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假面 作者:麒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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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假面 作者:麒麟玉

    不是昔日可比的景象了,四处炊烟渺渺,人丁兴旺。隐约还能看见一处处排列整齐的房舍,造型奇异,还能看见里面透出的光亮。

    “那是什么?”

    魏子阳笑而不答,熟门熟路的进了村子,狗一叫便见一位老者兴高采烈的迎了出来,“难怪早上听见喜鹊叫,原来是贵客登门,魏公子快里面请。”

    ☆、三十七:

    “老人家客气了,先带我们去暖棚看看。”

    老人家这才看见旁边那位器宇不凡的贵人,灯笼凑近一瞧,顿露喜色,“这位公子莫不是那日”

    “老人家身体可好?”

    那老者面色红润,看就知道最近过的不错,连连点头道,“好好好,还多亏了魏公子出手相助呦,看我这一高兴把正事都忘了,快随我进暖棚,外面冷别冻着公子。”

    老者带路,很快便将众人带到暖棚里,开门一见,秦穆当场便愣在了原地,扑面而来热气,眼前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与门外的冰天雪地简直两个世界。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笑的合不拢嘴,却也知趣的退出了门,只留二人在暖棚内说话。

    魏子阳随手摘下一个成熟的瓜果丢给他,侃侃而谈道:“上次离开的时候我给那老人家画了个图纸,又给了他一些银两叫他去买种子,顺便雇了些长工按照图纸上的样子搭建暖棚,其实刚开始只是为了让他们自给自足而已。”抬手摸了摸向阳那面的油纸,“毕竟这里不比我那个年代,没处去找塑料布,想不到用油纸代替也可以,一月前偶然想起便来看了一眼,没想到真的能成我想过了,秦国最大的弱点就是一年大概有六个月份都处在冬季,粮产不足,很多粮食都要靠铁矿来向他国换取。这个暖棚最大的特点就是冬天也能耕种,不受时节影响,也不用看天吃饭,虽然刚开始投资较大,但绝对物有所值。”

    “子阳,你这个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惊人的想法。”秦穆看他的眼神都变了,甚至有些崇拜了。

    “三国之中孟国产金,陆国产粮,秦国产铁,按理说秦国军事本应占据优势,可多年来秦国几乎将开采的铁矿全部换取了粮食,反倒助长了他国的军事,如今陆国开战,不肯再出口粮食与我国,城中很多穷苦百姓已经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步了,饿死的更是不计其数。如此下去就算能攻退陆军,秦国也会发生内乱。不知这些王爷想过没有?”

    “又怎能没想过,实不相瞒,自陆国开战以来父皇一直在向孟国借粮,可孟国似乎不想出手相助,口头答应却迟迟不肯送粮食过来。”

    “若是能攻退陆央趁机让他赔些粮食,今年倒是能挺过去,不过也终不是长久之计。王爷若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妨就用用这个办法,如果在冬天也能开更种田的话大概用不了三年秦国就能自给自足了,到那时我们就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吃饭了。”

    “你可知道你这新奇的点子为我大秦解决了多大的难题?”秦穆高兴的手足无措,险些当场将他搂在怀里,狠狠的吻上一通。可惜,有个不开眼的小兵进了门。“王爷,村里的百姓都过来了,说是要向魏参领道谢的。”

    “道谢就不必了,传令下去,将各家暖棚里的菜全部收购上来,军中的兄弟也该补补维生素了。”

    “啊?维生素?”小兵的表情傻的可爱。

    “去就是了,记着,银两要给足了,不能克扣。”

    “是,属下即刻去办。”

    “哦对了,王爷可能还不知道,这菜摘完还能继续生长,要是温度保持好的话一个冬天至少能产三茬,除去卖的也足够吃的了。”

    “当真?”

    这方面他还真是个外行,难得见他一脸吃惊的表情,魏子阳觉得很有趣,“当然是真的,以后王爷想吃什么菜只管派人来买就是了,保证现采现摘,新鲜的很。”

    “子阳,你不会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秦穆简直爱死了他,也不管会不会有人再突然闯进来,一把便搂进怀里,爱慕不已的看着。

    “都这么晚了,王爷饿了吧?反正今晚是回不去了,我做点好东西给你吃。”

    “本王现在想吃你。”

    “好啊,要吃熟的还是生的?”

