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男女同穿) 作者:未知

    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男女同穿)第13部分阅读

    。”他不知前因后果,只觉这尚三爷真真奇怪,要买做苦力的,进去挑个健壮的便好,还要指名道姓的要人,这赎回去做下人也不怕他们再犯事儿?

    尚谦听他这般说,便知道此处的人便和牲口无异,要姓名何用,不过只是个劳力而已,他心里默默叹气,掏出一点银子塞给那小吏,道:“实不相瞒,我来此处是寻个故人,这回大哥要不你行个方便,让我进去慢慢寻他。”

    那小吏接过银子,又不愿得罪定远侯府的人,自是笑容满面让他进去,但后来又记起这尚秋姓尚好像就是定远侯府卖出来的人,这定远侯府可真是奇怪,卖了个恶奴,还眼巴巴地再寻回去。

    尚谦带着尚春进了那采石场,便扑面而来一股臭气,这些汉子显然是日日劳作,却无洗涮之处,因此这里是臭气熏天。尚谦不认得尚秋,便由跟着尚春四下里寻人,众人见他来了,以为又是个来买苦力的,对他们来说,做苦力,哪里都是一样,兴许还不如这呢。所以每个人都只麻木地望了他一眼,便接着干自己的活。尚谦望着眼前那一个个骨瘦如柴的身躯,空洞麻木的眼神,只觉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他心下有些难过,但也知,在此朝此地,他也没有能力改变什么,他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免得他们受此苦楚。

    “秋子,秋子。”尚春忽然惊喜地喊道,尚谦顺着他望的方向看去,见一个瘦弱的青年正眼含热泪地看着他,“三……三爷……春子……”

    “秋子,三爷来带你回去啦。秋子,你还活着就好,没事了,三爷来带你回去了。”尚春兴奋地冲上前,摇晃着尚秋的肩膀。

    尚谦见尚秋一副迟疑的样子,便点头笑道:“走,随我一同回去。”不知是此间太过劳累的缘故,这尚秋和尚春尚冬都不大一样,很是瘦弱,尚春长着一张机灵相,尚冬是四四方方的国字脸、老实相,这尚秋却有点儿像个文弱书生,生得很是清秀,但因常年累月风吹日晒,皮肤黑黝黝的。尚谦见了,很是不忍,道:“秋子,你受累了。”

    “有三爷这句话,小的死在这也甘心了。”尚秋扑的一声便跪了下来,道:“谢谢三爷还念着小的,只是小的不能跟三爷走。”

    这话把尚谦和尚春都吓了一跳,尚春忙道:“秋子你疯了,你在这受苦受累的,都快不成|人形了,快跟我们回去。”

    尚谦也点头道:“我生了一场病,前事忘得一干二净,但我听尚春说你是个忠心的,也是个能干的,况且这里确实是个折磨人的地方,若你不愿跟我也罢,我先赎你出去,你再寻良主,你看如何?”

    尚秋泪流满面,把头磕得咚咚直响,道:“三爷,您可是被侯爷打了一场以后生的病?如果这般,小的更是不能同您回去了。小的不是不愿跟您,三爷对我的恩情我没齿难忘,只是小的……”

    尚秋说着,便有些泣不成声,尚谦突然有些懂了他的心思,喟叹道:“你莫担心会牵连我,我眼下已不住侯府了,我同爹爹说了,要回去管我娘原先留下的庄子,在这里,我说得算。况现在,爹爹对我也并无刁难之处,不过是赎你回去,你放心……”

    “三爷……”尚秋惊愕道:“您……您肯叫侯爷爹了……”

    “你快起来,同我们一起走,我这里还发生了许多事,眼下我来寻你,便是想找个可靠又能干的,你还愿,和我共担这侯府里的风险么?”尚谦拉起他,拍了拍尚秋的肩膀,他不是原先的尚公子,但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很多感情是可以共通的。对于这个尚秋,见第一面,他便直觉这确实是个可以信赖的。

    尚秋见他这般说,尚春又在一旁不断地敲边鼓,便允了下来,他心中又怎会不愿,只是怕侯爷又再怪罪三爷。他知道,原先的三爷心里有很多苦,只是外表放诞,眼前的三爷却真的变了,像是把原先的三爷的内心都表现了出来。

    所以,当尚谦带他去洗刷了一番,又给他买了新衣服,一同骑马回庄子时,尚秋说道:“三爷,我知道,现在的您才是真正的您。” 尚谦有些惊愕地望向尚秋,又陷入了沉思……

    尚谦去了三日,才回到庄子,一回来,便觉得气氛诡异。每个下人见他都是一副想笑又笑不出想说又说不得的神情,可韶槿房里的几个大小丫头,莫说秀秀,便是绿雪、绿晴、绿珠、绿玉也是一见他便瞪眼睛,好似一个个都要把他吃了。

