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出墙(全) 作者:未知

    夫君不出墙(全)第14部分阅读

    夫君不出墙(全) 作者:未知

    夫君不出墙(全)第14部分阅读

    瞪大眼睛,看着婳贞抱着老者的手臂,说得眉飞色舞,俨然一副祖孙话家常的模样,这个状况好像有点出乎意料呢。最后还是楼洛书俨然失笑,她好像总是比较能讨得老人家的喜欢,不管是在家里也好,还是在外头,这倒也是件好事。

    结果,他们中午驾车回了住所之后,不过呆了小半个时辰,做了一番梳洗,又去了东芝馆,而且还将红娟也一并带了过去,给人当厨娘去了。这事的起因还是某人夸下海口,说能将菜做出这里人都没有吃过的口味,结果,从来都是柳峰二师兄掌管的厨房,今天给某个人让了出来,都等着看某人怎么做出他们没有吃过的口味来。

    婳贞其实也在懊恼,本来只是在跟周大夫聊天的,不知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吃上头去了,这一聊,就坏了,偏偏她又是个大嘴巴,一不留神,就被周老头给绕进去了,明明只是答应有空给他做吃的,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要张罗医馆一大家子的晚饭来。就连那个刚认的弟弟,也是一脸的期待,弄得她赶鸭子上架,直奔菜市去张罗晚上的菜色。

    一大家子的饭不是那么好做的,医馆的人说多不多,可说少也不少,也就那么七八口人,可是,这七八口人,都是男子汉,碾药,晒药,上山去采药,哪一样不是体力活,可不比之前只给楼洛书一个人做饭,人家胃口可好着呢。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她在医馆里居然发现了孜然,也就是安息茴香,这味调料,在唐朝这个时期,还没有在中国内陆传开,这个时期主要是将它当成药来用,据周文仁说,将孜然炒熟后,研磨成粉,揪着醋喝下去,可以治疗心绞痛和失眠。这还是他同一个游医手中买来的。据说那个游医去过吐蕃,才在那里带了一些。当然,孜然的药用效果,自然是不在婳贞的考虑范围之内,她所高兴的是,多了这一味调料,可以让她做的菜出彩多少。

    有了孜然,她迅速的敲定了今天的主菜,孜然铁板羊肉。春季是吃笋子的好时节,鲜嫩的笋片炒猪肉,简易版的韭菜盒子,再来一个糖醋鱼,清炒莴苣,清淡的冬瓜汤,五菜一汤,也算是丰富了。

    敲定了菜单,接下来就是做菜的过程了,亏了她放出大话,这才引来医馆里不少的人在一旁观摩,这才多出许多帮手来,她带着红娟处理那些肉类,而蔬菜,交给原先管着厨房的二师兄,该怎么洗,该怎么切,婳贞在教过一遍以后,就埋首到她的肉类里去了。

    肉食做出来好不好吃,腌制的过程十分重要,别说羊肉那么膻腥,不好处理,就是猪肉都难免有些肉食的膻腥之气。而且,肉若是想要炒得鲜嫩,可是有诀窍的。去除膻腥最好的东西,就是老姜了。

    只见婳贞将老姜洗净,切片,分别放入切片的羊肉和猪肉上面。酱油兑水少许,将肉拌匀,这样腌制出来的肉类,在制作的过程中,比较不容易老,保持着鲜嫩的口感。

    等所有蔬菜都处理好了,一干人就看着婳贞怎么样将那些先前还在他们手里摆弄的菜,变成一盘盘可以入口的美味。只余下需要现吃现做的铁板羊肉。

    等婳贞将铁板和小炉子准备好,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干大汉像是饿了不知多久了似地,拼了命的在抢食。作为一个厨子,没有什么比自己的菜受欢迎来的更加开心了。只是,那在空中交锋的筷子,好像不太友好。

    看到婳贞出来,一个个高大魁梧的大汉脸上都飞起了可疑的红迹,跟憨厚老实的人相处,是件很愉快的事情,等她将铁板羊肉当着大家的面演示一次之后,招呼他们想吃的自己动手之后,情况就有些失控了。

    学医的人,手上的功夫可是不一般的,你想拿银针往人身上扎,手腕对力度的控制若是不强,岂不是能随时要了人的命。灵活,有力,是必备的条件,可是,当他们将这样的灵活和力度演变成较量手上功夫的时候,可就精彩了,斗得最凶的就属柳峰的四师兄和五师兄,这两人本来就是兄弟,自小就喜欢比拼,眼下,那股较劲的劲头全放到抢菜上来,几乎闹得旁人都没法好好吃了。

