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姬才离开古皇城不久,一道艳丽的身影扑出,紧紧拥抱,勒得她快喘不过气来,更细细端详,生怕她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那叫阎风的混帐东西,待最终一战时我必宰了他替你解恨。”

    “姐姐,算了吧,他。。。。。。”蝶姬想起临别前的那句话,内心一阵羞恼,忍住暴打那混蛋的冲动,替他解围道:“他帮我逃过了死劫。”

    一番叙话,蝶姬道出近段时间的遭遇,略去了阎风窥探她心中秘密与怒麟紫玉之事,尤其是后者,若被众人所知晓,恐怕只要他踏出古皇城一步,立即有人拔刀相向。

    “什么!那人竟是神果。”万万没有想到,她还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只是当时根本没想到这一层。

    “即便我不出手,单单是避世谷那一方的人就有够他受了,更别提凡一与腾尧,听说他曾引诱二人深入一处兽窝,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这死怨不可能化解。”蝶染叹道。

    “别多想了,你助他脱困,他救你一命,正好相抵,他只是一个过客,此生不会再有相见之日。”蝶染观她神色有异,出言劝道。

    “或许吧。”阎风那番话总在脑子里回响,蝶姬像似立下了决心,道:“此间事了,我要回去他们那里一趟。”

    蝶染蹙眉,“不可!师尊、海主曾警醒道,既入道途,就得斩尽世俗尘缘,你若回去,等于违背他们的话,一旦事发,必有重责落身。”

    “况且,他们只是养父母,我们离去之日,亦留下了不少钱财,足够他们安度余生。”

    “我意已决,师尊那方面,姐姐替我瞒着便是,你肯定会有办法,嘻嘻。”蝶姬挽起了蝶染的藕臂,亲昵道。

    “哎,此事以后再提,你先专心养伤吧。”

    “不,在此前,还有一事要办,还需姐姐助我一臂之力。”

    蝶姬遥遥望向避世谷等人藏身的方向。

    且说阎风返回古皇城深处,只剩下姜伊紫一人独坐那片黑土附近,凝视着姜曦埋身的土包,泪眼不止。

    “再哭下去,你脸都快肿成猪头了。”阎风揉着她的头发,笑道。

    “阎风,你真有办法夺回先天雷灵吗?”深深的担忧堆满了姜伊紫整张小脸,这个往日间活泼开朗的小女孩,仿佛很久没有看见她舒展愁眉了。

    阎风重重地点头,道:“四皇子、姜瑜他们人呢?”

    “姜瑜似乎真的生气了,说是不再与你相见,省得来气,四皇子我见他往那边去了。”

    阎风循着姜伊紫所指的方向迈步,此处应该是古皇城的最深处,四周乱石堆积,高如峰岭,不乏有残存的道纹,时而透出金芒银光,连过道皆以玉石铺制,虽已失却了灵性,没有半点光泽,灰暗碎裂,亦可窥其昔日的堂皇瑰丽,这片废墟之中,仍弥漫着庄严而神圣的气息,经久不灭。

    地面上有不少或折断、或破损的兵刃,依然泛着寒芒,岁月侵蚀其器,却磨不掉它们灭敌之志。

    一处平台,四皇子倚坐在断柱一侧,双目微闭,聆听着幽风,有几分萧瑟而凄凉之感,阎风能感受到那股源自灵魂的孤独,茫茫世间,却又如此陌生,他的时代已经永远尘封于历史中。

    “肉身成神,灵魂未化,相比第一次见面,修为确实提升了不少,但还差得远啊。”四皇自轻叹,黯淡的目光徒然转亮,“你的潜力就只有这么多?”

    “希望四皇子助我取来神果玉液。”阎风直接道。

    “我为何要帮你?”四皇子笑道,“留下你来陪我,亦算是找到一点乐子。”

    “即使你们没有透露更多,我亦知道未来的敌人将是难以想象的存在,如果不能当世称尊,连与他们叫板的资格都没有。给我神果玉液,若我不能横扫众人,甘愿死于你剑下。”

    阎风此次算是豁出去了,失去这个机会,或许这辈子真的完了,见识了同代英杰的风采,天资绝伦、灵根铭道、逆天功法、旷世神兵,只要再过些时候,必定会成为世间最闪耀的一批人,开启属于他们的时代,而阎风很可能会被时代的大气运抛弃,沦为他们的踏脚石,追逐他们的身影,但距离却渐行渐远。

    历经了项族村子的过去,让阎风更迫切想提高修为,要揭开那重重迷雾,没有相应的实力根本办不到。

    “要当世称尊,谈何容易,可不是嘴巴上说说而已!”四皇子紧盯着阎风,感受到其双目中透出的不可动摇的坚决,忽地诡秘一笑,徐徐道:“如今的你唯有孤注一掷,方可有所成,你何曾听闻过至尊路?”