    只有宁宁还算给他一点安慰,最先跑出来迎他,左手拿着一个做成兔子形状的狗尾巴草,右手拿着一张描红的纸,都有些说不过来了,“爹爹,这个是黑妞给我坐的小兔子,您看好看不?这个是这几日我写的字,先生和娘亲都说有进步,爹爹您看看。”

    “嗯,嗯,极好,极好。”韶槿没有出来迎他,让他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她是身体又不大舒服了,还是院子里出了什么事了。

    宁宁见他一副敷衍的神情,不由嘟起了小嘴,道:“怪不得娘亲不想搭理爹爹了。”

    “嗯?娘亲说什么了?”

    “没有。”宁宁小小声地道,“爹爹,我悄悄告诉你哦,我感觉娘亲这几日好像不大高兴,有次我在书房里写字说到爹爹,就看到娘亲坐在一旁流泪。后来我问娘亲怎么回事,娘亲也不肯说话。后来,我跟黑妞说,黑妞说这一定是娘亲生爹爹的气了,不想搭理爹爹了。”

    虽然宁宁说得没什么条理,但尚谦还是皱紧了双眉,只感觉这事情大条了,韶槿那般从容的人,竟然会默默流泪,便大踏步往房里走去。见韶槿果是坐在窗边愣愣地出神,身边也没一个人。

    “娘子,我回来了。”

    “三爷,您回来了。”韶槿温温柔柔地说道,但那声调却不带一丝情感,就犹如他们初见面一般。

    尚谦大惊失色,忙上前抱住她,道:“小槿,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因为我去了太多天生我气了。”

    “我哪敢生三爷的气呢。”韶槿说得云淡风轻。

    尚谦一瞬间却觉得难受至极,道:“小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别吓我。”

    韶槿哀怨地看了尚谦一眼,但很快归于平静,淡然道:“三爷,你的事,我管不了,只是以后再有这般事,三爷可先同我说说,免得叫外人看了说笑话。”

    尚谦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说:“你是怪我贸然带回尚秋?小槿,你不知那采石场,便是个有去无回……”

    但他没法再说下去,因为他看见韶槿眼里已是泪光盈盈,尚谦一下便慌了手脚,替她擦去眼泪,紧紧地搂住她,不论她如何挣扎。

    韶槿也不知为何,一进入他的怀抱,便觉得融化了,原先伤透了的心好像又慢慢复苏了些,理智也渐渐地把自己从独自感伤中拉了回来。

    “那个姚金娘是怎么回事?你说。”韶槿决定不能再做那什么都不问独自生闷气的言情女主角,还是得先理智地问清楚。

    “什么姚金娘,我不是让尚冬把她安排得远远的么?小槿这是小事,我不想拿这事打扰你。”尚谦有些惊愕地说道,小槿怎么就知道了姚金娘要胡闹的事儿。

    谁知他此话一出,方才怀里那还算老实的小人儿立刻暴怒三丈,要挣扎出他的怀抱,他不肯放,险些就被她又抓又咬。“好呀你,你,你吃完了抹净了还要对人家姑娘不负责,把人家送得远远的。如果不是丁管家和冬子就把她安排在后院,我还不知道你做过这样的事儿!你你你……”

    尚谦被她越说越混乱,道:“小槿,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我吃完了抹净了,那不是我干的,你知道的,是原先的尚公子,几日前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个姚金娘!还有,丁管家居然把她安排在后边的院子?!”

    尚谦见韶槿还是侧着头不搭理他,便软下语气,好说歹说,将那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韶槿,却发现佳人依旧是粉面微寒,只得叫苦不迭:“小槿,这事,我确实是冤枉的,定是冬子去寻丁管家商量,那丁管家还当我是原先的尚谦,他向来心术不正,就想歪了。这好办,我是绝对无心纳妾的,再把她打发了便是。小槿,这从头到尾就是个误会,你怎么还在生气。”

    “哼,你以为你同我说了我便不生气了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韶槿虽然语气和缓了些,但仍是气愤地说道:“若你没半点‘怜香惜玉’的贼心,作何还要特意把钱给尚冬,你还怪尚冬和丁管家误解你。三爷给的钱,他们敢不好好招待那个金娘么?”

