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冻着,朕就过来跟你偎在一起取暖来了。”奚琲湛轻松笑着说道。
    这么多暖炉谁稀罕他在这里占地方?再说,哪个要跟他偎在一起!
    看她那样眼神,奚琲湛搓搓手,嬉皮笑脸又道:“是朕冷,你这边又暖又香又悦目,朕就蹭过来了,亲亲盛锦,你给朕暖暖手!”说着就敢把热热的手摆到她手上,十足赖皮相。
    奚琲湛赖到行在宫门口,待宫女掀起厚厚的帘子时还不松手,一边有些兴奋的招呼玉息盛锦:“盛锦,你快出来看,下雪了。”
    玉息盛锦虽没那么急,但被他扯着手,几乎是立刻就出来了。
    真的下雪了,轻雪纷纷盈盈,点缀了阴沉得透亮的夜空,雪还不大,轻柔的扑在人脸上,像羽毛划过,久别了冬日,初雪果然容易让人觉得开心,不过,眼前齐刷刷的侍臣和宫婢太监,玉息盛锦不大好意思表露什么,匆匆进到温暖的殿中去了,虽是慢悠悠赶路,肚子还是有点饿了呢。
    元宝这个胖子有条不紊的命传膳,玉息盛锦却被那捧着精致铜盆侍奉她净手的宫女骇住了,人长得相像不稀奇,可是若连疤都一样,这么巧的事情总不会那么多吧?
    玉息盛锦净了手,那宫女捧着盆起身欲走被玉息盛锦叫住:“你叫什么名字,看着眼熟。”
    那宫女便低眉顺目站在她面前,铜盆举在胸前,眼睛看着水面,轻声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叫晏璃。”
    晏璃!
    看一眼桌子对面装作“朕什么都不知道”的奚琲湛,后者仍旧一脸无辜样。
    “哦,下去吧。”看那瘦弱的身影退出,玉息盛锦等奚琲湛给她个解释,谁知后者摊摊手道:“哎呀,谁让你当时心急,也不让朕把话说完,朕是想她把你害那样惨,怎么能轻易放过呢,死罪容易,活罪难熬啊。”
    “罢了,打发了吧,别在我眼皮底下晃荡,我这个人不念旧。”玉息盛锦淡淡说道。
    “好好好,打发了。吃饭吃饭,朕饿了。”奚琲湛原本就是要出气,玉息盛锦让打发了,他是根本无所谓。
    用过晚膳,雪大了起来,铺天盖地一片白茫茫,奚琲湛被朝臣们烦去听祭祖事项,玉息盛锦在殿中坐了会儿,反正无所事事,不如出去走走,她是风雪中来往惯了的,也不带随从,也不系好雪帽,信步就出殿来。
    山中行在,依山势建筑亭台楼阁,虽不大,却精致,景色虽不能与她从前夏天借住时相比却也耐看,关键是安静。不知绕了几座亭台几座楼阁,玉息盛锦发现她已走到宫墙底下,走热了,索性在石板路边的木椅上坐下歇歇。
    好雪景好台阁,偏有人来煞风景。
    “如此美好景色,夫人一人独坐不觉孤单么?”
    煞风景便煞风景,坐在假山上作甚,仿佛自己是一只猴子吗?
    “你是只知道热闹的俗人,哪里知道独坐的妙处。”玉息盛锦招招手,坐在假山上的人翩然跃下跑来跟她挤在不大的木椅上,玉息盛锦不得已往旁边挪挪一边问他:“祖宗的事都准备妥当了?”
    奚琲湛不甚在意说道:“妥不妥当的,祖宗们个个虚怀若谷不会与子孙计较。”
    真不知道奚家祖宗们会不会后悔把江山传给了这位吊儿郎当的孙子!不过,转念一想,虽然奚琲湛看起来很不务正业,但也没把朝政荒废,该做的正事还是非常可圈可点,史官倒是下笔不愁。
    “祖宗看到陛下足智多谋又骁勇善战一定很欣慰,说起来,北狄那边到底是个什么结果?不声不响就结束了?”玉息盛锦忍了多天,还是好奇。
    奚琲湛语气变得得意:“朕这是不张扬,胜负乃兵家常事,一次胜仗不值得到处宣扬!”