    一侧古老的传闻从四皇子口中道出,阎风只字不漏,统统烙印至心中。

    “既然你有这决心,很好,我与你赌一把。”四皇子瞬间自原地消失,才几个眨眼的功夫,再度现于眼前,手里还提着一个,不是姜瑜还有谁?

    “老不死,突然抓我干嘛?别以为做鬼了了不起,想你还是屁孩的时候,还是我带着你吃香喝辣的,都不知感恩。”姜瑜嘴巴一开便停不下来,大肆数落了一顿,才撇了阎风一眼,扭头哼声道:“去去去,犟驴子,别在我面前晃眼,来气!”

    阎风真有些哭笑不得,这姜瑜既为七彩琉璃果本体,更曾栽种于古皇城以及姜族祖地,少说亦活了上万载,但心性像个小孩一般,一点也没有那些盖代高手的风范。

    而最让阎风疑惑的是,除了一些逃遁的本领,他竟然没有一点修为,想当初妖皇出世,修为通天,当即镇住了南域一众高手,谁敢逆她意思?真是白活了这些年头。

    “阎风,坐下,这神果玉液精气庞大,我来助你炼化。”四皇子丝毫不理会姜瑜的感受,惊雪游离在他体表,似乎考虑着在哪个位置刺入,“你来还是我来?不过我的动作会有些粗暴。”

    “啊!你这欺师灭祖的小鬼!”姜瑜大吼大叫,四皇子不为所动,那剑尖已抵在了肌体之上,只需轻轻使力,就要捅出一个小窟窿。

    “得罪了。”四皇子、阎风同时道,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没有半点愧疚之色。

    “等等!我自己来!”

    姜瑜无奈苦叫,四皇子才肯松手,笑道,“请。”

    “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你们一个欺师灭祖,一个强取豪夺,简直无法无天,可知道你们老祖都不敢这么待我。”姜瑜还在做最后的挣扎,那惊雪铮鸣,剑气欲透,立马怂了,安静了许多。

    “给他神果玉液有何用,依我看,姜不世和闵源肯定会堪破境界壁障,迈入那一领域,就算他灵根复原,境界上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姜瑜面无表情,劝道:“他现在成了众人敌,若参与最终战必然一死,还不如留在这里,至于先天雷灵,交由。。。。。。”

    “我不会出手的,若他不能横推众敌,我便一剑杀了。”四皇子淡淡道。

    “什么,你疯了!他可能是项族的唯一遗孤,只要给予他时间成长,未来将是不可或缺的战力。。。。。。”姜瑜情急之下似乎忆起了什么,但神色茫然,不知为何会吐出此话。

    “未来。。。我可没有未来。”四皇子语气徒然转冷,“我只是一缕执念,既然他与我做了约定,那双方遵守便是。”

    “阎风!别执着眼前,你要走的路还很漫长,你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姜瑜喝道,面带怒色。

    “我意已诀,我要走无敌的至尊路,请老祖成全。”阎风温润一笑,坚定的神色写满脸上,唯独姜曦,他不能放弃。

    “至尊路,难道你要。。。。。。”姜瑜凝视了他许久,最终才仰天长叹,默默走到他背后,有些苦笑道:“情义重,你这种人不适合在修道界生存,就如当初的项瞳一样。”

    “是吗?但我为人,若斩掉所有情感,如行尸有什么分别。”阎风认真道。

    “既然如此,就赌一把你的潜力。”姜瑜直接化身为神树,与果园那株参天巨木无异,只是缩小了许多,不仅如此,其树冠处更结出一颗浑圆而硕大的果子,它浑身的色彩竟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变幻,时而灿若黄金、时而青翠欲滴、时而碧蓝通幽,瑰丽而神异,数根枝桠缓缓伸出,扎根于阎风头顶处,阎风如穿越了万古,仿佛听见各种大道纶音,旷世而不可捉摸,又有数不尽的画面穿插,从其诞生、蜕变、遭遇、战斗,一时间如潮水般涌至,阎风的感觉脑子几乎要炸掉,虽然只是刹那间,却宛若渡过一个轮回般漫长。

    那是七彩琉璃果的一生吗?他无法一一看清,但依稀能猜测出一些。

    “谁赢得这场最终一战,能得到三滴神果玉液,但这次,我要以本源神液为你洗礼,别让我失望了,老不死的,守护好此地。”

    “谁敢来犯!”惊雪插地,四皇子霸气道。

    轰!

    一种来自灵魂般的呐喊,没有能量溢出,但四周如遭洗刷了一般,感觉有些不一样了,却道不出所以来。

    神树剧震,宛若遇见了一个恐怖的存在,声音都变得颤栗,“妈的,这小子体内藏着什么,一尊旷古绝今的人物复苏了?”

    连一向淡漠的四皇子亦动容,瞬息间远离了阎风数丈远,即便没有点滴气息散发,但那种震撼心神的感觉犹在,心惊之余不禁渐渐变得兴奋,这才是他所期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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