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的激情查尔斯与卡米拉 作者:洛尔·希尔兰

    正文 第 3 章

    秘密的激情查尔斯与卡米拉 作者:洛尔·希尔兰

    第 3 章

    11月5日,星期五。考试一结束,查尔斯就向那方不祥的孤岛进发了。登上诺福克号前,他没再见到卡米拉。岸上,只有一个马戏团表演杂耍。履历表上,他是个普通的海员。这普通海员配有两个保镖和一个专门看管王子私人物品和信件的佣人——和在剑桥一样,他的脏衣服必须和其他人分开洗,否则,王子的裤钗就会被某些收藏者当成纪念品偷走……

    驱逐舰驶进了地中海,开始了它在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伟大事业。操纵这样一艘海船需要掌握好多令人生厌的技术,这经常使查尔斯倍感挫折,信心全无。他曾经幻想皇家海军飘荡四海的浪漫生活,而现在,这幻想显得那么遥远而幼稚。在这里,他空前地感到自己一无是处……不过,和从前一样,当沮丧到了极点,总是幽默把他从低潮中解脱出来。在给蒙特巴顿勋爵或卡米拉的信及每日必录的海员日志中(后者须经上级的审查),他把敏锐的观察力和对细节的嘲讽发挥得淋漓尽致——尽管这常给他自己带来麻烦。在海滨进行的模拟反叛演习最能启发他的思路——可以想见他的自我描述:徘徊在狂笑和恐怖之间,周围挤满了海员和叛乱者。前者根本不会使枪;后者阴险至极地假戏真做,笨手笨脚地把又大又硬的土豆当手榴弹乱扔。

    放假时,查尔斯在布诺德兰特又见到了卡米拉。然而,他感到两人充满魔力的小圈子已被打破。卡米拉正在离他远去,这让他无法忍受。好几次,他想把憋在心里的话找她问个明白,内心深处却害怕她回答。犹犹豫豫,终于欲言又止。圣诞节将至,他不能把宝贵的节假日虚度在家里。亚月的一个阴冷早晨,在那间两人曾经温存过的小屋里,查尔斯终于下定决心:

    嫁给我……

    ……亲爱的,我太爱你了,可我不能嫁你!其实你很清楚,我不是你理想的妻子。看着我:我像个生活在水族馆里的女人吗?

    卡米拉的回答并未使查尔斯感到意外。这话她说过上百次。水族馆、大口瓶……他一个人呆在里面,像个水族生物,在众目睽睽之下,忧郁而凄惨地游来游去。注定要这样吗?他知道是的。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但内心深处,他还留有一丝渺茫的希望,像一个迷信圣诞老人的孩子。卡米拉泪水盈眶,却用胳膊压住,不让它流出来。

    亲爱的,对不起,我伤着你了……可是,相信我,要是答应做你妻子,我会让你受伤更深。你看我像个英国王妃吗?

    查尔斯没哭。他缓缓地走开,在窗前站定。酷寒之下,整个大自然都在白茫茫的压抑之中噤若寒蝉。黑色老树在灰色的天空中张牙舞爪,枝头一片霜冻。查尔斯感到寒冷钻入他的血管,又浸透他的全身。她不要他。那么,谁会要他呢?这星球就像个大口瓶,他在里面无休止地频频出访,仿佛一条王室的金鱼,展览在所有好奇的目光之前。这世上,还有没有一位懂事的女人,愿与他分担这奇特而过时的命运?

    卡米拉不要他。查尔斯的生活会自此而毁。现在,他已经知道,她又见到了安德鲁·帕克·鲍维尔斯,而且和他恢复了关系。奇怪的是,他并不恨他们。实际上,她对他从来都是坦诚的。每次暗示他们的婚姻大事,她总是报以大笑,她不会嫁给他——这一点她从不隐瞒。是他听不进去嘛!直到这个屈辱的早晨,她终于把话讲得清清楚楚,他才真正地感到绝望。要是查尔斯恨谁的话,也只能恨他自己!