    尚谦被韶槿哽住了,半晌方说道:“这,这,小槿,我是看她们母女二人不过妇道人家,又无谋生能力,在此间又毁了名节,你也知道古人最重这些东西。虽然那并非我做的事,但我也还是很同情他们的,总想替原先的尚谦虚去补偿些什么?”

    “补偿?”韶槿面如寒霜,道:“你补偿得过来么?你知道他原先欠下多少风流债么?你能一一替他还上?每遇见一个你就因为你的愧疚给上一笔钱?不是更惹人笑话,还要帮你金屋藏娇?今日这是要钱的,我怕的是以后若再出来一个张金娘、李金娘连钱都不要,偏说和你定过情,非要做你的侧室,你当如何处之?”

    “小槿,我……”

    “我知道你是不忍,可你可曾想过也许你的不忍会毁了这个家?也许因为开了这一次口,以后便有无数人上门。”韶槿见尚谦神色黯然,也觉自己话说得重了一些,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说这些,你定觉得我自私,我小气,可是,可是我实在不想……不想和外人分享你,一丝一毫也不可以。”

    尚谦的眸间又有了一丝暖意,他握起韶槿的手道:“小槿,不会的,这事说实话我当日不过以为是件小事,没太在意,只想着能帮就帮,现在仔细想想我确实处理得不妥。我也不会觉得你自私,我知道,眼下我们还没有能力去无私。但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为那所谓的美色所动摇过。”

    韶槿点点头,眼睛却又红了。

    尚谦心里更慌,只得道:“小槿你莫伤心,是我不好。以后这种事都是你说了算,我一定都问过你。”

    韶槿吸了吸鼻子,道:“不是,其实我也没觉得你做得特别不对,只是我刚才确实是吃醋了生气了,而且我也很矛盾,我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说你是花心好色,也不希望别人说你始乱终弃。”

    “我是我,他是他。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我给她银子也只是凭心做事……”

    “可人家现下里是非要等你抬进门哩。”韶槿没好气地说道。

    尚谦拍了拍脑袋,道:“哎,糊涂。小槿,我回来后直到现在还是糊里糊涂的,究竟冬子是把她安排在后院哪了,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韶槿这才把那日她发现姚金娘一事始末均同尚谦说了一遍,尚谦万没想到那日在他面前故作柔弱的姚金娘会那般趾高气扬,也难怪韶槿生气,她一个正房奶奶,被一个还不知道是不是小妾的女人给指着鼻子说,这不论古今的女子,都咽不下这口气,且心里也都会想,若无人给那姚金娘撑腰,她怎会如此大胆?

    作者有话要说:小槿是个心软的。没让他跪榴莲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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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金娘进屋

    吾读shubao2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待尚谦听完以后,苦恼不已,这事他当时不在意,而眼下却成了一桩大麻烦,那姚金娘缠上了似乎便不打算走。韶槿看他那般,便冷哼道:“这后院的事,你们男人就是不行,还是得我们女人管,况且我是当家主母,这事我说了算。”

    尚谦见她虽然仍板着脸,但方才那股愁绪已烟消云散,便腆着笑脸哄她道:“自是自是,这事小的任凭三奶奶做主。小的以后自当努力挣钱供三奶奶花销,三奶奶只需帮小的赶走那些妾啊、通房啊。小的便对三奶奶感恩戴德。”

    韶槿果是扑哧一笑,道:“去,这话要是被外人听到了,铁定以为我是个多大的悍妇。”

    尚谦又苦着脸道:“可不是悍妇么,方才对为夫又抓又打又咬。”

    韶槿见他手臂上果是红痕累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面上还是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恶狠狠道:“这便是对你乱给人钱的惩罚。”

    “小的全凭三奶奶吩咐。”尚谦垂头丧气道,女人,果真是奇怪的生物,哭完立马破涕为笑,笑完可以立即板起脸孔,说变就变。

    “只怕三爷你又犯那怜香惜玉的毛病,到时候又会这个不忍,那个舍不得……”

    “小的万万不敢。”

    “那我们就一齐去会会那姚家母女。”韶槿坚定地说道。

    秀秀和绿雪见三爷原先风尘仆仆地冲进去,生怕三爷和三奶奶闹得不愉快,但不一会儿见二人都带着微笑出来,便稍稍放了心。韶槿见秀秀正一脸关心且好奇的模样,便道:“把那姚妈妈和姚金娘带来,就同她们说三爷回来了,要见见她们。”