    “啪啪!”两声,周老大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人手背上敲了一筷子,两人的手背上立刻就红了一大片,可见周老下手之狠,其他人见师父发火,都收敛了下来,颇有几分周老一出手,吓退所有人的架势。只见周文仁鼓着一双眼睛,一人瞪了一眼。

    平时这两兄弟喜欢一较高下就算了,他多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比较才会有进步,也就随他们去了,只是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有外人在,闹到饭桌上来了,就太不像话了,诚心不让人好好吃饭呐。

    所有人都被他这一下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结果,周文仁用筷子击退所有徒弟之后,刷刷几下,就将铁板上已经煎好的羊肉扒拉到自己的碗里,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最后还是柳峰回神比较快,指着周老,道:“师父,你耍诈。”

    周文仁听了之后,也只是睨了他一眼,道了一声:“我是师傅。”然后继续吃,一边吃,还一边喝点小酒,那个惬意啊。

    看到这里,所有人才反应过来,其中又以柳峰的四师兄和五师兄最为委屈,感情他们家的老师傅就是为了这些肉,才敲打他们的。

    婳贞没能忍得住,笑了出来,笑了一阵之后,才道:“别看着,想吃就自己动手吧,羊肉管够。”一众人这才又继续胡吃海喝起来。

    菜也许不是最好吃的,可是,气氛却是很不错的。杯筹交错,嘻嘻哈哈,她很久没有这样吃过东西了,不同于在家里,吃着饭还要担心下一刻是不是又有什么麻烦找上门来。一整晚上,婳贞的脸上都是挂着满足的笑容的。直到大家酒醉饭饱,各自散去。

    打从那天起,婳贞常常去医馆,一来是去看看她新认的弟弟,二来,也是因为无聊得很,找个地方去打发时间,顺便跟着周老学学一些跟药膳有关的知识。她自认没有学医的天分,可是学不来医术,一些简单的药理,尤其是跟做菜有关的知识,倒是可以多问问,也多看看,然后学着辨别一下药材。何况,楼洛书忙着去查账,也不方便时时刻刻都陪着她,医馆正好是她的一个好去处。

    对于她跟医馆的人相处的很愉快,尤其是跟周老大夫感情日益好起来,楼洛书倒是比较开心的,只是,等他到杭州这边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想要跟她好好享受一下夫妻之间两人的时光的时候,才发现,情况似乎不太对,某人现在居然比他还要忙了。白天泡在医馆不说,就连晚上回来,还抱着一本医书在那里看啊看的,将他这个丈夫不知道抛到哪个角落里发霉去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一天也就算了,两天他也忍了,可是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就不太好了吧。他没阻止她去医馆,也是看在这样她过得比较开心,毕竟没有什么时间陪她的人是自己,若是她能找到一件事情来打发时间,也是件好事,尤其还是为了健康好的事情,不过,为了这个冷落他这个做丈夫的,好像就有些过分了。

    楼洛书挑着眉头看婳贞,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能将他这个大活人忽略到什么时候去。从他进门到现在,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她居然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抱着她的医书在那里背记。很显然,他们现在需要好好的谈一谈了。

    直到半个时辰过去了,婳贞将今天周老布置的作业都记牢之后,才发现楼洛书双手环臂站在她身后,给吓得从小凳上跳了起来,拍着胸脯,不满的横了他一眼,才道:“你是鬼啊,站在人家身后都不出声的,吓死人了。”

    过了片刻,婳贞将医书和做的笔记收好,才发现气氛有些古怪,某人从刚刚开始,好像一直都没有说话,一直在瞪着她呢。小心的将目光移到他身上,这家伙在生气,为什么?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他在生气,而且,还是被她给惹毛了的,只是,她最近实在都很乖,也没有去找他的麻烦,怎么就又惹到他了呢。

    五十章

    “吓到你了?”楼洛书扬起温和的笑容,看上去竟比从前还要温柔个几分,若是能忽略掉,那双丝毫没有笑意的眼眸的话。

    婳贞不自觉的摸摸手臂,他好像真的很生气,未免死得不明不白,她扯起一抹笑容,小心的道:“你好像很生气。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怎么,你做错事了吗?”楼洛书笑着摇头,反问一句,他当然只是在怄气而已,或者说,他就是不高兴别的事情占据了她过多的心思,这不能算是错,只能算是忽略而已,可是真当看到她摇头,然后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当真半响都没有能说出话来。