    在精明的狄克叔叔面前,查尔斯未能掩饰自己的悲伤。他向狄克叔叔倾诉衷肠。老勋爵照例毫不客气地训了他一顿:

    你这个傻小子!这样的事亏你想得出来!我经常说,她是个了不起的女孩,说到通情达理,她比你强得太多了,而且这也不难!不过话说回来,查尔斯,用心想想吧!你可不是一般人。你是威尔士王子,血统高贵!你妻子将成为英国的王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卡米拉是个好姑娘,我第一个欣赏她。不过,显而易见,她不是做王后的料。她太有个性了!而且,她有过情史!作为未来国王,你需娶个处女为妻,听见了吗?帝国一点险也冒不得!想想吧,王后过去的某个情夫会在猎奇的小报上卖弄他的回忆录!这年头,谁也信不得!……不,相信我,感情和婚姻是两样东西,它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尤其对你来说!看在上帝份上,别让青春虚度了!你是王国里最抢手的小伙子,那些姑娘你想要哪个就是哪个!你才23岁,谁让你现在就结婚了?能玩多久就玩多久吧!不过,将来找妻子时,可不能这么糊涂了!

    狄克叔叔的意见发自肺腑,却也不是全无私心,蒙特巴顿勋爵有个外孙女,阿曼·娜契布尔,她是勋爵的女儿帕特里夏,即布雷布尔诺夫人之女。那时,阿曼只有14岁,还是个孩子,不过家里每个人都认为,要是王子耐心等上几年,她是威尔士王子的理想妻子。查尔斯目前还远谈不上结婚。他心已碎。摧心销骨之后,现在,轮到他变成碾碎别人心灵的刽子手了。

    绝望至极的王子比任何时候都更有魅力。23岁上,他过起了花花公子的生活。尽管这种生活并不适合他。一切都要尽善尽美,在这个可怕的标准下,查尔斯认识了自己。和从前一样,他听从狄克叔叔的忠告,严格遵循狄克叔叔为他制定的三条原则:永远不找自己阶层以外的女人做情妇;永远不在情妇的家里会面;永远不给情妇写信,要写也只能写无关紧要的东西。几年之中,被舆论界归人他名下的未婚妻不下60人,却没人相信他有什么真爱的女人。尽管他长了对扇风耳朵,被一些尖刻的文章说成一座忘了关门的德国汽车。尽管他也为自己长得丑而烦恼,但查尔斯的确有一种使人疯狂的魅力,尤其在他笑的时候:眯着一双眼睛,显得为自己的存在而抱歉——这神情只属于查尔斯。在男人真实的笑容面前,很少有哪个女人不被征服,尤其这男人是英国王储,她们就更加无力抗拒……

    查尔斯常带着这些情妇去剧院,然后请她们到白金汉宫三楼他的私宅中吃夜宵。为了躲避记者们的追踪,有些情妇是从地下室秘密人宫的。然而一人宫中,她们却逃不过侍从们的眼睛。宫里到处都是侍从,或走来走去地摆席、撤席,或伺候在走廊里,一声铃响,随叫随到。给情妇们吃的一般都是冷餐:熏鲑鱼,小鸡沙拉,桃子。一切都草草了事。即使上了床,那些女子们也忘不了该死的礼仪和规矩,这往往让人情欲大减。有时,她们会难为情地呐呐道:我该叫您'殿下'还是'查尔斯'呢?他没好气地低吼:叫我'约瑟王'好了!斯蒂芬·班利给威尔士王子做了12年的房间主管,早上去叫王子起床时,经常见他一个人独守空床:昨夜从旁梯悄悄上来的伺枕女子早已悄悄而去。查尔斯想尽力忘记旧情,却总力不从心。他就像个过生日的小孩,吃过点心后,却说:我玩了,可我不开心!查尔斯也在玩,却不能从中得到快感。唉,少了卡米拉的生活真是没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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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法]洛尔·希尔兰

