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父 作者:鬼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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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父 作者:鬼策

    头子的速度,简直是非人类,前面还看着在一米外,一眨眼,就窜到了石小川跟前。

    石小川觉得自己手上的骨头都要被这老头子捏碎了。

    他转了个身,把石小川连同他手里的婴儿都扣在了自己手上。

    天秋紧随其后的尾巴,眼看着就要扫在了石小川身上,却在最后的关头险险的停了下来。

    老头子看到自己手里的人终于有了作用,顿时又得意起来。

    石小川抱紧手里的婴儿,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厌恨自己的弱小,如果,如果他也能像天秋那样,那么大概就能随便解决掉这个散发着腐败臭味的老头子,而不用被他当成人质挟持去威胁天秋了。

    老头子看了看被他抓在手里的石小川,以及他抱在怀里的婴儿,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哈哈,这小子才是蛇子吧?”他用枯瘦的发黑的手指使劲晃了晃石小川,“那天晚上,我就觉得这小子有点奇怪,原来我没看错,你是靠这小子才逃出来的吧?”

    石小川被他晃得头晕晕的,就听到他“蛇子”“蛇子”的喊着,被人这么折腾,他有些暴怒了,“你叫什么叫,什么蛇子不蛇子的,你要打要杀就快点,看你一副窝囊的样子。”

    老头没料到被自己抓在手里的人还能这么张狂,其实石小川也不知道说了这些与他平时安静内向的个性完全不相符的话,就好像心里面有个怪兽,它躁动着,让他把这些话冲口而出。

    天秋静静地盘在半空中,“他就是‘蛇子’”。

    天秋没有否认老头子地猜测,而是直截了当的承认了这个事实。

    老头子一呆,大概没想到,天秋就这么把把柄交到了自己手上,看他对那个婴儿毫不在意的样子,想到眼前这个半人半蛇的东西是个千年老妖怪,还被关在地下几百年,估计早就变成了心理变态。

    也许,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东西,即使是这个稀罕的“蛇子”也一样。

    老头子尖锐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石小川的皮肉里,让他痛得皱紧眉头,这老头子大概是从来没见过指甲吧,这么长这么硬。

    局面一时间陷入了僵持的阶段,这边天秋并不忙着进攻,那边老头子则脸色变来变去,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其实石小川很想告诉老头子,让他放了自己,何必呢?把自己抓在手里,刚刚老头子的话,他虽然不太明白,但是有一点他是清楚的,那就是天秋并没有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上。

    这让他有点伤心。

    可这世上本来就是这样,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他和天秋之间的关系,就是被他的血维系着,等到天秋不需要他的时候,他也就失去了价值。

    他曾想,要是这个失去的过程能无限拉长那该有多好。

    被天秋的态度激怒,又无法脱身的老头子看出来自己今天太大意了,很难全身而退,他心一横,手上用力,把掐着石小川手臂的手,移到了石小川的脖子上,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石小川被他掐的直翻白眼,天秋还盘在那儿,不为所动,石小川渐渐愤怒起来,好歹也相处了这么久,就算是一团冰块也会捂热了点,为什么天秋却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明明,自己是那么喜欢他。

    他觉得眼睛酸酸的,好像被掐的要流眼泪,所以也就没有看到被他抱在怀里的婴儿泛着白光,一条白色的小蛇从婴儿身上浮现。

    如果石小川看到的话,他一定会惊讶的大叫,这看起来怎么那么像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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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佘君寒

    那个不人不鬼的老头子被即将到手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梗着脖子仰着头就发出哈哈的大笑声,聒噪得像树枝上成千上百的麻雀一样。

    石小川觉得自己的耳朵在遭罪,这个时候,那个晕迷过去的婴儿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从他身上发出来那点模糊的白光,一会儿冒出来,一会儿缩进去,好像在吞云吐雾一样,那道蛇一样的白光绕着石小川的手臂打着转攀行而上,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这老头子的脖子上。

    这老头子被脖子上这道白光勒得直翻白眼,嚣张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看着就要马失前蹄,气绝身亡,抓着石小川手臂的那只鸟爪一样枯瘦的手指也无力的垂下。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石小川抓住机会立刻就跑到了天秋后面,敌人太强,当然是要高手上,像他这种炮灰,只要负责照顾好自己的小命不拖人后腿就行了,石小川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天秋把手放在了石小川的肩头,把他扯到了自己身边,彻底毁了石小川把他当挡箭牌的计划,石小川不情不愿的蹭了过去。

