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项天择端来了清水、拿了干巾薄布,取了些上好的金疮药,府内有其他处把守的甲士约莫二三十人,看见项天择这些举动也不敢多问,项天择随后入了房,左右望了阵看并无他人,才小心将门合上。

    床榻旁,东方颖倚着床柱,闭着眼、凝着眉,细汗满布,不过顷刻,她竟越发憔悴,看上去十分痛苦、情形不妙。

    “东方颖,东方颖。”项天择放下东西,三步并作两步,靠上床柱,扶住东方颖转而将她倚到自己身上,关切问道,“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告诉我。”

    “告、告诉你又怎样,难道,难道你要替我报仇,”东方颖缓缓嗔笑道。或是项天择不经意牵动了伤口,疼的她又龇牙咧嘴了下,但并没哀叫出来,反是装作无事的捏了捏项天择脸,娇声说,“我才,不要你管我的事呢。”

    “好好,我不管。”项天择现在也不跟妖女犟嘴了,一切顺着她的话,

    “我先将你伤口周围的衣服除掉,清洗下,上点药,过程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项天择轻声道,烛光下他见东方颖这般,心里竟意外的平和。

    东方颖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项天择便坐到一旁凳上,先将她两胳膊上的衣服扯掉,动作很轻,不敢太用力,见人神色有不对便立即暂停下,好在衣服已被划的有些破烂,不致太难弄,项天择废了些功夫除了东方颖两臂被血浸粘连的衣物,随即拿了干巾、沾了点水,耐心擦胳膊上的血污,待干净了洒上药粉,而后将薄布撕成一条条系了起来。

    从左到右,东方颖全程任项天择“摆布”,眉眼处舒缓温柔得看面前近在咫尺的男人,昏黄的烛火跃动着,她也止不住为某人跃动愈发厉害的心。

    这男人,明明武功强横,却这般细致耐心,粗中有细,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东方颖越发好奇。

    她想时,项天择忽道:“背上的…东方颖你转过来点。”

    “啊?好,好。”东方颖依着项天择话行事,偏向了他点,但胳膊倒还没什么,后背,有人终究有些害羞。

    “嘶~”项天择则如法炮制,将周围衣服撕掉,而后擦洗上药干脆利落,缠布却是下不了手了,项天择起身逃了出去:

    “剩下的我想我实在不方便来,你、你自己动手吧,我去外面等着,好了就叫我。”

    出门关门,端的流畅,东方颖错愕看这一切发生,见人避了出去,她愣了愣,饶是受伤脸上也竟现出几分红晕,垂下头喃喃道:“呆子~。”

    但项天择一走,她心里又确实没那份不自在了,适才期待与害怕并重——女子的心就是这样奇怪,东方颖想着项天择做什么,但项天择要真做了,她怕又不会高兴。

    ……

    若此刻有烟,项天择怕是早已两指一夹、吞云吐雾,在一吸一放中排遣各种难以明说的心思。

    但大齐没烟,项天择只能凭栏望月,屋里正有一绝色佳人,项天择却没欢喜,有些头疼,更有些慌——男女之间少纯粹的友谊,他和东方颖之间感觉越来越不正常,他可千万不能做什么出格的事,箐晗还在孕中,还在帮他守着京师、处理政务,他可不能没良心,项天择警戒自己。

    “我好了,你进来吧。”

    适时,屋里有娇声传出,项天择顿了顿,驱逐了脑子里一切该有的不该有的,回到屋里,水盆放在桌上,干巾搭在盆边,薄布被用的差不多了,浸了血的旧衣堆了一堆,东方颖那妮子正躺在被里,将自己裹得严实,一双眼却透亮的、炯炯有神。

    项天择看了那些杂物,又看了她一眼,便默默走到柜前,拉开门,拿了张草席,抱了床被子,取了件里衣。

    “我屋里没有女子的衣服,你要不先穿我的将就下。等你穿好,我运功给你疗伤。”

    项天择话罢,把衣服丢到床上,往地上铺了席子,被子一扔,便盘膝背地坐下。

    他这一出去一回来的功夫就又平淡清冷了,刚刚那样浓切的关心呢?不见了踪影,东方颖不禁愕然,心想呆子变脸变的比她还快,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但还是乖乖的把里衣套上,双手撑着床板起身,很不便得移了点位置,道:

    “我好了。你,你给我疗伤吧。”

