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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安排好了一切,余梦杨脱掉透明的塑料手套,从怀里掏出银质的打火机,点燃了烟灰盂里的手套,一股塑料的焦臭味随着袅袅的青烟,在室里散发开来,余梦杨起身打开浴室的门,让那股味道通过浴室埋在墙里那面小小的排气扇排出室外。

    手套很快就化为了灰烬,他用手绢包着微烫的烟灰盂,将残骸倒进马桶里,再用力的按下出水键,压力很大的水流瞬间就将那些灰烬冲得无影无踪,蓝色的洁厕泡泡发出一种令他郁闷的香味儿,他退出浴室,再一次的检查是否仍然留有自己到来的痕迹。

    门、脚印、杯子、枕头……,一一的再检查一遍,好了,没有一点儿痕迹,余梦杨有些得意,没想到年轻时看的侦探小说,竟然会有这样大的功效,他正要出门,却看见绣蕾经常坐的那张*窗的高背椅子上,放着一本普通的黑皮日记本,他从未见过的日记本。

    道旁的路灯飞一般的掠过,他伸手开动雨刷,雨水像扇面一样的被分开,他含笑看着前面那片雨幕,今天夏天来得特别早,台风频频的登陆,每次都带来像今天一样的暴雨。

    绕了很大的圈子后,他故意将车停在一家通宵营业的便利店门口,进去买了一包雪茄和几盒方便面。

    这个举动也许是多余的,可是余梦杨不想让自己有一点儿嫌疑,他知道,在滨海,出售这种雪茄的,只有这家便利店,所以,他在雨夜开车外出,在这个离家很远的地方出现,是不会让人感到怀疑的。

    回到家,苏沅已经睡了,他没有理睬她,而是快速的走到书房,打开了台灯,开始看那本日记。

    是绣蕾的笔迹,很厚的一本,他初略的翻了翻日期,都是近一年所记的,与他从前看到的那本不一样,这本日记里,记录了一个绝望女人的心迹,她从充满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非常的完整,余梦杨快速翻阅了半本日记后,有些讥讽的想,也许绣蕾这本日本,可以取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出版发行,一定能够卖得很火。

    累了,真的累了,他把日记本扔到桌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日记本没有扔准,在桌沿上晃荡了两下,就掉到了地上,撞击在木头的地板上,发出噗的声音。

    余梦杨低下头,一张很薄的蚕茧纸从日记本的封面处露出一角,他快速的拾起日记,灵巧的剥开封面,小心的取出那张蚕蝉般的纸……

    “梦杨:在你看到这封信时,相信我已经离去了,在很久以前,每当我受了委屈,我就会的设想我的死亡方式,无数的假设,无数的立论。没想到真的到来时,竟然和我的设想没有一丝的一致。

    我爱你,比我想象中更爱你。梦杨,你永远也不知道我是如何的爱你,为了你,我心甘情愿的被你杀死。(你可以放心,我已经写好了遗书,就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我了解你的想法,所以在遗书中,我提到了韩书,相信有过这样的安排,将没有人会怀疑你。)

    那天晚上,其实我没有睡着,长期的患病,令我对任何的安眠药都有了抗药,那剂针水的药量,还不足以让我沉睡。你看,你是多么的不了解我,虽然你加重的剂量,可是,你的妻子,在无数个与你同床共枕的日子里,常常在深夜里睁大眼睛,注视着你熟睡的面容,你从来没有发现过,所以,你并不知道要多大的剂量,才能让我陷入昏睡。

    我想,你一定奇怪那把手术刀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光亮如新,其实从我发现它开始,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帮你把它磨亮,我看过很多书,我知道,锋利的刀锋,快速的划过颈动脉时,死亡的人不会感到太大的痛苦。

    我看到刀光闪过,其实心里也感到很害怕,在那一刻,我想到了普希金的那句名言:我爱你,可是我不敢说,因为我怕话一出口,我便会倒地死去,我不是怕死,而是怕我死了之后,没有人再像我一样爱你。

    到现在,我仍然奇怪在那样的时刻,我竟然还会想到那句名言。你看,我又在哭了,我小心的移开这张我保存了很久的纸,不让你看到我的眼泪。我知道,你讨厌我哭,你觉得我哭,是在向我的家人控诉你。所以,梦杨,我所有的眼泪,都流淌在我的心里。你为我骄傲吗?

    也许你已经想不起这张纸的来历了,蜜月的时候,你带我到一家造纸的工厂,看他们如何的用蚕丝造出光洁的纸。这张纸,是他们废弃不要的次品,可是你指着纸上糙的纹路对我说,像不像一朵一朵的梅花,我最喜欢的梅花。所以我把它留了下来,留到今天才使用。

    其实真的很讽刺,我留下这张纸的愿意,是将我们的故事,一点一滴的记录在它上面,然后交给我们的后人,让我们的爱情,在人世绵延不断。可是,将它用做我向你的告别信,我没有任何的遗憾。

    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咱们还是回到那天晚上吧,就在刀落下的那一刻,你改变了主意,我明白你的心意——其实我的死,能够为你带来更大的收益吧!

    那个年轻人,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他喜欢你,你记不记得那年的夏天,我们在海边遇到林俊、采乐和林俊的女朋友,我曾告诉你,‘那个女孩子,浑身上下都在诉说她对林俊的喜爱。’这个男子,也是一样的,他的每个眼神、每个举动,都在告诉别人,他——在爱着你!

    没想到我在谈论这件事的时候,竟然能够如此的平静,原想,我是应该嫉妒的,发狂般的嫉妒,可是梦杨,请原谅我,我现在唯一的感觉,是悲哀!只有悲哀!

    在我认识你的十六年七个月零四天的日子里,我从未像这一年来般的认识你,认清你。对于你,我犯了一个又一个的错误。最大的错误是——我不应该逼你娶我。因为,我清楚的了解到,在你心中,从来没有爱过我,那怕是一天,一个小时,也许连一秒钟都没有过。

    对不起,我的眼泪还是落在了纸上,今天,也许是我有生以来最勇敢的一天,我终于说出了我心中最大的恐惧。要知道,让自己承认你不爱我,是要倾尽我所有的勇气和力量。尽管我明白这件事,已经四年了,从那个夏天的夜晚开始,一直到现在。

    海边的那天晚上,开始,我并不明白你所说的话,可是当我看到你注视那个女人的目光,我明白了,你爱的人——是那个我至今都不知道名字的女人。

    你很爱她,尽管你在心里拼命的否认,可是你还是忍不住去关注她,尽管你那个时候,已经发现了,爱她的人,不仅仅有林俊,那有那个恶魔般的孩子——宁采乐。”

    余梦杨的手收紧了,那张纸几乎被他捏成了一团,原来她早就发现了……。采乐那个时候就爱着悦雅吗?余梦杨笑了,绣蕾,尽管她说他了解他的感情,可是,她终还是看错了,宁采乐在当时,只有一个爱人——林俊。

    他仰着头*在椅子上,静静的回想着那个干净得像山泉的男子——林俊。这个男子,是他在滨海唯一欣赏、唯一喜欢的人,他代表着一种理想——永远充满阳光的童年。即使在最危险的时候,他都没有想过要杀了他。也许,能够下手杀了他的,只有宁采乐吧!