    “恩~~当然要生着吃,那样才新鲜。”

    “生着吃那就是刺身了?小的这就为王爷准备辣根。”

    “辣根?”又是没听过的词,秦穆不解的表情很可爱,魏子阳趁机跑开了,临出门时回头冲他笑,“等着,保证让你大饱口福。”

    那一抹笑让秦穆都看呆了,他总觉得今天的魏子阳很不一样,应该说是活泼了很多,虽然依旧隔着冰冷的面具,可嘴角的笑容却暖透人心。他没发觉自己的笑也有点傻傻的了,呆呆的站了那么片刻也跟着一道出了门。

    看就知道日子过的好了,昔日四处漏风的房舍已经变的像个家样了,还新添了一张八仙桌,连碗筷都是新的。

    魏子阳命人去棚子里摘菜,亲自下厨大展身手。

    那架势简直比宫里的厨子还要像模像样,手脚也麻利的很,也就半个时辰的工夫就把一样样精致的小菜端上了桌。

    秦穆看着这眼前眼花缭乱的东西竟然不知道要如何下口,指着一旁金黄色的看似饼的东西问他,“这要怎么吃?”

    “当然是放在嘴里吃了。”魏子阳逗他一句,见他咽口水知道他饿了,急忙拿起筷子将切成丝的各样小菜洒在饼上卷成卷递给他,“今天打春,在我们家乡打春这天要吃春饼,这个就叫春饼,还有里面的菜,是用粮食做的,豆子泡在水里发出芽就变成菜了,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可能还没有这么做的,卷在一起特别的好吃,你尝尝。”

    秦穆接过去大咬一口,那滋味,简直够人回味上三年五载的。今天才知道宫里的御厨就是混饭吃的,做的东西根本就不能叫做饭。嘴里的东西那才叫饭,虽然朴实,却满是那种家的感觉。

    “恩,好吃,好吃。”

    “还有这个,就地取材做的,金沙玉米。我”险些脱口而出,我老婆最喜欢吃这个。还好嘴边留了把门的,“外面是咸的里面是甜的,很好吃。”

    秦穆尝了一口,一颗颗的咬下去,甜甜咸咸的,没想到玉米这么吃竟然别有一番滋味,“那些御厨怎么就想不到换个法子做呢,我看回去以后全部将他们流放好了。”

    “还有这几个小菜,也很清口,都是从暖棚里现摘的。”

    “你怎么不吃?”

    “只要看你吃的高兴我就心满意足了。”当厨子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别人一边吃一边赞赏,还有满脸回味无穷的表情,就像士兵打了胜仗,那比什么都要开心。魏子阳随便吃了几口,低声道:“有我在,以后你就不会饿肚子了。”

    秦穆想起昨晚对他说的话,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想那府中娈童美妾几十号人,甜言蜜语听过无数,竟然都不如这一句让人心生感动。就算是母妃也未曾对他说过这种暖心的话。

    再强大的人也需要温暖,也需要有人安慰,也有柔弱的一面。秦穆拉起他的手轻声道:“怎么办,我现在一天也离不开你了。”

    还是当初睡过的火炕,不过炕上已经铺了被褥,睡上去又软又暖,比上次可要舒服的多了。还是二人同枕而眠,不过不再是背对背而是相拥而眠。彼此在黑暗中看着对方模糊的脸,时而傻笑一声。

    就这样一直到深夜,白白浪费了美好的时光。

    有时秦穆就想他一直盼望的也许就是这种简单的生活,富丽堂皇的宫殿也好,这种山野的穷乡僻壤也好,日日山珍海味也好,粗康野菜也好,只要能和喜欢在一起那便是最美满的人生。

    想自己生在皇家,享尽荣华富贵,而今又能得心爱之人相伴左右,不离不弃,也算是享尽齐人之福了。人生,再无憾事!

