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贤儿突然紧紧地捂住耳朵,仅存的那点羞耻心让她不敢见人:“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自作多情!我罪该万死,我自不量力……”
    白公公可不会可怜她,刚才若不是皇上无心计较,他们现在谁也讨不得好:“人贵自知之明!庄姑娘,我叫你一声庄姑娘是因为敬重庄大人的为人。
    而你本身……对杂家来说,跟宫里每个宫女没有区别,甚至可以说还不如其他宫人,至少其他宫人该死的时候就死了。”而你该死的时候死了,还得跟你哥哥报备你怎么死的,麻烦。
    庄贤儿觉得自己没脸见人,白公公的话跟是戳在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自尊上,让她连仅有的一点遮羞布也松散的想法能轻易被任何人随意的扯下来。
    白公公面色阴冷的看着她,居高临下的开口:“看清自己的分量……”说完白公公不悦的转身,心里当真是不高兴,该动心的不动心,不该动心的成天……
    庄贤儿羞愤的蹲在哪里,仿佛周围所有人都看到她龌龊的心思,看到她的痴心妄想。她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努力的往角落里缩:“我没有……我没有……”什么都没有!“啊——”
    ……
    ☆、164
    庄贤儿一连几天回不过神来,就像脱光了衣服被扔在人群里,让接受庄家传统教养的她,一时间心里无法承受,发起高烧。
    白公公又得逼于无奈的给她请大夫,不过这次跟往常不一样,走的时候他老人家非常不耐烦但一字一句的道:“你没有资格生病。”
    真是作孽,她竟然会觉得自己跟皇上该发生点什么?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
    王云雪穿着普通的布衣,跟在买菜的母亲身后,像每一个普通的走在街上母女一样,会为菜的价格争执,会看到漂亮的东西女儿欣喜的停驻。
    王夫人甚至能和菜农为今年的收成,谈论很久很久,然后愉悦的告知对方,多浇一次水,或许能多收入几旦粮食。
    王夫人突然拉住女儿四顾的手,不好意思的辞别了热情的夫人,谨慎的追着一个身影而去。
    王云雪不明所以,但也快速追上。
    片刻后,王云雪惊讶的站在原地:那是……那是春香……
    王夫人拉过她的手,强硬的把惊呆的女儿拽开,走出很远,面无表情的道:“相信了?”
    王云雪几乎不敢信任自己的眼睛:“她们……她们……”
    王夫人深吸一口气,先行一步走入胡同里等着的轿子,这件事她已经消化了很久,但每次见依然给她很不好的预感,只是她更善于隐藏这份不安,自己强迫自己去琢磨,以至于心力交瘁。
    王云雪害怕的急忙跟上母亲的脚步,与她同时钻进轿子里,依然无法回神:“娘,怎么会这样,我们看到的不是真的,是不是娘……”
    王夫人让她镇定,看着女儿的样子,她眉头微微的皱起:“不过是见到了川香,你至于吓成这个样子。”
    王云雪突然怒道:“那不可怕吗!春香活着,春香是服侍谁的娘不知道吗?她还活着……或者……”王云雪突然抱住自己的头:“你知道她还活着有多恐怖吗!她是个疯子!不顾一切的疯子!她根本不按理出牌,我们所有人都会因为她倒霉你知道吗。”
    王夫人终于忍不住怒道:“闭嘴!”无药可救,不过是一个名义上死了的皇后,她到底在怕什么!
    虽然王夫人也音乐觉得发现这件事不是什么好事,但若是不提醒这个越来越愚蠢的女儿,她聊不到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以后做事长点脑子。”
    王云雪心中心情很遭,那个女人或许活着就像一座刚刚被搬走的山突然又压在自己的背上,让她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一定是假的!假的!她怎么可能还活着,皇上也不会允许——”
    “闭嘴!”王夫人没想到女儿现在是这幅样子:“用你已经生锈的脑子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而不是一味的害怕!毕竟……”王夫人虽然不想说,但那是事实:“你连被他记在心上的资格都没有。”
    王云雪尽管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压下心里的怨气,是,那个女人从来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她年轻的身体不是本钱,她的身份不够她侧目,甚至她想挑衅传闻中那嫉妒成性的女人都没有门路!
