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玫瑰与刀圣冷秋风这场战斗,一打就打了三天三夜。

    落玫瑰以云态战天态,以纯粹武学战刀圣冷秋风的仙刀术法,竟也不落下风,只是打的越久,落玫瑰的状态却也在下滑。

    冷秋风却并未放在心上,论持久战,天态要比云态气的存量大的多了,这是质的变化。

    冷秋风跟在道君身边,通宵许多的仙术,一刀劈出,劈的山石崩碎,也会打的落玫瑰口鼻喷血,但是落玫瑰却仿佛拥有无限的生命力,打倒了又站起来,而且越打越强,仿佛一刀在手,天下无可畏惧之处。

    在第三天黎明的时候,落玫瑰的脸上的不断闪烁着,贪食、色欲、贪婪、暴怒、怠惰、傲慢,伤悲。

    一股无法言喻的情绪的力量在整个空间中弥漫,连冷秋风都忍不住被感染,脸上的表情闪动着。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又攻过来的落玫瑰,心间震惊着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才会有如此这般的杀伤力。

    他的刀与落玫瑰的刀再次相碰,一股令生灵死寂的力量从落玫瑰的身上散发出来,令冷秋风的神经一滞,这一停顿恐怕只有零点零一秒,但是对真正高手来说,这一点已经足够。

    一条手臂带着血飞起,这条手臂不是落玫瑰的手臂,而是冷秋风的左手,冷秋风愤怒之下一刀朝着落玫瑰砍去,落玫瑰提着一把由七八刀组成的刀,却是硬抗,哪怕浑身血液弥漫,黑袍下的身体依然站的笔直。

    剧痛,让冷秋风无法容忍,他抓起空中的手臂,踩着云瞬间就远去,相比于要落玫瑰的命,他接手臂更加的重要。

    落玫瑰走到哪里,哪里的儒道院的江湖人就吓的四散奔逃,像是见鬼了般,平常人接了刀圣一刀要么被劈为两半,有幸的都会被震死,但落玫瑰无数次被打倒,又无数站起来,真的像是个小强,更可怖的是甚至断了刀圣一臂。

    这一夜血流成河,落玫瑰没有放过在场的任何人,刀过人死,走过的是一条血路,没有人知道染血的黑袍下是怎么样一个面孔,这一刻几乎所有的人都记住了他,他是魔教的死神,他叫落玫瑰。

    这一夜之后,没有人会忘记他的名字。

    只是当天亮之后,当人的情绪退散,才会有人看到落玫瑰到底流了多少血,血染黑袍,黑色的袍子变成了红色。

    这天的阳光很红,红的发热,鬼手被废了手脚,还有一口气,他看了落玫瑰一眼,其实在他心中,术门真正的战神,只有落玫瑰一人,从来都是。

    蛛女颇为狼狈的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从来不曾哭泣的她,此时却是哭了。

    她记得落玫瑰说过,当七宗罪合一,当七种情绪蔓延下,他就可以获得无穷的力量,一直战斗下去,不死不休,直至流干最后一滴血。

    这是落玫瑰的七宗罪中独有的禁术,云态的他根本控制不了这么强大的力量,最后被反噬只是注定的事情。

    蛛女泪眼朦胧,天边红色的初阳下,落玫瑰手中的七把刀组合的巨大刀刃再次分解,落玫瑰一把把的插回背后的盒子里,最后慢悠悠的从盒子里掏出一颗鲜艳的玫瑰,咬在口中,然后,庞大的身躯,笔直的身躯,慢慢的倒了下去……

    蛛女疯了般的跑了过去,跑到了落玫瑰的身边,掀开了落玫瑰的黑袍,黑袍下落玫瑰的脸白如纸,他闭上了眼睛,安详的像个孩子。

    落玫瑰的嘴边叼着玫瑰,那是他给自己送葬的玫瑰。

    蛛女忽然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就像断线的珠子。

    落玫瑰此时却是睁开了眼睛,虚弱道:从来没有看你哭过,你哭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哈。

    蛛女的眼泪停在了眼角:你没死啊?

