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雪如尘 作者:seventh1009

    正文 第 3 章

    (猫鼠同人)雪如尘 作者:seventh1009

    第 3 章

    白玉堂正在气头上,也忘记要避讳什么了,只顾拉着清霜闷头往回走。于是开封街头上就出现了这样百年难遇的一幕——两个相貌颇为相似的极品美少年,一个在前面气冲冲如猛虎下山一路狂飙,一个在后面怯生生似羔羊一步三回头。还好京城里没有多少人不认得白玉堂的,要不非以为他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强抢民男不可!白玉堂终于也发现气氛不对了,仔细一查看发现满大街都是盯着他们俩看的。有的看得明目张胆,有的看得遮遮掩掩,走路的坐车的开店的买货的站在屋外的躲在窗前的白玉堂怒极,气运丹田大吼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长得像的呀!”清霜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路杀回了开封府,刚一到门口就把王安吓了一跳,“五爷您这是”白玉堂火气未消,一瞪眼,“看什么看!没见过长得像的呀!”这次清霜早有准备,没吓怎么样,却被王安的回答笑了个半死,“见过长得像的,可没见过和您长得这么像的。”白玉堂看着一脸一本正经的王安,真有点哭笑不得,最后憋出了一句:“他是五爷的弟弟!长得能不像吗?”清霜听到这句话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白玉堂却没发觉到,只顾一边拉着清霜往里面走,一边发牢骚:“这府里的人都让那只死猫带坏了!”

    展昭见了清霜也吓了一跳,“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白玉堂正没好气,立刻顶了他一句,“怎么着?不行啊?”展昭也看出白玉堂情绪不大对劲来了,不过想想赵爵的恶劣习性,只道是他又把白玉堂给逗生气了,白玉堂就干脆掠了清霜回来,让赵爵孤枕难眠,那还想得到别的什么(= =|||猫大人,你也只会想这些吧?难道是吃过这方面的亏?)。于是陪着笑说:“哪能啊。来来来清霜,里面请!”

    这时候卢方从里面出来了,见到清霜也是一愣,“老五,这位是”对待大哥自然不能像对待某猫那样不客气,于是白玉堂解释说:“他就是清霜,看,和小弟长得的确很像吧?嘻嘻”语气中略带了五分炫耀,五分顽皮。卢方疼爱地打量了两人一下,笑着说:“可不,确实很像啊!来,清霜啊,进屋进屋。”韩章、徐庆和蒋平也在里面,闻声来看,都啧啧称叹(话说好久没写四只大老鼠了,也该拉出来遛遛了= =|||)。白玉堂又对卢方说:“我想让他在您那住上两天。那个老狐狸太过分了,跟我生气却往他身上撒,我怕他回去会受气,所以想等过几天消消气再说。”一直羞涩地低着头,听了这句后突然说:“其实王爷对我一直很好的!自我进府到现在,他只对我发过两次脾气,都是为了”说到这快速瞄了一眼白玉堂,脸一红,又不吱声了。白玉堂眼尖,诧异地发现清霜眼里含着水汽,想了想突然笑了,对卢方说:“大哥,不用麻烦您了,还是让清霜住我那吧。”展昭“扑”的笑出来半声,却被白玉堂给瞪了回去。清霜的脸更加红了,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

    卢方老实,不知道白玉堂这是打的什么哑谜,说:“麻烦什么?就让清霜住我那好了。”想想不对劲,“哎?你那里地方大得很,屋子多得是,为什么先前想要清霜住在我这里,然后又不用了?”蒋平在一旁实在是忍不住了,嘿嘿笑着说:“大哥,您就甭操心了。老五本来是怕他和清霜长得太像,夜里黑,有人摸错了门儿!后来一寻思,那人有着双好夜视眼哪,应该不会的,所以就不麻烦您了。”一句话说的白玉堂以外的人都撑不住笑了。白玉堂跳起来骂着“四瘦子今儿我跟你没完”一边追打蒋平。蒋平笑着一边往展昭身后躲一边继续逗白玉堂,“你不是打算这辈子跟展兄弟没完了么?怎么还有精神头儿对付四哥?”展昭一边拦着白玉堂一边苦笑着说蒋平,“四哥您就别再气他了,感情最后倒霉的不是你。”

