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绝色宠儿 作者:肉书屋

    暴君的绝色宠儿第16部分阅读

    办法拿到酒的。”

    尼姑们不喝酒,庵里自然也没有酒,但是,那些上山的官差们总是通过喝酒壮胆,等下一次再有人来时,她从他们身上拿走就好——她已经在心里发誓,除了她之外,绝对不再让任何人活着离开这座山!

    她喂第一恶人吃完饭菜后,第一恶人意犹未尽:“小鬼,这顿拜师宴不够吃啊!”

    这种亡命的日子,将时间拉得很长,他不知距离上次吃饭喝酒过了多长时间,只知道,一旦再度尝到饭菜的味道,再也不想吃草根树皮污水和腐败的人肉了。

    小独孤边收拾碗筷边道:“我要帮你搭窝,没空准备伙食,你就先忍忍吧,明天开始,我会让你吃饱。”

    收拾好后,她开始一块块地搬动大大小小的石头,在树林的开阔处搭建了一个“口”字型的窝,用泥土和枝叶把石头间的空隙填满,并搬来被褥、草席垫住地面、盖住屋顶。

    第一恶人看着她跑来跑去,狞笑:“你倒是做得挺上心的啊。”

    小独孤淡淡道:“在我学会你所有的本事之前,我不会让你死掉的。”

    第一恶人纵声大笑:“小鬼,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

    小独孤冷笑:“老鬼,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

    两个人相视,又是一阵大笑——只有这样,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恶人!

    搭建好石屋后,小独孤又把压在第一恶人身上的巨石推开,拖着第一恶人进入石屋里。

    第一恶人的身体,几如破布,换了凡人,早不知死过多少次了,但他的生命力,却如魔鬼般强悍,“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的古语果然没有错!

    第一恶人18

    她安置好第一恶人后,对他道:“我去拿药品来,你自己看着治吧。”

    如果放着他身上的伤不管,只怕他真的撑不了多久,她需要他的力量。

    尼姑庵虽然清贫,但为了以防万一,却准备和囤积了各种药物——用得最多的其实是那些官差,进了这座山,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都不意外!

    她把一堆药物丢给第一恶人时,天已经暗了,她只丢下一句话:“老鬼,别死了!”

    第一恶人桀笑:“小鬼,你的肉是我的!”

    她淡淡一笑,匆匆离开——果然很讨厌天黑啊!

    回到房间,她点燃烛火,在光亮中睡去——死亡的记忆,已经渗进骨子里,时时令她噩梦连连,要想战胜这种噩梦,只有让自己变强变强再变强,强到永远不会让这样的噩梦重现!

    这一夜,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她听得到外面风雨飘摇,树林猎猎嚎叫,仿佛有万千魔怪在厮杀怒吼,而她心中的魔更是蠢蠢欲动,恨不得冲出去大开杀戒。

    多么恐惧黑暗的世界,那个叫“独孤九劫”的孩子——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竟然被丢弃在这里,难怪会心中生魔!

    第二天,她早早起来,径直做了好大一锅饭和好大一盘菜后,去看第一恶人。

    第一恶人非但没挂掉,反而就像转生般精神,一看到她就怪笑:“小鬼,我迫不及待地要创造比我更恶的恶人了,你赶紧让我把这饭菜吃了,然后教你害人的本事,让你快点去害人罢!”

    从这天开始,小独孤每天都做饭送给第一恶人,听第一恶人讲述他如何为害人间的“丰功伟绩”,在他的指导下习武、学种种害人的手段,他教得很用心,她学得她很用心。

    除了吃饭时间,她都和第一恶人在一起,每有官差上山,她都会把这些官差全杀了,拿走他们身上的财物,作为日后出山的积蓄。

    她的怪异自然引起了那些尼姑的注意和不安,但她压根不将她们放在眼里,她们拿她也没办法。

    那一天,她抓了上山的两个官差,拖到第一恶人的面前,在他的指导下和他们决斗。

    她若输了就放他们走,他们若输了将再也回不去,所以,他们很拼命,但是,她没有输——从来没有输过!

    杀了那两个官差后,她看向那个躲在树林后偷窥的尼姑,微笑:“师太,好看吗?喜欢的话,我下次会通知你来看戏。”

    那个师太抖抖簌簌地从树干后面露出脸来,惊恐地指着她道:“你你你果然是不可饶恕的罪孽之人……”

    她笑得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那么,师太,你要不要杀掉我这个不可饶恕的罪孽之人呢?”

    师太双掌合拾,念了好几遍“阿弥陀佛”后,道:“佛日不可杀生不可杀生……”

    第一恶人19

    她大笑:“你们现在若是不杀了我,我将来定会兴风作浪,到那时,说不定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这样也可以吗?或者说你们想感化我,让我改邪归正?这是不可能的,我可是天生的煞星恶人呢!”

