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起点男穿越到晋江 作者:未知

    当起点男穿越到晋江第19部分阅读

    出端倪。”

    武刑空冷哼一声:“你以为你不拦二皇子就不会疑心了么?相比于萧守,从我身后袭来人才更加危险吧,你这样刻意不拦才显得做贼心虚。海佑和二皇子合作的事,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受影响的。大事上,我几时犯过糊涂,下次,你再自作主张,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御宅躬身一拜,语气谦恭:“是属下僭越了。”

    武刑空看着萧守死灰色的脸,叹了一口气:“听说仙医叶夫子今日已到达琉琰城了,我们一会儿转车便去拜访拜访吧。”

    琉琰城,某院,一个白衣少年正在后院里晒着药材。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优哉游哉地坐在摇椅里看着少年:“翎儿,去沏壶药来。”

    少年无奈地看着老人:“师傅,等我先将药材晒好再去吧,这煮药可是要好些功夫呢。”

    老人正待再说些什么,却有一小童匆匆赶来:“海佑会少主武刑空前来拜访。”

    老人挥挥手:“别说这些没用的。”

    小童嘻嘻一笑,拿出一盒子鸽蛋大的珍珠:“他也是个知趣儿的,孝敬了您这一盒子宝贝。”

    老人接过盒子,笑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的确知趣,我便去瞧瞧,不知是谁让他这般重视。”

    小童开口:“是个漂亮的少年,好像是唤作萧守。”

    “你说那少年叫什么?”小童是手突然被捏得生疼,而动手的人竟然是一向温和的叶翎师兄,他是什么时候冲过来的?!

    老人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翎儿,那人就是那个让你下决心学毒术的人?”

    叶翎郑重点头道:“是,求师傅救他。”

    老人j诈一笑:“放心,他是徒儿的媳妇儿嘛,师傅不会放着不管的。不过看起来武少爷也很重视他啊,徒弟,你要努力点,不然你的媳妇儿恐怕就要跟着别的男人跑喽。”

    叶翎没心情理会叶夫子的笑话,向着师傅微微一拜,便疾步走向前厅。萧守,真的是你么,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失明了

    高大的锦衣男子怀抱着一位纤细少年,少年面白如霜,呼吸微弱,衣服前襟上还带着点点血迹,叶翎匆匆赶到前厅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光景。

    强忍住一把将萧守夺过来的冲动,叶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请武少主随我来。”

    说罢叶翎转身就走,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失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武 刑空自然是抱着萧守跟在后面,萧守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微弱了,能早一刻得到救治都是好的。

    叶翎带着众人来到一个房间前,刚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药香袭面而来,令人浑身舒畅。进了门,第一眼便看到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词,上书:“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正是那首萧守剽来勾搭美人的《凤求凰》。

    临窗是一张软榻,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榻边摆着小几,几上摆着本半开的医书,还有个小香鼎。窗的对面是一个大大的乌木书架,放着医书若干还有些诊疗的器具。

    这是叶翎自己的房间,刚刚才布置好不久,是打算用作平时琢磨医术时用的,东西最是齐全。叶翎将人带到软榻前,僵着声音吩咐道“将人放下吧,师傅很快就来。师傅诊治时不喜有外人在旁,你们还是先出去的好。”

    武刑空看叶翎那冷着脸的样子,心下不快,但到底是有求于人,将萧守轻轻放在软榻上,说了声“有劳。”便带着御宅出去了。

    叶翎看他离开了,这才颤抖着伸出手,触上萧守的身体,将萧守摆到一个舒服些的位置,冰凉的手指搭上萧守的脉搏,咬着唇,一语不发,原本清明的眼里尽是澎湃的杀意……

    “师傅,如何?”

    “翎儿啊,你媳妇儿这是邪力入脑,进而气血凝结、阻滞经络闭塞不通。需得施针,颅脑之地,最是精细,施针后还得慢慢调理,若是调理得当,许能无碍。”

    “还请师傅施针。”

    ……

    “好了,岐黄之术你也算是登堂入室了,你媳妇儿这伤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谢师傅,还请师傅交代那武少主一声,萧守伤势凶险,需秘法诊治,大好前无法见人。”

    “徒儿啊,你学坏了。”

    “多亏师傅教得好。”

    “……”

    眼前是黑的,身下是软的,身体是僵的……这就是萧守醒来时的全部感觉。完了,又穿了,貌似还是借尸还魂。这是萧守的第一个反应。在这个全民皆穿的年代,实在不能怪萧守的思维如此不着调。