    译:孙凯 春洁

    亚热带的忧郁

    风雨在大西洋腹中咆哮。那是1973年2月的一个夜晚,暴风骤雨正是查尔斯恶劣心境的写照。圣诞节的三周前,他在弥勒华号军舰正式报到,身份是少尉军官。几天以后,他邀请蒙特巴顿勋爵和卡米拉到他的船上共进午餐。他领着女友把'猕勒华号的上上下下走了个遍——未来八个月,这艘船就是他的海上监狱,此刻,他绝望地想在里面保留一点她的气息。他们在布诺德兰特庄园共度最后一个周末并诀别。2月,弥勒华号。几月来,查尔斯还没来得及黯自感伤。整个秋天,他都被一连串繁重的功课压得透不过气,为了让他掌握航海学的基本原理,他们简直采取了填鸭式的做法——这对取得剑桥海上督察学位是必不可少的,有了它,你才能在船上发号施令。现代战船上的数学和实用技术无所不在,而这又让查尔斯最感头疼。如果没有狄克叔叔的帮助,他早就在绝望中万劫不复了。现在,他从理论转人实践,夜再深,也得爬起来值班。驾驶台上,他看巨浪如山与船相撞,炸开后裂成千瓣水花溅落于甲板之上。爆发吧!暴风雨,我爱你!浪漫是他的本性。长久以来,他习惯于掩饰激情,又肩负太多的责任,此刻,胸中郁积已久的暴风雨与身外的风雨互为声气,竟勃然发作,险恶地扑来,直欲摧毁渺小的自我。

    弥勒华号正驶向加勒比海,那里的天空比较温柔。虽然宫里早就下达指令,威尔士王子和其他下级军官同等待遇,可他模棱两可的身份还是暴露无遗:无论舰船在哪座岛靠航停泊,当地的总督及官员必举行盛大的迎接仪式,以示对王子的尊敬,让人无法拒绝。沿西印度群岛走下来,他参加了几十场鸡尾酒会一一这段航程渐渐变成了官方的出访。

    军舰经过了重重岛屿,正如查尔斯不无幽默的描绘:它在酒一般的薄雾中划破行程。而此刻的伦敦,一场盛宴也在筹备之中。消息传到查尔斯那儿,已是3月底。当时他们的舰船正在一个中转站暂歇,海员们一窝蜂地奔向邮车,查寻最新的消息。查尔斯在船舱里静等外面的喧嚣过去,好细读卡米拉的来信。偶然,他翻开《泰晤士报》,里面的社会版立时侵吞他的眼睛:布鲁斯·尚德上校和罗莎兰德·丘比特夫人荣幸地将女儿卡米拉·罗丝玛丽许配给'皇家第一蓝骑兵团'的安德鲁·帕克·鲍维尔斯上校。怕什么,来什么——这话说得一点没错!查尔斯真想找个偏僻而寂静的地方痛哭一场。他将自己关在船舱里,几小时后才出来。尽管他尽力掩饰自己的悲伤,红红的眼睛却为他泄露了一切。完了!他曾经以为,自己在这世上不再是独自一人,而现在,他比以往更加孤独。加勒比海上灿烂的太阳,湛蓝的海水,带着岛上香气的海风——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拥有的,只是孤独和不幸。

    查尔斯没有选择:他还得不惜一切代价地做出好脸色来。幸好,海上的旅行能帮他忘掉一点痛苦。为了转移思想,他什么活都肯干。在哥伦比亚的卡塔赫纳,弥勒华号演习时,天气酷热,他却自告奋勇,在玻利瓦尔广场的仪式上举国旗。尽管他隐姓埋名,狂热的群众还是一眼就能认出王子。然而,他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使出所有的劲儿,把沉重的旗托举离地面六尺远——上面的旗帜迎风招展,一如船帆。军乐奏着两国国歌,似乎永无休止,他用力靠在自己的旗号上,自头而踵,大汗淋漓。幻觉自己随风飘去,萦绕在卡塔赫纳郊外的落地灯周围

    还有一件能让他散心的事:蒙特巴顿勋爵请查尔斯和他一家到艾勒特拉岛作客,在那偏僻的海滩上,他女儿,帕特里夏·布雷布尔诺夫人有一幢小小的别墅。从此,狄克叔叔成了他世上惟一的朋友,为了能见到他,查尔斯随时准备穿越保安人员的重重阻挠,想尽一切办法对舰船和守卫天使不辞而别,为达到这一目的,他后来甚至在安提瓜租了一架私人飞机。

