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却无法安眠,两个人都是。
    起先因为太亮,沉月溪来回辗转。睡意没磨来,身后之人下面那器物反倒莫名其妙硬了,隔着薄薄的亵裤,一直戳在沉月溪臀间,很不舒服。
    许久,沉月溪忍无可忍,翻正身子,厉声责道:“你能不能管管你的鸟!”
    沉月溪虽对男女情事涉猎不深,但在市井上混得风生水起,什么脏话都听过、都会讲。
    叶轻舟默住,耳朵一直在发热,沉声道:“这个事,控制不住,没办法……”
    不是假话。叶轻舟自己也不想,他也答应了不碰沉月溪,可到底年少,气盛。这个姿势也不好,一不小心就滑臀缝里去了。叫她翻过来她也不翻。
    叶轻舟无奈道:“你别老动。”
    沉月溪好端端被倒打一耙,更气恼了,“我动是因为你戳着我。”
    越动越硬,越硬越动,似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只有挥刀斩断,才能从中得到解脱。
    沉月溪推了推叶轻舟胸膛,嗔道:“你别挨着我。”
    真过分。她乐意凑近他的时候,胸都贴他背上了,也没顾过他的感受。他那个时候十六七,因牢狱之灾而延缓的发育齐齐展开,精力比现在还要旺盛且敏感,夜里老是做梦。
    他还不敢想自己梦的是谁,心理和身理的双重折磨。
    叶轻舟垂下眸子,扇样的睫毛投下浓密的阴影,“哦”了一声,乖乖转过身,挪到床边,背对着沉月溪。
    像座夜里冷寂的山。
    他又开始装可怜、博同情了,沉月溪暗骂。
    哦哦哦,他心情不好就会哦哦哦。这幅样子,像是她欺负他,害他受莫大的委屈。
    分明是他硬要贴着她,又管不住下面。
    一直胀着他自己不难受吗。
    沉月溪瘪嘴,没好气地问:“你就这么躺着?”
    叶轻舟语气懒懒,其实毫无睡意,“我腰上的伤还没完全好,泡不得冷水澡。”
    还有另一种方法,但是当着沉月溪的面,叶轻舟有点做不来。
    那便只能生挨过去,等它自行消退。只是此处沉月溪的味道太浓郁,会比平常更困难费事一些。
    “睡吧。”叶轻舟闭起了眼,开始放空自己。
    里侧的沉月溪翻了个白眼,嘴型无声描出叁个字:真烦人……
    年纪小,还得人哄,真烦人。
    沉月溪不耐烦地踢了叶轻舟一脚,赤脚碰到他的裤腿,命令道:“转过来。”
    “干什么?”叶轻舟没动。
    “转过来。”沉月溪不甚高兴地又重复了一遍,听来有点娇嗔意味。
    叶轻舟第一次感受到了女人可怕的反复无常,烦躁地翻身,“干什么?”
    沉月溪没答,目测了一下两人的距离,觉得太远,又道:“过来一点。”
    叶轻舟无法,向前挪了一个身位,听见沉月溪还是不满意地催促,嗓音愈发轻细:“再过来一点。”
    再近,都能亲上了。
    叶轻舟嘴唇微张,又抿紧,接着往前移了一点。
    四目相对,鼻峰相聚不过一尺,好像连呼吸也交融在一起。
    叶轻舟看到沉月溪在暧昧烛光下荡漾如波的眸子,以及不知因何而红的脸颊,眼神不禁游移向下,又能瞅见她叁角形的领口,遗出半抔雪痕。
    “不许说话。”身前的沉月溪硬巴巴地说,然后头靠了过来,切断了叶轻舟的视线,发顶抵到他下巴。
    手,在往下走。
    “嗯!”瞬间,叶轻舟倒吸了一口冷气,大腿内侧肌肉绷得死紧。
    毫无征兆的,沉月溪握住了他下面鼓胀的一团,或者说掏更合适,隔着一层衣料,没太用力。
    叶轻舟手扼住沉月溪的腰,下意识闭眼低头,像是在吻她的发顶,鼻腔内满满尽是发香味,冲得人头晕脑胀,闷声喊道:“师父……”
    “不许说话。”沉月溪说着,手上收紧了些,指头滑过充盈的囊袋,顺着长根,缓缓往上摸到顶。
    毫无高明的技巧,只是在简单描摹形状,可因为是沉月溪,叶轻舟一想到,气都喘不上来,胸膛极速起伏。
    反应很大。