    “干嘛这么看我?”这几天都是这样,秦穆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他,热情的像火一样,若是化为实质,估计魏子阳的衣服都被他烧光几百回了。魏子阳上好马鞍,将手里马鞭丢给他,“回去吧,都这么多天了,你要是再不回去他们铁定以为我将你软禁了。”

    秦穆的视线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毫不避讳的再次将他视奸了一遍,想起衣服下搂了几夜的身子,暖玉一般的滋味,下腹又是一热。暗骂自己大清早的也乱发情,“你不随我一起回去?”

    “不行,我还有工作没做完。”魏子阳回头瞅了眼远处那帮还在劳作的死囚,“不看着不行。”

    “兵器不是都造完了?”

    “我在研究别的东西,要是成了,直接就能凯旋而归了。”

    秦穆无奈的笑道:“你这个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惊为天人的东西?”

    “有机会一样样给你看。上马吧?”

    这次也的确是离开了不少时日,虽然还是不舍,但不回去也不行了。秦穆叹息一声,摸了摸他的头发才翻身上了马,“有时间再来看你,自己保重。”

    “你也是。”

    魏子阳一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表情也随之冷了下来,冲远处的刘权贵勾了勾手指,待他过来低声问道:“吩咐你的事都办妥了?”

    “回参领的话,单子上只有一样东西买不到。”

    “哪一样?”

    “枯矾!”

    还好,缺的一样是可有可无的幌子,魏子阳并不是很在意,沉下脸色低声训了一句,“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赶紧去找!”

    “是,属下马上差人去找。”

    日前魏子阳曾写下一张单子与刘权贵,上面足足二十几样药材和矿物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甚至还包括一些剧毒的毒药,刘权贵照吩咐去买,却不知这单子只是掩人耳目的假象,真正需要的东西不过就三样而已。亏了刘权贵带人把附近几座城镇的商铺都跑遍了才勉强找齐,就差这一样,心想魏参领知道了定会怪他办事不利。果然,挨骂了不是。

    “另外,派人把东西都送到营房里去,十步之外围岗设哨,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三十八:

    那日回到营地时已临近午时,秦穆片刻没休息便差人往北陵山上送去不少日常生活所需的物品,一样一样皆是从自己营房里精挑细选的物件,包括一顶新的帐篷。又多次差人传话与他多加保重自己的身体。

    这边急忙处理好各处公务,又将魏子阳画与他的暖棚图纸与床弩、狼牙战车的图纸秘密传书回朝。

    前前后后忙碌了也就几日,却到了有点相思成疾夜不能寝了地步了。

    那日风和日丽难得的好天气,温度回暖,风也不是那么冷厉。想着今日说什么也要上山看看他去,秦穆大中午的便差人好生梳洗一番。

    就是这当空突然听见帐外传来骚动,秦穆正躺在浴桶里闭目养神,不满的冲小鬼吩咐了一句,“何事大呼小叫的,出去看看。”

    “是!”

    小鬼出去不过片刻的工夫就满脸大汗的跑了回来,“王爷,不好了,魏参领他,他”

    秦穆一惊,一个跃身跳出了浴桶,衣服也来不及穿,随手拽了条单子裹住下身便跑出了门。营房外已经乱作了一团,山上下来的守军正用担架抬着昏迷不醒的魏子阳,急的直跳脚。“太医来了没有?太医!”

    “子阳!”秦穆冲过去一看,魏子阳浑身一片污黑,衣服更像是被火烧的一样破的简直不成样,看的人眼皮直跳。好在一探气息倒还算平稳,外表看上去也无重伤,“傻了不成,先抬进去。”

    几名被吓傻的守军这才回过味来,急忙合力将魏子阳抬进了王爷的营房内。太医也在此时赶来,又是号脉又是掐人中,“到底出了何事?怎会变成这样?”

    小兵满脸冷汗,磕磕巴巴的解释道,“我,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突然就轰的一声,然后营房就起火了,魏参领摇摇晃晃的跑出来就晕过去了。”

    “一群废物!”秦穆气的火冒三丈,转眼问李太医,“到底怎么样?”