    查尔斯在梦中行走。此刻,他只剩下了肉体的感觉。赤裸的脚掌踏在白色的沙粒上——那沙子细得不可思议,在涌来的水波中,时不时地荡漾。四周的空气温柔而充满浓香,包围他、抚摩他。棕榈树后,晨光奇迹般升起,给大海和细沙染上一层霞红。这是创世纪的第一个早晨。查尔斯将自己投入大海,赤裸如亚当。温和的浪涛迎接他、包容他,如母亲的肚腹。他不用力就能游起来,能游好久,直到将自己搁浅在沙滩上。不再思考,不再痛苦。焦虑的灵魂已离身而去,他变成了海里的鱼,沙滩上的贝壳,风中的棕榈树……他只是一头快乐的小兽,一个尚无意识的生灵,沐浴在阳光下,世俗的天堂,人类还没有留下耻辱的印记……

    此刻,4月微寒的风应已扫遍伦敦街头,可以想见,卡米拉正为自己的婚礼忙得团团转,和罗莎兰德一起,列出被邀客人的名单、写信封、挑选宴席承办者、接收第一份贺礼。在女王的裁缝店里,礼服应已渐渐成型。为选购嫁妆,她和妈妈一道,走遍百货商店,拖拖沓沓,一走就是一天。她要成为英国上流社会出色的妻子,她要把游戏玩到最后。我们尽可相信罗莎兰德:新人的小巢里,饭锅、床单、抹布,样样不缺。要是她女儿做不好家庭主妇,那可不是她的错……

    然而伦敦变远了。伦敦模糊了。伦敦不存在了。对查尔斯来说,除了巴哈马群岛,什么都不复存在。他仿佛在巴哈马重获新生。这一周充满了幸福。他渐渐把这个家庭当成了自己的家:家中的一位长者,他视为亲生父亲,这老人了解他所有的秘密,也从不对他吝惜真情。帕特里夏·布雷布尔诺夫人是他的教母,她像妈妈一样叫他亲爱的:除卡米拉外,至今还没有其他人这样叫过他。每天清晨,查尔斯在晨曦中起床,在海滩上散步,然后游泳,直到筋疲力尽。家庭野餐、帆船、垂钓、洗河水澡、美美的午睡……天天如此,却各有趣味。他拿起画笔,欲留住好时光,欲让蓝天、大海、白沙上的阴影和阳光在水彩中成为永恒。睡梦中,他听得到棕榈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激浪在海滩上幽幽叹息。一旦卡米拉的形象袭来,他立时会把念头转向小表妹——阿曼。这小妮子正当15岁的花季,已十分漂亮,甚至开始迷人了。

    但幸福永远不会成为永恒。这一点查尔斯最清楚不过——飞机将把他送回安提瓜。当他重坐到驾驶舱里时,他的生命与责任又把他勒紧,那段桃源生活似乎从未存在过。绝望又占领了他,比从前更加难以摆脱。回到岗位时,这不幸的小男孩在信里对亲爱的叔爷这样说道:

    我又回到了枯燥乏味的船上,围绕在绝望的云团和思乡症之中。你们可能不相信……今天下午,我登上飞机,看见你们都站在下面,当时,我觉得,好像有一个什么球噎住了我的喉咙,一贯如是的眼泪又涌了上来。无底的苦难,似乎永不能解脱——这种可怕的感觉把我的心都要撕裂了。我就呆在那里,透过舷窗,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久。这情景完全就像当年返校时那样,恐怖极了……

    亚热带的太阳下,查尔斯哭,查尔斯笑。他哭逝去的爱情,爱情的悲伤交融在深深的乡思症之中——那是青翠的大不列颠让他患上的。啊,英格兰田园的夏天,美丽的清晨:青绿的树木和白色的乳牛排成一道风景线,芳草在6月的阳光下散发蒸汽,直若康斯太布尔的画境成真……而这时,正是温莎家族的皇家马赛之期。认识卡米拉有三年了——几乎就是三年前的今天。短短三年,他发掘了爱情,却又无可挽回地失去了她。夜里,上床后一闭眼,凄美的回忆、爱情的气息和肉体的感觉就浪般打来,纠绕不休。这里,没人分担他的思乡症,他也只能写信给朋友诉诉苦:

    我嗅得到花园里玫瑰花的香气,我听得到砾石上的马蹄声……更惨的是,跑着步,我都能看到、模到、感觉到喝早茶时奶油草莓的味道。那天气总是特别的,每年,她都如期而至,每年,她都带来不同的全新感觉……

    接到菲力普亲王的来信,查尔斯又哭了。信中宣布妹妹安妮和马克·菲力普斯的婚礼:这是又一段青春的死亡。在写给朋友休和埃米莉·万·卡丝坦的信中,他向他们庆贺第一个孩子的诞生,并感伤自己凄惨的命运。

