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这么理解,”我点了点头,“不要着急,你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考虑,我知道这很难……”

    “……不用了,”索尼娅打断了我,“我赌了。”

    “……你确定?这么快?”这次轮到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是的,我的这张脸,你想怎么做,做什么都可以,尽管来吧。”索尼娅很坦然地说。

    “哎呀呀,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魄力呢,”我有些意外地说,“老实说,我原以为你就算不断然拒绝,也起码会考虑很久。”

    “需要很久吗?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索尼娅冷笑着说,“现在的生活,我早就已经厌倦了,只要有任何可能,付出任何代价我也要改变它!来吧,现在就开始吗?”

    “拜托,没有那么快啦,”我摊开了手,“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呢,至于你,我强烈建议你先去好好地吃上一顿,因为可能会有好几天时间你将无法咀嚼任何食物了。”

    “明白了,”索尼娅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问道:“对了,芙若娅,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么?”我微笑了起来,“我是个魔术师,想把大灰狼变成小红帽。”,.,,,

    “这是什么?”索尼娅望着眼前那一大碗绿油油的液体

    “这是我用药草调配出来的,”我回答说,“我称之为‘麻沸散’,喝下去以后,你会睡着好几个小时,什么也感觉不到,这样我才能进行手术啊。”

    “‘麻沸散’?奇怪的名字……”索尼娅把鼻子凑到碗前面问了问,“……很辛辣,这是‘醉虎草’的气味?我曾经用这种草的汁涂在箭上抓捕猎物,但这个好像不适合对人用。”

    “是的,”我点了点头,“‘醉虎草’对人的身体来说药性太猛,有效时间又太短,本来并非理想的麻醉剂,不过一时也找不到其它的。所以我又加了几种添加剂,这样不但对人体基本无害,而且效果更加稳定持久。当初给我喝的‘七针叶’也是,现在这个‘醉虎草’也是,看来你挺懂药草的嘛,以后我们可以讨论一下。”

    “讨论?哈,还是免了,”索尼娅摆摆手,“我这点东西都是老爹教的,真要讨论的话非被你给问懵了不可。”

    “老爹?”我奇怪的问道,“你不是一个人生活吗?没见到令尊哪?”

    “十年前就死了,”索尼娅很平静地说,“他的墓就在后山。”

    “十年前?”我不禁有些骇异,“那你今年多大?”

    “刚好十八岁。”

    “那……那也就是说你从八岁开始,就一个人在这个森林里生活?”我小心翼翼地问。

    “……是的,不说这个了,我要喝了哟。”索尼娅说着就端起了碗。

    “……你……真得不再考虑?”我望着索尼娅毫不犹豫就要喝下去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

    “考虑?考虑什么?”索尼娅反问我。

    “考虑很多事情!”我把心中奇怪了很久的事情一口气爆发了出来,“比如到底什么叫手术!比如我到底是什么用心!还有就算我是好心。那我到底是不是言过其实!你就这么完全相信我了?就这把一切托付给我?刚见到你时,你很敏锐地发现我的神志已经恢复,对我的细微动作也都观察得很准,那时我觉得你非常精明,可是现在呢,轻易地相信了一个刚刚认识了一天地人,为什么?”

    “呵呵呵,”看着我连珠发炮地发问,索尼娅突然笑了起来。“不要问我为什么,刚见到你的时候也好,答应手术的事情也好,我都是跟着自己的直觉在做,我这个人,就是相信直觉。”

    “直觉吗?哈,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我笑着摇了摇头。

    “彼此彼此,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喝咯?”索尼娅说着。仰起头来把我的“麻沸散”一饮而尽。

    “索尼娅,我真得挺弄不懂你的呢,”望着沉沉睡去的索尼娅,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骂出了事先准备好地小刀,认真地在火上烤了起来。

    “不过,既然你选择相信我,那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呼,简直累死我了……”我靠在手工制作的木椅子上,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喘着大气。

    以手术的标准来说。整个过程其实不长,也就一个小时多一点,但是对连一点实践经验都没有的我来说,已经是一件足以让人心力憔悴的事情了。

    必须承认,理论和实践是存在相当距离的,手术前。我自信有医术知识为指引,天灵圣血为后盾,应当可以从容应付。可是,当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自己手里的刀划进了人类地皮肉的时候,当亲眼看见鲜红的血液流出来的时候,要说一点也不动摇那真的是假话了,有那么一会儿,我甚至想扔下刀扭头就跑。

    还好,总算是坚持到最后了,不然前面已经夸下海口。这人可丢得大了,虽然整个过程中流的血好像多了一点,但毕竟第一次,也是可以理解的。

    现在,索尼娅整个脸都几乎都被包了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看起来相当搞笑。

    能做的我都作了,接下来,就听天命吧。

    索尼娅挣开了眼睛。看了看我,突然皱了皱眉。露出些许痛苦的表情。

    “噢,不要试图说话,”我连忙说,“会痛的。”

    尼娅点了点头,坐了起来,又对我打了几个手势。

    “你说要持续多久?”我看懂了她地手势,“大概要几天吧?几天以后,就渐渐可以喝一些流质食物,也可以说话了。

    其实,正常的这种面部大手术,往往要几个月才能拆线,其间患者只能靠打葡萄糖维持生命,但是我在之前已经发现,我的血液可以让人的恢复速度达到一种惊人的地步,往往几个月才能恢复的情况几天就好了。

    “之前一直是你在照顾我,现在嘛,就由我来照顾你吧。”我笑着说。

    索尼娅闪过不屑地眼神,似乎在说:“这种程度算什么。”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天哪,再怎么说也是刚动过手术,也留了很多血,就算我的天灵圣血功效神奇,也未免夸张了点,她的体质真是好得可以。

    似乎就是要证明我的想法一样,索尼娅居然取出了一张弓,一袋箭,往外面走去。

    弓箭……难道是打猎?晕,你听说过刚动完手术就出去打猎的吗?

    我正想阻止索尼娅出门,转念又一想,她从八岁开始就一个人在森林里生活至今,必有惊人艺业,以常人的标准来判断也未必合适,不如前去见识一下也好,当下也就不说什么,只是跟在她后面。

    索尼娅对我的跟随也是不以为意,只是一个人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只见她走山路如走自家后院,不看四周不看脚下,该避开的自然避开,该转弯的自然转弯,倒是跟在她后面地我颇感吃力,几乎就要追不上了,不过索尼娅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在一些难走的地方脚步有意无意地放慢了下来。

    走出去大约不到一里,索尼娅停住了,开始走到一颗大树前仔细观察,我猜想这像是某种狩猎技巧,于是也不说话,站在一边静观其变。

    过了一会儿,索尼娅似乎观察够了,周身猛地放出青色光芒。

    咦?原来她也会斗气!而且看这样子修为着实不俗,几乎赶上克雷迪尔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索尼娅已经一掌拍在树干上,大树立刻震动起来,从树根的洞口里猛地窜出一窝野兔,飞快地四散跑去。

    索尼娅显然早就准备好了,她动作极快的张开了弓搭上两支箭,看也不看便射了出去。

    一次张弓同时射出两支箭本来就很少见了,而那两支箭竟然分别往两个不同的方向射去,各自命中了一只野兔。

    射中两只以后,索尼娅也完全没有继续追击的意思,她任由其它野兔逃跑,走过去跋涉中的那两只捡了起来。

    索尼娅左手拎起两只兔子,眼睛却望向我,用空着的右手打了个手势,似乎在问:“够了吗?”