    玉息盛锦定定瞧着奚琲湛,这人是不是被判官洗心革面了?看起来诡异得很,奚琲湛哄小孩子一样摸摸她的脑门说道:“战争啊,说穿了就是一群长不大的男人玩的大把戏,谁缺德谁就赢了,你个女人家家的,总关心这些会变傻的,乖,回去睡觉。”
    祭祖这种庄重肃穆的事,奚琲湛本该斋戒沐浴独睡几日的,可他一向不守规矩惯了,不仅要与人鸳衾共枕眠,连衣服都剥得一件不剩,玉息盛锦说祖宗会骂你的,奚琲湛反驳说没有枝繁叶茂令祖宗担忧才是不孝,配合着话,眼睛都变得灼灼发绿,玉息盛锦考虑要不要搬着枕头被褥到榻上将就一晚,总有一种今晚过后自己会连头发都剩不下的感觉。
    最终,在奚琲湛越来越似勾魂让人酥麻的呼唤声中,玉息盛锦勉强挨着床边躺下了,随即奚琲湛那火钳子似的手摸了过来,熟门熟路摸到中衣下摆然后停住,用手指头试探着掀起一点点,然后放下,再掀起,看主人没有反抗便像那螃蟹,举着这两根钳子这里试探那里试探,一路试探到双峰之间又停住,玉息盛锦被他逗得都不自禁屏住呼吸了,半晌,那螃蟹还是犹疑,玉息盛锦怒气渐起,隔着衣服一手捏住那螃蟹,只听奚琲湛”唉唉”惨叫起来,嘴里还讨饶:“为夫知错了,娘子饶命,你若不饶命,为夫就不客气……”
    还没装完,整个人就泰山压顶一般压下来,语气变得轻佻:“落在本大王手里,小娘子你就乖乖从了吧,包你从此衣食无忧吃香喝辣!嗯?从不从?”
    那一脸痞子样好真实,一向在这种事情规规矩矩的玉息盛锦都不禁受了影响,她双手抓紧自己衣领,牙关紧咬做一副贞烈状说道:“休想,你做梦,速速放了我饶你性命,否则……”
    奚琲湛一愣,随即色相毕露,低头凑在玉息盛锦脖子上,嗅啊嗅,还说着“好香”,瞬间让玉息盛锦想起被那“老子”绑架时那男人的无礼行径,果然,男人都这德行,玉息盛锦便扳住奚琲湛的头,在他脖子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奚琲湛也配合的龇牙咧嘴,一边动起手来,将玉息盛锦的手牢牢定在头顶,一只手转眼将她剥得干净,只剩一件小小嫩黄肚兜,绳子已被他扯断,肚兜虚虚的掩在胸前,奚琲湛一脸邪恶咬起那片可怜的布扔到一边:“我看你还嘴硬!”
    风雪夜,本该围炉煮酒夜话,奚琲湛却在祖宗眼皮底下欺男霸女,折腾了大半宿,玉息盛锦顾不上浑身黏腻的不适感,只管深深吐息,缓了半天才觉活过来了,奚琲湛还支着脑袋有意无意的撩拨她脸蛋一边得意洋洋问她:“怎样?小娘子,你是从还是不从?”
    她没力气了,闭上眼睛,安息了。
    奚琲湛那不安分的又凑过来在她耳边吹气:“说啊,从还是不从……”
    安息。
    ☆、第七十八章
    这年冬天的初雪来势凶猛,只一个晚上已有要将山川淹埋的架势,太监宫女们大汗淋漓清理着殿前厚厚的积雪,玉息盛锦看着势头没有稍减的雪花,心想着大概回程要耽误了,别闹雪灾才好。
    时辰尚早,玉息盛锦站了会儿奚琲湛才懒懒从殿中晃出,看这大雪一声赞叹:天降瑞雪,必是丰年,好极!
    因明日才冬至祭祖,今日尚还悠闲,行在人少,倒也清净,奚琲湛开开心心让元宝去后园亭中准备小铜炉煮酒,遣退宫人远远伺候着,只他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
    奚琲湛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以前玉息盛锦在宫中陪伴沁阳公主的日子,开启了话匣子:“你可还记得第一次见朕?”