    婳贞摇头之后,先是松了一口气,她没犯错,然而这口气却没能松多久,某人就一声不吭的将她拦腰抱起,往床上一扔。虽然这时气候尚在春季,床上褥子也还比较厚实,可是被人扔上去,那撞击的力度虽然谈不上太疼,可是却足以让人一阵头晕了。

    等她回过神来,楼洛书已经压在她身上,并且开始剥她的衣服,这时候,她才意识到,某人还在生气,并且比起先前还要更加的生气,见鬼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男人要教训一个女人,尤其还是身为妻子的女人,无外乎有三种方式,粗鲁一点的,饱以老拳,冷漠一点的,就晾着吧,至于这最后一种,那就是在床上狠狠的收拾。而楼洛书眼下很明显,是打算采取第三种方式,来纾解他的郁闷之情。

    略微有些粗鲁的压在她身上,手在她身上摸索,滑到腰上,柔软的触感,她最近好像比在家里的时候要丰润了不少,手感不错,忍不住使了几分力气,掐了一把,就感觉到她整个身体都缩了一下,连身下也跟着一阵收缩,绞得他有些生疼。

    亏得婳贞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否则得懊恼死不成,她还想减肥呢,结果,居然比从前还要胖了几分。亏得她还偷偷摸摸的练瑜伽,结果居然越练越肥了。

    婳贞被他压着撞击,腰上敏感的地方又被他掐了一把,全身都在颤抖,抬起星眸看他,除了彼此的热烈,还在他眼中瞧见了一丝丝的得色,只觉得有几分恼意,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抬起身子,将头凑到他的肩上,朝着他的锁骨狠狠的咬了下去。

    且不说她这次出来,他跟在身后看了两天的笑话,还找人打劫她,光是算他从前咬人的帐,都有好几笔了,从脸上到肩上,如今更是不像话,今天总算是逮着机会,咬回来了。

    楼洛书吃痛的皱眉,不过也没有将她推开,只是更加用力的撞击她,揉捏着她,与她纠缠,直到两人都瘫软在床上。

    楼洛书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摸自己的锁骨,皱起眉头来,那微微的湿润感,和淡淡的刺痛,无一不告诉他,这个女人刚刚这一口可真是下了力气了。而且伤口还是在这个位置,都不容易好。搁在她腰上的手,又掐了一把。

    “你干嘛又掐我。”婳贞先是一弹,然后抬起埋在他胸口的脑袋,不甚愉快的看他,她的腰最是敏感了,平时被红娟挠上一下,她都要瑟缩的笑个好半天,今天都被他掐了两回了。

    “肉多,手感好。”楼洛书挑眉道,不是不知道她每天偷偷摸摸的锻炼,他们大唐的女子,以丰润为美,他倒是不在乎她身上再多几两肉,不过,她既然只是靠锻炼来减重,不伤身体,倒也就懒得去阻止她了,不过,她最是记恨别人说她身上长肉这一点,她那个丫头倒是没有一点隐瞒,都跟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了。

    婳贞闻言,脸都黑了,她居然又长肉了。对于一个二十一世纪,以瘦为美的时代的女子,没有什么比有人说你身上肉多更能打击人了。虽然这是在唐朝,可是她那爱美的心思,却也还是一点也不少的,而且还是带着现代观念的爱美,可以想象楼洛书这“肉多”二字给她的打击了,她简直恨不能再咬他一口。

    好在楼洛书对她的企图已经有了准备,连忙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又伸手固定她的脑袋,坚决不让她往自己脖子上靠,开玩笑,看她眼里的凶光,再让她咬上一口还得了。婳贞则是努力的想要反抗,结果,两人一阵使力角逐,温度再次升高,又纠缠上了。最终,也不知道是谁收拾了谁了。

    隔天一早,婳贞打去周文仁的东芝馆起,头一回迟了,而且还迟了近一个多时辰,弄得她怪不好意思,好在周老没有多问,只是考了考他布置的任务,而婳贞也迅速的收起了心思,将昨夜努力记到脑子里的东西翻出来,一一作答,总算成绩还算满意。

    她就这么继续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白天到东芝馆走走,跟着周文仁学学药理的知识,晚上回小院里休息,有闲余时间就看看书,倒也惬意,只是,再也不敢忽视某个醋意极大的人而已。她第二天就想明白了,某人其实就是在吃醋嘛,怪她没有理他,冷落他了,某人还真是个醋劲大的人呢。

    就这样,他们在钱塘呆了足足近一个月的时间,等到楼洛书办完事情,已然临近三月,他们也该启程回苏州了。每年三月有个重要的日子,清明,他们需在这之前到家,同婆婆李氏,以及楼家的二房一同去祭拜先祖。