    笑闹够了,白玉堂领了清霜回住处去了。到了白府,白玉堂先是张罗着让下人给清霜收拾个好房间。见下人们也躲躲闪闪地不停偷看自己二人,白玉堂笑骂道:“看什么看?都给爷记住,这是爷的弟弟,在这住上几天,对他要像对爷一样,听见没有!”下人们唯唯诺诺地应了。等他们都散去了,白玉堂笑着问清霜,“你一直不说话,想什么哪?是不是五爷怨我把你拉来,舍不得离开那个老狐狸呀?放心,过几天五爷就把你送回去,保证他今后舍不得再骂你了。”清霜抬起头来很严肃地说:“不是。清霜一直以为五爷您看不起我的,听您到处说我是您弟弟,我我真的是没想到。”白玉堂哑然失笑,“五爷干嘛要看不起你?”又想了想,“嗯,说实在的,开始时是有些看不起你,觉得你你做那个的。可后来一想,要不是逼不得已,哪个男人愿意去做那个?今天说你是我弟弟,先是因为气头上口不择言,可后来看你对老狐狸那样,就成了真心想把你当弟弟看了。你是真心喜欢老狐狸,不只是为了荣华富贵才讨好他的对不对?”

    清霜眼圈一红,“不瞒您说,清霜第一次接客就遇到了王爷,然后他就把我带了回去,也一直宠得很。可是,那种宠爱和展大人宠您不一样,倒像是主人疼一个宠物。清霜心里心心念念都是王爷,可惜王爷不这么想。”白玉堂眼睛一立,“哼!你放心吧,有五爷在哪,五爷负责帮你骂醒他!”清霜笑着说:“您对我真好。”正说着,展昭进来了,“咱们白五爷又想跟谁过不去啦?”白玉堂气哼哼地说:“还能有谁?老狐狸!”清霜见展昭以询问的眼神望向自己,忙说:“王爷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居然因为五爷骑了他的一匹马跟五爷大发雷霆。说实在的,那马通体洁白,的确跟五爷挺配的。我本来还道那就是送给五爷的呢,却原来不是。”

    听了这话展昭也很是诧异。赵爵不是个小气的人,尤其对白玉堂就更是大方得很了,怎么会因为一匹马难道那马有什么问题?仔细问了事情的经过,展昭的眉头越皱越深。白玉堂见展昭那样子,也压下了火气去考虑事情的来龙去脉,顿感不寻常。清霜见他们两个都沉默不语,当然不敢插言,于是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沉默下来,一时间悄然无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谁也没想起要掌上灯。突然,门被推了开来,白福从外面进来了。一间里面坐着三个人,吓了一跳,“哟,我还当这没人呢,原来几位爷都在哪。晚饭预备好了,不如先吃饭?”清霜打量了一下白福,突然说:“高师傅,你怎么也在这呀?什么时候来的?”白福一愣,不明所以得看着清霜。白玉堂突然打了一个激灵,瞪着眼睛问清霜,“你叫他什么?高师傅?什么高师傅?”清霜又细打量了一下白福,笑道:“天太黑了,我没认清楚,这位乍一看很像王府里驯马的高师傅哪,只是高师傅年级要长上许多。”白福也听出门道来了,上前一把抓住清霜,“您说的高师傅可是叫高平?”

