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璐奇道:“那院子我也细看过,破败的模样,不知几百年前就荒废了,如何会有个活人?既有活人,为何不将居所收拾一下;既然人在,又为何叫门不应?”

    洋子笑道:“确是怪事一件,更怪的是,我们几个陌生人突然出现,那人却不做任何反应,我说我是小川洋子,大明星呵,他竟不睬,我又说久远寺住持方丈请我送信,他反而闭上了眼。等到我问是否有位铃木先生,他又突然睁开了眼,还破天荒地说了话。”

    “说的什么?”

    “在哪。”

    秦璐道:“看来这铃木先生很是关键,那金牛二人也曾问我要这铃木,不知洋子可认识这位先生?”

    洋子道:“不识得,铃木家的,我只知一位,便是舍妹铃木花音,单名一个‘彩’的。”洋子说着,指了指卧室。

    秦璐道:“那花音姐姐可识得这铃木拓真?”

    洋子抿嘴笑,而不语。

    秦璐不解,相问。

    洋子笑道:“我刚才说,秦先生算不得外人,但目前咱们只相识顷刻,秦先生也算不得内人,不内不外甚觉尴尬,不知秦先生怎么看?”

    秦璐愣一愣,未明洋子何意,搔头大穴,忽然意解,笑道:“是了,秦璐今年二十有五,弘治二年生人,属一个小龙。”

    “哼,就是属蛇的呗!怪不得贼眉鼠眼,还厚起脸来说是小龙!”

    月拧秦璐耳朵,秦璐吃痛,龇牙咧嘴道:“你又是属哪个动物的?我看是钳子吧!”

    “哼!大小姐小多啦!属鸡!”

    “噢——怪不得你牛爷要炖了你!”

    “你!”

    “好了,你两个真是活鸳鸯——”

    舞听了,忽然绝倒,那娇小玲珑的姑娘趴在洋子背上乐颠。

    月脸红:“谁跟他鸳鸯?”

    洋子笑道:“冤家!真是路窄,话都叫你俩挤跑偏了!”又道:“如此,那秦先生可不可再叫我们一人‘姐姐’了。”

    秦璐:“为何?”

    洋子道:“我五人中,我年纪最长,可也只二十二岁,最大的妹妹舞,今年方二十一岁,最小的才刚成年。”

    秦璐大吃一惊:“还以为自己嫩,尚能撒撒娇,没想到成老妖怪了!”

    洋子微微一笑,道:“我简单介绍一下:大妹妹便是这位,真名‘松岛千黛’,单名一个‘舞’字;次妹睡在里面,真名‘铃木花音’,单名一个‘彩’,年齿满权;又次,乃‘江夏秋月’,单名一个月,她的年龄叫她自己告诉你吧。最小的——”洋子说着,把背上趴着的提溜下来,扶着她肩部,说道:“是这个‘晴川映雪’,单名一个‘蝶’。”

    蝶见这个男人瞅着自己,有些不安地红了脸,鞠躬道:“秦……秦璐君,请多指教。”

    洋子将蝶搂过去,她便将头埋了起来。只听洋子解释道:“她性格安静内敛,倒不是对秦先生见外。”

    秦璐了然,忙道:“身似晴川映雪,面若冰嵌桃花,形同彩蝶飞舞,声与花鸟相齐。真是国色天香外,出水芙蓉中呀!”

    洋子面露喜色,频频点头。月却不大乐意,拧起眉毛道:“又打歪主意?色鬼!”

    “不过——”

    洋子见秦璐面露疑惑,便道:“请讲。”

    “不知花音妹妹年芳几何?究竟是二十岁还是二十一岁?”

    洋子笑道:“你是因为月吧?”

    秦璐点头。

    洋子道:“她爱撒娇,彩便让着她了。”

    月忽然脸红。

    秦璐了然。

    “咱们再续前言,说到哪里?”