    我赫然明白过来,她是在为我准备晚餐,而且只是为我一个人准备,因为她自己现在是不能吃东西的。

    “够了,够了,真是谢谢你。”我连忙说,一时间有些感激,由有些不好意思。

    真是地,我这个医生居然要人家病人操心,不过这么看来,索尼娅还真是很会照顾人的呢。

    索尼娅点了点头,又打了个手势,意为“回去吧”。

    “……我说,这些东西可以去掉了吗?”三天后地早上,索尼娅突然这么说。

    我吓了一跳,因为这三天以来索尼娅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讲过。

    “已经……不会痛了吗?”我问道,“你说话会不会有困难?”

    “从昨天开始就不怎么痛了,”索尼娅的嘴因为被层层的布带包着,所以讲起话来瓮声瓮气地,“至于讲话,你看我现在像有障碍的样子吗?”

    “……的确,那我就帮你拆开吧。”看她的样子的确像是没有问题了,而且我也有点急于看到自己的第一例手术到底成不成功。

    我小心地用刀把布带一点一点地割开来,当初包扎得很严密,所以拆起来也比较费劲。

    突然的,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正在拆开的并非一层层的布带,而是一个蝶蛹,是的,当初手术前的索尼娅就像是化蝶以前的幼虫,而我的手术,使得幼虫吐了丝,结了蛹。现在,蝶蛹正在渐渐地破开,那个曾经的毛毛虫,即将变成一个全新的生命体——美丽的蝴蝶从中飞出来。,.,,,

    按理说,索尼娅的眉眼本来就很好,所以对于她在手术过后可能成为美女这一点,我本来就是有心理准备的,再怎么说也不至于会吃惊。

    可是,我的确没有想到会这么漂亮。

    有的人五官长得很好,但合起来却不漂亮,也有的人五官都不算好看,但合起来却非常协调,而索尼娅则兼具了以上两种情况的优点。

    她的五官拆开来看,无一不是人上之姿,而一旦合起来,美丽程度更是呈现几何增长。

    “……喂,到底怎么了?”索尼娅见我久久地望着她的脸不说话,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嗯……我说不出来,你自己去河边看看吧。”我有心看看她的反应,故意一摊手说。

    “这么麻烦?”索尼娅皱了皱眉,站起身来看似很不情愿地向外走去,但我却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而且以她一贯的冷静和武技修为,出门时竟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果然,就算把心中的期盼隐藏地再深,就算表面上再怎么显得冷淡不在意,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啊!

    当索尼娅低下头,在清澈如镜的河水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时,顿时如遭雷击,然后就一动不动地呆站着。

    我默默地走到她身后,将手搭在她的肩上。

    索尼娅回过头来,眼眶里充满了泪水,有些魂不守舍,她指了指水面,颤声地问我:“那个……是我吗?”

    “是的,就是你啊。”我凑到她耳边,轻声地说:“你不是狼女,你其实是个大美人哟。”

    “哇!”索尼娅终于哭了出来,她将头深埋在我的怀里,哭个不停。

    我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背脊,任由她的泪水把握的衣服沾湿,十几年来遭受歧视和不公正待遇,被迫一个人在深山中独居,把这些全都发泄出来对索尼娅没有坏处。

    终于。索尼娅像是哭够了,她停止了抽泣,人也坐直了身子,伸出双手很快地把眼泪全擦干,然后目光炯炯地望着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索尼娅猛地将我紧紧抱住,我清楚地感觉到胸口那充满弹性地触感,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时。我的左右脸颊已经被索尼娅各亲了一下。

    我一惊之下,大脑几乎短路,再加上身上的压力,身子竟然不由自主地往后倒,而索尼娅显然也没有放开我的样子,于是她也顺着我一起倒下去,结果就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播案秤我躺在草地上,而索尼娅压在我的身上,两张脸的距离不到十厘米。就这么互相看着,感受着对方胸口的起伏和呼出的热气。

    天哪,这种感觉……好刺激!但又好害怕!我本能地想要挣扎逃避,但发现这完全是徒劳,两个人地体力相差实在太远了,我跟本无法撼动索尼娅分毫。

    我放弃了徒劳的抵抗。一边喘着气一边呆呆得看着索尼娅,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芙若娅。”好一会儿,索尼娅终于开口了。

    “嗯?什么?”我无力地问道。

    “做我的妹妹。”索尼娅盯着我的眼睛说。

    “啊?”我完全懵了,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我说,做~我~的~妹~妹。”索尼娅非常郑重地,一字一句地说。

    “为、为什么?”我终于稍微反应过来一点,茫然地问道。

    “需要理由吗?直觉告诉我,我们会是好姐妹的,好不好?”索尼娅用热切无比的目光看着我,“如果非要我说的话。我喜欢你,这个理由怎么样?嗯?”

    “……”

    “……”

    “……我服了你了,真的。”

    当天晚上。

    “那个,我说索尼娅姐姐啊……”

    “嗯,什么事啊?亲爱的妹妹。”索尼娅笑着说,今天一整天她的心情都极好,到了晚上情绪也一点没有降下来的趋势,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看这个……真的有必要打这么多的野味吗?我是说。我们能吃得掉吗?”我指着已经堆了满满一地的各种各样的猎物问道。

    “这个嘛……嘿嘿,”索尼娅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在兴奋之下有点玩得过头了。“偶尔庆祝一下嘛,谁叫我今天认了个好妹妹呢?”

    很显然这些年以来索尼娅应该没有庆祝过其它什么事情,这一点我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不然这山里地动物早绝种了。

    “不过,索尼娅姐姐你也正是厉害呢,”我赞叹地说,“别说大这么多猎物了,就是一天之内找到这么多也很困难啊。”

    “这个简单,”索尼娅笑着说,“我可以学动物的叫声把它们引过来,这个绝活我早就会了,不过以前从来都不怎么用,今天难得用一次,结果这些动物全上当了。”

    索尼娅说着,还学了一段鸟叫,果然惟妙惟肖。

    “噢?”我顿时来了兴趣,“那能不能学其他人的声音呢?”

    “可以是可以,”索尼娅开始用一种和我很接近的声音说话,“但是你听,要完全一样就很难了,我再怎么样没办法让声音像你那样甜美动听。”

    “已经很厉害了,”我连忙说,“那能不能学男人说话?”

    “具体模仿某个男人做不到,但如果仅仅是让声音变得像男人,应该没问题。”索尼娅又用很粗的假嗓输了几句话,果然听起来和男人没什么分别。

    “太好了!教我这个。”我高兴地说,这时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教你当然不成问题,但是……”索尼娅皱着眉头说,有什么用呢?”

