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父 作者:鬼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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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父 作者:鬼策

    《蛇父》作者:鬼策

    晋江vip,201186完结

    文案:

    石小川无意间救了一条蛇,从此以后,各种奇奇怪怪神神道道的事纷至沓来,

    伴随着奇怪的身世,百年前的隐秘,以及这条死缠不放的蛇,有仇报仇、

    有怨报怨,有爱当然就xxoo…

    ps:半父子文,雷者慎入。

    内容标签:不伦之恋 灵异神怪搜索关键字:主角:石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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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编辑评价:

    灵山镇的石小川是个苦孩子,父母偏疼弟弟,从小就不待见他,

    就连镇里的孩子都合起伙来欺负他,原因竟是因为他奇特的身世。

    镇上唯一把他当做亲人的道长石松,似乎是为数不多的知道他身世的人。

    某天,石小川救了一条小白蛇。从此以后,这条蛇缠上了他,

    各种奇奇怪怪的事也纷至沓来……

    本文悬念迭起,开篇就把主人公身巨写的扑朔迷离,

    着重写了石小川与众不同之处,勾起读者的好奇。

    作者又重点突出了石小川从小到大压抑的生活环境,使故事更加感人。

    文中石小川和小白蛇以及孵化出的孩子的互动非常有爱,

    也为文章增添了许多粉红色彩。

    1、捡到一条蛇

    这天正是艳阳高照的时候,连蝉鸣声都有气无力,大大小小的人都缩在屋子里纳凉,有条件的就享受空调,没条件的就顶个风扇。

    这个时候还站在外面毒日头下的,也就只有那些精力过于旺盛的小孩,石小川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他的情况有些特殊,他是被他妈拎着耳朵赶出家门的,事情很小很琐碎,在石家却很平常,石小川的弟弟石小山打烂了石爸爸心爱的茶杯,栽赃到了石小川头上,虽然那个时候石小川在房间里睡觉,但是完全不妨碍石妈妈调高了嗓门,冲过去一顿乱骂。

    石小川抿着嘴,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委屈,这种事发生过太多次了,他委屈不过来,只是被人从床上拎起来的感觉太不爽,他还没睡饱,他就这么低着头听着石妈妈的训斥,从石爸爸如何喜欢那个茶杯你打破了他是如何不孝如何没良心,到现在外面经济不景气,你还打破东西赶明儿还要买个新的回,是不是存心让家里日子不好过,再到你弟弟石小山是如何体贴懂事,刚刚还在用万能胶捣腾茶杯碎片看能不能粘起来继续用,而你呢,打破了你爸喜欢的东西还睡得像头猪。

    石妈妈戳着石小川的脑门,恶狠狠地说:“啊!你怎么就睡得着?你难道就一点良心都没有?你爸起早贪黑的工作就为了养活你们,你就这么报答他的,养你不如养条狗。”

    石小川也不说话,石家确实有条狗,叫“小黑”,他们家的权力结构是这样的,石小山是捧在手心里的心肝宝贝,石妈妈是一把手,石爸爸是二把手,小黑是宠物是半个家人,最后才轮到石小川。

    他低着头,长长的眼睫投下一片黑影。

    看到石小川那副半死不活不吭气的样子,石妈妈一阵心烦气躁,你说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阴森森的,最后越说越气,石妈妈一把拽过石小川的手,把他拉到大门外,“你就在外面给我先想想!”然后,砰的一声,把大门给关上了。

    经过大厅的时候,石小川看到手里拿着茶杯碎片正在装模作样的石小山冲他做了个鬼脸,石小川就用黑亮亮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顿时让石小山感觉一阵透心凉,他这个哥哥的眼睛好像是一口幽深的古井,那双眼睛竟黑得让人看不到底,让人忽略了他的五官,单单只一双眼就让人印象极其深刻。