    等三月一过,到了四月,就差不多该准备楼齐敏的婚事了。楼家二房的意思是,让楼齐敏从楼家大宅里嫁出去,一来,大房二房都是姓楼的,楼齐敏又是楼洛书的堂姐,从大院里出嫁,也算是名正言顺,二来,楼齐敏嫁的是姑苏城里与楼家齐名的王家,让她从楼家的大宅里出嫁,也算是抬举了她的身份,让王家人知道,她的娘家是姑苏楼家,叫人不敢轻易欺负她。

    所以,这样一来,忙碌的反倒是他们大房的人,而婆婆李氏显然禁不起这番折腾,尤其是下半年还有楼沁欢的亲事要准备,一个是自己的嫡亲女儿,一个是侄女,两者相比,这楼齐敏的婚事,李氏自是能推就推。而且楼家此刻又已经是楼洛书当家,这差事自然是要落到身为主母的婳贞的头上的。

    便是回去之后,她私下里偷跑的事,能让楼洛书给盖过去,可是一想到接下来要忙碌的事情,她就觉得头皮发炸。何况她才刚刚认了柳峰这个弟弟,结识了医馆的众人,又跟周老大夫培养出了几分祖孙情谊,当真是舍不得。

    跟楼洛书软磨硬泡了一番,愣是将归期延后了两日,又是约着他们一同结伴出游,又是给他们做好吃的,还抽空好好交代了柳峰一番,要他以后得空了常来姑苏看望他们。直到实在是不能再拖了,在楼洛书答应以后有机会还带她来钱塘的保证下,才依依不舍的踏上了归途。

    归途显然比来时要快,少了她那用脚步行的两日,从钱塘回到苏州,也不过就两日的功夫而已。到家的时候,正好是傍晚时分,到了用膳的时候了。

    老远就看见楼河图扶着李氏站在门口张望,看到他们的车子的时候,脸上绽放的笑容,让人心里一暖,终于到家了,虽然钱塘有她不舍的人和事,可是再怎么样也比不上自己的家里来的舒心,到了古代之后,她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触。

    楼洛书扶着她下了车,迎上台阶,只见李氏满脸的笑容,一直在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直到这一刻,那颗悬着的心,才放松了下来。虽然楼洛书一直强调,她偷偷出门的事,被他圆谎过去了,可是没有真正跟李氏面对面,她的一颗心也还是悬得老高的。不禁朝着楼洛书笑了笑。

    “我们还是先进屋去吧,我看哥和嫂子也都累了,说不定还都饿坏了,等他们梳洗一下,咱们等会边吃晚饭边聊吧。”楼河图陪着李氏等了一阵,才将楼洛书他们等回来,看着婳贞朝洛书笑,又亲眼见着两人之间比出门之前还要亲近,心里颇不是滋味的。连忙打断他娘不断的寒暄,将众人的注意力引过来。

    “对,对,先进屋去,你们一定都累了,我已经吩咐下面的人准备好了热水和饭菜,你们先去洗漱一下,然后咱们再边吃边聊。”经楼河图提醒,李氏这才想起他们刚刚回来一定是风尘仆仆的,需要好好休整一下,连忙招呼他们进屋去。

    楼洛书点头,然后牵起婳贞的手,跟在李氏的身后,朝府里走去。婳贞也不扭捏,跟着他进屋去,她现在着实需要好好洗个澡,放松一下疲劳的身体。别看着一路上是坐在车里的,没怎么费力,有过经历的人都知道,坐一天的车,觉得是件极其累人的事情,何况这古代的路算不得平坦,车里的颠簸可想而知。

    五十一章

    回家不到两日,就是清明,正好老天放晴,婳贞也随着一大家子人去祭扫楼家的祖先,古人十分注重清明的扫墓,认为这是对祖先的缅怀,自然是慎重得很,何况是楼家这样的大户。婳贞这一个现代人,即使现代社会还有清明扫墓的习俗,可是,真正的祭扫气氛却是要淡了很多了。

    清明节的起源,据传始于古代帝王将相“墓祭”之礼,后来民间亦相仿效,于此日祭祖扫墓,历代沿袭而成为中华民族一种固定的风俗。寒食节与清明本来是两个不同的节日,到了唐朝,才将祭拜扫墓的日子定为寒食节。而寒食节正巧在情面的前后一两天,所以,到了后世,清明和寒食才混成了一个节日。

    清明节这天,除了讲究禁火,扫墓,还有许多的活动,比如踏青,蹴鞠,荡秋千,打马球,插柳等,相传这是因为寒食节要寒食禁火,为了防止寒食冷餐伤身,所以大家来参加一些体育活动,以锻炼身体。