    一阵阵淡香潜入心脾,耳畔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是一声担忧的叹息。萧守琢磨着是哪位大神驾临了。

    “呵呵呵~”萧守突然感到腰侧一痒,轻笑出声。

    “你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貌似还有点耳熟,香气更浓了。

    萧守勉力点点头:“没醒也让你给痒醒了,嗯……麻烦点下灯。”

    “……”对方沉默得可疑。

    萧守眨眨眼,思索了一会儿,随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那个……我是不是,瞎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对方的声音听来也艰涩得很。

    萧守舔舔唇,匀了匀气,缓缓开口:“我听到鸟叫了,现在是白天吧。而且身体的大部分都能感受到风的存在,那么我处的地方就不会是密室,应该能透进光。我的眼睛上又没有盖着任何东西。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我瞎了。”

    “萧守,你还是这么聪明……”声音无奈而沉重。

    萧守欲哭无泪:“老子聪明有个屁用啊,难道以后转职当作家写个《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么?还是搬个小板凳拿把二胡在街边拉《二泉映月》?”

    一只冰凉的手捂上了萧守大睁着的眼“萧守,没事的,没事的,想来是你颅中的淤血未散,好好调养几日就没事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当事人更紧张。

    萧守向着发声的方向试探着伸出了手:“真的?”

    那人伸手,手心相叠,握紧“真的。”

    萧守干脆地抽回手,拉拉被子,笑笑:“早说啊,吓我一跳。本来我还琢磨着上哪儿找本《九阴白骨爪》的秘籍来练呢。”

    叶翎看着这个转眼间就放松下来的家伙,无力体前屈:“你不担心了?”

    萧守捧心,挤挤眼,作黯然垂泪状:“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的眼睛没治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别拦我,让我去死吧~”

    萧守摊手,表情瞬间转换:“这有意思么,我不信你信谁?对了,你谁啊?”

    叶翎再次无力体前屈:“你不知道我是谁还这么信我?”

    萧守正色道:“我应该已经昏睡了有一段时间了,但喉咙并无干涩之感,身上也很清爽。可见,照料我的人相当尽心。不论你是那个照料者,还是被照料者允许来探视我的人,对我,都应是无恶意的。”

    叶翎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样子,心下稍安,这就是萧守,无论何时都淡定得让人想抽他。

    萧守笑笑:“最重要的一点是,你的声音我听着很耳熟,很安心,就是一时想不起是哪位故人。”

    叶翎笑了,温润醇厚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的清亮:“拥我佳人兮,生死随。”

    萧守一得知大老婆回来了,立刻原地满血复活,惊喜地伸出爪子,一把扯住了叶翎的衣袖:“月下美人!”

    叶翎的嘴角止不住地抽抽,谁美人啦,你才美人,你全家都美人!

    叶翎冷着声音道:“我姓叶名翎,萧守你别再乱叫了。”

    萧守恬着脸笑道:“叶翎?好名字啊。娘子,为夫想死你了。”

    叶翎看着这家伙的无耻样儿,格外无力:“少乱喊。”

    萧守另外一只爪子也搭上叶翎的袖子:“真的,为夫是日也想,夜也想,你看这不就相思成疾了么?”

    “你这伤是相思造成的么?别乱往我身上泼脏水!”某人别过头,耳根可疑地红了。(叶子,你□了……)

    萧守继续无耻:“为了庆祝咱久别重逢,来,香一个。”说着就撅起了嘴。

    叶翎扛不住了,一把捂住萧守那水润润的小嘴:“萧守,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在我这里?”

    萧守舔了舔送到嘴边的手心,叶翎的脸瞬间扭曲了,萧守这流氓程度见涨啊……

    萧守感觉那那瞬间撤离的手,有些遗憾地开口道:“很好猜啊,叶家的医者这两天就该奉召抵达琉琰城了,你既是姓叶,又通晓药学,那么,你要么是叶家派来的医者要么是医者的随从。我之前受了重伤,不管是哪方人马只要想保我,叶家的医者都是优先选择。所以,现在的状况是,我被人送到你这里疗伤,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几日照料我的人就是你。”

    叶翎看萧守说了这一摊话,已显出疲态,取过帕子细细地将萧守额上的薄汗擦去:“嗯,我是神医叶夫子的弟子。你的伤还没好,没事别再费脑子。”

    “本天才推测这些哪里需要用脑子。” 萧守不在意地笑笑,他这喜欢在女人面前显摆的个性估计死都改不了了。

    “叩叩叩”门外传来轻响,叶翎将萧守的枕头整了整,温言道:“你且再歇息下,一会儿给你送粥过来。”

    萧守点点头,叶翎转身出去了。待听见关门声,萧守才缓缓从薄被中抽出的手,手指缓缓在眼上抚过,轻柔得像是一碰就会碎掉。

    “萧守,糜肉粥可以么?”