    秦璐道:“我问花音妹妹可识得这‘铃木拓真’。”

    洋子道:“未知其实,但以我想来,当是不识。我们相识十几载,从小一起长大,没听说她有叫‘铃木拓真’的亲戚家人。”

    秦璐点头:“然后呢?为何突然放毒?不知是不是那屋中怪人所为?”

    洋子道:“那人既然开口,先前对我等不理不睬,我等岂能笑从?何况,信是要交给铃木先生,这人名姓不通,如何能随便交付?于是我便告诉他,除非找来或证明他就是铃木先生,否则恕难从命。那人甚是凶恶,把个小眼一瞪,就要动粗。舞只和他过了两招,便将他摔在几上,踏住胸口。那人这才老实。”

    秦璐疑惑道:“我见那信封拆了,信不见了,不知是何原因?”

    洋子道:“我们打算离去,那人突然说了四个字。”

    秦璐稍忖,道:“铃木拓真!”

    洋子点头:“不错。先前我们只提姓氏,却未报名字,那人竟将全名说了出来,与信上一致,不得不令我们停步。于是我问他和铃木先生什么关系,他说他就是。”

    “哦?”秦璐稍显怀疑,“不知那人是何模样,年齿如何?”

    “那人寸头小眼,瘦而匀称,体型和你差不多,但应该比你有些力气,面目凶狠,不爱说话,瞧着年纪,在三十岁上下。”

    秦璐更疑:“奇怪,那金牛二人分明提到‘铃木老头’,真真切切,如果两个‘铃木’就是一个,不知究竟有何差错?”

    月噘着嘴嚷道:“定是这寸头说谎!”

    秦璐不理,又问洋子后事。

    “他既说出全名,即便不是铃木先生,多少也有关系,况再无他人,我便将信给了他。谁知道——”

    “怎样?”

    “谁知他看了信竟哈哈大笑,我发誓,那是我见过的,最丑最冰冷的笑容了。之后他将信一摔,拍地而起,阴森森地看了我们一眼,而后冷风过堂,烛火便全熄灭了。舞辨声说他跑了,跑到了院子里。我们打了光去追,院门突然无人自关,这时也开始冒毒气。惊慌中哪还顾得上寻人?我第一次真正慌了神,觉得大祸临头,命不久矣,还好舞聪明,急中生智,想到了来时见到的那小水池,带我们跳了进去。谁知别有洞天,我们便来到了此处。”

    秦璐这时明白了,还是在地底。

    “没见那人?”

    洋子一怔,点头道:“没见,或许那人并未跳下。这下面舞仔细找过,除了我们,没有别人。”

    月面露疑色,秦璐却显坦然,似乎了然于胸。

    “你几个女孩没少费力气吧?”秦璐顿一顿,换个神情,语气轻松,像在开玩笑。

    “费什么力气?”月完全不解。

    洋子颠了颠左腕的手链,伸手在珠子上摩了摩,才道:“都是舞做的,我体质平常,一通折腾已经气息奄奄。我只记得她把我擦干,我清楚她抚过我身体的每个角落,那动作干净利落,又温柔,而后她把我裹进被子里——就是你当铺盖的这个。”

    “全是她一人?怪不得能一掌拍碎桌子。”秦璐笑笑,“为何用被子作垫?没别的了?”

    “这里虽生活器具齐全,但陈设简单,一张双人床,只有床垫,床单也没,被子更是只有一条,而衣橱里的衣服也少得可怜,还全是男式的。厨房里倒有很多:一个大冰柜,冻满了牛肉,还有十几袋大米。”

    秦璐不解:“听你说,这里似乎只住了一个男人,但为何要存这么多食物?难道打算长久居住?”

    “应该是吧,你瞧,这里有电,有家用机器人,有一台传统游戏机,还有一个发电室。”

    秦璐想起一事,看向月,说道:“月,我记得那张信纸你收起来了,不知还在不在身上。”

    月听了噘嘴,嗔道:“我身上就一个罩子一条裤衩,你倒过来掏掏,看在不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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