    “高平?”清霜一脸困惑地摇摇头,“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只知道大家都叫他高师傅。”展白二人对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数——那个高师傅想必就是白福的大哥了。可是赵爵为什么要派人将他掠走呢?又想到那匹奇怪的白马,两人认定赵爵一定在马身上做了什么文章。见白福还要再问,白玉堂赶紧向他打了个眼神。白福不明就里,但也知道白玉堂不会坐视不管,只得暂时压下心头的不安,不再追问。

    白玉堂正琢磨着想个什么理由再去赵爵那,展昭看着清霜笑道:“玉堂呀,你今天这事做得可有点不对了。你把清霜硬拉了回来,王爷担心不说,清霜也不自在呢。”清霜红了脸,低头道:“我哪有不自在?五爷也是怕我受责罚。我只是担心王爷没人伺候。”白玉堂知道展昭打的什么主意,狠狠剜了他一眼说:“今天这事我也确实是有些欠考虑了。当时只想着别让清霜挨骂,可若就这么让他躲下去也不是回事。老狐狸那边别再越积气越大,又不能找我的麻烦,最后倒霉的还是清霜。不如这样吧,干脆吃完饭后我亲自跑一趟把他送回去,再跟老狐狸说好了不许为难他。清霜你看怎么样?”清霜忙不迭地点点头,“那敢情好。就是劳烦五爷了。”白玉堂笑着说:“你本来就是吃了我的挂捞,还说什么劳烦。”

    正要一起去吃饭,门上的人进来说:“爷,有位潘总管来拜访。”展白二人迅速对视一眼。白玉堂笑着冲清霜说:“瞧,有人放心不下了。这样比五爷把你送回去可强多了。”又对白福说:“有请潘总管。”展昭想了想说:“展某还是回避一下吧,你们也好说话。”又轻声叮嘱白玉堂,“小心些。”白玉堂点点头,任展昭去了。潘成站在白府门口,心里暗自埋怨着王爷自己惹了那个小魔星却让自己坐蜡,这下子还不知道得受多少作弄费多少口舌才能把这趟差事办成呢。正自惴惴不安,白福已出来说:“潘总管,我们爷有请。”进了客厅,一见白玉堂似乎没什么恼色,清霜也笑嘻嘻的,这才放下心来。

    “潘总管这样的大忙人今天怎么得闲到我这小庙来啦?”白玉堂虽说已打定主意再去赵爵那里一探究竟,可性子使然,还是忍不住刺了潘成一句。潘成涎着脸笑道:“看玉少爷说的,我这不是替王爷来请两位少爷回去的嘛。王爷也后悔骂了你们,命我务必把你们请回去。王爷还说,要不是他不方便露面,一定亲自过府来请人哪。”白玉堂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想赵爵已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也就借坡下驴,起身一拉清霜,“走吧,咱们总不能真让他老人家亲自来一趟吧?”

    行馆里,赵爵正等得焦急。他本没指望白玉堂能轻易消气,所以见到潘成这么快就把两人带回来很是惊讶了一把。白玉堂仍沉着脸,指指清霜说:“五爷我可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啊!要不是他惦记着你,五爷又怕他受你的气,哼!你就是真的亲自去了我也不来!”赵爵哈哈大笑:“知道知道,本王一定好好谢谢清霜!来人哪!摆酒菜!本王好久没和你一起喝酒了,今晚咱们一醉方休!”

    见白玉堂还是爱答不理的,赵爵又加了一句,“本王可带了襄阳的黄酒哇。”白玉堂眼睛一亮,却还是没做声。清霜笑着接口,“还有孔明菜。这样的天,存下这些菜可也不易呢。王爷说知道您爱吃,叫人着意地备着,既不能烂掉,也不能冻坏了破了鲜味,可难坏了厨子们。”白玉堂随还是没说话,可脸上的笑意已出卖了他。