    他展开蚕茧纸,继续看绣蕾写给他的信,真奇怪,一个将死的人,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话要说。

    “也许你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可爱的孩子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麻烦,每当我看到你愁眉不展的样子,总为你感到难过。

    在这里,我忍不住想多一句嘴:当初,你不应如此的担心那个可怕的孩子的,无论他是多么的算无遗策,始终是一个孩子,可是梦杨,你一贯的小心,令你错失最佳的时机。那个孩子,如今已经长大了,变得让人害怕了,你现在才出手,已经有点儿晚了。

    至于龙皓,能够不碰,就不要去碰他,这个男人,总让我想到丛林里的猛兽,他的身上,有太多我们不可理解的东西。他的想法、他的做法、他的权势,统统都不是我们能够想像的,凭你或宁采乐的力量,是无法和他抗衡的。

    也许你在想,你可以借助政府的力量消灭他,可是梦杨,他在我们的国家循规蹈矩,一定是有所忌讳的,他到滨海四年了,你没有抓把他的一个把柄,这个男人,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坏人’,他的一举一动,是不能按常理来推断的。

    我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你在看我的日记,每次你都很小心,不让我发现日记本移动过的痕迹,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我偶尔发现你书房的灯光,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原来你在心底里,是提防我的。

    梦杨,你不止是不爱我,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对你的感情。

    回头再说我的日本吧!当我发现你在看我的日记时,我已经想好了一个绝佳的主意来帮助你杀掉我,所以,我在那本特别为你而写的日记中,透露了我一直在服用砒霜的秘密。

    梦杨,你真的没让我失望,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我猜测出来的你的想法而在进行。你说,我这一生最大的成功,是不是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成全了你。就这一点,也能让我在地狱中感到欣慰。

    梦杨,永别了!

    在这最后的时刻,我仍然想告诉你,无论你怎样对我,我都一样的爱着你!”

    咝,一阵绵厚的声音后,余梦杨将撕破的两半纸扔到了桌上。

    可恶的女人!

    正文 九章 三节 遗书

    市委的例行会议上,余梦杨显得很沉默,他只是认真的倾听来自市造纸厂的代表的倾诉,

    这些老牌的工农兵战士,十几岁的青涩年代里,曾在文革期间曾经为市里上演一出抢班夺权的闹剧。当时的他们,何等的意气风发,可在时代的滚滚巨轮下,他们都渐渐被扬起的尘埃淹没了,直至今天,已近花甲之年,又重新走上了历史舞台。

    他们的倾诉几乎是声泪俱下,厂家里的领导,把值钱的东西差不多都变卖光了,半年发不下工资,再这样下去,他们一家几口,就要饿死了。他们饿死不要紧,这可是丢了社会主义的脸……。

    余梦杨有些想发笑,他知道,市里对造纸厂的情况已有了解,昨天才拨了一笔款,准备发给造纸厂的工人,同时联系了几家民营企业,准备安置一部份年轻的工人,这件事,还是他牵的头。造纸厂是个烂摊子,设备陈旧,污染严重,原是不能再让它继续运作下去的,现在市里唯一头痛的是如何安置那些中老年工人。

    看到这些曾经的历史风云人物,几乎如撒赖的孩子一般,令余梦杨又好气又笑,他从小在美国长大,出生时,文革正处于中期,爱国的父母,从各个渠道收集来自祖国的各种消息,文革结束后,由于年纪尚小,他对那些存在于纸上的消息,并没有一个囫囵的概念,唯一的印象是,那本叫做《红都女皇》的禁书封面上的天安门广场。

    主持接待会的孟副市长却不像他一样轻松,毕竟是三百人的老厂,虽然有七家民营企业准备接收部份青年职工,可是对于这样一个泱泱大厂而言,简直是九牛一毛,随着造纸厂的停工,一部份工人流落在社会上,成了社会的不安定因素,公安局的林向南,一天一个电话,追问造纸厂工人的安置问题,其原因,就是因为这些人不能妥善安置的话,其中的一小部份人,将会成为社会治安的隐患。

    接待会进行了一半,就将打断了,宁国强带着省里几个领导,突然出现在会场,看到他,孟副市长长长出了一口气,有省里的领导在,造纸厂的事就有一丝曙光,而余梦杨,却有些诧异宁国强灵通的消息,他从那里得到的消息?

    宁国强坐下来后,那些老工人就像看到了救星,你一言我一语的告起状来,矛头直指孟国光和余梦杨,孟国光越听越脸红,头越来越低。

    宁国强戴着老花镜,认真的记录下老工人的哭诉,他一边记,一边流眼泪,他真没想到,造纸厂竟然困难成这个样子,工人都没饭吃了,有的领导还无动于衷,例如说这个余大市长!

    宁国强放下笔,擦了擦眼泪,“余市长,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余梦杨扫视了一圈在坐的人,“关于造纸厂的事,市委开了十几次会讨论,没有一次会议是成功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造纸厂是老厂,设备陈旧,运营管理中有很大的问题,孟市长和我曾经几次到造纸厂实地考察,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造纸厂已经成为**肋,留也不是,毁也不是,昨天我和孟市长才和东南亚几个厂家初步进行了联系,他们对造纸厂都显示出浓厚的兴趣,可是一听到要解决二百多个老工人的就业问题,就都退缩了。”

    “啪。”

    宁国强猛的一拍桌子,“老工人怎么了?老工人为国家创造利益的时候,他们还在穿开裆裤,现在嫌弃别人老了,难道他不会老?对于这样的人,两个字打发——‘不卖’。”

    宁国强把‘不’字说得特别重,余梦杨看了看他,就不再说话了,其中一个老工人嘴道:“余市长,那几个东南亚的厂家,好像买我们,不是要造纸吧!”

    余梦杨没有看他,“是,那几家厂商,都是要买下来做电子配件的。”

    那老工人冷笑道:“怪不得不想要我们。”

    宁国强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悲愤,转过头道:“余市长,造纸厂的问题,省里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我来听取你们的汇报,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解释,条件只有一个,所有的老工人都必须得到安置。”

    孟国光一听,愣住了,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下意识的看了看余梦杨,余梦杨面无表情,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盯着墙上的壁纸看,似乎那些壁纸,很快就要春暖花开似的吸引人。

    他正着急时,就叫宁国强道:“余市长,你代表滨海市领导表个态。”

    孟国光紧盯着余梦杨,他正看着宁国强,仍然没有什么表情,等了一会儿,他似乎想说话时,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林方南很紧张的走了进来,“余市长,打扰一下,能单独和您谈谈吗?”

