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刃交接,那是火花四溅

    拳脚相撞,亦是血沫纷散

    众中矿工是呼声震天,越来越多的聚集在主战场,不少人趁着斜坡爬上坑壁,袭击高地之上的守卫。

    那赵举,并未惊慌,当即勒令几百赵家军排兵布阵,抵挡这一波潮水攻势。

    慎皞、侯逸在战场东方,而赵举被几百护卫层层保护,想要突破,看来绝非易事。只得一个个厮杀。

    矿工兵卒混作一团,除了赵举身边那百十来个亲信兵,剩下的没有了章法,肆意挥抡。

    这兵卒之中,是有懂道法使道力的人,而矿工之间亦然。

    乱像之下,难分伯仲。看来只能是: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赵举在戒备森严的之内,计谋着上面的水坝,那是他们最后的王牌。

    猛然间,赵举抽出腰间的柳叶刀腾挪转身,迅速护挡,以道力灌输柳刀,软刀身即刻成了硬钢条。

    “噹!”,一声震响~

    是王亚毫从那坑壁上纵身跃下,抽右手刀直劈赵举,怎奈这赵举心计颇深,一瞬之间的感知促使本能反应,招架格挡。

    亚毫未多思考,以兵刃相交点做支撑点,借力屯劲,左手的单刀从下往上,斜揦上挑,这一招惊了赵举,以速度见称的自身竟然没有他快,这王亚毫藏的是真深,三次暴动都非他主谋,更别说借机试探他身手。

    一招吃紧,赵举的胸甲被齐边儿划开一口子,幸好闪躲及时,只留皮肉之伤。而亚毫哪会给他喘息机会,人已落地,正处赵举的防护人圈儿之中,一刀未见血,抽刀转身一记横砍,就待敌方闪过,夹带在之后的猛一记下劈,一十字印附着在赵举的胸前护甲上。若是没这护甲,想必两个大口子就印在赵举身上。

    整个过程,亚毫没废话一句,每一次呼吸都是对战局的把握,废话总能延误战机。赵举仰身避开,顺势朝其横向拍出一刀,这刀被亚毫抬刃格挡,但那柳刀韧性十足,刀身立马弯曲,划了半圆亚毫朝腰间刺去,双刀难以短距离自由抻拉,亚毫只得向后纵跃,以避开这招。

    两人卡开了距离。徐泰已经尸身难寻,这对亚毫有不小的打击,与其虽随相识短暂,但共患难永远比同享福更容易产生纪念。

    “姓赵的!你没想到自个儿有今天吧!”

    赵举环视一周,摇头一乐:“我还真失算了,没想到这群矿工会再联手,没想到那个荆笑忍辱负重,没想到召来外人天降援兵,更令我没想到,你这么能打,光论拳脚的话,我还真难说治得住你。”

    赵举对话之际,那些外围的护卫,已经被侯逸带来的兵团团围住,奋力招架,中间,留的几丈空间给亚毫、赵举他二人死斗。

    “唏唏嗦嗦”,亚毫注意到刚刚划破赵举的胸侧,此时正迅速愈合,不由大吃一惊,就算道法高强,但愈合也非皮肉自生,是由道力运转,包裹重塑,是外力给予的新血新肉,跟再生是两码事,而眼前赵举这一变化,分明是荆笑才会的再生。联想到那日所见,突然暴怒:

    “那两条手臂,你俩一人一条是不?!”

    “不然,是一人俩,光一条哪有这般功效啊?”

    “王八蛋!拿我兄弟当药引子!”

    “物尽其用,方为实用,你兄弟留着也不会有啥大成就,何不如助与他人,也算一大功德。”

    话罢,赵举一刀绝气,劈斩过去,亚毫不敢怠慢,撑起两刀劈出更锋利的道力,双猛齐下,解了这一击,震起周边烟尘。

    带那烟尘散去,赵举【演道化象】变了模样:

    紧致裹甲范光鳞,肤色转青烟缠芬

    人口开闭细嘴唇,眼如烛灯朔光晕

    盘发启亮显银色,细带添荣各两根

    柳刀合甲软换硬,通体涣散聚修身

    这即是赵举的【法象】,一袭青烟,缓涌出身,亚毫是倍感压力,法象之后实力大增,自己还能扛得住的么……不由自身多想,那赵举腾跃一跳,劈砍过来,亚毫双刀护前是结结实实结下这招,倾牛般的力道,震的亚毫脚下土地下陷……

    远方高坡,赵彭是看到一律青烟团子上下跳窜,连连攻击王亚毫:“哈哈,这老弟就是按耐不住,对付他们这般杂碎还需要现法象?”

