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汉龙说我这些都是非分之想,目前面临的是《商海沉浮》的收视率问题,这片子已经被《超美歌喉》抢了风头,片子都火不了,一个编剧还能火到哪里去!我明白廖汉龙说的有道理,但我绝不可能傻到去跟白伟强硬拼,我的女人被白伟强抢走了,心里难受归难受,但我不傻,更没傻到为了一部片子奉献了自己。
    第十三集播出后,收视率下滑到了4%,剧组的人心都凉透了,但廖汉龙依旧能强颜欢笑,不断地在人群里说着鼓舞人心的话,这一点我倒是挺佩服廖汉龙的。作为一个片场的领袖,再大的压力和困难也不能先把自己压倒,即便自己心如死灰也得给手下一些希望。但背着那些雇来的工作人员,廖汉龙对我说的却都是心里话。
    “没想到会搞成这样,”廖汉龙叹息着说,“会也开了不少,从各个角度都分析过了,想办法迅速提高收视率,从我们制作方面来说已经无能为力了,这些情况你都知道,还用得着我重复吗?”
    “你确实尽力了,但片子还得拍下去,半途而废的后果更严重!”我强调道。
    “那又怎么样,我给剧组的员工鼓劲说,《超美歌喉》这个节目太粗俗,并不会火多久,很快老百姓就会看腻的,到了那时候,我们的戏的收视率就会高起来。”
    “你也只能这么说了。”
    “可是你知道,《超美歌喉》这种选秀节目越往后便会越激烈,因为到了决赛期,每一次比赛都是相当残酷的,决赛的时候刚巧是《商海沉浮》即将播出大结局的时刻,选秀决赛直播时必然会把观众吸引走,就算是那些从来没看过《超美歌喉》的观众也会好奇赛事怎么样,谁会最终取胜。不难预料,到那时,我们的收视率能维持到3%都难啊!”
    “电视台的竞争太激烈了,这是看不见硝烟的战场!”我感叹道。
    “你脑子比我好使,你能不能给我想出一些办法,为了电视台里的王总监能够保住饭碗,为了汉龙影视公司,当然也为了你自己,你也不想这部戏就如此草率地被观众忽略吧,而且你还对我说过,你想利用这部戏出人头地成名成家,男人有了名有了钱,才能够得到和守住自己心爱的女人不是吗?”
    “别再说这些了,行吗?”那些话都是我酒醉的时候说出来的,现在听到那些话我感到很反感。
    廖汉龙双手握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着,恳求说:“就算为了你自己,你开动脑筋想一想,把你的聪明才智都调动起来,我求求你了!”
    “其实这些天我也在想着如何扭转败局……”
    “你有办法了?!”廖汉龙把我晃得更厉害了。
    “这……”我还在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出来,因为在这种气氛之下,话一旦说出来可就不是玩笑了。
    “说啊!”
    “我觉得……还有一个办法。”
    “还有一个办法?什么办法?”廖汉龙立刻追问。
    “也许……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使收视率大幅度提高了……”
    “你快说啊!什么办法?”廖汉龙大睁的眼睛充满血丝。
    “不过,希望你不要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我环视了左右,剧组的人员还在忙碌着各自的事情,但个个都垂头丧气没有精神,我叹口气,又说,“找个安静的地方,我可以把我想的那些事情告诉你,但是,丑话说在前面,那不是一个好人该做的事情,我只是说一说,也不保证能够产生正面的效果,不是你逼得太急,我真不想说出口。”
    摄影棚很高,房顶与下面还连着许多钢丝和支架,是用来固定下面的布景和道具用的,上面有铁质楼梯和踩板,布景的时候可以站在高处俯瞰下面布的景是否妥当。所以,影片拍摄的时候,这地方很少会有摄制组的人员上来。因为安静,我跟廖汉龙走上楼梯,扒着铁栏杆谈起话来。
    “我能想到的办法针对的仍然是白伟强,因为要想让事件起到轰动效果,那么必须选择有名有地位的人下手,你说对吧?”我低着头朝下看着,由于时间早,白伟强还没有赶到片场来。
    “你接着说。”廖汉龙催促道。
    “这些天,白伟强这个人有点儿怪,尤其是在拍动情的戏份的时候,这些你应该也知道吧?”