    谈话很快就结束了,余梦杨几乎是飞跑着冲向了电梯,宁国强紧跟着走了出来,高声叫道:“余市长,余梦杨……。”

    林方南拉住了他的手,“宁省长,别叫他,他太太出事了。”

    宁国强疑惑的转过头,“出事?什么事?这个城市,竟然有人敢动他的太太?”

    林方南看着宁国强充满疑惑和隐藏不住的厌恶的眼睛,他叹了口气,“城西的公安局今天接到报案,说在海边发现一具女的尸体,经过检验和对比,证实是余市长的太太陈绣蕾。”

    宁国强这才大吃一惊,“真的吗?怎么死的?”

    林方南看着余梦杨冲出市政府大楼,疯子般的将车开了出去,“中毒!”

    宁国强拧着眉头,“中毒!煤气?!他老婆我见过,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煤气中毒?”

    林方南听出他语气中的憎恶,知道他因为痛恨康悦雅,所以连不相干的人都恨上了,笑道:“宁省长,我们还在等鉴证科的报告,一有消息,我立即向您汇报,您看余市长已经出发了,我得赶快跟过去,免得又出什么乱子。”

    宁国强点了点头,“嗯,去吧!”

    看着林方南消失在走廊里,宁国强回过头,这才发现那几个造纸厂的老工人都站在会议室门口,有点紧张的看着他,忙笑道:“你们放心,余市长家只是出了点小事,很快就会回来帮助大家的,我们先进去,你们再说说厂里现在的情况。”

    果然是绣蕾,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找到她的尸体,余梦杨几乎是扑到在金属床上,哑声唤道:“绣……。”

    话还没说话,一下就倒在金属台上,旁边的人立即将他扶了起来,“余市长,余市长,……。”

    余梦杨只觉得旁边都是摇晃着的人影,但是分辨不出谁是谁,被人七手八脚的抬到旁边的休息室里,他听见林方南在他身边道:“余市长,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

    余梦杨睁开眼睛,“林局,我太太怎么死的?”

    林方南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旁边一个瘦弱的女警,那个女警打开一个蓝色的文件袋,“据我们初步检验,余太太的死因是慢中毒,初步的数据显示是二氧化砷,就是俗称的砒霜。据骨骼化验的结果,我们可以初步判定,余太太从二年前,就开始摄入砒霜,令人奇怪的是,按照时间推断,到了近期,她应该有中毒的症状,可是市里没有医院有砒霜中毒救治的记录。”

    余梦杨转动着眼睛,“什么症状?是什么症状?”

    女警合上文件夹,“如果是慢中毒,症状会像一般的胃病一样,伴有心悸、心痛等症状。”

    余梦杨猛的坐了起来,“我太太前段时间一直说胃不舒服,我让她到医院去看病,她都说是老毛病,休息休息就没问题了。可是我觉得她的病症不是一般的胃病,有的时候,吃一碗稀饭,都会痛得直流冷汗。”

    女警看了看林方南,林方南问道:“余市长,你太太有没有服用药物的习惯?”

    余梦杨有点儿不高兴了,“什么药物?”

    林方南道:“你别误会,是这样的,我们怀疑余太太是在不察觉的情况下,服用的砒霜,现在,有些号称排毒养颜的美容品,被察出来含有微量的砒霜。”

    余梦杨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我太太除了胃不好之外,没有其他的毛病,平时我也很注意她服用的药物,她从不吃美容类的药物。”

    林方南看了女警一眼,女警问道:“余市长,那您太太为什么会一个住在郊外?”

    余梦杨闻言,不由大怒,一下站了起来,“林局,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怀疑我给我太太下毒。”

    林方南忙拉住他,“余市长,息怒,息怒,不是怀疑你,是这样的,我们在你家的别墅里发现一本日记,那里面,记录着你太太一直在服用砒霜……。”

    余梦杨坚决的说,“不可能,我太太怎么可能服用这种毒药。”

    女警道:“如果控制得度,砒霜对美容有一定的好处,因为它能活血,所以微量的服用,会促进血循环,让肤色红润。”

    余梦杨疑惑的看着她,“为了肤色红润,绣蕾服毒?你觉得我能相信吗?我太太的皮肤很好……。”

    女警冷酷的说:“那就是服用了砒霜之后的效果。”

    余梦杨又疑惑又难过又伤心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林方南,“你们说我太太为了美容,所以服下了毒药,最后导致自己中毒而死?我不相信,我和我太太的感情很好,我太太没有必要这样做?”

    林方南看了一眼女警,女警会意的走了出去,林方南起身关了休息室的门,“余市长,我们在发现你太太尸体的同一个地方,也发现了另一具男尸体。”

    余梦杨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看上去他似乎被什么东西猛然击中一般,林方南虽然觉得难以启齿,但仍然说了出来,“那具尸体,是前辉悦集团董事长韩书,我们发现了他身上的遗书,经过笔迹鉴定,的确是他亲笔写的,你要不要看一看。”

    余梦杨接过林方南手中的遗书,认真的看了起来,遗书的内容,他真的是太熟悉了,因为这封遗书,就是他亲自为韩书拟定的。

    余梦杨在林方南的注视下,满面悲伤的阅读着自己写给韩书的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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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九章 四节 绑架

    几天来,电视里滚动播放着余梦杨悲伤的面容,也许滨海的很多人都在暗中叹息这位风度翩翩的市长家庭的不幸吧。采乐面无表情的坐在电视前,冷冷的想。

    表面上看来,韩书是因为失去了辉悦,所以才自杀,而陈绣蕾又为什么要死呢?采乐本不相信报纸上各种遗书的版本,如果韩书真的是因为想和陈绣蕾在一起,所以才自杀,那么,从陈绣蕾的角度来看,她一定不会因为韩书而傻到要服食砒霜来美容,进而因毒发而身亡。这个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余梦杨!余梦杨从这两个人的死亡中,能够得到什么利益呢?采乐一直无法相通,如果韩书的死,是因为害怕与余梦杨相互勾结的内幕暴光,那么,陈绣蕾的死,又让人费解了,要杀韩死,没有必要搭上老婆的一条命啊!

    “采乐,来吃饭了。”

    采乐回过头,玫姨已经把菜端上了桌子,他起身走到桌前,“这么多菜?有谁要来吗?”

    玫姨放下筷子,“林方南。”

    话音才落,门铃就响了,瘳启刚应声从宁国强的书房里走出,伸手拉开了大门,“林叔叔。”

    所有人都坐了下来,林方南环视一圈,“采乐,怎么没有看见apple?”

    采乐伸手拈了一筷子菜,“apple和悦雅到游乐园去了。”

    林方南有点遗憾,“下次带他到我家来玩玩,我那个孙子,整个儿一个瘦猴子,不爱吃饭,不爱动,要是他像apple一样健康,我就烧高香了。”

    采乐笑了,“如果您孙子和apple一样胖,您又要担心了。”

    林方南哈哈一笑,“老宁,你看你多有福气,不悔乖,apple可爱,真是羡煞旁人啊!”

