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明伟若是反对的话就必然会引起众人的怀疑,是以,无论他心中愿不愿意,他也必然要点头答应下来。

    薄胭看着明伟坚定的点了点头,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既然这事是他二人谋划的,即便明伟的府中没有什么痕迹,长青真人那里总会有一些吧,只消半点痕迹,自己还是有把握能将明伟处置了的,可是……

    薄胭轻轻歪了歪头,不知为什么,自己心中总是感觉不太对劲……

    为防别人说闲话,派去搜查两人住所的乃是御前侍卫,这里面的人选多数是世家子弟组成的,并不归明伟管,也并不全是依靠皇家的,是以,算得上公平公正,明伟的府邸不远,而长青真人这段时间就被安排在宫墙外的一处院子中,派去的人手又多,所以不过半时辰的时间,便有脚程快的回来禀报搜查结果了,可是这消息吗……

    明伟府中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发现,反倒是长青真人的住处,确实发现了东西,却是与齐国联络的书信……

    消息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哗然,最最震惊的还是长青真人,他虽然不慎聪明,但是也懂得谨慎小心,所以同明伟联络的蛛丝马迹已经尽数销毁了,这事他是很后悔的,若是留下来那就是证据了,但依旧觉得明伟那边既然在谋划更大的事情,府中必然会留下什么痕迹,即便是什么也没有搜出来那也不能定自己的罪,自己咬定明伟不放松,两相就只能这么僵持着!

    却没想到事与愿违,自己最最有信心的部分却出了差错!

    长青真人通体冰凉,心头直颤,不对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薄胭心头亦是一空,呵,原来好些时候自己的直觉还是不错的,这事终究出了差错,再转头看明伟,正见到他挺了挺胸膛,一派坦然的模样,却依旧能看得出他暗自舒了一口气:“哼!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说的!明明就是你勾结齐国,说!你说了这样的谎话到底有何居心!”

    “你你你!你胡说八道!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长青真人眼看着那书信上同自己一模一样的笔体,以及齐国文书的印鉴,骇的双目猩红,也顾不得许多,当即挺身站了起来,直指明伟:“必然是你!定是你眼看着事情败露,这才导演了这出戏!你就是为了拉我来做替罪羊!这石头,着信件都是你伪造的!”

    “伪造的?那文书信件那时青衣伪造的了的?上头的印鉴一对比就知道,更何况我近日一直再忙着军营的事情,哪有时间!军中人都可作证!”明伟道。

    薄胭皱眉,这长青真人也太过沉不住气,皇上与自己还没说什么,他就开始喊冤了,倒是像做贼心虚一般。

    长青真人却已经收势不住,转头指着刚刚提议搜查的那大臣继续道:“还有你!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说!是不是你是受可他指使才提议搜查的!你们就是为了陷害我!蛇鼠一窝!”

    薄胭握紧拳头,气的咬牙,好吗!他这是亲手把从前中立的人都推到了明伟那一边啊……

    果然,那大臣听了这话,冷声一哼:“我家三代在朝为官,虽然算不上什么重臣,但也断断不是唯利是图之辈!你这样说可是应了那句‘狗急跳墙’了!”

    一面说着以免对薄中青拱了拱手:“还请皇上明鉴。”

    薄中青无奈一笑:“刘大人忠心为国,朕心中有数。”

    明伟接口道:“那信上面连齐国的印鉴都那样清楚,你还要狡辩!皇上明察!想来是这邪道与齐国有什么密谋,这几日边关不宁,想来也同着邪道脱不了关系!这一切都对上了!那石头必定是齐国派人给你送来的,一国的力量,自然能够做的到!本以为你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却没想到是个叛国之人!”

    此言一出,又有一种老臣附和着。

    薄胭无奈的看了一眼长青真人,他这几句话可以说是自寻死路了,那位刘大人是朝中有名的刚正不阿,长青真人连他都质疑了,可不就是摆明了乱咬人,这下无论是不是明伟那边的党派都不会再向着长青真人说话了。

    长青真人一向是个没有成算的,话一出口,眼看着众人对他的态度大转弯,这才意识到可能说错了什么,可是偏生嘴笨,不知道要如何解释,焦急的望了一眼四周,只能寄期望与皇室,一拱手道:“贫道实在是冤枉的!皇上、公主,您们是知道的呀!”他是看刚刚薄中青与薄胭有意维护他,这才说了这样的话。可是这样一来,就不自觉的像是将他与皇室扯上了关系,如今众人看他是始作俑者,他这样说,不就是说这事是皇家弄出来的,就是为了栽赃明伟吗!