    “动情的戏份?”听我这样说,廖汉龙歪着头,看看底下的摄影棚,仔细琢磨起我的话来。
    “白伟强确实有点儿怪,究竟是因为进入角色太深,还是因为其他什么感情原因,或者他一直都老谋深算惦记着什么,这些我现在说不清楚,也推算不出来。”我顿了顿,又说,“总之,他演戏时的种种表现总让人感到有些疯狂,过于苛刻,或者说过于较真儿,过于尽善尽美了。”
    廖汉龙“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外出拍外景,有几个娱乐记者得到消息,前来采访剧中人物,当时除了白伟强,还有几个配角演员在场,大家都是笑呵呵地接受采访,只有白伟强一个人表情严肃,麦克风伸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谈论的都是一些很严肃的话题,包括一个小职员多么辛劳并且无望地在公司里挣扎,进一步还谈起了商业和道德等问题……”说到这里我看向廖汉龙。
    “你继续,我听着呢。”廖汉龙说。
    “这样的回答不符合娱乐记者的口味,那些娱记们更希望得到一些剧情上的趣事或者演员之前的绯闻。”
    “你说的这件事我记得,”廖汉龙点点头,“当天,白伟强越说越愤慨,越说越离谱,他说一个小人物只是想生活得好一点儿,用燃烧自己青春的方式争取那么一点点可以实现理想的资本,而且所谓的成功之路上还会布满荆棘和诱惑,一不小心就会跌倒,被前赴后继的人踩踏得片甲不留。这一段台词分明就是《商海沉浮》里面写的,这样的言辞出现在故事里还可以,但绝不适合说出来,剧组人员赶紧错开话题,说白伟强是因为拍戏太累了,他是入戏太深,一时间分不清是在戏里还是在现实世界里了。”
    “没错,白伟强这个人也是相当敏感的,”我又说,“他在拍戏的过程中不但对自己苛刻,有时候也要求配角也像他一样入戏,这样的后果很可能会把演戏混同于现实,演员会很辛苦,也会演得很累,即便戏拍完了,仍会很长时间无法自拔。”
    “这种情况是有的。”廖汉龙接着我的话说。
    “甚至,有些入戏太深的演员在拍完戏后感觉人生毫无目标,甚至患上了忧郁症,自杀的案例也不少,在国内也有好几起呢……”
    “你这么说也是,”廖汉龙摸着下巴回忆了片刻,才说,“白伟强在表演上的确出现了很多异常的表现,不知这是他的个人表演风格还是别有用心,总之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有一次拍摄主人公刚进公司时因连夜加班而晕倒的戏,白伟强为了诠释好那种疲惫紧张的精神状态,就真的一天一宿没睡觉,故意把眼睛熬得通红,眼袋都垂下来了。记得还有一次,主人公帮助公司上层领导搬家,这是一种向领导示好的表现,所以主人公干活相当卖力气,搬着很重的家具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滑了下来。拍这场戏时,我们已经给白伟强请了替身,可是白伟强坚持不用,偏要自己搬着真实的家具往楼上爬,他说,摔跤还用得着替身吗,他年轻时拍动作片,从十楼的窗户向下跳都没用替身。白伟强这种敬业的演出令人感动,实拍的时候白伟强真的搬着很重的家具从楼梯上滚下来,虽然他经验丰富很会摔,可手臂还是被滚下来的家具划开了一个大口子,流了很多血……”
    “没错,这种例子其实挺多的,”我补充道,“再比如那一次拍打架的场面,由于公司的赏罚政策不明朗,员工之间大打出手,白伟强却要求助演的演员真打,直到被那个演员打得鼻子流出血来他才满意。”
    这些现象被我和廖汉龙说出来之后,我们陷入沉思。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廖汉龙点了点头说:“不过,就算把这些拍摄趣闻大肆宣传一通,全部向电视观众公开了,估计最多也只能提高个百分之一二的收视率,这仍旧无法跟《超美歌喉》抗衡啊,难道你费了半天劲,吞吞吐吐就是为了出这个无足轻重的主意?”