    好不容易她死了,她觉得终于可以呼吸,终于不用再忍受她高高在上的目光,可现在……却有一个人告诉她,那个女人可能还活着……
    活着……堂堂圣国皇后死了,怎么可能活着!就算皇上再昏庸,对她再痴迷也不该会有这样荒诞都事。
    但皇上连替她动手都做的出来,平日宠皇后宠的跟孙子一样,弄不准他还这能盯着耻辱,咽下这口气!
    王云雪突然之间既怨恨又害怕,害怕她还活着,怨恨她怎么可以还活着,至她们的隐忍、努力与何地!
    王夫人看着女儿的表情就知道女儿没有想到最该想的问题:“起轿。”
    王云雪闻言急忙抓住母亲的胳膊:“我们就这样走!?她可能活着——我们不该——不该——”把她带回去,让全天下处置那个不遵礼教的女人!?
    王夫人看都没有看她,闭上眼:“回去再说。”
    王云雪坐在轿子上,突然有些激动,皇上是怎么想的?皇上知道她没有死吗?一个宁愿死也不待在他身边的皇后,他知道后会不会恼羞成怒,会不会杀了她?
    王云雪想到那样的画面,莫名的有些激动,她自己病死和皇上把她处死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哈哈!如果皇上亲自处死她……处死她……单是想想那样的情形,她就忍不住想笑,看着她趴在地上求饶,看着她狼狈不堪,看着她受尽屈辱,哈哈!
    没有什么比那更痛快的了!
    王云雪眼里骤然闪过阴狠的余光,她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
    王府内,王夫人屏退了下人,亲自为女儿换上妃服,神色自若的道:“一会就要回宫了,她不是每天会出来,能见到春香已经是咱们运气。”
    王云雪嘴角嘲弄的上扬:“看到她就够了!”就算只是春香活着,按住调教一番也能尝尝余香。
    王夫人为女儿系上镶满珠宝的紫色宝带,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臣妇估计这件事皇上不见得不知道,毕竟这么大的事不是皇后娘娘一个人说办就能办到的。
    你回去后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在下面行事小心些,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别说皇上没那层意思,就是有现在也得斟酌:“不想也罢。”
    王云雪没料到母亲会这样说,顿时心里有些急,为什么要反悔!那个女人在名义上已经死了,难道她还争不过一个死人!她为什么不可以是皇后!为什么不可以想那个位置!家里就因为那个女人可能活着,就连为她争取一下也不可能了吗!
    王夫人皱着眉,忍者脾气耐心道:“你别急。”到底是她的女儿:“现在是你谈那些的时候,你本就没什么把握争那个位置,你父亲更使不上力气。
    与其最后惹皇上厌恶,不如用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让皇上对你有感恩,这样你的位置才会更牢!”
    王云雪急了:“我不要!你们说过那个位置我不是不能争一争?我——”
    “只是可能!何必为一个可能去冒险,你现在的位置还不够高吗!”
    “当人不够!区区一个宫女都能爬到我的头上!下面的人表面恭敬,私下里怎么说女儿的都有!娘!你说过那个位置我们王家可以的,现在宫里除了女儿,没有人能坐上那个位置不是吗,韩碧那个草民懂什么,她根本没有资格!对不对娘,她没有资格!”
