就罢了,玛门……唉,玛门。他未必有贝利尔那样的智慧,但却比贝利尔聪明。他的眼神有时很像路西法,洞察秋毫。

    只要一遇到他,就会忍不住想,他是否已经知道我和路西法的血缘。

    那是我和路西法永远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更是玛门和贝利尔的难堪。

    这样的事,一辈子都只能是秘密。

    “谢谢。”我只有这么说。

    “不客气。”他闭着眼,嘴角在笑,“明天我要去史米尔古堡,可能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因为情况紧急,你的婚礼,我可能不能参加,抱歉。”

    “贝利尔呢。”

    “他不去。他最近成了圈里的红人,哪有时间搭理他被抛弃的哥哥。”

    如此一来,我根本不知如何回答。

    前几天是穆林的生日。他考试顺利过关,成为贝利尔的近侍头。听说那一日,他和贝利尔去拜访过奴隶船的老朋友们。还有像极了海盗的船长琼斯。然后,贝利尔在罗德欧加给穆林开了一个生日宴会。我在楼上,看到大厅里的贝利尔被无数英俊帅气的男子包围,虽说条件都不及玛门,但对女人和零号来说,绝对是大诱惑。贝利尔早已摆脱了自卑和内向的困扰,笑得很灿烂。还带着点与玛门相处时的妩媚。我还听人说,现在只要有人敢笑他的缺陷,他只需要拍拍手就可以把那人搞定。然后,掩住的六颗钻石闪闪发亮。

    做任何事都要依靠自己,这样的道理他早就明白。但跟玛门在一起的时候却没管住自己。或许是因为深爱,或许是因为血缘的牵绊。

    他还是一样懒,还因此被天界抨击为懒怠的原罪。不过,贝利尔现在看去很好,一切伤害与痛苦,仿佛未曾存在过。

    只是,那个会趴在人怀里,软软黏黏对哥哥撒娇的小猪不在了。

    我想,每一天,他都在成长。

    玛门也长大了。如今他站在我面前,似乎真的已经比我高。虽然还是很瘦,但肩膀宽了很多,五官也变得更加深邃。再不是当年顽皮到让人想扁的小甘蔗。

    他也不会想当年那样,动不动就对我毛手毛脚。

    他的笑容没有变,却已大变。

    他走的很潇洒,只留了一句话:

    “祝你快乐。”

    他的背影消失在灯火盈盈的走廊中。那一瞬,我总有一种错觉,玛门不会再回来。

    事实既是如此。半月过后,他直接捎信给路西法,说他要久留第四狱,想将那片鬼城一样的地方改造一下。路西法答应过后,他就真的没有回来过。

    日子依然缓慢而平和地过。

    又隔了许多年,我突然想到我们和好那一晚,脸上青禁止蹦q。路西法说会对我好。对我好?好个屁!我把这话翻给他听,说看看你的信誉就这么丁点儿。路西法转头对我暧昧一笑。我问他笑个什么劲,他说:“我以为经过这么多年,你已经有说改变,没想到一激动起来,还是个小孩。”

    我早就是个成熟男人了,不和这小肚鸡肠水性杨花的老男人狐狸小贱人计较,阴笑着说:“某人还因为我幼稚的举动哭鼻子呢,丑死了。”

    魔王陛下淡淡地说:“你还求我不要离开你。”

    “你……”我一个枕头扔到他头上。

    贫贱夫妻百事哀。隔了很多年,路西法也开始不知道温柔是何物,当年情人的浪漫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枕头给我飞回来,然后我们扭打在床上,好难看。

    从那以后,我逢人必说:不要结婚啊,结婚是爱情的坟墓,再完美的情人一结婚也变成糟老头,我和路西法天天打架,哪还讲什么情调。想当年他天天跟我说,我想在上就在上,想在下就在下。我不像他天生是个死玻璃,当然想在上了。但他不守信用,被我上多了,忍无可忍想造反,就把我压在下面搞个彻底。

    后来又有一日,我问他,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装那两把剑。他看我一眼,没说话。当时三件客也在场,三个人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我的头,面面相觑,整齐摇脑袋。路西法当时刚被我闹过,狗脾气犯了,回头平平淡淡地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不会就不会吧,还加个永远。瞧他那张脸。