    “假如根据白伟强所表现出的这些迹象,发挥一下,制造出一个更严重的事端来呢?”我咬着嘴唇,盯着廖汉龙的眼睛说。
    “更严重的事端?!”廖汉龙嘬着牙问。
    “对!更严重的事端!”我一咬牙说出了潜藏在心底很久的那个可怖计划,“《商海沉浮》不是有一场上吊自杀的夜戏吗?依照白伟强拍戏的热情和习惯,他肯定要自己把脖子伸进绳套里面试一试,如果让白伟强在拍摄那场夜戏的时候发生意外,跟剧中主人公一样精神错乱分不清弟弟和哥哥,迷迷糊糊地吊死,你看怎么样?”
    “什么!?”廖汉龙大吃一惊,他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看着我,“你……你的意思是说……拍上吊的那场戏时我们合起伙来把白伟强活活吊死,拍摄下实际死亡的场面,而后在电视上播放?!”
    “你胡说什么呢?”我苦笑道,“真那么干了,就不用担心收视率太低而砸了饭碗了,咱们直接就在监狱见面了,就算摄像师被我们收买把实际死亡的场面拍下来,你能指望在电视上播放吗?电视台还要审核的啊!”
    “我越听越糊涂了,那你说怎么干?”
    “没有比让一部戏的主角死亡更能吸引观众眼球的了,这不用我多说,难就难在用什么合理的方法治他于死地,而后留不下任何把柄,那样我们就可以全身而退,现在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自杀?!”
    “自杀是可以的。”我回答说。
    “你让他自杀他就自杀啊?”廖汉龙瞪着眼珠子,白眼球更红了,“难道人家一个大明星就那么听你的?”
    “所以说这件事情很难完成……”
    “不是很难,根本就没办法完成!”廖汉龙讥讽地说,“我看你也只能当当编剧,过过纸上谈兵的瘾,因为你的想法太脱离实际了。”
    “当然,我需要一整套周密的谋划,不试试你又怎么知道行不通呢?”我看向廖汉龙。廖汉龙张大了嘴巴,一直都忘记合拢。我笑了,说,“看把你吓的……”
    “真……真要这么做?!”
    “好了好了,”我抽动着嘴角一笑,“我只是随便说一下自己的想法,不是你非要让我说的吗,你就当个故事来听吧。”
    廖汉龙的眼珠子滚动着,他没有要下去的意思,却依旧不说话。
    “我从白伟强的男助理那里听到过这样的话,白伟强好像说过,他一想到《商海沉浮》里这个富于挑战性的角色,就觉得之前拍过的那些人物都过于单薄,太没有生活了,这部戏让他尝到了驾驭复杂人物心理的快乐。白伟强还说,今后的演绎方向就是多多饰演一些情感丰富的角色,假如再让他演那种完美无瑕的英雄或是坏到极点的流氓,一想到那种令人作呕的单一性格的角色,他都会产生想死的冲动。”
    “这话我也听剧组的员工议论过,可这又怎么样呢?”廖汉龙终于说话了。
    “如果我们推波助澜,把白伟强的这种状态推到极致,那么有可能拍完这个连续剧之后,他就觉得生活毫无意义而立刻自杀了!”
    “我还是不信他会自杀,”廖汉龙摇摇头,又问,“那你说我们怎么推波助澜呢?”
