龌龊后清纯 作者:肉书屋

    第 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无法控制了!可我真的不愿在赵玉面前落泪,我突然紧紧搂住了她,把她的脸摁在我的肩头,泪水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活蹦乱跳地在我的脸上撒野。

    赵玉本在哧哧地笑着,可当我的泪水打湿她的脖颈时,她全身颤抖了一下。

    她抬起头痴望着我,象是不服气一样,跟我进行了一场泪水的比赛。

    “……噢,傻小孩……还想躲着我哭呢,傻小孩……噢,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爱我……傻小孩……还想躲着我哭呢……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在这之后的一个小时中,我们俩象真的陷入了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海,我们拥抱在一起,任泪水将我们淹没,世界上仿佛再也没有什么混乱和秩序,再没有空间或时间……只有呼吸……

    我们是滴在海里的那滴墨水中的两个微弱得无法看见的墨水分子,我们紧紧地搂着,任潮汐无情地冲涌,我们死也不愿分开……

    第二部(十四)

    十四。

    1。

    总的来说,我要为我的大二上学期欢呼,因为我不再扮家家酒了。

    我洗脱了我的恶名,从此我不再是那个声名狼藉臭名昭著的“纯情少女杀手”了。

    我纵身跃下了悬崖,落入一片怒海狂涛,但我不再感觉到孤单,因为我只要望望身边,就会发现赵玉也已经跳了下来。

    我知道我又在朝着某种秩序前进了,象一名与日奔走的夸父,他不知疲累地追逐着,从不管那会不会有结局。

    也许奔走本身就是他的目的。

    世界是从清纯走向龌龊的,可我们——梦想着从龌龊后回到清纯……

    2。

    包菜对于去桑拿房已经成瘾了,真不知这对他来说究竟是灵芝还是砒霜。他的自尊象泡沫经济一样高涨起来,或者说象是涂了药的阳具一样坚硬地勃起。

    他日日不停地在我们面前吹嘘他在那里练就了多少高超的技艺,如何如何能够持久不垂;他描述着那些高价钱的妞儿们胸部是如何比东瓜还大两圈,p股是如何比地球仪还圆三分;他甚至取代了老大和大头,在“一个d”里担任了性科学选修课的教授,教育我们如何分辨真高c和假高c,如何识别被修补的用来骗取“破瓜费”的处女膜。

    并且他在衣着上越来越讲究起来,开始有点令我们咋舌了,他不再去商场买衣服,他的衣服、裤子还有皮鞋全部都从市里有名的师父处定制,最次也是去名牌专卖店。

    他在建立一幢看上去豪华无比的空中楼阁。

    大头有时请我吃盒饭时透露给了我一些不同的信息:包菜在桑拿房的表现有时甚至他也觉得过分。包菜总是在享乐过后就大骂那些妞儿们“贱货”“婊子”“卖b”“y妇”……有些挺可怜的女孩被骂得无地自容哭得象个泪人儿。

    其实比那些妞儿们更可怜的——是包菜。

    他再也没有弹过吉它唱过歌。

    有时我问大头,怎么你这种yg居然也象我们纯洁无瑕的风爷一样在大学里面不近女色,是准备出家了还是怎么地。

    他y笑着说,你们这才叫傻b哪,整天对着一张纹丝不变的脸,烦也烦死了!

    ……高!实在是高!我说。

    3。

    期末考试后,老大和包菜都预感到某某没有被李熊刚同志的砒霜水果弄死的老师肯定会要卡他们两个了,于是他们俩玩儿了一招绝的,其效果令我们望洋兴叹。

    他们商量也没跟某某老师商量,便直接叫上了某空调公司的员工几个人呼拉拉杀到某某老师家里,强行给他家装上了一台空调,某某老师以热烈欢迎的姿态半推半就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清廉,说已经有很多人送过礼了,什么高丽参啊什么蜂王浆啊,他都不收的。

    当然了,空调就完全是另外一码事儿了!

    后来成绩出来后,老大和包菜在这一门课的成绩分别排到了——也不算很高吧——系里的第一名和第二名。

    于是我们寝室又开了一次庆祝会,恭贺老大和包菜光荣地变成了“优等生”。他们俩倒也毫不客气地以“油灯生”自居了,自认为不是两盏省油的灯!