    “三奶奶……”秀秀瞠目结舌地问道。

    韶槿却示意她放心,秀秀才带着绿雪奔去那小后院寻姚妈妈和姚金娘。没多时,便带到了厅堂。显然,姚金娘今日又是特特打扮过的,穿着那碧绿的藕纱裙更显得如凌波仙子般妖娆多姿,尚谦听闻她讽刺了韶槿,对她正是没好气,冷冷瞥了她一眼便低头喝茶。

    姚金娘见三爷面色不佳,三奶奶却是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情,心想定是这三爷同三奶奶说了自己的事儿,三奶奶不同意,这才使得三爷这般脸色,她有些暗恼三爷的畏妻,但又想到他还是在意自己,便不免又有些得意。

    姚金娘再细细观察,离韶槿最近的几个丫鬟,那秀秀和绿雪还有那采梅采兰都是相貌一般的,绿晴、绿玉、绿珠虽生得好些但年纪尚小,而最好看的两个绿画、绿琴却是排在队伍的最后,平日里也近不得三爷的身,她便断定这三奶奶定是个小气、不容人的,否则如尚三爷这般地位的,哪个男人会没有三妻四妾?

    姚金娘正胡思乱想着,姚妈妈却在一旁心惊胆战,不知三爷和三奶奶今日叫她们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她偷偷看向站在身侧的丁管家和尚冬一眼,见他们二人都对着她笑,心里便略略安心了些。

    韶槿这日并无特意梳妆打扮,只是淡扫蛾眉,盘着云髻,戴着的便是那白玉牡丹簪,穿着浅蓝的烟翠衫,只几缕流苏做着点缀,却也是清雅别致。姚妈妈看了她一眼,又不免有些胆怯。

    尚谦咳了一咳,道:“尚冬,那日我究竟是如何交代你做事的,你今日当着大伙的面,再说一遍。”

    “呃……”尚冬见尚谦一脸薄怒,便支吾着说不出来,再一想发现那日三爷究竟是如何交代的,他竟有些忘了,满脑子记住的全是那日丁管家和他分析的话。

    尚谦叹了口气,道:“我同你说,我寻思她们母女可怜,让你送点钱将她们远远遣走,你却倒好,安排在了后院。”

    尚冬一脸憋着通红,嗔怪地看了丁管家一眼。丁管家心里咯噔了一声,不断看着三爷和三奶奶的脸色试图分析其中利害,究竟是这三爷畏惧三奶奶临阵脱逃呢,还是原先就不打算要这姚金娘。

    姚妈妈听尚谦这般一说,便当场哭天抢地起来,道:“三爷啊,你要为我们母女做主啊,金娘一心托付于您,苦苦等了您两年啊,且我们住进后院,这十里八乡许多人都知道了,以后还让我们金娘如何嫁人啊?当年周围的人都知道三爷您是要抬金娘进门的,现在人们是更确定您是要金娘才托人送我们住进后院的啊。三爷您现在说翻脸便翻脸,让我们可怎么活啊?”

    姚金娘心中也会是恨极,但她只觉定是三奶奶容不得她,便说道:“三爷,您是男子汉大丈夫,这事儿您要自己做主。”

    “我正是自己做主,要送走你们。既然你们不愿意,那我就交给三奶奶做主。你们看可好?”尚谦见这姚金娘不知好歹,心下暗自恼怒。

    韶槿却抿了口茶,幽幽道:“三爷,我也不是那容不得人的。我看这金娘确也是个生得好的,我看如果三爷您真喜欢,不如选个吉利日子,将她接进门就是。”

    尚谦看了韶槿一眼,见她满眼调皮的神色,心中不由苦水翻涌,心想娘子在这当口偏要那话堵他,原来她方才说的由她来处理便是这般,便想了想,也笑道:“娘子你是当家主母,这种事自然是你来做主,至于我,并无此心。”

    尚谦也端起茶喝了一口,心想再如何,韶槿也不会说要那姚金娘进门。

    可结果——

    “金娘,我问你,你此生可是只我家三爷不嫁了?若我们送你远走高飞,让你可以重新生活,你可也是不愿?只想跟在我们三爷身边?”

    “自是,只要能服侍三爷,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如若三爷不愿纳你呢?”

    姚金娘定定地看着尚谦,见他一脸无奈的样子,以为他心里仍是想纳自己,只是碍于有这三奶奶在,心想只要能先进了这尚家庄子,以她的美色以后还不是能慢慢往上爬?便咬咬牙道:“只要能跟在三爷身边,便是为奴为婢,我也愿意。”

    韶槿叹了口气,道:“三爷给你银子,是想让你好好做人,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找个殷实人家嫁了,这有何不好,你又何必非要来此为奴为婢一生受人挟制呢?”