    东方颖盘膝闭了眼,项天择在她话后坐到床上,盘膝随她后,手掌张开覆到她背上,开始运行九阳,浑绵内力经奇经八脉汇流到两臂,再自双掌聚合入东方颖身体,东方颖则气沉丹田,配合着项天择运转,一回又一回,生生不息。

    ………

    东方颖受了重伤,虽逃到了项天择副使府上,然致她受伤的那件事却没那么容易轻松解决。

    副使府外,尽管天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也阻不了几个穿着灯笼似长裤、头扎布巾的苗彝人装扮的年轻小伙鬼鬼祟祟蹲守在副使府外,掩在副使府对面一排树后,他们已藏了许久,东方颖前脚进了副使府他们后脚便来,但看是副使府,也未敢多造次,派出一人返回族中请族长,其他人继续蹲守看情况,巧在是深夜,他们一直未被人发觉。

    …

    “族长来了没?”距派人去请已大概小一个时辰,料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当初提议让人通知族长的一苗彝小伙问道——他有些心急,总这样在这外面看着不是办法,时间一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里面那贼人,可是抢了他们族的圣药!

    小伙紧紧握了握拳,目不转睛的盯着副使府。他刚问“曹操”,“曹操”便到,派去请的人姗姗来迟,随在族长唐钰昊后面。

    “什么情况了?”唐钰昊招来那苗彝年轻人问道。

    那年轻人立即小跑着步去,挺了挺身,恭敬答道:“回族长,盗药的贼人应该就在副使府里,还不见有人出来。”

    “好。”唐钰昊知道了情况,偏过头望匾上偌大的“副使府”三字,冷道,

    “分十五人去后门守着,看到可疑的就给我扣起来,其余人等随我去要人。”

    “是!”

    唐钰昊一声令下,随行的人,尤其是年轻气盛的小伙一个个激情高涨、热情洋溢,就等着打个漂亮仗。

    遂兴冲冲来到副使府前,但守卫的甲士自不会随随便便让他们闯进,便看大门紧闭、铁戈一交,形成了两道屏障,一守卫厉斥呵问:

    “尔等是谁?苗彝人吗!来此做甚。”

    “齐贼偷了我们东西,逃进了副使府,你说我们做什么!”

    “快把人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们闯进去搜!”

    “就是,把人交出来,你们齐人,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小辈闹腾得欢,唐钰昊随他们闹,也不出言阻止,静观其变。

    守门的不过区区五人,唐钰昊等却二十多人,挨不住他们人多,守门的一方倍感压力,握紧武器防备着偌多的苗彝人,守门中管事的人道:

    “吾等值班守夜,并未见你们说的偷东西的人。如今深夜,此乃朝廷大员居所,等明早吾等自会通报副使大人,尔等速速离开!若谁敢闯进去,朝廷法纪自会惩处!”

    管事的人说得很赫人,但却透着点外强中干的味,年轻人最是盛气、吃不得亏,那些苗彝小伙一听这话还了得,嚷起了苗彝语叽里咕噜便往前推进。

    “大胆,你们要做什么!这是朝廷官府,不能乱来!”

    五名守卫拿铁戈抗着,新任副使不准无故伤苗彝人,所以他们没命令不能真伤了这些该死的苗彝人,双方于是推推搡搡,守卫的话很是苍白无力。

    “住手。”

    好一会,大boss终于发声,唐钰昊寥寥两个字,比什么威严恐吓都有效,堵前的苗彝人自动让开条路,唐钰昊走上前道,

    “有齐人偷了我们苗彝人的圣药,我们追踪的人亲眼看到那人进了副使府。圣药对我们苗彝一族无比重要,我们苗彝人难道就不能讨个公道,你们齐人莫不太霸道!”

    守卫的但看是个中年男子,气质举动与其他苗彝人都不同,似乎在苗彝人中很有威望,但不知到底什么身份,那守卫中管事的就不敢轻易开口,更被那中年男子气势一压,他骨子里就弱了几筹,

    “你,你,”结结巴巴的不知回什么好。

    …

    “到底是谁霸道,大摇大摆威逼我堂堂副使府,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吗!当真贼喊捉贼,本官竟小看了你们苗彝人。”

    守卫们正困苦时,怎道副使府大门突然拉开,项天择跨出门槛、怼道唐钰昊,他有如天神般骤然出现在五名守卫面前,更带来了府内其他守卫,让看门的这些守卫一下就有了底气,

    “大人!”守卫们由是立即立正,抬头挺胸朗声道,只有五人也分外有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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