    “砰!”,一声震击,唤回了赵彭的意识,他显然是没把荆笑当威胁,而那荆笑,左手下斜劈斧,一柄短斧竟在荆笑手里敲打出铁锤一般的力道。

    这链斧,一体成形,斧头、斧柄,锁链全是一种钢材打磨出来,不同平时的短斧用木头做手柄,减轻了分量,加大了重心,也有减缓冲击的作用,而荆笑这把斧头,通体一身,不存在缓解冲力,敢用这般设计做武器,要么鲁莽逞能,要么精通发力。

    弹开荆笑的一击,赵彭说出了战前交代:

    “你可知我为何屡次提前知道你们的行机,出卖你们的人,就是刚死在你眼前的徐泰!你还替他连连惋惜?”,赵彭满是自傲,好似运筹帷幄,计算之中。

    “我对他不存交情,但他帮你应该不少,不念功劳念苦劳,你就随意砍杀?难怪他没告你,暴动即在今天”,荆笑并为因徐泰的横死分心,他目前只想洗刷屈辱,手刃此人。

    “这个丧家巧儿倒是留了一手,还想两面通吃,此等曲意逢迎,临阵倒戈之徒,我留他何用!铁匠啊,我虽小看了你,但凭你现在,真要跟我打?你那兄弟王亚毫功力不低,能跟我胞弟纠缠些许回合,但你呢?你身上没一丁点道力,真的要自寻死路?”

    “我是没有道力,但我精通发力,人的自身才是最可靠的武器。”

    “执意寻死?好~既如此,我便成全你,虽然我没有得到那对儿双刀,但你至少帮我们这么久,本来叫你把铺子盖在坑壁之上,就是想将来给你留个活路,我最后问你一次,可别后悔~”

    “无关其他,当你叫我跪下那一刻,你的生死便跟我有了关系,莫再废话,接招!”

    一飞斧投来,赵彭弹刀格挡,链斧后缀锁链,荆笑抽动锁链,旋转斧子朝另一侧劈去。两人之间有些距离,这对使锁链的荆笑来说,却是优势,可避开双刀,又可控制锁链抽打赵彭。

    而那赵彭不下几个回合就看出端倪,道法加身,左右打闪,有序向荆笑靠近。当荆笑抽回链条,握斧于手之时,赵彭闪身于旁,对腰腹一捅,一刀不够再补一刀,两刀之后,荆笑只感是内脏翻涌。这一刀搅动内脏是赵彭犹为擅长的伎俩。

    荆笑侧斜一肘,抵出刀身,踉跄几步才站稳原地,那两刀口子悄然愈合,内脏也回归原处,只是这避过一刀,如何避过其他刀,赵彭已经不想再跟自个耗下去,全力起来,他下场会如何?

    “亏我把你当对手看待,而你却只有这般能耐?”

    忽然,荆笑蒙目紧色,顺势朝崖边逃去,那赵彭,几个腾跃赶直身后,荆笑远望矿坑内的混乱、鏖战,停步立足于崖边,抚着腰间方才创伤的地方,随机转身朝赵彭吼道:

    “挫鸟,你就这点本事,你也奈何不了我啊,来啊!”

    那赵彭高傲自负,哪受得了这般羞辱,见荆笑正处于崖边,一记飞踹,混合道力,直接送出。荆笑不曾躲闪,就被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蹬了出去。

    随即,在空中欲坠落的荆笑猛然扭胯转腰,提起上半身,

    腰部送力于肩膀,

    肩膀送力于两臂,

    两臂送力于双手,

    右手抬前猛然后撤,取而代之的是左手顺势摆出,一团黑影,随即奋力投掷离手,朝那崖边赵彭迅速掠去。

    速度极快,连赵彭也尚未反应过来,黑影盘旋赵彭两圈,停滞下来,那便是荆笑的链斧!