    全世界的人都订婚了,左派、右派、中间派……不是开玩笑,我真的觉得自己将要被人遗忘在搁板上,一个人蹲在某个角落;我想吸引别人,却总是失败……

    不过,谢天谢地,航行中不乏新鲜的印象。在思乡的间歇中,查尔斯偶尔也能驾御感情。作为王权的化身,表面上,威尔士王子一本正经地执行着公务,而在王子内心深处,还潜伏着一个暗自窃笑的查尔斯,这个爱开玩笑的查尔斯用幽默的眼光观察着周遭的事物。他捕捉可笑的细节,以便晚上如实地写在日记里。在圣基特岛上,首相穿着皱皱巴巴的硬领礼服,陪着查尔斯向地方官及夫人走去,随着他们的步伐,领路官将脚下的红地毯渐渐展开。不料,由于冲力太猛,地毯直撞到主人的膝盖上。当时,查尔斯没法不笑出来——两位主人花了一早晨的时间把他们已有80岁的老腿老脚从沉重的红地毯里拔出来。

    此时,伦敦皇家禁卫教堂外铺开的,也是这样一面红地毯。那是1973年7月4日,星期三。所有伦敦人都戴着礼帽,轻盈的连衣裙和嵌着钻石的银礼服挤成一片,争看远处的新娘——激动万分的父亲搀着她的手,一起走进教堂中殿。典型的伦敦人都是在上班日结婚的,周末他们有别的事做……卡米拉·尚德和安德鲁·帕克·鲍维尔斯把结婚的吉日定在了周三。这是本季度的一大时事。卡米拉身穿镶有古典花边的雪白礼服,轻柔的面纱足有三米,掖在钻石软帽下的金发里面。帕克·鲍维尔斯上校未穿军装,一身银白的男礼服,扣眼镶边,使他显得英姿飒爽。十个男按相穿着金扣上衣,白色洒裤,看起来像意气风发的迷人小兵。在傧相之中,有莫利斯·洛克,即后来的弗蒙勋爵——他是戴安娜王妃的堂兄。女傧相由巴尔巴诺公爵的侄女玛丽·莫尔领队,她手下的12位小姑娘身穿白色连衣裙,整齐地分成三组。第一排观礼的,赫然坐着安妮公主,公主20岁时和这位英俊的上校有过灼热的情史。还有王太后,她和新郎的父亲是亲密的朋友。

    美丽、金发、富有、微笑、爱慕……这是绝美的一对,堪为后人榜样。弥撒之后,教堂阶前,他们摆出种种姿势拍照,周围是15位天真烂漫的傧相。金盔卫兵排成一道藩篱,腰佩的军刀闪闪发光。仪式过后,圣·詹姆斯夜总会举行盛大的酒会,大不列颠上流社会的贵族几乎尽聚于此:玛格丽特王后。弗蒙勋爵、简·韦尔斯普夫人、查尔斯·斯潘塞·丘吉尔勋爵……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威尔士王子的缺席,却没有人表露惊奇。查尔斯在距伦敦五千公里的海上远航。他给卡米拉发来贺电,新娘读后,不置一词。

    这确是令人心醉的一天……现在,一对新人正坐着劳斯莱斯老式收藏车中,悄无声息地驶向散发清香的村庄。精疲力竭,却兴高采烈,他们将在玻利海德别墅中度过新婚的第一夜。那是他们的新居,精致的建筑落巢在威尔特郡青翠的小山上。翌日,他们将飞赴法国南部的阿尔角共度蜜月。