    李太医命人脱下他的衣服细细检查一番,除了手上那几处烧伤身体并无任何损伤。“魏参领并无大碍,就是晕过去可而已。”说完用针连扎了他头顶几处大穴,又开了方子派人去熬药。

    “什么时候能醒?”

    “王爷稍安勿躁,待我撤了针就能醒了。”

    果然,针一撤去,魏子阳就慢慢的睁开了眼,看了看天棚,蹭的一下坐起了身,脑袋一晕险些又摔回去。

    “子阳!你醒了。”直到此时秦穆那颗心才彻底跌回肚子里,兴奋的音调都提高了好几分贝。薛天也在那边贤弟贤弟的叫着。

    魏子阳揉着脑袋没吱声,头疼的厉害混混沌沌浆糊一样,一点都记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眼前一黑醒过来就到山下了?

    刚才是不是爆炸了?

    难道说,成了?

    火药的实验整整做了四五天,火硝,硫黄,木炭的质量比15∶2∶3!一直记在脑海里不可能弄错,可实验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了。后来又查了很多古书记载才发现硝酸钾也就是火硝在这里并不叫这个名字,到此才找对了配方。

    为了谨慎起见还减少了计量,没想到威力竟然这么大!幸好脸上带着面具,否则可真要毁容了。魏子阳看看自己手背上的烧伤,暗自庆幸。

    “子阳!你怎么不说话?”“子阳!”“魏子阳!”

    李太医也很是奇怪,趁着给他手上药的工夫扯了扯,“魏参领,王爷叫你呢。”

    魏子阳莫名其妙的看着嘎巴嘴的李太医,顺着他的视线移过去这才看见秦穆。

    见他那傻傻的表情秦穆暗叫不好,过去把住他的肩膀急切的问道:“子阳,你怎么了?”

    魏子阳惊讶的发现,秦穆成了哑巴,光是嘴在动,根本没有声音。“你说什么?”这一句好大声,把身边的李太医给吓了一跳,“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李太医一惊,心脏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薛天先他一步大吼一声,“贤弟,你莫不是?”他这人嗓门大,站的位置又是魏子阳的身后,话说的突然周围几人都被震了一下,偏偏魏子阳半点反应都没有。

    “子阳,你听不见我说话?”

    魏子阳能看见周围人的嘴都在动可就是一点声音也听不到,此时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使劲挖了挖自己的耳朵,可惜世界还是安安静静的。心道:坏了,一定是因为刚才的爆炸把耳鼓膜震裂了。

    不过还好,没有感觉透风应该不是很严重,这种轻微裂痕大概可以自行愈合,用不了几天就能好。

    秦穆在那边气的七窍生烟,不用听声音光看也看的出来,指着李太医把他骂的脑袋都快低到裤裆里去了。周围的人一个个吓的跟鹌鹑似的缩着脖子,没一个敢吭声的。魏子阳什么也听不见也没办法替他们说好话,只能坐着看热闹。

    人去楼空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太医和军医治了半天不见成效也都被秦穆撵了出去。秦穆火气还没消,回头怒斥了魏子阳一句,“你到底想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才肯罢休?”

    魏子阳用一副不解的表情看着他,傻傻的样子让人连脾气都没处发去。秦穆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见身上还只围着那条单子,就这么光着溜了大半天,竟然都没觉得冷,回身拽了件衣服披在身上。

    “先用膳吧,想吃什么?”

    魏子阳:“”

    “罢了,问了也是白问。”

    魏子阳揉揉耳朵,满脸的无辜。

    因为两手都有伤包的跟个粽子一样,魏子阳连筷子都拿不起来,只能等着堂堂王爷一口口的喂他,一边吃一边点头,表情还挺高兴。秦穆见了又是生气又是无奈,一边喂一边碎碎叨叨的埋怨他,“你说说这几个月你受了多少次伤了先是替本王挡了一箭,好不容易快好了自己又给自己放血,没几天又被陆央刺了一枪,你偏偏连躲都不躲,病没好又偏要上山,如今又把自己弄了失了聪,手还烧成这样!你让本王可如何是好?”