    石小川清醒了一下脑子,看了看那张冰冷的铁门,决定到外面去找点乐子。

    他盯着烈日快步走到小镇后面的山边,那有一条小河,河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垂下来的枝条把整个狭窄的河面掩了个严实,走近这里,温度就会骤降,好像与外面的酷暑天处于两个世界,界限分明。

    在树荫下玩玩水也不错,不比呆在家里“蒸桑拿”差,还没走到河边,就看到几个熟悉的人头靠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他闻到了一点焦糊味。

    石小川轻轻的凑过去,尽量不让人发觉的偷看着,镇上同龄的几个人正在用个钳子夹着一个白色的长条状的东西用火烧,那东西拼命扭着,死命挣扎着。如何它能发出声音的话,估计早就已经凄厉之极的惨叫起来。

    是一条蛇,他们在玩的是一条铅笔长度的小白蛇。

    石小川想去把这条蛇救下来,但是如果直接这么说的话,那群人肯定不会理他的,没准还故意当着他的面,立刻把那条小蛇给弄死。

    他和镇上的孩子关系都不太好,当然,这不是他的错,他也不知道镇上的大人都给自己家孩子说了什么,反正从小到大,都不准自己家孩子和他玩,好像他是个什么恶性传染源一样,大部分孩子还是很听家长话的,有些拿着鸡毛当令箭的,甚至合起伙来欺负他,小孩子那种天真的恶作剧,虽然不至于伤人性命,但是实在很伤人心。

    石小川有时候也很想冲到镇上怒吼,冲到他妈面前质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后面想了想,还是算了,既然大家都讳莫如深,那说明这件事没人会告诉他,说了大概就会犯忌讳,每个人都在他身后指指点点,却在转过身的时候,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他直接走过去,问:“你们在做什么?”

    里面住镇子东边个头最高,平时欺负石小川最厉害的石辰看到是石小川,立刻把那条蛇拎到石小川跟前就往他脸上甩,吓唬他,“蛇诶,蛇。”

    周围一群人开始起哄,石小川松了口气,至少他们没再用打火机烧这条蛇了。不过看这条蛇奄奄一息的样子,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他趁着石辰拎着蛇尾甩来甩去吓唬他玩的时候,一把将蛇给扯了过来,抓在手心里撒腿就跑,那些小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叫嚷着就追了上来。

    石小川拼命的跑着,后面跟着一群人追,他边跑边想,最后决定跑到附近的小超市去,到了那里,后面追着的人肯定是没办法再追着他强迫他把蛇叫出来的,毕竟是别人做生意的地方。

    果然如他所料,那几个人看他进了超市都停了下来,石辰冲他扬了扬拳头,在超市冰柜里拿了瓶可乐一气灌了下去,总算灭了这点火气。

    石小川也不急,慢悠悠的在超市里逛着,虽说这超市很小,就一间屋子,六个货架,但是你要是连每个包装上的生产日期过期日子都仔仔细细看一遍,那也是要耗费不少时间的。

    等到下午,要去上班的陆陆续续出门来上班了,要开门做生意的也打着哈欠起来做生意了,石小川也就慢腾腾的走出了超市门,路过药店的时候,想了想,摸了摸口袋,还好,里面还有几个硬币,他进去买了个红霉素眼膏。

    回到家,又是一顿骂,他低着头,反正都是些车轱辘话,听都听腻了,再说也说不出朵花儿出来。

    最后,石妈妈终于放过了他,放下一句话,这件事没完,等他爸回来再收拾他。

    石小川听到这句话,感觉身上有些隐隐的疼。

    他走回房间,关上门,拿出一个小纸盒子,把揣在兜里的小白蛇掏出来,小蛇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死了没有,身上遍体鳞伤,白色的蛇皮被烧得七零八落,露出红色的蛇肉。

    石小川都替它疼。

    他掏出软膏,挤了一点出来,细细地涂在小蛇纤细的身体上。

    他能做到的也就这些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个极好的日子,非常好,所以选在这一天开坑,甜文,he保证~~~

