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气天成 作者:小竹子君

    正文 第7节

    宝气天成 作者:小竹子君

    第7节

    ……

    沈瑞卿最近则有些纳闷。

    过去最爱同他玩的祁裴不知为何忽然与他疏远了不少,瞧见他就要捂着脸别开视线,好像他身上很臭一样。他特意检查了一下自己,分明与以前没有任何差别,但一遇上祁裴,自己就仿佛是那狼豺虎豹,轻易的就将人吓退了去。

    他也想过是不是彼此之间生了什么误会,想要与祁裴好好的聊一聊,然而还没张口,祁裴的鼻子里就直直的淌出两行鼻血,像是得了什么重病一样。他骇了一跳,赶忙就要拿帕子出来帮他擦擦,但祁裴却宁愿自己用捂着,也不肯让他碰到自己。

    这样的情况若真是一次两次就罢了,时间长了,就算是性格软糯的沈瑞卿也是真的生了气,不肯再理祁裴了。但到这时候,祁裴又一幅不知所措的模样,到哪儿都要跟在宝儿的身后。他毕竟年纪轻,不知道该如何讨好心上人,只能笨拙的挑了只最好看的小兔子塞给宝儿。

    宝儿满头雾水的收了下来。

    他真是搞不懂祁裴了,一会儿疏远一会儿又送礼的,真叫人摸不清楚他的想法。但毕竟家里头还有大哥在,他也并非没有祁裴就不能活,因此也不必刨根问底,带着兔子就回了府上。

    沈暄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自出商回来之后,他便鲜少在外用膳,每天午都会提早一些回府,好陪着宝儿吃饭。宝儿搂着怀里用小布包好的兔子,轻轻抚了抚它柔软的大耳朵,没有像平时那样着着急急的跑了,只是稍稍加快了些步伐。

    “哥!瑞卿回来了。”一双眸在瞧见沈暄的时候就泛出了光彩,连带着浓浓的笑意在其。

    沈暄也不禁扬了扬唇角,“嗯,瑞卿回来了。”

    他原本站在台阶之上,可以等着宝儿自己走过来,但就只是这几步的距离男人似乎都无法容忍,快步走了下去。沈瑞卿刚好撞到他的面前,格外欢喜的又喊了一声“哥”,随后则拨了拨自己怀里的小兜,献宝似的将那兔子露给沈暄看。

    “祁裴给了我一只小兔子!”

    兔子身上已经长满了白绒绒的毛,眼睛也完全睁了开来,像是两颗红宝石一般。它温顺的舔了舔宝儿的指,一双大耳朵轻轻的摇晃,实在是讨喜的很。他从小到大最喜欢这些小猫小狗,此时得了一只兔子,便也开心的很,央求着沈暄也来抱抱它。

    “已经满月断奶了,把它放在院子里吃吃草就行……我下午去给它搭个窝,这样下雨天就不会淋雨了。”虽说最近同祁裴的关系有些古怪,但沈瑞卿也不至于同这只兔子置气,反而一瞧见它毛茸茸的模样就觉得开心。他将兔子递了过去,沈暄也就接了过来,顺着毛摸了摸那小兔子的脑袋,同时开始与宝儿一起往屋里走。

    “祁裴怎么会送你兔子?”他还记得之前宝儿回来的抱怨,微垂着眼帘看着他,“你不是说他最近与你生分了许多么?”

    “我也不是很明白……”一张小脸皱了起来,沈瑞卿想到祁裴就有点发愁,“不过送兔子这件事他一个月前就说要送,可能不想食言吧……”

    这样的理由也算说得过去,沈暄虽觉得有蹊跷之处,但也没有再继续于这个话题,而是喊了丫鬟过来将兔子拿了下去,牵起宝儿的一同进了正厅用膳。

    许是上午读书读得饿了,宝儿吃的比平日多了不少;但吃完了之后又觉得撑的太过厉害,难受的在那儿直打嗝,喝了两碗水都不顶用。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就算是刚好含着一口水,也照打不误,根本就停不下来。

    沈暄忍不住低笑起来。

    沈瑞卿还在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嗝,嘴巴都扁扁的,又委屈又生气。他刚想开口让大哥别笑了,却又有一个嗝冒了出来,还发出一声再明显不过的“嗝”,实在是丢人死了。

    但就算这样,沈暄却还是要逗他。

    “今日回府的真是宝儿?还是说宝儿给落在了学堂里,回来了一头小猪?”他一边说着,还要一边揉揉宝儿的耳朵,轻轻把玩着那小巧的耳垂,“小猪耳朵这么嫩……可以凉拌了下酒。”

    “宝儿……才不是——嗝!”

    耳垂被揉的又痒又红,沈瑞卿委屈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他还急急忙忙的腰反驳,结果又是一个嗝,一点都没有气势。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此时还是少说话为好,一路上都不肯在开口了,就紧抿着唇试图将那些嗝压下,免得发出声来。

    然而就算如此,身体还是一动一动,明显的不行。

    沈暄也不想真惹他生气,逗够了也就不逗了,反而帮着轻拍起背来。二人进了卧房,宝儿的情绪还有些恹恹,直接走向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什么时候能——嗝,能好啊,要是一直都不停,岂不是——嗝,丢大人了。”他说话声音低低的,真的是为这件事发了愁。

    宝儿这幅一本正经的模样却更惹得沈暄想逗他。

    他并没有去桌边凳子伤坐下,而是直接脱下了外袍,将其挂在了一旁的架子上。沈瑞卿已经喝了不少水下去,便也过来开始脱衣服。二人只穿着里衣,一同上了榻,但宝儿还在小声的打着嗝,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沈暄抿着唇笑了笑,将被子拉了过来,仔细的盖在了彼此的身上。

    宝儿拧着眉躺在他的怀里。

    他本就生的嫩,又被仔细养在屋里,每日都用香膏擦拭,脸蛋自然如羊脂玉般白皙平滑。沈暄毫不介意的将自己的胳膊给他枕在脑袋下面,也不嫌被压得酸痛,反而定定的垂着眸瞧他,从眉眼到鼻唇,一处都不落下。温热的气息从鼻子里呼出,细细的吹拂着男人的脖间,他忽然眯了眯眼,哑着声逗宝儿——

    “大哥同你亲亲,就不会再打嗝了。”