    “当然有用咯,而且还是大用!”我连忙说,“你并不了解我以前的事情吧?你从来没问过我呢。”

    “有必要问么?”索尼娅淡然地说,“我愿意相信你,这就够了,至于你的事情,想说的你自然会说,不想说的我又何必强人所难?”

    “原来如此,”我微笑着说,“相信我而不来主动问我,你和我的一位朋友很相似呢。”

    “很要好的朋友?而且是个男的?”索尼娅看了我一眼问道。

    “是啊,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大感奇怪。

    “直觉。”索尼娅淡淡地说。

    “天哪,真邪门,”我叹了口气,“也许你什么事情都相信自己的直觉并不是个坏主意呢。”

    “也许吧,反正我懒得多想。”索尼娅笑了笑说。

    “好了,言归正传,”我说,“我叫芙若娅,这个姐姐你早就知道了,但实际上,我也是从几个月前才开始叫这个名字的,因为……”

    我开始为索尼娅详细地讲述了“我的身世”,当然,虽然我不想骗她,但是不该说的就是不能说,所以索尼娅所知道的“我的身世”和克雷迪尔他们所知道的基本上是同一个版本。

    索尼娅听得非常认真,几乎是屏息凝视,可能是因为这十年来她一直一个人独居深山从来没有人和她诉说什么事吧?

    索尼娅在听我说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感情波动,但我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的内心并不平静。在我说完以后,索尼娅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问道:“那么,你以后准备怎么做?”

    “不知道,”我叹了口气说。“但是肯定不能用原来的身份了,至少不能公开出现。”

    “所以你才想要学会变声术,以便伪装成其他地身份吗?”索尼娅问道。

    “是啊,你觉得可以吗?”我问道。

    “这个么……”索尼娅沉吟着说,“……会有很多问题呢,要改一个身份并不是变异下声音那么简单的呀,还有许多其它的,最重要的就是相貌了,像你这样子的容貌又有谁见了第一眼不会牢牢的记住呢?可是遮遮掩掩的话又很不方便而且容易引起怀疑。我又的时候也要下山用猎物换一些日用品。这种麻烦我是深有体会了。”

    “现在不会了哟,姐姐,”我笑着说,“姐姐你可是大美人,就这样下山去的话,跟在你后面求婚地人排队能排上三条街。”

    “那都要感谢我的好妹妹你啊,”索尼娅也笑了,“你位姐姐做的事情,姐姐真的好高兴……”

    “不。”我说,“虽然我我也有做了一些事,但最重要的就是姐姐你本来就应该是个美人,若非如此,我就算再神通广大一百倍也无法把你变漂亮,其实,我也只是还原了你原本应有的样子而已。”

    “好了,不管怎样我都感激你,”我所说的都是实话,但索尼娅却完全理解成了自谦之辞。“关于改换身份的事情,你有什么办法吗?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的。”

    “对了,”我刚好想到一件事,“姐姐你既然曾经下山,那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好地铁匠呢?”

    “铁匠?我刚好知道一位,”索尼娅眼睛一亮。“山下二十里的小镇子里有一位老铁匠,我称他汉克大叔,他人还不错,跟其他人比起来算是对我很友善了,最重要的是他的手艺非常好,在附近很有名,我也曾经托他帮我打了一些特殊的箭矢来对付凶猛的野兽,喏,我来拿给你看看。”

    索尼娅很快就找来了几枝箭,我在手中掂了掂。比普通的箭略沉一点,细看之下,原来箭头是精钢的,打磨得十分锋利,有着非常精巧的倒钩和血槽,可想而知,这样的箭中上一枝绝对很要命,更难得地是这几枝箭头完全一般大小,我刚开始甚至以为是用磨具做的。可转念一想这个世界的冶金水平好像没到这一步,再细看之下发现箭头互相之间还是有些微尺寸不同。这也正是它们全部是手工打制的证明。

    的确是个优秀的铁匠,我心中暗赞。

    “姐姐,你有没有纸和笔?”我突然问道。

    “有是有,你要这些做什么?”索尼娅一边问,一边还是很快就拿来了我要地东西。

    说起来,我本来不过是想随便打造一个面具先凑数再说,但既然现在有一个优秀的铁匠……嘿嘿,不好好利用一下资源有点说不过去哦。

    接下来,我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来画我的面具的设计图。

    根据动漫定理,面具人基本上是牛b的代名词,从我小时候看的、等等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更不用说在高达系列中几乎代代都是经典形象的几位面具男了。

    所以,难得要戴面具嘛,如果不能把形象设计得酷一点,真是平白浪费好机会,要遭天谴的。

    经典的面具非常多,但是要把他们全部融合起来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最后设计出来地面具主要借鉴了三个原型:

    第一个是里面柯南某次变回工藤新一以后在一个舞台剧中扮演的黑衣骑士那个很有神秘色彩的面具。

    。

    第三个是在里面,,感觉很酷的面具。

    基本上,这三个面具是同样的类型,都是像个帽子一样待在头上类似头盔,并且遮去半张脸,所以也比较容易融合。

    如果要长时间待着一个面具,嘴巴的部分必须要露出来,不然进食就成问题了,但考虑到女扮男装还是破绽偏大,所以我又进一步修改设计,使得脸部暴露地部分非常少,基本上就只有嘴而已。

    看着设计图,我不禁热血沸腾,哈哈,面具完成之日,一定很酷的!,.,,,

    “这是……什么呀?”索尼娅盯着我的设计图看了半天一句。

    “怎么?你看不出来这是一个面具吗?”我的信心大受打击。

    “面具?”索尼娅盯着图纸看了又看,依然一脸茫然。

    没办法,我只好指着图纸,详细地给索尼娅解说:“你看,这个眼睛的部分,这里刚好沿着鼻梁的轮廓盖下来,然后这里互住面颊……”

    “……哦,”索尼娅算是渐渐明白了,“那这基本上就是一个遮住脸的头盔嘛,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面具。”

    “是啊,”我点了点头说,“如果仅仅是把脸遮住一部分,那头发、耳朵等等就会有很多地方露出来,你不觉得这样破绽实在太多了吗?”

    “那倒是,”索尼娅沉吟着说,“更何况你的相貌又那么出众,实在太容易被看出来。不过这样一来,你岂不是得一直戴着这个头盔吗?恐怕很辛苦吧?”

    “辛苦也没办法呀,”我无奈地说,“不然还能怎么样?”

    “我曾听老爹说,世上有一种易容术,能让人的相貌完全改变,”索尼娅说,“你能把我的脸弄得这么好,难道不能为自己易容?”

    “姐姐啊,医术和易容根本不是一个概念,”我叹了口气,“简单说起来,我可以让一个人因为某种原因被破坏的相貌恢复原状,但却无法使原有的相貌改变。”

    “那的确是没办法了,”索尼娅站起身来,“好吧,我今天就下山去找汉克铁匠,请他尽量把这个……呃,面具做得让人能够带起来舒服一些。”

    “谢谢。那么,就拜托了哟。”我笑着说。

    “咦?姐姐这么快救回来了?看你气色不错么?”