    2

    2、抢救小蛇

    石小川盯着“小白”看了一个小时,小白是他为小白蛇起的名字,虽然很没有创意,但是和自己家那只叫“小黑”的狗还是挺配的。

    这种美好的时光一直延续到石爸爸回来,石小川在听到石爸爸的高声大喊,“我回来了,小山他妈,热死我了,快给我端杯水过来。”

    随后就隐隐约约地听到石妈妈在给他解释,为什么他常用那茶杯打碎了。石小川在房间里绷紧头皮,把那个小盒子塞到床底下,然后坐在桌子前,听到身后踏踏踏的脚步声传来。

    今年四十岁的石爸爸是个膀圆腰粗的汉子,站在石小川面前就把他完全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中,石小川低着头,一言不发,石爸爸也不说话,只是解下皮带刷刷刷抽了他的后背十下,丢下一句,“晚饭不用吃了。给我待在屋里自己好好想想。”

    每抽一下,石小川小小的瘦弱的身体就微微颤抖一下,火辣辣的疼让他眼睛有些发涩,他也不躲,直愣愣地站在那儿让石爸爸抽,等他把气出完了,这事也就完结了,越反抗越打得厉害。等石爸爸出去把门摔上,石小川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刚才有一下抽在了肩头,他拉开有些宽大的t恤的领口,侧过头看了看,锁骨上一道鲜红的印子,有细小的血珠渗出。

    虽然已经习惯了,可还是疼。

    石小川忍着疼,趴在地上,把那只小盒子从床底下拿出来,看着同样伤痕累累的小白突然间就觉得同病相怜了,“小白,你可要争气点。”他低声嘟囔着,眼尖地看到小白的头好像轻轻地动了动,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又是一条“死”蛇。

    外面石小山不知道在高声大叫着什么,从门外飘来饭菜的香味,今天晚上的菜不错,有糖醋排骨,可惜自己吃不到,石小川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始胡思乱想,肚子咕噜噜的叫着,咽了咽口水,把桌子上准备的那一大杯凉水灌了下去,然后,躺到床上去养神。

    半夜。虽然还是热,但是白天的高温总算退了点儿。房间里昏暗,家具影影绰绰躲在那儿。

    石小川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往厨房走去,他打开冰箱的门,里面有一瓶牛奶,他拿出用矿泉水瓶做成的小杯子,轻轻的倒了一点在里面,闻了闻,好香,实在忍不住,又舔了舔,最后克制住自己的食欲,把牛奶放了回去,只倒这么一点儿,石妈妈应该不会发现。

    石家很少有剩饭剩菜,石爸爸食量很大,外加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半大小子,基本上石妈妈每次做得饭菜都吃得精光。所以石小川也不指望能从冰箱里找出什么吃的。

    他拿着那点牛奶回到了屋里,打开窗户,屋外明月高挂,照得屋子里纤毫毕现,石小川拿出小盒子,看到那条蛇在月光下,还完好的白色的皮莹润如玉,仿若透明。

    石小川伸出修长纤瘦的手指捏住小白小小的头,手指下的感觉滑腻凉爽,用根棍子在牛奶里搅了搅,掰开小白的嘴巴,把牛奶滴入它小小的嘴巴里。石小川也不知道小蛇该吃些什么能吃些什么,只能根据自己模糊的判断,喂它一点牛奶。

    也只滴了三滴就溢出来了,石小川想了想,决定先放下,又悄悄的打开衣柜,从最里面掏摸出一个小塑料袋,悉悉索索的打开,里面是半包饼干,他拿出五块,把剩下的放进去封好口子放回衣柜。那五块饼干他吃了十分钟,兑着自来水,吃完了之后还意犹未尽,舔干净自己的手指头,满足的打了个嗝。混个水饱还是没问题的,他想。

    他躺在床上,决定先睡一会儿,过几个小时起床再喂小白一次,少食多餐,总会吃进去一点。

    躺在月光下的小白,渐渐被一层银色的光晕笼罩住,这么异常的景象石小川没有看到,他正在梦里面和一群群的鸡腿红烧肉唱歌跳舞。

    石小川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他只要心里装着事就会这样,拿出床头的石小山淘汰给他的旧闹钟,看看,凌晨三点,这个时候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

