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他,宁愿杀了亦别让他逃掉!”

    各式攻击齐至,若是换着平时,阎风即便沟通了虚影,估计亦被轰击得渣子都不剩。

    但小玄光符的速度极快,大部分人才反应过来,阎风早就甩他们一大段距离,并不是每个修者都能如当初秦玉般,借来其父的青冥寒玉这一类顶级法器,不然根本追不上。

    湖畔的面貌逐渐清晰,已然不远了,甚至能瞧见一些肥美的鱼儿跃出水面。

    “南域罪人,给我师尊陪葬吧。”

    阎风只是瞥了一眼,心脏猛然狂跳,十名易神境高手合击,一道七彩的巨大光束横扫过虚空,如不灭的光柱,这片空间都为之抖动。

    小玄光符速度发挥到极致,依然没能完全躲过,光束溢出的能量仅仅擦中阎风的背部,犹如被一座神岳撞击,噗地吐出数大口血,意识片刻间的沉沦,摇摇欲坠,几乎朝着地面撞了下去。

    身后的那群修者阎风一个都不认识,然而地宫一行他屠掉的人实在太多了,得罪的每一个势力,要捏死他或许连一根手指头都不用动,而事实上,教中的顶端力量却几乎被斩尽。

    再有一些人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将阎风描绘成一个十恶不赦之徒,各派各教的仇恨,自然转移到他身上。

    当然,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他与兵主的密切关系任谁都能看出,众教派大可借此次机会捉捕,而最差的结果,杀了他,引得兵主现身,再图谋神器与兵皇遗下的锻兵诀。

    “徐老,救我!”阎风用尽浑身力气喊出,肉身破败,灵能枯竭,已经达到了极限,连小玄光符都控制不住,最终坠落至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距离湖畔仅有数里远。

    他此刻伤势极重,连爬行都做不到,后背一片血肉模糊,十分瘆人,体内的生机严重流失,即便置他于此地不理,最终亦会慢慢死去。

    那些一直追赶阎风的修者陆续追上,队伍最前方的十名易神境修者再次合击,最起码要有叶秋这般的修为,才堪可一战,而阎风,连躲避都做不到。

    他头顶上方,突然出现一个浩大的黑洞,漆黑如墨,缓缓地压了下来,仿佛连天都遮盖了,透发的波动远超易神境修者的合击。

    阎风无奈一笑,终于连长老级的人物都出动了,这种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剥夺了他生存的希望。

    沉静的木老头、亲切的父母、可爱的玩伴、友善的村民,一一掠过阎风脑子里,眼眶湿润,灭村之仇此生未能如愿得报。

    呼。。。。。。

    一缕清风吹拂而来,宛若一根柔软的手指,擦去阎风眼角的泪光,七彩的光束,噬人的黑洞,统统消失不见。

    “徐望,你不过是一个守门人而已,管的地方有些广了,敢阻拦我?”怒声的质问自上方传来,阎风抬头,神色一凛,将刚冒起的恨意深深地隐藏下去,现在还不是彻底翻脸的时候。

    “八长老,他是我灵宗的弟子,我要维护他有何不妥。”徐老空中踏步而来,一只肥硕的兔子窝在他头顶,那表情仿佛对所有人不屑一顾,骄傲得很。

    “我灵宗才没有这般歹毒的弟子,残杀我南域众多同道,即便万死都抵消不了他的罪过。”八长老恨声道。

    “那不过是被血饮刀所控,根本与他意志无关。”徐老淡定地答道。

    “他是南域罪人,更勾结沧姓一脉,企图谋夺我宗宝库,如此极恶之徒,岂能留下。”八长老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似乎更多的是向其余的势力表态。

    “啧,当初拿好处的时候笑得一身肥肉乱颤,锻兵诀没少研究吧,听说你那件圣兵快要晋升至神兵了,现在他惹了一点麻烦,便赶紧撇清关系,这做法真叫我心寒,昔日的灵宗已经沦落至这般唯利是图,简直是悲哀。”兔哥瞥了他一眼,出声讥讽道。

    八长老眼瞳紧缩,这肥兔子的口吻像极了那人,不由得忌惮了起来,难道那个传言成真了?他真的能复苏归来?

    “哼,徐望,你好自为之吧。”八长老思量了一番,省得继续争执,深深地望了肥兔子一眼,拂袖而去。

    “还有你们这些人,擅自闯入我灵宗领地,当真以为我灵宗无人?”徐老散沉声道,众修者胆寒,一个守门人而已,竟然有如此威势,连灵宗长老都不惧?