    婳贞跟着他们一起祭拜了楼家的祖先,听得李氏求祖先保佑她的肚皮能早点有信的时候,还小小的尴尬了一把,还好楼洛书私下对她一阵挤眉弄眼,才让她除却了尴尬的情绪。

    等祭扫完毕,许久没有踏出家门的楼沁欢就像放出笼的鸟,任凭李氏怎么唤也唤不回来,虽然清明祭祀,岳玲要回去祭拜,可是今天是集体活动,他们这一辈的,莫说是本来就住在楼家的楼齐敏,便是楼齐鸣也带着他那个婳贞从未谋面夫人周氏一同前来。

    这个他们应该要叫大嫂的周氏,新年那次没见上,若是不算她这个身体在新婚的时候见过的话,这次应当算是第一次见面,周氏话不多,感觉是个很清冷的人,明明是沈氏的儿媳,却对自己的婆婆一副爱理不理,其实,莫说是婆婆,就连楼齐鸣她也是一副不太想搭理的感觉。可以说,与这个家庭格格不入。

    上午祭祀过后,一行人没有忙着回去,而是在郊外走走,难得一大家子人都出来,又遇上这么好的天气,多走动走动总是好的。郊外大片的草都绿了,看着就让人觉得舒心。不知是谁提议去打马球,招来楼齐敏和楼沁欢连声道好。一行人转了道,往马球场前去。

    今天楼家年轻一辈的几乎都出来了,数一数人,七八个,完全可以组队对抗了。只是到了分组的时候,就头疼了,楼洛书,楼河图,楼齐敏,楼齐鸣,周氏,楼沁欢,加上婳贞,七个人,组成一队,只怕今天难得碰到另一队人数与他们差不多的队伍,分成两队对抗吧,又少了一个。退出一个人分成两队,那每队的人又少了。

    最后,还是楼洛书金口一开,拉上了李年,凑足了八个人,婳贞,洛书,沁欢,李年一队,剩下的四人一队。对这样的组合,楼沁欢却是不太乐意的,楼河图打马球那是一把好手,居然被划分到了敌人的阵营里去了,楼齐敏和楼齐鸣兄妹那也是自小就在一块玩的,有几斤几两重,她多少心里也是有数的。

    反观自己这边,除了她自己和楼洛书,婳贞的球技好不好,她尚且不知道,可是李年这小子的技术,那可是出了名的臭。这不是摆明了要输球的么。

    楼沁欢不高兴,婳贞也绝对谈不上高兴,她自己的技术,那是心里有数的,上回跟楼洛书出来打马球,还是生平第一回,就那还是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才没有从马上给摔下去。莫说是打球,就算是骑马,满打满算,这也才两三回而已,今天这四人赛,可真是为难她了。

    楼洛书走到她身边,有些担忧的看她,很显然,他也想起上回她在马上那个疯劲,当时可真是让他捏了一把冷汗的。瞧她那一脸的苦笑,很显然不能对她的技术报以安心,他甚至犹豫着要不要提议取消比赛。

    “等会要是感觉不太好,就退出比赛,别逞能,别到处乱冲,知道么?”看着兴致比较高昂的其他人,楼洛书最终还是放弃了提议取消比赛的念头,难得出来,总不好扫大家的兴,何况娘和二叔他们都在看台上等着看比赛,最终只能过来好好提醒提醒她,注意自己的安全。

    “我会注意的。”婳贞苦笑着点头,她是真不想参与,可是眼下却是无从拒绝,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只希望老天保佑,她今天能有上回的运气,别从马上掉下来,跌断自己的脖子,她可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小命的。

    马上的交锋,一贯是犀利的,若是说最开始她还能打马跟着跑,球杖还能挨到球,那到了后面,楼洛书为了护着她,几乎是将所有的球都打向楼沁欢和李年,楼沁欢倒是十分兴奋,不断的打马追着球跑,技术也不错,基本上楼洛书传给她的球,她都能接住,然后再击出去。

    李年的准头比起楼沁欢来说,可就差得远了,老是接不住球不说,就是接住了,常常是球都还灭有来得及传出去,就被楼河图或者是楼齐敏给半路劫走了,气得楼沁欢哇哇的大叫,往往这个时候,楼河图就会示威一般的用球杖稳着球,绕到婳贞这边来,弄得婳贞去抢也不是,不抢就更不是了。

    抢吧,她那技术,显然不是人家的对手,别弄得到时候连自己骑马都骑不稳,摔个大跟头,丢脸是小,去命事大。不抢吧,好像也不对,他们这是在比赛呢,球都被敌人带到你面前了,你不抢,那还是比赛么。