    喝上了酒,也就由不得白玉堂再怄气了。赵爵是个很不错的酒伴,酒量好不说,各种酒令不管文的还是武的样样精通,既不似文人喝起酒来那般文皱皱的酸腐气十足,也不像武林中的一些人喝起酒来就不管不顾,荤的素的什么都冒了出来,忒也粗俗。当然最主要的是不会像某只多事的皇家猫那样总是在他耳旁唠叨“小饮怡情大饮伤身”,因此白玉堂越喝越觉尽兴。先还要赵爵劝着,清霜把盏,后来有了几分酒意,干脆自己夺过酒坛自斟自饮起来。三人直喝到三更打过,赵爵捧着个酒坛子拿了筷子击节而歌,白玉堂大呼小叫的替他拍着手,是不是的还和上几句,显是都醉了。只有清霜喝得少些,勉强撑着,在一旁看着他们吃吃傻笑。潘成见状忙唤了人来扶他们去休息。白玉堂走起路来都已经有些东倒西歪了,却仍是不肯服醉,一个劲儿地喊着自己没醉还能喝。潘成哄着劝着半托半扶,总算是把他弄回了客房,命人喂了他醒酒汤服侍他躺下了。这一番折腾潘成也累了够呛,自回房间去睡了。

    寅时初,床上沉睡着的白玉堂突然睁开了眼睛,晶亮的眸子里看不出半点醉意。他先侧耳细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然后迅速起身,从窗户跳到窗外,飞身向马厩方向而去。行馆内虽有守卫,但毕竟比起外围守卫要松得多。对于连皇宫也出入如无人之境的白玉堂来说,躲过他们简直是小菜一碟。白玉堂知道,王府的马师们有寅时来给马匹喂夜草的习惯,所以跑出来碰碰运气。能找到高平最好,就算是找不到,也可以再查一查那匹马的底细。

    白玉堂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因为他刚到马厩,就发现有一个人正在给马填草。借着月光一打量,那人长得与白福十分相似,只是年龄要大得多,不是高平还会有谁?白玉堂轻轻靠近,一把从背后捂住那人的嘴,在他耳旁轻声说:“莫怕,我不是坏人,是你弟弟托我来救你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事,却是高平的儿子从小就戴在身上的一把银锁。高平紧绷的身子在看到银锁的那一刹那立刻松了下来,白玉堂于是松了手,转到了高平的正面。高平颤声问:“您是白五爷?以前您去王府时我在远处见过您。您认识我弟弟?”白玉堂点点头说:“你弟弟是我府上的总管,你的妻儿现在也都在我府上,安全得很,放心吧。此间不是说话的所在,我得先把你救出去,别的等你到我府上再说。”高平看了看四周叹口气说:“救我出去?哪那么容易呢?除非您硬带着我往外闯。”白玉堂嘻嘻一笑,“爷还不想跟老狐狸闹僵呢,再说了,硬闯也未必闯得出去,老狐狸的功夫好着呢。不过你也别担心,爷自有妙计!”

    一夜宿醉的结果是,第二天大家打照面的时候全都皱着眉头以手扶额。白玉堂嘴里埋怨着赵爵,把自己喝多的罪过全都推在了赵爵的身上。赵爵但笑不语,清霜忙着命人准备清粥小菜给赵爵解酒。白玉堂瞥着清霜凉凉地说了句“重色轻友的家伙”,想着这时若是在自己家里,白福一定也早就备好自己爱吃的早点了,猫一定正给自己按摩头部止痛呢,何苦被晾在这里看人家打情骂俏卿卿我我?于是“噌”地站起来说“五爷走啦!”转身就走。赵爵忙喊了句:“你急什么?”白玉堂嘴里说着:“清霜都给你送回来了,酒也喝完了,还赖在这里做什么?”人已经到了院子里。赵爵无奈地吩咐潘成,“去,准备几坛子好酒,再备些他爱吃的土产一并送过去。”

    赵爵吃了一碗枳棋子粥和一碟凉拌莴苣之后,才觉得胃里舒服了点。抚着自己的头,赵爵不禁叹道:“本王真是有点老了,喝了这么点酒就不舒服了。看看玉堂,喝得也不比本王少,可还是活蹦乱跳的,就没见他有难受的样。”清霜笑着劝他,“谁说您老了?您可一点都不老。五爷那也是硬撑着呢,您没瞧见他昨晚上醉得那样。”赵爵不怀好意的笑着,一把揽过清霜道:“嗯,你说不老就不老,你是最有资格说本王没有老的了。”清霜笑着偎着他刚要说话,潘成跑了进来,“王爷,不好了!”赵爵一皱眉,斥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潘成看了看清霜,没言语。清霜见状赶紧起身辞了出来。潘成这才说:“王爷,那匹白马有些打蔫,也不肯吃草料了。高平说它是生病了。”“哦?”赵爵一皱眉,“叫高平过来!”

