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流只是看着那片凛冽的剑光，就觉得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
慕容燏森看着侯天君手里慢慢翻转过来的剑，双手支撑着颤颤巍巍地想要站起来，伤口的疼痛几乎让她的脸皱成一团，冰凉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滑落。她的牙齿因为咬得过紧而使整个面部都在微微颤抖，身子更是抖得厉害。
那种疼痛，随时都可以让人昏死过去的痛感，像毛刷一样不断地摩擦着你的痛觉神经，可即使是这样，那个女孩依然拼了命地往上想要站起身来。
遮住月亮的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月光倾泻下来，落在少女身上。
落在她的头发上。
她站在那里，背对着晏流，像是月亮。
晏流忽然感觉她是那么熟悉。就像几百年过去了，流离故人新颜重逢。
侯天君仿佛化身一道紫色的影子，倏忽间就出现在了慕容燏森面前。后者的意识已然有些不大清醒，但下意识的举剑还是险险挡住了侯天君的进击。
双剑相交，一股大力从剑身涌来，慕容燏森虎口一震，手中长剑险些脱手。
侯天君将手中长剑横扫而出，慕容燏森竖握迎击，双剑还未相触，慕容燏森瞳孔便猛地一缩——她看见侯天君的剑上隐隐约约流动着一丝丝紫色光芒，其上光点烂若星辰。
下一秒，慕容燏森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述的力量从剑身一直传递到自己的身上。
她只感到呼吸一窒，长剑已然脱手而去，紧接着，那股大力便如同一头暴躁的野兽对着她的胸口将她狠狠向后推去。
晏流想要伸手接住她，却被慕容燏森撞了个满怀，二人一齐被那大力撞的向后倒飞而去，一直摔到身后屋子的砖石地面上。慕容燏森倒在晏流身上，后者则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疼得龇牙咧嘴。
侯天君一步一步地缓缓向前走着，剑在离地几指距离的半空无声地向前划动着，若有若无的紫色光环在其上若隐若现。
“说实在的，你很有天分。”侯天君走到门口，止住了脚步，“一介女流，这么年轻就能有如此娴熟的剑技，已是十分难得了。只可惜你年龄尚浅，内力太低，不然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以你资质，若是能再练个十年，想必成为江湖新一代翘楚也并非难事。”若是了解侯天君的便知道他能说出这种话端的已是十分难得，他平日冷漠高傲，对寻常之辈根本无心打理，今日能说出此番话可见其确实是起了爱才之心。
顿了顿，他又道：“只可惜，你站错了队。我虽不知你是何身份，但自小便能习得此种上乘武学说明你定然不是寻常人家，可不论你是何人，你今天都必须死。”
慕容燏森紧紧咬着嘴唇，血从嘴角蜿蜒着流下来，刚才的冲撞让她的伤口更加扩张了，大片大片的衣服被血染湿。她从晏流身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面色发白，身子不受控制地发抖。晏流扶着她，感觉她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晏流。”慕容燏森忽然笑了起来，在苍白的面孔上她的笑容依然让人感到惊心动魄的美，“你知道吗？”
“什么？”晏流道。
“我，早就该死啦。”慕容燏森笑着说完这句话，把头转了过去，把身子稍微站直了些，可尽管是这么一个小动作都让她一顿好受。
“要杀的话只杀我就好了，他只不过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慕容燏森死死盯着侯天君，“我是在逃命的时候无意中来到这的，他......只是个无辜的滥好人。”
侯天君摇摇头，道：“不行，一个都不能活着出去。”
慕容燏森面色一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晏流一把拉住了。她回过头去，看到原本站在背后的那个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并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说刚才那样的话。”晏流止住脚步，回过头看向慕容燏森，“说是你早就该死了之类的话。”
“从刚才的对话听上去，你应该是个出身在一个显赫的人家吧。你应该有很多疼爱你的亲人，关心你的朋友，尽心想要让你快乐的人。你有那么高的天分，这么年轻就有那么强的实力，不像我，学了那么久的武功却还是实力平平，连想救的朋友都救不了。弘川被抓走的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他和重钟寺一起消失在那个夜晚。孙空儿被抓走的时候我也是只能愣愣看着，连一点忙都帮不上。而现在.......”
晏流转过头去，背对着慕容燏森，道：“而现在，要到你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后退了，就算一定会死，我也不会后退了。”
“因为，”他也把背尽量挺直了一些，“我的朋友.......”