    耶和华历八七三一伯度,一四一零零年,一月一日,又一个创世日。我踏入圣殿大门,随着无数大天使,一起为天界的神圣与未来祈祷。

    金光万马飞梭在帝都,神圣的钟声阵阵回响。

    天神右翼,我的儿子。神之美哈尼雅坐在御座一旁,与耶稣共同辅佐着万能的造物主。

    不小心翻到他写在纸上的碎语才知道,他也有喜欢的人,并以守护着那个人为毕生梦想。

    当时,他正安详地闭着眼。

    瞧,他站起来了,他正双手叠在胸前,他在完成他的梦。

    “你们什么也不小挂虑,只在一切事上,以恳求和祈祷,怀着感谢之心,向主呈上你们的请求:这样,主那超乎各种意向的平安,必要在基督耶稣内固守你们的心思念虑,哈里路亚。”

    “哈里路亚。”

    “哈里路亚。”

    “哈里路亚。”

    帝都满城的金光,那是神的翼。

    神鸟锦风的翼,盘绕着圣殿,十字架,以及神之美的鲜花。

    脚下是不夜城,圣浮里亚。他常年繁盛辉煌,它光滑与希望,一如永恒的太阳。

    金车,花瓣,水光,飞马。它们带过的地方,刻满了时光的痕迹,岁月的沧桑。

    在至明的天堂,至暗的地狱,我们都是沧海一粟,在历史的浪潮中此落彼涨。

    我们是神圣的天使,光明的神族,在遗失千年骄傲之中,寻找着希望。

    不会害怕,不会失望。拼命用力地闯,神即是信仰。

    不管天昏地暗,山崩地裂,内心的自我永远骄傲昂扬。

    撼动着彼此的心,眼望天神的光芒,释放出震动乾坤的力量。

    我们铭记。

    最后一句:我们在同一世界,做着同样的梦想。

    完

    新版圣迹

    第84、85章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的剧情有部分要修改一下,可能会增加米路的对手戏,所以预告不一定准。

    翻越千山万水来更新~~~~~~停止批斗俺吧~~~第84章风吹浓雾,黑沙满天。

    战争的前夕,连空气都变得腥秽。

    一只秃鹫在空中盘旋,俯瞰黄道十二宫、惩罚天使团、复仇天使团。

    天使们细小如蝼蚁,兵器指天,密密麻麻如同钢针。我自高空飞落,下方的景色渐渐清晰。

    越来越密,越来越近。

    我停在魔界边缘。

    魔界之门前,黑玫瑰的碎屑落在地上。妖异的黑雾盘绕,就像恶魔女人的发,絮乱丝繁。

    几名魔族少年坐在半空,眼影紫黑,前眼角泛银。

    艳丽的面容,仓皇的表情。

    他们很快逃开。

    我在队伍前站定,大声说:“相信在此的每个天使都知道,魔界至今仍有奴隶交易,还有一个中等位阶的魔族专门操纵低等魔族,叫做‘奴役者’。这说明了什么?魔族们看似自由和平,实际一直被禁锢着,控制着。路西法一直叫嚣着要平等,实际还不废除这样的制度,又说明了什么?恶魔的战争,不是为了捍卫他们的家园,是因为他们的君主叫他们这么做!这样的军队,很快就会溃不成军!”

    战士们一一挺直了腰板。

    “可是,我们不是奴隶!我们是自由的神族!”

    天使们集体舞动翅膀,吼声震天。

    “当那些邪恶的种族问你为什么会如此勇敢,你将大声告诉他们,我们是为了天界的自由与荣耀而战!主与我们同在!神与我们同在!!”

    更大的呼声整齐响应。兵器碰撞的声音殷天动地。

    “然德基尔,你走左边!梅丹佐,右边!加百列,你和拉斐尔驻守后方!我们冲破他们的主渠道!”

