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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天圣王朝,永祉14年,先帝崩,太子耶律重瑱登基,改国号盛宸。

    盛宸元年内锦仁殿

    一缕柔和的阳光照在玉垄烟洁白的面庞上,琉璃眸色有丝恍神,瞒着爹爹参加圣女遴选已经是第二日,爹爹应该已经看到她留下的信了吧,她可以想像到爹爹是如何的埋怨和焦急,而她主意已定,从小她心里定下的主意,是十头牛也拉不回的。她只塞给初选官员十两银子,他们就带着她一路进。

    身前身后都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女,一个个罗衣华服,粉面桃腮,都是把惯常最喜欢的衣服穿在身上,妆点上自认为最美的妆容,在杏花纷飞的锦仁殿内,这些少女如初绽的芙蓉为三月春光凭添了一抹别样娇媚。

    只有她与众不同,她只穿一件平常的素色衣衫,黑丝缎般的长发用一玉色丝带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面容,少女光滑饱满的肌肤在淡淡阳光下折出半透明的光晕,她沉静如潭,纯净若水,在花团锦簇中显出一抹天然的淡泊从容,她并不是最美,但任谁走过她身边时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

    平日她就鲜少打扮,她深知十几岁少女天然的风华可以抵过任何名贵的化妆品,简单的素色衣衫就可以诠释尽少女的风流婉转,锦衣华服反而画蛇添足,喧宾夺主。现在站在锦仁殿前的少女们已经经过昨日三轮的初选幸运的留下来,而原来乌丫丫数千名人数现在剩下来的只有几十名,可见遴选圣女的严苛和残酷。现在玉垄烟正等待最后一道遴选程序的到来,过了最后一关,她们还要经过调教嬷嬷严格的训练,才可以分到各个王府侍侯君王。

    听说这次遴选圣女是圣皇耶律重瑱亲自下的口谕,耶律重瑱是先皇留下的唯一子嗣,他曾经有过一个哥哥在被立为太子不久后夭亡,被耶律重瑱引以为憾事。所以他对待同族中的堂兄弟非常仁爱,而他最亲近和宠爱的是三叔耶律祭的两个儿子耶律重琛和耶律重琰。

    天圣王朝认为汁是上天赐予的圣物,是人的生命之源,而皇氏贵族的男子一生都要亲近膜拜圣物。于是天圣王朝创立了圣女制度,一直延续流传经久不败,皇家子嗣从小就会远离母亲由专门的母抚养,这些母也都经过严格的遴选,必须体丰貌美,刚刚生产汁丰沛,而皇子们长到十岁,原来的母就要被遣出外,重新遴选娘,而这些娘必须是貌美如花的未婚少女,她们即被称为“圣女”,圣女的遴选比母更加严格,她们要经过特殊的训练,服用特制的药物催生汁,一旦被分派了主子,每一位圣女都要扮演重要的角色,她们不仅要给将成年而未成年的皇子哺,而且有教导义务,不仅是贴身管家而且是启萌老师,等皇子稍长一些后她们还要亲自引导他们领略男女欢爱的秘事,让皇子们的情欲得到正常发泄疏导不至于处处拈花惹草贻误学业。

    当前二殿下耶律重珩已满十岁,他的母现经被遣出外,正需要一名圣女,再加上大公子耶律重琛的圣女患病刚殁也需要重新选派圣女侍侯,而其他王府的皇子孙们已满十岁的也不下数十众,于是皇上亲自下口谕在民间遴选优秀圣女入侍主。而此中圣女最拨尖者将被分派侍侯皇上最宠爱的两名兄弟,煜王琰和旭王琛。

    第2章

    锦仁殿正门的雕花门扉紧紧合闭着,每隔十分钟执事公公细长的嗓音就会响起,雕花门嘎一声开启,经过检查的少女从里面走出,另一名被点过名字的少女走入,那道门扉又紧紧关闭。

    那道雕花门扉颜色鲜艳,纹路细腻,丝丝缕缕的细节透露出皇家的雍容华贵,初入的少女就是看到一道门扉也感到新奇,而现在却不同,这道华丽的门扉如同锁着一个未知样貌的魔鬼,让少女们只要瞄上一眼心里就会突突直跳,谁都知道走进去再走出来便是生死两重天,被选中的皆大欢喜,圣女虽然终生不能生育,大多也只是履行妃嫔的义务,但却是圣朝的女职之一,比女地位高,较受人尊敬,特别是接近主子的机会有时比受宠的妃子还多,更多机率受到宠爱,先朝并不是没有圣女最终登上皇后宝座的先例,而一旦落选,则终身成为地位低微的杂使女,不得出。

    一瓣瓣飘飞的杏花花瓣飘落在玉垄烟漆黑的长发上,如点点白雪,她如花的唇角紧紧抿起,形成一抹执拗的弧度,淡漠中却透露出如钢铁般坚毅的决心。不管未来经历什么她都会咬牙坚持下去,因为她,一定要在众多少女中脱颖而出,才可以有机会选到旭王耶律重琛身侧。而一双水样的琉璃眸子却有片刻的迷离失神,她仰起脸儿,看那纷飞的杏花雨,一忽儿想起去年清明时刻在如飞雪般的杏花瓣中她目送他离去的背影,飘逸的青袍慢慢远去,不曾回头,而她却站在丘上直跓立到月上杏梢方肯慢慢回去。

    “玉垄烟--”

    执事公公尖细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来。雕花门嘎的一声洞开,一个少女埋头匆匆走出,很快被管事嬷嬷带走了,少女们心思复杂,即有一丝去掉一个竞争者的欣然,又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惆怅。

    站在玉垄烟身后的清束子悄悄用手捅了捅她,“姐姐,公公唤到你了”,玉垄烟方从暇思中回过神来,她面庞平静从容,向执事公公轻轻点了点头,步履轻盈地走向那道雕花大门。

    她不知道里面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但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不要被淘汰。殿里有三个年长的女人,两个是她认识的,其一是身材高大瘦长的调教嬷嬷马嬷嬷,另一个是略矮身姿微丰的副调教嬷嬷杨嬷嬷,另外一个是个陌生面孔,大约四十岁上下的一个婆子。

    马嬷嬷锐利的眸光在她脸上盘旋了两圈,冷声命令,“把衣服脱了”,她的声音像一把冰刀刮在她身上,玉垄烟轻轻打了个寒颤,因为这突然的要求而稍稍愣了愣。

    “没听到吗,把衣服脱了”马嬷嬷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冷利。玉垄烟挺起脊背,嘴唇紧紧抿起,她强烈的自尊心已经感觉到屈辱慢慢从心底升上来,她努力地压制,努力让自己的面颊看起来更淡漠,她的手指移到腰间,轻轻解开衣衫,素色衣衫慢慢滑落,洁白如玉的少女朣体让整个大殿都明亮起来。

    马嬷嬷眯起眼打量玉垄烟的身体,她向那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走上来,前后左右的查看,最后手移到玉垄烟的前捏住那小巧凸起,动作糙,不停地捏弄。