    宁国强勉强笑了笑,“吃饭,吃饭,玫知道你要来,特地做了东坡肘子。采乐,帮林叔叔拈菜。”

    采乐拈了一块肘子给林方南,林方南咬了一口,“好啊,我就是爱吃这个味儿,小孟,你改天教老余做做菜,她烧的菜,无论怎么吃,都像在咬木头。”

    玫姨拈了一块烧给不悔,笑道:“我做的菜,他们都不爱吃,天天吃一个人做的菜,再好吃的菜,也成木头了。”

    不悔轻声道:“我爱吃做的菜,不爱吃的是apple。他只喜欢吃炸**。”

    宁国强轻声斥道:“不悔,吃饭的时候不准说话。”

    不悔忙低下头低吃,林方南笑道:“老宁,apple是外国回来的小孩子,他的口味,和咱们的不一样。”

    宁国强微一笑,“我知道,那个胖小子,爱吃,爱吃水果,一顿饭,可以吃完一整只**腿,不带打嗝的。特别聪明,那天我教他一首诗,五言绝句,念给他听两遍,一下就听懂了,变成英文念了出来,我让采乐听听,采乐说翻得挺形象的。”

    林方南嘿嘿一笑,“我家那只小瘦猴,**腿?就是一小块**都吃不完。别说背诗了,让他看看书都不愿意,就爱看动画片,什么蜡笔小新,什么樱桃小丸子。我们老了,都叫不上名字了。”

    宁国强还要说话,玫姨拈了一块青菜给他,“老宁,你血压高,多吃点青菜。”

    宁国强低下头,开始吃饭,林方南快速的吃完一碗饭,玫姨要替他加,他推辞了,自己舀了一碗汤,一边慢慢的吹凉,一边说:“老了,肠胃不好,不敢多吃了。”

    采乐眼睛一转,“林叔叔,听说余太太也留了遗书。”

    林方南一愣,“你怎么知道的?昨天才在银行的保险柜里发现的,说是自己知道命不久矣,所以准备为爱人一死,唉,你们没看见当时余市长看到那封遗书的脸色,为了保护余市长,这个消息我们都封锁了。”

    原来是这样!采乐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不是为了杀韩书,而是为了杀自己的老婆啊!看来他对悦雅的贼心不死。采乐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嘲讽的笑,低下头开始慢慢的喝那碗清澈如水的**汤。

    采薇一撇嘴,“我就看不出那个韩书有什么好的。”

    廖启刚笑道:“这也不一定,喜欢上了,谁还管那个人是什么人。各花入各眼,如果她就是看出了韩书的好呢?人长得英俊,学历又高,待人处事温和有礼,就像林俊……。”

    宁国强低沉着声音,“启刚!”

    廖启刚这才知道说错了话,有些不安的看了看林方南,林方南叹了一口气,“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老林在大连也生活得很多,前些日子还寄了些照片来,整个人都有神了。还让我帮着拾掇拾掇林俊的墓。这不,明天我就准备去。”

    采薇低声道:“林叔叔,我陪你去。”

    廖启刚有些不悦,又不敢表现出来,采乐突然说:“你别去了。”

    采薇瞪着他,“林俊不想看到你。”

    宁国强斥道:“采乐,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采薇,去盛碗汤来。”

    正说话间,采乐的手机响了起来,采乐才接听,脸色就变了,宁国强问道:“怎么回事?”

    采乐脸色煞白,“apple不见了。”

    整个游乐场都找遍了,都没有发现apple的身影,悦雅坐在发现apple失踪的地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所有人把游乐场找了一遍,都一无所获的回到了原地,采乐抻手揽着悦雅的肩,低声对她说什么,林方南正和部下商量着再调一队人来帮着找找周围的小区,宁国强已经急冲冲的打电话给省厅的负责人,让他派特警来帮忙。

    半个小时后,不止是特警,连省厅的几个负责人都一起到了游乐场,询问了几个证人后,又对现场就进行了搜索,折腾了两个小时,省厅的厅长岳子风吞吞吐吐的告诉宁国强,从种种迹象表明,apple很可能被绑架了。

    宁国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晕了过去,“绑架?怎么会被绑架?apple那么小,又很听话,陌生人本抱不走他。”他的声音就像在吼叫,整个人几乎处于歇斯底里的边缘,岳子风看他着急的样子,忙示意人扶他到一旁坐下。

    此时的悦雅面无人色,浑身无力的*在采乐怀里,采乐也在微微发抖,他们都想不出到底是谁会起意绑架apple,如果单纯只为了钱,也许还好办一些,就怕是有别的什么企图。采乐突然想到了余梦杨,会不会是他干的?随即采乐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余梦杨,他不会在游乐场这样热闹的地方下手,以他的智商,他会有更毒辣的手段。到底是谁呢?

    正在采乐冥思苦想的时候,岳子风已走到他们面前,他伸手拍了拍采乐的肩,温言道:“采乐,我们想问问你太太当时的情形。”

    悦雅很快就说出了整个过程,“我们到了游乐园,玩了一会儿,apple说要坐旋转木马,我就抱着他去买票,然后又买了一支棉花糖给他,他就坐在我怀里,我们就坐在这条长椅上等,木马转了两圈,我突然觉得头一晕,有一会儿什么都不记得了,待我清醒过来,apple就不见了。”

    岳子风和林方南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都变了,采乐觉得不好,轻轻放开了悦雅,跟在他们身后走到了一边,“岳厅,林局,无论有什么事,请先告诉我。”

    岳子风看了看林方南,见他点了点头,岳子风便咳嗽一声,“最近滨海出现了好几起这样的案子,全是在像游乐场这样热闹的地方发生的,受害人都是带着小孩的单身年轻妇女,凶徒作案的手法一般是用乙醚令受害人神志不清,然后就抱走小孩,前两起的小孩都被……,只有一个孩子找了回来,可是这个孩子因为吸入乙醚过多,现在还躺在医大的病床上,医生说那些药物,已经令那个孩子大脑的记忆功能产生了永久的伤害……。”

    采乐腿一软,几乎跌到,林方南伸手扶着他,“采乐,别着急,现在离apple失踪的时间还短,我们一定抓紧时间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找回来。”

    他的话音刚落,就身后一阵闷响,众人回头一看,玫姨爬在地上,人事不知。宁国强挣扎着扶起了她,转头颤抖着呼唤廖启刚,“启刚,送你妈到医院去,其他人继续再找apple。”

    悦雅坐在长椅上,化石般的一动不动,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都是惨白的,整个人就像石灰雕塑成的雕像。在滨海,谁会对apple下手呢?一般的匪徒都知道他是宁国强的孙子,没人敢轻易动他。难道是龙皓?不会,一定不会是他,他都不知道apple是自己的孩子啊!