    有机会要拖某某老师去桑拿房与民同乐!他们最后说。

    4。

    自从那次给赵玉家打过电话后,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有责任做出相应的行动,也就是给我家也打个电话以告知我父母有关于赵玉其人的客观存在性。

    赵玉也说即使不想说她的事儿,也该常常跟家里通通电话——作孩子的怎么能够对自己的父母如此残忍呢?孩子不和自己的父母说话,其性质就等于亲手判了他们的终生监禁。

    我一点都不觉得她说得夸张,其实她的话我也早就明白。可是我好象在这一点上无力改变自己。

    但为了赵玉,我决定尝试着去改变了。

    可是当我真地拿起电话接通了家里时,事先想好的所有说词又全都用不上了,我仍是冷冰冰地跟父母交换着信息。

    我跟他们说到了赵玉,其口气就象在和他们谈论我的学费。并且我也没让赵玉和他们对话。

    赵玉的失望溢于言表,象只被踢了一脚的哈巴狗。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很内疚,我觉得我和赵玉的付出好象是不对等的。

    她的付出明显地要多于我。

    最起码的事实是——她跟着我一起跳入了碧蓝的大海,而起跳的那一刻,她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她,实际上不会游泳!

    我应该给她安慰,这是我的责任。我想。

    所以在放寒假前,我把她从寝室叫出来,站在雪地里互相亲吻了半个多钟头后,我严肃地对她说:“玉儿……跟我一起回家过年吧!”

    第二部(十五)

    十五。

    1。

    我的父母是属于那个年代的人,那是毛爷爷一手创造出的一个混乱时代。领袖们本来准备将人的一切,包括思想、意识形态、工作、饮食起居、吃喝拉撒甚至是性生活全部统统都纳入一个完美的计划和秩序中。可结果是——天下大乱。

    从此那个时代出来的人都拥有了一种狂热的c纵欲和窥视欲,他们为了c纵和窥视自己的后代而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想让自己子女的一切包括思想、意识形态、工作、饮食起居、吃喝拉撒甚至是性生活全部统统都纳入一个完美的计划和秩序中。可结果是——天下大乱。……对不起,本人懒,这句话纯粹是py了一下第一段,就好象他们py毛爷爷一样。

    我们要文斗!不要武斗!

    所以自从我有了清醒的自我意识后,高中整整三年加上大学这一年多,我与父母都处在一种冷战状态下。

    他们是高尚的社会主义;我,是龌龊的小资。

    赵玉今天要来,她想帮我来促成苏联邦解体,在我们家建立起一种富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我期待着她的到来。不过我父母这两位保皇派显然是不太想有位改革派来改变我们家这种“稳定”的局面。

    真不知赵玉会不会在我家里惨遭商鞅般的结局。

    2。

    我们约好她在除夕这一天上午来,我去车站接她。

    她从大雪纷飞中婀娜走来,就好象是从她的神话走向了我的现实。

    汽车站里人群很杂乱,我们就在一群群回乡民工的饥渴的眼神里拥抱和亲吻。

    “飞飞坨,我好想你!”她在亲吻间隙中说。

    没那么夸张吧,我说,十天都不到呢。

    “嗯~~我度日如年!”她说。

    于是我们又作了一些让民工们异常激动的动作。

    走回去的路上,我兴奋地向他介绍着这座我长到差不多二十岁的城市。瞧,我说,我曾在那儿随地大小便,还有那儿,我曾扒在墙上偷看大姑娘洗澡……她甜甜地笑着倾听,象是看到了那个童年时候的唐飞,她一定很想走过去捏捏我那粉嫩的小脸。

    可越是走近家门,我的紧张越是不断地传递给了她。她脸色苍白,不断地用一种求助的眼光看我,牵着我的那只手在手心上微微地渗出汗来。

    我们路上聊天的频率呈抛物线状下降,到了离家一百米内,便完全停留在了横坐标上。

    门开了。

    “爸,妈,这是我跟你们说过的赵玉……”

    赵玉赶紧鞠躬,喊:“伯父伯母新年好。”多礼貌一孩子!

    不过开门者只是冷冷地回答了:“噢,请进。”

    我的心里一阵刺痛——这是我感觉到了赵玉心里的刺痛。

    “我们已经吃过中饭了,你们自己热热饭吃了吧。”他们说完进厅房看电视去了。

    虽然他们这样很不近情理,但总比跟他们一起吃饭要稍微舒服一点。

    我帮赵玉热了热饭,她端起碗时手不断地擅抖着。我在她脸上拍了拍,她感激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吃了几小口饭便说吃不下了。

    她壮了壮胆走进了厅房坐下,挖窟了她所知的上一代人有可能感兴趣的全部话题想缓和气氛,可是终归于失败,我的父母对电视明显比对她更感兴趣。我已经开始怀疑带赵玉来我家过年是不是个错误了。