    突袭,只算以牙还牙。

    冲破最大的入口,飞过岩浆。红光照亮白翼,灼热的空气使人窒息。

    道路截断,辽阔的平原赫然出现在眼前。

    第一狱早已接到神族突袭的消息,地平线的那一边,一排雨幕般的黑影。

    用尽全身的力,举剑,高呼――

    万马千军如同脱弦的箭,一触即发,浩瀚无边。

    远远的,便听到兽类嘶吼,叱咤喑呜。

    天使们飞至高空,前方的魔族队伍也一波接一波升起。

    万物以电火行空之速倒退,地壳几乎在前进中龟裂。

    队伍后方,一支法杖指向天空。

    随即,无数把弓箭举起,整齐得就像一个人在做这个动作。

    法杖在空中划了一个圈。

    顷刻间,箭离弦,黑如雨,纷纷朝我们袭来。

    眼见箭雨将落入军队,一道纯白之网铺天盖地展开。

    冰之精灵编织出水晶之墙。

    洪水如飞龙猛兽,吞没了棋布星罗的黑箭。

    “干得好,加百列!”梅丹佐回头大声说。

    魔族军团已在眼前。

    天使们往前冲,一波接一波,即将靠近对方队伍时,魔族们将朝上的武器放下,正对敌人。

    但,已来不及停止。天使们的头颅与胸腔,一个个被捅穿了,串上,再被扔在地上。

    冲刺一结束,有了转圜的余地,便是扭成一团的厮杀。黑白夹着猩红白雾,旋转着,翻倒,冲撞。

    分明知道自己必须集中精神,却控制不住想别的事。

    想起那一个月色极美的夜晚。那个夜晚,站在光耀殿门口的影子。

    那时震惊得不知如何反应,只是身体与他黏在一块,心怎么也拉扯不掉。

    不敢回答。连呼吸都不敢。

    心中有一种想法,就像暴窜出的火花,无法操控,恣意蔓延,脉搏一般突突跳着。

    我徒然从路西法身上逃开,装载不下的液体噗噗流下,滴在月白光滑的地面,盖住自己羞耻的面容。

    路西法的面容模糊极了,一如被泪水淹没。

    月色千楼满。

    他与那个影子对望。

    队伍后方的狮鹫兽展翼,掠过天使,直接飞到对面,首颈将恶魔冲起,抛入他们入空中。他们落在天使们高举的兵器尖上,生生被刺穿,血贱四方。

    黑色的马匹被砍去铁蹄,人仰马翻。火焰怒张,从天而降,马儿在雄火爆裂声中咴咴哀号。

    烟雾在战场上空漂浮,蒙蔽了血液与肉酱。

    硝烟模糊了视线,头颅竟像瓜果,一个个被敲碎,脑浆迸裂。

    烟雾腥浪,风风雨雨。

    那一夜下了很大的雨。

    我抓住路西法的肩,逼问他,一直逼问。

    但他只是看我一眼,极轻蔑。

    我衣冠不整,冲入雨中,竟比那个爱尔麦蒂还要狼狈。

    离了繁盛的帝都,回到希玛。

    在路上遇到梅丹佐。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叫他不要理我,他逼问,我跑回家,锁在房里,听他在外面焦急地喊我的名字,门板被拍得砰砰响。

    湖面涟漪星星点点,天地白茫茫。

    我听到了什么样的消息?

    爱丽丝不是我的亲生母亲,雷诺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是神的儿子。

    神与我最爱的人,生的儿子。

    法师一旦被包围,便被匕首刺穿了胸,带出滴血的光。一个个像惊弓之鸟,坠落在地上。

    切断的手足、箭光,满天飞扬。

    纷杂的战士在眼前乱蹿,满脸血花。

    那天晚上,我亦满脸血花。

    我站在二楼的窗前,抽剑。

    剑光雨光雷光,闪烁在天地间。

    地面上有四翼天使的影子。天使高高举剑,劈落了自己的羽翼。

    经脉断裂,黏湿的血液从脉搏里迸出,洒入我的眼睛。

    翅膀落地时,有重重的声响。

    惨叫声几乎将头壳震碎。

    黑暗之神自虚无中走来。亡者的力量,灵魂的意志,在黑色大地上徘徊,在血色天空中游荡。

    撒旦的力量众所周知。

    这一个大魔法若成功,那接下来的斗争会极其艰难。

    战士们杀红了眼,无人留意周围的改变。

    天地万物在颠簸,我举剑,冲破人群,直攻敌方的主将。

    呼吸太剧烈,头脑一阵阵昏沉,感到窒息与晕眩。

    我孤注一掷,将辉耀剑从手中抛出。

    那一夜,因为无法忍受的痛苦,我昏昏沉沉,意识模糊。

    有人在跟我说话。

    “孩子,我不希望你受伤害。这样的事,还是忘了它。今天过后,我会将你的力量封印,记忆放在水晶球中,你回到第一天,重新开始生命。”

    “我……不甘心,告诉我所有的事……再这么做。”我已痛到虚脱,声音仿佛不再是自己的。

    就算是在那样时刻,想的依然是他。他和神生了我,他不爱我。

    他不爱我。

    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不止是因为他和我的关系。

    我只想知道对他们来说,我算什么?