    石小川打着哈欠爬起来,揉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子边,又给小白喂了一次牛奶。这一次,他总共滴了十次。石小川也没注意其中的区别,只满意的点点头,把装着小白的盒子放进床底,剩下的那半口牛奶也没浪费,仰头一口喝掉――不喝掉明天也走味了。

    就这么零零碎碎的过了几天。石小川小心翼翼,石小山也没找他麻烦,总算是风平浪静。那条蛇还是那样,既没有死也没有活,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石小川越来越充满信心,因为小白身上那些烧焦的皮慢慢在蜕掉,长出新皮,他等着小白活过来那天。

    这一天他没有等很久。第四天晚上,石小川依然把小盒子放在桌子上给小白晒月光浴,拿着小棍子喂它喝牛奶,他捏着小白的头,发现手底下那细小的身体好像动了动。石小川屏住呼吸,把小白放下来,不久,那颗头上一双芝麻大的黑色眼睛睁开,石小川狂喜,激动得想高声大叫,赶紧压抑住自己兴奋的心情,他把小白的头搭在盛放着牛奶的小杯子里,“快喝,小白。”他低声说。

    小白没有理会他。

    而是施施然地从小杯子上游回来,然后盘成一个小团,扬起头,转了转看了看四周,之后把黑色的小眼睛闭上,自顾自的睡着了,或者,昏迷了。

    石小川有些无语,也许小白对牛奶不敢兴趣,也是,小白又不是哺乳动物,喂它喝牛奶难怪不讨喜,而且它刚苏醒过来,也许还有个适应期。石小川琢磨着,从明天开始,得给小白准备其他一些食物呢,不过到底该给它准备什么呢?

    蛇的食物是什么?不对,现在的问题是应该先弄清楚小白的品种,不同的蛇,食物种类是不同的,石小川愁眉苦脸地看着小白筷子粗细的白生生的细长身体,光秃秃的头,据说毒蛇的头是三角形的,那么小白不是毒蛇,到底该给它吃什么呢?难道喂老鼠,有点恶心,而且小白这么细的身体一看就知道绝对吞不下去的,石小川不停地胡思乱想,趴在桌子上流着口水睡着了。

    盘成一团的小白继续晒着日光浴,月光下,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它身上的新皮在慢慢的生长,它看到趴在桌子上的石小川,吐出蛇信,轻轻地触了触他的手臂。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问我为什么又是小白,起名无能星人就是这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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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半途而废(本章补完)

    灵山镇很小。

    两旁被山岭环绕,只一条柏油路贯穿而过,连接着山里山外,镇上只有十字形的两条街,一条主街一条小街,街道两边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种植的槐树,树很高大,那茂密的枝叶披在高矮相间的屋顶上。

    不管灵山镇上的人如何修房砌屋,楼层越起越高,却始终没有人去砍掉这些也许遮住了光线妨碍了视野的槐树。

    夏日的话,以前很多人都会坐在树下乘凉,赶上秋风冬雨,阳光惨淡的日子,却又真有点阴森恐怖气氛。

    灵山镇可能是一个偏远的地方,所以镇上各种奇奇怪怪的传闻也就特别多,石小川也只从大人们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大概是十五年前,石妈妈还怀着他的时候,附近莫名其妙的死了不少人,也有人说是因为镇上的人对神明不敬,所以遭了天谴。

    总之,现在即使外面再凉快,屋里再热,父母们都会制止自己家那些跳脱的小子们晚上往槐树底下跑。

    最近这几天就更加是如此,太阳还没落山,各家的妈妈就扯着嗓门站在街口大声喊,“xx,回家吃饭了。你个兔崽子,还不回来仔细你的皮!”。

    因为身体一向强健无病无痛的石辰那几个孩子,一夜间全病倒了,高烧不退,现在全在镇医院里躺着。

    镇上的人基本上都互相认识,人口又不多,一夜间大家都知道了,这还不引起恐慌?