    整个下午过得如此尴尬,以至于如果这时要有客人来我们家,肯定以为自己错进了蜡像馆。“这四具蜡像做得好象真的喔!”他们一定会这样感慨,然后四处宣传,赚一些门票钱好给小孩们派红包。

    外面不断有鞭炮声响起,象是在庆祝这个城市中的一座新的蜡像馆的落成。

    直到下午五点的时候,我父母起身准备除夕晚餐了,赵玉象弹簧般地跳了起来,说着我来帮你们,便跟着他们走到了厨房,我父母不置可否。

    赵玉毫无头绪地一会儿洗洗菜,一会儿端端盆子,也不知所做的都是不是应该做的。

    到了所有的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我母亲终于说了自开门那句“请进”后的第一句话:“大过年的,要不,你也做个菜吧。”

    赵玉狠狠地点了点头。

    3。

    等到赵玉的菜端上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外面的鞭炮声一阵嘈似一阵。

    “那么我们就开吃吧。”我说着干笑一声,揭开了赵玉端上来的盘子。

    请原谅我又一次觉得自己才穷笔枯了,我再一次找不到任何适当的词语和语句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那是怎样的一种惊喜啊,全人类都要为此欢呼!——我在赵玉端上来的盘子里发现了满满一盘子的——碳元素!!!

    这一刻是如此的“黑色”幽默,让我不禁想大笑,同时又想大哭。我望了赵玉一眼,她手中的筷子抖得快要掉下来。

    ………………大家都来猜呀,赵玉本想做什么菜呢?猜出来有大奖!

    在我强忍着恶心吞下几块不知道是什么玩艺儿的玩艺儿后,那一盘子弥足珍贵的煤矿就再也没有人去开采了。

    赵玉的筷子不停地抖动,十多分钟过去她也没能成功地扒一口饭进嘴。

    悲哀开始慢慢地侵蚀我的心脏。

    “……不是单亲家庭的女孩吗?应该很能当家的呀?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菜呢?”这是我母亲在说话了。

    赵玉颤抖得快要昏厥。

    我把碗筷重重地摆了下来表示抗议。

    不过我母亲并没有停止她的攻击,她继续说着:“听唐飞说,你父亲是得白血病去世的对吗?……那可是一种遗传病……”

    我在狂怒之中把饭碗在桌上拍得粉碎,几个盘子也碎了一角,油渍流满了一桌。赵玉完全抖得象是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万古寒冰的包围中了。

    “妈!”我大吼道:“白血病不是遗传病!你们今天的表现是对我的无耻地侮辱!”

    我父亲跳了起来猛扇了我一个耳光。

    我红了眼睛,不过不是想哭,是愤怒。“爸!妈!我不想给家里打电话时是赵玉催我跟你们聊两句,我不想回家的时候是赵玉要我多陪陪你们!是赵玉在教我怎么去爱你们,你们却这么无耻地对待她!”

    母亲也大吼起来:“这么说没有她你就不会再爱我们了,这么说要你爱我们还得先求她的恩赐喽!好!我们可以没有她的恩赐,你爱不爱我们也随你!”

    “好!这是你们说的!”我狂吼,“玉儿,我们走!”赵玉象是飘落风中的一片落叶,已经完全没有了主张。

    “你要去哪里!?”母亲大急。

    “去哪里都比呆在这里好!”

    “不许走!”这是母亲的吼声。

    “让他滚!”这是父亲的吼声。

    我拼命地拉开了门。母亲在身后已经号啕起来,她大骂着我有了媳妇忘了娘,又骂赵玉是个狐狸精勾走了她儿子。

    我紧紧搂着赵玉冲入了风雪中。

    “有种你就再不要问我们要钱!”这是父亲最后一个近乎绝望的威胁,它穿过飘着飞雪的除夕夜晚,想追着我而去,但我紧搂着抖得象个受惊吓的孩子似的赵玉,离这声呼喊越来越远……

    (按:白血病并不是遗传病,本人也并不准备写一些女主角凄惨死于男主角怀抱中的垃圾故事,所以各位客官尽可放心,本人不能保证大家都喜欢这个故事,但起码能保证各位不至于在看完后把大前天吃下去的jr都给呕吐出来。)

    4。

    他们如果不是在报复自己的儿子,就是在忌妒夺去了儿子的爱的赵玉!这是当时我在狂怒之中拉着赵玉离开家时的想法。

    说到这里我又要再强调我爱着我的父母了,尽管从上一段几乎看不出来有这么回事儿。

    说来说去还是要怪我自己,我在这之前的四年多对待他们过于冷漠和残酷,所以当他们一但看到自己好象从来没有从儿子身上得到过的爱现在却被一名叫赵玉的女孩先于他们一步得到了,他们的心就完全被忌妒侵占了。可以说他们在报复我,也可以说他们在忌妒赵玉。