    这链斧夹带锁链,捆住了赵彭,而锁链那头,环绕在荆笑左臂之上。

    “下来!”

    一声暴喝,荆笑重重下落,而那赵彭被这冷不丁的“偷袭”,捆锁了上半身,被荆笑这么一扯,连同坠落下去。

    荆笑在空中转腰回抽链斧,借这力道把自身抻拉到赵彭身边,跃于身上,借势踩在脚下,当做垫子坠落下去。

    “嘭~”,一身闷响,震起层层烟尘,荆笑脚下踩的是赵彭,自身并无大碍,他也知道赵彭还会再起身,便趁着视野模糊,急忙跑向一边,寻位之后,从腰带中摸出一枚铜钱模样的片片,立马用斧柄敲出一个坑,将“铜钱”埋下,此时赵彭只感全身无力,后背困麻。下落之时他便运转道力,这高度,对他来说定然无妨,而此时却只感周身疼痛,想用道法却无从感觉。

    赵彭暗觉上了当,迅速爬身,捡起双刀,此时烟尘也退散开去,眼前人物逐渐清晰。

    “王八蛋!临死不忘带一个~”

    荆笑不语,立马晃动锁链旋转于头顶,旋转几圈,猛然朝赵彭甩去,赵彭提刀来挡,却在这时,荆笑抖手甩出一记波浪,那刀便被锁链捆住,抽离脱手,荆笑借势上步,猛然靠近,提斧上挑,赵彭被着突然袭击震了个趔趄,那另一把刀被震飞出去,这回成了赵彭徒手对荆笑持斧。

    那赵彭准备运转道力,使兵器自然回手,然而并无烟雾泛起……

    “我的道力呐?!你干了什么!”赵彭惊愕的观摩自己双手,任他如何启运,都没丁点回应,猛抬头,荆此时就在身前,手持那锁链一顿缠绕,锁在赵彭腰间,而锁链令一头的短斧却在远处,斧头带斧身直直嵌入土层。这土层泛出一股微光,细看,这竟是一种阵法!斧子就插在阵眼之中,而那阵法,赵彭再熟悉不过——【锁魂阵】!

    这锁魂阵是由茅山原【七煞锁魂阵】简化而来,并不具备

    魑、魅、魍、魉、魈、魃、魋,

    这七煞的功能,但专用于封锁阵中之人魂魄之力,效果奇佳。魂魄被锁,赵彭便无异于常人,此时他看到眼前荆笑那面色是如此淡然。

    那锁链缠在自己身上,另一头栓在阵中央,链子长度比阵法大小短了太多,正好限制了活动,只能在阵中弹蹭。

    赵彭此时是既惊恐又愤怒

    惊恐在于,脸前之人散发出一股浓烈杀意,而愤怒在于,自身被这链子锁着,如狗一般。

    “王八蛋!你心计玩的够高啊,早知道我就应该直接剁了你!”

    荆笑此时闭幕仰头,“呼~”,长长的疏了一口气。

    扭转脖颈,咯嘣作响

    微抬左肩,反向扭转

    “咔—咔—咔—咔”,这一声声脆响入耳,赵彭第一次感觉到眼前如小山一般的壮汉,那可怕的气场。

    猛然~荆笑跨部冲了上去,赵彭见此状,也不等防御,直接朝荆笑掠去,两拳相接,赵彭是只感手骨疼痛欲裂,紧接着荆笑探身抽手,摊臂顶胸,一记硬靠,撞在赵彭身上,那赵彭却没预想之内的飞出去,但摇摇欲坠,脚软无力,这一靠,愣是将力道直接震穿赵彭身体,并没在体内过多停留,才没有过多后退的场景。

    “你欠我的,今个统统还回来!叫我看看,谁才是半残废物!”,荆笑边说边攻击赵彭,即是二人体格有差距,且现在纯肉搏没有道力。但那赵彭也是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甚是不服,这个连武师都不算的荆笑……

    携带着拳风,朝荆笑身上迅速打去,冲拳、勾拳、摆拳,一拳拳结结实实打在荆笑身上,那身肉此时起了防护所用,赵彭只感是打到木桩上一般,而荆笑也拳拳到肉,两人根本不加杂一丝格挡,硬抗硬打,几轮下来,两人都是伤痕累累,荆笑身上的伤迅速愈合,可那赵彭竟然也随即愈合。