    韶槿说这话却是出自本心,她与尚谦都从内心里不大能接受古代人三妻四妾等级分明的观念,若她自己选,那是宁可嫁给一个普通人为正妻,也万不想做妾的。可姚金娘又怎会如此想,她一心只想着当年在尚谦的庄子看到的那些穿金戴银对下人呼来唤去的美妾,便又掏出那金钗道:“既然三爷曾与我定情,我便此生是三爷的人。”

    韶槿皱皱眉,有点暗自替她可惜,但面上仍是淡淡的,道:“那好,既然你这般执着,不妨就留下先做个丫鬟,等哪日我家三爷看上你,给你开脸便是。”

    她话未说完,尚谦险些一口茶从嘴里喷了出来,望向韶槿见她仍是一脸神色自若的样子,不知她心里是打何主意,他心里突突直跳,心想莫非小槿还在生气,偏生要把这大麻烦安排在身边?

    而那姚金娘和姚妈妈却是满心欢喜,姚金娘一心以为是这三奶奶不敢太驳三爷的面子,丫鬟也好,丫鬟便能近得了三爷的身,自己比三奶奶美艳年轻,再使些手段,又何愁三爷不爱?她顾着得意,待韶槿命人拿了契纸让她画押,她也志得意满地按了下去。

    姚妈妈却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再一瞧那契纸,她却半点也看不懂,但仍低声提醒道:“莫不是死契?”

    但姚金娘却已是盖了手指印,那纸张也已被韶槿收走,只听韶槿道,“秀秀,去取三十两银子给姚妈妈。姚妈妈,这我们平日里买个丫鬟不过五两八两银子,今日我见这金娘是个聪慧能干的,也便三十两收下了,至于金娘以后能如何,那便看她的造化了。”

    姚妈妈只觉一身汗津津的,这富贵人家向他们这种人家买丫鬟买妾都实属常理,但眼下这金娘得罪过三奶奶,以后的生杀大权便只掌握在她一人手中了。

    “姚妈妈你莫恐慌,这不过是规矩,我也不会那般不近人情,就让你们母女二人分开。明日你们便都搬到这大院子里来,那小院子我另有用处。金娘呢,便先做些服侍服侍三爷的事。采梅、采兰,你们多指点指点金娘。”韶槿耍的这一手,任谁也看不懂,均是一头雾水,绿画和绿琴却是暗地里跺脚心想她们来了这多日,生得也不比这姚金娘差,却被三爷拒之门外,如何也近不了身。

    采兰和采梅心底很是看不上那姚金娘,只觉她一张厚脸皮便赖上三爷三奶奶了,心中均是不忿,只是三奶奶这般吩咐,她们也只得低头称是。

    尚谦全程是未发表一句意见,他知道眼下韶槿心里是自有主张,他这三爷是多说多错,见她办得井井有条,只暗想这后院的事果真应由女人来管。

    韶槿又吩咐让采兰带姚金娘下去做一身衣服,便说自己倦了,转回内间。尚谦也跟着急匆匆地走了,姚金娘见尚三爷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心中微恼,但又想既然自己已进来了,不日便是飞黄腾达之机,至于姚妈妈的顾虑,她是半点全无,她素来对自己是格外自信的。

    “小槿,你这不是惩罚我么非安排一个姚金娘在我身边晃荡。”尚谦见韶槿斜倚在卧室的榻上,便坐在一旁苦哈哈地说道。

    “哟,我给三爷买了一个美貌丫头,三爷还怪罪我,我这不是秉承着三爷的宗旨,怕她们母女流落他处么?收在眼皮底下,三爷日日能见着,那可不好?”

    “我的奶奶哟,小事一桩,你还在生气。我知道你这是在对我进行考验,我尚某人向我家娘子保证,定当恪守为人夫的标准严于律己,目不斜视。”尚谦举起左手作宣誓状。

    韶槿叹了口气,玩弄起榻侧白玉瓷瓶里的花枝,道:“她也是个娇花般的姑娘,我又何曾想真的作践她。只你也看出来了,她便是那般不知事的,硬是死缠烂打,依你所说,那还是个不要命的。只怕她以后会去外边瞎闹,也或者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她既无去意,索性就先留眼皮底下观察观察,也让她知道做妾做丫鬟的苦楚。等她有了去意,便让她去了就是。只你,可得给我好好保持‘节操’。”

    “我知娘子这般行为是大有深意,为夫焉敢不配合,定对她冷眼相待,横竖不理,让她早日死心。你分析的也都很有道理,我也不是没想过她会出去造谣生事,我只怕,留在院子里,她那般性子,会对你或者宁宁不利。你们都金贵身子,被那般人气坏了可是不好。”