    那老头拼命用手拉着脖子上那那道白光,原本石小川以为这白光是没有实体的,但是那老头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枯枝一样的手居然抓住了那道蛇形的白光,就把它从自己脖子上扯下来,那白光死皮赖脸的粘着他的脖子,看起来暂时是没有打算离开的打算,而且还越箍越紧,这习性还真有点像蛇捕食时候对待猎物的习惯。

    很多的蛇类喜欢用自己的身体把猎物活活勒死或者勒晕,然后再慢条斯理的享用。

    天秋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早有预见,老神在在的站在那儿,甚至有闲工夫检查石小川手臂上的伤口,那老头子的力气极大,石小川手上被他抓住的地方,印着五根指印,青紫红肿,原本就不太结实的手臂,看起来就更加可怜。

    原本以为这老头子在劫难逃,肯定就这么一命归西,但是老天爷好像为了证明不到最后一秒钟千万别下定论一样,在最后关头,一个人影从窗外跳了进来。

    石小川目瞪口呆的看着佘君老师寒有气无力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眉眼间充满了倦意,白纸一样的脸色,他有气无力的站在那儿,手一抬,也没见到他做什么,箍住老头子脖子的白光就那么飘到了半空中。

    石小川看着佘君寒老师憔悴的样子,突然间想起来,他们现在是在五楼,刚刚他可是从窗外直接窜进来的啊!石小川顿时有看到超人蝙蝠侠的错觉。

    老头子瘫在了地上,佘君寒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皱了下眉头,好像有些莫可奈何,他和天秋对视着,最后微微笑了一下,用凉凉的声音说,“就这么算了?”

    天秋好像在认真考虑他的意见,“虽然通灵子是你们这派的祖师爷,不过他――”天秋不屑的看了地上的老道士一眼,“连个人都不是了,你还护着他做什么?”

    佘君寒苦笑一声,“总有点香火之情在。”

    天秋点点头,仿佛非常赞同佘君寒的做法,但是他说的话,却完全没有这意思,他用冰冷的声音说:“这种鬼话你也来糊弄我?”

    佘君寒摇摇头,“我知道骗不了你,这人,我是救定了,我不想干涉你和他之间的恩怨,只不过在我眼皮底下,那也没办法不插手,再说,你现在还没完全恢复吧?我们两个要是打起来,那肯定是两败俱伤。”他笑了起来,“你也要想想小川,要是我们打起来的时候,磕着碰着了怎么办,是吧?要不,你下回找个没人的地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透着股威胁。

    “没想到这么个东西也有人护着。”沉默了一会儿,天秋说,也许是因为佘君寒确实说中了天秋的软肋。

    一场争斗就在这种诡异的平静气氛下结束了。

    佘君寒看起来一点也不想碰地上那个还没有醒过来的老头子,他用病床上的被子一裹,把他放在了轮椅上,然后再慢条斯理的推着轮椅往门外走去,在经过天秋的时候,还没忘了点点头示意。

    走到门口,他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我,“他‘蛇子’的身份暴露了,通灵子绝对不会放过他,你好好看着他吧,别又步了后尘,到时候,也许又是三百年。”

    天秋听着他这句话,身体一僵,却没有转身,只是抓着石小川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他绝对不会的。”天秋用极轻的声音肯定的说。

    佘君寒好像对天秋的态度有些意外,他想说什么,但是看着天秋的背影又什么话都没说,最后只低声说了一句,“那就好”。

    那道浮在半空中的白光飘到了石小川面前,调皮的围着他转来转去,石小川伸出手,那道白光就停在了他手心,石小川觉得他很像小白,这么想的时候,那道白光慢慢地就凝聚成一个实体,小白摇头晃脑的出现在他面前。

    石小川把孩子放在了病床上,拉响了床头呼叫护士的响铃,在迷迷瞪瞪的值班护士赶到之前,他们就已经离开了医院。

    石小川回过头,看着那黑压压的医院大楼,他的身边站着天秋,口袋里揣着小白,觉得很满足,现在他有些困了。

    打了个哈欠,他揉揉眼睛,看着一言不发的天秋,“我们回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石小川觉得现在的天秋精神有点恍惚,他好像沉浸在某种回忆里,不可自拔,慢慢地,大概是想起来什么不好的事,脸上的邪气就变成了杀意,他的眼睛发着红光,脸上表情明灭不定,