    县里防疫站的医生也来看了一回,只确诊了不是传染病,之后就束手无策,剩下这一群焦虑的父母面面相觑,只能哭天抹地,却丝毫办法都没有。

    没过多久,这几个孩子就陷入了昏迷状态。

    远在国外的石辰父母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当即坐飞机飞回了灵山镇,并且带回了一整队的医生以及医疗用具,塞满了一整架私人飞机。

    这些医生围着那些孩子用尽各种办法,都没能诊断出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他们的高烧和昏迷不醒,无奈之下,只能先尽量保住这几个孩子的命。

    这四个孩子一字排开躺在医院里,头上戴着氧气罩,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满脸通红,呼吸急促,眉头紧皱,干裂的嘴唇不停地张合,好像不停地胡言乱语着什么,凑近去听,却又什么都听不到。

    他们两边的胳膊上都有一根红色血线,沿着胳膊慢慢往上,渐渐靠近心脏的部位。

    镇上的人都是乡里乡亲,沾亲带故自然也多,每天络绎不绝的有人进病房来探望这几个孩子。

    镇上的百岁老人刘姥姥也颤巍巍的过来看望了生病的孩子,提了句,“这莫不是中邪了罢?”

    这些家长恍然大悟,这种情况,和中邪那还真有些像。

    闭塞的地方,迷信的人自然就比较多,何况原本就已经六神无主的父母,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只要有一线希望自然就不会放弃。

    几家父母一合计,立刻打听起十里八乡有名的神棍神婆。

    折腾来折腾去,就在石小川抢救小白的那些天里,这些神棍们你方唱罢我登场,热热闹闹喧喧嚷嚷,敲锣打鼓,钱是一笔笔的要了过去,效果却一点也没看到。

    昏迷的继续昏迷,眼看着这么多天粒米未进的孩子气息渐渐虚弱了下去,两边胳膊的红线离心脏是越来越近,好像个警示灯一样,那些急怒的父母差点冲上去把他们暴揍了一顿。

    过了几天,刘姥姥又颤巍巍的过来看了一下,“附近山里不是有个灵山观,那儿有个老道士,倒是听说很有能耐。”

    这些急得上火的父母都在心里嘀咕了,既然有这么个人,您老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啊?

    镇上的人倒是也知道有这么个解放前就留下的道观,现在里面只剩下一个老道士,平时也不下山,粮油是国家供给的,自己在道观里养了点鸡鸭,种了点蔬菜,几个月到镇上来一次,买点日用品。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穿着那件补丁累着补丁的道袍,脚下一双磨得快穿底的布鞋,花白稀疏的头发抓了个髻,用根木钗固定着。

    镇上的人也不在意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能人。

    几乎是立刻,由石辰的爸爸石安清牵头,几个男人准备了一些礼品,就往山里去了。可刚刚走到镇子口,就看到那个许久不见的老道士站在那儿,映着斜阳,那张脸模糊不清。

    石安清点头哈腰的看着这个老道士,“您老下山了。”

    石松拿着自己那个破包,点点头,沙哑着声音说,“你带路吧,我先去看看那些孩子。”

    他原本也是灵山镇上的人,自幼父母双亡,被灵山观的老道士收养,之后,顺其自然的拜师,当起了道士,道号也沿用了自己的俗名。

    石安清一愣,随即大喜,激动得眼眶发红,“石松道长,您老真是活神仙,怎么就知道我是来找您驱邪的!这下,我们孩子总算有救了。”周围那几个男人也是一脸激动,纷纷附和。

    石松并不搭话,只是看了看日暮中的灵山镇,满脸皱纹的脸上是一片凝重,这事儿不好起变数才好,否则,他就对不起自己那临终托付的师傅了。

    他随着石安清一行人到了镇医院,一个宽大明亮的病房里摆着四张床,满屋子愁云惨雾,时不时就传出一声嚎哭。现如今的孩子都金贵,这要是有个万一,等于是挖了父母的心肝。

    石松让石安清先把这些人都清出去,慢腾腾地走到石辰的床前,这个十天前还活蹦乱跳的小子现在已经瘦了整整一圈,印堂发黑,唇白脸青,气息奄奄,手上挂着两个吊瓶,药水一滴滴的往下落。