    沉月溪僵着手,一点点感受着青年身下本就挺立的巨物,在她掌心,变得更热、更粗、更硬,一跳一跳的,真像只雀鸟,透着骇人的活力。
    逗鸟,沉月溪也是头回,根本不会,脑子一热就做了。她心底还惆怅如何是好,是不是要请教一下叶轻舟,毕竟他和这根东西一起活了十八年,他最知道怎么让自己舒服。
    然几番下来,沉月溪发现好像无论怎么摸、摸哪里,两个球也好,茎身也罢,或者伞一样的头,叶轻舟都会压抑地哼喘两声。
    昨夜初欢,沉月溪晕迷昏沉,自己都顾不来,更顾不上叶轻舟,这个时候倒有闲情观察叶轻舟的反应了。
    和日常的性格一样,叶轻舟习惯性咬牙忍耐,喘声闷闷,只有爽到极致的时候,才会从喉间深里溢出些许艰涩低哑的声音。
    如他所言,控制不住。
    沉月溪可以从叶轻舟的声音里判断出,哪些是他更喜欢被抚摸的地方——卵蛋和玉茎里侧的衔接处、茎身和棱冠的交接地带、马眼边缘。碰到的时候他会嘶鸣,比他平时的声音要高亢些,但很短促。
    “别……师父……”他说,眯着眼,死命抓着她的腰,指都要掐进她肉里了。
    嘴比下面还硬。
    分明很喜欢。
    性器蓬勃梆硬,撑起洁白的亵裤,顶端不知何时浸出一片微小的湿痕。沉月溪用食指点了点,拉出了细长黏腻的丝。
    是满溢而出的前精。
    沉月溪的力道很轻,又隔着一层衣料,被摸探的感觉并不太真实,但她每次指腹游移,布料纵横的织纹都会磨过充血敏感的表皮。尤其是她指尖围着铃口打转的时候,粗糙的纹路磨过马眼——
    很要命。
    但她又不给他持续的快感,尽是星星点点的酥麻,越累越多,胀得发疼,却发泄不出。
    叶轻舟逐渐有点飘飘然,出于求生的本能仰头,颈项伸展,凸起的喉结更加明显地上下滚动,深吸深呼,以缓解肺部的窒息与烧灼。
    如果,他不曾在昨夜经历真正的男欢女爱,也许早在沉月溪勾勒的第一下就缴械投降,也就不必受这样憋胀的折磨。
    命根被这样满是不足的狎戏,也只能可怜地、断断续续地,吐出一点清亮的水,化成她指尖淫靡的丝。
    叶轻舟再受不了,拿住了沉月溪作祟的手,往裤子里带,“进去……师父……嗯……进去摸……”
    沉月溪不是很愿意,但他的声音实在太可怜,下巴一直在蹭她的头发。
    好吧,沉月溪承认,她比较吃这套,心内邪恶地浮起一种报复与支配的快感。
    叫他昨天逞凶。
    看来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会沉溺男女之事。
    沉月溪坏心思地把手握成拳,收起五指,玩味地仰首含了含青年展露出的喉结,低声要求:“求我。”
    求我,小叶子,就给你。
    “嗯……”叶轻舟压低下巴,护住自己的脖子,换成嘴与沉月溪吻在一处,泄出祈求的声音,“求你……”
    他已然被属心之人制造的欲望俘虏,眉目间都是不自知的沉迷,轻易折服,逃脱不出。
    叶轻舟也没想过要逃,他完全纵容自己沉溺在沉月溪纤长的指上。最初那些话也不是拒绝,而是要沉月溪不要用零碎的手段折磨他。
    沉月溪为这样迷乱的叶轻舟所蛊惑,回应了他的亲吻,重新张开手,贴着他腹部薄韧的肌肉,摸了进去。
    首先触碰到的,是一丛潮热的毛发,像端午节里一锅煮得稀烂的艾草,凌乱地纠缠在一起,又湿又烫。
    手指从草丛穿过,有点痒,沉月溪心里想的却是,哪天她也要剔了叶轻舟的毛,一根都不剩。
    再次触碰到男人底下这根光溜溜的孽根,一些旧日记忆浮上心头。
    仍是一样的弯曲,却似乎要更滑更润,大抵是他流的东西太多。也更粗壮,不止一握。
    是几个月长大了,还是蛇涎香中她摸到的本就不是完全勃起的状态?
    沉月溪握剑似的握住了阳根,具体感受了一下,搏搏似有血脉在贲张。
    沉月溪指腹紧紧贴住柱壁,便如掐住了生命的脉搏。
    “嘶……”叶轻舟颤抖着倒吸了一口气,诉道,“指甲……”
    闻声,沉月溪便如猫一样收起了爪子,尽量不要指甲划到他,还安抚猫儿似的上下摸了摸,随之轻轻撸动,虚心问:“这样,可以吗?”