    在他快要发狂的时候,石小川拿起他的手就狠狠的咬了一口,被天秋下意识的甩开了去,跌倒在了地上。

    他清醒了过来,把石小川扶了起来,却没有道歉,也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只不过眼里的红光渐渐消失,终于恢复了平静,石小川看着他的侧脸,觉得现在的天秋虽然看起来长大成年了,实际上却还是个小孩子。

    只有小孩子,才会有这么直白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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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陌生来客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入了冬之后,不是雨就是雪,就没消停过。

    这几天天气好了点儿,云还是堆叠的一层又一层的,偶尔的时候,太阳会露个脸儿,洒下点阳光,还没把身上的寒气驱散,就又缩了回去,让人无可奈何,只能继续猫在屋里,打牌的打牌,闲话的闲话,偶尔出去办个什么事儿,都是闷着头赶路,遇上个把熟人也就匆匆打个招呼。

    石小川推开窗户往外看,对街那儿站着个男人,时不时走出来朝着石小川家瞄两眼,左顾右盼的,生怕人看到一样,可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反而让人起了疑心。

    本来石小川也没注意他,毕竟也不是什么认识的人,再说,最近让他操心的事也挺多的。

    但是,当石小川发现自从这个男人出现之后,石妈妈就开始不对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牌也不打了,饭也不做了,做事情丢三落四,恍恍惚惚的,整个人好像失了魂一样。

    石小川几次看到石妈妈出门买菜经过对街的时候,那个男人悄悄的跟上去,然后石妈妈低着头猛往前走,那个男人就使劲在后边追,转过街角的时候,那个男人拉住了石妈妈的胳膊,被石妈妈狠狠的甩开。

    灵山镇不大,街坊邻居大家都很熟悉,这种事一开始大家可能还没注意,可一而再再而三的,那些闲言碎语就来了。

    石小川不止一次听到有人在说起这件事,不外乎就是石妈妈失踪了十几年的老情人突然间回来了,这不,又开始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作孽啊!

    话是这么说,可神色间却带着那种看到奸、情的兴奋感,满脸神秘的交头接耳。

    偏偏这个石妈妈也一反往常的泼辣和爽直,躲躲闪闪的,虽然那个男人凑上来的时候没什么好脸色,可是也没跳起脚来大声叫骂。要知道,当年,她和石爸爸打架,那可是闹得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石妈妈拿着个扫把把石爸爸从街这头追到了街那头,到现在,周围的人还把这件事拿出来取消石爸爸怕老婆。

    这事,小辈们也插不上手,石妈妈在家脾气越来越暴躁,别说石爸爸也只能坐在沙发上抽烟,连一直在家横行无忌的石小山也得看脸色做事,稍不注意,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她还把石小川锁在家里,别说上学,连门都不怎么让他出,石小川当然不乐意,可现在这情况,石妈妈放出话来了,你要是没经我同意踏出了这个家门一步,就别再回来。

    即使石妈妈平时对石小川表面上那也是不冷不热,但是从来没说过这么绝的话,说明白了就是,石小川当时听到这句话从石妈妈嘴里说出来,就感觉整个人大冬天被淋了桶冰水,透着心的凉。

    可他到底还是忍下来了。

    就因为这样被强迫呆在家里面,所以石小川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看着窗外那个男人,当然还有石妈妈和他之间那点微妙的接触。

    这天下起了小雨,到了晚间,吃了饭,这阵子家里面的气氛太诡异,所有人都闭着嘴,除非必要的话,比如“拿个碗”什么的,其他什么话都不说,石小川受不了这气氛,洗漱完了,就立刻躲进了自己房间里。

    冬天里天黑早,石小川退开一点窗户缝,就看到对面那男人站在二楼阳台看着这边,不经意的时候,他觉得这男人好像在看着他的窗户这。

    石小川也不知道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就觉得那个男人一直在盯着自己,连他们的目光都好像真的接触到了一样。

    石小川这才想起来,这个男人也就四十上下,微微发了点福,却也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英俊的大小伙子,绝对可以迷倒一片大姑娘小媳妇。

    石小川想,难怪这个男人会被石妈妈喜欢上,当年的石妈妈可也是一枝花,不过,他为什么失踪了十几年之后又突然间出现在这里呢?石妈妈早已经嫁给了别人,连孩子都生了两个,本来生活的平平静静的,现在就好像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的小池一样,一切都走样了。

    石小川伸出手把窗户关上,砰地一声,把自己摔倒在床上,手摸索着,就摸到了床头那儿的硬纸盒子,打开,就看到小白躺在里面,小白懒洋洋的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石小川有些发愁的看着它,小白好像在急剧的长大中!