    魏子阳一天没吃饭,注意力全在眼前那双筷子上,嘴里嚼着鹿肉心道:味道真好。

    “看来本王真应该找座宅子把你关起来,再找几个大内高手天天看着你才是!”

    恩,今天的鹿肉是谁做的?里面一定放了酱料,很是入味。魏子阳瞅瞅那盘子肉又看看秦穆,努努嘴示意还要吃那个。秦穆终于知道什么叫对牛弹琴了!

    “下官李新桂求见王爷!”

    这老家伙刚被骂了一顿还敢来?莫不是找到治病的法子了?“进来!”

    李太医低着头进了门,向二人行了一礼,嘴巴不停的说了什么。魏子阳看见秦穆的脸色变了几变,又喝斥了几句,随即便把人撵出去了。继续喂他吃饭,见魏子阳摇头表示吃不下了才放下筷子,拿过锦帕给他擦了擦嘴角,“我去给你找药,你自己先睡。”

    聋子听不见自然也不会答应,秦穆一时还真不习惯和他这样交流,想了想干脆把他送进被窝里,吻了下才换好衣服出了门。不多时就换了小鬼进门左右伺候。

    李太医听闻不远的深山里有一老翁几年前也曾得过聋病,后来得了一棵千年灵芝,取下几片吃了不久就好了,李太医派人去买,可那老翁当那颗灵芝是保命仙药就是不肯卖。秦穆只好亲身前去相求。

    魏子阳被秦穆留下的四个禁卫军贴身盯着,平日吃穿全由小鬼贴身照顾着。他也落得清闲,借此机会养养身体。

    只是没想到秦穆这一走竟几日都没回来。

    小鬼把王爷的去处写在纸上给他看,魏子阳才知道秦穆为了给他求药上了山。可这未免也去的太久了一些,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魏参领不必担心,先把药喝了吧呀,好烫。”小鬼毛手毛脚的,烫了手,碗一晃洒了不少出来。

    那是李太医开的汤药,已经连服了多日可惜不见什么成效,黑黄的药汤带着刺鼻的药味,一碗喝下去吃几颗梅子也压不下去。魏子阳是最烦喝药的,不过小鬼在一边死盯着他也不得不喝,否则秦穆回来会唠叨死。

    “我去泡茶。”小鬼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人家都听不见,说了也是白说,端着茶壶拿着碗走了。

    魏子阳心不在焉的盯着洒在桌子上的药汤,一点点顺着桌子的边缘流下去,最后消失在了桌脚上那些银色的浮雕里。这种桌子在军营中十分常见,很多营房里都有,多是用膳与品茶用的,桌脚与桌案的交界处有一些装饰用的浮雕,小小又精致的一圈,材质是白银。

    魏子阳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药汁流下去接触到白银,所过之处不到片刻就由白转黑。

    白银只有在遇到毒才会变黑,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魏子阳心头一跳,暗惊不已。

    药方是李太医开的,药碗是小鬼端来的,他很肯定这两个人都不可能给自己下毒。是何人要用这么卑鄙的方法至我于死地!难道军中还有奸细不成?

    仔细想来这药已经连续服用了四天,尚未有何反应,应该是毒药。好在体内有灵药护体,几乎是百毒不侵。不过也只是几乎而已,谁也不知道那灵药对哪些毒物无效,也不知道那药性何时会失效。

    魏子阳不动声色的起身出了门,七拐八拐的进了厨房。

    药碗放在灶台上,旁边是药罐。里面本该残留着药渣,可此时已经被刷的干干净净本点证据也没留下。

    ☆、三十九:

    “吩咐你的事都做了?”

    明明是兄弟,为何性格竟差了这么多。王爷为人宽厚温柔,殿下却如此阴狠狡诈,如此被他盯着都觉得浑身发冷。小念不敢抬头瞅他,颤颤的点点头。

    “哼!”秦隆冷哼了一声,眼中闪出一丝厉色,“连本殿下都敢欺瞒,你活腻了不成?”