    当萧守在床上翻了第六个身后,终于又听到了某人的声音。

    萧守闭上眼,翘起唇角:“娘子你真贤惠。”

    叶翎嘴角抽抽:“萧守,不准唤我娘子。”

    萧守:“嘿嘿,别害羞嘛,小叶儿。”

    叶翎沉吟片刻道:“萧守,你若是一定要给我取个别名,不如唤我翎。”

    萧守笑:“翎,你也唤我的别名吧,小生别名相公,唤作老公也是可以的。”

    叶翎干脆不搭理他了,走上前来,将肉粥放在一边,扶了萧守坐起靠在软枕上。自己则坐在萧守身旁,舀了一勺粥,吹凉了靠到他嘴边。

    萧守似乎不大习惯这安静的氛围,将粥咽下后又开口道:“我昏了几天了?”

    叶翎:“三天。”

    萧守眨眨眼:“对了,是谁送我来的?”

    叶翎闷闷答道:“武刑空。”

    萧守有些惊讶:“他亲自送的?”

    叶翎点点头,又舀起一勺粥,突然想到萧守看不见,于是淡淡答应道:“是。”

    萧守疑惑:“没道理啊,他冒这种无意义的风险干嘛,难道这家伙和二皇子拆伙了,打算给我当小弟?”

    叶翎瞬间就身心舒畅了。

    萧守咽下粥继续问道:“最近琉琰城有什么大消息么?”

    叶翎想了想,道:“这几日我一直照看着你不曾离开,外面的事我不清楚。”

    萧守有些遗憾:“那你有空还是帮我留意下吧,我想知道世子那边怎么样了。喂喂,烫,烫……”

    叶翎伸出手抹去萧守唇边的粥,看了片刻,最终含在口中吮了去,又开口道:“世子……你很重视他?”

    萧守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嗯,他对我而言很重要。他要是出事了,我也活不成……刚刚那个咔嚓声是什么?”

    “没什么,勺子坏了而已。”

    萧守“哦”了一声,继续对着叶翎诉自己对洛子枯的衷肠:“现在我已经被划为了世子一党,经此事故,二皇子和世子算是在明面上对上了,我也成了一个烫手山芋,我除了世子那边,我没有其他站队的余地。洛子枯赢,我活,洛子枯输,我死。”

    叶翎将裂掉的勺子用帕子包了,放在一旁:“……”

    萧守:“你怎么不说话?”

    叶翎:“我在想没了勺子,要拿什么来喂你。”

    萧守邪恶地笑了:“拿嘴喂怎么样?”

    叶翎也笑:“你别后悔就好。”

    萧守有些惊讶:“你居然答应了……咦咦,人呢,在的话吱声啊啊啊……喂喂,不带这么欺负残疾人的啊,翎?老婆?美人儿?小叶子……”

    ……

    “喊那么久不累啊。”

    萧守大睁着眼转转头,笑了“刚刚你怎么不答应?我以为你生气了。”

    “没有,我刚刚去拿勺子了……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萧守笑得一脸淡然。

    叶翎轻轻握住萧守那仍然在微微颤抖的手:“对不起,我不该不告诉你一声就擅自离开。”

    萧守突然间,不想说话了。

    欺骗自己远比欺骗别人来得容易,因为这个听众永远不会拒绝你的谎言。欺骗自己远比欺骗别人来得艰难,因为这个听众在知道谎言之前就先知道了谎言所想掩盖的真实。如果微笑着的面具被人看破了,那么努力戴着还有什么意义呢?骗不过自己也骗不过别人……只是,除了笑,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才好。

    一口一口咽下温度刚刚好的粥,萧守最后听到了碗放在桌上的声音,开口道:“翎,你的那本秘籍找回来了么?”

    叶翎温和地笑了:“没有。”

    萧守眨眨眼:“那本秘籍是关于易容的么?”

    叶翎:“嗯。”

    萧守笑笑:“我想睡了。”

    “嗯……”

    “你不离开?”

    “等你睡了再走。”

    “好”

    ……

    “你干嘛加被子?”