    石安清跟在青松身后,心里发急,却也不在石松说话前问什么,他是个明白人,一眼就看出来,这个石松与那些装神弄鬼的神棍不一样。

    “你去弄碗黑狗血来,要纯黑的,有杂毛的不行。”石松看了一会儿,突然说。

    “啊,好的,我立刻去弄。”石安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刻往门外跑,边跑边吆喝,“快快,谁家有黑狗的,要碗黑狗血,要纯黑狗,罗瑞家的,你家那只额头带白毛的用不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石安清端了一碗黑狗血进来,虔敬的递给石松,石松从随身带的那个破包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那纸就自己烧了起来,石松把那些灰丢进碗里,告诉石安清,“每个孩子喝一点,明天应该就能醒了。”

    师傅留下的最后一张符用完了,石松叹了口气,算了,这都是命数,他随口说:“以后别让这些孩子折腾那些野物,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些野物难保其中有来历的,这次是熬过去了,下次可就不见得有这个运气了。”

    旁边的几对父母连连点头,“一定一定,只要我儿子醒过来,他以后要是再调皮,我就抽他。”

    石松看着他们把黑狗血喂给那些孩子之后就打算回山里的道观去,被石安清他们死死拉住,一定要他等这些孩子真正清醒之后再走,他推辞不过,而且心里也装着其他的事,就答应了下来,住到镇上唯一一家宾馆里面。

    半夜。

    石小川又掏出小盒子放在桌子上给小白喂食牛奶,晒月光浴,他发现只有在晒月光浴的时候,小白才会有动静,平时都软趴趴的躺在盒子里,一动不动。

    他琢磨着,难道是这月光还有疗效不成还是说到了半夜,天气凉快下来了,小白也会觉得舒服点?

    他轻轻把一只蟋蟀放到小白面前,一直往它嘴边送,可惜小白不领情,石小川就纳闷了,这网上不是说蛇大部分都吃活物,像这种小蛇应该吃昆虫的吗?

    就在他和小白较劲的时候,一道人影站在了窗前,挡住了他的月光。

    石小川抬起头,下意识地伸出手捂住小白,暗光流溢的眼就看着那个突兀出现在他面前的黑影,眨眨眼,随即无声地笑了起来,轻声说:“石松爷爷。”

    石松点点头,伸手揉了揉石小川蓬乱的毛茸茸的头。

    石小川笑嘻嘻地让石松揪着他的衣领把他从房间里拎出来,两个人默不吭声的往僻静处走去,石小川手里还拿着那个装着小白的盒子。

    从石松出现的那刻,小白就一直软趴趴的,持续装死中。

    小白经过这十天的修养,恢复得很快,至少比人类快多了,人类要是被这么严重的烧伤,估计现在还在icu重症监护室中昏迷不醒,而它呢?已经可以和石小川叫板,因为食物口味问题闹别扭了。

    小白身上那些烧焦的蛇皮慢慢的蜕掉,长出了一层漂亮的白色新皮,那颜色是光滑内蕴的珍珠白,配上小白修长的身体,圆乎乎的脑袋,一点也没有寻常蛇类的狰狞。石小川有时候看着小白仰起脑袋左视右顾的时候,恍惚间觉得这条蛇大概属于蛇类中的贵族,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好看,这么臭屁!