    “真的?”其实频率已经下降了不少,只是还未停下罢了。沈瑞卿仰起脑袋看向了大哥,微微有些怀疑。

    沈暄最擅长逗他,认真的“嗯”了一声。

    他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但同大哥亲亲也不是什么吃亏的事情,拧着眉毛想了一瞬后就答应了下来,主动凑了上去讨亲。身躯搂抱在一起,连腿都是交叠着的。他软绵绵的将搭在了对方的腰上,慢吞吞的与男人接着吻。

    但一个嗝还是冒了出来,根本就没有停。

    二人原本交缠在一起的唇舌都顿了顿。

    沈瑞卿出了这个糗,当时就眼眶一红,眼泪都恨不得要涌出来了。沈暄却忍不住要笑,还得顾及着他的情绪,一边哄一边吻。

    “没事……没事的……我的蠢宝儿,过一会儿自然就好了,大哥不会笑你的。”

    “你明明在笑!”宝儿气鼓鼓的不想给他亲。

    小屁股扭着扭着往床榻里头躲,但男人的胳膊一伸就把他给兜了回来。沈瑞卿憋了屈,再被亲时也不肯张嘴了,瞪圆了一双眼睛盯着对方。沈暄还想着与他再亲热一番,不过当察觉到宝儿确实是生气时,也就规矩了脚,转而帮他拍抚起脊背来。

    第三十章

    也不知是拍抚的动作起了作用,还是本身这嗝也就快打完了,沈瑞卿当真慢慢的停了下来。他与沈暄每日都有午睡的习惯,此时被拍抚的舒服,眼帘也一点一点的垂下。许是意识有些迷离起来的缘故,原本故意躲得远远的四肢此时又乖乖的收了回来,像是只小兔子一样蜷缩依偎在男人的怀。

    沈暄垂着眸看着他。

    对待旁人,他是决计不会有这么多耐心的;然而面对宝儿,却无时无刻都觉得心口熨帖。放在那纤瘦脊背上缓缓的往下挪动了些,仿佛在隔着衣物抚摸那光洁滑润的肌肤,但在触及腰窝时,还是犹疑地顿住了,只敢用掌心去隐约体会一番那圆滑的弧度。

    他抿着唇笑了笑,柔声低哄起怀里的幼弟,“宝儿……乖,睡了……”

    沈瑞卿都快被摸到屁股了,却丝毫没有察觉,当真就阖上了眼帘,舒舒服服的抱着大哥睡了。沈暄瞧着他这幅无知无觉的模样,忽然叹息了一声,也不舍得再乱摸了。

    他的宝儿,终究还小啊。

    男人轻轻的在那眉心上啄了啄,也同他一起阖上了眼帘。

    虽说陪着宝儿午睡,但对于沈暄来说,顶多也就闭着眼小憩一刻罢了。他自十一岁那年就接沈家大大小小的事情,又养着一个宝儿,早几年几乎从未睡足过。不过后来竟也慢慢的习惯了,一直到现在都比旁人睡得少些。

    但他懂得那种缺睡的苦痛,也不舍得让幼弟在这般小的年纪就被迫早起晚睡,因而只自己轻轻脚的下了床,并未唤醒身旁还睡得沉沉的宝儿。负责驾车的小厮早就候在了屋外,瞧见大少爷出来,赶忙就行了个礼,将人领到了府外早已备好的马车上。

    待到沈瑞卿醒时,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

    卧房里的帘子都被仔细的拉上,因而屋外刺目的阳光丝毫都没有照s,he进来,反而昏昏暗暗的,像是日暮了一般。他轻轻的打了个哈欠,感觉到身旁的空缺,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大哥果然已经走了。

    宝儿扁了扁嘴,抱着被子又蹭了蹭。

    午觉睡得足,头脑虽ji,ng神了,但身体还懒洋洋的,又被热乎乎的被子包裹着,真是一点都不想起来。下人们得了大少爷的嘱咐,也不敢轻易来打扰他,因此再多躺会儿也无妨。沈瑞卿本就喜欢赖床,当真就不起来了,但也不再继续睡,就半眯着眼睛,盯着床顶上的雕花瞧。

    八仙过海……麻姑献寿……金翅大鹏,都是些神仙话本里的故事被雕刻在木头上。

    然而毕竟是清醒了的,总这样躺着,脑袋就不由自主的泛起隐约的疼痛来。沈暄不在府里,宝儿做什么都提不起劲,连起身都磨蹭了好久。他独自坐在榻上,左右晃了晃自己还晕晕乎乎的脑袋,突然想起来小兔子的事情,才终于下了床,踩上鞋子拉开了门。

    侍候在屋外的丫鬟喊了一声“二少爷”。

    沈瑞卿只简单的披了件外衣,衣领还有些凌乱,若是这样出门那是决计不妥的;但在府里头也就不用那么讲究,他随意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同丫鬟说了句“下午好”之后,才询问起小兔子的去向。

    自然是被下人带去好好照料了。

    得了吩咐,丫鬟也就立刻下去将那兔子抱了回来。应当是吃了草料的缘故,那兔子十分ji,ng神,一双耳朵左右摇晃个不停。沈瑞卿瞧见便觉得欢喜,揉了它两把之后,就向下人询问起编草窝的事情来。

    他虽学问上做的不好,时常被夫子责备,但若是说到这些工细活,倒却颇有些天赋,总能做得小巧ji,ng致,连沈暄都喜欢。从乡下庄子里来的下人都会编这些草窝,教导了一番之后,宝儿便自己搬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里忙了。兔子在一旁慢悠悠的吃草,几只猫儿也从屋檐上窜了下来,绕在沈瑞卿身边走动。

    它们都是与宝儿熟稔的,翘着尾巴蹭了几圈之后便在边上躺了下来,还有调皮的爬上了宝儿的腿,寻个舒服的地方就睡了。宝儿也由着他们,轻轻脚的编着草窝,时不时的再把小兔子抱起来比划比划,免得做的太小进不去。

    沈暄回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番光景。

    日暮西斜,给一切都镀上一层金色的光彩。鸟雀得了草籽,一个个也飞下来啄食,丝毫不畏惧人来人往,而猫儿则一个个瞪大了铜铃眼睛,摩拳擦掌的要捕一只下来。已经长成少年的宝儿认认真真的低着头给草窝收边,连沈暄走路的声音都没听见。纤细修长的指轻轻拨动,那草绳就以特殊的纹路交缠在了一起。身旁的猫儿不小心扑到了他的身上,他也不恼,笑着揉了那猫头两把。

    “宝儿,我回来了。”沈暄扬了扬唇角,轻轻的唤了一声。

    沈瑞卿愣愣的转过了头,这才察觉到男人的存在。眼眸眨了眨,快编好的草窝也慢慢的被放在了地上,他忽然露出个大大的笑来。

    “哥!”