    师太脸色惨白,抖着声道:“你你你……”

    她又狞笑:“不过,就算你们想杀我,也是办不到的吧?说不定我一时兴起,将你们全杀了也不一定!”

    师太惊得几乎都快站不住了,抖着唇说不出话来:“你你……”

    她欣赏着师太惊恐的模样,道:“不过,你们放心好了,我很喜欢看你们努力超度魔鬼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呢!所以,只要你们不来坏我的事,我不会杀掉你们的!”

    反正,她不会让她们有机会将她的事情传递出去,所有上山的官差,全都出不了山!

    第一恶人也盯着这个尼姑,笑道:“这尼姑看起来还不太老,不如就捉来让我吃了罢,老是吃素,身体吃不消啊!”

    小独孤便问师太:“师太,你再来这里,真的会被这个老鬼吃掉哦!”

    师太颤抖着指着她道:“魔——你是恶魔……”然后就尖叫着,跌跌撞撞地逃离这里。

    小独孤仰头大笑:“哈哈哈哈——”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是人是鬼全由胜者说了算,当她成为天下第一胜者时,谁还能说她是罪孽之人?

    这样的生活,整整过了七年!

    七年之后,第一恶人已经没有什么能再教给她了,于是,她杀了第一恶人,出山。

    第一恶人被她杀死的时候,没有半分痛苦和不甘,反而一脸痛快和得意:“天下第一恶人没有死啊,哈哈哈——真正的天下第一恶人才刚刚出生呢,这个世界即将大乱哪!”

    然后,他就断了气。

    她挖了一个坑,用草席和被褥把他包裹好,放进坑里,填上土,堆上石头,还用刀子切平一块石头,刻上“天下第一恶人”之名,为其立碑。

    最后,她还为他烧了香,以地狱里最隆重的葬礼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

    她下山的时候,所有的尼姑都一脸死相,不断地念着想超渡她的经文,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悲怆和怜悯——她们知道她是一只走出地狱的恶魔,她们知道她将要摧毁这个世界,却无法阻止任何悲剧的发生。

    两年以后,她发动了一场日月无光的流血政变,成了中朝新的皇帝。

    除了她,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成魔的,她也不曾提起过这里的半个字。

    这么多年后,她突然再度踏进这里,是因为——黑齿羽煞那张脸,与那个把“她”推下河里的男人,如此相似!

    就是这样的愤怒和怨恨,令她心里的那个大洞,用再多的权力、财富、鲜血,也填不满!

    第一恶人20

    独孤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将这些回忆再度封锁在内心深处。

    然后,她睁开眼睛,站起来:“天色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歇息。”

    难儿轻轻道:“皇上,我们要在这里……过夜吗?”

    这里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每多呆一刻,身心就会被邪恶侵袭一分,独孤为何想在这里停留?

    独孤道:“孤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两千个夜晚,如今孤已经长大,再在这里住一宿又如何?”

    难儿咬唇:“难儿只是担心这里没吃没喝没住,累着了皇上……”

    独孤冷哼:“跟打仗相比,这里还算是平静了,连这点苦都吃不消,将来如何打天下!”

    难儿低头:“难儿知道了。”

    独孤甩了甩手,大步走进树林。

    进山之初,难儿觉得吓退马匹的那片树林已经够阴森了,但走进这座山顶的树林,她才觉得那片树林是如此的温和无害。

    这里的树林,简直就是恶鬼随身,每棵树都散发着邪气,有风吹来,树影摇曳如恶鬼游荡,声音更如恶鬼低泣,难怪,这片树木这么茂密,却连一只飞鸟都没有。

    令她惊异的是,树林的尽头,山的顶部,竟然有一座小小的寺庙?

    寺庙看起来已经时代久远,残破不堪,显然多年无人居住,但它却散发着强大的庄严肃穆之气,与整座山的气氛截然相反,如果说这座山是鬼山,这座庙就是神庙,硬生生地压制着鬼山的妖气!

    这样的寺庙,怎么会建在这里?

    难儿跟着独孤,一脚刚踏进寺庙大门,就触到了佛祖那双慈祥而不失威严、洞透世间万物的眼睛,惊得她一个激灵——这佛像就像有生命力一样,看钻了她心里的邪恶!