    玉垄烟咬住唇,紧紧闭起眼。前的疼痛让她意识到自己所承受着怎么样的羞耻,但她必须忍耐,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就一定要一无反顾的走下去。

    婆子的手终于移开去,面无表情用毫无起伏的音调报告,“体态匀称如柳,肌肤如玉无瑕,属上上乘皮囊,椒房圆润饱满,弧形完美,发育良好,触感柔软无结状物”

    马嬷嬷点头,面露一丝满意的表情,目光移向玉垄烟,“把腿打开”,玉珑烟身子颤了一下,方才的羞辱已经是她承受的极限,她没想到居然还有更过分的要求。

    她身子没动,修长的腿依旧紧紧闭拢。

    “啪”一声,双腿传来剧烈的疼痛,马嬷嬷的手打在她的大腿上,玉白的肌肤立刻印出红红的掌痕,“让你把腿打开”

    玉拢烟张了张唇却没发出声音,她张开眼,扭头看向马嬷嬷,琉璃眸色已不复方才的烟雨迷蒙而是充满倔强而无声的指责。

    “瞪什么”马嬷嬷声音冰冷,面容狰狞,“既然想做圣女就提前做好功课,这是必要的检查程序,你以为人人都能做得圣女么?圣女听起来中听,实则就是王爷和皇上身边的长期妓女,没有做妓女的本事资本就别踏进皇一步,现在做了这种贞洁样子给谁看,不想遴选就给我滚出去,外边有的是更出色的等着我检查呢”

    玉垄烟别回头,面庞又恢复淡漠,脊背挺的更直了些,泄露了她心内的一丝执拗。

    一旁没搭过话的杨嬷嬷走上来伏在怒气冲天的马嬷嬷耳边低声说,“且息怒,何必和她一般见识,我看这女子体态样貌气质都是上乘,不如快给她检查了罢”她又转向玉垄烟,声音放大了,却和缓不似马嬷嬷刁横,“姑娘,既然来了也是个有心人了,王爷们金枝玉叶不似平常人,他们身边侍候的也都是这样挑细选出来的,我想姑娘决不甘心因为自己不配合检查就被刷下去,从此一辈子做牛做马的做个杂役女吧”

    马嬷嬷斜睨她,“这种不知好歹的丫头快将她打发出去算了,要是真正刚烈我也高看一眼,只可惜若是皇上王爷让她叉开大腿她也这般强杠吗,别忘了你进皇是要做什么的”

    杨嬷嬷摆摆手叫她熄火,指示婆子上前检查,婆子见玉垄烟这样反倒有些顾忌,迟迟疑疑地弯身,语气带着谨慎小心,“请姑娘芳驾向左移开一步”

    玉垄烟觉得自己的腿轻颤着,沉的如同灌了铅,她真想扭身冲出去,但已到了这一步,再回头已是不能,她沉沉地向左迈开一步,感觉婆子糙的手指已经探向了双腿间,不似方才的鲁,她手指小小翼翼地探进去半指。玉垄烟一个激灵,胃里一阵翻腾,她闭上眼睛,死死地咬住嘴唇,唇角几乎被咬破。

    婆子点了点头,“处子”,说着拿起桌上一只玉盒,用银簪挑起丹色的浆汁轻轻在玉垄烟手臂上一点,汁很快渗入肌理,登时白玉手臂上多了一点胭脂粒,圆润如同相思豆,在雪藕一样的臂上鲜艳夺目,见者不免人旌摇动。

    玉垄烟慢慢穿上衣衫,门吱呀一声泂开,执事公公尖长的嗓音穿破云霄,一个少女与她错身而过,她仰脸看那飘飞的花雨,点点杏瓣苍白如泪,金色的阳光刺入瞳眸,在晶莹的泪光中变成一片模糊的金红,如这金壁辉煌的大内皇。她吸了口气,才又觉得从地狱步上人间。

    第3章

    玉拢烟靠在墙角,手指抚着颈上的那只白玉扳指默默出神。上千名候选者,最终留下来的却只有二十三名,现在已经培训了三天,每天都要早早起床一直到夜色微阑一天的培训才宣告结束,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要经过严格训练,稍有差池就会受到调教嬷嬷的严厉训斥甚至责罚,每天回到房里时已经是身心疲乏。

    二十三名圣女,每两人一间卧室,房里布置非常简单,除了一架梳妆台连床都没有。玉垄烟和清束子分在一房,玉垄烟这些天很少说话,每次训练回来就靠在墙角默默出神,手指中抚弄着那只白玉扳指。

    每次看到这只玉扳指,她就想到了他,玉无言,她的哥哥,他亦是个清冷少言的男子,却生的面庞如玉俊逸非凡,人们提起他都会称他为寒玉公子玉无言。

    清束子站在梳妆镜前摆弄了一阵,提起鹅黄裙儿坐在玉拢烟身旁,张着大眼好奇地看着玉垄烟手中的白玉扳指。她也是只有十三岁年纪,只是生日比玉垄烟晚些,她是个俏丽甜润的女子,一张圆润面庞上,生着一对漆黑美丽的大眼睛,笑起来颊边两朵笑涡又添了几分娇媚。子也很好,玉垄烟记得最清楚的是当那道雕花大门打开时清束子从里面走出来,双眸依旧明亮,颊边笑靥若隐若现,仿佛是从哪里游玩了回来,所有从雕花门里走出的女子中只有她的脸上还带着那样灿烂的笑容。果然她活泼灿漫的子深得调教嬷嬷的喜爱,培训的圣女中几乎都受到过嬷嬷的训斥,唯独她不曾,甚至有时还会偷一些小懒,而调教嬷嬷对她只是眨一只眼闭一只眼。

    “姐姐,你心里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清束子口无遮拦地问。玉拢烟收起心神,看她一眼,“怎么这么问”

    “你整天总看着这只玉扳指出神,我猜它一定是你喜欢的人送你的,对吗?”清束子声音也是脆生生的,有时候玉垄烟看着她会想,这样活泼俏丽的女子自己若是男子也会爱上她的。她垂下眸将玉扳指收起来,淡淡地说,“不要乱猜,这是娘留给我的唯一物事,我六岁的时候我娘……就死了”说到娘的时候她的声音卡住了,明明是在对清束子撒谎,但心里仍是一痛。

    清束子哦了一声,静了一小会儿,她又推推她的肩膀,“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呢,我心里却早有喜欢的人了……”说到这儿时,她眼睛里掠过光彩,仿佛那文采飞扬的男子就在眼前,那是她十岁的时候远远看到长长的骄马在街上经过,许多官兵持着刀戟远远架开了围观的人群,但人们还是不顾命地争先恐后地拥挤着,她被爹爹抱在怀里,只看到一顶顶华贵的骄子经过,那光华灿烂的颜色照的她眼睛都花了,忽然一顶骄子的骄帘掀起一角,露出一张少年英俊的面庞,只在她眼前一闪即逝,而她却呆住了,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少年,后来她听人们说那个少年就是备受皇上宠爱的旭王耶律重琛。

    玉垄烟抿起唇角,她没想到清束子会连这样的话都对她说出来,虽然二十三名圣女都是脱颖而出的胜利者,但相互之间仍然非常提防谨慎,毕竟皇不同别处,有时一步走错就会招来祸患。既然心里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进呢,难道清束子也像她一样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她暗暗思忖时清束子却又说。

    “姐姐,你想选到哪个皇子身边?”