    “我会小心的。知道了真相,我也不会被她气坏,我只怕以后会被这太过好心的三爷气坏,今日一个金娘,明日一个银娘,我可没那么多银子买这许多丫鬟。”

    “这银子方面,就是为夫的责任了。”尚谦故意挺起胸膛,作豪情万丈状,道:“娘子,我把那尚秋带回来了,一路与他商议了许多庄子方面的事情,他原先便是庄户人家出身,后来卖身进的侯府,精通农务,我和他这三日连夜把我之前的那个农田改革制度给写出来了,还望娘子过目。”

    “便是你今日带回来的那个黑面但斯文的年轻人,看过去却也是一副聪明相。我想过了,那后边的小院子,干脆用来做学堂,你自然在书斋里学,宁宁和黑妞便在那学堂里学,如果庄户里还有年岁尚小的孩子,家里愿意的,也让他们来学,这样大人也无需替小孩担忧。穷人的孩子也多刻苦,宁宁也可以接受接受熏陶。”

    “我知道,这不就是现代的机关幼儿园嘛,只不过这古代还有些男女之别,索性男孩上午上学堂,女孩下午上,有的还要回家里做些农活。虽不指望科举,识些字也是好的,只不知那些庄户人家可愿意。眼下便先把生产抓好,这学堂的事可以等取得他们信任了再好好办,你看可好?”

    “一日不见,相公倒是稳重了许多。”韶槿甜甜地亲了口尚谦的脸颊。

    于是下一秒,尚谦便立马不稳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不是对男主太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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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惩治金娘

    吾读shubao2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自那日起,尚谦便是格外小心地绕着那姚金娘走,正眼也不看上一眼,他这一番不但是做给姚金娘看,还给那日日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的绿画、绿琴看,那二个丫鬟他本就看不顺眼,只因那是“丈母娘”特特指派来的,不好直接卖去,太打徐家的面子,索性便拿这姚金娘杀鸡儆猴,让她二人死心。

    丁管家毕竟是个经世面的,知道姚金娘那事自己办得是大大不妙,看样子三爷三奶奶一个也不开心。不过三爷倒似乎不大怪罪于他,还时常找他喝酒,每次喝完酒后就冒出一条古怪的新主意,今日说要什么按具体收成来分成,明日又说要奖励收成最好的庄户人家,后日又说打算办个学堂。每条都是酒后兴致起后说的,这些主意在丁管家看来每条都是向外撒钱的,他见如今三爷已经把“财政大权”收回,他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至于三爷说的那些什么方案、制度,他是一条也无兴趣,他只想反正自己也捞够了养老金,便由着这纨绔子弟胡闹。

    自然,丁管家还需时不时地向侯府传递信息,侯府的许多人听了以后都窃笑不已,只想这三爷果真是个爱胡闹的,让他管银钱便是败家,老祖宗的规矩怎能说改就改?还改得史无前例、闻所未闻。只侯爷听说三爷倒真是每日午间抽出点时间读书习字,心想就索性任他瞎折腾,便是发呆也比往日那般来得好。

    而尚谦的目的明确,直接就同那赵先生说不须教他太多大道理,只教他些考场应试秘籍即可,哪些该背的哪些该熟记的,最好还有套写作模板。赵先生原先只觉他胸无点墨,对他这套应付考试的方法也是大摇其头,只谈过一两次后,发现他还算是个刻苦的,今日布置的明日就能背会,对一些儒家知识倒也不是太生疏,有的甚至有些“新解”,只策论太差一些,写的文章太过白话。赵先生就干脆拿了本诸如范文集的书给他自己琢磨去,尚谦这才发现原来从古至今考公务员都是一个模式,连练习册也都差不多,这些书虽都是坊刻,却在民间极为热销,想来古人也是早已发现了“套文”的好处。他因是定远侯府嫡长子,依本朝定律,可因祖上这个侯位得一个“荫生”资格,他这般因侯府荫庇而得的生员,虽然无才无德,却是可以直接参加乡试的,无须再从童生考起。

    韶槿夜夜替他红袖添香,偶尔也翻翻书卷,只笑话他不如她学得快,若是女子能考,她定能考得不错。这让上辈子满脑子全是公式和电路图的尚谦很有些苦恼,不论何时,男人总是希望比女人强些的,为此便更努力苦读。