    她不敢正视佛像,迅速把目光移开,又被佛堂中央的几具尼姑尸体吓得惊叫出声。

    那几个女尼穿着僧衣,盘腿而座,隐约可见面目平静,看这屋子积满灰尘的情形,她们已经坐化多年了。

    独孤走到那几个女尼的面前,打量着她们,大笑起来:“孤本想让你们看看孤现在过得有多风光,没想到你们都成仙了啊,哈哈哈哈!真不愧是得道高僧,在地狱里也能肉体不化,真是让孤佩服啊,哈哈哈——”

    难儿强忍着不适,小心地问道:“皇上,您认识这几位师傅么?”

    独孤道:“怎么不认识,孤住在这里的时候,受了她们不少照顾呢!”

    难儿又道:“难儿以为这里只关有罪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寺庙和尼姑……”

    独孤道:“正因为这里恶鬼太多,所以官府才要建庙镇守这里的鬼气邪气,要不然,这里的恶鬼真要坐地成魔祸乱人间了!”

    不过,她离开这座山时,官府几乎不再送恶人过来了,因为,所有进山的官差都被她杀掉了,世人大概认为他们的魂魄都被恶鬼夺走,越发地不敢冒险吧。

    难儿“喔”了一声,似懂非懂。

    第一恶人21

    独孤推开角落里的一扇小门,转入后堂。

    难儿跟过去一看,这后面,就是女尼们的居所了,有灶台,有桌椅,有简单家具物品。

    独孤又踢开一个房间的门,道:“这里有几间卧室,咱们今晚就在这里睡一宿,你们自己挑睡的地方。”

    难儿好奇地进入各个房间,看到每间房间都很狭小简陋,连一个窗口都没有。

    这些小小的房间里,有一间就是独孤的吧?那么小的孩子,夜夜睡在这样的房间里,时间长了,如果不疯掉,必定会成魔啊!

    最后一个房间,房门竟然是用石门打造,坚固厚重似用来关押犯人的场所。

    她把半合的石门推开,一个空荡荡、仅有一床大小的石室出现在她眼前,还有一股陈腐的气味迎面扑来,薰得她后退数步,捂住胸口不停干呕。

    独孤见了,走过来,盯着石室道:“孤真怀念这牢房啊!小的时候,孤很不听话,经常惹师太们生气,常常被关进这里面,直到孤快死了才放出来!因为孤力大无穷,普通的木门关不住,师太们才特意弄了这个石门,想起来,她们还真是看得起孤啊!”

    说到这里,她哈哈大笑,仿佛觉得很有趣的样子。

    难儿把她的笑声听在耳里,只觉得心头堵得慌,恨不得逃离这间屋子,可是,逃出这间屋子后,又能去哪里呢?不论屋里屋外,触日所及的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扼杀人心的邪恶之气啊!

    无论有多么压抑难受,也都只能忍着,忍到死掉或者成魔为止!

    这时,幽风说话了:“皇上,您应该累了,请坐下歇息!”

    在她们打量这屋子的时候,幽风已经找出蜡烛,安置在各个方向点燃,并把桌椅擦拭得干干净净,解下外衣铺上去。

    明亮的屋子,让难儿微微安心了一点,也隐隐有些明白了孤独彻底点灯的原因。

    独孤坐到桌子边,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孤确实有些累了……”

    难儿赶紧走到她身边,为她按摩双肩。

    幽风道:“请皇上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找些吃的。”

    独孤摆摆手:“不必了,这山是死山,连只毛毛虫都没有。就算这庙里还有存粮,肯定也过期了,吃不得的。你们就忍忍罢,睡上一晚咱们就离开。”

    幽风道:“属下去外面守着,请皇上安心休息。”

    说罢,他走到门边,背对着屋里,如门神般守在那里。

    独孤看着幽风,欲言又止,最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难儿道:“你也坐下来或躺下来休息罢。”

    说罢,她闭上眼睛,趴在桌面上,伏案睡了。

    难儿打量她:在这种地方,她能睡着么?

    呆呆地看着烛火半晌后,一阵倦意涌上来,她也坐在独孤的身边,伏案入眠。

    这个地方似乎会吸收人的精气和力气,明明夜色还早,明明来了没多久,她却已经如此疲惫。

    不知是梦是幻是实,她睡得很不安稳,隐隐中听到有人在哭有人在喊有人在哀嚎,身体从里到外都在发冷发寒发毛,她不安得想醒过来看看怎么回事,身体却无法动弹。

    多么不祥的气息和感觉?就像恶鬼压身一样……

    不行了!再不醒来,说不定就再也醒不过来了!难儿狠狠地咬了咬舌头,一阵剧痛,终于让她睁开眼睛。

    雪亮的烛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的头脑随之清醒了过来。

    窗外阴风阵阵,树影摇曳,仿佛有无数恶鬼在这间屋子四周飘荡,觊觎着她们这些生鲜丰美的肉体,寻找着扑进来的机会。

    幽风仍然站在门口,不动如山,似乎在警告那些看不见的恶鬼。

    难儿惊魂未定地收回目光,落在身边的独孤上。

    独孤仍在伏案睡眠,只是,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贴在桌面上的十指就像抽筋一样地不断抽搐,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却抓不住。

    难儿隐隐还听到她的喉间在发出低低的咆哮——她会不会是在做噩梦?