    原本只占了个角落的小白,现在已经把整个盒子塞得满满当当的,而且还有日渐膨胀的趋势,石小川每天晚上都会打开盒盖用卷尺量一量小白的身体,他身体的周长已经从大约二厘米长到了六厘米。

    这才多久啊,石小川把小白的头捏起来放在自己手心里,左看看右看看,他也没给小白吃什么特别的东西,怎么就突然间好像开了游戏外挂一样的疯长呢?

    不管怎么说,这对于石小川来说,都不是件高兴的事,一条能藏在任何地方的小蛇,可能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但是再大点,那就只能被人做蛇肉羹吃了。

    小白把头一甩,从石小川的手心里滑落,爬回了盒子,盘成一团,把头搁在自己的身体上,看起来又打算睡觉去了。

    可石小川觉得小白大概是因为吃了睡睡了吃所以才长胖的,又把手升到了盒子里,把小白捞起来,抓在手上,现在已经很长了小白,一甩尾巴,缠上了他的手臂,好像为了惩罚石小川打扰它睡觉一样,从石小川睡衣的袖口钻了进去,冰凉的身体贴着石小川的,让石小川打了个哆嗦,抓住它的尾巴一把把它拖了出来。

    这一招很有效,石小川再也不敢随便乱折腾小白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白呼呼大睡,然后就好像吹气球一样,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晚上,石小川做了个梦,梦里面原本细细长长,好像根筷子一样的白玉可爱的小白,变成了一条巨蟒,然后张着最盆大口就向他冲过来,在它冲到石小川跟前的时候,石小川活生生被那双灯笼大的冒着凶光的眼睛吓醒。

    醒过来之后,半天也睡不着,只好用手指在小白身上摸来摸去。

    小白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是打定主意不去理会他的骚扰了。

    一夜失眠,后果就是石小川打着哈欠,顶着两个老大的黑眼圈从床上爬起来,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还有警笛长鸣。

    石小川赶紧穿上衣服,跑了出去,结果就被惨白着脸的石爸爸拦在了那儿,不让他过去。

    石家的大门大打开着,几道白线清清楚楚的划在那儿,好像从电视上看到的破案片一样,一具僵硬的尸体就倒在石家的门口。

    那张青紫的脸上,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石家的大门,就好像还活着一样。

    是那个最近一直在偷看石妈妈的男人。

    他死了,死在了石家的大门口。

    41、私生子

    在警戒线外,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石家指指点点,警察匆匆的来来去去,勘察现场,询问目击者。

    灵山镇一向太太平平的,极少有这种恶性刑事案件发生,这回石家算拔了个头筹,顿时成为了整个灵山镇的焦点。

    石小川忧心忡忡的看着已经被吓呆了的石妈妈,几个警察围着她,也不知道在问些什么,石妈妈只是摇着头用毛巾捂着脸断断续续的哭,而坐在沙发上的石爸爸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他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手都有些发抖,正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向警察汇报情况。

    人就死在石家门口,死者又是石妈妈以前的相好,再怎么看,这个女主人为了摆脱老相好的纠缠而杀人,和她现在的丈夫嫉恨之下杀人的嫌疑都是最大的,那些警察按照这个办案的思路正一本正经的询问着从昨晚到发现尸体前的细节。

    而石小川悄悄的跑回自己的房间,把装着小白的盒子塞到了床底下,再把一些不用的书籍和衣服也一股脑儿的扔了进去,他站在房里,想了想,觉得比较保险了之后,才回到了客厅里面。

    警察其实也很无奈,这个叫周明的男人,死的实在是蹊跷,除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透露出的恐惧在诉说着自己的遭遇之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更不用说凶器和指纹了,他就好像是被个什么东西活生生给吓死了一样。

    你说,有什么东西能把个身体健康的大活人给吓死呢?这可不是荒郊野外,有什么豺狼虎豹之类的野兽,在一个城镇里面出现这么诡异的事,确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千万别说是鬼,现在都唯物主义教育好几代了,你要说是鬼,只会被人给笑死。

    这尸体发现了之后,就立刻派人往死者家里去报信,过午之后,就来了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一来就扑在周明的尸体上嚎啕大哭,嘴里喊着“儿子,儿子,你死得冤咧。”

    这个正在痛哭的老人抬起头就看到客厅里石小川一家人,抹把眼泪,就跳起来冲过去,一把抓着石妈妈的手,“我那孙子呢?我就剩下那个孙子了啊,你不能不让我孙子认祖归宗啊,你要讲良心啊,我周家不能绝后啊。”

    石妈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看着对面的石爸爸,石爸爸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把烟头在那张玻璃矮桌上按熄,就站起来,“今天咱们也就把话说清楚,罗云,他。”石爸爸用手指着石小川,“到底是谁的?”