    “你那俩手臂,味不错~”,见谁也奈何不了谁,赵彭开始本性释放,狂妄起来。

    荆笑见状并未有任何情绪波动,移步降臀,起肘挡脸,左肘顶前,右肘护肋,侧身看前,撇视赵彭。

    【两仪桩】?但又不像……赵彭此时内心满是疑惑,他不清楚荆笑真正实力,除了耐打,目前全部出手都看不出门系,说是八极拳,但又有不少出入……

    “老子身经百战,整日训练接近实战,还整不死你这野糊蝉?”,赵彭叫嚣罢,闪身直扑荆笑。

    两人更改了方才硬碰硬的方式,赵彭明白,强拼体力的话他可能整不过眼前大汉,便开始了真正的出招。

    荆笑用顶在脸前的左肘,跟赵彭一直保持这个距离,而迎面过来的拳,统统被荆笑甩打托开,赵彭打红了眼,他倒是很享受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人硬桥硬马的跟他打一场。

    “出招啊!与我痛快打一场!”

    一边呼喊一边出拳,赵彭沉浸在这场战争之中。气息呼喘越来越重

    突然,荆笑找到赵彭出腿的空档,直接卸下防御,抻手抓腿,环抱腰间,起肘准备寸断小腿骨,而那赵彭,等的就是这一瞬间,接力蹬在荆笑身上,甩出腰间牵连的锁链,叩成一环,横勒荆笑脖子,而自身盘扣其肩膀之上,瞬间局势扭转,荆笑越是蹭脱,那链子勒的越紧,不消几息,便憋的满脸充血。

    赵彭吃定了这一招,死死箍住荆笑脖颈,欲勒断方罢休。荆笑感觉呼吸愈加困难,容不得多虑,蹬地面往后一跃,两人齐齐摔在地上,这一摔不要紧,赵彭的脑袋磕碰触地,地比人结实啊,这痛感顷刻间充斥整个脑袋,手也随即松开了锁链,荆笑扯开束缚,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起身,一把抓起那赵彭朝地上猛摔过去,如此反复,赵彭被摔的七荤八素,仰面在地,荆笑趁机扼住那人双臂,一脚踏在胸口,提肩用力,身上肌条浑然暴起。

    “呲拉”,一声撕裂的声音,同时传至荆笑于赵彭耳畔,赵彭那双臂愣是被荆笑活生生的扯断!

    “咔吧——砰~”,随着荆笑搓腕扭转,那断臂最后相连的白骨扭曲裂断。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惊触到远处的赵举,回身一看,便是怒不可遏,想立马赶到兄长身边。

    亚毫趁其分神,抄抽右刀,就是一跃身崩砍,怎奈这赵举法象之形,强于常态,回身一弹,驳回这攻击,亚毫顺势左刀连刺过来,赵举目色一狞,出手在前,勾到了亚毫那右刀,同手臂生生挡住左刀一戳,血浆汇聚刀尖,凝流滴落。

    赵举用一只手臂,挡住了这记猛击,但亚毫却腹腔一热。

    赵举那只手被主动刺穿只是幌子,他抓住了亚毫另一把刀,顺势戳入亚毫腹中……荆笑为亚毫铸造那对乌黑的利刃,其中一把贯穿了自身。

    “咳……呕咯……”,血气上涌至喉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这双刀此时显得格外锃亮,刀身如水纹流动一般,乌黑之中泛着红,这流红本是荆笑铸刀时,用自身的血淬炼而成,而那流红,此时却入水中细蛇一般,一条条奋勇向前,钻入伤口之中。

    赵举自以为解决了阻碍,正欲奔向赵彭之处,一阵呼啸炸雷般响彻矿区,在这坑地之内回响徘徊。

    “吒——!”

    不少混战中的矿工,兵卒,不约而同看向这边,即刻,尘烟退散,烟中身影逐渐明晰,待那躯壳明了,赵举是只觉眼熟。

    原先亚毫所站位置,此刻矗立这一个通体黑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定睛一看,那双刀一把在手,一把戳在腰腹:

    荆笑、慎皞、侯逸纷纷愣神:

    “演道化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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