    沾着灰尘的赶忙拍了拍,他欢喜的扑了上去,就像是儿时一样抱住了沈暄的腰。明明也不过才分开几个时辰罢了,却像是对方又出了个月的商一样,嘟嘟囔囔着就要开始交代自己下午都干了什么。

    “瑞卿睡到了申时,起来的时候边上被窝都凉了,哥你肯定早就走了。瑞卿就稍微多躺了一会儿,没有再睡。然后喝了水吃了些茶点,同爷爷们学做草窝。已经快做好了,就差一点点封边了,最后用蜡滴一下就好。”他仰着脑袋定定的瞧着对方,显然是要讨夸。沈暄也毫不吝啬,满是温柔的抚了抚他的额头。

    “宝儿真是厉害。”

    但男人想的终究多些,当目光落在地上那些粗糙的草绳上时,眉头便微微的皱了皱,立刻就将宝儿搂着自己的拿了起来细细端详。果不其然,已经红了大片,还带着压出来坑坑凹凹的痕迹。其实也只是磨着了而已,连皮都没破,但沈暄却一点也舍不得细皮嫩r_ou_的宝儿受这样的罪,当时面色就沉了不少。

    沈瑞卿有些无措的眨了眨眼,小声的唤了一声“哥”。

    “以后这些事让下人去干就行了,若是弄破了可怎么办?那边也不必封了,”他将那两只小紧紧握在了,转头喊了一声小厮,“阿福,去帮二少爷把草窝做好,做好之后放在院子里养兔子。”

    “是。”小厮点了点头,立马就去收拾先前二少爷用剩下丢在地上的草绳剪子椅子了。他也跟在大少爷身边许久,明白沈暄不喜欢有人碍事,捧着物件就退出了院子。

    宝儿却有些不愿意。

    毕竟只差一点就能做完了,腮帮子便有些不情愿的鼓了起来。但他也知道大哥是心疼自己,因而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哼哼唧唧的就同他一起进屋了。掌心还是有不少先前草绳上的灰,沈暄带着他仔细的将洗净,又从柜子取出西域传来的香膏,抠挖出一块轻轻的抹在了那双发红的掌心上。

    “若是磨的破了,糙了,大哥会心疼的。”他也知道宝儿有些不开心,但浓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还是让沈暄强行将宝儿拉了进来。沈瑞卿乖乖的伸着给他揉,但却扁了扁嘴,小声反驳起来。

    “明明大哥的上全是茧子……你以前也不是说过,男人不必像女人那样ji,ng贵吗?瑞卿也想用自己的干活。”

    他这么说,沈暄倒怔了一下,忽然露出抹笑意来。

    “宝儿真是长大了。”他有些欣慰的看着已经成熟不少的沈瑞卿,带着些许慈父心态,但那份身为兄长和未来丈夫的关切却令他依旧舍不得让宝儿像自己那样,因此只是轻笑了一声,“但乖宝儿生下来便是要享福的,不必像大哥这样忙碌。”

    可他明明是被丢掉的孩子。

    沈瑞卿有些迷糊,但他向来听大哥的话,也没有旁人家孩子逆反长辈的心理,虽觉得有些不太同意,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应允了之后便不吭声了。

    沈暄将他搂在了自己的怀里,细细的将那又香又凉的脂膏涂抹开来。

    也不过是两只罢了,若是要寻更漂亮的,城里的寻香楼里也大有的是,但他却如何也瞧不腻。男人垂着眸一点一点的按摩着宝儿的掌心,连指间夹缝都不放过。掌心此时早就没了先前的印子,也不再泛摩擦出来的血红了,反而白透粉,好看的紧。沈暄低下头在那指尖上吻了吻,又顺势在宝儿的唇瓣上点了点。

    “你只要一辈子舒舒服服的做沈家的二少爷就行了。”他微微的笑了笑,嗓音满是认真。

    第三十一章

    沈瑞卿被他说得一愣,当对上男人认真的双眸后,又忽然红了脸颊,慢吞吞的将头低了下去。他虽还不太通人事,但也知道这是情话,心口便一阵一阵的泛出暖意来。然而他却又不太同意,用细若蚊蚋般的声音低低的哼哼——

    “可是,瑞卿不能一辈子什么事情也不干呀……等不用读书了之后,瑞卿也想帮你做事。”

    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沈暄唇角扬起一抹真情实意的笑来,凑过去轻轻的啄了啄他白嫩圆滑的脸颊。明明人情世故什么都不通,但宝儿却总能说出让他心口熨帖的话来。他轻轻的将彼此的鼻尖抵在了一起,含笑看着怀里又软又嫩又乖的幼弟,柔声应允下来。

    “是大哥考虑不周了,等宝儿及冠,宝儿就来帮大哥做事,好不好?”

    沈瑞卿的眼眸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他欢喜的“嗯”了一声,主动仰起脑袋要去吻沈暄的唇,却被一根指轻轻的抵住了动作。这还是他头一次被拒绝,傻愣着回不过神来。沈暄却笑意更深,微微垂下了眼帘。本抵着唇瓣的抬起,微微弯成钩,竟是刮了一下宝儿的小鼻子。

    “不过,还有年多时间……宝儿还是要好好读书,知道了么?”

    沈瑞卿还怔怔的依偎在他怀里,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

    他已经许久没被刮过鼻子了,一双眸都睁的浑圆,像是十分吃惊一样。沈暄却又笑了笑,低头下去继续起方才被打断的事情来。

    宝儿的吻是他亲自教出来的,自然契合无比,又乖又软的依偎着给他□□,罢了还会主动缠绵一番。眸色逐渐变得深暗,他轻轻的衔着宝儿的唇,一点一点的品尝着那份独属于他的美味。然而许是时间久了,这份美味也逐渐不足以填饱男人饥渴了二十年的身躯了。

    他实在是太想抱宝儿了。

    旁人在他这个年纪,早已娶妻纳妾,孩子都已经上了学堂;然而他为了宝儿,却从始至终都忍着,仅靠一双纾解罢了。也曾有过朋友想要往府里送几个美妾,但思及怀里的幼弟,沈暄却从未答应过。