    “因为你在发抖。”

    “哦。”

    ……

    “翎,点一下我的昏睡|岤。”

    “为什么?”

    “因为我睡不着。”

    ……

    “唔……你会按摩啊,好舒服。”

    “舒服就睡吧。”

    “翎……”

    “什么?”

    “谢谢。”

    “你我何须说这些?”

    “也是……”

    月明星稀,萧守躺在床上,双眼大睁。没办法,白天睡多了就是这样。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萧守歪歪头,开口道:“谁?”

    那人开口:“你怎知我不是照顾你那人?”

    萧守想起叶翎身上那淡淡的香味,脸上也柔和下来:“味道。”

    “你是狗么?”

    “我是狗你洛子枯就是肉包子。”

    “呵……你还好么?”

    “不好,我瞎了。”

    一只手抚上了萧守的眼,带着微微的颤抖。“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不好意思,我是真瞎了。”

    “怎么会?”

    “被人一脚丫子踹脑袋上,醒来时就看不见了。本来我以为俺会像凤凰一样涅槃呢,比如被暴打一顿就因祸得福打通任督二脉啥啥啥的,没想到一不小心……烤熟了。”

    “有办法医吗?”

    “不知道,神医没给我答案。”

    “我没想到……”

    “子枯……我想听你说句实话。”

    “你说。”

    “你在我来琉琰城之前就注意我了是吧?”

    “……是。”

    “原来……我早就瞎了……”

    后知——洛子枯番外

    话说那一日,萧守明着与二皇子勾结,要拿那世子爷换自个儿的小命与白花花的银子,暗中却与洛子枯联手,将二皇子的人引到自家埋满炸药的院子里,来了场临阵倒戈的好戏。正所谓,萧守假意叛子枯,陷阱反成葬已墓。

    当然,看了第六十五回的各位看官都知道那与萧守共临险地的并非洛子枯本人,而是他手下的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珞珈。那么,在此精彩时刻,洛子枯在做什么呢?

    这一回,蛋黄要讲的,就是那背后的故事。当然,为了配合洛子枯那腹黑的人品,咱走严肃风……别怀疑,真的是严肃风。

    ……

    世子府,暗室。

    洛子枯轻轻吹去茶末,看龚小扇跪在那里,将事情一一禀报。

    洛子枯开口询问:“小扇,那日萧守被喂毒后是何反应?”

    龚小扇将那时的对话一一复述,那声音淡淡的,似乎萧守于她而言只是个路人。对洛子枯而言,这很好。

    “……半时辰后,萧守的|岤道自解,方解了眼罩回到院中。那日种种,下属已于当夜将消息呈上,莫非殿下未曾收到?”

    “不……我只是想听你再细说一遍。”他想听她再说一遍,将那人的每一点心思都揣摩个通透,某人太过狡猾,狡猾到即使站在眼前也辨不清他所朝的方向。

    怎会没收到?那夜看到龚小扇的密报,说萧守被绑、服毒、妥协、约定,还以为萧守当真要背叛。也许当初派龚小扇到他身边,等的,就是萧守背叛的这一天。

    萧守这家伙恃才傲物,于权势全无敬畏,却又野心勃勃。

    他折节下交,萧守瞻前顾后;他倾力相助,萧守留手私藏;他诚心相交,萧守见色忘义。前几日萧守竟还说什么“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世有身残者,罕有裸 奔者,故,女人,是多么重要啊!”

    女人重要,那么,当以女人相挟,兄弟又将置于何地?

    但真等到了萧守背叛的消息,洛子枯亦不过是拿着那张薄薄的纸在漆黑的屋子里,坐了一夜,什么都没有吩咐。

    谁想第二日,萧守便将一切对他和盘托出,之前所为,不过是诱敌之计,害得某人白白枯坐整夜,黯然神伤。萧守此人,不可以常理度之也。

    这一场,萧守临危不惧,反而以言为饵,将对方的底摸了个透亮,然后筹备着顺水推舟,反戈一击。萧守到底不是石头心肠,洛子枯也算是有了点安慰。只是萧守的反击太过完美,面对这么一只将毒牙藏在呜咽下的幼兽,洛子枯的心也禁不住幽幽的凉。

    “小扇,萧守对你可好?”洛子枯想到萧守谈起龚小扇时那眉飞色舞的样儿,唇角翘起,勾出一个冷笑。

    “很好。”

    “你说,我为什么不亲自陪着他演这场戏?”手指在杯缘摩挲,徘徊在走不出的弧里。

    “萧守此人心机深沉,许是假意坦白,引殿下入陷阱也未可知。殿下自然是要多加防备。”