    小念一惊,吓的脸色苍白,“小念不敢欺瞒殿下,那药当真已经下了,一次不落。”

    “那为何至今也不见他毒发?”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可能是慢性药所以,所以”

    “那药只需服用三日就会发作,而今已经过了四日怎能不见任何反应?莫不是你胆小怕事偷偷扔了吧?”

    “小念不敢,一切皆是照着殿下吩咐做的,小念真的没有说谎。”

    秦隆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见他脸色苍白,眸中含水,被吓的浑身发抖,便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也是,就凭他,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欺瞒本殿下。一手指头就能弄死他!“记着,这是你当初自己做的选择,本殿下并没有逼你!”

    每个人都有狠毒的一面,小念虽然生性胆小却偏偏是个容易动摇的人,一旦被醋意冲昏了头脑什么傻事都做的出来,秦隆就抓住了他这个弱点,软硬皆施几句话就把他拉下了水。如今上了贼船才发现,想下去是没那么容易了。

    若是魏子阳当真死了,也不枉冒险这么一回,偏偏他就是不死,天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魏子阳若是不死,你这辈子也休想回到王府,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小念哆哆嗦嗦的点了点头,“小念知道。”

    秦隆适当提醒一下,点到为止,转而又恢复了一丝笑意,“本殿下也是为你着想,不忍看你有朝一日流落街头,懂吗?”

    “小念明白。”

    “明白就好,拿着”秦隆自怀中掏出一个包色的小纸包,塞进他的手里,“这是无头草,见血封侯,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吧?”

    先前秦隆顾忌甚多,用的也是毒药,毒性隐秘,连验尸官也验不出是何毒物。而今逼急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下一招狠手,用了顷刻间便可致命的剧毒,就算事后被人查出毒物也大可推到敌国刺客身上。

    回头再找机会除了小念,神不知鬼不觉。

    魏子阳,要怪只能怪你不识时务!

    小念手里死死的攥着那包毒药,从大殿下的营房到厨房,短短几百米的距离,把这两年与王爷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回忆了一遍。没有魏子阳出现的时候王爷待自己一直都那么好。

    全都是因为他,全都是因为他,把王爷夺走了!自那晚之后王爷再也不曾碰过自己,他若不死王爷怕是以后都不会碰自己了。

    心里一遍又一遍想着这个念头,就像魔咒一样,到最后已经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

    他甚至都等不及了,当天傍晚就趁人不备把毒药下在了饭菜里。

    军中不比宫里那么多规矩,无论军官还是士兵饭菜都是一锅里出来的,没有试毒那一说,魏子阳这几日的膳食是王爷的厨子亲自经手的,也算是开了小灶,不过也没有人试毒,远比在药里下毒要容易的多。

    小念心想,也许先前是他落了哪餐的药没喝,毒性沉积不够,不过这饭菜他是肯定要吃的,只要他吃了,除非神仙相救,否则必死无疑!眼瞅着那些饭菜被端进营房里,他才带着坎坷不安的心情回了屋。

    秦穆是入夜时回来的,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脸上却带着怎么藏也藏不住的笑容,还没进门就大声吆喝着,“子阳,我回来了。”

    外间没人,秦穆匆匆脱了外衣向里面走去,魏子阳正坐在椅子上盯着桌上那几盘菜发呆。

    “子阳!”

    秦穆一把从身后搂住他,用极度兴奋的声音对他说,“我找到药了,我找到药了。”

    魏子阳转过身,看他看到发呆,这还是那个向来衣冠楚楚的王爷吗?浑身脏的不像话,连脸上都是脏脏的印子,头发也乱了不少,衣服被刮开了很多口子,简直像被人打劫了一般。

    “那老翁死活不肯卖,我求了整整一天,他总算肯告诉我从哪采的。”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被锦帕包裹的东西,宝贝似的一层层打开,“你看,这灵芝的成色多好,长在峭壁上一看就是宝物。”知道他听不见,可秦穆还是忍不住说出来,声音都是兴奋的。