    但他又实在舍不得,连那些腌臜污秽的画本都不愿意让宝儿瞧见,只想等着他快快长大,由自己把的来一一教导才好。

    沈瑞卿还不知道大哥都在想些什么,有些艰难的吞咽着彼此的唾液。

    他只觉得今日对方似乎抱的格外紧些,连身躯都烫的厉害。原本平滑的地方又烫了不少,让他坐着都有些不安。脸颊上也泛起异样的红晕,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带着进了状态,反而觉得呼吸不畅,恨不得去凿几块冰过来贴在脸上。

    “宝儿……”沈暄哑着声喃喃。

    他只给了宝儿片刻的喘息时间,下一秒则又覆了上去,竟是直接将人压在了榻上细细亲吻。沈瑞卿像是幼鸟般细细呜咽了几声,但却也躲不开对方,只能乖乖的伸搂抱上去,任由索取。

    到最后,连脖子都被啃了个干净。

    衣襟似乎就是男人的底线,他虽也无数次犹疑过,无数次差一点去拨开那几根细细的带子,但还是强忍着心绪,痛骂着自己停了下来。许是得不到最终的发/泄,面对那白皙细嫩的脖颈,沈暄便生出无限的耐心,仔细的将每一处都舔吮吸含。

    那里本就是敏感的地方,宝儿被他这么一弄,口的呜咽便根本停不下来。身躯里仿佛燃起了一团火,他听到自己脑海里有个声音在说着“不够”,然而却又根本不明白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沈暄吻啄的动作倒顿了顿。

    他忽然撑起了身,定定的看着身下哼哼唧唧的宝儿。被仔细疼爱过的肌肤上满满的都是红痕,他还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到底有多媚多娇,还含着泪眨了眨眼,伸着同他求欢。脑海身为理智的弦忽然崩断了不少,但他到底还是把持住了最后的底线,抱起宝儿便去了浴房。

    再出来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沈瑞卿软成一团躺在男人的怀,那股从未体验过的触感还占据着他的大脑。他觉得又害羞又委屈,蹬着腿不肯要沈暄再抱,沈暄却心满意足,十分耐心的哄着。但这样的事情对于宝儿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了头,无论男人怎么哄都不肯说话。原本躁动的火早已泄了个干净,但对方粗糙的掌心似乎在停留在身上。当被放下之后,他也不要擦头发了,像只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沈暄无奈的笑了笑。

    许是真的害了羞,晚上不得不再回房时,沈瑞卿竟远远的躲在床榻的最里面,只揪一点点被角盖在肚子上。瞧见男人过来,便立马翻过身去背对着他,一幅我已经睡着不要来打扰的模样。沈暄自知做的确实过分了些,也不舍得再逗他了,轻轻的吹了灯之后,便规矩的躺了下来。

    彼此之间隔了不少距离,连对方的体温都感觉不到。他本想闭上眼,身体却一点也不习惯这样的距离,因而最终还是轻喊了一声。

    “宝儿?”

    边上的一坨人微微抖了抖,没动也没吭声,装睡的不能再明显。

    他知道对方面皮薄,因而也不戳破,反而低低叹了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对不起,是大哥错了。我们家宝儿还那么小……不该这样做的。”

    缩在最里头的沈瑞卿又抖了抖。

    盘踞在心口的那份异样感触还散不干净,一闭上眼仿佛都能瞧见自己同大哥下午在浴房里头干的好事。本来就阖的紧紧的双腿又蜷缩起了一些,他努力的压下脑海里不该有的思绪,继续闷着头装睡。

    然而男人却苦笑了一声,自嘲般喃喃:“宝儿怕是真的生气了,都不同大哥一起睡了。”

    沈暄虽有分装,但也确实是有分真情实意在里头,再叹息时便显得格外萧条寂寞。一直缩在边角的宝儿僵了一下,许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慢吞吞的翻过了身,磨蹭着蹭回了他的身边。

    长臂一下子就将他揽了进来。

    好在屋里已经没有了光,不必暴露他红透了的脸颊。沈瑞卿慢吞吞的抱了回去,轻轻的将脑袋抵在了他的胸膛。

    “其实……也,有点舒服……”

    “但,但不能再来了……”他闷着脑袋小声的说着话。

    沈暄疼他,又见他今天反应这么大,因而心口一软,竟当真就答应下来。沈瑞卿松了口气,终于放心了不少,依偎着在男人的怀里就睡了。

    然而已经尝过滋味的人,怎么可能再回到先前清汤寡水的日子呢?

    考虑着宝儿的情绪,沈暄一连数日都十分规矩,接吻也不过浅尝辄止,丝毫不给理智崩弦的会。反倒是沈瑞卿开始难耐起来,连在学堂读书的时候都定不下心。明明也过去好些日子了,但一闭眼那些画面却更加鲜明,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样。他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忘记那些事情,但越是如此,就越记得清晰。

    他从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急躁又渴求,浑身上下都难耐的厉害,只想要再同沈暄弄一回。但他又根本不好意思开口,只能硬生生憋着。念头像是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连整个大脑都被占据了。沈瑞卿最终竟是哭着回了府上,瞧见沈暄就扑了上去。

    倒是把沈暄吓了一跳,格外严肃的问他是不是被欺负了。

    宝儿含着两包泪摇了摇头。

    “哥……哥,我们回房里好不好……回房里去。”嗓音带着哭腔,软的让人心碎。他抽抽噎噎的拉着男人的衣襟,眼泪都濡shi了睫毛。

    这样的要求如何能不应允?沈暄拧着眉顿了顿,一把就将他抱了起来。门几乎是被踹开的,沈瑞卿搂着他的脖子,还在哽咽个不停,就算已经被放在了榻上,还是无法平静心绪,捂着眼眸继续小声的啜泣。

    沈暄沉着脸关上了门,快步走回了榻边。

    这样的情况实在是从来没有过,他的面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心里甚至已经打算去拿刀砍死那个欺负了宝儿的家伙。但顾忌着宝儿,还不得不放柔嗓音,轻轻的哄着。

    “怎么哭了?宝儿,都同大哥说,大哥帮你出气。”

    沈瑞卿抽了抽鼻子,根本不敢瞧他。他也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有多骇人,因而虽还哭着,但也努力的放平了呼吸解释:“没事……没有人欺负瑞卿,真的没有……”

    男人的唇抿的死紧。

    他有些艰难的将自己撑起,半跪着坐在了榻上。一双眼睛红红的瞧着对方,还泛着不少泪光。彼此忽然靠的很近,连独属于对方的气息都能清晰嗅到。脑海里本就燃的厉害的火焰更旺了一分,沈瑞卿猛的用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抽噎了两声之后才缓缓道:“哥,弄弄我……”