    卡米拉和丈夫在英国的蓝天下享受人生,查尔斯却受困于亚热带的忧郁之中。在拿骚主持巴拿马群岛的独立庆典时,他穿着军礼服不停地冒汗。这个典礼是群岛的盛事。卡米拉和安德鲁拥抱着崭新的生活,而威尔士的王子却忙于奠基仪式、访问学校、医院,发表演讲——共有五次演讲,全部由他自己起草。在私人秘书大卫·切凯特的帮助下,他对仪式的每一步骤都事必躬亲:车队中车辆的秩序,他出场和离席时的乐曲……查尔斯不希望乐队吹奏国歌,这样他就不得不长久地立正。他希望听到的曲子是上帝保佑威尔士王子,这样,他就可以简简单单地扭过头去,边挥舞手臂,向大家致敬(或其他类似的动作),边退场。升旗仪式上,弥勒华号的仪仗队松懈地迈着步子,那步调和音乐完全格格不入,看到这些,查尔斯就深感内疚。巴拿马蓝黄黑三色旗冉冉升起,飘扬在桅杆顶端,新共和国的财政部长不顾外交礼仪,兴奋得手舞足蹈,狂欢万岁,顿让查尔斯面上无光,民族自豪感倍受打击。

    那天最精彩的节目是花园聚会和当晚由首相安排的盛大舞会。查尔斯在日记中如此写道:我疯狂地跳舞,好像过去从未跳过一样。我只想证明给所有人看,我跳的即使不比他们好,也绝不比他们差……他说,他一开始就请了一位女演员跳舞。这女士貌美如花,却肥若孕妇,在那天的重大场合中,她穿了一件最美的花边抹布,抹布上打了个洞,以便把大脑袋套进去。她纵酒过度,体态像一只鸭梨;我不幸落入她强有力的怀抱,欲罢不能。她把我紧紧地搂在她硕大的胸脯上,一边问我在这里过得快不快活……

    在疲劳和香槟的作用下,怀旧症又包围了查尔斯。一时间,重重叠叠的回忆纷至沓来,莫名的感伤顿时使他极度疲惫。而在这种场合下,他又极需自制——在这亚热带闷热的夜晚,他希望拥入怀中的,并不是那素不相识的胖女人,而是卡米拉。周围的人穿得雍容华贵,对他无不低声下气,就像一群布袋木偶——在他们当中,查尔斯倍感孤独。他多么需要她啊!此刻,在地球的另一端,在青翠的大不列颠,她在做什么?过去在一起的时候,她总能察觉到他思想中最微妙的波澜,现在,她是否感应到他有多么想要她?不,卡米拉不属于他了。此刻,卡米拉爽朗的笑声是另一个男人的礼物。她正揽他人怀,说不定正和他做爱。为了驱散这些不堪忍受的念头,查尔斯把女舞伴搂得更紧,着实让她受宠若惊。不知不觉中,他开始向逢场作戏的生活看齐了,之后几年中,查尔斯花花公子的美誉在英联邦诸国传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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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法]洛尔·希尔兰

    译:孙凯 春洁

    敢做敢为男子汉

    温莎考德雷公园的马球场上,蓝魔鬼队群马离缰,横冲直撞。查尔斯的眼睛死盯着前面滚动的小球。他足踏马蹬,左手持缰,右手木槌像军刀一样挥舞,纵马奔腾如离弦之箭。地面上回荡着七匹骏马围追小球的得得蹄声。阿里巴最快。跑马道上,查尔斯的银色小马一路领先。此时此刻,没人掩盖得了他的光芒。骑士们追上了小球。阿里巴脚下竟不减速,马胯轻摆,已占领了绝佳的地位,只等背上的骑士大显身手。查尔斯骤然撤肩,身体优雅转过,木缒已稳稳的击中小球,方位之准,有如神助。小球飞向天空,划了个完美的弧线,停落在两根木桩之间——查尔斯为本队设定的目标。时间已到。裁判的哨声终止了第一回合。七分钟高强度的比赛过后,阿里巴口冒白气。这正是查尔斯希望的。他跳下马来,在小马毛茸茸的鼻子上轻吻一下,然后接过于毛巾擦汗。再上鞍时,人马都已神精气爽,全力投入下一回合。

    在马球场上,查尔斯幻觉自己是超人。这项运动对他的意义已不止是一项比赛——它甚至带给他十足的激情!至少,在球场上,他扮演的是个明确的角色;他感到自己有用武之地。为本队设定目标——这件具体的任务比写演说辞或奠基仪式更加令人振奋。一马当先时,他像个昔日的英雄——上世纪的军官,面对攻击,手持明晃晃的军刀,为保卫帝国的荣誉,率领部下,奋起抗争,就像刚才那样。他一喊:轻骑队职责!,阿里巴回应:疾如风吹!——骑士坐姿每一微妙的变化,这马儿都能本能地心领神会。绝妙的默契超越了语言,让查尔斯陶醉其中。绷紧每根神经,他化身为感觉、直觉。力量和充沛的精神。阿里巴就像他身体的延续,马背之上,一加一永远大于二:马球场上,成为马神并非神话。