    镇定下来,悦雅,一定要镇定下来,悦雅对自己说,不要慌,apple没事,apple现在没事,在等你去救他。悦雅深深的吸了口气,从哪里开始?从时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她开始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时间。

    昏迷前曾经看过时间,清醒后,也看过时间,整个过程最长不会超过5分钟,保安把整个游乐场包围起来,也就是7-8分钟的时间,两段时间加在一起,最长不过13分钟,这么短的时间里,凶徒不可能带着apple从位于游乐场中央的这里,跑到大街上去,他们只能够把apple藏匿在这个游乐场的某个地方,这个地方,一定会很显眼,同时也很难找,他们到底会把apple藏到那里去呢?

    悦雅站了起来,她摆头四处张望,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游乐场的黑暗的角落,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她看到一个东西轻轻的、轻轻的动了一下,就像被风吹过的小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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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九章 五节 兄弟

    采乐回过头,看见悦雅扑在一个地方,用手快速的扒着土,他猛然间明白了,飞快的冲了上去,帮助悦雅扒开地上的土,岳子风先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国外上个世纪一个案子,他快步跑到采乐身边,“快来扒开这些浮土。”

    土很快就被扒开了,露出一个长条的木箱,那个木箱上升出的那导管,还在轻轻左右摇动。采乐俯身用力抬起木箱盖子,apple果然躺在里面,他正用手摇动那导管,听到声音,他抬起头,“mummy。”

    apple伏在悦雅怀里,意外的没有哭,悦雅轻声的对他说话,他只是用肮脏的小手紧紧抓住悦雅的衣服,似乎仍然心有余悸,脸紧紧的贴着悦雅,几乎一动不动。

    采乐护着他们向游乐场外走去,然后快速的将车开离的聚集着越来越多新闻采访车的游乐场。

    看着他们的背影,林方南对岳子风说:“她是怎么发现那摇动的管子的?”

    岳子风眯着眼睛看了看那漆黑的场地,“不知道,我们在场这么多的人,都没有发现那管子,她是怎么看到的?”

    那个曾经为余梦杨剖析过绣蕾死因的女警笑道:“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这点儿黑暗,是阻挡不了寻找孩子的眼睛的。刚才我仔细观察过她,她发现那管子之前,曾经认真的搜索过这里的每一片土地,每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我奇怪的是那个小孩子,竟然知道自己摇动那管子来报信。而且三个小时,一刻都没有停过,我不知道是什么支撑那么小的孩子,那么坚定的相信自己的父母会拯救自己。”

    岳子风眯着眼睛,“老林,我也觉得那孩子并不普通,救他出来时,他只是紧紧抱着自己的父母,没有一点儿恐惧和慌张,似乎自己也知道父母会找到他一般。”

    林方南叹息道:“其实我觉得采乐很聪明,可是老宁总是在压制他,如果老宁放手让他高飞,采乐一定会做出不同凡响的业绩,现在只是开了一个公司,屈才了啊!他的小孩子,长大了会不得了。”

    岳子风伸了个懒腰道:“行了,先落了案,明天并与之前的几个案件里一同调查,折腾了半天,先回去休息吧。”

    新闻播报完了,他伸手按键关了电视,几个高大的男子站在坐椅的旁边,低眉顺目的,显得有点儿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只是看着他盯着电视屏幕发呆,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很了不起,不到三个小时,就被发现了。你们看到那个孩子用手摇晃那气管了吗?”

    两个男子只是拼命点了点头,仿佛不敢说话一般,只是倾听他一个人的讲述,“那种迷药,好像对他没有作用,据那管子松动的情况来看,他在被埋到土里半个小时就清醒了,然后就开始摇管子,他的镇定和反应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唯一的失误……。”他转过头,露出一张雪景一样美的面孔,那双显得极为兴奋的眼眸中,有两丛熊熊的火焰在燃烧。

    alex显得很兴奋,也很得意,“我估错了他母亲的冷静,我总是认为他的父母一定会惊慌失措,不会那么快就找到apple,可是我失算了,看来,我还得另想办法。”

    alex站了起来,那两个男子的头垂得更低,“少爷,还要动那个小孩子吗?”

    alex摇了摇手指,“不,当然不,再动他,没有意思了。”

    他转头看着两个男子,一脸神秘的笑,“你们下去吧!我有事再叫你们。”

    又下雨了,今年的雨水似乎特别多,悦雅抱着apple坐在庭院中,听他静静的诉说自己心里的恐惧,然后柔声的安慰他,轻轻地的吻他娇嫩的脸庞,采乐坐在他们身边,只是微紧的抱着悦雅纤细的腰,至今他都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要对付他们。

    “mummy。”

    悦雅转过头,alex很随意的站在客厅的门口,一张极美的脸,带着一丝淡淡的红晕看着她,“alex,到这儿来。”

    alex走到她身边,悦雅伸手将apple交给采乐,“采乐,我想陪陪alex,apple也累了,你陪他去睡觉吧!”

    采乐带着apple走了,悦雅将alex揽在怀里,轻轻的在他额上一吻,“alex,你今年七岁了,对吗?mummy每年你的生日,也会带一条金链给你,那条链上,刻着你的年龄。下个月,你又要过生日了,今年,mummy不想再打金链给你了,你想要什么,mummy亲手给你。”

    在悦雅的怀里,alex显得很放松,他伸手抱着悦雅的脖子,“mummy,我想mummy陪我去看电影。”

    他的脸微微发红,在她闪闪发光的眼眸中,悦雅似乎看到幼时的自己,在母亲答应陪自己去游乐园玩时,自己也总会特别兴奋,然后又刻意的将兴奋埋藏起来,只有一双眼睛,能够看出内心的喜悦。

    他很像龙皓,每一个神情,每一个举动,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很像,带着一点懒洋洋的英国贵族口气。唯一不像他的,是他的心机和城府,小小的一个人儿,竟然有如此深的城府, 也许这是他最像她的一点吧。总是把自己的想法牢牢的埋藏在自己的心里,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不想对任何道出。

    悦雅点了点头,alex兴奋得不知所措,只是看着悦雅,悦雅伸手轻轻抚着他雪一样的脸颊,“alex,你为什么要把弟弟埋在土里?”