    洛子枯不答,放了茶盏,微微一叹。

    萧守向来圆滑谨慎,进一思三,唯有女色是他的软肋。若说萧守有一日会背弃自己,恐怕也多是因为红颜。这是洛子枯心里的一根刺,可惜刺的那头长在萧守的手里,他拔不了,只好顺势而为。

    索性让童纫缕陪着他,童纫缕武功高强,有她在洛子枯自然不惧有人以此要挟萧守,若是能让萧守那些旖旎心思淡些自然更好。只可惜童纫缕半途而废,想那日童纫缕不告而别,萧守难得真情流露,却只是为一个才结识几日的女子。她一番假意,换了萧守的真心,洛子枯一片诚心,那萧守又拿的什么来换?刺终究是刺,梗在那里,生生的疼。

    “二皇子已经联系你了吧?”

    “殿下英明。”

    “他要你干什么?”

    “他要我事成之后,寻个时机将萧守引到墨石斋,悄悄带去皇子府。不知殿下您的意思是?”

    “看来即使萧守乖乖配合他算计我,二皇子也没打算放过他啊。先看看再说罢。”

    “是。”

    萧守这步棋,已经走出。洛子枯不喜欢被人觊觎,如果注定要被二皇子咬一口,他宁愿在一开始就将弱点暴露在敌人眼前。刻意暴露的弱点就不是弱点了,而是陷阱,比如萧守。

    萧守这颗子,已被盯上。洛子枯不喜欢意外,如果萧守注定要被攻击,他宁愿在一开始就将伤人的刀握在自己手中。刻意制造的伤害就不是伤害了,而是保护,比如龚小扇。

    洛子枯派小扇去接近萧守。当初一路监视萧守的就是龚小扇,对萧守可谓了解颇深。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想来最是合萧守的心意,年纪也是刚刚好。以萧守的心性,没理由不陷进去。

    龚小扇对外的身份却又是二皇子的家奴之女,上好的突破口,由不得二皇子不动心。于是二皇子的手,握住了洛子枯递出的刀,何时出刀,从哪里下刀,都被摸得一清二楚。所谓算无遗策,也不过是将所有可能都诱导向了一个方向。

    若是萧守这次能坚持立场,以后,也多半不会背叛。这个局,为二皇子而设,考的,却是萧守,筹码 ,是洛子枯一辈子的信任。

    “事成,二皇子的人除为首二人外尽歼,萧守与珞阁主将于一炷香后抵达。火药果如萧公子所言,声如惊雷,势如野火,威能巨大。”有人来报,言语间透着心悸。

    洛子枯看着窗外,轻轻呼出一口茶香。很好,萧守没有食言,令二皇子的人有去无回。但,火药这种前所未见的凶物,他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如此凌厉的绝杀陷阱,瞬间便准备完毕,萧守,恐怕在这之前就准备了很久了吧。

    他的杀局,本是想为谁而设?他的底牌,还藏了多少?他的后路,到底备了几条?

    萧守突然间暴露出的实力,对洛子枯而言,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惊吓,常常拜访的处所,转瞬间,便被萧守布置成了凶险之地。明知道他不会针对自己,但洛子枯还是会感到不快,还不够,还不够,他想要的,比这个更多。萧守如鸩,越饮越渴。

    “萧守,若你这次不负我,我便信了你。”洛子枯在事前这么对自己说。

    “萧守,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洛子枯在事后很高兴能对自己这么说。

    洛子枯看着急匆匆走来的某人,唇角微扬。经此一役,自己和萧守未尝不可再进一步。于是以夺食为借口,试探着亲吻,换来的却是萧守明目张胆的厌弃。心底那根刺,梗得生疼。

    去地牢,看今日的战利品,两个大活人。一个是二皇子的得力干将,一个是圣者。圣者说: “天命者,别忘了你有今日的能力是拜谁所赐。”

    洛子枯笑笑,血腥味十足:“看来……我还要多谢你了。”

    圣者仔细看着洛子枯的脸,突然出声:“不对……你……不是天命者么?你的眉心为什么没有那个痕迹。”制造天命者的最后一针,是刺向眉心的松果体,随着天命者的成长,眉心会渐渐下凹,无一例外。

    洛子枯一脸淡然:“若我不是天命者,又如何能将你们的算计都了如指掌。二皇子让你来,是想让你用操针之法将我变成他的傀儡吧?”