    这倒是我们民族的一个传统了,婆婆总是要忌妒进而折磨媳妇儿的。

    只可怜了赵玉……那一盘碳元素啊!!!令人永生难忘。

    5。

    汽车站里空空荡荡,连一个人影也没有,那些汽车象是某些生物残留的躯壳,已经死亡。

    大雪纷纷扬扬地漫夜飞舞,它们不认识我们,所以没来理睬我们。它们在夜空中追逐调笑,嘻嘻笑笑地庆祝着它们的季节。

    赵玉一直在不停地抖动,我紧紧地搂住她,吻她。

    “玉儿,我们去你们家,你不是要带我去看你妈妈的吗?我们明天就可以去看她了,高兴吗?……”

    她听我说起了她的母亲,情绪终于安稳一些了。

    “来,我们来想一想,”我拍着她的背说,“我们来想一想明天买些什么礼物给岳母娘呢?”

    她望着我,露出一个让我感觉很凄美的笑,说:“……飞,谢谢你……对不起,让你跟爸爸妈妈吵架了……”

    我让她跟我一起作深呼吸,她便跟着我一起作起深呼吸来。我们望着纷飞的雪花作着深呼吸,她终于慢慢地停止住了擅抖。

    “……飞,晚上我们怎么办?要等到明天早上六点钟才有车。……”

    “……要不……去宾馆开间房?”

    她苍白的脸终于转红,说:“……你不动坏脑筋的话,可以考虑……”

    我乐了,说:“呸!想得美吧你!就我们现在身上的钱,能安全到达你们家就万幸了!……喂,我说……你不会是对我起了什么y心了吧?”

    她脸通红,终于哧哧笑起来又来掐我。然后她又问:“那我们怎么办?”

    “今天不是除夕吗?你没听说过除夕守夜的规律吗?我们就守着那夕被除掉呗!”

    “……那好吧……有你在我什么都无所谓……”

    我一阵感伤,又紧紧搂住了她。

    “飞……我在想……我们俩互相安慰着,一会儿就没事儿了……可你爸爸妈妈现在一定没有人可以安慰他们……他们一定很伤心……”

    她真不应该提这事儿,她一提起,我对父母的狂怒猛然间全部转化成了悲哀和痛苦,这份悲哀和痛苦听到赵玉的话后就象是金庸小说里的人物吃到了什么神奇的蛇或蛤蟆似的突然间练到了第九层功力,在我的胸口剧烈地冲撞,将我折磨得死去活来。

    我对着飘雪的天空大吼了一声,把赵玉吓了一大跳,然后我便畅快淋漓地号陶大哭起来。传说中有只怪物叫“夕”,每年这个时刻上天就会派神仙来除掉它,然后人间便一片欢腾,是为除夕。知道那一年的夕是怎么死的吗?它好不容易过年休息出来游逛游逛,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一个叫唐飞的汉子象野猪般嚎叫着从而受惊吓而死!为了纪念该奇男子,从此人们每年的今日都要祭献妙龄少女给他!

    赵玉又开始颤抖起来,她跑过来吻我,说:“……噢,别去想了别去想了……都怪我,没理由又来提这事儿……噢,傻小孩……快别去想了别去想了……噢,都怪我都怪我……”

    我哭得抽搐起来,完全象一个未黯世事的“傻小孩”了。

    “噢,别哭别哭……飞飞坨,看我跳舞给你看……你看喔……”

    她拍拍我,然后走到积着雪的停车坪上一块空旷的地方,说:“值此除夕良宵,我,赵玉,愿跳一段雪花儿舞,送给我最爱最爱最最亲爱的飞飞坨……”

    她在飞雪中哼着曲子翩翩起舞,纷纷雪花好象都赶来陪她轻舞,突然间漫天焰火,满城都亮起狂乱的火花——十二点正了,火车站的大钟砰然巨响。

    火与飞雪,而她在中间起舞。那是一个女孩和两个灵魂的舞蹈。

    看过玉儿的那次舞蹈,以后任何他人的舞蹈在我眼中都只成了一阵癫子的抽风。

    她本来从她的神话走入我的现实,而现在,她牵引着我,又从我的现实走入她的神话的最完美处……

    第二部(十六)