    在这样的地方,竟然呆了这么多年啊——看着独孤良久,她终于伸出手来,覆上独孤的头上,轻抚她的头发。

    丰密硬直的头发,与她的性情如出一辙啊,她就不能让自己的身心,放柔软一点吗?

    手心下的头发和脑袋,透出的气息是那么的不安定和狂乱,独孤在梦中,也在战斗吗?将一切当成敌人般地战斗到底,至死不休!

    如果她醒着,是不会让任何人这样抚摸她的脑袋吧?难儿微微地笑了。

    今夜,无论四周有多少恶鬼埋伏和窥视,她都不会让恶鬼靠近的。

    虽然做了一夜的噩梦,独孤却一直没有醒来,仿佛已经彻底陷入噩梦的深渊,无法逃脱。

    当天边出现第一抹阳光时,她倏然坐直身体,睁开眼睛,双目煜煜如猛兽,对上难儿的目光,惊得难儿打了一个寒颤——独孤这模样,像蛰伏了一夜的野兽猛然苏醒,一睁开眼睛就寻找猎物,闪着骇人的精光。

    难儿勉强地笑笑:“皇上,您醒了。”

    独孤似乎还未从梦里完全清醒,盯着她半

    晌,目光才恢复冷静:“哦,天亮了。”

    难儿道:“是的,皇上你睡了一宿,我先帮你按按肩膀罢。”

    独孤把目光移到门口,看到幽风好好地站在那里后,目光缓和下来,似乎安心了一些。

    幽风,一夜未睡啊,难儿看着他,在心里感慨,那样一个冷漠犀利的男人,比这世上的任何人,对独孤都体贴和在乎啊,连她都自愧不如。

    大概半柱香以后,独孤站起来:“不用再按了,我们回去吧。”

    从佛堂穿过去时,难儿忍不住看了那几具穿着僧衣的骷髅好几眼,她们虽然已经化成了白骨,但灵魂似乎却未曾离开,那双黑洞洞的眼窟在直勾勾地盯着独孤——带着悲怆和怜悯。

    独孤似乎也感觉到了她们在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走到门边后,她猛然转过头来,瞪着她们,阴恻恻地一笑:“我等着你们来超渡孤的灵魂!”

    走出寺庙,难儿凝目眺望,天边的阳光如此明媚,这高高的山头,却是连一丝阳光都没有啊,这传说中的鬼狱山,果真是连阳光都照不到的鬼域啊。

    一路穿过阴森的树林,穿过恐怖的乱坟岗,穿过混乱的乱石岗,白天里的鬼狱山,恶鬼似乎都躲到地底下沉睡了,安静和平和了许多,但脚底的寒意,却是无论如何却消不去的。

    走上吊桥的时候,独孤没有扶绳栏,而是目视前方,空着手直走过去。

    吊桥摇摇晃晃,她身挺如杆,不曾停步,看得走得最后的难儿心惊胆颤。

    难儿的前面,是幽风。

    幽风紧紧跟在独孤的后面,走在吊桥的正中线上,双手抓着绳索,小心地维持平衡。

    难儿第一次听到幽风的呼吸有点紊乱,这让她暗暗惊讶——幽风竟然紧张到呼吸不稳?可见独孤这样行走在吊桥上是多么危险!

    短短不足十丈的吊桥,险象环生,独孤数次要斜身坠落的样子,但是,她还是从容地走到了尽头。

    踏上对岸的时候,难儿抚着胸口,惊魂未定,有种大难不死的感觉。

    独孤在岸边站了一会,突然回头:“难儿,回宫后你立刻拟草一份圣旨,命令工部修整鬼狱山,在山上修建宫殿,同时重修这座吊桥,作为孤的御用行宫。修好之后,除了孤,不许任何人踏进半步。”

    难儿恭敬地道:“是——”

    在如此不祥的山上修建行宫,独孤究竟欲意何为?

    离开的时候,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鬼狱山,看到的,却是比来时更浓重的死亡与阴影!

    在朗朗晴空下,一河之隔的这座山,形状清晰如一座巨大的坟墓,这坟墓仿佛在笑着对她说:“我等着你们——等着你们——”

    她惊得头皮一阵阵发炸,赶紧转头跟上独孤。

    她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地方了!她再也不想回到这个地方了!她要将这个地方从她的记忆中彻底抹去!