    却说那姚金娘,满心以为自己进来不日便可做奶奶了,谁料这满院子里的人除了尚冬那傻小子偶尔对她傻笑,旁人是连理都不理她,三爷的衣角她是连碰也没碰到一下,还日日被人当下人看待,莫说三奶奶,便是采梅采兰秀秀这些她看不上眼的大丫鬟也只拿她当小丫鬟看,总指派些事情让她做,但没一件和端茶倒水接近三爷有关,不是打扫院子便是浆洗衣服。

    没过几天,这姚金娘便是满腹怨气,直嚷嚷三奶奶苛待了她,却又被众丫鬟取笑说不过是一个新来的二等丫鬟,也未让她做重活,不过是洗衣打扫就有怨言,还敢跟三奶奶拿乔,也不知是借了谁的熊心豹子胆。

    而自那日姚金娘签了死契开始,姚妈妈便满心的担忧,她瞧准了这院子里的事是三奶奶说的算,若惹恼了她,便是把金娘杀了卖了都是有可能的,只得日日夜夜叮嘱她要小心做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留心伺候三爷三奶奶,有机会多求求三奶奶,要回那张契纸。

    可姚金娘生来就是个心高气傲的,又哪听得她的话,姚金娘现下一心只想着攀上三爷,把那些活均交给姚妈妈去做,故天天打扮得妖妖娆娆,欲往三爷每日里那必经之路“撞”去,但偏生便是偶尔碰到了,三爷身边也是许多人包围着,压根就近不了身。

    秀秀见她仍是死性不改,回了韶槿,韶槿却不过抿嘴一笑,道:“那般人,且由着她去。她既不改,他日便莫怪我狠辣。”

    只是姚金娘这般,秀秀采梅采兰几人虽看她不顺眼,但只把她当作那轻贱之人,不予理睬便是,只她最先得罪的便是那绿画、绿琴,原是她二人本也试图想姚金娘那般接近三爷,只这小半年来,三爷终当她们是透明人般,便也死了心,只这姚金娘一来,却是搅乱一池春水,听三奶奶那天的意思,似乎只要这姚金娘有本事,三奶奶便顺她的意。这二人心里自是不平,再见那姚金娘终日里好吃懒做,此时正值秋日,却仍穿着那薄薄的夏衫在院子里瞎晃悠,遇见了便免不得被绿画、绿琴讥刺上几句。

    “哟,这不是金娘么?今日采兰姐姐指派的事情又做完了?怎么时时都见您坐在这呢?”绿画掩袖说道。

    “绿画姐姐,你怎能直呼人家金娘的名字呢。说不定哪日还要唤一声姨娘呢。”绿琴见姚金娘今日又是插着一头廉价珠花,内心便升起一阵鄙薄厌恶之感。

    姚金娘原也不是个傻的,又怎会听不出二人讥刺之意,便也讥讽道:“有些事,各凭本事,日日在这里说别人,却又满肚子鬼心思,还当满院子的人不知道哩。”

    “凭本事那也得看本事,有的人,大字不识一个,不过一个乡野村姑,便想着攀高枝,好不叫人笑话。”绿琴原再徐府时便是杨氏刻意培养出来的,识字通音律,又弹着一手好琴,来侯府后迟迟未被三爷看上,心里正是压抑多时,此时又横生出一个挡道的姚金娘。

    姚金娘自幼便是这地方出了名的美人,小时也是天天被人夸着长大,说她生得这般模样,便是天生做奶奶的命,她原也以为自己是高人一等,所以当时满心欢喜去三爷的院子里做些杂活,当日却已被尚谦的那些姨娘们笑话她不识字,无才艺,故而她最恨人说她这一软肋。那绿琴绿画不过也是个丫鬟,却也拿这说她,又让她如何吞下这口恶气,只尖叫道:“识字又有何了不起?还不是也近不了三爷的身,也不过是个丫鬟,还是陪嫁的,还真把自己当奶奶一般高贵呢。”

    这话却也戳中了绿画和绿琴心中之痛,便也牙尖嘴利地回骂了起来。这三人都是刻薄的,三言两语,便恨不得将对方一刀捅死,不时便厮打起来。

    绿画和绿琴虽是二打一,但她们都是弱柳扶风之娇态,原在徐府里也是只做些细活的丫鬟,哪向姚金娘这从小在乡野间长大的泼辣,便也只勉勉强强打了个平手。女人打架,最爱做的便是拉扯头发,还有胡咬一气,因此当采兰和采梅听到声音赶到时,地上已是散着珠钗和揪下来的一缕缕头发,姚金娘和绿画、绿琴脸上都有被手抓过的红痕。采兰和采梅见劝架不住,忙是跑回去找韶槿。

    韶槿彼时正在午歇,秀秀见采兰报得急了才唤醒韶槿,韶槿一听是这三人打架,倒丝毫不惊讶,她原是想拿这姚金娘举个反面例子给绿琴绿画,也曾暗地算计过这三人那般性格,在一个院子里做事又有着共同利益难保不会吵嘴,只她没想到这不过三五日便打将起来。但她倒也不急,整理了下衣服才和秀秀一同出去。

    韶槿到时,那三人倒已在他人劝阻下分开了,只是俱是气喘吁吁,眼中也俱是狠厉之色,脸上手上红痕累累,又哪有平日里那美娇娘的模样?