    怀里柔软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变硬,悦雅看着他的眼神一点一点的变冷,“mummy,你太宠apple了。”

    悦雅侧过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alex,apple生活的环境,不需要这样的……。”

    alex挣脱她的怀抱,冷冷的,非常冷淡的说:“可是我生活的环境,需要这样的训练。”

    悦雅认真的看着他冰雪般的面容,“alex,mummy爱你,和对apple的爱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区别……。”

    alex伸手握着悦雅的手,他冷冷的盯着悦雅的眼睛,“mummy在说谎,我很清楚mummy是如何的爱着apple的。mummy爱uncle,但是mummy不喜欢daddy,所以mummy心中……。”

    悦雅反手握着alex的手,“alex,mummy是怎样爱你的,你心里很清楚。你也知道我不会回龙城去,你想激发apple学会那些求生的本事,对他而言,本没有用处。”

    alex倚到悦雅怀里,“mummy,你太小看apple了,你知不知道,你们走后,我的手下去看过那个坑,apple不停的摇晃气管,非常的有规律,他先让泥土落下,待气孔扩大后,为了不让气管旁边的泥土落下,他每摇一次,就用用管壁把泥土拍实,如果你晚一点发现那管子,气孔会扩大到一定的范围,他通过那个气孔,就可以呼救了。你知道那个气孔是怎样的形状吗?喇叭的形状,那样,声音才能传得很远。而且有放大的功效。”

    悦雅抱着alex,她怎么也想不到apple竟能做得出这样的事,也许平时对他的过于溺爱,蒙蔽了她的双眼,令她没有发现apple柔弱后面的坚强的勇敢,毕竟他是采乐和自己的孩子啊!正如alex的心机和城府一样,因为alex是龙皓和自己的孩子。

    悦雅抱着alex,仰头看着二楼卧室里晃动着采乐的身影,她突然觉得有一种恐惧,对这两个孩子的恐惧。她觉得自己在急速的衰老,老让不能动,不能思考一般,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的虚弱,那么的需要别人的支撑。

    悦雅虚弱无力的*在长椅上,有一种想尽情流泪的冲动,她无比的期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可是命运,偏偏为他们选择了另一条道路。一条她只想一想,就会不寒而栗的道路,她就是从这样一条道路上挣扎过来,而但现在那条路的人,不计其数。

    想到apple的逃生技能,也许apple比她想像中更加的聪明,更加的狡猾。只不过,他的天中,有采乐坚忍的一面,能够让自己的锋芒完全的隐匿起来,表面上是一个胖胖的、可爱的、惹人怜爱的小可人儿,实际上,他却能致人于死命。

    而alex,更加厉害得让悦雅不寒而栗,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儿子,那么,自己一定要求神拜佛的不要成为他的敌人。

    她低头看着alex,而他也正在看着她,满面的甜美,纯净如水的笑容,令悦雅的心微微悸动,无论如何,他们都是骨中骨,中,没有他们,她的生存也就失去了80%的意义。

    正文 九章 六节 宝石

    那个小孩子非常的认真的查阅着合同的条款,神情严肃得像一个勘察与现场的刑警队

    长,采乐颇感兴趣的看着这个七岁的孩子,龙皓竟然放心让他来与自己签滨城花园的合约?采乐在心里暗暗的发笑,可是他很清楚,这个孩子,绝对不是可以随便糊弄过去的。

    他开始时,看得很慢,第一遍几乎看了一个小时,第二遍只是快速的翻阅了一下,第三遍,他只是挑了重要的章节看了看,看完了,他把合同放下,转过头看着他,“uncle,这份合同我没意见,不过我要传过去给daddy签字。”

    采乐微笑道:“没关系。我们走吧,悦雅已经打了几个电话来催了。”

    alex跳下地,对sofia说:“ms. sofia,please send it to my&onight, i shall not e bae. if you ;find me, please bsp;uncle.”

    sofia夫人行了礼,alex将合同交给她,然后回过头对采乐说:“我们走吧。”

    因为是工作日,街上的人很少,采乐将他们母子三人载到市中心,便开车到滨城花园的第二期工地上了,有那个小孩子在,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危的。

    采乐摇下车窗,远远的看见余梦杨架着车,载着一个很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不远的电视台大门口,采乐凝神看了很久,原来是电视台的苏沅,她的男朋友刘轶和廖启刚是朋友,很好的朋友,廖启刚昨天还邀他到家里来玩儿。采乐嘴角浮起一个淡淡的笑,绿灯了,走吧,今天的天气这么好,应该有所收获的。

    售货员小姐被两个孩子吵得头晕眼花,apple抓着一条牛仔裤,alex抓着一件明黄色的t恤,站在穿衣镜前照了又照,“mummy,这条牛仔裤,我要这条牛仔裤。”

    alex拉着apple的手,“mummy,这件t恤,我很喜欢。”

    悦雅今天满面的笑容从来没有凋落过,“好啊!我们今天一次就买个够吧,你们喜欢什么,就挑什么。然后一块儿去吃大餐,再去看电影,晚上daddy下班了,我们就到游乐园去坐海盗船。”

    alex和apple大喜,异口同声道:“我要吃日本菜。”然后飞快的冲进衣服堆里,开始挑选起来,

    售货员甜笑着看着两个美丽的小孩子,“太太,你的两个孩子真可爱,很惹人喜爱。”

    悦雅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她明媚的笑容令售货员觉得空气都充满了甜甜的香味儿,就像那两个孩子脸上明净的笑容一般,那么的纯洁、那么的童真、那么的令人一见倾心!售货员小姐愉快的帮助着两个柔软而美丽的孩子,他们一定是世上最玉雪可爱的孩子吧!

    悦雅把成堆的衣服寄存在百货公司,alex执着apple的手,无声的站在她身后,悦雅温婉的一笑,伸手执着alex的手,慢慢走向滨海最有名的日式菜馆——船屋。

    这是一幢相当别致的水中庭院,不仅是屋外有水,屋内也有一条极宽限的水道,alex和apple洗完手,都伸头看着水中悠闲的鱼儿,apple指着一条花斑鱼,叫道:“bsp;cute。mumm.”

    悦雅伸手将他的湿手拭干,“apple,我们回家了,就买一条鱼来养,好不好?”

    apple拍了拍手,绽开一个天真的笑容,他爬在石上,认真的盯着那些鱼,“fish,fish,bsp;fish……。”

    alex站在他身边,也是喜笑颜开的看着那些游动的鱼,悦雅觉得很温暖,非常的温暖,如果一辈子都这样,该有多好啊!