    在鬼域里转了一圈后,难儿终于活着回到了皇宫里。

    一回到宫里,难儿立刻按独孤的意思拟草了一份由工部在鬼狱山建设行宫的圣旨,独孤又画了一张行宫的外观草图,随附圣旨交给工部进行设计。

    难儿斗胆问独孤为什么想在鬼狱山建行宫,独孤问道:“你不觉得那里最适合孤吗?”

    难儿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呐呐地:“这、怎么会呢……”

    独孤仰着看向窗外,慢慢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孤的用意。”

    那种地方,建再大再华丽的行宫,也掩盖不了地狱般的阴邪之气和死亡之气!

    想到独孤独自一人徘徊在鬼狱山的情形,难儿心里隐隐有些抽痛,竟忍不住道:“皇上,行宫修建好后,也让难儿去……”

    独孤摆摆手,似乎不愿再说下去了:“时间不早了,孤累了,要歇息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罢。”

    难儿只好退下,回到冷冷清清的房间里。

    连续多天在外面奔波,经历了那么多的起伏,她一时间竟然有点不习惯宫里的这种安静和闲适。

    “公主,”外面传来敲门声,兰姨推门而进,轻声道,“奴婢有事禀告。”

    难儿一脸惊喜,起身拉住她的手,“兰姨,你和丁嬷嬷可还好,这么多天不见,我一直挂念你们。”

    兰姨轻轻抽开她的手,道:“我们一切还好,宫里没有甚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只是,太子前天悄悄叫人送来一封信给您,奴婢还没来得及传给你。”

    难儿不以为意:“是么,他现在过得如何了?”

    兰姨从袖子里拿出信来,递给她:“太子自从去军校上学后,未曾回京,不知情况如何。”

    难儿有点意外:“他竟然在军校呆了这么多天?我还以为他熬不过三天呢,没想到居然呆了这么长时间。不过,我看他快要忍到极限了吧,说不定过几天就要哭着求他娘让他回来了。”

    她边笑着边打开信封。

    独孤世欢的字,似乎变得更刚劲有力了:

    难儿,你过得可还好?可时时记挂着我?我过得还好,只是想你想得快要疯了,却不能回宫看望你!难儿,为了我们的将来,请你暂且忍耐,我会为你继续努力!虽然有很多话要说,但我要去训练了,下次再写信给你!

    字迹有点潦草,看得独孤世欢写得很仓促。

    难儿看着这封信,有点想笑,堂堂一个太子,写的情书竟如十五岁少年般幼稚。

    不过,他对军校的生活,似乎相当投入和认真啊,倒是不可小视。

    她将信递给兰姨,兰姨扫了几眼后,道:“公主,你可要回信给太子?”

    她摇摇头:“不必了,我不想让任何人察觉我跟他之间的事情。”

    兰姨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道:“公主此次外出,可有收获?”

    难儿将金城之行详细地告诉了兰姨,但不知为何,她没有告诉兰姨鬼狱山的事情——也许,这是只有她知道的独孤的绝顶的秘密,她不想让任何分享这个秘密罢。

    兰姨听后道:“公主,你偷袭西戎国国王的事情,实在太冒险了,如若不能侥幸逃脱,你的心血就要毁了。”

    难儿点点头:“我也要反省自己了,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兰姨道:“丁嬷嬷已经将青国皇室有后人幸存的消息透露给了北方的反抗组织,北方的义军现在是暗潮涌动,公主,您得认真考虑回归北方的事儿了。”

    难儿道:“我近日一直在思考这事,因为事关重大,不能轻举妄动,我会寻找和制造时机离开这皇宫。你和丁嬷嬷也要做好准备。”

    兰姨微微一笑:“公主,我们早就做好准备了,公主随时可以行动,不必顾虑太多。”

    说完之后,她鞠了一躬,出去了。

    这夜,难儿躺在床上,看着床顶,一夜不能入眠。

    一旦离开皇宫,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独孤?见到独孤后,她们又将会变成什么?

    她为这个问题心烦意乱,绝非是舍不得离开独孤,而是太期待摧毁她的时刻了——她不停地这样告诉自己。

    军中惊魂1

    回宫数日,难儿愈发压抑和沉默。

    一趟金城之行,让她见识了宫外的风云变幻,于是这宫里的生活,变得异常枯燥,除了看书,再也没有什么事能激起她的兴趣——她是真正的“男儿”,她的世界不应该被局限在这宫里!

    在这宫里,她能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完了,何时再能出宫?如何出宫?

    她无数次地凭栏远眺,看着远方,幽幽地叹气。

    “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叹气?”独孤的声音传过来。

    难儿转头,看到独孤一身男子的便装,朝她走过来。

    她微微一笑:“只是……很怀念跟皇上在外面的日子。”

    独孤走到她身边,跟她一起远眺天边:“在外面餐风露宿,过着腥风血雨的日子,有什么好的?”