    “我要你弄弄我……”

    第三十二章

    沈暄怔怔的看着他,没有想到居然是这种事情。

    他从来言出必行,当日答应了宝儿,便当真规矩了脚,亲吻也不过点到即止,绝不会逾越半分。

    然而他确实没有想到,忍不下去的居然会是对方。

    沈瑞卿许是觉得羞臊,哽咽的更厉害了些。他仍旧不敢看对方,只得继续捂着眼睛啜泣,然而喉发出的嗓音却一下比一下软绵,一下比一下娇嫩,“我不是好孩子了……哥……你亲亲我,你快亲亲罢……宝儿受不住了,宝儿真的受不住了……”

    火星子在脑海里炸开,他呜咽着伸去抱,揪住了一块布料便不肯撒了。沈暄还怔忡着,被他这么一抱才反应过来,无奈又好笑的叹了一口气。

    “居然就是为了这种事……蠢宝儿!何不早些同大哥说?大哥怎么可能不给你呢?”他也在榻上坐了下来,顺拉下了帘子,遮去不少屋外的阳光。宝儿笨拙的往他怀里拱,边啜泣边细声解释:“我不好意思……多丢人呀……”

    他是真的觉得羞,但又真的想同沈暄亲昵,胡乱的就要凑上去吻他。沈暄看他这般急,也便不逗他了,一边安抚着亲吻,一边帮他擦着眼泪。帐子里头的呜咽声越发小了,逐渐只剩下接吻时shi润的水声。

    沈瑞卿终于舒坦了。

    他一边被弄着,一边被沈暄教导了“食色者性也”的道理,因而此时也终于去了些羞涩,只穿着里衣亵裤躺在榻上,脸蛋还红扑扑的。沈暄先起了身,将自己的外衣重新整理洁净,同时则将那弄脏了的帕子丢去了一旁的盆里。

    “我去把窗户都打开通风,宝儿你再歇歇,再过半个时辰便让他们直接把午膳送到房里头用。”上还残留着味道,他轻轻嗅了嗅,似笑非笑的又瞧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宝儿,走到架子边用皂角清洗了一番,“以后若再要,便直接同大哥说,不要再自己一个人哭了。”

    沈瑞卿脸一红,闷着声喏喏:“知道了,你别取笑我了……”

    “大哥可没有在取笑你。”他洗罢了,拿过一张干净的帕子来仔细的擦去了水渍,“不过不可贪多,一个月最多次。你还小,元气泄得多了不好。”

    “我会帮你记得的。”男人又扬了扬唇角,轻轻捏了捏宝儿r_ou_乎乎的脸颊。沈瑞卿瞪直了眼睛,略有些不满,但又不敢有异议,只能乖乖的应了声。

    “知道了……”

    他又在榻上躺了一会儿,等那股软绵劲儿过去之后才爬了起来,重新从柜子里拿了整洁的衣服出来穿着。被褥上似乎还残留着不少味道,他轻轻的嗅了嗅,耳根子就红了个彻底,格外羞赧的帮着拍打起来。

    他一点都不想就着这股味道睡觉。

    秋天风大,门窗都开着同风,屋子里的气味很快就散去了。他那般耗了力气,此时也饿了不少,催着沈暄要用午膳。丫鬟将饭菜都端了过来,依旧是简单的菜一汤。宝儿却吃的格外的香,又添了一碗米饭才罢。

    用完了饭,同他去上学的小厮却过来送了样东西。

    沈暄原本心情不错,虽只是他给宝儿弄了,但却比给自己纾解更令他心满意足。但当看见那小厮时,面色却忽然沉了下来,黑的差点能滴出墨水。

    “又是祁裴?”

    沈瑞卿也有些发愁,将那ji,ng巧的玉佩拿了过来。也不知祁裴最近到底出了什么毛病,一边同他疏远不说话,一边却又总跟在后头,每日一大早就往他书桌抽屉里塞个小玩意儿,镜子扇子香囊梳子都有,每日都不重样。且也不是便宜的物件,一个个都ji,ng巧漂亮,肯定是偷的他们家房里最好的东西。

    他纳闷的“嗯”了一声,将那玉佩递了过去。沈暄冷笑了一声,只瞥了一眼那连理缠枝的图案,便将其扔在了桌上。

    “倒是胆大。”居然敢窥视他亲养大的宝儿。

    沈瑞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傻乎乎的瞧着一脸不悦的大哥。他其实也没想收下这些东西,且不说觉得奇怪,就算是真的想要,沈府房里也多得是更ji,ng巧的玩意儿。他又瞅了瞅沈暄,小声提议:“要不我明天去把东西都还给他吧?然后再和他说别送了……”

    沈暄才不肯让宝儿同他说话,当即就拉长了脸,沉声道:“不用,今天下午我就派人把东西全都送回去。你在学堂你还是好好读书,不用多考虑这些事情。”

    他点点头算是同意,也真的不考虑了,漱口洗脸之后便又上了榻,困困的睡起了午觉。沈暄瞧见他真的毫不在意,面色才终于好看了一些,屏退了铺子里的管事,也陪着宝儿小憩了一会儿。

    但不过刚刚歇下,却有小厮到门外轻轻敲了敲。

    若是没有大事,府里头的下人是轻易不会来打扰两位少爷的。沈暄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的起了身。他怀里的宝儿则已经睡得有些朦胧,哼哼着问:“谁啊……”

    “你继续睡,我去看看。”他安抚性的摸了摸宝儿的脸颊,沈瑞卿被他抚的舒服,还没抬起来的眼皮子便又耷拉了下去,继续憨憨的睡了。沈暄则系上了衣带,快步走出了卧房。

    小厮正哈着腰在外等着。

    “不是让你们无事不要来打扰的么?”他也才刚刚歇下,此时不得不起来,心情自然不会太好,语气也严厉了不少,根本不是宝儿面前温柔和蔼的兄长形象。

    那小厮吓得差点跪在地上,但还是硬着头皮禀报。

    “大少爷,祁家少爷在外头求见。”

    “祁……裴?”眉头皱了皱,男人的面色忽然变得凝重了不少。沈瑞卿不懂这些,瞧不出那些扇子镜子香囊玉佩都是定情的东西,傻乎乎的就给带回来了;但他沈暄如何会瞧不出来?心口忽然多了几分不详的预感,而就在此时,小厮有些小心的补充:“祁少爷说只要见您,已经安排在厅里头坐下了。”

    他弯着腰等着大少爷的回应,然而却许久都没有等到。小厮有些忐忑,偷偷的仰起头瞟了一眼,却见大少爷冷笑了一声。

    “果然是这个打算。”他虽笑着,但眸的冷意却十分骇人,面色更是y沉的如雷雨一般。但下一秒,一切却又完全消失,重新恢复了风平浪静的模样。

    沈暄微微笑了笑,瞥了一眼还愣在那儿的小厮,“祁少爷在等着,你还不赶快带路?”