    “那是当然咯,你是无法想象街上那帮家伙们的表情的。”索尼娅开心地说。

    “呵呵,听姐姐这么说,我倒想亲眼看看呢。”我笑了笑。

    “那就正好了,汉克铁匠说无论如何希望你能去一趟。”

    “哎?他找我做什么?”我大感奇怪。

    “这个么,他一见到我很惊讶,问我的脸怎么了,我说被人治好了。又拿出你地设计图给他,他看了看图问治好我的人是不是画这个图的人,我说是的,他就说无论如何希望你能去一趟。依我的观察,他眉宇间隐隐带有忧色,人也不是很提得起精神,可能家里人生病了,希望你去救治吧?”索尼娅说。

    “那我的确得去一趟,毕竟要拜托人家做事。总得尽量满足他的要求。”我沉吟着说。

    “我也是这么想,就替你答应了,反正汉克铁匠人不坏,可以信任的。”

    第二天,当我和索尼娅一起站在小镇的街上时,不出所料地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这也难怪的,美女在一起可以让视觉杀伤力呈几何倍数增长,这件事我以前和安琪儿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不止一次的被证明了。

    虽然我有先见之明,在脸上蒙了一块纱巾。但效果还是有限得很,这也更坚定了此行的决心——这个样子,没有面具怎么行啊?

    一路上搭讪的人络绎不绝,教养比较好的人我们都礼貌的拒绝了,至于几个死皮赖脸地则在索尼娅强有力的勾拳之下化作了天边的流星。

    像苍蝇啊,蟑螂啊这样的害虫。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杀不完的,所以在我的劝说下,索尼娅和我一起走一些行人较少的小路,终于迂回的来到了汉克的铁匠铺

    汉克明显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一看到我们过来,立刻客气地把我们请了进去。

    汉克铁匠与我脑海中想象的那些膀大腰圆,留着大胡子赤着膊地铁匠形象相去甚远,他大概五十左右,头发花白,没留胡子。脸上颇有几分岁月的沧桑,模样非常斯文,倒像个饱学之士,乍看上去甚至有点瘦。不过从他卷起的袖子出路出的半截手臂来看,不算粗壮但肌肉精干,明显锻炼得很好。

    “您好,汉克先生,”我主动摘下纱巾,礼貌地说。“听说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啊……”汉克骤然靠到我的样子。顿时几乎愣住,但他很快也反应过来,立刻也很礼貌地说:“美丽的姑娘,麻烦您专程来到寒舍真是抱歉,上次我看到索尼娅姑娘地容貌和以前有了很大变化,一问之下才知是您所为,实不相瞒,小女这前些日子以来身感恶疾,面部浮肿高烧不退,不能进食也不能说话,请了几位大夫和低阶牧师都说没办法,这个小镇子里又找不到高阶牧师,不知您……”

    奇怪,这位汉克谈吐不俗啊,他真的只是个铁匠吗?不过他果然是亲人得病,索尼娅所料不错,这样正好,我帮他治好女儿,不怕他不尽心尽力为我制作面具,而且看他似也有些来历,说不定还能帮上其他的忙。

    当下我连忙说:“小女子身无长物,唯独对医道尚有几分自信,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看看小姐的病情吧。”

    “多谢多谢。”汉克忧愁的神色明显舒缓了几分,便把我们带进里屋。

    走到一个房间前,汉克敲了敲门,喊道:“威达,开门,你妹妹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一个略显稚嫩的男声在里面应道,“爸爸你请来新大夫了吗?”

    “嗯,快开门吧。”汉克说。

    门“吱啦”地开了,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探出头来,看到我们时,身躯猛地一震,把手上的碗摔了个粉碎。

    “威达,怎么这么没礼貌?”汉克斥责道,随即又向我“二位,这是我儿子威达,一直在照顾他妹妹。”

    “你好,威达先生。”我含笑点头。

    “我我我……你你你……”男孩的脸像熟透的红苹果,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傻小子!”汉克一拍威达的头皮,把他拉到一边,又对我们说:“小鬼不懂事,二位别管他了,进去看看小女吧。”

    我们跟随汉克进屋去一看,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小姑娘,看身形约摸十三四岁,脸部果然浮肿得相当厉害,原先的容貌已经看不出来,呼吸也颇为急促,显然病得不清。

    “唉,她这几日病情越发严重了,”汉克的声音有些呜咽,“早些时候虽不能吃东西,还可喂些汤汁,到了现在,连水都喝不下去,照这样下去,也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我走上前去,仔细地观察了少女病变的面部,又注意到她红肿的咽喉,又施展了一个小型的侦测性医疗魔法,心中已经完全有数。

    当下,我转过身来说:“汉克先生,请您放心,令爱的病我已明白,请你们先回避一下。”

    “噢,好……好的,万事拜托了!”汉克大概听出了我于其中隐含的自信,明显看到了一丝希望,立刻拉着身后还在发愣的男孩走出了房间。

    索尼娅也跟在他们后面,临出门笑着对我做了个“加油,我对你有信心!”的手势,然后把们给带上了。

    o什么名字呢。不过,这也不重要就是了。

    其实,这个小女孩的病原本不是什么大病,最初应该只是单纯的扁桃体发炎而已,然而这个世界没有青霉素,也没有先进的医疗手段,而且凡是扁桃体发炎的人多半是经常性发炎,恐怕也正因为如此,一开始没有引起重视。偏偏这次发作地特别猛恶,炎症逐渐侵蚀了整个喉部的淋巴系统,不但人体无法自愈,更因为免疫机能的破坏引起一系列并发症,才形成了现在的“恶疾”。

    病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凭这个小镇子里的小医生小牧师可想而知是无能为力的,事实上,现在处理起来已经相当棘手了,哪怕而到了伊尔玛特手里。也要费些周章,对普通人家而言,可说已是绝症,不过既然遇到了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本来,哪怕不依靠天灵圣血,我也有相当的把握治愈这个小女孩,我原本也的确有这样地打算,毕竟一直依赖天灵圣血不是什么好事,练好了自己的医术才是正道。但仔细考虑之下,这么做毕竟太过麻烦,且不说这么个小镇子难以备齐必要的药材,治疗的过程恐怕也很漫长,不但这个小女孩要多吃不少苦,而且不治好她。汉克铁匠也不可能安下心来为我打造面具,在这个小镇子里拖得久了,只怕夜长梦多,又生出什么变数来。

    所以,我最后还是决定采取最快捷有效的方法。

    “怎么样了?”我一打开门,立刻看到了汉克紧张的脸,这一情景令我联想起了电视剧中焦急地等候在手术室外的病人家属们。

    “请放心吧,”我笑了笑,“相信明天她就可以起床了。”

    “真的吗?”汉克和威达齐声惊呼,一脸的惊喜。

    “是地。”我点了点头,“现在,请让她好好休息就行了。”

    “那真是太谢谢了……”汉克把我一路领到外屋,不断地说着感谢的话。

    我注意到威达一直跟在我身后,红着脸盯着我,好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

    “请问,你是想对我说什么吗?”我转过身去,主动问他。

    男孩一愕然间,慌忙低下头不敢直视我。好一会儿鼓起勇气抬起头来,脸红得更厉害。好半天才终于轻声问道:“姐……姐姐你是‘仁心圣女’吗?”

