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雯儿每天都想办法引起夜山注意,但夜山纹风不动,她不由气馁。
    每次看到夜山只有对着胡月跟沉大河才会露出温柔的笑容,她很不高兴,她一向满意自己容貌,虽然未长开,但总是把胸脯鼓得挺挺的,在夜山面前极力扭腰摆臀,却换不来夜山一个眼神。
    看到旁边李慧眼若秋水,身姿纤柔,不由暗骂贱人。
    若是能抓到李慧勾引夜山,她还有从中运作的机会,可李慧每次都站得很远,丝毫不落人把柄,真是可恨。
    这么年轻的小寡妇进来当养娘,若说没有引诱主家的心思,打死她也不信!
    又看到夜山宠溺胡月,秦雯儿虽面上殷勤讨好小公子,但心中冷笑,等她嫁给胡夜山当续絃,这小肉团可就是阻碍了,得找个机会除掉。
    但连当姨娘的成算都没一撇,这孩子还是先留着挡挡那些肖想嫁进来当正室的女人。
    毕竟年轻貌美的闺女们可不会轻易嫁给一个带着儿子的鰥夫。
    不过夜山的态度还是最要紧的,秦雯儿虽自信,但这些日子以来,她也知道夜山对她根本没有綺念,她坐在厨房前的板凳上,一面挑菜一面想着,是不是该用什么计谋让夜山碰她?
    对面青草啪啦啪啦的砍柴,满头大汗,似乎受不了,一时忘记看院子里有没有人,便脱去上衣,又重拾斧头继续干活。
    那乾瘪瘦弱的身躯看起来碍眼,秦雯儿竖起眉毛,正想骂他,却见沉大河从第二进走了出来,只好赶紧垂头装乖。
    沉大河也看到青草吃力的砍柴,便拿起另外一把斧头,也跟着帮忙。
    没多时,他额头也泌出汗液,虽没脱衣服,但手臂虯结的肌肉鼓起,线条分明,浑身阳刚味儿,秦雯儿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她虽是黄花大闺女,但从前秦婆子出外工作,她一人在家,偶尔站在家门,便有附近浑小子调笑,她故作矜持,但也不免好奇,终于让一个长得还算好看的勾去,虽没成事,但到底叫他香舌纠缠,摸遍身子。
    看到沉大河这么男人般的模样,以前只觉得莽汉一般,现在倒别有一番滋味,不知叫那强壮的手臂抱住,是什么感觉……
    她痴痴妄想,脸色潮红,沉大河注意到她的视线,不由眉头一皱。
    他可不是想让祸水引到他这儿,默默起个冷颤,便丢下斧头回去后院。
    秦雯儿收回目光,有些失望,若是沉总管也热得脱下衣裳就好了……
    青草这才注意到秦雯儿坐在厨房门口,赶紧又穿上衣服,心里疑惑,她一个姑娘家看到他脱衣服,还不躲不闪,真奇怪。
    自此秦雯儿看到沉大河,也开始惺惺作态,眼神汪着一潭春水,总要跟他攀谈几句。
    胡公子虽有钱又俊美,但好似冰山,而沉大河就是强健兇猛的男子汉,也令她心动不已。
    秦雯儿左右为难,而夜山偶然撞见她脸红着跟沉大河说话,心里不舒服,当夜都没让沉大河上床。
    沉大河无奈,心想那祸水东引的法子得快点进行。
    这日晚上,因沉大河还在舖子里盘点月结,青草到第三进送来饭菜,他们平常惯例让秦家母女做完饭就回家,免得留太晚出什么么蛾子,各处都留着碗筷盘碟等她们明早再清洗。
    青草放下饭菜便说等会儿就让秦家母女回去,他再落锁,沉大河回家自有钥匙,或者青草再帮他开门。
    夜山点头表示知道,自己独自用饭一会儿,因静静食用,忽听微弱的一个闷响自前头传来。
    声音不大,夜山只是缓缓放下筷子,没有任何动静再传来,心里到底不安心,只怕那对母女使坏。
    便起身出去,走到第二进,打开中廊门扇,往第一进的门户正紧闭着,夜山往旁边看,便打开房门进去。
    他顿时瞪大了眼。
    只见李慧软倒在地上,状似昏迷,而胡月坐在榻上,双眼满是好奇,一个容貌绝艷,身姿嫋娜的女人,正用与外表气质不符的狰狞表情紧盯胡月。