    王夫人骤然挣开她的手,沦落到把一个草民出身的妃子看在眼里,还值得再三重申吗:“我再跟你爹商量商量。
    这些天你在宫里注意一些,别做的太出格,行为做事谦让一些,如果这件事是皇上一手促成的,至少十年内皇上没有想立后的打算,你也不必让人看了笑话,招了上面的反感。”
    王云雪顿时有些慌张;“十……”
    “我和你爹一定给你想办法,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回头再进宫见你。”
    王云雪稍微放心:“她的事……”
    “她的事,以前我们无力插手,现在也一样,重要的是先摸清皇上知不知道这件事。”
    王云雪有很多话想问,有很多疑惑想让母亲让他安心,可看着母亲的神情,母亲似乎再跟她多说一句话的心情都没有。
    王云雪突然有些怨恨,每次都是这样,现在她已经是宫妃了,她还是这样。
    王夫人很累,这几月这件事压在她的心上,让她心力交瘁,唯恐女儿在宫里出错,又被这件事吓的心有余悸,好不容易心情好些了,看着这样的女儿,本来平复的心情现在更加糟糕。
    指望女儿在宫中有所警戒是不可能了,她越发觉得无力:“让叶奶娘多给你炖些补品,早些怀个孩子。”
    王云雪顿时心虚。
    “走吧,外面的人都等着了。”
    ……
    骆祥秋是被吓怕了,皇上不追究,他也不敢再像以前一样不长眼色。
    骤然被王大人叫到饭桌上点破那件他绕在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时,愣了一下。
    温文儒雅又不失睿智老练的王一品,身着干净贵气的长衫,明睿温和的眼睛平和的望着骆祥秋:“骆大人不要慌张,王某只是问问。”
    骆祥秋顿时充满警惕,朝中拥有实权,还在位的老不死一组都是以此人为首,他不同于魏老、方老等人的德高望重,他们是朝中现在掌握实权的顶尖力量。
    王文书喝口茶,神色宽厚慈祥,仿佛一个长辈在看晚辈隐瞒偷吃了苹果的场景:“这么看来,是真的了。”
    骆祥秋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王文书神色不变:“不小心碰到了上家,实在跟骆大人没有关系,在下现在也是诚惶诚恐,不知道怎么办,所以难免慌张,来找骆大人问问。”
    骆祥秋到不是怕姓王的,他才是跟着皇上出生入死打天下的人,现在不过是因为得罪了皇上和夜相有些底气不足,跟姓的坐在一起是旗鼓相当的身份:“王大人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最近身体不适,很好出门,恐怕会让大人失望。”
    王文书温和的一笑,仿佛没听懂他的拒绝之言,自顾自的道:“皇后仙逝已有一年,皇上甚为思虑,最近皇上更是旧疾不断,为人臣子,不免担忧。
    王某前几日偶遇了一位与皇后娘娘长相有三分相似的女子,不免就想敬献入宫,以解皇上相思之苦。
    虽那人不及皇后娘娘一根头发,但毕竟是皇上优思之人,平日哪怕看一眼,睹物思人也算有个念想,若她造化够深,能讨得天家舒心一笑,也是我与骆大人为苍生谋福了。”
    王文书说完对惊呆的骆祥秋温和的微笑。
    骆祥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文书疯了!夜相如果知道了!不弄死你!
    王文书看着骆祥秋的神情,依旧得体的笑着,如一位修道多年的老者,看破世间生死险恶:“骆都统在担心什么?身体臣子,我们永远只要考虑一个人的所思所想就永远能立于不败的地位。
    何况,富贵险中求,只要事情做的对,能讨得要讨的人欢心,你觉得你会让一个能讨你开心的人陷入麻烦吗?”
    王文书说完目光牢牢的盯着骆祥秋,他要最后判断,这件事值不值得这样做,皇上是心甘情愿送出去的,还是逼于无奈放手的。
    仅仅一瞬,王文书神色悠然的移开目光,慢慢的品茗,仿佛什么都没有说过,他要的答案已经到手,至于骆祥秋会不会参与根本不重要。
    骆祥秋心里激烈的斗争着,隐隐窥探了王文书这个老狐狸的意思,却又觉得太过冒险!
    但……他开罪过皇上,如果……如果能办一件让皇上觉得高兴的事……
    这一年来,皇上心情绝对算不上好,经常也会出现在林宅,如果说皇上没有那层意思,他根本不相信,可是……
    得罪夜相……
    ☆、165
    王文书放下茶杯,看来事实远比他想象的更好:“我省衙里还有事,就不叨扰骆大人了,骆大人如果想好了,可以来找在下,告辞。”
    骆祥秋瞬间道:“你想过夜相的反应吗?”
    王文书已经确定这件事百分百的可行性了,所谓投其所好,永远不会有错:“如果我们因此出了意外,以后谁还敢为上面卖命。”
    骆祥秋还是有些犹豫:“你就不怕,事后她恩将仇报,你根本不知道皇上对她……
    骆祥秋顿时闭嘴。
    王文山坐下来,鼓励的看着他:“小子,富贵险中求。”
    “就怕还没求就死了。”
    “如果是在下,在下定不像骆大人一样畏缩,骆大人有的我可没有,不是吗?”
    骆祥秋回了家,一直心神不宁的,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夜衡政,夜衡政那人表面起来没什么,甚至在力所能及的时候不介意好人的为你在皇上面前说情,但那是你没惹到他的时候。、
    他那人,看他背后给皇上插刀,眉毛都没皱一下,骆祥秋可不觉得他能胜皇上在夜相心里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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