    一碟一碟的菜抬了上来,洁白的碟子上,放着美的食物,apple很安静的开始吃饭,悦雅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有一种陌生的感觉,apple从来没有这样的优雅,这样的细致过,而今天,他就像一个久经训练的上流绅士,甚至比alex更加的温文儒雅。

    饭吃很慢,两孩子吃一口,就转过头去看那些用木制的传菜的小船,每看到一条船,两个孩子都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船,一直到有人从窗里伸手拿走船上的菜,船回到通道里,他们才回过眼睛,继续吃饭。

    悦雅并不着急,她静静的吃着这餐五味俱全的中餐,她看不懂自己的孩子,他们就像生活在一片迷雾中,只看见身影在眼前晃动,却抓不到实质的身体。

    悦雅又觉得那片空茫的感觉渐渐浸入自己的灵魂,令自己不停的发抖,不停的发抖,可是孩子们的笑声和软语的呢喃,又让悦雅觉得自己身处百花盛开,满园馨香的花园里。

    apple和alex看了一会儿船,就在汤上来的时候,悦雅发现他们两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alex探身出去,又极快的回来,就在她想看清他手上的东西时,apple扑到她怀里,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待她们结完帐,乘上出租车时,alex才从袋里掏出一个致的鹿皮袋,递给悦雅。

    午后的街心公园很冷清,只有三四个小孩子在远处玩秋千,alex和apple站在悦雅面前,看她小心的打开鹿皮袋,然后倒出一颗又一颗毫不起眼的钻石和宝石,在悦雅白得透明的掌心,就像一堆玻璃制的纽扣,悦雅知道这些钻石和宝石中的每一颗,都价值不菲,每一颗,她都能说出来历,因此这袋石头,是她为了报答韩书对辉叔的恩情,送给他的。

    红色的宝石投下一片血一样的光辉在apple胖得像圆球的手背上,apple侧头看了看,突然伸嘴咬住了那些宝石,alex迅速拿走宝石,然后交给悦雅。

    悦雅将apple抱在怀里,又揽住alex,“alex,看到是谁把这袋东西放在船上的吗?”

    alex点了点头,“是那个讲故事给我们听的人。”

    在远处,余梦杨坐在车里,眺望着悦雅和她的两个孩子,他面无表情,似乎在看几个不相干的人一般,可是他的心里,就像暴雨中的大海,风高浪急,他知道那场所谓的绑架事件的真相,他也知道悦雅已经明白是谁做了那样的一场戏,悦雅已经知道,这个冷静得可怕的小孩,为什么要导演出这样一出戏,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这个孩子已经提前预知了那个结局,唯一的结局:悦雅将被龙皓带回他的世界。无论是生或是死,这个女人都是属于龙皓的,一切都不曾有任何的改变!

    只不过,如果这样,这场刚刚才开始的游戏,就要game over了,他所做的一切准备,所挖好的一切陷井,统统都失去了作用,还白白搭上了绣蕾和韩书的两条命,这当然是不可以的,所有都一切都应该掌握在他的手中,要按照他的意愿来发展。所以,他把那袋璀璨而不菲的石头还给了她,她应该明白他的想法,在这个城市,除了韩书,还有一个人,清楚的知道她的一切底细。明白她所面临的危险,愿意为她两肋刀。

    电影很好看,alex和apple看得津津有味,他们都不知道坐在他们旁边,平静如水的悦雅,其实五内沸腾,他在向她宣告什么呢?在威胁她吗?还是通知她,韩书的死亡呢?

    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悦雅一直都在想这些问题,电影散场了,她若无其事的携着两个兴奋的孩子向电影院外走去,采乐已站在高高的街灯下,等待着他们,在接踵磨肩的人群中,他的身影显得那样的突出,悦雅只觉得热泪盈眶,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冲上心头,看着他明亮的笑容,悦雅忍不住落下一滴泪来。

    宝石的光华令满屋的灯火都失去了颜色,apple呆呆看着父亲掌中的五彩的石头,alex和他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着采乐一颗一颗的将宝石和钻石分开,每一颗,他都小心放它放在编了号的纸条上,好了,放好了,四十七颗,十七颗宝石,三十颗钻石,灯光下,这些石头发出璀璨逼人的光。

    采乐放下放大镜,伸了个懒腰,“悦雅,全在这里了吗?”

    悦雅摇了摇头,“还有一颗。”

    采乐转头看着两个孩子,“alex,帮uncle带apple上楼去睡觉好吗?你明天过生日,uncle已安排好一切,请了四十个小朋友,在游乐场为你过生日,你喜欢吗?”

    alex脸微微发红,他看着悦雅,悦雅俯身轻轻在他唇上一吻,然后又吻了吻apple,“alex,带弟弟去睡觉,mummy和uncle有事要商量。”

    alex执着apple的手,两个孩子一摇一晃的上了二楼,待听到儿童室关门的声音,悦雅才说:“还少了一颗红宝石。”

    采乐想了想,“那颗宝石是与这些一同给韩书的吗?”

    悦雅点了点头,“我给他,曾经清点过,一共是四十八颗,十八颗宝石,三十颗钻石。其中最大的一颗红宝石,叫‘真爱’,在南非首富坎帕那在上个世纪中叶为他妻子买下的宝石矿中发现的,他把那颗宝石镶成了一个挂饰,由于太过沉重,他妻子一直把它当成头饰,南非发生政变后,那颗宝石流落到了东南亚,我在龙城的第一年,龙皓送给了我。”

    采乐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将她夹在两腿间,柔声道:“悦雅,别害怕,还有我,我会处理好一切的,我保证,把你和apple带回英国。”

    悦雅*在他怀里,喃喃道:“我知道,我相信你,采乐,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一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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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十章 一节 馈赠

    五年了,那个女人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余梦杨缓慢的走向那个正在陪伴两个小孩子玩水的悦雅,走到近前,她缓缓的站起身来,眯着眼睛看了看他,余梦杨突然觉得很心酸,悦雅也老了吧!三十一岁了,悦雅也老了!

    咖啡很快就抬上来了,两个孩子安静的喝着牛,悦雅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从侧面看,阳光斜斜的在她白得透明的肌肤上,隐隐的看见两条皱纹,余梦杨转过头,只觉得眼泪似乎要流下一般,为什么她会老呢?

    为什么她会老呢?为什么她要老呢?才三十一岁啊!眼前似乎出现第一次和她说话的情形,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没有系腰带,头发用一支紫色的发夹夹在脑后,顺滑得像一匹悬挂的黑色丝绸,她那天的侧耳影和今天一样美,长长的眼睫毛翘翘的,嘴唇的颜色很淡,涂了一层浅紫色的唇膏,脸颊上有一只紫色的蝴蝶一次纹身……。

    就像在昨天一样,余梦杨有些感慨的想,可是她仍然有令他怦然心动的吸引力,看她娇娇的对着两个小孩子淡淡的微笑,他觉得心跳得很快,快得令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回到了少年时代,第一次在那个仲夏的傍晚,看到站在湖边向他招手的女子时的情景。他微笑着转过头,美丽的女人总是比丑的人更容易得到原谅与怜爱。

    “悦雅……。”

    很清澈的声音,随之而出现的是那张即使在梦中都不会忘记的笑脸,余梦杨转头看着那个清秀的男子低头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他低下头,冷冷的笑。

    “来了很久了……。”

    余梦杨抬起头,是一张阳光般灿烂的笑脸,“刚来一会儿。”

    苏沅坐了下来,“路上塞车,我是走路过来的。一点要录节目,我还得快回去,有什么事吗?非得今天说。”苏沅有些嗔怪的看着余梦杨的笑脸。

    “没什么?只是有点儿想你了。”

    苏沅笑面如花,“净会讨人喜欢。梦杨,你想吃什么?”

