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外围的篝火旁,勒托冷眼望着中央篝火所发生的一切。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时一名不请自来的战士坐在了她的身边,“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像是在有意的孤立自己?”

    “我只是不习惯这种盲目乐观的气氛。”勒托侧目看着身旁正在地上摆着占卜牌的no.8菲奥玛说道,“更不习惯打无准备的仗,说实话我们如今连敌人什么底细都一无所知。”

    “对于那只觉醒者我们还有什么不……”

    “别装傻了。”勒托眯起眼睛,凝视着篝火中一根快要燃烧殆尽的干树枝,“那个觉醒者不过是纠集势力的幌子,最终的敌人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

    “既然你觉得这是无谋轻举,不妨说一下你的深谋远见?”菲奥玛右手移动着占卜牌的位置,左手随手捡起枯枝投入火中。

    “……”勒托一言不发,因为这对她而言,这已经是超出常理的范畴了。她从头至尾考虑的都是怎么按部就班的完成组织的任务,以此来续自己的“保质期”。

    “我并非是讽刺你。实际上我跟你差不多,埋头苟且也未尝不可,如果这就是我们的命运。”菲奥玛将注意力从占卜牌上移开,转头看向勒托,“但现在我们的面前出现另一种路……”

    “死路罢了。”勒托皱起了眉头,伸手按住了菲奥玛身前的占卜牌中的一张,“你不是凡事都很喜欢占卜一番吗?那你有算过这次的凶吉吗?”说着趁菲奥玛还没反应过来,便将牌翻了过来,瞟了一眼上面的图案后,举于菲奥玛眼前,“你来说说这是什么好兆头吗?”

    牌面正中画着一根歪斜的萤火残烛,其四周是尽是东倒西歪的断烛。菲奥玛眼看着这张牌,神色滞了一下,马上道,“这意思是‘希望之光不灭’。”

    勒托气闷的将纸牌扔下,嘲弄道,“到底是玩这个的,怎么说都行。”

    “其实结果在占卜之前就已经出现了,怎么解读无非是心中意愿的映射。”露希拉不知何时走到两人跟前,蹲下身随手也翻起一张牌,看也不看直接将其面向两人,微笑着说道,“而且,我相信无论如何命运之神都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菲奥玛接过她手中的牌,看着上面画着一颗嫩芽初现的大树,喜上眉梢的冲勒托解释道,“是‘万物终将复苏’。”

    不过勒托此刻的注意力却停留在画中那棵大树下成堆的落叶,思绪纷乱的琢磨起菲奥玛话中那‘终将’二字……

    ……

    一阵阵风袭过,让草原上的萋萋荒草经历了场如浪潮般的起伏,此时有两拨人马就是在这“草浪”的冲刷下相对而立。其中一方是人多势众的“银眼魔女”,而另一方则只有寥寥两个黑衣装扮的“人”。

    “我今天来,不是以组织干部的身份。”势单力薄的组织“钦差”中,领头的一名裹着黑袍的干瘪老头,努力做出慈眉善目的表情,谆谆道,“而是以一个长者的身份,想跟你们好好谈一谈。”

    “劳烦身为首领肱股的您亲自前来,真的是非常抱歉。”战士这方,带头的露希拉则露出悔不当初的神情,“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们也很后悔。此次私自聚集,也只因深觉那只怪物太过危险,再加之听闻那么多同伴都死于其手,所以才头脑发热……”

    “不要提这个了。”黑衣谈判专家很是大度的摆了摆手,“你们毕竟太年轻、太冲动,组织设立‘禁区’,并不意味着会让那个觉醒者逍遥法外,只是觉得贸然行动会损兵折将。你们要相信组织,相信列莫托首领呀。”

    “我等身受组织的大恩大德,怎么会怀疑组织呢。”露希拉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就好啊。”“钦差”露出一副很欣慰的表情,“我们真是生怕你们不理解呀。要知道像我们这把年纪了早该颐养天年了,可现在却还窝在史达夫那个鬼地方,苦心经营、耗费数以亿计的财力物力来培养你们,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人类的千秋福祉吗。”

    “是啊。相信等消灭所有妖魔和觉醒者的那天,诸位干部的崇高精神必将永久流传。”露希拉棒读般的说着。

    “人类应该铭记的是你们这些真正的英雄。”黑衣“钦差”的表情无比庄重,“总之,我们都要为人类大局着想,万不能做出让怪物看笑话的傻事。”说完这些,黑衣干部见对面战士们依旧死气沉沉的,立刻换上比较轻松的口吻,“好了,当务之急,我们还是来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事已至此,我们的建议是:一鼓作气彻底解决那个觉醒者。”露希拉果断的说道。

    “首领也是这个意思。”“钦差”连连点头,“还说这次作战,你们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组织会尽全力支持!”