    好在,这种时候,楼洛书总是来的比较及时,与其说是他来的比较及时,不如说,他基本上就没有离婳贞有多远。对于她的骑术,他可是领教过的,又怎么可能放心呢。

    打了一阵之后,许是看出这情况不太对,周氏挑了挑眉,一个臭球的,一个基本上不会打,对方的阵容可真是少见的差劲呢,叹了一口气,她打马上前,追在楼河图身后。

    此时的楼河图正带着球,在婳贞面前晃,婳贞伸出球状要抢球,他就骑马加快几步,躲开她的球杖,她若是不来追,视若无睹,他就带着球继续晃,直到楼洛书过来救驾。只可惜,他们队伍里,还有楼齐敏兄妹俩,一个缠上了楼洛书,一个解决了李年,又绊住了楼沁欢,眼下却是找不到人来帮忙。

    有眼睛的人都瞧出来了,楼河图这是挑衅,明着看是在挑衅婳贞,实际上却是在挑衅楼洛书,他就是不爽快看他们在他面前亲密,上场之前,都还不忘了腻呼在一起,看的他眼红。在身份上,他已经输了,感情上,似乎现在也是他输了,球场上总可以赢一回吧。

    婳贞打马追着楼河图跑,真是苦不堪言,人家这是明显直接对上她了,她还能打退堂鼓,何况还有几位长辈在看着,可是偏偏她的骑术真的不怎地,只能这么要追不追的跟着跑,别说是抢球了,她就连球都挨不着。

    楼河图满意的看着婳贞面头大汗的追着他跑,而楼洛书还在那边跟楼齐鸣纠缠,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就在他得意的时候,突然从左侧冲出来一匹马,一只球杖将那只被他稳住的球被半路劫走,然后立刻调转马头,朝着球门的方向跑去。

    婳贞和楼河图都被这半路杀出来的周氏惊了一下,楼河图调转马头,眯着眼看了周氏一眼,然后打马追上去。婳贞却松了一口气,那球被劫走也好,人家劫走了球,总是想法子送入球门的,哪像楼河图这般吊着她跑。

    “大嫂,我记得咱们是一队的人吧。”楼河图追上周氏,眯着眼不太高兴的道,她是不是搞错了,居然抢自己队友的球?

    “我们是一队。”周氏继续控制着球,朝球门跑去。对楼河图的话,她没有否认。

    “球在我这里,大嫂何故来抢,咱们不是应该一致对敌的么?”楼河图挑眉,非要他把话说明白么,他就不信这周氏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我只是想赢,而小叔刚刚似乎将球带得里球门越来越远了。”周氏面无表情的道,连看都没有看楼河图一眼,她只是看不惯楼河图针对婳贞而已,其实,说起来,她跟这位楼家下一任当家主母的柳婳贞,倒是还有几分渊源,谁让她那个秀才哥哥,柳彦之曾今是她的先生呢。眼下遇到先生的妹子,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何况这楼河图明显是不坏好意。

    “你——”楼河图被噎到,然后皱起眉头,看着周氏将球送进球门,动作干净利索,他们这位大嫂,好像是话中有话呢,难道她看出什么来了?

    结果,接下来的赛场上,只要是楼河图抢了球到婳贞那边去晃悠,就一定能看到周氏打马追来,然后半路截球,而楼河图被抢了球以后,一定会追上去,知道的他是想去将球抢回来,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为周氏护航,好杜绝别人再半路将球给劫走。那画面别提多诡异了。

    五十二章

    一场球赛下来,婳贞只觉得自己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全身脱力,何况本来一早上起来,就爬山去祭扫,体力早就消耗了不少,眼下更是透支了到了几乎连路都快要走不动了。最后还是在楼洛书的搀扶下才回到家中,到家之后,已是晚上,随意吃了点东西,洗漱了一下,就倒在床上跟周公会面去了,一天足量的运动,足以使她粘床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还未起床,就瞧见她在那里痛苦得直哼哼,真该庆幸她平时还有在做一些运动,可饶是如此,昨天那一场马球下来,后遗症也是十分吓人的,浑身酸痛,就像是别人用巨石碾过了一般,每一寸的肌肉都像是被拉扯着一般。

    看着楼洛书仍是一身清爽的起床,洗漱,婳贞直想挠墙,他怎么还能这么轻松呢?明明他昨天运动量还要比她的更大,人家基本上是将火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他今天居然跟没事人一样,真是让人嫉妒啊,嫉妒。