    比赛进行到白热化。经过四个回合的激烈争夺,威尔士王子、蓝魔鬼队的四号,甩蹬离鞍。他几乎和坐骑一样冒着白气。王子依次脱下沉重的护膝,头盔,保护面具,然后朝着陪他的女子抛去微笑——这女子看了他一下午的比赛。此时,查尔斯湿汗漉漉,长头发在额上打着卷儿。他成了世上最有魅力的男人。

    70年代中期的查理是世上最受少女觊觎的独身男子。他体格健壮——是什么引起了他身体的如此变化呢?是常年的苦闷?长途旅行?野蛮剧烈的运动?还是经年累月的海上生活?可以肯定的是,当年那个肩膀狭窄,面颊幼稚,身体柔弱,面带傻笑的年轻人变了。现在,他成了运动健将:削瘦、忧郁、有男子气;深沉的脸时不时舒展开来,变成一副灿烂的笑容。马球场上,查尔斯所向无敌。报刊对他的战绩好评如潮,甚至把查尔斯说得独一无二:运动男儿、查理,微笑的勇士、威尔士王子永远蓄式待发、他让大海恐惧……

    曾几何时,卡米拉结婚的消息传来,他把自己关在弥勒华的船舱里,一哭就是几小时——而现在,那些日子似乎变得遥远了……没有眼泪,只有真情的燃烧,健壮、好战、多情。他又回到海上,在新加坡,登上丘比特号,查尔斯游遍了新西兰、苏瓦、汤加、萨摩亚列岛、火奴鲁鲁、圣·弗朗西斯科、阿卡普尔科、圣胡安、百慕大群岛……舰船上,他游历千岛如摘取念珠,更如摘取一个个女人。今天是某高官家的小姐,明天是某马球手的妻子——他和这位有夫之妇跳舞时,疯狂,充满激情,身上每一寸能动的地方,只要你能想像得到的,都动起来了。在加利福尼亚,他落入罗拉·霞的怀中。这女孩美丽、肥腴、迷人。她是在圣·达戈港迎接他的海军上将、詹姆士·沃特金的女儿。后来,查尔斯还请她到伦敦与他相会。

    在乡下美丽的别墅里,卡米拉过着她自己选择的生活:装点房屋,料理花园,等候每周五从伦敦回来的丈夫……还有,给查尔斯口信。查尔斯和她恢复了频繁的通信。吞下第一次沮丧和屈辱的苦水,回味之余,查尔斯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忍受完全失去她的痛苦。如果你不能做我妻子,那么,继续做我的朋友吧!年末,是祝福许愿的时节,也是查尔斯梦寐以求的大好时机——他给她写了封长信。她复了信。于是对话重新开始,一如既往。或许没那么充满激情,但温柔、滑稽、默契之处,不减当年。查尔斯向她描述官方使命的另一面。他还吹嘘自己在地球另一端勾引女子屡试屡爽,潜意识里不无燃起心上人胸中妒火的私心。而卡米拉表现得相当宽宏大量。她给他提供建议,给他讲述朋友们的消息。给她写信时,他觉得自己在对她讲话。他真的对她讲话——她的大相片就挂在他的船舱里,她还对他笑呢!而看她的信,便仿佛听她说话。她信如其人:自然、幽默、发自内心。一个活生生的人竟被一封简单信件在字里行间传递过来,这是异乎寻常的……远隔在星球的两端,两个人在蓝色的、白色的信封里交谈,倾诉自我、无所保留——这是多么珍贵又疯狂的经验啊!

    终于有一天,卡米拉说,她的第一个婴儿即将诞生,想请查尔斯做孩子的教父。这对他又是一次针刺的打击。变形的隆腹,腹里有个孩子,孩子不是他的……一想到这儿,他就不禁难受。而这念头在他脑中索绕不去,身边平腹隆胸的如云美女,任谁都不能打消——即使是珍妮特小姐,这漂亮的姑娘是斐济岛财政部长的千金。那天,他正懒洋洋地游泳,她赤裸着身子,滑进泳池,向他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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