“真的不多。”
慕容燏森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面前那个少年的背影，有一种比对肉体上的痛感更为强大的情感从心底向上升起，一直延续到鼻腔。
“我的时间不多，所以就到此为止吧。”侯天君淡淡说道，说着就要踏足走进屋子。
“等等！”晏流忽然伸出手，“我们出去打吧，你应该也不大喜欢在这里杀人吧。”
侯天君素来高傲，这种如同江湖仇杀般的举动他本来就不大喜欢，要不是此番出行事关重大，他也不会亲自做这种事。晏流这话正中他下怀，他也乐得自然，便淡淡望了晏流一眼，转身往院中去了。
晏流看着他转身离开，深吸一口气，正要向前走去，身后突然传来慕容燏森有些沙哑的声音：“现在逃还来得及，我出去帮你阻挡他一阵。”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晏流道，“我说了我不会逃的。”
“可你这样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你无法阻止他的！”慕容燏森几乎是低喝出来的，“你会死的！”
“那也比苟活要好太多了。”晏流转过头去，当慕容燏森看到那个眼神的一瞬间，她愣住了。
那种眼神，像是对世界的痛恨，又像是对自己。
她从未从他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眼神。
慕容燏森看着侯天君手里慢慢翻转过来的剑，双手支撑着颤颤巍巍地想要站起来，伤口的疼痛几乎让她的脸皱成一团，冰凉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滑落。她的牙齿因为咬得过紧而使整个面部都在微微颤抖，身子更是抖得厉害。
那种疼痛，随时都可以让人昏死过去的痛感，像毛刷一样不断地摩擦着你的痛觉神经，可即使是这样，那个女孩依然拼了命地往上想要站起身来。
遮住月亮的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月光倾泻下来，落在少女身上。
落在她的头发上。
她站在那里，背对着晏流，像是月亮。
晏流忽然感觉她是那么熟悉。就像几百年过去了，流离故人新颜重逢。
侯天君仿佛化身一道紫色的影子，倏忽间就出现在了慕容燏森面前。后者的意识已然有些不大清醒，但下意识的举剑还是险险挡住了侯天君的进击。
双剑相交，一股大力从剑身涌来，慕容燏森虎口一震，手中长剑险些脱手。
侯天君将手中长剑横扫而出，慕容燏森竖握迎击，双剑还未相触，慕容燏森瞳孔便猛地一缩——她看见侯天君的剑上隐隐约约流动着一丝丝紫色光芒，其上光点烂若星辰。
下一秒，慕容燏森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述的力量从剑身一直传递到自己的身上。
她只感到呼吸一窒，长剑已然脱手而去，紧接着，那股大力便如同一头暴躁的野兽对着她的胸口将她狠狠向后推去。
晏流想要伸手接住她，却被慕容燏森撞了个满怀，二人一齐被那大力撞的向后倒飞而去，一直摔到身后屋子的砖石地面上。慕容燏森倒在晏流身上，后者则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疼得龇牙咧嘴。
侯天君一步一步地缓缓向前走着，剑在离地几指距离的半空无声地向前划动着，若有若无的紫色光环在其上若隐若现。
“说实在的，你很有天分。”侯天君走到门口，止住了脚步，“一介女流，这么年轻就能有如此娴熟的剑技，已是十分难得了。只可惜你年龄尚浅，内力太低，不然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以你资质，若是能再练个十年，想必成为江湖新一代翘楚也并非难事。”若是了解侯天君的便知道他能说出这种话端的已是十分难得，他平日冷漠高傲，对寻常之辈根本无心打理，今日能说出此番话可见其确实是起了爱才之心。
顿了顿，他又道：“只可惜，你站错了队。我虽不知你是何身份，但自小便能习得此种上乘武学说明你定然不是寻常人家，可不论你是何人，你今天都必须死。”
慕容燏森紧紧咬着嘴唇，血从嘴角蜿蜒着流下来，刚才的冲撞让她的伤口更加扩张了，大片大片的衣服被血染湿。她从晏流身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面色发白，身子不受控制地发抖。晏流扶着她，感觉她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晏流。”慕容燏森忽然笑了起来，在苍白的面孔上她的笑容依然让人感到惊心动魄的美，“你知道吗？”
“什么？”晏流道。
“我，早就该死啦。”慕容燏森笑着说完这句话，把头转了过去，把身子稍微站直了些，可尽管是这么一个小动作都让她一顿好受。
“要杀的话只杀我就好了，他只不过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慕容燏森死死盯着侯天君，“我是在逃命的时候无意中来到这的，他......只是个无辜的滥好人。”
侯天君摇摇头，道：“不行，一个都不能活着出去。”
慕容燏森面色一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晏流一把拉住了。她回过头去，看到原本站在背后的那个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并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说刚才那样的话。”晏流止住脚步，回过头看向慕容燏森，“说是你早就该死了之类的话。”
“从刚才的对话听上去，你应该是个出身在一个显赫的人家吧。你应该有很多疼爱你的亲人，关心你的朋友，尽心想要让你快乐的人。你有那么高的天分，这么年轻就有那么强的实力，不像我，学了那么久的武功却还是实力平平，连想救的朋友都救不了。弘川被抓走的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他和重钟寺一起消失在那个夜晚。孙空儿被抓走的时候我也是只能愣愣看着，连一点忙都帮不上。而现在.......”
晏流转过头去，背对着慕容燏森，道：“而现在，要到你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后退了，就算一定会死，我也不会后退了。”
“因为，”他也把背尽量挺直了一些，“我的朋友.......”
“真的不多。”
慕容燏森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面前那个少年的背影，有一种比对肉体上的痛感更为强大的情感从心底向上升起，一直延续到鼻腔。
“我的时间不多，所以就到此为止吧。”侯天君淡淡说道，说着就要踏足走进屋子。
“等等！”晏流忽然伸出手，“我们出去打吧，你应该也不大喜欢在这里杀人吧。”
侯天君素来高傲，这种如同江湖仇杀般的举动他本来就不大喜欢，要不是此番出行事关重大，他也不会亲自做这种事。晏流这话正中他下怀，他也乐得自然，便淡淡望了晏流一眼，转身往院中去了。
晏流看着他转身离开，深吸一口气，正要向前走去，身后突然传来慕容燏森有些沙哑的声音：“现在逃还来得及，我出去帮你阻挡他一阵。”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晏流道，“我说了我不会逃的。”
“可你这样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你无法阻止他的！”慕容燏森几乎是低喝出来的，“你会死的！”
“那也比苟活要好太多了。”晏流转过头去，当慕容燏森看到那个眼神的一瞬间，她愣住了。
那种眼神，像是对世界的痛恨，又像是对自己。
她从未从他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