    余梦杨抽出一支烟,“随便吧,我下午有个会,晚上市商会有个联谊会,今天回去会很晚,我的秘书三点会送一份资料到我家,你先帮我收好,明天我要用。”

    苏沅点了点头,暗自盘算了一下时间,两点录完节目,三点应该能赶到吧。

    门铃响了三声,便不再响了,苏沅打开门,是一张带着浓厚书卷气年轻的脸,“你找谁?”

    那张脸明显的呆滞了一下,“这里是余市长的家吗?”

    苏沅拉开了铁门,“是黄秘书吗?余市长不在家。”

    黄德阳走进大门,有些防备的看着面前熟悉的女人,“我知道,他让我把这份资料送过来,你……。”

    苏沅接过那个密封的资料袋,“放心吧,我会交给他的。你进来喝杯茶吧。”

    黄德阳犹豫了一下,“不了,我还得赶到市商会,你记着交给余市长,千万别弄丢了。”

    苏沅又点了点头,她送黄德阳出了大门,然后看着他上了挂着市政府牌子车,才拿着手中的资料袋回到客厅。

    资料袋放在书桌上,显得很单薄,苏沅坐在余梦杨的椅子上,好奇的看着那个密封了几层的资料袋,里面会是什么呢?这么小心翼翼的。人事任命?还是什么重大决策?打开看看吧,他不会生气的。苏沅伸长手,将资料袋拿到手中。

    “daddy昨天打电话给我,说滨城花园我们暂不买了。”alex冷静看着同样冷静的采乐,“他说,如果你有问题,直接打电话给他。”

    采乐轻轻放下那份合同,若无其事的抬着杯子,吹开水面上的茶叶,慢慢吸了一口茶到嘴里,“没关系。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再浪费长途电话费了,对吗?”他对alex微微一笑。

    alex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平静的脸,“mummy知道吗?”

    采乐的笑容渐渐淡了,“这些是男人的事,与女人无关。”

    alex淡然一笑,“mummy很聪明,她也许能帮到你。”

    采乐放下杯子,很冷淡的看着alex同样冰冷的眼睛,“alex,悦雅永远不会想回那个城市的,你应该很清楚,而且让你daddy发现悦雅在滨海,并不是一个好的事情。你比任何人都了解你daddy。”

    alex奇怪的笑了,“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我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子。”

    采乐站起身,“我很想把你当成七岁的孩子,可是我不能,我也不敢,alex,虽然悦雅没有对我说过,可是我已经猜到是谁把apple埋到土里的。”

    采乐盯着alex的眼睛,他很镇定,非常的镇定,几乎接近无动于衷,“是我做的。”

    采乐一字一顿,“alex,如果你父亲发现悦雅在滨海,悦雅唯一的出路就是死亡,你比我更清楚,她没有其他的选择。所以,你不用为apple的生存而担心。”

    alex没有说话,他仍然很淡定的看着采乐,那种冷漠的眼神,令采乐有种发怒的冲动,他紧紧的握着手,也是一言不发。

    过了很久,alex轻轻拍了拍手,“ok,我知道了,滨城花园的事,我想你还是亲自和daddy谈比较好,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而已。”

    采乐又笑了,就像一个刚刚偷吃了糖,没有被发现的孩子一样的笑了,“我想,滨城花园还是稍微搁置一下吧,我也不想和小孩子做生意。”

    alex跳下椅子,“我们回去吧,我想mummy了。”

    资料袋很完整的躺在书桌上,余梦杨仔细的检查了两遍,都没有发现被打开过的痕迹,这个女人,竟然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如果是绣蕾,早就打开了。

    余梦杨有些懊恼的*在椅子上,仰望着天花板,要如何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呢?余梦杨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吃力,这样的冥思苦想过。

    “嗯,今天的汤有点儿淡了。”

    “真的吗?”苏沅盛了一碗汤,喝了一口,“没有啊!味道刚刚好。”

    余梦杨又喝了一口,“现在又觉得有点儿咸了。”

    苏沅白了他一眼,“油嘴。”

    电话铃声一遍一遍的唱着歌,苏沅不理不睬的坐在余梦杨身边,陪他看电视,余梦杨双眼盯着电视屏幕,随意的问道:“是谁啊?打了一遍又一遍。”

    苏沅没好气的接起电话,“沅沅,你在哪儿?我回来了。”

    苏沅走到阳光上,拉好了门,“刘轶,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们完了,我爱上了别人。”

    刘轶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话,“沅沅,我在北京为了买了一条裙子,香奈尔的最新款,你一定会喜欢的。”

    苏沅无可奈何般的说:“刘轶,我求求你,一个月前,我就告诉你,我们完了,我们不适合,你是一个太安静的人,而我,从本上来说,我就不喜欢过你那样的生活,我不喜欢像你的父母一样的生活。你知道吗?我不喜欢一家人坐在一起,总是一本正经的谈话。我讨厌一家人坐在一起,却好像一群陌生人,谈话的内容都是冷冰冰的,我不习惯你的高知家庭,我和你,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的人。”

    刘轶沉默了一会儿,几乎带着哭声的哀求着:“沅沅,我知道我一定是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改的。”

    苏沅的心软了,“刘轶,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所见过的男人当中,你是最好的。”

    刘轶追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分手?”

    苏沅觉得自己几乎丧失了所有的耐心,“刘轶,我从不否认我喜欢过你。可是人是会变的,我们从大学就在一起,我累了,厌了,这和你是不是好人没有关系。”

    电话里,刘轶泣不成声,“沅沅,我让你厌了吗?我那里不好,你告诉我,我会做得让你满意的。”

    苏沅语气柔软了,“刘轶,你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子,很多的女孩都喜欢你,真的,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比我更适合你的女孩子的。”

    刘轶没有说话,哭了一会儿,他断然掐断了电话。

    苏沅在阳台上呆立了一会儿,然后闷闷的走进了室内,余梦杨似乎在书房打电话,那袋密封的资料袋已经打开了,平铺在玻璃茶几上。

    从封面上看,是市政府对滨城花园的调查报告,苏沅知道滨城花园那块地最近被炒得很火,似乎有一个海外的集团与本地的一家企业在竞争,奇怪?市政府怎么会对滨城花园进行调查呢?

    从那条门缝中,余梦杨看到苏沅没有翻看那些凌乱的文件资料,他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女孩子,真的没有好奇心。看来,得另外想办法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十点,本土新闻总是充斥着**毛蒜皮的邻里之争,余梦杨看得几乎要睡了过去,就在新闻即将结束的时候,他突然看到滨城花园的开发商微笑着站在宁国强面前,主持人中规中矩的声音:宁省长主持了滨城花园馈赠仪式,省政府已决定在滨城花园某些设施的基础上,兴建一个大型的货场,滨海花园的别墅区将在三个月之内被夷平。……。

    余梦杨站了起来,是谁透露了消息?滨城花园所查出的问题,是谁透露给宁采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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