    十六。

    1。

    那个梦又来搅挠我了,他让我在醒来后仍无泪地抽泣不止。

    这一次它好象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更清晰,而它给我的悲哀也更深沉了,可是当我努力回想希望找到那个默默伤心的可怜生物时,梦里所有的情节再一次藏匿起来,它们就在几分钟前还那么地清晰好象那就是我的现实,可一转眼它们又不见了,只留下我坐在床上毫无缘由地无泪地抽泣。

    赵玉穿着睡衣从她妈妈的房间匆匆地跑了过来跳到我床上,抱着我说:“噢,傻小孩作恶梦了,都怪我昨天惹你爸爸妈妈生气,对不起对不起……”她拼命地吻我。

    我笑了,但仍控制不了一阵阵猛抽着,我说:“别傻了,不是恶梦,好象是个挺伤感的梦。”

    “噢?你梦见什么了?”

    “不知道,……在梦里的时候情节异常地清晰,可是一醒来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已经好多次作过这同一个梦了……”

    “飞飞坨,你就象个艺术家!”赵玉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笑望着我。

    “你昨天晚上跳舞的时候才是真正的艺术家呢,无论是漫天飞雪还是火树银花什么的都只配作你的背景。”

    “真有这么好吗?”她笑着问。

    “真的……你当初为什么不读舞蹈专业呢?”

    “……我……咪咪太大了点,人家不要……”

    “我拷!”我乐了,“居然还有这么变态的规律!”

    “那时候就是这样,没办法。”

    “你妈妈呢?”

    “她去外婆家准备大年饭去了,专为给你接风的喔,高不高兴?”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呢?从她女儿的手艺就完全可看出丈母娘肯定是一名个中高手!”

    赵玉通脸通红,笑得象只伸舌头的哈巴狗。

    “喂,我说玉儿,你昨天那乌七嘛黑的令我觉得无限恐怖的一盘子究竟是什么呀?你当我们都是屎克郎?!你本想做什么菜的?”我突然间觉得无比的好奇。

    她红着脸笑着打我说:“别再提那件事儿了嘛,等会某个傻小孩又要哭鼻子了。”

    这回我也满面通红,惭愧不已,我说了声“呀!老婆不打,上房揭瓦!你到底说不说,说不说……”

    我把她揎翻在床上,把脑袋拱进她的睡衣咬她的咪咪。她笑得声音发颤,拼命地推我的脑袋说:“别闹别闹,我妈随时会回来的……好吧好吧我说……是想做东坡r的……”

    我趴在她身上笑得喘不过气来,“我拷!东坡r!!……我拷!东坡r!!……你这不是想把苏东坡活活气死吗?”

    她又开始狠狠地敲我的头。

    好!答案原来是东坡r!有没有哪位客官猜出来的?来我这儿领奖!

    “喂,玉儿,丈母娘这么放心我们?留我们两个干柴烈火在这儿就不怕出事儿?……莫非,她已经默认了?”

    “呸!”赵玉马上红着脸坐了起来,整好睡衣跳下床,“你可别动歪脑子!看样子我与你也有必要约法三章……”

    我拷!我倒在床上装作已经死亡。

    2。

    在赵玉家过得很愉快,这给了我们一种补偿,让我们渐渐忘了在我家的不快。

    只是那个莫明其妙的感伤的梦时不时地来探访我,象是位神秘的老朋友。

    她家的亲戚很多,几乎整个过年时期我们都在走家窜户,这里趁一顿那里趁一顿。原来她们娘儿俩就是这么过活的,我在想,难怪赵玉会做出那么惊天动地的一盘东坡r!

    说句老实话吧,丈母娘对本酷哥并不是很满意。

    在第一天我们灰头土脑弹尽粮绝地赶到赵玉家时,本人给她的第一印象就已经不太妙了。赵玉曾闷了一肚子笑地告诉我说她妈妈暗地里问她“唐飞那孩子不会是农村户口吧?”

    然后是,我跟家长们向来就不擅勾通,每次跟着她娘儿俩出去趁饭吃的时候我都只埋头猛咽,有时赵玉在桌下踢我了,我才抹抹一嘴的油给长辈们敬酒。

    有时候我下定决心要跟丈母娘促促膝谈谈心,可一坐到她面前我立马就变成了一颗红薯之类的东西。

    这让丈母娘不禁再次怀疑,以至于在家里以为我睡着了的时候问赵玉是不是真的爱我。

    赵玉回答的时候又一次说得自己哭了起来,她说是的,我爱他,就象你爱爸爸,我真的不能没有他……然后她们娘儿俩就抱在一起抽泣得无法自控。

    她们娘儿俩可真够夸张!那天晚上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想着。

    直到我跟着她娘儿俩去扫了岳父老子的墓,丈母娘才稍微对我有点儿好感起来,她微笑着看着我在坟头磕拜,听到我对岳父老子说的话后显得更是开心。

    我说的是:“岳父老子!以后就让我来照顾玉儿吧,您放心好了!”