    圣者别开洛子枯那凌厉的眼,无声地承认了这个问题。

    洛子枯转身离开,是的,他不是天命者,那又如何?!

    若洛子枯真的有预知之能,无所不晓。又何必费尽心思建立默阁,搜集天下情报。又何苦担心萧守会否背叛,一再加以谋划。

    真正的天命者已经在归朝的路途中死去,于是,只受过两针的洛子枯,顶替了那个孩子——他的亲哥哥。过目不忘是那两针带来的能力,而所谓的预言,不过是洛子枯借着默阁搜集的大量讯息,用自己广博的知识总结出来的最可能的未来。

    洛子枯径直离开地牢,他不打算现在去处理这两个人,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将圣者生生掐死。一闭上眼,就是那些伙伴慢慢死去的画面,还有那一针针痛入骨髓的回忆。一睁开眼,就是二皇子想用圣者的操针之法来控制自己的现实。狂躁的兽在心底嘶嚎,唯有鲜血与杀戮能安抚。

    演武场,如玉公子温良尽褪,煞气凛冽。我洛子枯,此生必屠尽圣者,绝天命者于此代,阻我者,杀,杀,杀!

    “子枯,武刑空四日后将抵达琉琰城。”珞珈照例将武刑空一行的情报递上。

    洛子枯收扇,立定,“武刑空……”看着情报,眼神晦暗难明。

    “属下听小扇禀报,二皇子已出手,武刑空将到,此时正是将萧守顺势送到二皇子手上的好时机。”珞珈微笑。

    洛子枯:“你觉得,武刑空会出手救萧守么?”

    珞珈:“子枯,何出此问。当初您刻意张扬您与萧守的关系,等的不就是这天?萧守成为二皇子的阶下囚,武刑空若救,那势必在两人间留下裂痕;武刑空若不救,正好断绝了萧守投奔武刑空的可能。让他完全为我所用。这是您当初在布置前说的话,您不会忘了吧?”

    “珞珈,你讨厌萧守?”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萧守此人,是否会影响了您的正常判断。”

    洛子枯失笑,御宅对萧守,大概也是这么个心态吧,所以才对武刑空刻意隐瞒了萧守的信息。也就是通过这点,自己确认了萧守对武刑空的重要性,至少足以动摇武刑空在某些事上的决断,不然御宅不会阳奉阴违。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自己安排下了——接近萧守,制造萧守是自己意中人的假象,引来二皇子,让萧守成为阶下囚,武刑空赶来……的布局。

    说起来,自己会关注萧守这个家伙,最开始也是因为武刑空。海诺是二皇子的重要助力,对于海诺少主武刑空的一举一动的监控自然是不敢放松。

    武刑空遣了他的心腹来默阁买千重菊里一个小倌的资料,于是自己开始注意这个名为暖秋的少年。那时,只当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家伙,反正武刑空搜集美人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查到后来,才惊觉,千重菊那一局里掺和的人是他,而后来搅了春 药那一局的人居然也是他。暖秋,齐典,萧守……哪个才是他的名字?阴差阳错还是早有预谋?于是要了萧守的资料细细来看,明明是很普通的出生与成长,做出的事,却是一点也不普通。

    很好奇,让寡情的武刑空留意的会是怎样一个人。于是遣了人,去特地追踪萧守。

    武刑空前脚离开客栈,萧守后脚就奔往相反方向了。武刑空在找萧守,而武刑空的手下却不愿让萧守被找到。落到洛子枯的眼里,这只能说明,萧守对武刑空的影响已经超过了底线。能让武刑空陷落到这地步,萧守的确很不一般。于是在洛子枯的心底,萧守这个人也不一般起来。

    后来……每日看看关于萧守的情报,慢慢成为了一种习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萧守确实是个妖孽。

    “子枯,你意下如何?”珞珈紧盯着洛子枯的眼,她要个答案。

    洛子枯垂着头,看着手中的纸扇,声音低沉如叹惋:“萧守此人可信,可用,可造,万一因此而毁了,未免可惜。”

    “萧守此人的价值,你能看到,二皇子也不是瞎的,我们只需拖到武刑空来的那天即可,在此之前,萧守就算受伤,亦是有限。洛子枯,落子无悔!”珞珈平静地陈诉事实。

    局已展开,落子无悔……如果悔棋,又将如何?

