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顾妤说着,给唯一松绑。
    唯一乖乖下马车,步伐不稳,东倒西歪,一个不留神,栽倒在小溪里,挣扎了好几下,才爬了起来。
    趴在溪边呜咽哭泣。
    “哭什么哭,不许哭,再哭,我打死你!”
    唯一闻言,瞬间噤声。
    臭婆娘,要不是爷体内软筋散没散去,爷早剥了你的皮了。
    不过,唯一又想着,薄顾妤的皮,太便宜她了,他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清洗干净之后,唯一一身的湿漉漉,委屈的看着顾妤。
    “看什么看,不许看,上马车去!”
    唯一犹豫片刻,低下头,从顾妤身边走过,却见顾妤裙摆上,有一根头发。
    唯一眸子微眯,靠近顾妤,“大侠,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悄悄拿下了那根头发。
    “滚上马车去,否者……”顾妤说着,一巴掌打在唯一脑袋上。
    妈个熊。
    唯一心中怒骂,手脚并用,爬上马车,钻入铁笼子内,任由顾妤盖上黑布,又盖上木桶。
    摊开手心,对着手中黑发,喃喃自语。
    顾妤一开始只觉得心口刺疼,并未在意,但是,心口越来越疼,停下马车,深呼吸几下之后,感觉不那么疼了,但却感觉,整个人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就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这件事儿完全不是自己的愿意的。
    比如,此时此刻,打开了木桶,让唯一出来,还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给了唯一,甚至拿起石头用力砸自己脑门。
    血淋漓。
    “啊哈哈,活该,叫你欺负小爷,你以为,小爷是好欺负的吗?”
    那日被抓,唯一只是一个不留神而已。
    跳上马车,对顾妤吩咐道,“走,拉着马车走,不,把衣裳脱了,脱光光,拉着马车走!”
    而顾妤,鬼使神差的,开始脱衣裳,拉着马车,走在前面
    心中,郁闷的出血的。
    唯一却哈哈哈大笑起来。
    那种臭,是失望的气息。
    唯一一早就闻到了,顾妤也闻到了,唯一心思一转,“你去看看!”
    然后,悄悄跟在顾妤身后。
    那是一个宅院,宅院里,哀嚎阵阵。
    各种凄惨,各种恐怖。
    顾妤上前去敲门,门开,是一个带着口罩的男子,那男子,一见顾妤,眸子内,便是猩猩浴火。
    再瞧顾妤并无发病症状,“你找谁?”
    “我找你!”
    顾妤说着,身子便朝那男子倒去。
    而几乎在瞬间,顾妤被拉进了宅院,唯一犹豫片刻,从一边翻墙而进。
    如果,君嘉誉和沧瑾瑜给她的耻辱,那么此刻,顾妤才明白,什么叫人间地狱。
    从她被那个男人侮辱之后,就被丢来了这个坑。
    坑里面,全是那种浑身流脓的男子,一个个丑陋不堪,身上泛着恶臭。
    顾妤尖叫过,挣扎过。
    但是,无济于事。
    她的武功,在唯一念咒施法后,便再也使不出来。
    任由那些男子,咬掉了她身上一块又一块肉,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痛不欲生。
    这痛,比起君嘉誉沧瑾瑜给的,痛上千倍,万辈。
    这些人,每一个都是疯子,都不是人。
    每一个,都残忍,没有人性。
    他们早已经迷失了自我,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至死奄奄一息。
    顾妤才明白,凤倾城和君羽玥的孩子,怎么可能无知。
    愚笨。痴傻。
    而那个孩子,一开始中计,只是不小心而已。
    眼角的泪,怎么也流不完,心中的痛,已经麻木,心里的悔,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顾妤,你错了。
    什么荣华富贵,都不是属于你。
    为了一个男人,家没了,亲人没了,如今,自己也没了。
    顾妤是被玩弄死的,第一次,如果还有个乱葬岗,让她奄奄一息,得以获救,那么这一次,是直接被人用钩子勾住她,丢到火力烧。
    在被烧。林魂出窍前那一刻,顾妤看见了,藏在角落里的唯一……
    那个孩子,浑身上下,金光闪闪,不可亵渎……
    而唯一则悄悄往后退。
    这些人,实在太恐怖了,却撞到了什么……
    那是一个孩子,跟他差不多大,倒在地上,浑身上下,全是流脓的伤口。
    唯一瞧着,咬手。
    要不要一起带走呢?
    要不要呢?
    那个孩子却伸手,抓住唯一,“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唯一犹豫之后,还是带走孩子,悄悄潜走。
    唯一不会赶马车,而马车内的孩子,似乎快要不行了。
    唯一没有法子,只能一巴掌拍在马背上,马儿吃疼,快速奔跑……
    “啊……”
    马车内,随即传来唯一尖叫。
    不是头撞到马车,就是身子。
    直到马车停下,唯一还是惊魂未定。
    头钻出马车,就看见一个人,一个男人,穿着僧袍的男人。
    祁宏申也看见了唯一。
    唯一的脸,特别,特别像凤倾城。
    祁宏申瞧着,心便软了。
    “你是怎么驾驶马车的,你大人呢?”
    唯一是想说,我爹爹去打仗了,我娘亲去找我爹爹了,我是被人掳出来的。
    但是,他也知道,和陌生人,是不能说真话的。
    “我们遇上土匪了,我爹娘,我爹娘……”
    祁宏申不语,眉头紧拧。
    因为,他闻到了,马车内,那种刺鼻恶臭,恶心,带着死亡的气息。
    这孩子,他怎么会遇上,这么肆虐的传染病。
    忽地掀开马车帘子,果然看见倒在马车内的孩子。
    唯一低下头,“他是我救来的,大叔,你能不能帮我把他送去看大夫啊?”
    其实,他也是懂点医术的,不过,他就是半吊子。
    他比较喜欢法术。
    那东西,好用,又方便。
    但是,这个孩子,用法术,一点效果都没有。
    祁宏申不语,忽地看向唯一,“你叫什么名字?”
    “唯一,我爹爹说,我娘是他的唯一,我就叫唯一了!”
    祁宏申看着唯一,淡淡勾唇。
    他以为,唯一会随便胡诌个名字,骗骗他。
    却不想……
    “有酬劳吗?”
    酬劳?
    唯一犹豫,“叔叔,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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