    落玫瑰望着天,咳嗽了一声,喉咙里都是血,“应该快了,只是,我舍不得你。”

    蛛女深呼吸着: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落玫瑰: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蛛女:说人话。

    落玫瑰:哪天如果没有听到你怼我,我觉的浑身都不自在。

    蛛女抹了一把眼泪,没有再哭了,反而抱起了落玫瑰已经残破的身体;生不能同时,死当同穴,你不会孤单,我会陪着你一起死。

    落玫瑰虚弱的哈哈笑:你真是个傻瓜蛋啊,随便说句话就能让你和我一起死,真是赚了。

    蛛女却是怒了:你说什么?

    落玫瑰还在笑着,忽然呕了一声,吐出一大口血,他抓起带血的玫瑰,痛苦道:我没有时间了,这朵玫瑰本来是送给我自己的,现在送给你,答应我一件事。

    蛛女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你说。

    落玫瑰:好好……活……下去。

    蛛女哽咽了,说不出话来了,落玫瑰真要闭眼的瞬间,一个人的声音喊了一声:有我在,你死不了,看你们在这卿卿我我,真是肉麻到我了。

    蛛女带着杀意回头,却是看到了一张嘻嘻哈哈的脸,这张的脸主人,正是不要脸的白泽。

    蛛女没有质疑白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病急乱投医的,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希望白泽救落玫瑰。

    白泽没有把脉,也没有问落玫瑰具体的伤势,而是当着蛛女的面,摸出了一根笔直的胡萝卜,就要往落玫瑰的嘴里塞。

    蛛女立马拦住了白泽,怒道;你干什么!

    这时候,蛛女眼神都能杀人。

    落玫瑰只有半口气了,神智已经有些迷糊了,但还是知道是白泽来了,看到白泽递来的胡萝卜,他苦笑着:我,真的,不喜欢,胡萝卜。

    白泽却直视着蛛女眼睛:我没有开玩笑,此时,你还有什么顾虑,你不信我,还能信谁。

    蛛女暗暗握紧了拳头,松开了手,白泽将胡萝卜塞到了落玫瑰的口中,落玫瑰下意识的吃了一口,甚至都没咽下去,但只是蕴含着胡萝卜的口水在口中,就让他的精神一震。

    他一下清醒了大半,开始咀嚼,竟然咽了一口下去,闭上了眼睛,嘴上却是不停,一直在吃。

    蛛女关切的问落玫瑰,“怎么样?”

    落玫瑰直到将胡萝卜吃完,看着白泽却是笑了:这胡萝卜……

    蛛女;怎么样?

    落玫瑰;还挺好吃。

    白泽摇头笑的唇红齿白:快点好起来,有空一起喝酒。

    白泽站了起来,走到了鬼手的身边蹲下,遍地的尸体,他被废了手脚,还活着,还真是奇迹。

    白泽低下身子,横着脑袋看着鬼手:话说,你的骨头不是嘴软吗?能够做出许多匪夷所思的动作,怎么这么轻易就嗝屁了。

    鬼手尴尬道:意外。

    鬼手见白泽拿出的胡萝卜功效奇异,以为白泽也会给他一根,然而白泽没有,白泽却是把他拎了起来,舞起拳头就打了起来,拳头打的越来越快,鬼手就像沙包一样被打的死去活来。

    最后白泽一掌打在鬼手的胸口,将鬼手打飞了出去,鬼手吐了一口血,他却怒了,朝着白泽冲了过去,冲到一半,却是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

    白泽:很意外吗?你的骨头的柔软度异于常人,一般情况下,是打不断的,断的只是经脉,正所谓骨断连着筋,筋骨错误,所有手脚看似被废了,刚刚已经帮你打回来了。

    鬼手拱手:谢谢了。

    白泽:不用。

    鬼手身体还有点不连贯,他走到落玫瑰身旁和蛛女说着什么,白泽却是在三人身边捏碎了一块天空石头。

    顿时一个传送阵法出现了,蛛女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白泽:这是通往瀛洲的路。

    落玫瑰;你果然已经找到了瀛洲。

    白泽:现在是拥抱新世界的时候了,瀛洲现在有众多传承,祝你们好运,下次遇到天态高手,也不用这么狼狈了。

    白泽话音刚落,便是腾云驾雾飞天而起。

    落玫瑰;他已经是天态了啊。

    蛛女:你说,他现在与夜猫儿谁厉害。

    落玫瑰:谁厉害并不重要,他与落玫瑰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两人对于魔教的未来,有着自己的思考方式,在瀛洲建一座属于魔教自己的城,起码有个安心的落脚的地方,而不是四处漂泊无依靠。