    “噢,不是的,”我笑着摇了摇头,“我和‘仁心圣女’的确有数面之缘,她的医术比我好,年纪也比我大多了。”

    “……啊……对、对不起……”男孩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更窘迫了。

    汉克在一旁见状,似乎微微叹了口气,走过来扯开了话题。

    当天,汉克盛情招待我们,当天晚上又留我们住下,其实以我的本意,是最好和索尼娅回山上去,不过一来盛情难却,二来天色已晚,三来病人还没见好,我此时留下也算是把事情做得地道些。

    不过当天晚上,我却在无意中看见汉克父子在窗子前面聊天。

    “儿子,你看天上的月亮漂亮吗?”

    “漂亮,不过老爸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自己得到月亮那该多好?”

    “得到月亮?”

    “对,一直和月亮在一起,让月亮只属于自己,这不是很开心吗?”

    “但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天上的明月岂是凡人可以拥有的?那如果有人成天想着得到月亮或者和月亮在一起,他是不是很傻?”

    “有这么傻地人吗?”

    “唉,希望你不要成为这么傻的人就好了。”汉克叹了口气,拍了拍威达的头。,.,,,

    第二天,小女孩的病情有了明显的好转,脸上的浮肿消喉也恢复了很多,已经可以轻声地说话并吃一些流质食物了。

    对此,汉克父子自然是又惊又喜,虽然他们本来也对我有信心,但一来并不知道我的底细,并不敢抱太大希望,二来也万万没想到我的治疗会如此立竿见影,只一个晚上就能恢复到如此地步。

    我见状也知道小女孩的病再无大碍,就算放着不管也能在一个星期内彻底痊愈,不过既然来行医就得做得地道点,于是便给开了个方子,虽然都是些小药房也能抓到的寻常药物,但对滋补小女孩病后虚弱的体质也有用处。

    所以当汉克铁匠再次与我谈话时,其态度与一开始的纯粹客气相比,又多了几分亲近和感激。

    “小女的事情,真是让姑娘您多费心了,”汉克铁匠的确是个非常有眼色的人物,我从没告诉过他我的名字,而他居然也就一次都不问,始终用“姑娘”来称呼我,并没有任何的不自然。

    “哪里,能为令爱尽上一点心力,我也很高兴呢。”我谦逊道。

    “姑娘客气了,其实我会专程请姑娘前来,固然是因为小女当时病得厉害,存着一线的指望,另外也是因为在看到姑娘送来的图纸以后,觉得有颇多值得推敲之处,所以才希望与姑娘当面谈谈。”汉克说着,就把我那张设计图取了出来,“说实话,我一开始完全搞不懂,因为索尼娅姑娘明明说是制作一个面具,为什么这里却画了四张不同的图?难道要做四个不成?可是我再仔细细看之下。才发现原来四幅图画的是同一个东西,只是角度不同,第一幅是正面,第二副是侧面,第三副是背面,最后一幅则是从斜上方看下去的立体图。这真是了不起!”

    “请问……这有什么特别吗?”我茫然地说,实在不明白这个“了不起”到底从何说来。

    “这当然了不起!”汉克的语音微颤,显得有点激动,“我想你不知道。其实长久以来,不只在铁匠行业,在整个工匠行业都存在着一个问题——设计者和制作者之间难以沟通,一般也就只有一张草图加上几句解释,设计者的构思,难以准确地传达给制作者并让其理解,结果就是制作出来地实物与设计构思存在着出入,甚至差别很大。”

    “那样的话,只要制作者和设计者是同一个人不就解决了吗?

    “的确。这也是唯一能够完美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汉克点了点头说,“但是,这也就要求一个人必须同时具备两方面的才能才行,也就浪费了很多只具有单方面才能的人才,而且在一些事情上也行不通,比如某个贵族想要制作一个工艺品,他理所当然会根据自己的喜好来设计,但又绝不可能亲自动手打造,而被命令来制作的工匠又如何能够明白那些所谓的‘艺术构想’呢?像这些困难现在终于可以找到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规范化图纸,只要有像这样地更详细,更准确的图纸,工匠的工作难度就大大地降低了。”

    “哎?有这么一个图纸就行了吗?”我倒是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把一个先进理念带来了这个世界。

    “一个图纸当然不可能完全解决问题,”汉克说,“但这是一大进步啊。只要继续摸索,进一步完善这个方法,应该还有前进的空间。”

    “那样的话,我还有一些想法,”我灵机一动说,“你看,我们可以在每个图的中间这样子画上一个十字,这样就可以明白的看出中心点在哪里,对于分辨不对称的图形以及比例很有帮助,而且可以在旁边标好尺寸长度。不需要非得画得和实物一样大,另外,一些看不见的内部构成可以像这样子用虚线来表示……”

    嘿嘿,好歹初中里面有上过作图课,虽然已经大部分还给老师,最基本地基点还是有点影响的,不妨全倒出来好了。

    “没错,没错,说得有理!”汉克越听越兴奋。越看越高兴,额头都发亮了。“太棒了!这是天才的构想!只要有了这个,就能……”

    “老爸!”不知何时,威达站在了一旁,而且似乎有点不高兴,“你还对这些东西这么兴奋干什么啊?你现在已经不是……”

    不知为

    威达说到“不是”的时候欲言又止,而汉克听了他的些触动,本来满是兴奋的脸显得有些颓丧,良久,叹了口气说:“是啊,可是,作了那么多年,全心全意都扑在这个事情上,这老本行,哪里是说忘就忘的呢?”

    老本行?是什么?看来他果然有些特别的来历呢,不过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多嘴,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选择。

    “抱歉啊,”汉克向我笑了笑说,“姑娘的构想解决了一个我心中多年地难题,虽然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但一时激动之下有所失态,让姑娘见笑了。”

    “岂敢,”我连忙说,“汉克先生能把工匠们的疾苦作为心事,把提高效率的难题引为心病,让我极为佩服,恕我直言,汉克先生倘若为官,必是一员干吏。”

    嘿嘿,多少还是小小的试探他一下。

    果然,汉克的脸上露出了极为复杂的神色,良久才叹了口气说:“姑娘目光如炬,令人佩服,您是小女救命恩人,我也不愿相瞒,其实,我在数年之前地确曾经为官,那是为一个王国专门负责建造战争兵器和开发新式武器的职位,至于具体的国家和武器内容,我必须向祖国尽忠,那是不能说的。刚才那个设计者和工匠之间沟通问题,正是困扰我多年的难题,今日被一言点醒,不自觉地大喜过望,但细细一想,其实已经毫无用处,真是哭笑不得。”