    薄胭眉头一拧,冷冷一笑:“我们知道什么?现在连赃物都搜出来了,你还想说什么?”

    长青真人眼看薄胭变脸,被唬了一跳,支支吾吾了半天:“那,我……”

    本来薄中青等人还想为了长青真人说两句话,事实上,这件事情上能够经得起推敲的地方还有很多,可坏就坏在长青真人说了这么多之后,已经得罪了一圈儿的人,若是自己等人此事再开口,就当真有维护他的嫌疑了。

    薄胭扶额,怪就怪在他太过没有计较,自己等人都已经隐晦的帮了他,他难道看不出来?偏要自己上场论辩,亲手断了自己的后路,实在可笑的很!自己明白他是被人陷害的,可是哪有如何呢?大家说他是,他就是!况且……薄胭拧眉再次看向明伟,难道他早就发觉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是刚刚看他的模样……不应该啊……他是怎么做到提前谋划好一切的呢……

    前面说了,现在无论是否是明伟的党派,都对长青真人十分不顺眼,再加上物证俱在,上头的笔迹与长青真人的笔记完全相符,而印鉴也确确实实出自齐国,信上所言的,不过就是要长青真人护送“祥瑞”进京,再伺机搅得京中不宁,给齐国制造机会的问题……

    事到如今,薄胭发现了,事情的重点已经慢慢偏离了主题,长青真人的真实目的已经不是重点,更让人挂心的是他房中搜查出的齐国信件,若说齐国现在干扰边境不过是小打小闹,可以随便忽略过去,那么现在这封信的出现就是证明了齐国的野心,面对齐国这样的挑衅,赵国应该如何反应呢?

    依照现在的情形,自然是能低调则低调,大事化了,毕竟攘外必先安内,赵国内里已经一团乱了,又怎么会有精力应对赵国,说实话,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赵国虽然不怕,但是……也并不想打仗啊。

    可是现在这封信是当着满朝文武以及百姓的面前被搜出来的,皇室想要按下也不行,若是不表态,便真是好像怕了齐国一般。

    薄胭冷着一张脸不再言语,现在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而长青真人眼看失去了靠山,有无法解释那封信到底是怎么来的,偏生口才又不好,再原地撒泼打诨了一段时间后就被别人拖了下去压入天牢看管着。

    这样一处闹剧就这样在尴尬无奈的氛围中做了收尾。

    明伟暗中一笑,庆幸自当初怎么就选中了长青真人这个傻瓜作为同盟,若是他再口齿伶俐一些,思维敏捷一些,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恐怕今日自己不能这样全身而退,现在倒好,因为长青真人的鲁莽,叫薄胭等人想给自己定罪也不能了……

    明伟舒了一口气,颇为得意的看了一眼上首面色冷峻的薄胭等人,还好还好,王之言暂时没有被牵扯其中,他现在可是自己的掌中宝啊……当然,今日也并不是完全躲过了,自己本意是想让那“祥瑞”的名头给王之言壮一壮声势的,现在这“祥瑞”变成了笑话,而王之言的身份还没有彻底坐实,薄胭也算是将自己的进程拦了一拦,自己需要做的还有许多啊……

    本以为是个人的利欲熏心所致,却没想到最后变成了两国之间的问题,在场众人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连百姓也妹妹了议论的兴致,暗自思索着打仗的可能性,一打仗,可是要征兵的……

    薄胭与薄中青等人回了皇宫,百姓散去,文武百官也各自离开。

    明伟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后,推开书房正见到里间坐了一个人,明伟似是料到了一般并没有太过惊讶,反而展颜一笑,转身关门后,快步走了上去:“今日多亏了你啊!”

    那人起身,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唇角挂着凉凉的笑意,正是严戎。

    明伟放松下来,晃着两条腿来到严戎身边,径自到了一杯茶:“今日可实在是惊险的很啊,”抿了一口茶水后继续道:“你何时来的?如今出入我府上竟然半个人都不知道,这功夫实在好的很啊!”

    话音刚落,明伟的脖子就被严戎狠狠掐住,来不及反应就被推到墙角。

    严戎冷冷的盯着明伟,手慢慢收紧,声音比眼神更冷:“我有没有说过叫你乖乖听话。”

    明伟怎么说也是将军,手上功夫不弱,被人占了先机后竟然一时挣脱不开,脸颊瞬间通红,青筋暴起,感受着胸腔的空气渐渐流失,连忙点头,一种死亡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可是你呢?”严戎笑的冷血:“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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