    夜山心下大惊,脱口道:「你是谁?」
    那女人自夜山开门进来,便转过脸,恶狠狠地盯着他,眼神阴沉冰冷,纵柳眉凤目,唇若点朱,却怒气滔天,一副要攻击过来的样子。
    夜山隐隐戒备,这人还浑身冷气,像是才刚进来,且不像从大门入内,否则青草不会没有任何声响,且中廊门窗还关得紧紧的。
    此人非妖即邪,来者不善。
    夜山快速看了胡月一眼,他还不知危险,一脸天真娇憨。
    得先把胡月抢到手才行。
    那女人气急败坏大骂:「你们这群小人,从哪里弄来仙符?」
    夜山看她手指尖焦黑,心中一凛。
    便皱眉抖唇,佯装害怕道:「你怎么进来的?外面有人守着……」趁那女人扶着手听他说话,夜山瞬即衝到胡月面前,那女人反应也快,立刻扑身过来,可夜山还未碰到胡月,只堪堪跌在胡月身后,膝盖撞到榻角,一阵疼痛袭来。
    这样便也够了,只见那女人张牙舞爪扑来,却在离胡月几步时尖叫一声,狼狈后退。
    她是学乖了,不敢强硬再碰胡月一次。
    夜山趁机抱起胡月。
    这女人能闯进他家,可见在城中横行自如,妖力不小,只胡寒的符令技高一筹,让她不得靠近半步,还以为胡寒的符令有仙气加持。
    只有自负的妖魔鬼怪才以为只有神仙制得了他们,夜山在心里判断。
    嘴上却也不说,看那女人一直想扑过来的模样,明显意在胡月,夜山便问:「你闯进我家做什么?还想挟持我孩儿?」
    那女人扬起一抹讽笑,美得惊心动魄。
    「兀那竖子,你哪里配作我儿父亲?」
    夜山惊愕,不由看向怀中胡月,想起师兄说这孩子的父母其中一个是狐狸精,便抬头跟那女子问:「你是月儿生母?那你就是狐狸精的那个?」
    女子挑眉,没想到夜山会猜中她身分。
    「既然知道我儿也是狐狸精,还不快速速还我!人妖不两立,我儿跟着你们,将来必定受尽苦楚!」
    夜山不由冷笑。「既是如此,为何当初还将月儿拋弃山中?若我们没收养他,月儿早被冻死了。」
    女子一噎,表情瞬间又羞又愧,但很快就又狰狞起来。「废话休说,今日我必要带走我儿,若还想留着你那条小命,就识相点!」
    夜山更紧抱胡月。「我待月儿如亲生,既知道他生母竟是此等不讲理的妖邪,怎么能让你带走!说不得明日你又要将月儿丢在路边,让他自生自灭。」
    女子恼羞成怒,又举起两隻手打算作法。「他是我生的,我要怎样就怎样,干你何事?我虽不敌仙符,可只要把这屋子烧了,还不逼得你就范!」
    夜山心惊,但那女子话语才落,就见一个高大黑影狠狠衝撞向她,女子刚刚一心扑在夜山二人身上,未曾分心,不防被撞向墙边桌椅,力道极大,檀木都叫撞得裂开来。
    沉大河全力这一撞,又很快跑向夜山,大掌往胡月身上符令摸去,夜山跟沉大河默契极佳,心领神会,立刻喊道:「沉大哥,狐狸精的弱点是心脏!」
    沉大河听见,拔下那符令,回头只见那女子狼狈起身,眼神恶毒的向他们瞪过来,却没想到沉大河这个凡人不怕死的竟又朝她衝过来。
    「你这凡胎贱种找死……啊啊啊啊啊!」
    沉大河将符令紧紧贴在她胸口,那女子痛苦尖叫,双手紧紧抓住沉大河手臂,留下深深血痕,双腿胡乱踢动,似乎痛不欲生。
    胡月慌张地看着沉大河的手臂,只见那女子的艷红指甲深深陷入肌肉,顿时心疼不已。
    然则那符令得用法术将之打进女子心脏,使其破碎才能让她身死魂灭,现在只能尽量让那女子法力虚弱而已。
    女子痛苦难忍,双眼执着的盯着胡月,两目赤红,强撑着举起手腕,将妖力集中手掌,瞪向身前的沉大河。
    「老娘先灭了你……」
    夜山瞳孔一缩,心下大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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