    我微感奇怪:就算自己已经卸职不再当官,也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门生故吏,也不至于毫无用处啊。然而转念一想,立刻释然,必经如果只是普通的退休官员,怎么可能沦落到当铁匠?这其中肯定是有隐情的。

    果然汉克又说道:“七年以前,我被王宫中人排挤陷害,全家几遭杀身之祸,总算以前在军界的两个老朋友仗义,在他们的暗中回护下,我一家四口终于逃了出来,可惜在逃亡途中,我妻子又染病身亡……”

    我见汉克说到这里,已经语音呜咽,威达在一旁更是泪流满面,连忙劝道:“汉克先生,逝者已去,你也不必太伤心了,而且这些事情,你本不用说给我这个外人听的。”

    “……不,”汉克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眼泪,很快收住了哭声,“这么多年了憋在心里,今天索性一口气说出来也好。当时两个孩子都还小,我带着他们一路颠沛流离,终于在这个小镇子安顿下来,总算自己会些技艺,便当了个铁匠,好不容易两个孩子渐渐长大,谁知小女又突如其来一场大病,也幸亏遇见你,不然,我真不知怎么向她死去地妈交待……”

    我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这固然是感人的故事,但再怎么说我也见识多了,要说心里多大多大触动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只是我非常奇怪汉克铁匠为什么一口气给我讲那么多,正如我刚才所说,他根本不用把这些告诉我的。

    “姑娘想必有些奇怪,我为何贸贸然把这些都说了出来,”汉克大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话锋一转说道,“其实原因也很简单,我观姑娘非常人也,今日让我打造这个面具,其中原因我也不会去妄加猜测。我无非是想告诉姑娘,我们一家其实也是避世之人,根本不愿也不能卷入世俗纠纷,若有朝一日世上传来有关这个面具的任何传闻,我们一家人是绝对不会多口的。”

    厉害,我心中暗叹,看汉克如此言语,竟似是认定我以后会戴上面具大有作为,所以提前向我作出保密的承诺,而说出自己的往事就是表示诚意。

    毕竟是担任过某个科研单位的头儿,那字地确好使,眼色也过人,更是解决了我一个心事——如何拜托他们保密。

    只是,有一点却让我不太高兴,听他的语气,竟然也是有点担心我会杀人灭口地成分在里面,我是这样的人么?还是我给人这样的感觉?

    不过没等我开口,汉克又说道:“当然,可能是我担心过度了,毕竟早年在宫廷倾轧遭人陷害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不自觉的就多心了,得罪之处请姑娘莫怪,至于这个面具,就请姑娘放心,这活儿我也有几分自信,必定让你满意。”,.,,,

    大陆历742年7月,大陆在一个月内共有四处地区爆发局部战争,多达十二个中小国家牵扯其中。

    虽然,几个在大陆上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庞然大物都还没有任何动静,但明眼人都知道,五百年以来维持着大陆的均势被破坏亦不可避免,这些庞然大物在暗地里肯定已经蠢蠢欲动了,更大的战争还在后面。

    所谓庞然大物,自然就是大陆上国力最强、人口最多、国土最广的几个国家。

    首先,就是地处西北的老牌军事强国——高度君主集权的武威帝国。

    仅以版图论,武威帝国毫无疑问是大陆第一,事实上,哪怕是把面积第二和第三的两个国家加起来,其面积也小于武威帝国,都由于其超过三分之一的国土都是贫瘠的荒漠,所以在人口上与其他几个强国并没有多大优势,而由于地处内陆没有出海口,在富庶程度上比之那些沿海国家更是存在着先天不足。

    但艰苦的土地永远能孕育强悍的战士,武威帝国“大陆最强陆军”的名号,数百年前就已经被确立,至今也没有过任何动摇。

    更何况,这支强悍军队的大元帅是一个绝对能让人敬畏的男人——“武神”凯撒雷顿。

    即使是在大陆的十大天位高手内部,也只有一个人曾经与凯撒雷顿战成平手,这个人,就是已经去世的剑圣。

    换句话说,随着剑圣的去世,凯撒雷顿已经是大陆上默认的“天下第一”了。

    而凯撒雷顿麾下的武威四大将军。个个是响当当的圣骑士,其中更有凯撒雷顿地亲传弟子,圣骑士中排名第一的“苍龙剑豪”葛伦斯,被认为是大陆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个天位高手的人。

    除此之外,武威帝国的佛雷德亲王本人据说也是一位拥有圣骑士资格的男人。

    一个国家仅仅在官方就拥有这么多高手,这在大陆上是绝无仅有,而其中连一个魔法师都没有,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武威帝国重武轻魔的弱项。

    大陆西南的阿格曼,可以说是一个和武威帝国成鲜明对比的国家。该国国土狭长,且三面临海,几乎是个半岛,而周围更有大量的大小岛屿,这些岛屿国家和阿格曼组成了一个联邦——汉沙同盟,联邦内采取议会制度,商业非常发达,防务则交给地方上地佣兵团,虽然议会和佣兵团利益上的一致性可以报证佣兵们的忠心。但其战力毕竟不如正规军,不过阿格曼还有另一股力量——法师行会,而会长正是大陆第一炼金高手,十大天位之一的“魔手”苏必斯,由于大陆上只有阿格曼这样的海运超级发达国家才可能满足这位炼金大师对于各种各样稀奇古怪魔法材料的需求,所以苏必斯虽然平时不问世时,但关键时刻的立场毫无疑问会完全站在阿格曼这一边,此外,法师行会的两位副会长亦是大魔导师,顺带一提。阿格曼有一位佣兵团团长在圣骑士中垫底,不过据说就算是这个垫底的资格,也是依靠苏比斯打造地强力魔法武器,再加上支持他的阿格曼豪商们的金钱攻势才勉勉强强拿下的。

    大陆东北是****的白林神圣教国,在整个大陆都信仰神圣教会情况下可说是一个异数。

    严格说起来,白林神圣教会是大陆神圣教会的分支。但在三百多年以前分了出去以后,陆续经历了三次规模不一的宗教战争和多年的动荡,逐渐发展到现在互不统属的情况,仅仅在名义上承认大陆神圣教会的正统地位。

    白林神圣帝国还以宗主国地位影响着周围一些小国,包括有着“北国天使”安琪儿公主地费罗恩和“雷帝”阿修尼尔的故乡卡布塔,白林神圣教国的国策对待这些附属国较为宽厚,所以保持着很好的凝聚力,而在白林教廷内部,左右祭祀也都是大魔导师。

    大陆东南是几大强国中唯一的新兴国家——巴鲁特王国,该国建国不到百年。却有一个传统,把土地分给有功之臣形成诸侯国来拱卫本国,在该国的各位诸侯中有三位圣骑士,其中包括“刚岚剑豪”克莱顿大公,而巴鲁特王国地国师则是十大天位高手中的“天眼”伊梅尔森,亦是大陆最有名的预

    最后,也是最为特殊的就是神圣教廷的存在,教廷的直辖土地并不大,充其量只是一个中等国家。但却享受着除了白林神圣教国以外所有国家的供奉,在政治上更是举足轻重。因为对任何一个君主来说,想要发动战争而又担心失去“大义”名分的话,得到教廷的支持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巴鲁特属国克莱顿,公爵府。

    一个俊朗的青年男子正站在三楼的楼梯上,眺望着周围繁华的市镇和远处的群山,微风吹拂着他蓝色的短发,深邃的双目透出一丝忧伤。

    “雷,又在这儿发呆了?”一个健壮的棕色头发青年男子来到他身后说。

    “嗯,”克雷迪尔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他早就知道艾扎克斯已经站在他身后,“有事吗?”