    “好,让小扇下手吧。”做还是不做?其实怎么样都有路可走,只是洛子枯突然间很想知道,要是自己离了他或他离了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有些东西,不逼到极致,永远都无法看清。

    “你出去吧。”吩咐珞珈退下,朔风再起,扇舞寒芒。

    某没心没肺的混蛋,直到快到晚膳之时才反应过来身边少了个人。于是算计和被算计者相聚,算计者道出自己是天命者的谎言,被算计者依然上当受骗。

    洛子枯看着萧守那同仇敌忾的脸,开口:“你不是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可残疾而不可裸 奔么?你就不怕龚小扇出事?”

    萧守沉默半晌,郑重开口:“裸 奔,难过一时,残疾,痛苦一世。”

    洛子枯闭眼,牙关咬得发疼。萧守你个妖孽!洛子枯你个畜生!

    结果下一刻这个说残疾会痛苦一世的家伙一看见着他家的小萝莉,就抛下兄弟了。

    看着将龚小扇小心翼翼拥入怀中的萧守,洛子枯笑容温良。想断了他的全部退路,圈在怀中,想将他撕碎了吞下,融到血脉里,让他属于自己,只属于自己。可惜,这个人的心里,女人的位置永远高高在上。

    这根刺,拔不了,那就从根上毁掉好了。哪怕代价是眼前这人被伤得鲜血淋漓!

    然后龚小扇来报:“不辱使命。”

    洛子枯说:“做得好。”

    做得真好,不是么?一箭双雕,多么好。

    第一日,待在自家院子里看书,看棋谱,脑中反反复复就那四个字——“落子无悔”。

    珞珈来报“萧守落入二皇子手中的情报我昨日让人卖给了武刑空,武刑空已经开始昼夜兼程地往琉琰城赶了。”

    萧守于武刑空而言,果然很重要。这局一开始,就预见了结局,所谓预言者,不过是算无遗策。

    第二日,二皇子派人来邀,留下“三日后救你”的信息,为的不过是稳住萧守,确保当武刑空到来时,萧守还是二皇子的阶下囚。

    童纫缕赶回来,质问:“洛子枯,你为何不救他?!”

    是啊,你们都想救他,为什么我却无动于衷?因为我要拿萧守的安危换好处啊!所谓布局者,不过是将人情都作了棋子罢了。

    第三日,二皇子派人砸毁存墨阁,萧守为自己搭建的往上攀爬的阶梯就这么没了,没了正好,他的后路若都堵死了,那么除了自己身边,他无处可去。

    珞珈来报“武刑空已到达琉琰城,二皇子将其接入府中。”

    果然是日夜兼程!武刑空,你重视的人成了你盟友的阶下囚,接下来,你要怎么走?

    第四日,审那两人,得了个好东西。

    珞珈来报,武刑空接美人入皇子府,清晨送出。

    看来,是想要经这条线送出萧守了。他倒是聪明,鱼与熊掌都想划拉到自己盘中。

    第五日,派人去接神医一行,他们若是能早到些,总是好的。

    珈珞来报,武刑空所作所为一如昨日。

    果然,武刑空想要经这条线不声不响送出萧守,那他要如何将人从地牢中救出?武刑空倒也不是个蠢人。

    第五日,与萧守的三日之约已到。扮作那送饭人潜入地牢,看着他坐在床边等,从早上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晚上,从晚上等到清晨……看着那原本耀如流火的眼神一点一点黯淡下来。

    我推门,他看过来,眼睛瞬间又亮了,就像逆着风的灯火,但在看清我的瞬间,灯火熄灭了,我换了口音说:“萧公子,世子派我来救你。”

    他起身,眼眸流彩:“证明?”

    我一本正经地开口:“给我一个姑娘,我就能创造一个名族。”

    他别过头,小嘴嘟起,闷闷的样子。忽然有种伸手捅捅他那鼓鼓的腮帮子的冲动。

    我递出面具,要他易容。看他故意绷着脸,藏着欣喜之情拿乔的样子,心下有些好笑,到底还是个少年罢了。大概,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不救他吧。就像我从来没想过我会亲手毁了我布的局。

    还未收拾妥当,武刑空的人就来了。这场局终是要继续,于是退出,将萧守交予他人。然后去通知龚小扇,武刑空已行动,去拖住护送花娘的马车,务必让二皇子发现武刑空救了萧守。

    看着萧守费尽心机只为拖到马车来的一刻,看着萧守登上马车却被龚小扇暴露,看着萧守被二皇子的人围起来,看着萧守即将被武刑空救出却受了一脚,重伤吐血。

    看着也只是看着而已,布局者,当落子无悔。

    守在神医府前的眼线来报,有马车入院。萧守……应该会无事吧……

    第七日,于夜里潜入神医府邸。

    萧守说:“我瞎了。”

    萧守说:“你在我来琉琰城之前就注意我了是吧?”