    “我……”玉垄烟被她问的一愣,还不及说话,清束子又快人快语地说,“我想被选到旭王身边,旭王耶律重琛,姐姐知道他吗?”清束子面庞染了一层淡淡红晕。

    玉垄烟并没有看她,听到她的话心里却一惊,原来清束子的目标也是耶律重琛,而男子们大多都会爱清束子这样清透活泼的女子吧?想到这里她心里涌上一丝复杂的滋味,心内竟有些羡慕起清束子来,她居然就这样毫无顾忌地将心里的话全都对她倾倒出来,率然大方天真无邪让她心里倍生好感,只是她却是个心思宛转的女孩,她的心事何曾坦露在人前?

    她轻轻摇摇头,“我只听说有一个旭王,却不知道原来他叫耶律重琛”她心内愧疚,但她不想让清束子知道自己早知道旭王琛,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进就是为了接近旭王。

    清束子惊呼,“圣女中恐怕只有姐姐不知道旭王的名字了,真不知道姐姐进来做什么的,不过二十三名圣女中我想只有姐姐和我能有机会选到旭王身侧”玉拢烟扭头,淡淡清影中只看到清束子颊边若隐若现的甜靥。她们两个一起躺下来,清束子很快睡着了,而玉垄烟还想着清束子最后一句话。

    今天圣女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锦仁殿前练习仪止,而是跟随调教嬷嬷走进一重大殿,来到一面黄色的帷幕前,嬷嬷拍了一下手,大幕徐徐开启。

    只听到一阵惊呼声,有些圣女捂住了眼睛,有些则面红耳赤地垂下头,有的胆大些的则在睫毛缝里探看,玉垄烟则面颊微红的别开头去。

    幕后是一张巨大的床塌,站着两个裸身的男女,才十几岁的少女乍一见赤身裸体的男人自然都吓到了。马嬷嬷却厉声吩咐她们全都站好,并告诉她们这天的课程是要教给她们怎么侍候男人,怎样才能让男人销魂到离不开她们的身体。

    少女们自然知道嬷嬷的严厉也知道这种课程虽然叫人难堪却是圣女必修的功课,没有一套特殊的诱惑男人的本事如何长侍在那些身边美女如云的皇子们身边呢。少女们的视线很快被那个裸身女子吸引了,只见那女子身姿曼妙,面庞虽不见得生得多好却充满万千风情,她的每一个眼神都似乎带着盅惑,让男人蠢蠢欲动。那丰和翘臀让这些刚刚拥有青涩身姿的少女们自惭形秽。只见女人慢慢靠近男人,在他身下慢慢跪下来,她抬起红唇居然含住了男人胯间丑陋的龙阳,女子闭着眼睛唇里发出糜魅的声音,竟似含着世上罕有的珍馐美味,陶醉的吸吮舔噬。

    少女们全都掩住了嘴,有些人竟忘记了羞涩,她们完全不知道男人的身体居然有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变化,玉垄烟蓦然闭上了眼睛,心口急跳,喉头作呕,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子居然将那么丑陋的东西含进嘴里,居然还甘之若饴,啪一声,嬷嬷的仗板重重打在她的背上,她身子一凛不由自主的张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副糜乱的情景,耳朵里充斥着糜的声音,那男子已经将女子压在身下,那女子娇魅的呻吟,雪白的身体抖成一阵雪浪,女子却将红唇噘起拉下男子的头索吻,而纤纤玉手却带领他的手罩在她丰盈的口,让他碾出一阵更急促的娇吟。

    少女们全都面色潮红,内心为眼前的情景骇然,始知男女之间原来竟有这样的亲昵交缠,而有些少女忍不住在此情景下心旌荡漾。玉垄烟捂住嘴唇,内心一阵翻腾。

    而面前的男女已经互换了无数让人面红心跳的姿势,那女子如同美女蛇一样缠在男子身上,使出无数伎俩让那男子在她身前折服。少女们面色越来越红,身子却在不停地轻颤着,这本是男女之间最私密的事,最是亵糜乱,却一丝不落地在这些未经情事的少女们面前上演,怎不叫她们心思飘荡。

    嫲嫲拍的击了一掌,那女子本来仍沉迷在爱欲中,却突然推开了身上的男子站起来,而那男人一脸痛苦难耐,嬷嬷的目光在圣女们身上逡巡,“现在我要选出一个人,就用你们刚刚学会的本事去满足那个欲火中烧的男人”她的目光落在玉垄烟身上,“玉垄烟,你去”

    玉垄烟身子一震,喉头的恶心感更加强烈,她转身跑出了大殿,蹲在杏树下呕吐起来。

    第4章

    早晨并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只是些酸。她恹恹走回去,刚转过大殿就愣住了。因为她看到穿一身鹅黄衫儿的清束子正胯骑在那男子的腰上,她白嫩灵活的小手正包裹在男子的龙阳上不停地套弄,此刻的清束子如同变了一个人,俏丽中透着灵魅,一双眼眸娇媚的仿佛要滴出水来,红润的唇角似笑非笑的轻勾,魅态尽露,那男子嘴里发出怪异的吟声,脸上欲死欲仙,突然男子的身体一阵痉挛,一股浊自阳的顶端喷泄出来,洒在清束子嫩白的手背上,男子忽然在清束子身下虚脱了一般。清束子灵巧的旋身站起,居然弯身将手背在男子口擦了几擦,向男子挤了一下眼就跳回了队里。

    嬷嬷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打手势让那男子退下去。

    清束子看到玉垄烟,拉了拉她的衣角,悄声问,“姐姐,你没事吧?”,玉垄烟不禁看了眼她的手,那双手小巧而白皙,可是方才这双漂亮的手却沾染了从那男子那里流出来的污物,想到这些,她心里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只是轻轻侧过头说,“我没事”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注意到大床上已经重新换上一个更加壮的赤裸男子,嬷嬷锐利的目光已经扫向玉垄烟,“玉垄烟,方才清束子已经替你上了,她做的非常好,现在也该轮到你了”

    玉垄烟面色一下子白了,看向那个裸身男人,反胃的感觉又开始强烈起来,她紧紧抿起了唇角,害怕自己一张唇就又呕吐起来。嬷嬷面色已经有点难看,见玉垄烟对她的命令毫无反应,她自觉在圣女们面前失了脸面,“玉垄烟,还愣着干什么”

    玉垄烟压住心头的不适,轻声说,“嬷嬷,今天我身子有点不舒服,可不可以让别人先去……”

    嬷嬷的眉挑起来,“玉垄烟,让你去是抬举你,这里的人哪一个不巴不得我点名呢,你还不趁这个机会上去施展施展,也好让我看看你身上的本事,到时候分派的权利可都在我手里攥里呢。即使你本事不济也可以上去磨练磨练,你以为这种机会人人都有?”