    “我说你啊!”艾扎克斯不满地说,“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她一定没死,我坚信这一点,而且你别忘了,她或许是弱女子,但绝对不是一般地弱女子,一般的弱女子能经受住得克萨德地黑魔法吗?能独力趋退黑龙岛吗?大贤者不是说过吗?她其实比我们都坚强!”

    “我也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克雷迪尔叹了口气,“可如果她没死,那么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为什么没有来找我们?甚至连个信都没有?还是说,即使没事,她也已经不愿意再……唉,现在想想,尽管我们曾经朝夕相处,但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她,也许,我真的没有资格和她在一起吧?”

    “呸!”艾扎克斯大声说,“你现在这样子就像丢了魂一样,哪里还有点‘蓝色飓风’的样子?像这样的你,就算那天她又回到你身边,恐怕也会再次离你而去的!在那儿自怨自哀患得患失,算什么嘛!”

    克雷迪尔被他这么一说,不由得有点诧异,正在发愣时,旁边却走来一名士兵,向两人行了一礼说:“总算找到了,原来两位长官都在这里,艾扎克斯长官,大公有事传唤,请您立刻过去书房一趟。”

    “知道了,”艾扎克斯点了点头,便径自向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又猛地回过头来说:“算我拜托你好不好克斯视作目标的男人啊!”

    还没回过神来的克雷迪尔又是一愣,良久终于笑了一下,虽然依旧忧伤,却又透出些许欣慰。

    “大人!”艾扎克斯一进书房就立正敬了个军礼,“您找我有事?”

    克莱顿公爵,这个无论武技和兵法都很突出,公认的当世名将之一,此时正聚精会神地观看着一张挂在墙上的大幅军事地图,他冲艾扎克斯招了招手,让他走到跟前。

    “王国发来密函,要我们在两个月内做好动员和集结兵力,和逵北克在阿尔萨斯一代准备‘联合’军事行动。”克莱顿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叉说道,并在“联合”这个单词上加了重音。

    “逵贝克?”艾扎克斯撇撇嘴,“那帮兔崽子和我们可不对付啊。”

    “是啊,”克莱顿点了点头,“逵北克虽然和我们同为巴鲁特的诸侯国,但是从上一代逵北克公爵开始就关系不睦,如今逵北克公爵已逝,他儿子亚历山大继位,还被受封伯爵,此人才干是有的,但有些骄横,去年他以三十三岁之龄得到圣骑士资格以后,更是变本加厉,和他们联军,光是维系战线的稳定就要好去大量的心身,内部的问题永远比外部的敌人更可怕。”

    艾扎克斯呆呆地站着,什么也不说,其实他不明白克莱顿为什么告诉他这些,他艾扎克斯冲锋陷阵是可以的,但要靠他这个直肠子完成想维持战线稳定这种事情这辈子就别指望了。,.,,,

    亚历山大和您合不来,朝廷里的人难道不知道?”艾忍不住问,“干吗做出这种会得到反效果的安排?”

    “朝廷里的人,无非在玩‘制衡’这两个字,”克莱顿淡淡地说,“其实早在先王的时候就是如此,只是先王雄才大略,看人更是极准,处理部下之间的问题总是在不经意间已经水到渠成,照顾到大家的利益,让人不会反感,反而心悦诚服。可如今……唉,逵北克一死,朝廷立刻跳过程序越级加封亚历山大,说白了就是怕我坐大。”

    “放屁!”艾扎克斯脱口而出,“大人若有反心,几十年前就反了,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骤然间,克莱顿双眼中如有电光般扫了艾扎克斯一眼,艾扎克斯心中一悸,知道自己讲错了话,连忙低下头来,等着挨骂。

    不料,克莱顿却没指责他什么,只是苦笑了一下说:“你啊,什么时候能像个大人?算了,今天我也不说你什么了,有些话,自己人随便讲讲也就算了,大家知道你胸无城府,心直口快,我就怕你单独出去以后口没遮拦。”

    “我知错了,”看到竟然没有挨骂,艾扎克斯心中一松,连忙认错,“其实我也只是自己人这里……哎?单独出去?”

    “是啊,”克莱顿的眼神似笑非笑,“论仗你也打过好几场了,不过从来都是跟着雷去的,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自己做一回主将?”

    “当然有!我早就……”艾扎克斯喜出望外,连连点头,然而转念间却又想到一事,“……不过,您可千万别让我去和亚历山大组织联军啊!”

    “哈哈哈……”克莱顿大笑起来。“……我就算让你去,你干得了吗?放心吧,是这样的,来,你看这里。”

    艾扎克斯顺着克莱顿的手指望去,只见那是地图上一个打着红圈的小山城。

    “白石城?”

    “是的,北方边境地小城市,”克莱顿大公点了点头,“当地盗匪非常猖獗。色然我也曾派过人去围剿,但当地地形复杂,盗匪又熟悉环境,没能对他们形成大的打击,不过他们倒也因此收敛了几年,我因为一直在储备国力,而且那个城市在政治经济上也不能算重要,所以这些年都没有顾过来。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盗匪可能嗅到了什么气味。居然再次猖獗起来,甚至有攻打城市的迹象,看来到了解决内患的时候了,保证国家内部稳定对以后的战事也很重要,怎么样?这件事情交给你,有没有信心作好?”

    “当然!”艾扎克斯大声说,想了想又说“对了,您能给我多少人?”

    “不知道多少人就答应了吗?”克莱顿笑了笑,“从情报来看,当地盗匪分成好几股。总有五六千人,不过情报不怎么完整,可能还有变数,我给你疾风军团的三千精锐步卒,当地还有正规军八百人,再加上民兵乡勇。你总共可以有大概四五千人的样子,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三天后可以出发了。”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艾扎克斯站得笔直,敬了个军礼。

    骑在马上,欣赏着一路的山野景色,艾扎克斯觉得自己很放松。

    对于这次地任务,他是不抱任何的不安的,毕竟它的身后有三千疾风军团的士兵,疾风军团的战斗力他太清楚了,放眼巴鲁特……不。放眼整个大陆也是第一流的精锐部队,即使面对自己两倍以上的匪军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更何况那群盗匪还是各自为战。

    “艾扎克斯,这是父亲大人对你的考验,完成得漂亮地话,以后一定会给你进一步的重要任务,咱们从小一起长大,别的话我不多说了,总之你还是戒骄戒躁。小心谨慎为好。”

    离开克莱顿城的时候,克雷迪尔出城五里相送。所讲的话艾扎克斯还记忆犹新,而已经瘦了一圈,多日没有出门的蕾菲娜也在一起。

    “……艾扎克斯……总之,你记得小心点儿,要照顾好自己,我……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虽然完全明白他们的好意,自己也的确心存感动,但艾扎克斯还是有点不爽——两个人也不祝我凯旋归来,反而说这些扫兴的话,好像我此行凶险无比似的,什么意思嘛!