    他虽嘴上催着,但走路却不满不紧,又过了片刻才到了正厅。祁裴虽被安排着坐下,但因着心那焦灼了月余的事情,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额头都生了不少汗水。听见脚步声,他赶忙端正身形,无比尊重的同来人行了个礼。

    “沈大哥……”

    “祁少爷。”沈暄笑了笑,眸却尽是冷意,“阿福,还不上热茶?就让客人这样干等着吗?”

    其实桌上已经有先前倒好的凉茶了,但小厮还是立刻应了声,跑下去找热水泡茶。沈暄同祁裴拱了拱,假意寒暄:“府里下人不懂规矩,让祁少爷见笑了。来,请坐。”

    他向来能装,因而此时虽心口已经怒火熊熊,面色倒与平常和外人相见时并无多少差别。祁裴则有些紧张,没有在椅子上坐下,反而端端正正的站在了沈暄的面前。额头上的汗沿着鬓角滑下,他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开口道明此次的来意。

    然而沈暄却没有给他说话的会。

    小厮很快就端了新煮好的茶过来,他定定心心的倒了一杯,吹了吹之后才抿了一口。但许是不怎么满意,又直接放了下来,随后才转头看向一直站在自己面前的祁裴,笑道:“祁少爷怎么不坐?也不知今日大午的过来,是有什么急事要同我沈某人说。”

    “我……”

    “好在你只要见我,不要见瑞卿。瑞卿那孩子最爱睡觉,此时还在榻上睡着呢。”眸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但在看见祁裴时又冷了下来。他轻笑了一声,将那难喝的茶水一口饮尽,定定的看着对方。

    一鼓作气,再而衰,而竭。祁裴又吸了一口气,却早已没了方才的勇气。这次他前来也并未同父亲母亲商量过,全部都是自己的主意,只凭着一腔热血和冲动跑了过来,甚至连小厮都没有带在身边。然而当真的面对着沈暄时,心却又忽然没了底。

    “沈大哥……我今日前来,是想求娶宝儿!”

    第三十三章

    他到底还是说出了口。

    话音未落,沈暄就已经猛地站了起来,面色更是难看得厉害。的茶杯直接就摔在了地上,jian开无数陶瓷碎片。他愠怒地笑了一声,冷冷道:“我怎么听不懂祁少爷在说什么?沈家只有二少爷,没有二小姐,哪来的人给你求娶?!怕不是得了失心疯,来我沈府上撒野罢!”

    他话说的丝毫不客气,半点面子也没有给,骂得祁裴当即就煞白了脸。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莽撞,急急忙忙的解释:“我知道……但是宝儿他……”

    男人的眸眯了起来,危险又凌冽的盯着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知道……?你知道什么?祁少爷,你都知道什么?”

    “亏得瑞卿还将你当做朋友,祁少爷,你就是这样想的?我真是高看了你,竟然敢跑来我沈府说出这种话!”他也不掩饰自己的怒意和讥讽了,“你连续八天给我弟弟送定情信物,瑞卿不懂事,顾着你的面子全拿回来了,你当真以为我看不懂?!”

    祁裴怔怔的站在原地,“我是真心喜欢宝儿……”

    “所以你就要娶他?”沈暄冷笑了一声。

    “我只是想……对他好……”他毕竟比沈暄小了将近十岁,在这样的气场之下,几乎毫无还之力,大脑都一片空白。沈暄听了这稚嫩到蠢笨的回答之后却受了唇边的冷笑,如鹰般死死盯着他。

    “愚不可及!就算你侥幸知晓了宝儿的秘密,你便觉得我会将他交给你了?”

    “祁裴,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传出去,宝儿会怎么样?你根本没有想过!你只是自私自利的想要占有他!就凭这点,你还敢说你真的喜欢?”这一连番质问如同利剑般cha进了祁裴的心口,他踉跄地后退了几步,面上已经毫无血色。

    “不……沈大哥,我未曾与旁人说过,连我爹娘都没有说……我真的喜欢他,我……我真的会对他好……”

    “呵,”男人勾了勾唇角,眸满是嘲弄,“那你凭什么本事来同我要宝儿?就凭你的喜欢?若是你当真对宝儿还有那一分情谊,最好忘记今r,i你来沈府所说的一切!给我把你听见的瞧见的全部烂在肚子里!”

    祁裴张了张嘴,没说出一个字。

    头脑已经被冷水浇头,那团燃烧了一个多月的火也完全熄灭了个干净。他平日并非是这般莽撞的人,但事关宝儿,却真的失了理智。此时被迫清醒,他竟想不出一个自己能够求娶宝儿的理由。

    他根本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这么做。

    双x_i,ng之身毕竟是异类,若是被旁人知晓了去,恐怕连宝儿的性命都会有忧。而他却完全忘了这一点,还以为拿到了什么把柄,孤身一人就来了沈府……

    真的是,愚不可及。

    面色已经带上颓败的灰白,他又张了张唇,却觉得喉梗塞,说不出一个字来。厅堂里顿时安静无声,过了许久,祁裴才艰难的开了口——

    “大哥说的都没有错,是……是我太莽撞了。”

    “这件事,我之前就未曾同任何人说过,以后也绝不会说出去的。若是泄露了消息,我祁裴便不得好死!今日,是我错了,我……不会再打扰宝儿了……”

    “求大哥帮我同他道个歉……”他慢慢的鞠了一躬,连一直挺立的脖颈都弯了下去。年轻人本具有无限朝气的面容此时却满是颓丧,他又一次朝沈暄鞠了一躬,独自转身离开了沈家。

    沈暄没有动。

    他就定定的站在原地,冰冷的看着祁裴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衣袖底下捏紧了的拳头终于稍稍松了一些,额头上暴起的青筋也逐渐消下。脸上的表情逐渐散去,所有的冷笑也好,蔑笑也好,全都消失在唇角。但他也没有感到任何喜悦,反而有一股冷意在心口蔓延。