    “嬷嬷,我是真的不舒服……”要让她像清束子那样,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清束子已经在悄悄给她使眼色,而有些圣女见这情景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马嬷嬷顿时恼羞成怒,她黑了脸,来到玉垄烟身前,“你是去还是不去?”

    玉垄烟抿着唇不说话,啪的一声,木杖狠狠地落在她背上,“说话呀,你聋了还是哑了?”接着又是啪啪数声,一顿棍向玉垄烟身上落下来。

    玉垄烟躺在地上,面色憔悴,全身像火炭一般又痛又热,她迷糊了一阵意识又清明了几分,见清束子拿着勺子正在她唇角送着清水,清束子一双丽眸已经又红又肿,见她张眼,忙说,“姐姐,你好些了吗,你这样躺了三天了,都把我吓死了”

    玉垄烟心里一阵感动一阵凄凉,她原以为圣女只是要比别人多吃一些苦头却没想到还要经受这些屈辱,要把自尊心完全抛去,她真的很没用,进一直是她多年的夙愿,而遴选圣女是唯一一条能够进的出路,而今却让自己落到了这步田地。而幸好结识了心地善良的清束子,否则这三天自己恐怕连命都没了。

    “谢谢你,清束子,我……”话没说完,她开始咳嗽,五脏六腑也跟着痛起来,清束子忙给她拍抚前心。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了,几个大的婆子闯进来,“马嬷嬷说有病人在这里,怕传染上其他圣女,命我们把她叉出去”说着就要上来拉玉垄烟。清束子伸出手臂将她们挡住,“嬷嬷们且慢,我姐姐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并不是什么大病更不会传染给别人,你们就通融一下,我现在就去找马嬷嬷求情”

    婆子们见是清束子,面色缓和一些,露出为难神色,“姑娘,我们也都听命于马嬷嬷……”清束子取下腕上的一对玉镯塞进她们手里,“就请嬷嬷们通融一刻钟,你们去外面喝盏茶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着她从梳妆台抽屉中取出一只锦色荷包就飞跑出去。

    玉垄烟又迷糊过去。第一次见到玉无言时她七岁,玉无言十一岁。十一岁的少年已经生的面色如玉,疏眉星目,俊秀非凡。爹爹告诉她,他叫玉无言,是她的哥哥,她心内非常欢喜,没想到自己会有一个哥哥,而且是这么好看的一个哥哥,爹爹刚把他领进来时她看的都呆了,嘴巴都能塞进一颗**蛋了,因为在杏花寨从没有一个这么天神一般好看的男子。

    家里只有她和爹爹,杏花寨里又没有同龄的玩伴,寂寞的时候她只有和满眼的杏花说话,如今来了一个神仙一样的哥哥,她终于不用再和杏花说话了。但是哥哥的子很是清冷,即使玉垄烟做了他三天的小尾巴却没见他开口说过一句话,第四天晚上她悄悄爬起来跑进了哥哥的房里,却见白天里清冷安静的哥哥面庞上全是汗水,他双手挥舞,脸上痛楚,喉咙里发出暗哑的哀嚎。玉垄烟吓的缩到墙角,可是看到哥哥难受痛苦的样子,她又不忍心,脚步一点点移近,小手抚上他的额头,想替他把汗水抹去,可是他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抓得她好痛,她咬住了嘴唇,却不肯叫一声,她想或许哥哥这样抓住她,他的疼就可以减少几分了。

    她没想到外表这样冷寂疏淡的男子,好像已经把红尘看透,无欲无求,无欢无痛,然而就是这样的玉无言却夜夜被恶梦牵绊……长大了她才慢慢知道那风一样清淡的脸上掩盖了多么沉重的忧伤……

    她的手被他紧紧抓住,几乎手骨都快酥碎了,疼的她咬住唇角,然而耳朵里他嘶哑的哀嚎则更让她疼得钻心,她身子一紧,墓地张开眼睛,却看到清束子的一双眼关切地注视着她。她又梦到哥哥了,梦到在黑暗的夜里她守在他的身边,而自己却本帮不到他,甚至连她都好像被他痛楚的梦境卷进无边的黑色漩涡中。

    “姐姐,好些了吗,你不用急,我已经向马嬷嬷求情了,她答应等你身子好了以后再让你出去……她还说……如果想继续留在里,只须跪在她面前承认是你错了……不过我想姐姐是不会这么做的……”

    不,她不要出,她不想前功尽弃。只要为了他,哪怕让她把自尊踩到脚底她也愿意。她咳了几声,挣扎着想坐起来,清束子扶住她的胳膊让她躺好,她却说,“带我去见马嬷嬷”

    玉垄烟走到内长长的甬道里,面孔苍白,琉琉眸色更加清泠,素色衣衫随清风飘摇,娉婷的身影如一缕清烟仿佛随时都会随风飘散。她木然地打开门,跪在了马嬷嬷面前,一连扣了三个头,起身时额头和唇角都沾了血迹。

    “马嬷嬷,是我错了,您怎么处罚都可以,只是一定不要撵我出,我……想要做圣女……”

    马嬷嬷笑了,那笑却冷僵硬,向门外说道,“王妈,带她去杏吟殿,找四个壮男人让她把他们侍弄舒服了再准放她出来。替我告诉他们不准碰她一汗毛,这样的细皮嫩不是他们能享用的起的……”

    “是”门外的婆子答应着,“玉姑娘跟我们走吧”玉垄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清束子担心地叫了声姐姐,但玉垄烟已经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第5章

    设置在锦仁殿的洗浴房为木制结构,是由整名贵的千年楠木铺制而成,四周门窗紧闭,四方的玲珑空间中央放置着圆型的檀香木桶,木桶内浴汤蒸腾,水面撒满五颜六色的百花花瓣,白雾凫凫,香气浸人骨髓,置身其间如入蕊珠仙境。

    玉垄烟将身上的衣物轻轻褪去,款步走入水中,将身子沉下去,头枕在木桶边沿,只觉得百花的清香仿佛自水中一点点侵入肌肤中,几日来懒倦的身体顿觉浑身舒畅,洁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拨开一层层花瓣,露出香汤葡萄酒般的色泽,喜欢听那如泉水叮咚的脆响,手指间沾了几瓣残红,慢慢凑近鼻端,香气一丝丝飘入鼻翼,她分辨着这些花瓣的名字,想到因为自己沐浴,这些鲜活的花儿才遭到摧残,不觉得有些出神。

    木门洞开,玉垄烟听到声响把身子向里沉了沉,一个妙龄丫头走进来,手里端着描金托盘,托盘内放着一叠衣物,和两只致的玉盒。丫头将托盘放在榻上,又一声不响地关上了房门。

    玉垄烟站起来,轻轻迈出去,光着脚踏在厚实的楠木地板上。烟雾缭绕间,只见她肌肤如玉,身姿娉婷,纤腰如柳,凫娜风流。本应属于十三岁少女前微微拢起的青涩突起,数日间竟然发育的成熟饱满,挺拔若两座雪丘,圆润如秋桃欲熟。那样纤柔美妙的身姿而丰盈处却未减分毫,堪称人间绝艳。