    对于她充满怨念的眼神,楼洛书只是扯了一抹笑容,然后捏了捏她酸痛的肌肉,就是这一笑坏了事,婳贞直觉的他这是在嘲弄她,愤愤不平的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趁着他转身的时候,猛一发力,扑到他背上。

    楼洛书被背后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得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摔倒,好不容易才稳住站好,就感觉到背后的人,正趴在他的肩上,在他的耳边磨牙,知道她又牙痒了,他们处了这么久,别的她没有学去,倒是把这毛病给学了去,真是要命。

    “你要干什么?快下来。”他一边说,还要一手托着她的臀,免得她往下滑,就她现在这样用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旦她往下滑,就会变成嘞住他的脖子了,那可不是件好事。结果,他变成了十足十的背着她了。

    “你刚刚嘲笑我。”婳贞在他耳边磨牙,她可是很记仇的,别想糊弄她。

    “我没有嘲笑你。”楼洛书叹了一口气,索性坐到床边,让她落在床上,别说他真的没有嘲笑她,就是有,眼下这个情况也绝对不能承认,这个妮子发起狠来,指不定要咬掉他脖子上的一块肉去。

    “我看见了。”婳贞瘪嘴,然后示威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当然,没敢用很大的力气,然后接着说:“以后不许嘲笑我,不然咬你。”

    对于她的威胁,楼洛书只是挑了挑眉,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伸手在她的腰上又捏了一把,然后才接着说:“怎么,不疼了?”

    “唔!可恶,我都忘了的,为什么要提醒我嘛。”婳贞被他揉捏得哼了一声,刚刚是被他那一笑给刺激得都忘了自己肌肉的酸痛,被他这么一提醒,全身上下的神经立刻就跟她抗议,只能趴在床上装死。

    “你啊,还是休息休息吧,实在难受,就让红娟给你捏捏,都跟你说,叫你不要那么拼,现在好受了吧。”楼洛书见她整个人又趴到床上去了,还直哼哼,在她腿上捏了两下,就见她一脸舒服的模样,很是享受,有几分失笑,他才接着说:

    “好了,我今天还有事要办,你自己在家里老实点,得空了多去陪陪娘,跟她好好学学怎么当这个家,知道吗?”

    “知道了。”婳贞呜咽了一声,转过头看楼洛书,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眨巴眨巴眼睛,摊手到他面前,道:“拿来。”

    “什么?”被她突然这么一弄,楼洛书微微皱眉,她又想出什么花样了?

    “银子啊,你派人从我这里劫去的三十两,给我还来。”那些钱可是她好不容易才从厨房里这一块省出来的,他不过派了几个大汉,就给拿走了,今天要不是他说起去跟婆婆学习这事,她都还没有想起这一茬来,别想就这么顺走她的钱。

    “不就是三十两么,我当是多大的事呢,要花钱你自己到账房去支取就是了,谁还能不给你?”楼洛书听她提起这个事情来,只是一笑,他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居然让她这么放在心上,记得这么牢实。

    “那不行,明明是你叫人劫走我的钱,怎么能让我自己去账房支取呢,再说了,我要用什么名义去支取这笔钱?我的例银么?那不还是拿我自己的钱,不行,这三十两得你拿来给我才行。”婳贞摇头,手还是伸在他的面前,别想忽悠她。

    “你一大早这么折腾,就是为了这三十两?”楼洛书闻言,捏住她的手,对着手心拍了一巴掌,看到她坚持的神情,才叹了一口气,道:“好,我给你就是了,不就是三十两么,晚点,我回来的时候,再拿给你,保证不算是你这个月的例银。”他今天才发现,她不但脾气倔,还是个财迷。

    “这还差不多。”婳贞这才满意的缩回手来,然后朝着他挥了挥手,道:“行了,你不是要忙么,还不去,走吧。我还要再睡会,反正今天不用去陪大家吃早饭。”

    “你以为刚刚是谁扑到我身上来,不许我出门的?”楼洛书白了她一眼,真恨不得狠狠敲她一下才好,结果看她还满是困意,眼皮子又开始打架了,这才放过她,起身出去。

    楼洛书出门之后,婳贞又小睡了片刻,起来梳洗好,吃完早饭,到厨房去看了看,又到账房跟婆婆李氏问了安,说了一会子话,顺便核对了一下她不在的这一个月里,一些厨房里的账务,一直到了中午,才脱身。

    难得这两天天气都这么好,婳贞叫小厮给她搬了躺椅到小院里,又备了些吃的喝的,拿了本书,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翻,春日的阳光还带着几分清冷,伴着徐徐的威风,不过坐了片刻,就觉得有几分凉意,唤了红娟进屋去拿了毯子。