    绿画、绿琴见韶槿来了,心想三奶奶虽平日里不太待见她们,但她们好歹是她的陪嫁丫鬟,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哩,姚金娘这般打她们,打的还不是三奶奶的脸。她二人又较姚金娘有些心计,一见人来,便立马哭嚎不止,只大声求三奶奶做主,求三奶奶做主。

    韶槿见了也不禁皱皱眉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怎生闹成这般?”

    绿画眼里的泪水便一下晕满眼眶,凄惨道:“三奶奶,这,这金娘平日里交代她的事从来不做,还真把自己当个奶奶看了,只在这院子里瞎晃,我们说她几句,她便动起手来。请三奶奶为我们做主啊。”

    “你……”姚金娘被她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用手指了指,道:“还不是你这小蹄子先张口骂人的?”

    她气焰嚣张,那绿画、绿琴二人便故意装作委委屈屈的样子。韶槿看在眼里,心里也明白这事是这三人应各大五十大板,但这姚金娘却是个没城府的,这方面倒真比不上这徐府出来的,虽是两个小丫鬟,但说“变脸”时就“变脸”,而不是只知一味撒泼。

    姚妈妈这当口自是也赶来了,见姚金娘此时还满嘴小蹄子,小娼妇的骂个不停,忙出声喝止:“我的小祖宗哟,三奶奶在这,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那二人是她陪嫁丫鬟,她自然是偏帮她们。若三爷在此,定不会教我受了委屈。她们日日阻我见三爷,还不知安的是何心?”姚金娘骂得兴起,还哪顾思考何话当说,何话不当说。这话,却最是犯了韶槿的忌讳。

    韶槿打量了下姚金娘,见她穿着个嫣红肚兜,外边只披着件烟笼的水玉衫,显然又是她自己“精心装扮”过的。又听了她那番话,不由挑挑眉,心想不惩治下这姚金娘便太过纵容了。

    姚妈妈想到韶槿手里那张死契,只呼天抢地道:“三奶奶,金娘她年岁尚小,不懂事,满口胡言,求三奶奶放过她。”

    “年岁小,不懂事?她便懂得穿成这般,终日在三爷的院子里散步?你既然进了院子,便要依规矩行事,若让外人看见我尚家的丫鬟穿得犹如青女子一般,他人还不是笑话我这做三奶奶的?”韶槿冷哼道:“我容你进院子,平日里也不曾亏待于你,平日里都比照我身边的吃穿用度供着你,可你却日日不守规矩,还当真以为我不知晓了?今日竟然还在院子里撒泼打架,看来我这管教可真是太松了。”

    韶槿凝视着姚金娘,姚金娘蓦地有些害怕,却已来不及,韶槿清冷的声音却已又响起,“来人,依家规,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姚妈妈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道:“三奶奶,我只金娘一个女儿,她一个女儿家哪经受得起三十大板,求您大人有大量,放她一条生路,我定带她远走高飞,再不敢同三爷说半个字。”

    “你们把尚家当做什么地方了,想进便进,想出便出,俱是你们说了算。那日说什么做牛做马也要跟在三爷身边的也是你们,我是让你们做牛还是做马了?”

    莫说姚妈妈,姚金娘都辩驳不出来。这几日她们吃好穿好,其实还比平日里过得舒坦一些,姚金娘听说要拉下去打板子,腿早已软了,只是仍扯着嗓子喊道:“三爷在哪里,我要见三爷,三爷定舍不得打我的。”

    韶槿揉了揉太阳|岤,对姚妈妈说道:“今日我看在你一个老人面子上,饶她一命。来人,拉下去打二十板。”

    姚妈妈见她一脸漠然,知再告饶也无用,只跪在原地悔不当初。绿画、绿琴见姚金娘如疯子一般又哭又喊,还是被拉了下去,正想偷笑,却听韶槿又说道:“至于你们两个,当众撒泼打闹,胡闹之极。来人,将她们送到柴房押起来,关到她们悔过之时!”

    作者有话要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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