    将身子拭净,取过一只玉盒,打开盒盖顿觉异香扑鼻,盒子里是浅玫瑰色的膏汁,叫做“玉蕊香魂”听说这是廷秘方,仅是皇家独用,多少达官贵人求之而不得。是匠人采集一千种鲜花绽放前一刻花骨朵中的花蕊碾碎加入上好的玉粉调制而成,这种膏汁抹在未发育少女的口,不仅可使其提前发育,而且口圆润丰满几乎是自然生长所不及的。最神奇的是每日涂抹玉蕊香魂可使少女催生汁用于哺育。

    抚在口的手指有点颤抖,那些膏汁浸凉清盈触到肌肤后很快就被吸收干净,玉垄烟对自己的身体有些陌生的感觉,因为这些天口在不断地发育膨胀,今天和昨天比起来好像又长大了一点点。这已经是第四十九天,听说四十九天内涂抹药膏口每天都会长大,而四十九天后口就会完全发育成熟,再涂抹此药只是催生汁的功效。

    她揭开第二个盒盖,盒子里是一颗密色的药丸,用手指拈起也是异香扑鼻,玉垄烟愣了半晌,才慢慢把它含入口中,它一丝丝在口内融化,顿觉清凉透入心脾。这是“无果泠丸”是由九百九十九种无果花的花瓣调制而成,服后使少女肌肤柔嫩清泠,丝滑如玉,然而却致使子冷寒,从此再不能生育。

    取过托盘中早已准备好的衣衫,那是一款淡绿色纱衣,青葱郁郁,薄如蝉翼,还有同款的莹翠抹,玉垄烟先是愣了一愣,她以前从来都没有穿过这么轻薄的衣衫,想着已经拿在手里穿戴起来,所幸衣衫虽薄却并不清透,反而显得身子更加轻盈。只是……她将抹使劲向上拽了拽,脸却浮上了薄薄的红晕,自己的这具身体真的已经让她不适应了,她也是刚刚才发觉,什么时候口已丰盈到……有了深深的沟,抹本遮也遮不住,那一抹雪痕映衬着翠绿的抹,妖娆娇媚,看到人眼里只觉得美到极致,魅到极致,却是灵魅之美,不会让人产生恶念。玉垄烟最后只得放弃,用手遮住口,打开木门走出去。

    锦仁殿前圣女差不多都到齐了,玉垄烟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有些惊艳,有些妒忌,有些羡慕,甚至连平时对她板着脸的马嬷嬷眸中也闪过一层惊异,她不由自主的和身边的杨嬷嬷对了一下眼神。玉垄烟这才发现原来大家的衣衫都是不一样的,不仅料子不一样而且颜色也各各而异,但每个人的衣衫又好像都是最适合自己的,这大概就是量体裁衣吧。玉垄烟想着走到清束子身边站好。

    “玉姐姐,你一进来我还以为是仙子下凡呢”清束子在她耳边低低地说,玉垄烟脸热了热,看清束子穿着一身玫瑰色的绸衫,更衬得她面若春桃,姿色可人。不禁也赞了一句,两人相对而笑。

    马嬷嬷取出一幅白色锦缎,打开来开始宣读分派名单,圣女们面色凝重起来,都认真聆听。马嬷嬷先照本宣科地叙述了这些皇子们的德行,当然最前两名大段渲染的是旭王耶律重琛和煜王耶律重琰,但圣女的分派却是从势力最弱的王来始分起,每个人的心都提起来,希望自己的名字越晚念出越好,玉垄烟手心里也慢慢浸出了汗。

    二十一名圣女都分派完毕,只剩下玉垄烟和清束子,不言而喻,在旭王琛和煜王琰身边陪王伴驾的非她二人莫属,在他人看来,不管是她二人分派到谁身边都已经夺得了最大的胜算,让人羡妒。只是玉垄烟和清束子却不这么想,此时她们的心都揪了起来。

    这时马嬷嬷念出了玉垄烟的名字,她被分在了十岁的煜王琰身边,玉垄烟的手慢慢松开,其实这个结果她早已经料到了,只是当马嬷嬷确凿地宣布出来,她心里还是涌上巨大的失望。她知道就在她顾念那一点点可怜自尊的时候,她已经偏离了原来的目标,虽然之后她极力补救,但已经来不及了。而她要走的路会更曲折更艰难。这时清束子轻轻抓住了她的手,“对不起,玉姐姐,其实如果不是你得罪马嬷嬷应该是你被选在旭王琛身边,是清束子鸠占鹊巢,姐姐不会怪我吧?”

    玉垄烟扭头看清束子,她的面颊带着些微的歉意,但那清亮的眸子却难掩被选中的喜悦,玉垄烟摇摇头,心头却五味杂陈,“不,我怎么会怪你呢,你那么可爱,如果我是旭王琛的话也一定会选你的”

    清束子眼眸闪亮,一对笑涡在颊边若隐若现,“真的吗?”

    “嗯”玉垄烟点了点头。她的确是这样想,如果她是男人也一定会喜欢清束子的天真灿漫。

    第6章

    玉垄烟来到煜王府的时候迎接她的是煜王耶律重琰的两个贴身丫头织云和梳雨,两个人都是一流的人才,大概只是十四五岁年纪,都是一身锦衣,貌美如花。玉垄烟在心里暗叹,心想连耶律重琰身边使唤的丫头都是这等人物,那耶律重琰会是什么样呢?

    织云和梳雨看到玉垄烟时也是暗暗一惊,只见她一袭绿衫,如瀑长发及至脚踝,只用绿丝带简简单单的束起,一双如梦如烟琉璃眸,一张如雕如画的玲珑面,她窈窈窕窕向她们走来,衣衫飘飘,仙姿绰绰。仔细看去,她并不是最美,只是胜在风流姿态,入这么久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仙子般的人品。愣过之后她们内心又是一喜,心想如果这样的人物二殿下不喜欢的话还会喜欢什么样的呢?