    玉息盛锦想了想:“陪沁阳去给皇后请安,远远见过。”
    时光久远,眼前依稀一个清瘦少年的影子,看不大真切,只记得一团贵气逼人的明黄还有永远昂起的骄傲的头,那会的太子殿下好像永远都是目中无人的样子啊。
    “见过几次?”奚琲湛追问。
    玉息盛锦又想了想:“哪里会记得这些?”
    奚琲湛从鼻孔里哼一声:“白白费了朕每天晃到你面前的心思,一定是当时心思都被老六那面皮给吸引走了,根本就没瞧见朕。”
    玉息盛锦狐疑的看着奚琲湛,每天晃到她面前?她自知不是倾国倾城的貌,也没有柳絮才,在京城除了是苏太傅家的小姐这个身份外没什么特殊之处,在宫里就更普通寻常了,同时进宫的几位才人赞善哪个不比她有声名,他凭什么每天晃到她面前?
    “敢问陛下,为何每每要晃到臣妾面前不算,还要用这拈酸吃醋的语气来陈述?可是臣妾孤陋寡闻错过了什么?”玉息盛锦文绉绉问道。
    “朕只是,嗯,算了,不跟你说,就不告诉你。”
    “那正好,臣妾害怕陛下说起来又是一番长长的陈年旧事听起来费神呢。”玉息盛锦才不好奇!既然那位话头已经起了,以他的性格不说会憋死的,她暂且等着。
    奚琲湛细饮了两杯青梅酒,果然按捺不住:“你初到京城那年去牡丹花节了是不是?穿了上青下黄的裙子,冷丁一看像官窑烧的秘色瓷似的,衣服差强人意,眼光太差!朕就站在苏瑜后头不远,你就活生生没看见朕?就算没看见朕,难道没看见那胖子?”
    牡丹花节玉息盛锦是有印象的,衣服也是有记忆的,从苏瑜那儿抢了钱也是深刻的,只是活生生这位和那胖子……着实没印象!
    看她一副“茫然思索”状,奚琲湛又鼻孔出了口气:“总这样呆头呆脑的!”
    “我乐意。”扬扬眉。
    往昔还没忆完,元宝恭恭敬敬出现在亭外,说京中有折子来,说得和暗语似的,奚琲湛便又急饮一杯起身去了,开了头的走了,玉息盛锦一个人坐着,感慨时光飞逝,奚琲湛说的那些都像上辈子发生过的,总有不太真实的感觉。坐了半天身上开始冷了,玉息盛锦往回走,想起刚刚那主仆俩对暗语似的一来一往,琢磨着,难道又是南都那位贵妃哪里不舒坦?这么一想,玉息盛锦心里也不大舒坦起来,若之前还能对宁琥珀视而不见,经过这许多事,宁琥珀就像一颗顽强的仙人掌,慢慢的在她心里扎下了根,竟稍微有些扎手的感觉了。
    到了下午,奚琲湛说给她听,不是南都的宁琥珀,是宫里头的奚麟和招娣,两个有些发热,大概是温度骤降给闹的,说起奚麟,玉息盛锦更觉刺手,她不由得想到了更为长远的事情:如果将来自己生了儿子,这帝位将来该由谁来继承?
    “想什么那么入神?”奚琲湛在她面前挥挥手。
    “明日祭祖之后还是早早赶回去吧。”玉息盛锦说道。
    有些问题一旦冒出了念头便会默默的生根发芽,尤其对玉息盛锦这样固执的人来说。
    因雪势未收,这祖也祭得有些潦草,待仪式完毕,那摆好的太牢祭品已被白雪盖了个白白的帽头,玉息盛锦随着奚琲湛回身,趁机打量那仍旧面无表情挺立的人,奚景恒!
    她为奚景恒想了几种下场,万万没料到的便是这一种,守陵!