    难儿道:“外面的世界,很大啊,而且也很刺激,更有活着的感觉。”

    独孤喃喃道:“活着的感觉吗?也许是吧,刺激的经历,让活着的感觉更强烈吧。”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道:“孤准备去军校探视,你要不要跟孤去看看?”

    难儿一脸惊喜:“真的?我要去我要去!”

    独孤笑道:“那你赶紧去换骑装,等会跟我一起去军校。”

    难儿有点迟疑:“骑装?皇上是要骑马去么?我、我不会骑马……”

    独孤道:“无妨,你跟我乘车同一匹马即可。”

    难儿还是有点为难:“可、可是,我还是怕、怕骑马……”

    如果穿骑装,她双腿的秘密就要暴露了,这万万不可!为了守住她的秘密,她曾经向独孤谎称小时候逃亡时差点被马踏死,就此对马产生了恐惧感,不敢骑马。

    独孤皱眉道:“坐马车去军校实在不成体统,你实在不能骑马的话,就只能取消此行了。”

    难儿咬咬牙,道:“皇上,您能不能给我一天时间,我这就去学骑马,晚上我自己去军营找您,行么?”

    独孤道:“一天?你一天能学会吗?”

    难儿道:“如果学不会的话,我就打消为跟随皇上征战的念头,终生呆在这宫里作一只无用的花瓶。”

    独孤哈哈大笑:“你这孩子真是倔强!好罢,孤就带你去马场,亲自教你骑马罢!”

    难儿坚定地摇摇头:“您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花费这么多的时间教我一介宫女骑马?而且,我若是连骑马这种小事都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学会,又有何颜面跟随皇上左右?”

    独孤愣了一下,又是一阵大笑:“说得好,不愧是孤最疼爱的孩子!那孤就先行出发,你学会骑马后,就让大内高手带去西点军校罢。如果今晚你去不了的话,以后就都别出宫了。”

    难儿鞠身:“难儿今晚一定会出现在皇上面前!还有,难儿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和带领,难儿要自己去!”

    独孤道:“军校虽然离京城不远,但位置隐私,你一个女孩子,路上只怕不安全……”

    难儿坚定地道:“皇上,只不过是去趟京郊,如果难儿连这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又怎么配呆在皇上的身边?”

    独孤盯着她,唇边泛出一抹微笑,拍拍她的肩膀:“说得好!有那么一点孤的风范!那就这样,你就好好学吧,孤等着你。”

    难儿即刻告别独孤,径直往骑马场跑去。

    她早就在暗中学会了骑马,只是没有让任何人发现而已。

    皇宫的后方深处有骑马场,她跟管理马场的太监要了一匹高头大马,拒绝了马场安排的骑师后,独自牵着马往树林深处走去,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练习骑马的模样。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太阳逐渐西沉,已是日暮时分。

    在太监们忧心忡忡的目光中,难儿终于骑着高头大马从树林里出来,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跑过去看看皇上宝贝的公主有没有受伤。

    难儿远远地看到他们,从马上跳下来,牵着马过来,道:“这匹马我就牵走了。”

    他们不放心地道:“公主,您要不要换一匹小马?这匹马性烈,恐怕会吓到公主您……”

    难儿抚了抚马鬓,笑笑:“没事,这马听话得很,不会伤及我的。”

    太监们一脸惊讶和敬佩:“这马连我们都镇不住,没想到公主竟在短短的时间内制服了,奴才们佩服!只是天色已晚,公主您也累了吧,要不要明天再来牵马……”

    难儿摇摇头:“我有要事需出宫办理,等不到明天了,这马就暂且借我!”

    说罢,她径直牵马离开,往皇宫西门而去。

    独孤已经跟她说明了军校的位置,她虽然是第一次独自出宫,但她会顺利抵达军校的。

    她到达皇宫西门时,天色已经暗了,没有人会发现她的真面目,她可以放开手脚,自由地骑马奔驰了!

    京城西区是平民区,晚上并不热闹和繁华,她在夜色中迎风疾驰,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痛快!

    在她的身体里,男人的血液在燃烧在呐喊——她天生就该过着这种纵马奔腾的生活!

    久居深宫的她,一旦知道自由奔腾的快感,就再也

    不想回到华丽的笼子里了!

    很快出了城,前面再也没有灯光,只有月光幽幽地照着山野。

    万籁俱寂,只有她一人。

    没有害怕,没有退缩,只有前进的欲望!

    月挂高空时,道路的尽头,终于出现了巍峨的庞大建筑——西点军校到了!