    沈瑞卿瞧见大哥时,还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没有沈暄陪着,他竟然也就睡不着了,纠结了一会儿便爬了起来,同院子里的猫儿玩到了一起。午日阳光正好,猫儿都寻了y凉的地方小睡,各个都把自己伸的老长。他一抱就是一只,简直不能更好 。旺财被他揉的舒服,不断发出低沉的呼噜声,连肚子都袒露了出来。它毛短,轻轻拨开便能瞧见里面六个小奶/头。

    宝儿坐在门槛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大猫的脑袋。

    他本就在等着沈暄,因而当瞧见对方的身影时,便立刻将猫儿放了下来,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同时嘴上也不歇,喋喋的嘟囔着:“哥,你去做什么了啊?等不到你,瑞卿就起来了……”

    他还没意识到情况,脸上还带着先前亲密残留下来的羞意,耳根子都还红的厉害。沈瑞卿伸就抱住了男人的腰,仗着四下无人便用脑袋蹭了蹭,“不过大哥既然回来了,那我们再去歇一会儿吧?”

    头仰起,他的唇角也扬了起来,眼睛还水润润的,下意识的就同对方眨了眨。

    但沈暄却没有像平日那样温柔的看着他。

    眸还是未卸下的冰冷,神情也无比陌生,他甚至都没有抬起回搂住宝儿,而是就沉默的看着他。这幅模样忽然让沈瑞卿心口一悸,他愣愣的眨了眨眼,还以为是大哥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笨拙的想要伸出去摸摸他的脸。

    “哥……?怎么了?为什么好不开心的样子……”嗓音的喜悦都消失了个干净,他小心翼翼的问着,忐忑又不安,“要不同宝儿说说……宝儿帮哥出出主意。”

    若是往常,他说出这般贴心的话,沈暄哪还会去考虑那些烦人的事情,早就把人直接抱去屋里头细细的亲了。但今日,看着幼弟娇憨体贴的模样,脑海里却有一团名为嫉妒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在祁裴面前,他的宝儿或许也是这样无知无觉的撒着娇!

    面对祁裴都还未崩断的理智之弦此时却一下子碎了个干净,他没有说任何一个字,直接就沉着脸把沈瑞卿给抱了起来。然而又并不是平常那种拖着腿和脖子的抱法,而是直接将人扛在了肩上。宝儿被吓了一跳,立即就“啊”了一声。他完全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满脸的惊慌无措。

    肚子被扛在肩上,抵得他一点都不舒服,反而被挤压的都想把吃下去的午膳给吐出来。他从未被以这种粗暴的姿势对待过,当即就shi润了眼眶,呜呜咽咽的要沈暄放自己下来。

    “哥……哥!难受,宝儿颠得难受!宝儿不要这样……快放下来,快放下来……我自己能走路……”坚硬的肩胛骨顶在他柔软的腹部,疼痛都泛了起来。眸的泪意更加汹涌了几分,沈瑞卿抽噎了几下,却未能得到男人的任何怜惜,反而被用力的打了一记屁股。

    “啊!”那力道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沈暄已经走到了卧房门前,他甚至没有心思去开门,抬脚就将那厚实的红木给踹翻在地。沈瑞卿虽瞧不见,但听到那声响都觉得可怖。前所未有的恐惧侵袭了全身,他忽然不愿意依着对方了,一边哭一边挣扎着要下来。

    “哥!哥!你快放瑞卿走罢!瑞卿再也不会烦你了!我怕……我怕!”泪汹涌的从眼角滑落,他是真的感到恐惧,浑身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煦温柔的大哥会突然变成这样,满心都是惶恐。

    然而所有的哀求似乎都没有传到对方的耳。

    沈暄直接将他扔在了榻上。

    毕竟是自己亲养大的孩子,因而扔的时候终究还是收了些力气,因此宝儿虽怕的不断哽咽,但落在柔软的被子上却也没有感觉到疼痛。泪水已经糊满了脸颊,他感觉此时的沈暄太陌生了,陌生的让他想逃。他挣扎着就要往榻里面爬,然而却被一只冰冷有力的大掌猛的拽住了脚踝。

    “过来!”嗓音又低又哑,说是有狂风暴雨在其酝酿也不为过了。

    “不要!”沈瑞卿尖锐的叫了一声,拼命的蹬起脚来。他也不是那个一丁点大的孩子了,真要用力也并不好对付。然而这幅躲避挣扎恐惧的模样却更加燃起了沈暄的怒火,他拽着脚踝一把就将宝儿给拽了回来,随后则猛的揪住了他背后的领子,几乎是拖着将人拖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对上了宝儿惊恐的眸。

    脑海里残留的理智令他心口一疼,像是活生生被剜走一块r_ou_一般。他如何舍得去打去吓这个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然而只要一想到他同祁裴在一起时是如何的亲昵,如何的欢快,心口便像是在被撒了盐的刀尖绞刺。

    “很怕?你很怕?”唇死死抿着,男人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神情已经如恶鬼罗刹般凶狠,“你不怕那祁裴,却很怕我?”

    第三十四章

    沈瑞卿已经根本说不出话了。

    他哆嗦着唇,眼泪根本止不住。先前整齐又好看的发髻也被挣扎的散了开来,衣襟也已经皱成一团,狼狈的活像是街上讨饭的小叫花子。他连哭都不敢哭出声了,就硬憋在喉,然而还是不自觉地在喘息。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拖着坐在了男人的身上,但没有往常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恐惧。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

    痛苦、惊惧和委屈一时间都涌上了心头,他到底还只是个幼嫩的孩子,除了面前的人以外根本无所依仗,只能像是小猫崽一样小声哀鸣着——

    “哥……哥!饶了宝儿吧……饶了宝儿吧……”嗓音在颤抖,还带着浓浓的哭腔。他真的不想相信自己的大哥会变成这幅模样,但却又根本没有逃脱的法子,只能颤颤巍巍的伸出要去搂他,“宝儿……以后……一定听话……哥,哥……”

    然而沈暄的面容却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他依旧死抿着唇,面色y郁的恨不得能滴出墨汁;眸也满是晦暗,仿佛海上的暴风雨一般。怀里的宝儿已经哭的满脸狼藉,但心口那一份妒火却依旧无法消散。大脑已经完全没了理智和逻辑,他猛的从身旁柜子抽出一根已经放了八年的藤条来,紧紧的捏在。