    因不知来龙去脉,她不好猜度奚琲湛是为了羞辱他还是网开一面,也不知奚景恒倒是是什么样的心态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小心地上滑。”听到这轻语的同时,手被奚琲湛热热的手攥住。奚琲湛的声音里少了往时在奚景恒面前的表演和刻意,只是自然的,却让人心安。
    玉息盛锦“嗯”一声,低下头专注脚下的路,看见奚景恒的一段袍角和靴子擦身而过。
    祭祖之后奚琲湛便安排了回程,此人装模作样在龙辇里端坐了会儿又趁着传膳的机会蹭过来撵也撵不走,捧着小小茶壶饮得逍遥自在。
    “其实,朕算不得太坏,是吧?”
    “嗯?”此话怎讲?
    “霍王带兵叛变,朕最后不还是念在老霍王的份上对他网开一面了!朕真是仁德之君啊!”
    “……”
    “你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臣妾的意思是,陛下真会开玩笑。”
    奚琲湛从歪着的状态坐直,不满的看着玉息盛锦:“朕哪里开玩笑?朕心狠一点,把老霍王的坟刨了骨头挂在阵前羞辱他,待擒了他再把他绑缚游街,让史官把他写到奸臣列传里,可是朕可什么都没干,还给老霍王褒奖一番上了柱香呢,你这个人,就不能夸夸朕?”
    “是,陛下宅心仁厚,实乃千古以来第一仁德之君,乃我偃朝百姓万年修来的福分,臣妾等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才能遇上您这样的明君,幸甚!”玉息盛锦从善如流。
    听完,奚琲湛严肃的点点头继续歪倒了,没一会儿又坐起,表情有些疑虑:“朕这么爱听好话,难道是有做昏君的潜质?”
    玉息盛锦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奚琲湛做捋须思索状,一会儿又自语:“臣子们说这样的话朕只觉得他们是放屁,你一讲,朕就受用无穷通体舒泰,嗯,朕懂了,朕是好色,唉,好色历来误国……”
    刚刚祭祖完毕,就不怕祖宗的魂灵听见了会寝食难安么!
    风大雪大,走了两天终于回宫,刚在崇徽宫坐稳,奚琲湛就宣太医来问话,太医说太子和小郡主的烧已退了,或是天气变化引起,应该无碍。换季的时候常有头疼脑热,听太医这样说也没人多想,没想到,才过了两个晚上,奚麟和招娣不仅高烧复发,脸上也长了许多小豆子,太医几乎吓死回禀说太子和郡主出了天花。
    这消息无啻于惊天霹雳,天花有多凶险,谁人都知道,若只落在招娣一个收养的小郡主身上倒也罢了,添上个奚麟情形便大不一样,玉息盛锦心里也惴惴,虽对奚麟喜欢不起来,但那样小的孩子遇上这样“灾难”但凡心没有硬如石头都会有些怜悯之情的。
    此情此理,奚琲湛下旨令宁琥珀回京,一来是为了安她们母子的心,二来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像往常宫中出了天花的情况一样,奚麟和招娣被隔离起来,除了太医和指定的伺候的宫人旁人皆不可接近,只是每天有些消息传来,似乎状况并不大好。就这样持续了五六天,有位大人进献了一个民间的秘方,说是极管用,但奚麟乃是千金万贵的身份,太医们犹疑不敢用药来请奚琲湛的决断。
    当时已是黄昏,崇徽宫的烛光刚刚燃起,奚琲湛听太医说完,没有半丝犹豫下了旨意:先用在招娣身上。
    玉息盛锦在旁,蓦地便觉后背一凉。
    太医们退下去准备用药了,奚琲湛和玉息盛锦一时静默,一直跟在身旁的普兰幽幽问道:“招娣会死掉吗?”