    她飞身下马,踏上高高的石阶,来到大门前。

    守门的士兵似乎已经等她多时,不卑不亢地道:“来人可是思难公主?”

    她朗声道:“是!”

    士兵没有检查和多问,道:“进门请直走,皇上已经等候多时!”

    她将马交给士兵,大步走进大门。

    前方是一片异常广阔的操场,操场的中央,燃着熊熊篝火,篝火边围满了人群,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汹涌地传过来,让人想到怒海奔腾的壮阔!

    这种气氛令她血液沸腾,她快步而去,挤进人群,原来是学员在进行格斗竞赛。

    篝火边,沙地上,两个男人全副武装,手持盾牌和长矛,在进行激烈的实战。

    火光映得他们的盔甲和兵刃雪亮刺目,而远比盔甲和兵刃更摄人的,是他们全身上下唯一露出来的的眼睛——那种血战到底、誓不言败的眼神,太耀眼了!

    一阵嘶吼,他们持矛前冲,全力刺向对方的要害,闪电般的速度,咣啷的金属撞击声,交错的身影,看得所有人眼花缭乱,惊心动魄!

    在宫里,哪里会有这样的激|情与热血!

    难儿看得目不转睛,忍不住与众人一般鼓掌,呐喊。

    双方转眼间已过数十招,不相上下,胜负难分,暂时停止攻击,喘息,观察对方,寻找攻击的时机。

    趁这个时候,难儿打量全场,这才发现独孤一身便装地挤在学员中间,和众人一起观战,根本没有半分帝王的作派,难怪她一时没注意到。

    她才分神了片刻,场上又是风起云涌,双方如野兽般嘶吼着,再度朝对方扑去。

    左方的矛刺入右方的盾,右方趁势丢掉盾牌、持矛前刺,说时迟那时快,左方迅速丢掉长矛、持盾护身,右方的矛刺入左方的盾——胜负即分,是盾挡住了矛,还是矛刺破了盾?

    矛刺入盾中,却无法刺穿,两人又僵持住了。

    眼看又陷入僵局,但出人意料的事情出现了,持矛者突然松手放弃武器,宛如猛虎般朝对方冲去,以一记凌厉凶猛的直拳,重重地击在对方的头上。

    虽然戴着头盔,对方还是被击重了,趴在地上趴不起来。

    在冲破云宵的欢呼声中,胜利者摘下头盔,骄傲地迎接众人的欢呼。

    难儿鼓掌的双手猛然停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强悍的斗士,竟然是独孤世欢!

    近一个月不见,他身上竟然已经看不到纨裤之气和奢靡之气,取而代之的,而掩饰不住的悍气和霸气!

    他,已经跟周围这些战场上的精英相差无几了,短短的时间,怎么会变了这么多?

    难儿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独孤世欢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挥手朝众人示意后,下到场边,御掉盔甲。

    难儿看到,独孤九劫也赞赏地朝他吹了几声口哨,似乎相当欣赏他的表现。

    接下来又进行了几场比赛,难儿看得隐隐心惊:这些人一旦走上真正的战场,谁能挡得住他们的强悍与雄风?

    更令她惊讶的是,参加比赛的士兵中竟然还有女人,她们穿着与男人一样的盔甲,拿着与男人一样的武器,像男人一样的战斗,完全不输给男人,黑压压的男人们,没有一个人用轻浮和傲慢的眼神看她们。

    他们看着她们的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敌人与战友,充满好战和挑战之意。

    月升高空的时候,比赛终于结束了,独孤九劫走出来,在胜利者的盾牌上刻上代表胜利的标志。

    篝火慢慢熄灭,众人意犹未尽地散去,独孤世欢始终没有发现难儿的到来,与独孤九劫也没有任何特别的交流,像个普通的学员般随众人散去,场面终于平静下来。

    难儿这才走到独孤九劫的面前,道:“皇上,我来了!”

    独孤九劫没有一丝意外,只是道:“来多久了?”

    难儿道:“大约一个时辰。”

    独孤九劫的唇边浮出笑意:“都看到了吧?”

    难儿兴奋地道:“是!”

    独孤九劫道:“是不是很羡慕?”

    难儿响亮地道:“是!”

    独孤九劫哈哈大笑:“这可是博命的游戏,技不如人或一个不慎,脑袋就没了!”

    难儿自信满满地道:“难儿绝对不会是那个被取走脑袋的人!”

    独孤九劫道:“你这样的自信究竟是打哪儿来的?”

    难儿没有半点惭愧地道:“因为我是皇上最亲近的人之一,自然得到皇上的真传!而且,我若是如他们一样学习,无论哪方面,绝对不会比他们差!”