    她们引着玉垄烟见过修嬷嬷,修嬷嬷是煜王府的内务总管,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玉垄烟点了点头,“以后殿下的事就全都教给你照管了,你要好生侍侯着,殿下要喜欢的话,皇上也会喜欢的”

    从织云和梳雨的言语神态中玉垄烟早已猜知修嬷嬷在煜王府的地位不低,看她面目虽然严肃,但和自己说话倒还客气,于是恭谨地点头,“嬷嬷放心,玉垄烟一定会尽心竭力,还望嬷嬷今后多多训教”

    修嬷嬷点头,“二殿下好些天都不好好吃东西了,织云梳雨你们带玉姑娘去瞧瞧,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哄殿下开心”

    织云梳雨答应了“是”,引着玉垄烟退出来,又穿过几处曲曲折折的回廊来到一处大殿,只见华贵的紫色幕帘低垂,从里面传出一个少年好听又执拗的声音以及女低而娇软的劝慰之声。

    “殿下,您好歹用一些吧,不然身子怎么受的住呢”

    “殿下,您都好几天不曾好好进食了,如果皇上知道了怪罪下来奴婢们怎么受得住”莺声燕语,娇谑轻恳,连在殿外的玉垄烟听着身子都有些酥了,如果是自己听到这样的娇声劝慰即使肚子不饿,但为了不辜负她们的求恳也早就狼吞虎咽起来了吧。更遑论身为男子的煜王,又哪里肯让这些娇美如花的少女们失望呢,看来修嬷嬷说得也太严重了,这下煜王恐怕不想吃也要勉强用一些了。

    但少年的话一出口,玉垄烟才知道自己想错了,皇家公子的心哪里是她想的那样好琢磨的?

    “我不饿,这些都拿出去”少年的嗓音虽好听却冷冷的。

    “殿下还说不饿,难道您的身子是铁打的……”

    “殿下,奴婢求您了……”

    “我说过不饿了,你们还跪在这儿做什么?”只听“哗”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被掀翻了,少年语气里带着一些愤怒,显然很不耐烦,但听到玉垄烟耳里却明明是小孩子在闹别扭,并不招人厌,反而有些好笑,“好,好……既然想让我用膳,你们把姆妈叫来,姆妈来了我就吃……”

    姆妈……玉垄烟愣了一愣,不知这在皇里是个什么称呼,更不知耶律重琰口里的姆妈是个什么样重要的人物……织云梳雨听殿下这样说,不禁对看了一眼,两人双双跪了下来回禀,“二殿下,皇上新选出的圣女玉垄烟已经到了,正在殿外等着呢,是个神仙一样的姑娘,殿下一定会喜欢的,奴婢们只求殿下好歹用一些饮食”说着两个人把玉垄烟向里推。

    玉垄烟被她们二人推进了大殿内,大殿内有片刻的安静,她还来不及有任何举动,只觉得有一个白影向自己飞过来,躲已是躲不及了,只听砰的一声,正击中自己的额头。

    “我不要什么圣女,叫她走,我只要姆妈,你们还我姆妈……”

    耳内听到少年呼喊的声音,之后脑子里一片轰鸣,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并没觉得疼,只是下意识地捂住额头,感觉有热乎乎的体沿手指缝流下来,滴滴嗒嗒流了满手满脸,她这才意识到是血,自己在流血,她想自嘲地扯下唇角,但却没有力气了,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第一天进煜王府居然碰到的是这种局面,十岁的煜王耶律重琰这么讨厌自己,而现在满脸鲜血的她一定恐怖的像只女鬼,恐怕以后她也难讨这位小爷的欢心了……

    玉垄烟醒来,只感觉头脑沉沉,一额头只到一层层纱布,她刚想坐起来,就被一只手臂托住,“玉姑娘你醒了?”却是织云。

    织云服侍她坐起来,给她端来清水,玉垄烟见她态度诚恳,只得任由她服侍自己。

    “这是……”她看向四周,是个致的房间,而自己睡在一张柔软的榻上。

    “这是我的房间”织云说,“玉姑娘的卧房原来设在殿下就寝左近的偏殿,走几步就能到大殿的,我们下人的卧房距离大殿要远一些,暂时将玉姑娘安排在这儿是怕……怕二殿下又会对姑娘做出什么事情来……”织云的声音明显低下去,带着歉意地看了玉垄烟一眼,见玉垄烟情态安闲,心里又佩服又有些难为情,“玉姑娘,我替殿下向你陪罪了,其实二殿下他人并不坏……”

    玉垄烟心想,连现在织云还替他遮掩,果然是忠心护主,只是她口说无凭,而现在她额上还在疼呢,她又怎么能信她的话呢。织云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又说,“其实二殿下的心我们也不准呢,但我们都敢用脑袋担保二殿下人并不坏,他对下人们很好,一句重话都没有,待我们就好像他的亲姐姐一样,人也斯文安静,不过毕竟殿下只有十岁,有时顽大发,也会弄的**飞狗跳,也只是小孩子顽劣的心,不过正赶上殿下心情不好,骂一句一半也有,但过去之后殿下自己就忘了,我们也更不会放在心上了。最近殿下心情不好,纳仁卓玛娘是从小将殿下大的,你从殿下的称呼就知道了,殿下最重情义,他对纳仁娘很亲近,她一走,他一下子没法适应……玉姑娘,以后你比我们更亲近殿下,我可没什么瞒你的,殿下虽然人长的高大,但心上还是个孩子,我们也只比他大了几岁,但就是大这么几岁,就觉得…完全不一样……玉姑娘看在殿下年龄小的份上一定要原谅他啊”

    玉垄烟点点头,听织云一大篇叙述倒勾起了她的好奇,更理不清耶律重琰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物。但他是主她是仆,即使他是个混世魔王,她也不一样也要受着吗,有什么原谅不原谅之说呢。

    第7章

    织云正谈得兴起,门外响起脚步声,梳雨的声音传来,“玉姑娘,清束子姑娘来看你了”,话未落,一道粉红色的身影已经飘进来,清束子出落的越发水灵,一身粉色锦衣衬的面庞如二月春桃,灵透的大眼更赛过盈盈春水,她脚步轻快,一脸的神采飞扬。

    织云和梳雨早已识相地轻轻关上了房门。清束子看到玉垄烟时惊讶地啊了一声,坐到床边拉起她的手,“玉姐姐,你额头怎么了?”

    玉垄烟掩饰地说,“没事,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清束子嘟起唇,额尔展开眉头,“对了,大殿下说明天要去清凉寺拜佛去呢,我一定记着替姐姐求一支平安符”玉垄烟讶然地看向她,没想到她和旭王已经这样熟识了,清束子倒没在意,只是将她一直拉着的那纤纤素手贴在她的面颊上。

    玉垄烟忍不住呀的叫了一声,“清束子你……是不是病了……”手心下清束子的面颊滚烫。清束子听她这样说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姐姐,你看”她松开玉垄烟的手,轻轻捊起左手的袖口,玉垄烟瞥眸,只见清束子一段臂膀如白藕般洁白无瑕,只是手臂上那一点胭脂色的守砂却不见了,玉垄烟顿时明白过来,面颊不禁隐隐热起来。原来……原来她和旭王已经……

    清束子悄悄伏在她耳边,面颊上有着小女儿的娇态,“姐姐我昨天才明白原来我们在杏吟殿见到的男人都不是真正的男人,见到旭王殿下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他……那里好大……”清束子的确口无遮拦,听她猛地冒出这样一句话,玉垄烟整张面孔都红赤起来。她推开她呸了一声,“真是没羞没臊,这个也是能跟别人说的吗”

    清束子调皮的挑着舌尖哧哧地笑了,“玉姐姐又不是别人,我们又不是没看过没经过的,说说都不成了吗?”,见玉垄烟瞪她,她连忙摆摆手,“好,不说了”说着这话的时候就冷不丁地去捊玉垄烟的衣袖,玉垄烟还没来得及躲,袖子就已经被卷起来,清透玉臂,一红如豆,美丽的景象让清束子都忍不住吸了口气。

    玉垄烟连忙拍开她的手,将手臂拢进袖内,“你忘了他还只有十岁”

    “十岁怎么了,听说好多皇子十岁就当爹了呢”清束子快声快语地说,玉垄烟刚想说“胡说”二字,又忍住了,有点失神,她想起了那个好听又执拗的少年的声音,心想虽然是十岁,但看心恐怕连十岁都不到呢,对男女之事恐怕一星半点都还不懂呢。清束子见她的模样,摇摇她,“怎么了,玉姐姐是不是在想你的小郎君了?”