    “细节还需要进一步完善。”我告诉他。
    “唉!我看你也是入戏太深了,那种想法写在剧本里还凑合,你以为,事态的发展就会如同你笔下的人物那样,都听你的指挥?你让人家白伟强怎么样他就怎么样啊?我才不信呢!我看你还是因为那个女人的事情耿耿于怀,妒忌人家白伟强,憋着坏想报复人家一回,你赶快醒一醒吧!”
    廖汉龙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叹息着走下楼梯,而我依旧站在原地,手扶着铁栏杆朝下望着,我的视线里出现了玛莲娜,今天有玛莲娜的戏,所以她已经在下面化妆了。
    回想起来,当时我的思虑很乱,我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对廖汉龙说出那样的话,甚至自己何时产生了这种想法我都不知道,难道真是因为自己的妒忌心在作祟吗?但我也清楚地知道,即便我真能把白伟强“除掉”,玛莲娜也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了。
    《商海沉浮》第十四集播出后,收视率跟第十三集一样都是4%,这一天,廖汉龙告诉了我一个坏消息:一直在电视台支持廖汉龙以及汉龙影视公司的王总监辞职了。
    起初我并不觉得这个消息有多么重大,而后廖汉龙向我说出了实际情况,他说,王总监的辞退意味着,电视台里不再有汉龙影视公司的眼线,也就是说,《商海沉浮》这部戏的烂摊子全部推给了廖汉龙的公司。
    投资该剧的汽车厂商也停止投资,电视台已经不把希望寄托在这样一部起起伏伏落差过大的片子上了,而是把精力更多地投入到《超美歌喉》这类轻松愉悦的综艺节目上。电视台甚至想搞完《超美歌喉》之后再推出一档类似的讲笑话的选秀节目,选拔上来的参赛者给观众和评委讲笑话,哪个参赛者最有幽默感、最能让观众笑得持久,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电视台给廖汉龙的最后机会是,假如《商海沉浮》的收视率继续下滑,那么电视台将毫不手软地把这个“鸡肋”立刻剔除,彻底停播这个剧集。
    《商海沉浮》最初的构想是全剧30集,摄制组已经拍摄了五分之四的内容,假如该剧遭到停播,也就是说,剩下一半的剧集的投入就全部打了水漂。
    本来廖汉龙还指望剧集播出到最后,经过巧妙构思的结局会令观众感动,从而连续重播该剧,就算是把整部剧集卖给小地方的电视台也是好的,可一旦遭到停播,这部戏就彻底失败了,人力物力的投入全部没有回报,假如王总监还留在电视台,没准还能托关系把剧集卖给dvd发行商,制作成光盘出售,起码还能收回一小部分成本,可王总监辞职了,现在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廖汉龙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差,他颧骨突出,脸颊都陷下去,皮肤发灰发暗,身上的衣服都显得宽松,以前油头粉面的感觉荡然无存,就像个大烟鬼,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他虽然每天依旧在摄影棚里忙碌着,但他的话却越来越少。
    因为没有资金投入,棚里一些租金高昂的摄影器材都退掉了,工作人员也减少了几乎一半,或许连廖汉龙自己也不知道,这部戏还要不要继续拍摄下去。
    资金短缺这一点白伟强也看在眼里,白伟强说自己的片酬不要了,可以拿出来支持拍摄剩下的五分之一,他还鼓励廖汉龙务必要把整部片子拍完。廖汉龙本身也不想就这么放弃拍摄,因为一部没有结局的剧集,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既然白伟强不要片酬,摄影棚的租期还没到,那么暂时还可以用不多的片酬勉强支付剧组每天的开销。
    “一定得把这部戏拍完!”中午蹲在地上吃盒饭的时候,廖汉龙对我说。
    “对,做事做人都要善始善终,”我说,“好在费钱的戏份都拍完了,只剩下五分之一这么一小部分,还需要一处别墅的拍摄场地就齐了,最好能借一幢,要是去租的话又得花不少钱。”
    “这个我会想办法的。”
    廖汉龙咽了一口米饭,我也打开一次性饭盒一看,里面只是清炒土豆丝配米饭,连一丁点儿肉星都没有。
    “伙食不怎么好,真是让你们受苦了。”廖汉龙歉意地对我说。
    “唉,别说这些了,但愿我们的困境能够尽早地过去。”
    我也咽下一口米饭,夹起一口土豆丝放进嘴里嚼着,不知道这盒饭是从哪个该死的饭馆订的,量少就算了,居然把土豆丝炒得没滋没味。
    我朝摄影棚深处望了一眼,白伟强和玛莲娜正坐在一起调笑着,玛莲娜端着一碗汤递给白伟强,当然,白伟强的伙食比我们剧组的人要好得多,都是从大饭店订制的。我就那么直直地瞪着他们两个人,心想,为什么都是人,却有着不同等级的待遇?我和廖汉龙都吃了不少苦头,也非常努力了,为什么拍出来的戏最后却是停播的下场?
