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你个贪心的鬼丫头,叁少爷特意给你买的。
    呀,栗子饼,谢谢福安叔。怀宁笑嘻嘻的接过,满足的闻了一闻,是油炸酥皮混着厚厚栗子糕的香味。
    叁少爷呢?怀宁瞧瞧门外,没看到裴齐身影。
    不知道呢,回来时门口有人寻他,少爷怕这糕点冷了急着让我先送回来,我去看看热水烧好没,待会少爷回来要洗浴。
    福安忙着安排琐碎事项,叁少爷不喜旁人近身,他的贴身之事惯是由福安与新月安排。新月平日还要操心院子里的大小事项,福安时常得多分些心思,这怀宁小丫头能插手,但她是呆愣货色,找她添乱还不如就叫她好好坐在这吃糕点。待会儿叁少爷瞧着她,也高兴。苯魰鱂洅ρò18ρòя.čòm韣榢更薪梿載 綪荍藏網址
    怀宁洗了手,伸手去捏那糕点,这饼皮酥脆,一捏就碎,掉了好些渣滓,新鲜出炉的,还有些烫乎,咬一口,饼皮偏咸,皮薄,里头的栗子糕浓厚又入口即化,不粘舌口,吃起来只觉得咸香味美。
    这一袋饼有五个,压成车轮状,怀宁吃了一个,用帕子装了两个,其他两个小心翼翼取出来垒在碟子上。一个给新月姐姐,一个给福安叔,还有两个留给叁少爷,叁少爷肯定只会吃一个,那还有一个又是她的了。
    一袋五个,她吃两个,她是最快乐的!
    怀宁乐呵呵的寻了茶壶,揣着饼子跑到柴火间去。
    好巧,新月和福安正在柴火房里说话。
    见她连蹦带跳的跑进来,新月无奈的摇头笑,福安骂了句,这鬼丫头,一天到晚就没个正经样。新月捂着嘴笑,福安哥,这丫头还没长大呢,才多大的人啊。
    怀宁笑嘻嘻的喊了人,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帕子递过来。新月见这上好的细丝帕被她揉的皱巴巴的,拱起一层,她皱了皱眉,怀宁,这是什么?
    怀宁晓得新月姐姐爱干净的很,但她看古人都是拿帕子包东西的呀,她可是用的是最干净的,最好的一条呢,只是她不晓得怎么包成一团,只知道胡乱的裹在一起。
    这是栗子糕呀,新月姐姐,福安叔,你们一人一个!
    新月笑,还晓得孝敬我们呀,她也捧场,伸手捏了一块,尝了尝,嗯,味道很不错,在哪里买的呀?
    怀宁还没回答,新月瞅见福安脸色不好,有些疑惑,关心的问了嘴,福安哥怎么了?
    福安撇嘴,新月,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稳重了,这是叁少爷带回来的。
    福安伸手点点这两人,叁少爷还没回来,你们就把这糕点都吃了些!你们哪有把主子放在心上的样子!怀宁,让你先吃不是让你全吃了!……
    福总管,外头突然一阵轻微骚动,有人唤总管。
    福安警告的看了这两人一眼,然后出去了。
    怀宁吐吐舌头,知道自己闯祸了。
    新月点点她的额头,你这个坏丫头,给叁少爷留了没?
    怀宁点点头,那肯定,我就是过来给叁少爷泡茶的。
    新月去橱窗寻了茶叶来,今日晚了些,喝些奶茶安眠的好。
    茶壶架在小灶上,燃的小火,小苗小小一簇,慢慢将水煮沸,待水咕噜咕噜冒着小泡时,将茶叶放入,茶叶随着水泡舒展开来,在茶壶里沉沉浮浮,第一遍舍弃,第二道,用的是山间泉水,煮过了一遍的茶叶已经去了浮渣,完全舒展,一片一片的在壶里十分好看。
    两人坐在小板凳上,倚在一块,怀宁头靠在新月肩上,怀宁看着火苗一吞一吐,热度一点一点传到身上,暖的人脑子有点发昏。
    刚刚没吓着你吧?
    怀宁摇摇头,咧开嘴笑,还好有人来找福安叔。
    新月也笑,不然咱两可得挨好大一顿骂。今天的栗子饼很好吃,谢谢你。
    怀宁笑,新月姐姐,你还跟我客气?