    玉垄烟脸一沉,清束子忙闯祸一样的捂了捂嘴巴,“玉姐姐,你知道吗,旭王殿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他待我真好,还说过些天要带我去见皇上呢,现在我心里就像灌满了蜜,一个劲的往外冒,压都压不住……”清束子的脸上一派天真灿漫。

    “皇上……”玉垄烟失神,想不到清束子这么快就有机会见到皇上了,可是她的喜悦不是因为即将要见到皇上而是因为是他要带她去见皇上,皇上在清束子心目中只是没有任何吸引力的词汇。

    “嗯”清束子点了点头,“他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办到的,玉姐姐,煜王长什么样子?我说呀有这么好看的哥哥,弟弟长的一定不会错,不过兄弟两个到底谁更好看一点呢”说着清束子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玉垄烟。

    玉垄烟尴尬地低下头,她走进大殿的时候本还来不及看到耶律重琰的长相就被击中了额头,听织云的口气她已经昏昏沉沉睡了一夜,而来到煜王府一天一夜的她做为圣女居然尚不知道主人的样貌,如果说给别人听的话会不会遭人耻笑?

    “我……还没看到他长什么样子……”但清束子应该不是别人。

    “什么?”清束子愣住,“为什么?”

    “因为一进府就受伤了,所以……”

    “就因为这个?”清束子狐疑片刻,脸上现出狡狤的笑容,“一定是姐姐怕丑不肯见他吧”说着清束子兀自笑起来,自以为说到了重心。玉垄烟则懊悔自己失言,只能任由清束子笑个不住。

    第8章

    额头的伤换过几次药后差不多快痊愈了,这已经是她来到煜王府的第七天了,却仍没有见到耶律重琰的庐山真面,刚开始的好奇慢慢变得很淡了,其实从最初她对这个十岁的王爷就从不曾注意过。

    相对于府里的其他侍女,她显得过分悠闲。每天会在府里转转,王府很大,即使七天了她仍旧觉得陌生。心境没有外表般平静,内心深处好像总有什么在召唤着她,隐隐的有那么一丝躁动不安。而同样躁动的还有煜王耶律重琰,听织云说纳仁娘走后重情重义的煜王一直食不下咽,睡不安寝,而且脾气变得躁动易怒,原本她们盼望她来后煜王的情绪会得到补偿和安抚,但是没想到恰恰相反,玉垄烟的出现反而让煜王更加反感也更思念从小哺育他的纳仁娘。为了圣女和煜王的安全起见,修嬷嬷和织云梳雨都同意还是让她暂缓一缓再去见煜王。

    她从织云的寝室走出来没多长时间就发现自己迷路了,那一道道迂回环绕的回廊,那一座座雕梁画栋的殿,看到她眼里都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些华美而富丽的建筑让她眩晕,她走在里面如同置身于一所华丽的迷。突然眼前出现了一所大殿,与周围的建筑显得格格不入。它并不华丽,而是银灰色的砖石结构,却另有一种大气雄伟的气势。

    这是哪呢?她心里想着已经走进去。殿内雾气缭绕,隐隐有钟鼎之声,巍峨的穹顶和神秘的氛围让她的心肃穆起来,这时她意识到这应该是一所佛堂。果然她远远看见了金壁辉煌的佛祖真身,也看到了跪在佛前蒲团上的少年。

    确切地说她只确定那是一个贵族男子,因为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穿着紫色锦服的背影,还有那如墨色一样的长发被白玉冠轻轻束起,遮住洁净无尘的颈项。庄严空旷的大佛殿内只有紫衣男子静静跪在蒲团之上,而只看那道华贵的紫色背影就知道他的内心装着万千的虔诚,那份虔诚几乎传递给了她,她蓦地收住了脚步,踌躇着自己是否要原路退出去。

    她自以为自己的脚步原来轻盈,但没想到她还是扰了他,就在她正踌躇不决的时候,他扭过了头,竖起食指搁在唇边,向她轻轻“嘘”了一声。他只是惊鸿一瞥就已经回过头去,双手合十,继续虔诚的祈祷,而他身后的玉垄烟却怔住了。

    那是一个身着紫色锦衣的少年,尽管他的回头仅是电光火石间但却足以让她惊艳,能够让她玉垄烟惊艳的男子在世间是不多的,因为她十三岁之前一直坚信世界上没有男子可与玉无言匹敌,因为她的哥哥玉无言太过标致完美,所以再好看的男子也不能过她的眼,然而今天她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的样貌与玉无言只在伯仲之间,而他还仅仅是一个少年!

    虽然他身量很高,但如玉的面庞明明还带着些微稚气,点漆瞳眸只在一瞥间就好似在她眼前滑过两颗璀璨星子,明亮,调皮,高贵,天生霸气。

    不知道这个少年是什么人,和煜王耶律重琰是什么关系?她少有的好奇心又在蠢蠢欲动了,而她完全没有将眼前这个玉砌般的少年与前几日无理取闹的煜王耶律重琰划上等线。然后她对自己摇摇头,他是什么人有什么重要呢,不是有句诗叫相逢何必曾相识吗,想着,她转身想轻轻退出去。就在她迈开脚步的刹那,她听到了一个有点熟悉而又好听的声音。

    “修嬷嬷说姆妈为了养育我抛弃了自己的呦呦待哺的孩子,她在我身边一守就是十年,她的孩子和我一样也是十岁,她却从生下他后就没再看过一眼,现在她该回去和自己的孩子团聚了,因为她的孩子也需要姆妈,他的姆妈被我霸占了十年,现在该还给他了,所以我不该再拦着姆妈了,因为姆妈也想她的孩子。可是我很想姆妈……吃饭的时候想着她,睡觉的时候想着她,祈求佛祖让姆妈平平安安,让姆妈的孩子也平平安安,要姆妈不要忘了琰儿,有时间一定要回看琰儿,一定要回来……”

    玉垄烟的脚步定住了,身子也被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定住了,她很快记起来,这个声音……七天前她在那华贵的紫色帘幕外听到过,那是煜王耶律重琰的声音,而眼前这个紫色锦衣少年居然就是耶律重琰。耶律重琰居然是那么好看的一个少年,好看的让人无法对他产生一丝厌恶想法的少年。