    高平跪伏在地上,回答着赵爵的询问,“这马病得不是很重,这毛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绝不会误了王爷的事儿的。只是这治病用的药咱们这没现成的,得出去买。”赵爵点点头,“那你就写下药名来派人去买!”高平低头不语。赵爵冷冷地问:“怎么了?”高平说:“王爷,行有行规,这给马治病的方子和给人治病的一样,是不能外传的。小人虽说是在王府里吃饭的,不怕丢了饭碗,可小人还有旁宗的师兄弟,总还得为他们着想不是?这方子若是外传了,小人就是死了都不好去见师父的面哪。”赵爵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潘成,多派些人手跟着他。本王记得两条街以外就有兽药店吧?早去早回!”潘成点头带着高平去了。

    来到两条街外的李记兽药店,潘成带着手下十几个换了便装的王府侍卫立刻将小店围了起来,把店里的两个买药的往外撵。店掌柜的赶紧跑出来问究竟,潘成伸手塞给他一大锭银子说:“买药,闲杂人等让他们退后,你店里损失的银子我们给!”掌柜的一看那锭银子他就是一个月也未必赚的来,立刻眉开眼笑地退到了一旁。潘成有对高平说:“快点选药!”高平答应着奔里面的药柜去了。潘成本来不错眼珠的盯着高平,却突然被外面的一阵喧闹声吸引了注意。耳听着声音里这小店越来越近,潘成皱着眉问门口的侍卫,“怎么回事?”那个侍卫还没等答话,就被人一脚踹了进来,紧接着几个壮汉护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冲了进来。潘成怒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就这么往里闯?外面的人都死了么?”像是回答他的问话似的,外面立刻响起了一阵打斗声,显然这伙人人数不少,功夫也不错。为首的这个孩子一挥手,骂道:“你奶奶的!这是什么黑店!居然连咱们府上的银子也敢骗!还把咱们爷心爱的马给治死了!弟兄们,给我砸!”

    潘成这才明白,原来是这家店主惹了什么大户人家了。可细一想又不对,为了这么家小店犯得上费这么大阵仗么?潘成立刻警觉的回头,看见高平站在要贵前的阴影里直哆嗦,顿时松了一口气,问:“药选好了?”高平一举手中的袋子,点了点头。潘成一摆手,“走!”屋子里的人于是也不再跟后来砸店的人纠缠,把高平夹在中间急忙往店外跑。出了店门,潘成一招呼,所有的侍卫都停了打斗,训练有素的护着高平撤离了这是非之地。那些砸店的人仿佛也出够气了,一声唿哨也瞬间跑没了影。只剩下小店的掌柜的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看着这被折腾得乱七缛节,可又不好公然开溜,只得皱着眉头忍着。好不容易捱到了宴毕,本以为可去牵了马回府了事,可谁知太后心里高兴,竟然又吩咐在宁福宫排家宴款待一干皇亲。看看天色已晚,白玉堂知道今天想要把马弄到手怕是没戏了。反正在皇宫里,这一夜间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白玉堂也没再等,先跟着展昭回去了。

    谁知第二天一大早,宫里传来旨意,说皇上要去城南狩猎,让开封府众人前去随驾。“狩猎?他会吗他?没事兴的什么风做的什么浪啊?”这么目无君上的话,也只有白玉堂敢说的出来了。不过这话虽糙,可却是事实。大宋开国以来,只太祖太宗算得上是马上皇帝,从真宗开始便是守成之帝,到了赵祯嘛,马也还骑得,弓也能拉得,至于能拉多少石的弓,能射多远,能不能射得中,就是皇家秘闻,不足为外人道也了。至于狩猎,也成了祭祖阅军、体察民事的表面文章。