    新月捏捏她的鼻子,我晓得你是想让大家吃上热乎的,但是,你得记住你的身份。你爹娘爱你宠你,你在家里头没规矩就罢了。只是你现在在叁少爷院子里头,得注意些,别失了规矩,要是有人拿此为难你,你爹娘也护不住你。
    怀宁垂眸,神情有些恍惚,心情低落郁闷了许多,嗯,我晓得了。
    她内心深处并不觉得裴齐和他们有什么不同,她觉得她、裴齐、新月姐姐、福安叔都是平等的人,既然她已经给裴齐留了两块了,那为何她不能分给新月姐姐和福安叔?
    小小的一个栗子糕让怀宁清醒。
    她此刻,只是一位名叫怀宁的女奴,仗着小少爷的宠爱而有恃无恐。
    如果裴齐对她没了兴趣,她失了宠爱,她是不是同院子里头那些终日埋头扫地烧水打杂的无名丫头。
    呜呜啼……
    茶水沸了,怀宁取了一只白瓷绘蓝花壶,斟入小半壶浓茶,另一边的生牛乳也热好了,拂去奶泡,倒入壶中,再撒上一些粗盐粒,一壶奶茶便好了。
    端着出院子,怀宁瞧着书房灯亮着,晓得裴齐回来了。
    书房今日的门是闭上的,有些奇怪,压了压心里的不适,怀宁轻叩门,从外头唤了句叁少爷。
    等了许久也没人应,怀宁端着茶盘,这壶重量不多,但茶盘大,端久了手有些疼。
    难道不在里头?怀宁又觉得不应该,这书房是不许旁人轻易进去的,就连杂仆进去打扫时也必须要门窗大开。
    今日这书房闭着,又亮着灯,里头除了是叁少爷还能有谁?
    怀宁又轻叩了下。
    这时,屋子里头才有人应,进来。
    怀宁瞧着裴齐脸色不好,声音放轻柔了些,叁少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栗子饼尝着好生香,我煮了些奶茶,你伴着尝尝。
    裴齐神色凝重,他一双眼紧紧盯着怀宁的脸,看着她唇启齿动,却听不清一个字,思绪不知飘到何方。
    他刚刚从裴淮院子里头回来。
    他的好哥哥,总要使出千方百计把他心里头的人都夺了去,教他孤零零一个人才甘心。
    怀宁斟了茶,本想递过去,瞅着裴齐神色恍惚,担心茶水太烫烫着他,就搁在手旁。
    叁少爷,今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裴齐回神,看着她温和的眉眼,因为关切而紧盯着他的眼睛,裴齐心里一阵一阵的刺痛,为何是她,为何偏偏是她?
    不,我不信,我不信。裴齐揉了揉眉心,缓了心中的郁闷,道,无事。今日栗子饼了喜欢。
    嗯,好吃!我很喜欢。
    见她笑盈盈的模样,她一颦一笑总牵动他的心弦,她明明生了一双桃花眼,大大的双眼皮,眼睛亮晶晶,睫毛又长又翘,笑起来眼睛却会眯成一条,眼角上扬,勾的人心神荡漾,勾的人心里全是她。
    裴齐紧了紧拳心。
    昨日二少爷寻你了?
    嗯,怀宁点头,略有些疑惑。
    裴齐面上不动,心里却苦涩的很,他觉得此刻四肢无力,不想再多说,但心里的那一丝丝庆幸又哀求着他问出口。
    去了何处?
    鱼露亭,那亭子小小的,是看鱼的好地方……叁少爷,你怎么了?
    裴齐听到这叁个字,只觉得心如刀绞,他明白了,裴淮没在骗他。心里压抑不住的愤怒和不满,宣泄而出。
    你为何不告诉我?!
    突然被他严肃的口气一震,怀宁有些被吓住,只觉得这个问题好生奇怪,他生起气来也是莫名其妙。难道这鱼露亭是他什么禁忌,那这二少爷真是晦气的很,每次一沾他,她就遇些事。
    裴齐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见怀宁面露难色,晓得吓着她了,一时又心疼起她了。
    你以前可与二少爷相识?
    当然不相识,怀宁想着自己是突然穿过来的,和这里的人都不认识,只是原身的神智是不是窜出来,她才没有露馅。
    可话一说出口,却变了,莫名其妙的变了,在那一刻,怀宁感觉自己被上身了一般,神智被砍去一半。
    我不记得了……
    这般含糊的回答,相识还是不相识,是不记得了还是没发生,现在不记得保不准以后不会想起,裴齐胡思乱想一通,只觉得头疼的厉害,难以压制的愤怒和悲切在他心头上窜下跳,裴齐觉得自己快压不住了,冷气说了句,行了,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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