    赵玉又哭了。

    (第二部完)

    第三部(一)

    第三部

    一。

    1。

    也许我的父母幻想着过年时的那一次大闹仍然只是我的又一次“小孩脾气”——不过我要证明给他们看他们错了,我不再是个小孩,我说的话不再缺乏底气,我从此后都一言九鼎气壮山河死马难追——我,唐飞,从法律上说从伦理上说从生理上说都已经是一位成熟男人,相貌堂堂并且亭亭玉立!

    只是在以上一长串修饰语中我无法加入“从感情上说”,——我缺乏这方面的教育,所以我不好在这方面夸口。国人们大多缺乏这方面的教育,往往都大把大把的年纪了,仍然在这方面搞不清坨数,弄得偶们中华民族倒象是低等生物或是冷血动物的野生动物园。

    他们只懂“阶级感情”,我的苍天!

    我的父母一定还在期望我象小时候离家出走一样,三两天后饿得不行了就只好乖乖回头,老老实实接受他们的羞辱和施舍,并再次听他们不厌其烦地在我耳边重复着“身在福中不知福”,“辛辛苦苦养着你你要知道报答”,“旧社会我们吃草根”,以及“好孩子”的标准和他们对我的期望。

    而我不断在心里重复的想法如下:1。我不知道的“福”还算是“福”吗?

    2。中国的父母养孩子都是为了求“报答”吗?难怪有“养儿防老”一说。

    3。旧社会的人就算吃屎又关我鸟事!?

    4。他们心里有个洋娃娃般的“好孩子”,可干嘛非挑我去扮演他?我不乐意!

    5。我应该把他们的期望当成是我的期望吗?那么“我”还是我吗?真不是别的比如说他们爱吃的草根之类的玩艺儿?

    不过这一次他们彻底地低估了我这个已经成熟的男人——简直熟透了!连这他们都没看出来,非胡了不可!

    我要独立了!

    我要摆脱殖民统治!

    我要:中华——银民——共怀国——成立嘹!

    从此偶就要杵在世界民族之林的东方!

    2。

    我以一种复杂的情绪面对我的这次独立尝试。

    对我的父母,我爱他们也恨他们,对过年时我的行为我既后悔又骄傲,对于在我面前模模糊糊现身的“独立”,我既兴奋又惧怕。

    但在赵玉面前,我隐藏了这些矛盾情绪中的消极一方。在她面前我的信心就如她的茹房一样饱满。我甚至拒绝了她提出的要我去她所任教的地方也作作英语老师的倡议。

    我断然拒绝了她说,noway!我自己就能搞定。我就不信了!不就是养头猪吗!?费得了祖国几瓢粮食!?

    我想要做的是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而存活下来。我要证明给他们看——这里的“他们”包括我父母和赵玉——我,酷男唐飞,是拥有强大的生存能力的,是放到哪里哪里亮的!勤劳勇敢的唐飞同学,拥有着智慧和双手,他是人民的大救星!

    于是湖南省省级酷哥唐飞,也就是本人,在大二下学期一开学便在寝室里力拨山兮气盖世,斗志昂扬慨而慷地宣布了他的独立宣言——

    除了作男妓,偶什么都干!

    此言一出,d人们俱为之惊悚。其中大头私下问我:“男妓你是不干的了,那么妓女你干吗?”

    我拷!

    寝室里的d人们遂四处为我打听着兼职工作。那个时候学生找兼职可没现在这么简单,那时候没有麦当劳,没有肯德基,而大数多公司对于使用这种极不稳定的劳动力都持保留态度。所以让我渡过了一段痛苦的求爷爷告乃乃的黑暗日子——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白天给了我雪亮的眼白,我却用它们来寻找粮食!

    那些日子即使是有哪位老总这样对我说:“嗟,来干!”我也会滚着爬着就去干。即使是他丢根骨头上天并喊:“来福,咬!”我也会欢快地腾空跃起去咬住那根狗骨头!

    生活原来是这样的!它并不是我所想像的那么简单。

    在那一段极其窘迫的日子里,赵玉完全控制了我的经济大权——事实上一开始我甚至有吃软饭之嫌!