    展昭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皇上怎么突然想起要去狩猎了?是他自己一时兴起还是有谁提议的?”来传旨的内相姓魏,知道展昭是皇上眼里的红人,当然是有问必答:“是襄阳王提议的。他说皇上终日闷在宫里太委屈了,应该出来放松一下。皇上说冬天狩猎也是常事,所以就同意了。”展昭和白玉堂迅速对视一眼——秋冬季狩猎确实是很正常的事,但由赵爵提出来可就不大正常了。但圣旨已出,现在再去劝谏皇上免了这次田猎是绝不可能了,事到如今也只能见机行事了。展昭默不作声地跟大家一起出了府,心中却开始暗暗思忖该怎么办。

    展昭自察觉赵爵反迹以来,一直内心不安。想要告诉赵祯实情,却苦于毫无证据,怕举报赵爵不成,反被他倒打一耙,到时候自己倒霉事小,连累的包大人可就糟了。可把这件事憋在心里,又怕赵爵对社稷不利,而自己知情不报,岂不成了千古罪人?这次赵爵进京,明摆着是抱着某种目的而来。要是能让他自己露出狐狸尾巴,从而让赵祯对他心存防范,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展昭猜测赵爵的花样十有治之君,弓马差些也不足为奇,何须介怀?依老臣之见,不如咱们坐在一旁看那些武人忙活吧!”

    赵祯总算是有了个台阶,刚要借坡下“马”,赵爵接口说:“太师此言差矣。非是皇上弓马不强,实在是皇上胯下的这匹驽马配不得天子的风姿。皇上,不如换骑臣进上的那匹马如何?”展昭天到这里心中一凛,暗叫不好。刚要劝阻,赵祯已经开了金口,“皇叔说得是。那朕就换骑试试看。”白玉堂心中暗骂:“换个屁呀换?你就是换骑了龙马也照样射不中!”可他也没无法无天到把这话直接说出来,又想不出那什么借口阻拦才好,干脆叫道:“皇上,您可是金口玉言,说了不能变的。昨天不是已经把这匹白马许给五臣了么?怎么现在又要反悔?”

    赵祯被他这句说得气不得笑不得,“朕没说不把它给你呀,朕只是先骑骑,就把你急成这样?”说着已下了马,一旁的马官也把马牵了过来。赵祯刚要骑上去,却见眼前白影一闪,白玉堂已飞身上了那匹白马,嘴中喊着:“不行,这马是我的!”两腿一夹,白马一声嘶鸣,飞奔而出。赵爵顿时脸色大变,大叫一声“白玉堂你给我下来!”纵马追去。展昭看到赵爵脸色有异,心知不妙,也催动追风赶了上去。蒋平不知道那匹马的内情,但见赵爵和展昭如此紧张,暗忖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蹊跷,也跟在后面紧追不舍。剩下的三鼠虽未看出不妥,但见蒋平追出去了,想也不想也跟了出去。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七匹马鱼贯而出,须臾间把众人抛在了后面。

    白玉堂本来打算的很好。他知道这个时候也只有自己能阻止赵祯骑这匹马。马有问题,除了赵爵的人外只有他和展昭知道,可做出强行阻拦皇帝这种冒失举动根本不符合展昭平日的性子。太突兀太不合常理的举动,容易引起太多的注意。而相比较起展昭,白玉堂除了想引起赵祯的警觉外,也想维护赵爵。而且由自己出头,事后也好收场。赵祯申斥一句“胡闹”,罚罚奉也就了事了。反正自己胡闹惯了,皇上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也不会太引人注目。再者若是展昭坏了赵爵的好事,他日后怎肯不报复?换作自己,他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己怎样。至于危险,白玉堂也想过。自己虽不善驯马,但毕竟有身好功夫。即使真的有了什么危险也能从容应付。实在不行,从马上跳离便是了。