    “你觉得招娣会死吗?”玉息盛锦问她。
    普兰的脸上仍旧是波澜不兴的表情,普兰轻轻摇了摇头,轻咬着唇不肯做声,玉息盛锦当她是又升起面临死亡的恐惧于是轻轻将她抱进怀里柔声安慰她:“乱军之中招娣都没死掉,她福大命大,会活下来的。”
    不知是那方子有效还是奚麟和招娣两人福大命大,在第十日上,两人烧退了,醒了,太医老泪纵横来回话的同时,太监也跑着回禀:贵妃娘娘进宫门了。
    宁琥珀不顾奚琲湛和太医的劝阻执意去看仍旧隔离中的儿子,并且执意要守在儿子身边,守了两天,奚麟和招娣恢复了许多,从关了半月的暖房中搬出来了,玉息盛锦和奚琲湛去看望他,和许多有幸逃过天花一劫的人一样,奚麟的脸上留下了许多芝麻样的白点点。
    ☆、第七十九章
    奚麟虽有幸躲过这一劫,但毕竟小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小孩子,在病后第一次在镜中见到自己脸上多了的白点点时大哭不止,坚持闹了许多天的脾气,宫中镜子砸了不少,招娣还好,毕竟还小,于美丑还不在意,宁琥珀更是跟奚琲湛请旨要把招娣抱到她宫中去养,是怜惜招娣的意思,奚琲湛说招娣是记在皇后名下的郡主,不好换到别宫养大,罢了。
    说到郡主名分,奚琲湛想起了普兰,按他的意思,普兰比招娣可更亲近,应当封个公主,玉息盛锦还没回绝,普兰很有力度的一句“我不要,我长大要回玉宁的。”给拒绝了,看奚琲湛那不可思议的表情玉息盛锦有了笑意,唯我独尊的奚琲湛没想到他的公主也有人不稀罕吧?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奚琲湛感慨。于是此事暂时作罢,反正待普兰长大知晓公主的好处改了主意也不迟。
    天花一事,玉息盛锦已做好了宁琥珀会留下来的准备,果然宁琥珀也没提再回南都养伤之事,就这么住了下来,每日按时来崇徽宫请安问好,规矩一点不差,一月中有个四五次能碰见下朝回来的奚琲湛,出于女人天生的敏感,玉息盛锦察觉到宁琥珀对奚琲湛态度的改变,宁琥珀在克制着自己的目光去追随奚琲湛,以前那毫不掩饰的热烈似乎也被什么给掩盖了。
    玉息盛锦并不对这种改变有太大的兴趣,宁琥珀和奚琲湛的恩怨是他们自己的事,她不想掺和给自己找麻烦,至于奚琲湛要怎样安抚这一对身心俱受创的母子……玉息盛锦想,就算奚琲湛由此违背了与自己的“散了后宫”的约定真做出些什么旧情难忘、情不自禁之类的事,她还有玉宁可回。
    冷眼瞧了几个月,奚琲湛虽时常亲问太医宁琥珀的病症,但不避玉息盛锦,一副坦然模样,偶尔被奚麟小孩子手段缠着去南薰殿用膳也定是饭毕即归,算算,那时间也不够做什么的,时间一久,宫中便暗地里传了些话,皇后悍妒,把皇上看得严严的,连多年的贵妃都不许亲近,进而又把玉宁的女人都给算进去了。
    话都是长了翅膀的,飞来飞去总有天会飞到所有人耳朵里,玉息盛锦知道了,奚琲湛也知道了。
    此时玉息盛锦正襟危坐,绷着脸眉毛稍稍挑起看奚琲湛,只是身处龙床之上,外绕着描金绕翠的纱帐,玉息盛锦又穿着一身新绿中衣,柔软的发丝披散着,看起来像一颗挂在树梢的青苹果,看颜色就让人垂涎欲滴,根本一点威胁力也无。
    “亲亲盛锦,做恶梦了?”夜归的奚琲湛原本轻手轻脚宽衣解带爬上床,不料玉息盛锦这副模样等他,奚琲湛心痒难耐,一边笑问,一边不动声色凑过去打算偷香,可惜,脸未到,额头被一纤纤玉指点住。
    “这么晚回来,到哪里鬼混了?”
    “冤枉!朕每日在外辛苦奔波,何时不是收了工就马不停蹄赶回来陪伴在皇后左右,你还这样说朕,朕……”然后,一转身躺下,“朕不和你玩了。”
    玉息盛锦收回手指头,睨着一把年纪没正行的某人一眼:“我听着语气里怎么有股子怨我看你看得太紧的意思?嗯?不愿意啊?不愿意你说啊,你说来我思量思量考虑考虑。”
    奚琲湛一个翻身坐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抱住玉息盛锦一同滚倒龙床上,口中还数落着:“*一刻值千金,浪费了说这些虚话祖宗也不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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