    石妈妈使劲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把毛巾往脸上擦了擦,然后扔在了桌子上,“咱们是要把话说清楚了,石小川,你过来。”

    被这声大喝吓了一跳的石小川看着屋子里的人全看着自己,顿时觉得有些紧张。

    他挪到石妈妈身边,石妈妈一把抓过他的手,“我今儿就告诉你了,石越,他是你儿子,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你要是不信,今天我就和石小川出了这个家,我们娘俩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去,你要是信了,就再也别提这个茬,这么多年了,我也累了,不想和你在这件事上再这么猜来猜去。”

    石妈妈眼眶通红,她转过头,看着那个老人。

    “婶,我和周明以前是什么关系你也清楚,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周明当时一走了之,我是怎么过来的?全村的人都把我当笑话,我爸妈到现在还说我念我,我连娘家都不大敢回,现在他就这么突然回来想和我再好,我呸,他凭什么?我和他没关系,当年我要是真有了他的孩子,我就是死也不会把这孽种生下来。”

    眼看着一个凶杀案变成了伦理剧,旁边的警察戏也看够了,这个时候就跑出来打圆场,拉着老人就往外走。

    可老人那是特别固执,一看到石小川,两只浑浊的眼睛就亮了,大概是刚失去了亲儿子,就把仅有的希望放在了石小川身上,一个不留神就被她跑到了石小川身边,“孩子,跟我走,我是你奶奶,你爸和我说了,给你留了好多好东西。”她擦着眼泪,“我可怜的儿啊,命不好。”

    场面是闹哄哄的,本来拍桌子站起来的石爸爸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强硬的石妈妈,态度又软了下来,他呐呐的说着什么,最后却也什么都没说。

    石小川看看石妈妈,又看看这个老人,觉得自己就成了个夹心饼干,总不能直接把这个老人给甩开吧?这要是磕着碰着了怎么办?再说,这老人哭得实在可怜,那张苍老的脸上泪水横流。

    经常忙乎了大半天,把相关人等全拉到派出所去问了个遍,却什么线索都没发现,现在就只能等市里面的法医送来验尸的结果,看能不能有什么突破。

    而石家却从此陷入了混乱中,周明的老母亲天天到石家门口求着跪着石妈妈让她把石小川送回周家认祖归宗,让石妈妈不厌其烦。

    人言可畏。

    就算石妈妈态度再坚决,在这种情况下,石爸爸心里面本来就没有放下的疙瘩就越来越大,外面的男男女女一看到他,先就问起这件事,那些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什么,他又不是个木头人,哪里有不清楚的?

    但是他好像也没了和石妈妈吵架的意思,就是僵着张脸,石妈妈和他说话也爱理不理,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整日整夜的不见人,开始的时候,石妈妈还凑上去热脸贴他的冷屁股,看他晚上没回还到处去找人,可后来,也就冷了淡了。

    石小川想回校,和石妈妈说了一声之后,石妈妈终于点头同意了,这让石小川也有些意外,看着石妈妈憔悴的脸,他本来想说几句什么话来安慰安慰石妈妈,但是一直以来生疏的母子关系让他把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到最后,也只能低下头默默的走了出去。

    他沿着路往灵山镇中学走,边走边想着心事,他手里拎着个大袋子,里面的东西有点重,他只好走一会儿歇一下。

    天气很冷,空气中带着浸入骨头的寒意。

    石小川觉得有些热,额头上微微冒着汗,拿着袋子的手也冰凉,他望着自己呼出来的白气,叹了口气,“你别跟着我了。”

    站在他身边的就是周明的老母亲。

    她一脸慈爱的看着石小川,可这并没有让石小川感动,反而让他有些毛骨悚然,这个失去了儿子的老人,神智明显已经不太正常,整个人神神叨叨的,天天和他说着儿子留下来的宝贝。

    石小川对周明留下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也很怕自己是周明的孩子,当时石妈妈态度坚决的一口否认这件事,其实也让他松了口气。