    为了给我节省出下学年的三千块学费,她强行干预了我的内政,并且中午打饭也变成了她不愿放弃的神圣权力——不过我们再也没有在寝室里跟大伙儿一起吃饭了,我们一般打了饭就去一间偏僻的教室躲着吃,因为我们打的菜实在已经没有面子让寝室里那些有钱人看到了。我们过上了贫困生的生活!我们在给社会主义抹黑!我们在长帝国主义的志气!我们俩躲在偏僻教室中象两只老鼠般一起啃咬着五毛钱一大脸盆的白菜。我们连盆带碗地啃咬着,吃得那形象真是——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我们已然修练到连放p都不带荤味的境界!

    我迅速地瘦了下来,就好象身上的r在一大块一大块地往地上掉,让那些想减肥的女生羡慕了个半死!不过这让赵玉非常惭愧——通常来说,老公瘦,不是老婆性欲过强就是老婆过于抠门。赵玉估计是自认了第二项了,其实我倒希望她认了第一项。

    有时候我们又在一起进行哺r游戏时她会摸着我的头说:“飞飞坨,你要真能从我这里吸出奶来就好了……”

    这个时候她就象我童年时期的母亲……这每每让我泪满赵玉的胸襟。

    3。

    风爷决定跟我一起找工作,他的想法总是很纯结,让我忌妒——他的目的是:锻炼锻炼。我也想只是锻炼锻炼,锻炼好了再正式开始,可我在还没排练好的情况下就被人一脚踹到舞台上了,那么我也只好故作欢颜逗台下人开开心儿。

    老大把我和风爷介绍进了他所在的那家饮料公司。我们在那里干了一个月,可我们并没有老大那种推销天才,并且也没他那种实在不行就自己买几箱的经济实力,所以一个月后钞票没赚到一张,自己倒贴进去百来块钱车费。

    风爷先拍拍p股走人了,而我也只多坚持了几天。于是这第一份工作便以惨败告终。

    然后我们在一个职介中心交钱登记了。登记的时候我们俩都填了“家教”。然后工作人员对我们说要找家教工作的学生汗牛充栋如鱼而贯,要真等轮到,你们俩可能已经毕业了。所以他劝我们再多勾几个目标工作。那好吧,反正多勾也不用多花钱。我和风爷就仔细找起合同里的其它工作来。我们发现居然还有作广告模特和群众演员——我和风爷当时别提多高兴了,广告模特!群众演员!许多大腕儿不就是这么出来的吗!星爷当年不也在s雕中演个一出场就死的士兵丁吗?!于是我和风爷乐呵呵地勾上了这两项。

    回去的路上,风爷问我:“你说会让我们拍什么广告?”

    可能是金正vcd什么的吧,我说,我们要打扮得酷一点,大喊一声:“香蕉也熟了!”

    广告模特的梦想在我们登记后很快就实现了,这不禁让我们对现代人的办事效率感慨万分。

    职介中心告诉我们去某某广告公司,我们乐得p颠p颠的,穿着最体面的衣服就出门了,一路上拼命地练习那句短促有力的“香蕉也熟了!”。

    我们先找到一栋豪华的写字楼,走过它,在后面不起眼处有栋四层的破旧楼房,有点象我们俗称的“危房”,上二楼,靠厕所的三间房,就是我们梦想从这里一举成为广告名模的公司。

    别人也许正在上升阶段嘛!我们安慰着自己。

    那名也许是经理的人倒是挺擅谈,他跟我们谈了广告业的大好前景以及他们公司的海量业务——听上去有点不大可信。然后他告诉我们他们正代理一家火腿肠广告,需要两位模特。

    火腿肠广告?!那要怎么拍才会有创意?!我的脑海里立即给他们构思着:让千百根红彤彤的火腿肠漫天飘舞,然后我和风爷作e。t。打扮,骑着最粗壮的两根,后面还喷着火,飞快地蹿至屏幕中央,齐声大喊:啊!可以吸的火腿肠!

    不过我的创意是白想了,因为那人告诉我们不用拍,是用走的。

    用走就可以了?那是什么广告?!

    他最终从另一间“办公室”拿出两套有活人那么高的火腿肠装束,说你们就穿上这个到街上走一走吧,挺简单的活儿!

    原来只是要我们扮演大火腿肠中的猪r馅而已,这活儿……的确很简单!

    于是那个星期天长沙街头就出现了两根直立行走的巨大火腿肠!原来这个广告真的是用走的,好有创意!

    两根巨大的火腿肠在长沙街头胜似闲庭信步!