    岂止是可以。
    再狂烈的催情香药,都不及沉月溪主动给他的刺激。
    只是差了些功夫。
    “嗯……”叶轻舟似吟似答,微微挺着腰把雀儿往沉月溪手里送得更多,教她,催她,“再……嗯哼……再快……快一点……唔……对……嗯……重一点……就这样……”
    沉月溪依言加了点力气和速度。幸而叶轻舟溢出的前液不少,整根棍儿润润的,没那么滞涩,不然搓慢了他不爽,快了他又要痛,有他受的。
    沉月溪一边套弄,一边低头偷偷看了一眼。
    亵裤几乎没褪,裤头卡在两个球下,只单露出挺拔的性器——房中的灯一盏都没灭,哪怕在封闭的帐中,也勉强看得清楚,是深粉色的,越往上颜色越嫩,伞似的头愈显艳丽。
    无论什么色泽,与他别处的白嫩皮肉比起来,都很突兀。
    外表也很狰狞粗犷,粗长挺翘,似一把杀人的短匕,没有一分精秀气,却意外十分脆弱。
    ——比他身上任何一处都不经碰,和她下面一样。
    沉月溪似乎明白,为什么叶轻舟说她会伤到自己了。
    这种时候,沉月溪竟然走神了,叶轻舟从沉月溪手腕上的劲儿上发现。
    然而腾腾涌升的欲望无法忍受下坠。
    “师父……”叶轻舟喊道,把沉月溪游离的神思拽到自己身上,然后难耐地抓住沉月溪的手,带着她快速摆臂。
    后面几乎是叶轻舟包裹着沉月溪的手在套弄,完全不需要沉月溪多做什么。沉月溪觉得她只是提供了一只手而已。
    沉月溪这才想到,所以为什么不能叶轻舟自己抚慰出来,而她要选择替他动这个手。
    下次不干了。
    沉月溪瘪了瘪嘴。
    虽然不用她多上心手中之物,但重复且单调的动作委实让沉月溪有点手酸,催促着问:“你能不能快点?”
    快点射,沉月溪的意思是,叶轻舟似乎理解成了另一种含义,更加快速地带着她抽动。抑或他其实早已神思混沌,无法理解什么词句,只是因为节节攀升的快感,无意识越来越快。
    腕上银镯,疯了一样摇响。
    他整个人都在发烫。那片稚嫩的粉色,已经从他耳朵扩散到脸上、脖子,全不似平日的冷白,像落日霞光下洒染的雪,白中泛红。
    颈上条条肌肉紧绷成块,泛着丝丝闪烁的薄汗。一条青色的血管自肌间肉里绷现,像一枝扎根岩石缝隙里遒劲的树根,从耳后一直延伸到锁骨,血流汩汩。
    火热的、奔腾的、狂放的、迷人的,生命的力量。
    鬼使神差地,沉月溪用另一只空闲的手,轻轻刮了刮那根青脉,用指甲——这处不怕指甲,从耳后一点点划下。
    “呃!”
    脖上的血管似乎连接着底下的命脉,还没划到一半,叶轻舟闷吼了一声,眼神空迷,头抵在沉月溪下颌,虫一样弓起腰,腿根轻微颤动。
    生命的泉水,一股股往沉月溪掌心涌射,顷刻,就湿了两人的五指。
    帐中,瞬间充斥起淫靡味道。说熟悉不熟悉,说陌生不陌生。昨夜有闻到过,但没这么充盈。
    许久,两人还保持着终止时的姿势,浑身颓软。
    他的手却抓得很紧,一直不松。
    沉月溪抿了抿唇,不知缘何自己的嗓子也是干的,分明她没怎么说话,轻声道:“我想……洗个手。”
    所以,放开她一下。
    怀中的叶轻舟从极致而持久的灵魂出窍中拉扯起自己的神智,开口,是真的被灼透的干燥沙哑,“好……你别动……”
    俄而,叶轻舟松开沉月溪的手,撩帘起身。
    床帐轻晃未止,叶轻舟端来铜盆清水,引着沉月溪的手浸入水中。
    女子手臂舒展,才发现皓腕内侧也有星星痕迹,已凝结成突兀的斑,昭示彼时的激烈。
    叶轻舟眼睫轻颤,舀起水,徐徐淋下,替之轻轻抹干净。
    罢了,叶轻舟将盆端开,见案上摆的灯台,随手拂灭,又去熄其余的。
    确实有点太亮堂了,白昼一般。
    直灭到最后一盏,叶轻舟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沉月溪怪道:“不留一盏吗?你不是怕黑吗?”
    为这事儿她不知道费了多少灯油钱。
    床下的叶轻舟一顿,手停在半空中,瞅了一眼帐后朦胧的沉月溪,像月宫里的仙娥。
    叶轻舟其实没太想到留灯的事,只是想起沉月溪太亮睡不着。
    叶轻舟微微一笑,手中带风,随手一扫,覆灭了最后一星亮光。
    叶轻舟摸黑上床,如愿正面抱住了沉月溪,携之躺下,轻松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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