    可到底该怎么让这个老人离开呢?他头疼的想着。

    老人一直试图让他到邻县的家里去看看,石小川想了想,下了个决定,“那我跟你去看看,不过我真不是你孙子,我要是去看了,您老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老人一听他的话,乐颠颠的笑开了花,忙不迭的直点头,石小川无奈的看着她,伸手拦了一辆公交车,和老人坐了上去。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就到了目的地。

    老人往前面走着,石小川拎着袋子跟在后面,她的家就在路边,石小川看着老人打开门,跟着进去。

    这屋子好像许久都没有人住过一样,透着股阴冷的气息,石小川左右看了看,顿时有往外走的冲动,可他强迫自己继续跟着老人来到了里间。

    里面是个灵堂,灵堂上面放着两张黑白的遗像。

    石小川看到那两个遗像,全身一僵,那两张遗像,一个是周明,一个却酷似他?

    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没有表情的脸放在灵台上,石小川总算知道那股从心底冒出来的毛骨悚然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

    老人就站在灵岸旁,一脸诡秘的笑容,用干瘦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那两张照片。

    石小川慢慢往后退了一步,正打算转身逃走的时候,就听到老人说,“这是你爷爷。”

    他觉得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哗啦”一声摔的粉碎。

    42、一条死蛇

    明明门窗都关得好好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一丝丝的寒气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好像带动了空气流动一样,摸过人的脸颊,让人除了一手冷汗之外别无其他。

    石小川跌跌撞撞的从周明家跑出来,不顾身后那个老婆婆撕心裂肺的叫喊,彷佛身后有厉鬼在追赶他一样。

    直到跑出老远,再也听不到那叫魂一样的声音,石小川才浑身瘫软的靠着墙滑下来,他觉得全身上下痒的难受,把手伸进厚厚的棉衣里使劲的抓挠,这边抓完了,换那边,他把手放眼前一看,手上全都是白色的皮屑,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

    虽然那个家从来就没让他感觉到温暖,但是好歹也是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现在,连这个回去的地方都没了。

    石小川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脑子里好像有无数个念头死命的钻出来,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他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是好还是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小川终于回过神,在外面冻了这么久,他这才发觉自己手脚都没有知觉了,他在原地来来回回的走着。

    冬日里天黑得很早,虽然才五点多,但是天色已经阴沉沉的。

    外出的大大小小的鸟儿扑棱棱着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巢穴,两边的房子陆陆续续的亮起了灯。

    灯火明灭,却没有一个角落是属于自己的。

    石小川搓了搓手,呵了点热气,摇了摇头,打算按原计划回校。

    现际班车很早就停开,他还来得及赶上那趟六点的末班车。

    要到车站就必须经过周明家门口,石小川胆战心惊的四处望了望,那屋子黑乎乎的,没亮灯,不知道那个老婆婆到哪儿去了,石小川小心的左右看了看,就怕那老婆婆从旁边的阴暗跑出来,把他堵个严严实实。

    她神志不清,早就认定石小川是她的便宜孙子,可石小川没打算搅进这件事,就算看到那张与自己很雷同的遗像也一样。

    看着没人,他正打算抬脚跑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两个黑影突兀的出现在周围浓墨般的夜色中,正往老婆婆家门口走了过去,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一个进了门,一个站在门口不远处守着。

    石小川有些傻眼,他想都没想的回头就走,路过一个公用电话亭的时候,寻思了一下,打了个110,简略的把情况说了一下之后就挂上电话。

    感觉把该做的全做了之后,他撒腿就往车站跑去。

    时间快来不及了。

    等他气喘吁吁的跑到车站的时候,却发现末班车已经开走了。

    石小川看看手表,还有五分钟时间太到六点,这种冬日,也许是为了能早点弄完这点事下班,所以并没有严格守时,再者,这里并不是大型的客运站,原本就不必严格守着那发车时刻表。

    石小川一头热汗的跑过来,现在嘴里有些发苦。

    他手上就那么点钱,捏在手里都轻飘飘的,不论贵的还是便宜的落脚地,他都不想去,他偏头想了想,回忆起听过的闲聊中说起的那些事情,决定去火车站的候车室过一夜,几个小时而已,熬一熬也就过去了,等天一亮他就搭最早那趟车回去。

    他在路边店中买了包饼干,站在路灯下,在暗淡的灯光下等候着不知何时会来的公交车。

    小城镇不比大城市,没有那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但是宽阔的马路上,大大小小的车辆依然川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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