    有趣儿的是,我们走在路上时居然还迎面碰上了两支巨大的直立行走的牙膏!他们也走得风度翩翩并很友好地朝我们打招呼。

    于是幸福的长沙人们就在那一天看到这么一幅奇景:两支大牙膏对着两大截火腿肠打着招呼,然后四个怪物还在路上驻足聊了一会儿,就好象地球已经被它们侵占了一样!!

    原来那俩牙膏是另一所大学的大学生,他们也是要“锻炼锻炼”——有道理,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嘛!长寿牌牙膏!

    然后我们继续走,不巧的是我最怕碰上的人远远地出现了。赵玉周日是上午上课,她去教少儿英语正好要经过这条路,我居然把这码事儿给忘了——可能是因为白天我一般不接她的缘故吧;也有可能是我装火腿肠实在是装得太象了,所以也变得跟火腿肠一样没脑子了!

    赵玉对着我们匆匆走来,笑望着两根奇怪的火腿肠。

    我转身想在她认出我来之前走到另一边去,可惜风爷这个呆瓜兴奋地喊起来:“赵玉!”他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现在是“名模”。

    赵玉乍一听到火腿肠喊出她的名字来,吓得一哆嗦。然后她从火腿肠在脸部开的那个d里认出了风爷,不禁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我背着身子,用后脚跟踹了风爷一脚。

    赵玉揉着肚子喘着气说:“风爷,你别说话,让我来猜一猜另一截火腿肠是由哪位著名影星扮演的!……嗯,难道是刘德华?”

    风爷还真傻拉巴机地摇摇头说不是!

    “那……是古巨基?”

    风爷又摇头说不是。这两个人真是绝了!

    我受不了啦,回过头说:“拷!我是葛优!”

    赵玉明明早知道是我,可当她看到我时仍然装出一幅受了不小惊吓的样子大呼小叫:“哎呀!原来是我们大家的飞飞坨!”她说完又蹲在地上大笑起来。

    我在她p股上踢了两腿说:“滚滚滚,别在这儿大便,还不去上课去,要迟到了!”

    她这才说声“噢,对了。”匆匆站起来走了,走了不远又回头丢了我们两个飞吻,最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至于“触电”的梦想最终落空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作完“广告”几天后又去找职介中心,结果那位我们交钱的时候曾经客气得跟我们的傻孙女儿似的工作人员翻脸不认人了,她把一张象是p股一样毫无表情的脸对着我们然后用她的p眼对我们说,“你们不是找到了工作了吗?”我们向她解释那只是干一天就完的临时工作,只干了一天,赚了五十块钱。那只p眼继续说:“你们不是去干了吗?不是赚钱了吗?那不就结了?要再找工作得重新登记。”我们说我们上次的登记费就交了五十,你帮我们找的工作总共也就赚了五十,这也算的?p眼说:“那我们不管,你可以不去干,你干了我们这里就算完成任务!”我于是在职介中心跳脚大骂起来,又开始从她祖母c起直c到她的玄孙女儿,如果她碰巧没有孙女只有孙子,那我就jj了她孙子!

    最后连风爷也用了句最恶毒的话骂她——风爷骂她:“你们太不象话了!”

    以后一段日子偶着实沉默了一阵,大头每每安慰我:“……飞哥,面包会有的,馒头也会有的……蝼蚁尚且偷生,你可要节哀顺便!”

    第三部(二)

    二。

    1。

    在偶饿得快要过去了的时候,省政府救了我。党的这份恩情,叫偶刻骨铭心三生难忘万岁万岁万万岁。

    噢,有必要说明一下,我这么说并不是我领了救济了,倒不是有骨气不愿领,而是没听说过有那玩艺儿领,再说了,偶们国家本来就经济基础薄弱,俺有手有脚,零部件绝大多数也还完整,怎么好意思再让政府担忧呢?钱要都让偶们花了,领导们拿什么喝小酒怯?

    事实上是湖南省那年搞了次糖酒交易会,是老大透露给我们的消息,他要随他的饮料公司同去,所以他说同志们,政府开仓放粮了!糖酒会上白吃白喝不要钱!一个d内遂欢腾雀跃歌舞升平如得解放,人人喜形于色蠢蠢欲动。

    于是糖酒会时我们其它五位d人装成是帮饮料公司抬饮料的,五个人抬了一箱饮料混了进去。当时那位门卫的反应是用一种惊异的眼神望着我们,什么饮料这么重,要五个人才抬得动?一定是富含矿物质的新型饮料。

    糖酒会是在省会展中心举行的,里面热闹非凡象个巨大的菜市场

    第 8 部分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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