    “爷爷,我过几天就要到市里去念高中了。”石小川躺在草地上望着天上的繁星说。

    “小川,你――爷爷早和你说过,你不能离开灵山镇,你怎么就不听话!”石松看着旁边这个瘦削的孩子,不是不心疼。

    记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还只有五岁,看起来却只有三四岁的样子,躲在草丛里不知道在做什么,他觉得奇怪,拨开草丛就看到那孩子逮着只虫子正往嘴里送,一双骨碌碌的黑眼睛连反光都没有,看得人毛骨悚然。

    石松活了这把年纪,从来没见过这么一双眼睛!

    那孩子看他注视着自己,不舍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虫子,把小手高高的举起来,用清脆的童音说:“给你吃。”

    石松想,小孩子还真是不懂事,逮着什么吃什么,什么都敢往嘴里送,父母也不管,这么小的孩子放到外面乱跑,说:“这个不能吃,吃了要生病的。”

    小孩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不会,我吃好久了,很好吃的。”说着,就踮起脚,努力的把虫子往他嘴边送。

    石松把那只虫子拿过来,看着那小孩眼睛盯着这只虫子咽着口水,一脸舍不得却又决心送给他吃的表情,觉得这孩子还真是有些可爱,“家里没给你饭吃,吃这个,你爸妈呢?”

    石小川吮着自己的手指头,“他们在带弟弟,小川做错事偷吃了弟弟的蒸蛋,爸爸罚小川不准吃饭。”

    他有些沮丧,随即又高兴了起来,“不过没关系,小川可以吃这个。”他指了指石松手里的虫子。

    “这种虫子很好吃,就是很难抓到。”他看到石松拿着那只虫子没打算往嘴里送的样子,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如果爷爷不吃,可以给小川吗?”

    石松听得在心里直骂石家的父母,有这么虐待自己孩子的吗?难道这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

    他抱起石小川,把手中的虫子扔掉,“我们不吃这个了,爷爷给你做好吃的去。”

    他带着石小川回到了自己那所破旧的道观,给石小川做了顿饭,就是简单的炒鸡蛋,炝白菜,就让石小川高兴得不得了,石松告诉石小川,以后饿了想吃东西了就来找爷爷。

    石小川吃完饭,在道观外的小坪玩,石松则在院子里收拾自己晾晒的草药,过了一会儿,觉得奇怪,怎么没听到小孩的声音了,到外面一看,石小川晕倒在了地上,半个身子躺在下雨淤积的小水坑里。

    石松赶紧查看了一下孩子的情况,又把他弄脏了的衣服给脱下来,看到石小川背部的时候,他手一抖,衣服掉在了地上。石松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就好像时光突然在他身上加速了一般,就连皱纹都彷佛在一息之间爬满了整个额间,他浑浊的眼睛预示着未来,彷佛看到这个天真的孩子夭折在他眼前,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做的孽。

    他叹息了一声,蹒跚着走到道观最完整的那个房间,待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拿着那个破旧的包,他坐在床头看着石小川,那个苍白的孩子静静的躺在那儿,就好像死去了一样。

    良久之后,石小川终于清醒了过来,石松用一张黄色的画满古拙符号的符纸包着片碎玉用红绳穿起来做成个链子,挂在了石小川的脖子上,千叮咛万嘱咐石小川绝对不可以自己把它摘下来,睡觉洗澡的时候都不行!之后又收拾了许多药草熬了一桶药,把石小川放在里面泡了二个小时,为了怕他无聊,便在旁边和他说些民间传说神话故事。

    他说起三百年前有个法力高深的蛇妖,作恶多端,结果被众多道门高人围剿,那蛇妖逃了九天九夜,走了上万里,终于在灵山镇附近被众人追上,那些高人都想把这蛇妖直接杀了,因为这一路追杀,不少同门被这蛇妖给杀死了,却因为某些顾忌只能把蛇妖给封印镇压起来。

    石小川被药水熏得昏昏欲睡,迷糊糊地问,“那蛇妖被关在哪呢?”

    石松说,“这就不清楚了,都几百年前的事了,谁知道呢,也许就在我这道观里也说不定。”

    石小川迷迷糊糊觉得,这个蛇妖有些可怜。

    他被妈妈关在衣橱里一个下午就难受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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