    落玫瑰话音刚落,三人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谁也没有发现,三人消失的地方周围,有无数双的眼睛再看着。

    ——————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白泽一路追寻,这段时间杜鹃带着暗部的一部分骨干已经光临瀛洲,因为传承众多,倒也不会有真正打起来的情况,功法太多了,练不过来,许多人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埋头修炼。

    这段时间,白泽没有刻意去找人,而是跟随着夜猫儿的动作,但凡夜猫儿追杀的魔教旧部,都是白泽要拯救的。

    夜猫儿的复仇之路开始,无数的夜晚,夜猫儿带着魔教的儿郎们与儒道院的高手们争斗,每一个夜晚都没血液染红。

    那血色,比路边的枫叶还要红。

    夜猫儿不傻,他知道白泽回来了。

    他放出话来,让白泽去找他,说他与白泽之间迟早会有一战,然而白泽却并不理他。

    在满山枫叶红的时候,白泽终究与夜猫儿见了一面。

    夜猫儿站在山巅问白泽:你回来,是要要回教主之位?

    白泽摇头:我只是回来问你,这位子做的累不累?

    夜猫儿:笑话,拥有权力怎么会累?

    白泽又摇头:我说的是你想取得法门的帮助,但是法门却是不理你,信部表面归顺,暗部的人不领你的情,落玫瑰失踪之后,术门战部的人也有人不服你,你拥有绝对权力的是变部,你的得力部下,这些时日,牺牲很大,但是你又不得不做表率,拍亲近的人指挥……这些所有,累吗?

    夜猫儿呵呵一笑:你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我还没找你,你倒是回来了,今日这九龙山就是你的埋骨地。

    白泽:你确定你比魂夕强?

    夜猫儿:什么意思?

    白泽:魂夕都被打败,你自认比他强吗??你的九命不死术,也只有九条命而已,你现在能有几条命赌这一战?我不要教主之位,也不阻止你,但也不会帮你。

    夜猫儿:你想干什么?

    白泽:我想看看你的结局?你最后到底会把魔教带到什么地方。你既然想当领袖,我给你机会,这个教主我并不在乎,这只是你的执念。

    夜猫儿深呼口气,深深的看了白泽一眼;你不懂的,没有人懂我对魔教的感情,我的祖祖辈辈都是为魔教奋斗的人,我从小也在魔教张大,最大的志愿就是带着我们魔教的刀,砍翻道院那群狗娘养的,我不在乎结局,我就是要踩在道君的头颅上,让他喊爷爷,至于教主,只是我实行的手段,我才不在乎,你看低我了。

    白泽: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想法,逞匹夫之勇吗?

    夜猫儿:这是一腔热血,你的血已经冷掉,而我的还在烧,你说我不懂,我才说你不懂。

    白泽:这一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否值得呢。

    夜猫儿:没有值得不值得,你找到瀛洲了?

    白泽:是。瀛洲的天空城,回去就会开始建立。

    白泽指着天空,对夜猫儿道:我们的天空城就在那里,在太阳之上,月亮之上,理想之上,我们自己的城。

    夜猫儿:这是你们的城,不是我的。

    白泽却掏出了一块天空石递给夜猫儿:这也是你的城,捏碎石头,就会到达天空城,如果你完成了你的热血,欢迎你来瀛洲。

    夜猫儿这一刻忽然有被白泽感动道,他对白泽道:我真是看不透你啊,你的脑子一点都没有正常人的想法。

    白泽:这里是九龙山,我此次来,不是找你决斗的,只是想告诉你,我为你提前选好了退路,就算,你再十恶不赦,也是魔教的人,只能死在魔教自己人的手中,你我之间的一战,等你完成热血的时候,随时来找我。

    白泽说完,转身就要走。

    夜猫儿却是忽然问:瀛洲,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白泽:瀛洲,是一个很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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