    魏子阳几乎可以想象这东西如何的来之不易,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怎么忍也忍不回去。

    “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

    “给李太医送去,命他马上配药。”

    “是!”侍卫小心翼翼的接过灵芝,宝物一样双手托着一步步退出了门。

    魏子阳背过身把手指伸进面具里偷偷的擦了擦眼泪,拿起锦帕递给他。秦穆笑着接过去擦了把脸,一眼扫到桌上的饭菜,肚子紧跟着就叫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没吃东西。

    随手抓了一块肉就往嘴里送,魏子阳大惊失色啪的一巴掌打过去,动作太过突然把秦穆吓了好一跳。手中的肉掉在了地上,手背被打的生疼,再看魏子阳的脸色,苍白一片,眼神直的吓人。

    “你,你这是何意?”

    魏子阳干咽一下,脱口说了两个字,“冷了。”三下五除二便把还没动过的饭菜倒在一起,又扣上盘子,对门外大喊了一声,“来人!”

    侍卫进了门,见魏子阳指着那堆东西命令道,“将这些倒了!王爷还没用膳,叫厨子做点驱寒的热汤来,再弄几道爽口的小菜,越快越好。”声音还挺大,想来是因为听不见的关系掌握不好音量。

    侍卫得了令急忙将那些东西收了去传膳。

    秦穆莫名其妙的看着奇怪的魏子阳,想要问却又没办法问。不过等魏子阳再转过身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神色,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对他笑着。

    李太医配的药是小鬼亲自端过来的,不知是不是有所察觉,魏子阳总觉得这碗药也已经被人动了手脚。

    他接过药碗,趁人不备时偷偷的用袖中的银针试了一试,果不其然,那银针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成了黑色,就和那些饭菜一样。

    “快喝吧,再不喝就冷了。”

    秦穆温柔的笑脸摆在眼前,魏子阳无论如何也不忍当着他的面将那碗掺了剧毒的汤药泼在地上。他勉强笑了笑,磨磨蹭蹭的吹了吹温度,慢慢凑近嘴边又迟疑了。

    那可是毒药,万一喝下去

    “魏参领,你怎么不喝呀?王爷为了这颗灵芝可整整在断崖上吊了一天一夜,差点丢了性命,你可别辜负了他的好意呀。”小鬼知道他不喜欢喝药,平日也一定要亲眼看着他才肯喝,没想到今日他还是这样,语气中已带了些埋怨。

    秦穆倒是满不在乎,回头冲小鬼笑了笑,“他又听不见,说那些做什么。子阳最怕苦了,你去拿碗蜂蜜水来。”见小鬼悻悻的走了,转过头拿起勺子又凉了凉那碗药,“喝吧,良药苦口。”

    魏子阳使劲抽了抽不通气的鼻子,咬着牙强忍住眼中的泪水,狠下心,一口气将那碗药灌进了肚子里。

    秦穆见他乖乖的喝了,很是欣慰。

    却不知,魏子阳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忍住腹中翻滚上来的绞痛感,冷汗一层层的从毛孔里渗出来,疼的他头昏眼花。些许时刻,又不知从哪串上来一股子凉意,这一冷一热的厮杀更是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直到深夜,那股子酷刑般的滋味才缓缓的散去。

    “还是听不见吗?”

    “”

    “不是说吃下去就好吗?怎么还不见效?”

    魏子阳与秦穆肩并肩的躺在床上,手里把玩着他的头发,面带微笑就是不说话。

    秦穆有些灰心,“可能需多服几次吧,别担心,一定能治好的。”秦穆将他搂进怀里,用下巴蹭他的额头,“治不好也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

    “睡吧!”这两个字说的极小声,也不知道秦穆听见没有。过了半晌才听他轻轻应了一声,闭上眼睛慢慢睡了。

    这几日他当真是累坏了,睡的那么沉,还轻轻的打着鼾,魏子阳一手支着脑袋侧着身,黑暗中一直盯着他的睡脸。

    “王爷,急报!”

    大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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