    愣怔了片刻的玉垄烟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赶快走开,不应该再去招惹这个混世魔王,就在她刚要迈动步子的时候,少年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星子一样好看的眼睛向她看来,黑色的瞳仁里闪着好奇的一圈一圈的神采,他将食指压在唇上又对她轻轻嘘了一声,压着声音说,“不要声张,我是悄悄跑出来的,是给姆妈祈福来的”说完这些,他又轻轻咦了声,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对了,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玉垄烟轻轻退后一步,他比同龄的孩子高了许多,几乎高出她半个头,过近的距离让她有种压迫感。难怪人们说贵人多忘事,他们明明不是第一次见面,他居然说没有见过她。难怪,那时她一定比女鬼还可怕。

    耶律重琰等着她的回答,但却只见她微垂着头,细眉轻拢,轻轻凝思着什么,从他的角度只看到她一头如墨青丝,还有那一圈圈缠在她额上的白纱布,他想,她一这定是新来的侍女,不小心迷路了,误闯进大佛殿里来了,“你额头怎么了?”

    玉垄烟仰起脸看着他,他在问她的额头是怎么回事,可是这正是他的杰作,要她怎么回答呢。是他用一只坚硬无比的玉碗重重地,毫不怜香惜玉地砸在她的额头上,而现在他却在问她,她的额头怎么了。

    他看到了那纤巧的面庞和和那双如水的眸子,她不说话,好像一直都是他在说话,她只是用眸子定定地看着他,欲语还休的样子,他却讶然挑起了眉,“你的眼睛居然是淡绿色的,就像我最爱的琉璃盏和床边搁着的皇兄赐给的玉如意……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色泽的眼眸……”他声音里有惊叹还有少年的真纯。

    这时殿外响起呼唤的声音,“二殿下……你在哪儿?”“二殿下,二殿下……”玉垄烟听出是织云和梳雨的声音,不禁又看了眼他,耶律重琰已经迈开脚步走向殿外,突然又回过身来,“我要走了,不能让她们看到我在这儿,不然佛爷的清净又被扰了”说着他已经急急地迈开步子走出去了。

    玉垄烟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轻轻沉思,刚才那个替娘祈福忍受思念之苦的虔诚少年还有不愿让丫头闯入打扰佛祖清修的慧心少年和前几日那个飞扬跋扈的煜王耶律重琰可是同一人吗?

    第9章

    侍女们住所的后山有一条天然形成的溪流叫浣玉溪,这条溪流从皇内院经过再穿过煜王府一直流出外。玉垄烟睡眠很轻,清悠的夜晚,躺在枕上,总能听到潺潺的溪声,好像浣玉溪就在枕下涓涓流淌。即使睡意渐浓,朦朦胧胧间,浣玉溪仍旧缠绕在梦境里安闲的淙淙流着。

    可是今夜溪声却变得异乎寻常,变得汹涌而不平静,就像有无数人在溪水里奔跑,脚步声像鼓点一样踏在她的心里。她猛地清醒了,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穿衣出门。

    她看到了在溪水里奔跑的少年,月华照在他的脸上,那漆黑的瞳仁像两颗星子在她眼前滑过。好像每次看到他她都会惊怔住,她完全没想到,在这个幽静的夜晚,少年会在冰冷的溪流中奔跑,好像前边有什么他要努力追赶的目标,他的身影在她身前掠过,并没看到她,她张张嘴想喊一声,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一恍神间再看向他时,少年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黑亮的溪水在不远处打起了一个湍急的旋涡,她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来不及多想就纵身跳进了溪流中。

    耶律重琰躺在榻上,浑身都是湿的,人也昏昏沉沉的发着高烧。织云梳雨看到浑身湿淋淋的玉垄烟拖着昏迷不醒的耶律重琰闯进寝殿时,都吓懵了。二殿下明明好好的睡在榻上啊,她们明明给他拉好了帘帐,驱散了蚊虫,看他好生生的睡熟了才敢退下来在他床侧睡下,可是殿下怎么就……丫头们都手忙脚乱地帮他换下湿衣,擦干身子,盖上柔软的锦被,又叫长安去请御医,可不一会儿长安苦着脸回来说门已经关了,即使找到御医也没法出来。

    正在大家一团乱的时候,已经换好一身干爽衣衫的玉垄烟捧着一只陶罐从人群里走出来,她镇定地吩咐织云去准备滚烫的热水,叫梳雨找来绵软的毛巾,又遣散了一众帮不上手的丫头叫她们自去睡觉。她用热毛巾敷在耶律重琰的额头上,叫织云梳雨每隔一刻钟换一次热水和毛巾,她将陶罐里的药酒倒进银盆里,将毛巾浸透,开始给耶律重琰擦拭上身和双脚,擦的时候要用力,直到皮肤泛红,这样体内的热毒才会发散出来,擦到第三遍的时候耶律重琰身上的热力慢慢退下去。

    她沾了些水滴在他干裂的唇上,这时他突然张开了眼睛,唇角蠕动叫了声“姆妈”,玉垄烟以为他醒了,吓了一跳,但再看时才知道他是无意识的,他的手缠在她的腕上,唇里依旧叫着“姆妈,姆妈”,就像一个孩子在渴求着母亲的温暖。

    “殿下又想纳仁娘了”梳雨轻叹。

    “这些日子殿下真是很可怜,玉姑娘你就陪陪殿下吧,殿下是把你当成了纳仁娘”织云恳切地说着拉着梳雨悄悄地退了出去。

    生病的耶律重琰看起来就像一个孤单的孩子,他不断叫着姆妈,把头移向她的身子,寻找着温暖。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母被他一声声的叫唤唤起来了,她轻轻地躺在他的身边,将他的头揽进怀里轻轻地抚着,他的脸紧紧偎在她的口,口中的叫唤慢慢的轻了。

    他的呼吸均匀了,他的额头热度已经消了大半,这才放心下来。心刚刚踏实了,却又斗地吊了起来,她呀地叫了一声,夜色中她的整张脸全都红了。她的口突然被一只手捉住了,是他的手穿过了纤薄的纱衣罩在了她左边的房上。

    她身子一抖,刚想使劲推开他,却见他双眸紧紧闭着,嘴里咕嘟了一声,是带着甜润和满足的“姆妈”,他的头仍旧靠在她的口,呼吸匀称,微微稚气的唇角带着一个月芽般的弧度。他睡着了,可是手却捂在她的口,肌肤交贴,绵密的无一丝缝隙。但是那只手只是静静地停在那里,轻轻地在她的房上,并没有任何动作,就像孩子把手贴在妈妈的口,单纯温情毫不亵。

    可是她的脸还是毫无扼制地红了,这是第一次一个男子和她的身体这样密切的接触,尽管他在她眼里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她觉得被他这样着很难过,很想一把推开他,但是看到他睡熟的面孔和唇角幸福的轻弧她犹豫了,不忍心了。那个夜晚,她身子一动都不敢动,就这样任他依偎着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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