    “如今我们唯一需要的就是将那只觉醒者引出小镇。”

    “没问题。”“钦差”拍着胸口保证道,“那个觉醒者明日会出现在它该出现的地点。”

    …

    “唉~差点就忍不住了。”

    在组织前来的“钦差”二人组走远后,佩内洛普就嘿嘿冷笑起来。一旁的伊丽莎白也是好气又好笑,“他们真是够敷衍的,就差直接对我们说:快去跟那只觉醒者同归于尽吧。”说完,伊丽莎白向前一步与露希拉并肩,“这场交涉根本毫无意义,简直是浪费时间。”

    “有意义的。”露希拉耐心解释道,“起码能利用他们的网络将那只怪物引出来。”说到这她再次回忆起之前的假扮修女潜入的事,闭目说道,“上次我的‘潜入’失败,已经让它有了戒心,所以仅靠我们已经不可能将它引出来了,毕竟我们就算服了‘秘药’,相比而言依旧很是显眼,只要稍加留心就会被识破。”

    “引出它本身就是一件画蛇添足的事。”

    “并非是画蛇添足。”露希拉眉头紧锁,“在小镇中开战的话,我们将束手束脚、投鼠忌器。而且那个小镇的村民……总之,还是将其引出来最好。”

    说完这些,露希拉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身后的二十二名同伴,目光一个个扫过她们的面庞,“相信不少人都心知肚明,明日与那个觉醒者战争充其量不过是一场前哨战,真正的决战在其之后。而且此战关系极大……”

    露希拉说着,缓缓将背后像是突然变得无比之重的大剑拔了出来,凝视着自己在剑面的倒影,然后将大剑递于身前,“可以说未来就全系于我们的大剑之上,愿拉波勒之神眷顾人类。”

    一众战士都没有说话,只是纷纷拔出了自己的剑,将剑尖与露希拉的剑尖相交叠在一起。眼见所有战士都这么做了,还站在圈外的勒托轻叹了一口气,极不情愿的走了上去,将自己的大剑最后放了上去。

    ……

    风将大开着的窗户吹的咔咔作响,旅馆一楼大厅内的葛雷歪头看了眼外面阴郁的天气,若有所思的上前去把窗户关好,这时开门铃声响起。

    “欢迎……”葛雷随口机械式的问候着,但发现来人是克蕾雅后止住,换而以轻松的话调说道,“回来拿雨具的吗?我刚还在想去给你送……”葛雷的话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进门的不止克蕾雅一个人,小镇的镇长,还有两个战战兢兢的陌生人也跟着进来了。

    就在葛雷在想这两人的身份时,克蕾雅面带难色的走到他的跟前,两只手在身前交握纠缠,声调细弱的问道,“葛雷…葛雷先生,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葛雷没说话只是看向了曼德,这位小镇镇长立马接话道:“葛雷先生!情况是这样的。”他说着向两个一老一少作了个介绍手势,“这两位是隔壁奥拉丁镇的,是克蕾雅好友安妮的公公跟丈夫。”

    葛雷转头看了克蕾雅一样,克蕾雅像是怕他不相信般,有些着急的说道,“安妮是从小就跟我一起的好朋友,三年前她才嫁到隔壁镇的。”

    葛雷点了点头,又重新将目光聚焦在曼德身上,镇长这才继续说道:“情况就是他们镇上最近有那啥了……”他可没胆子当着葛雷这个“大妖魔”的面,提“妖魔”这两个字。

    “我记得奥拉丁镇可比你们小镇富的多呀。”葛雷也是不耐烦了,他前一段是闲的发慌,但现在可是找到事干了。而且隔壁镇子的事也来找自己,真是有些太过分了。

    “那…那那些黑衣人不、不接受我们的委托。”那个年轻人结结巴巴的插嘴道。

    “什么?”葛雷诧异的反问。

    “其实不止是奥拉丁,还有汉姆尔、普沃蒂和赛森。”镇长曼德解释道,“听说是以后这几个镇子的委托,大剑组织都将不予受理。最近那些黑衣人甚至连汉姆尔的办事处都给撤了。”

    “……”葛雷在脑海里将这个地名在地图上一标,瞬间就明白了,组织如自己所愿,终于是把自己给“隔离”了。

    “葛雷先生啊!”那个颤颤巍巍的老头突然跪倒在地,呼天抢地道,“求求您救救我们镇子吧!您要什么都行!我年纪大了无所谓,但我的孙子、孙女还小啊……”跟着来的年轻人见自己老爹跪了,也跟着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起来。

    葛雷下意识别过头不看这二人,却又跟克蕾雅那满是希冀恳求的眼神撞个正着……

    “好了。好了。我帮你们。也不用钱,我也不需要那个。”葛雷心里强自辩解道:不过一只小妖魔,举手之劳而已,而且这件事说到底,也有自己的一点责任……现在出发解决了以后,回来估计还能赶上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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