    沈瑞卿瞧见那藤条,当即就僵住了。

    他也不是没有被大哥揍过,但那大多都是儿时犯了不该犯大错亦或是做了极为危险的事情时才会挨的,而且从来都是用,何曾用过这个?自长大之后别说挨揍了,连重话都未曾被说过。眸满是不可置信,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个年纪还会再挨一次打,就算对方是沈暄,也根本无法接受。

    “哥……”他沙哑的喃喃了一声,眼泪已经扑扑的落了下来。真挚又柔嫩的心像是被砍成了两半,沈瑞卿呜咽了一声,慢慢的闭上了眼眸。

    他不想看了……他真的不想再看了……

    身躯被拽着趴了下来,裤子更是直接被撕开,露出里面白皙圆润的两瓣。沈暄死死的握着的藤条,几乎都要将其捏断。抬起,就当要朝着他挥下去时,却又猛的偏过头去,将那柔韧又满是利刺的藤条狠狠扔在了地上。再张开时,掌心已经鲜血淋漓,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就用这只已经濡了鲜血的一巴掌就抽在了宝儿的屁股上。

    沈瑞卿当即就哀嚎了一声。

    泪水几乎是从眼眶里飙出来的,鼻根更是酸楚的都淌下了清涕。他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了,像自己幼时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他以为沈暄会心软的。

    然而那些巴掌并没有化作温柔的抚摸,而是继续无情的抽打着。白嫩的肌肤上很快就显出了一个红印,还沾着不少鲜红的血液。沈瑞卿呜咽的哭着,双死死的揪着床褥,连指筋都因为用力而显露了出来。

    “哥!哥!……为什么要打宝儿!为什么!”嗓音带上了些许凄厉,他声泪俱下的质问着,然而沈暄却只是继续沉默。一双鹰眸死死的盯着那被打到泛红的地方,许是想到连这里都被那祁裴看了去,心口的暴虐就根本无法压下。

    他足足打了二十记。

    白嫩的r_ou_被打的一颤一颤,颜色也变得鲜红。宝儿哭的嗓子都哑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这么狼狈过,整个人像是被剜去了半条命一样趴在榻上喘息。屋里一时间只剩下他呜呜的抽噎,又过了片刻,许久都没有说话的沈暄才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声来。

    不再有先前的怒火,也不再有先前的冷漠,反倒满是仓皇——

    “宝儿……”

    眼眸缓缓的闭上,他深吸了一口气,轻颤着将人重新抱了起来。沈瑞卿已经哭的脸都花了,他呼吸滞了一滞,伸出要去帮他擦泪。

    然而宝儿却十分抗拒地躲了开来。

    被莫名其妙的这样打了一顿,就算对方是他最心爱的大哥,也不可能一点都不生气。但他却又无法做出绝情的模样,只能继续蜷缩着身体小声的哽咽。沈暄此时才终于后了悔,从未掉过泪的眸竟也逐渐泛起了水光。

    “宝儿……对不起,对不起……”先前还无比有力的此时却连搂抱都不敢,他僵硬的抚了抚那已经乱作一团的发,呼吸声也逐渐粗重起来。当那妒火褪去之后,残留下的竟没有一丝喜悦,反倒满是慌张。

    他有什么理由打宝儿?宝儿明明也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这根本不是……宝儿的错啊。

    喉似乎也终于有了一丝哽咽,他小心又轻柔的环住了宝儿,低头下去开始帮他吻去那些泪水。许是这样熟悉的、温柔的动作终于让沈瑞卿放松了下来,他猛的又哭了一声,捏起拳头便敲打起男人的胸膛来。

    “凭什么要打瑞卿?凭什么?!瑞卿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我讨厌你,我再也不喜欢你了……”嗓音还因为啜泣而沙哑,他一边哭一边骂,简直不能再委屈了。而沈暄也任他打着自己,一点都不还。

    那小拳头哪里能有多大力气,但对于此时的男人来说,却好比千斤锤一样敲打在心口。

    “对不起……宝儿,对不起……”低沉的声音里满是心疼,他细细的吻着宝儿眼角不断滴落下来的泪水,哑声艰难的解释,“大哥只是……太嫉妒了……嫉妒的发了疯……”

    然而这样的理由,却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

    沈瑞卿还在哭着,但许是没了力气,那小拳头慢慢的就滑了下来,勉勉强强的揪住了一点布料。原本就环在他身后的胳膊忽然收紧,他被迫与沈暄紧贴在一起,气恼的又要张口去咬他。他还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解释,抽噎着继续骂:“你凭什么……凭什么……”

    沈暄勉强吸了口气,将头埋进了他的脖间。

    独属于宝儿身上的气息令他贪恋不已,那些白净细嫩的肌肤上还残留着先前吻啄的痕迹。他轻轻的又用唇碰了碰,却没有再敢吻啄,只敢嗅着那股气息,沙哑道:“对不起……宝儿,对不起……”

    “是我……太大意了,从未教导过你……所以你才会不知道……才会被那祁裴看了不该看的地方……”

    沈瑞卿有些茫然的抬起了头。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祁裴的名字,但却依旧搞不懂到底和祁裴有什么关系。沈暄又吻了吻他的脸颊,轻轻的抱着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掌心则不断的抚着他的发丝。他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好压下那股哽咽,让自己的嗓音平静一些:“方才……祁裴来府上提亲。”

    “!”眼眸猛的瞪大,宝儿不可置信的张开了唇,连泪都忘了淌。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听错了,然而每一个字组合起来却又根本没有错。

    “……什……什么?瑞卿明明是男孩子!他怎么可以!”

    沈暄低哑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怀里的少年还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有多特殊,他过去生怕宝儿觉得自己是异类,因而对这些事情全都避而不提,愚蠢的以为将他护在自己羽翼之下便能让他一生无忧。然而事实上,这样子的保护根本就毫无用处……

    “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曾问大哥,为何我们不一样……”

    沈瑞卿红着眼眶仰着头看他,倒也不反抗了,乖乖的给他抱在怀里。

    “我记得,你说每个人都会有不一样的地方,宝儿同大哥不一样也是正常的……”

    “嗯。”他继续轻抚着他的发丝,无奈的露出了一抹苦笑,“对不起,大哥骗了你。”

    他又叹息了一声,格外爱怜的在他的额角上吻了吻,“这世上,分两种人——男人和女人。男人便同大哥一样……有雀儿,而女人则没有。”

    宝儿的瞳孔猛的扩了扩。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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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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