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刘翠翠在一天吃过中午饭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惧怕,记着大牛讲过的工地位置,一路打听着来到了大牛上班的工地,逢人就问这个工地上有没有叫大牛的,终于问到一个姓林的人的时候,那个人讲他就是大牛的带班,问他大牛可在工地上,谢天谢地,那个林带班讲还在。
    刘翠翠总算松了一口气,就打算回家,大牛没事就好,她不知道见到大牛该讲些什么,这时林带班又问她是不是大牛的家人,刘翠翠就答是的,林带班讲最好把大牛带回家去休息两天,大牛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下班也不像以往那样回家,就在工棚里面找个角落睡觉,也没有被子,还是工友们好心给了他一块毯子一床被子,他就这样天天晚上在工棚里面窝着,工友们问他怎么不回家他也不出声。
    林带班还讲在工棚住都没有什么,但是晚上大牛经常半夜一个人哭,工友们也睡不好,关键是这段时间大牛干活的时候老是精神不集中,有好几次都差点出意外,要是再不搞回家,真要出意外他们也不好办,这几天就想找大牛家人让领回去呆段时间。
    林带班领着刘翠翠来到了工棚,工人们都去干活了,工棚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角落里一床破被子裹着一个人睡在那里,林带班带着刘翠翠来到工棚后就又去了工地。
    不知道是哪个工友用旧的被子,棉花絮都露在外面,大牛就蜷着身子弯的像个大虾子一样缩成了一团。刘翠翠看着缩成一团的大牛,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了小时候大牛蜷在自己怀里的样子。
    再看大牛露在被子外面的脸,十几天都没有刮胡子了,像是一根根针一样戳在下巴上,头发也脏得不成样子,看着就像是有时候在大街边上看到的那些流浪汉一样,刘翠翠险些哭出来,她用手捅了捅熟睡中的大牛。
    大牛那天早晨在妈的屄里射出精水,满脑子的那些录像和小姐的镜头才退去,人才清醒了一点,看着自己身下压得是光屁股的妈,妈的眼神看起来都有些散,像是人就要死了一样,大牛晓得自己这次醉酒犯下了天大的错误,他想跟妈认错,看着妈那像死人一样的眼神,大牛觉得天都塌了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本能地不想呆在这个地方看着妈这个样子,想跑到一个妈永远都看不到的地方。
    大牛爬起来就跑到院子里推上自行车往外去,在门槛处摔了一跤,膝盖都摔出血来也没有感觉到,马路上漫无目的地骑着自行车,或许是没有去过什么其他地方,大牛最终发现自己还是来到了工地。
    接下来的几天大牛下班不敢回家,他怕见到妈,妈能原谅他去找小姐,妈能原谅他乱花了钱,但是妈能原谅自己日了她吗,回想着妈那像死人一样的眼神,大牛就越想越怕,大牛怕妈想不开,大牛怕妈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理自己了。
    大牛天天干晚上睡不着,想到妈的样子就忍不住地哭,白天干活的时候老是走神,好几次不是工友及时提醒,大牛自己的命都要去掉了,他有天晚上偷偷地跑回去了一趟,看到自家的小院子里面还亮着灯,大牛心中一块大石头放下来了,他还趴在院门口门上往里看,看到妈一个人坐在堂屋的桌子边吃饭,旁边还摆着一碗盛满了的饭,大牛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淌。
    看到刘翠翠没事,大牛就回了工地,还是心思恍惚的,妈在桌子上放了一碗饭,是表示妈愿意让自己回去吗,可是大牛觉得没有脸回去,又止不住想起和妈在家日子过得虽然穷但是总觉得心里暖呼呼的,大牛就特别想家里那个小破院子。
    工地上怕出事要承担责任,这几天都不给大牛上工,大牛就只能天天蜷在工棚里面睡觉,白天工棚里面没有一个人,大牛就睡睡醒醒,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大牛满脑子就是在自家的堂屋里和妈坐在一起吃饭的场景,大牛甚至打算再过几天回家一趟,即使妈要打死他也要回去,如果妈能原谅自己,以后一辈子都对妈百依百顺,再也不做一件让妈生气的事情。
    正在恍惚做着自家小院子场景的梦,大牛被刘翠翠叫醒了,大牛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到是妈站在面前,大牛心里一喜,就像是小时候妈早上叫醒自己一样,习惯性地就要伸手去抓妈的手,手一伸出来,大牛的身子就僵住了,那天早上的事情像是潮水一样都涌进了他的脑子。
    刘翠翠看着大牛身上从那天早上出来就没有换过的衣服,闻起来都有点汗馊味,心里就忍不住发酸,再看大牛一开始看到自己的欢喜模样,然后又看到大牛那僵住的手,心里默默念着,大牛,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了吧,只希望你这孩子这辈子能过得好,莫要再受我这些苦,刘翠翠伸手握住了大牛的手,把大牛拉近了自己的怀里,哽咽着说:“大牛,什么都不说了,跟妈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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