    “兄弟,别羡慕人家了,闭上眼睛吃自己碗里的饭就行了!”廖汉龙用胳膊肘顶了我一下。
    “你说,白伟强不要片酬都想把这部戏拍完,他到底是图什么?”我像是自言自语地问道。
    “我不管别人,我只想知道我图什么?”廖汉龙叹口气,丢掉手里的饭盒。
    “这部戏拍完了,成不成功其实都与白伟强没有直接关系,白伟强的地位已经够高了,观众并不会因为一部剧集收视率低下,就对白伟强有什么反感,而白伟强在拍摄这部收视率不高的剧集时如此卖力而且不要片酬,这更会让观众看到白伟强的艺德之高。唉,不管怎么说,白伟强都只赚不赔。”
    “可是我赔了,什么叫倾家荡产,我这就叫倾家荡产!”廖汉龙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盯着我,那种眼神就像一个杀人犯,“对了,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真的只是在开玩笑吗?”
    “说过什么吗?”我故意装糊涂。
    “推波助澜……”廖汉龙凑近我,小声嘀咕道,“这些天你想到什么可以推波助澜的阴谋了吗?”
    “那可不是什么好人该干的事!”我摇摇头,“只是想一想我都感到有罪恶感。”
    “你看看,”廖汉龙抬起一条手臂,指了指白伟强和玛莲娜,“你睁开眼看看,人家也是人,我们也是人,人家吃的是珍馐美味,赏的是花下美人,我们吃的却是没放佐料的土豆丝,为什么待遇就相差那么多呢?”
    “平常心吧。”我知道,廖汉龙想引诱我说些什么。
    “我再问你一句,你说的推波助澜的事情到底有大的可行性?”
    “我也不知道。”
    “你脑袋里装着那么多诡计,那么多琢磨人的坏心眼儿,你就不能想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好办法,让我们这部戏脱困吗?”
    “谁也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我被逼急了才说。
    “难道……难道你已经心里有数了?!”廖汉龙好奇地问。
    “我说了,我不知道。”
    “只要你……”廖汉龙把我拉到他身边,“只要你想出的办法构不成犯罪,能让我和你全身而退,我……我很想试一试。”
    “真的?!”我盯着廖汉龙的脸,他一脸郑重地正望着我。
    “那我们还去上面谈一谈怎么样?”
    廖汉龙指了指摄影棚顶部,那里有架铁楼梯,我们之前就已经在那地方预谋过一次。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有意避开白伟强的视线,跟着廖汉龙轻手轻脚地踩着铁楼梯走了上去。
    “这回真是走投无路了,我想你也是非常清楚的,还是那句话,只要不犯法进监狱,我真的很想把败局扭转一下,人还得继续活,人都是自私的对不对?就像剧本里写的那样,哥哥为了自己能够逃过一劫而杀害了自己的兄弟……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廖汉龙疲惫地把后背靠在墙上,点燃一根烟,他这人不经常吸烟,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吸上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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