    ,”一名军官打断了艾扎克斯地回忆,“我们快到了

    “噢?”艾扎克斯抬头望了望,果然远远地就看到了城市,“传令下去,全军加速行军,天黑以前务必到达。”

    “是。”

    以一座小山城的标准来说,白石城的城墙是相当有规模的,当地盛产的白石是一种细腻而质地坚硬的石头,用来建造城墙地确是上上之选。

    只不过,这个城墙现在的样子,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很多地发抖有缺口、裂纹,坑坑洼洼的,甚至有些地方还在冒烟。

    “怎么会这个样子?”艾扎克斯皱着眉头说。

    “看来盗匪已经攻过城了。”身旁的军官说。

    “这我当然知道!”艾扎克斯不满地挥了挥手,“但是你看这种程度的损害,像是一般盗贼能做出来的吗?绝对有攻城兵器!”

    “大人!可把你们给盼来了!!”城门放下,白石城的城主亲自来迎,不过他的衣服有些破了,脸上也脏兮兮的,眼泪汪汪的样子就像流浪儿终于见到了失散地父母。

    “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艾扎克斯用手一推,不让这家伙扑到自己身上来。

    “盗贼,是盗贼!”城主大声说道,“他们被一个叫‘独眼狼’威塞克的家伙联合起来了,总共有一万多人哪!带着从外国买来的投石车什么的,三天三夜轮番攻城,我们几乎守不住了!”

    “一万多人?”艾扎克斯吃了一惊,这不是比情报里多了一倍?而且还被联合起来,那样局势就完全不同了,“不可能!你这点人怎么守得住?而且我们怎么一个人都没看到?”

    “差一点就守不住了呀!”城主颤声说道,“您没看见他们是因为他们半天前刚刚退兵,我们正在奇怪呢,您的军队就来了。”

    “……先进城再说吧。”艾扎克斯皱了皱眉头,看来有很多事情需要好好了解了。

    意识到事情远比自己预料严重的艾扎克斯一进城就开始巡视城防,而渐渐恢复了一点平静的城主则在一旁为他讲解,可惜他对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其实也不能算很清楚,讲得不明不白,听了半天,艾扎克斯只知道有一个叫“独眼狼”威塞克的家伙集结了附近方圆百里几乎所有地盗贼团伙,从三天前开始攻城,并且几乎快要把城市拿下了。

    在三天艰难的防守以后,守城地士兵已经非常疲惫,不过他们还是勉强的修补着城防,毕竟这是他们面对敌人时的最大保障,而民兵们虽然也有相同的心思,但缺乏训练的疲劳使他们乱糟糟的,效率十分低下。

    无意中,艾扎克斯注意到几个人,他们穿着简单的皮甲,应当都是士兵,但服色和正规军以及民兵都不同,背后有一个黑色的鸟形图案,最重要的是,这些人虽然不是正规军,但效率和纪律都还不错,虽然从他们的动作可以看出他们和其他人一样疲惫。

    “这些人是?”艾扎克斯指着那几个人问道。

    “噢,瞧我都差点忘了,”城主连忙说,“他们是‘乌鸦佣兵团’的人,是帮助我们这一边的。”

    “乌鸦佣兵团?”

    “是的,就在威塞克攻城前几天,我们还一无所知,这个时候乌鸦突然带着他的佣兵团来了,告诉我们关于盗匪即将攻城的消息,一开始我还不相信,不过后来乌鸦……呃,他采取了一些措施,证明了他的观点。”

    看着城主那尴尬而又有点心有余悸的表情,显然这个“采取措施”的过程并非很让人愉快,然而艾扎克斯现在可没有心情关心这个,“那么这些日子以来,都是这个‘乌鸦’在帮助你守城咯?”

    “是……是的,他手下的人不多,但都很精干,”城主擦了擦头上的汗说,“而他本人……嗯,对于盗匪的动向总是把握得非常准,简直神了……要不是有他,城市是坚持不到您来的。”

    乌鸦?真是奇怪的家伙,然而艾扎克斯也对这人产生了一些兴趣,于是说道:“你去,带那个‘乌鸦’来见我。”,.,,,

    “带……带他来?”城主顿时面露难色,“这个……这

    “怎么了?”艾扎克斯沉下脸来问道,他最烦别人吞吞吐吐。

    “实……实不相瞒……我……我是指使不动那个乌鸦的。”城主小声地说。

    “指使不动?什么意思?”艾扎克斯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是城主,白石城里你最大,这里士兵也好,民兵也好,老百姓也好,不都应该受你的节制吗?为什么你现在却不能将一个人带过来?”

    “以前是这样没错啊……”城主愁眉苦脸地说,“不过……不过现在,除了我自个儿和几个随从亲兵,其他人都已经不听我的了……”

    “那他们听谁的?!”艾扎克斯厉声问道。

    “……听……听乌鸦的……”城主吓得连连后退。

    “你被他架空了?!”有那么一瞬间,艾扎克斯几乎想拔起剑就去找那个乌鸦,把城主架空,自己做土皇帝,这算什么?!简直是谋反!而且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克莱顿公国的土地上!这个草包城主也该杀!

    不过,艾扎克斯还是把这个冲动压抑了下来,现在的他不比以前了,不能再想做什么就立刻去做,他现在是几千名士兵的统帅,需要仔细考虑的事情有很多。

    再怎么说,那个乌鸦至少保留了这个城主的名义和人身自由,也就是说,起码给政府留了面子,而这件事情有发生在盗匪大规模袭击的时候,换句话说,这也可以理解成一时的权宜之计,毕竟看这个猥琐城主的样子。是不可能担当起驻守城池的大任的。

    而且现在地当务之急,是尽快接管城池,处理防务,无论如何,这些事情的权利不能继续留在一个不明底细的外人手里。

    接管城池的过程被极快地实行了,事实上,那些乌鸦佣兵团的佣兵们表现出了非常合作的态度,这也令艾扎克斯对那个乌鸦又多了一点好感,也许这个家伙的确没有什么恶意吧?

    “你觉得盗匪退兵的原因是什么?如你所说他们当时离成功只差一步了。”眼看城防接管得差不多了。艾扎克斯的心情也好了些,随口问城主说。

    “呃,这个……”城主想了想,谄笑着说:“自然是大人您地威名……”

    “……应该是疾风军团的军旗造成的。”

    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城主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坦白说,这个声音不难听,但艾扎克斯不喜欢,以男人来说,实在是尖了一点。而且那么阴柔,几乎没有阳刚之气可言,要知道他艾扎克斯克是很讨厌娘娘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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