    白玉堂如意算盘打得正好,马鞍中暗藏的机关已经随着马的颠簸开启,露出了里面特制的风哨。一声急促短暂的哨音响起,白玉堂胯下的白马倏然凄厉地嘶鸣一声,人立而起,紧接着发狂地向猎场南边奔去。与此同时,马镫中的机关也启动了,两条油浸过的牛筋制成的粗绳弹射出来,迅速套牢白玉堂的双脚,然后立刻收紧,将白玉堂的双脚紧紧束缚在马镫上动弹不得。

    南面三箭之地有一处高约丈余的断崖!

    白玉堂饶是大胆,也被这种情形惊出了一身冷汗。现在马惊了,自己根本控制不了它。双脚被制,也无法离开马身。这样下去,马势必掉下断崖。若在平时,丈把高度对自己根本就不值一提,可跟这匹马一起掉下去岂会有自己的好处?即使自己立刻出掌击毙这匹马,如果马立时卧地倒毙还好,自己顶多被马压断一条腿。可现在这马如此狂态,万一它倒地之后再滚上几滚,自己就会被它碾成肉泥!

    就在白玉堂无计可施的时候,展昭和赵爵已赶了上来。本来他们三人骑的都是千里良驹,白玉堂的马起步早,两人很难追上。可是白马发狂时人立而起的那一停顿给两人创造了机会。展昭不知道白玉堂双脚受制,趁着与白玉堂并驾的那一刻飞身而起,左掌击向马头,然后右臂一把揽住白玉堂的腰,想借这一击之力再次腾身,把白玉堂带离马背。赵爵却对马镫上的机关心知肚明,此时出声提醒也来不及,他索性在展昭击毙白马的同时左脚离镫,身体整个挂在马身右侧,用左手抓紧缰绳稳住身子,右手一探马镫下方,立刻松开了马镫上的机关。牛筋绳马上缩了回去,白玉堂双脚立时松脱,与此同时被展昭一用力抱离了马背。赵爵和展昭虽未事先商量,但这救人的动作却是一气呵成,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时四鼠也赶上来了,围在展白二人身边问长问短。赵爵趁此机会迅速出手毁掉了马鞍中的风哨,又破坏了马镫的机关,让牛筋绳再也无法弹出。等展昭确定白玉堂无碍再向赵爵看过去时,一切都已经完成了。

    此时在众臣和禁军保护下的赵祯也赶了上来,急忙问白玉堂怎么样。白玉堂一脸的无所谓,“这什么破马呀,五爷只不过觉得它跑得慢,狠狠给了它一下而已嘛,居然脾气比五爷还大!”赵祯见他毫发无伤,松了一口气,“胡闹!不让你骑你偏要骑,差点丢了小命吧?还好皇叔和展护卫赶去得及时!”说到这里眼中幽光一闪,但转瞬即逝,又恢复了平静,“快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压压惊吧!”

    庞籍却不愿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放过白玉堂,“皇上,白玉堂私骑御马,导致马匹受惊,也惊吓到了皇上,实在是太目无君上了!还有展昭,他救人就救人嘛,把白玉堂拉下马不就得了,干嘛又要把马打死呢?也是无理之极!皇上难道就这么算了?那日后如果”“好了!”赵祯断喝一声,“这匹马朕早就许下要赐给白玉堂了。他是武人,生性爱马也无可厚非。何况这马如此容易受惊,方才万一是朕骑了上去”眼光似有意似无意地瞟了赵爵一眼,“岂不更糟?白玉堂此举虽然鲁莽,但实际上却是免了朕的一场惊吓呀。至于展昭,他击毙那匹马,自有他的道理吧?”说着意味深长地盯视了展昭一眼。展昭一抱拳,“皇上英明。臣只是怕那匹马发狂之下乱跑乱窜会伤及无辜。情急之下出掌击毙,确实莽撞了些,请皇上恕罪。”赵祯摆摆手,“朕明白你的意思,你做得很好,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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