    书才看了没有几页,倦意又涌了上来,春困春困,人到了春天,过了中午,就容易犯困,尤其还是在这么舒服的环境里,简直是舒服极了,如果能忽略偶尔还在一抽一抽的酸痛的肌肉的话,就更加完美了。

    “哟,怎么在这儿睡了?”萍翠搀着李氏皱着眉头进来,就看见婳贞居然躺在院子力睡,还真是吃了一惊。

    婳贞稍稍睁了睁眼,身子往一边挤了挤,让出个空位,李氏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用指节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道:“你这孩子,怎么在这里睡下了,这天还这么凉,你也不怕受寒。”

    许是懒散劲犯了,婳贞也没有起身,只是懒洋洋的眯着眼睛向李氏偎了偎,用连蹭了蹭李氏的衣角,低声的道:“我就是想在外头看看书的,不过是春困,有些瞌睡罢了。”就连她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哑哑的,撒娇的味道。

    “我看,少夫人这是昨天运动过度,拉伤了,才这么一副没精打采的吧。”萍翠闻言,嗤笑一声,她昨儿可是看得清楚得很,最后,若不是靠着三郎,只怕这婳贞连家都到不了了。

    “噢,萍翠姑姑,你干嘛要揭穿我啊。”婳贞一阵哀嚎,她不就是昨天体力不支么,她不就是今天想找个地方躲懒么,她不就是稍微得意忘形了点么。她已经收到惩罚了不是,她可怜的肌肉啊。

    “你这孩子,真是淘。”李氏笑着小声斥责了一句,手指轻轻点了点婳贞的眉心,婳贞也不睁眼,抿着嘴轻轻的哼了一声,那副样子怎么看都是懒散得让人想要好好揉捏一把的。

    “大家专门来找我,可是有事?”婳贞又腻呼了一阵,才半是依着半是靠的爬起来,将自己的脸一阵好揉,这才困意给揉散了。婆婆大驾光临,显然不是来跟她聊天这么简单的。最近家里若是说有什么大事,无外乎就是楼齐敏的婚事。

    正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样,这楼齐敏要从楼家大宅里嫁出去,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她楼齐敏脸上是有光了,所有的烂摊子,善后,麻烦什么的,都要交给楼家大房,也就是他们这一房的人来处理,算算日期,离楼齐敏嫁到王家去,好像也不过只有月余的时间了。准备一个古代的婚礼,而新人两方都是城里有名的大户,一个多月的时间,还真是够赶的。

    果然如她所料的那样,李氏专程过来找她,就是为了这件事。毕竟是一家人,该有的排场总是不能少的,可若是要将所有的排场都做足了,这准备工作可就不是一星半点的麻烦了。尤其是她这么个对婚嫁流程还不甚熟悉的人,简直就是再给自己找麻烦。

    “不惯我们大人如何闹,齐敏她总归是姓楼的,嫁出去以后,楼家也还是她娘家人,咱们也不能落了自己的面子,”李氏拉起婳贞的手,道:“这次也是个好机会,你若是将她出嫁的事都处理好了,也就由不得他们二房的再来反对你当家了。你可得把这事办得漂亮些,知道么?”

    说来说去,李氏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让婳贞管家管得名正言顺,好彻底堵了沈氏的那张嘴。让这事板上钉钉,让他们再也找不到借口,坐实了楼家当家主母的位置。

    五十三章

    跟婆婆李氏谈过之后的第二天,婳贞就开始着手楼齐敏的婚事事宜了。古人认为,家族和血统的延续,是晚辈不容推卸的责任,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因此,把交合男女一样,产生子嗣的婚姻之礼放在一个很重要的地位。而这一次结亲的还是姑苏城里的两个有名的大户,自然是忙碌异常的。

    楼齐敏和王家长子的婚事,是定在多年以前,而且,已然走过了父母媒妁的过程了,交换了庚帖,余下的,就是需要慎重对待的仪节了。所以,婳贞这次算是可以亲眼瞧瞧古人成婚的所有仪式了。而结亲的第一个重要仪式纳采,就是男方向女方正式求婚的第一步。

    在双方约定进行“纳采”礼的这一天,由男方家里派出的媒使,手捧一直活雁,来到女家大门外,对女家辅助行礼的人求道“您家主人非常盛情,赏给某某(婿的名字)一个妻子,某父兄根据祖先遗下的规定,让我来向您家主人亲球举行选择贵府娘子的仪节。”

    楼齐敏既然要在楼家大宅里出嫁,而李氏有心坐?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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