    萧守说:“原来……我早就瞎了……”

    原来,他都知道了……若我真有预知之能,这一切是否就不会发生。

    我想说:“悔棋可以吗?”

    可惜,棋局已终,纵是想悔,也无子可走了。

    忽悠了

    “原来……我早就瞎了……”萧守睁大眼,空洞的黑映不出洛子枯瞬间变色的脸,攥紧的手泛着苍凉的白。

    如果萧守是一只强受,那么他此时的心理活动就多半是——

    枉我一身傲骨,甘做你坐下走狗,换来的却是你这般相待。罢罢罢,只当我不曾遇你,敬你,爱你。从此后,你我,只是路人!

    如果萧守是一只圣母受,那么他此时的心理活动就多半是——

    他……想来也是有苦衷的。坏人做坏事,其实,只是因为太·寂·寞。(寂寞你妹啊!)纵然他欺我,瞒我,我又怎忍心怪罪于他……

    如果萧守是一只傲娇受,那么他此时的心理活动就多半是——

    谁难过啦,你才难过,你全家都难过。人家才不介意呢,才不呢~(otz,傲娇的萧守其实才是最强大的吧。)

    如果萧守是一只小白受,那么他此时的心理活动就多半是……口胡,小白受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能反应过来才有鬼。

    可惜,萧守只是萧守。所以,虽然他面上看起来强忍心伤不胜悲怆,但其实他的内心活动是——

    靠,当初害老子做白工的居然是你小子,要不是珞珈露出马脚,你还不打算让老子知道你们掌握了易容术吧?多亏御宅告诉我易容术是叶夫子的独门绝技,不然我还发现不了那窃取老子劳动成果的就是你。想当年,俺和俺大老婆为了那本易容秘籍,又融墙来又翻窗,又爬山来又跳崖,又杀人来又放火,又受伤来又假死。结果,秘籍便宜了你娃。

    我兄弟抢了我老婆的秘籍,这叫啥事儿啊嗷嗷嗷~

    当初接近我也是打着利用咱老婆背后势力的主意是吧?现在我们站一条船上,就算发现了你是抢秘籍的,我也没法直接向老婆举报你了,要是她怀疑我和你早有勾结老子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你说,老子在你手下干活,挣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你压榨咱的剩余价值就不说了,连俺老婆的主意都要打,也忒不厚道了。

    当然,洛子枯此时的心情也是忧恼烦躁,纠结万分。萧守看来是知道了自己利用他来对付武刑空的事,知道多少,如何知道,萧守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些问题盘桓在洛子枯的心里,像是一条伺伏的蛇,随时可能狠狠咬下,然后将毒扩散到四肢百骸。

    萧守想的是叶翎这条线,洛子枯想的是武刑空这条线。所以说,其实这俩人琢磨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萧守这厮纯属歪打正着。谁能想到当初撷英为了给自家老板省点儿运输费,顺手牵羊,结果却引发了这么个乌龙后果。洛子枯还死活没想明白是哪里出了纰漏。

    至于萧守为毛这副死样子,还诱导洛子枯以为他永久性失明,那当然是为了将自己的惨状最大化,好趁机向自己的便宜老板多要点工伤补贴,惦记自家老婆的罪状可是很重的。

    啥,你说萧守应该为了洛子枯的欺瞒利用伤心愤懑?

    在萧守的推论里,洛子枯不过是抢了自家老婆的秘籍,后来在结交自己时打着将来借叶翎之力的主意。

    这世上,谁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他人为自己付出?只有女人和小弟才会为自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洛子枯既非女人也非小弟,当初接近自己肯定有他的目的,自己接纳他的交好也并非全无企图。武功,是洛子枯教的;地位,是洛子枯捧的。一无所图?那就不是洛子枯了。

    萧守是懂洛子枯的,懂他的诚心,也懂他的势利。萧守是不懂洛子枯的,不懂他的爱意,也不懂他的为难。

    当爱情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的时候,萧守那根名为敏感纤细的神经永远不在服务区。说到底,不过是洛子枯连让萧守计较真心的资格都没有罢了。比起龚小扇那回,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

    当然,萧守也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当初他想到反应过来这回事儿之后,也曾为某个结论而悲痛欲绝,辗转反侧……搞半天当初洛子枯高看老子一眼不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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