    附属品,亦或是被遗弃的东西?

    每每路西法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我时,是否一直从我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实际那样迷人的视线早已越过我,飞向了天地之极,飞向他从来不敢敞开心怀去爱的造物主?

    神是孤单。

    路西法却是寂寞。

    其实他比我痛苦的。

    圣灵之剑周围环绕着银光,倾尽了我浑身的力量。

    阿撒兹勒在闪躲,但来不及。

    辉耀剑刺破他的腹部。

    他错愕地睁大眼,握紧剑柄,重重倒入茫茫人海。

    神说,我的原罪是爱上路西法,一而再,再而三。

    可是他却不曾告诉我,我本身就是原罪。

    自从我出生,原本是单独的神分裂成了三部分。

    一个父神,两个神之子。

    耶和华,掌控整个宇宙最大的力量,无私地深爱着世人,创造万物的上帝。

    耶稣,神荣耀所发的光辉,众生信奉的救世主,天堂的使者,为救赎而生。

    米迦勒,罪孽之子,承载神不应拥有的所有感情。神的原罪。

    第85章那年,拉斐尔还只是个能天使。没有实力,没有天赋,更是魔界领主杰利与一个女性能天使的儿子。他原本在魔界可以有所作为,但是,他迷上了伊甸园。

    伊万杰琳在战争中死去。他为如此简单的理由砍去生命之树。

    梅丹佐从此与他翻脸,但神却因此格外宠爱他,给他纯天使的身躯,答应把所有天使洗脑。

    拉斐尔成了创世天使,但丢掉的永远找不回来。

    拉斐尔长居圣殿,梅丹佐的小小风流变成了见人即上。

    神说:“米迦勒,信仰就像萤火虫,为了发光而需要黑暗。尽管路西斐尔天性娇纵倔强,占有欲强,但是,我不希望他成为黑暗。”

    战场徒然寂静。

    我在悬停在空中,大力呼吸,只有翅膀舞动。

    总是告诉自己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靠自己的力量战胜困难。可是到现在,我能做什么?

    除了战斗,还能挽回什么?

    魔族失去了主将,纷纷撤退。

    荒芜的平原,尸骸遍野,被肢解的部分散落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天上地下,都被灌满了血。

    千年朝夕似飘篷。

    人生由绚烂变为平淡,再由平淡趋于更加平淡,漫漫长路,一个人走过,无非是为了解它有多么短暂。

    敌方人数由几千个变为几百个,由几百个变成几十个,再由几十个变成几个,最后只留一人站在无边大平原上。

    一身黑斗篷,孑然独立。

    他隔我有几十米远,我却能一眼认出是谁。

    我朝前面飞去,努力缩短我们的距离。但到最后,看清他的脸,竟无法再继续。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有时会很像原子。相隔太远会互相吸引,相隔太近便会竭力排斥。

    我看着他长大,他未见过我。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平静,絮絮叨叨,或是安静地激怒别人。最甚者,他愤怒。我却未见过他仇恨。

    贝利尔看着我,是在仇视。

    我想,天下没有一个父母能容忍儿子用这样的眼光看自己。

    但我可以。

    因为我负他。

    我努力使自己看去平和,看去温柔。

    “贝利尔,如果你在魔界不快乐,跟我回天界。”我微笑着,“我没有养过你,但当你还是婴孩的时候,就一直……”

    “为什么你还活着?”

    我无法不惊讶。

    “你让我的身上流着最卑劣种族的血液,你让我长了最丑陋的翅膀。”他眼眶发红,咬牙切齿,“我只要想着自己有一半神族血统,就觉得想死。我的父亲和哥哥抛弃我,都是因为你。”

    比这个过分的话我听得多了,从来都是一笑而过。

    可是,贝利尔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再笑不出来。

    我能接受任何人对我说这样的话。但贝利尔不行。

    贝利尔下意识看我一眼,呆楞住。

    “我不知道路西法怎么想,但我了解玛门,他在气头上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他很爱你。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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