    有人不甘就此放弃,紧皱眉头道:“前辈,他是南域罪人,不可。。。。。。”

    “滚!”徐老打断他的话,声浪如涛,透发出的波动把最前面的十来人立马震飞了,双目皆现出恐惧。

    教主!他竟然是教主!灵宗疯了吗?竟然让一名教主当守门人!

    随着一众修者惶恐退走,此地逐渐清净下来,兔哥两三下蹦到阎风背上,揶揄道:“小子,屠教主很爽是吧?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阎风此刻连嘴上反击的力气都没有,与徐老对视了一眼,后者叹了一口气,情绪似乎有点低落,“先把伤势治好再说。”

    得到对方的承诺,阎风展颜一笑,彻底昏了过去。

    待阎风再次睁开双目,除了略为刺目的晨光,还有一小窜雪白的茸毛,来回抖动。

    兔哥正趴在他胸膛处酣睡,肥硕的屁股随着它的呼吸一起一伏,阎风想也没想一巴掌拍了过去,直接将它扇飞。

    “嗷嗷!臭小子,有你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兔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缓过来,一段日子不见,这厮又胖了好几圈。

    “得了吧,兔假人威,装什么大蒜。”对这只肥兔子,阎风从来不会客气。

    “臭小子,眼瞎了吧,若不是我浑身一抖,散出一股王霸之气,吓得众人仓皇逃脱,你还有功夫在这里放屁?不知好歹!”兔哥一股脑的狂喷,显然十分不满。

    “呵呵,阎风,这一次退敌的功劳,它确实应该占一半。”徐老还是一副渔翁的打扮,笑容和蔼,与往日无异。

    兔哥蹦跳到他肩上,哼声道:“老头,告诉这忘恩负义的臭小子,多亏得我才捡回一条小命。”

    徐老笑着点头,“就凭我,的确不可能就此让灵宗的人退走。”

    这肥兔子真有这么大能耐?既然徐老开口证实,阎风亦只能无奈地赞美了兔哥一轮,一人一兔互相讨价还价之后,最终以十顿烤野味勉强封住了兔哥的嘴巴。

    “我睡了多久?”这是阎风十分关心的问题。

    “快一天了,还有时间。”徐老自然知晓阎风在意什么,让他放宽心,“既然你醒来了,给我好好说说地宫发生的事。”

    依照七叔、八叔的嘱咐,阎风将地宫一行遇到的所有,毫无保留告诉了徐老,活到他们这个岁数,都快成人精了,如果有隐瞒,反而容易被看出,若产生误会,那么下一步,更别想得到他的支持。

    听罢,徐老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叹道:“穆紫啊穆紫,你种下的因,并没有结出你想要的果啊。”

    “臭小子,按你说的,雪洛颜应该死了才对?可她现在还活生生的蹦跳着呢。”兔哥蹦到阎风头顶,似乎对这个位置情有独钟,抖擞着屁股舒服地窝着。

    阎风惊讶得连地面都踩裂了,“什么!她没死?”

    徐老默默地点头,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之一。

    阎风努力消化着这个坏消息,不由得联想起祁岳等人,这些浸泡过血池的修者理当死去或沦为血妖才对,可偏偏还活着,而且修为还急剧地提升。

    难道控制雪沉雁的就是她?她修有傀儡术,阎风当初可是吃足了苦头,若不是有黑色石头,他还破不开困局逃生。

    他把自己想法说出,徐老只是点头没有应答,良久的沉默后,阎风有点等不及了,刚准备开口进一步试探,徐老突然抬头道:“星光大阵是灵宗长久立足南域的根本,我不能破坏,但是,如果沉雁真的为人所控,这犯我宗内禁忌者,必须严惩。”

    与徐老坚定的目光对视,阎风终于松了口气,虽然没有争取到最理想的结果,但最起码,雪沉雁的安危算是有了保证。

    “不过。。。。。。”徐老话锋一转,神色间多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正声道,“我答应你们出手,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一刻的徐老阎风有一点陌生,忍着内心的疑惑应道:“徐老请讲。”

    他指着窝在阎风头顶睡得正香的兔哥,不舍之色一闪而末,“既然你打算离开灵宗,把它亦带在身边吧,好生照料。”

    阎风愕然,没想到徐老提出的条件竟然是这个。

    徐老似乎一直对兔哥特别的宽容,这肥兔子有事没事往他身上蹦,或直呼老头,可从来没惹他不快,甚至有些时候,这肥兔子没心没肺地与阎风等人玩闹,他却偶尔间流露出一丝哀色,这些事让阎风十分不解。

    “还有一事。”徐老笑吟吟地望着阎风,仿佛随口问道:“你的人形灵根,是与生俱来,还是逆天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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