    听到,独孤九劫若有所思:“听你这么说,孤倒是想到,我教给你的一直都是文理,却未曾教过你武艺。既然你有这方面的兴趣,我就把我独有的秘技交给你罢。”

    难儿疑惑:“秘技?”

    独孤从怀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丢给她:“这是孤在天朝时学的各种武技,全记在里面了。孤没空教你,你自己看吧,究竟能学到多少,全凭你的造化。”

    难儿大喜过望:“谢谢皇上!我绝不辜负皇上的厚爱!”

    独孤淡淡一笑,背着双手踱回住处,边走边道:“你看到独孤世欢了吧?”

    难儿道:“看到了,太子殿下简直判若两人。”

    独孤道:“我也很意外。我本以为会看到这小子狼狈落魄的样子,没想到这小子不仅熬得住这里的魔鬼训练,还与这里的同学打成一片,有两下子嘛。”

    难儿道:“莫非是大家知道太子的身份,对他有所顾忌?”

    独孤摇摇头:“除了学校的几名头领,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来历,我也不允许在学校里有任何特权存在,他绝对不是靠身份地位在这里立足。”

    难儿叹道:“太子能有这样的转变,也许是他身上流着和皇上一般的血罢。”

    独孤道:“也许是吧,孤也开始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看来这个狼崽子,小看不得。”

    难儿观察着她的表情,试探地道:“皇上,您打算以后……如何安排太子殿下?”

    独孤淡淡道:“他若非池中物,孤一定给他机会,让他上战场立功。”

    难儿道:“那您……不怕他对您不利么?”

    独孤冷哼:“孤不怕树敌,就怕无敌。”

    难儿哂然,道:“皇上这话,难儿永远都会记在心里。”

    独孤走到一座普通的院落里:“这里是女教员和女学员的住所,你的房间就在孤的隔壁,条件与宫里自然不能相比,也没有仆人侍候,你就自己安排自己的事情罢。”

    难儿道:“是!”

    走进房间后,难儿打量着与普通客栈差不多的屋里,暗暗道,这里果然不存在没有任何特权,无论太子还是公主,一切与他人无异,大概就是这种铁一样的法度,才能让独孤世欢这样的纨裤子弟变成真正的男人吧。

    匆匆地沐浴过后,她躺到床上,迫不及待地翻开独孤送给她的秘技。

    这是一本厚厚的图册,上面绘满了种种格斗的技艺,柔道、跆拳道、合气道、泰拳……她闻所未闻。

    多么神奇的秘技!她贪婪地翻阅,牢记和模拟着一招一式,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把这些全部占为己有。

    军中惊魂2

    天还未亮,嘹亮的钟声就响遍了全校。

    难儿被钟声惊醒,迅速穿身起床,来到门外,看到各个房间的女学员已经在院落里集合完毕,站队跑出去。

    她们在做什么?

    旁边的门打开了,独孤九劫一身戎装地出现,看到她就道:“哦,既然你也起来了,那我们就一起去巡视吧。”

    难儿跟在她后面:“巡视?”

    独孤道:“学员五更时就要起床进行长跑训练,我们去看看他们的训练情况。”

    广阔的操场上,已经分成很多个方队排好,声音嘹亮地点名,在一片朦胧中,队伍气势异常庞大。

    伴随着一阵震耳的吼声中,一支队伍跑过来,跑近了以后,难儿不禁吓了一跳,这支队伍竟然每人扛了一根一人粗的木头,步伐一致地喊着口号,跑出大门。

    难儿看着他们的背影:“他们要扛着这么一根大木头跑步吗?”

    独孤点点头:“这是三年级生,也就是即将完成学业上战场的队伍,每日早上必行的训练。他们要背负二百斤重的负重,跑一百里。”

    难儿倒抽一口冷气:“二百斤?跑一百里?”

    独孤道:“他们可是我军的精英和领袖,军队的命运、国家的未来,将掌握在他们的手中!想承担起这样的责任,就要付出相应的努力!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起,孤怎能把军队和国家的命运交给他们!”

    难儿:“……”

    独孤带着难儿在各支队伍中梭巡,虽然她是帝王,可没有一名教官和学员分神招呼她和行礼,每个人只是在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这是一支如何训练有素、严于律己的部队,难儿看得心惊不已。

    走到操场角落时,独孤忽然停下来,低头往下看:“好好看着下面。”

    难儿低头一看,脚下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深深的凹坑。

    凹坑底部,注满了半人高的泥浆和种种杂物,上百名学员赤着胳膊,正在泥浆里奔跑追逐,而在凹坑的边上,多名教官不断朝坑里射箭——货真价实的竹箭,被刺到极易受伤。

    独孤道:“这是精英班的

    暴君的绝色宠儿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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