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之中,哀鸣声此起彼伏,不断传来。

    许显纯森然坐在桌案后,睥睨着眼前的疑犯。

    “说!你们受何人指使,竟敢谋害当今万岁?”

    “大人,我们冤枉啊~,冤枉啊~!大人……”

    当日婚宴上,一众后厨传菜做饭之人,皆被捉拿,囚禁,审讯。

    “还不承认?!”许显纯阴森森的面目,叫人不寒而栗。“把人带上来。”

    一声令下,一个断了手脚,割去耳朵的人被拖了上来。

    众囚犯见状,无不骇然惊恐。

    这人满脸血痂,糊住了双目,他痛苦的大声呼喊着,“我是冤枉的,我就是个厨子,药不是我下的~!我冤枉呀,冤枉~!”

    弑君之罪,不可乱认,那可是诛九族之罪。

    许显纯冷然道:“你们若是不招,那就等着把这儿所有的刑具都是个遍吧。若那时,你们还喊冤,我便信了你们。”

    刑具试个遍?那不用说活着,就是人样儿都已经没了。

    许显纯冲旁边儿的锦衣卫扬扬下巴,就有人拿了沾了盐水的刷子,在厨子身上使劲儿的刷,直刷的血肉模糊,惨嚎不止。

    “大人,九千岁要见你。”这时有人来报。

    许显纯

    说着,许显纯点点头,起身往外走,随口吩咐一声,“你们接着拷问!”

    “是!”

    许显纯来见魏忠贤,向其汇报审讯之事。

    魏忠贤思虑道:“陛下催促的紧,显纯还需尽快有个了解。”

    “九千岁的意思是,找人顶上?”

    魏忠贤也犯犹豫,这件事,找人当替死鬼,也不合适,万一东窗事发,皇帝怪罪下来,这可是后患。可若是迟迟不交代,也不成。而且,魏忠贤最为担心的,还不是皇帝的怪罪,他最怕的是,这件事,毕竟发生在侍郎府,他女儿女婿家里,这要让东林党人找到漏洞,遭殃的可就是他们,连同自己也脱不了嫌疑。

    该怎么办呢?

    ……

    ~~~~~~~~~

    杂学馆建成做最后的完工阶段。

    工期短是因为整体建筑简单,无需繁琐的修饰,很像现代的简造房。只是占地比较大而已。

    殷复声这日上朝,奏报此事。

    文武奏事完毕,有人呈递边关奏报。

    “陛下,东江镇总兵毛文龙上书言,朝鲜内乱,定远君李倧,起兵反叛。我军可需出兵援助?”

    这可是大事,朝堂上议论纷纷。

    这个李倧是朝鲜史上的仁祖。按照史料,他这仗是必胜的,正好推翻海光君的暴政。史称:仁祖反正。

    海光君与大明屡多矛盾,虽无正面冲突,却早在他对待明金之战的立场中,可以窥其端倪。

    所以,这次大明官员都站在定远君一面。反正辽东已经收复,东江镇的兵闲着也是闲着,离朝鲜又近,那就去援助定远君吧。

    殷复声挑挑眉毛,毛文龙~,什么时候能见识见识。

    说到要出兵援朝,朱由校眼前亮了,正是好机会,再捞一笔。

    “既然,要打仗军饷是少不了的。那么~”

    刚说上半句,东林党人立刻警觉,干嘛?又要捐钱?

    朱由校自从开了捐资助饷的头儿,便一发不可收拾,动不动号召捐款。

    给这帮士绅豪强王爷们愁的。

    今天听这意思,又要捐,急忙有户部的人上前道:“陛下,此时,国库充盈,可供军饷。”

    朱由校撇撇嘴,“各地灾情时有发生,国库之银,当以备万一。依朕之意,呃~,诸位爱卿还是捐资助饷吧。”

    老头儿们一听,泄了气,真是不该让他开这个头啊。

    “陛下,文武们俸禄有限,经几次捐资,怕是家中也早已捉襟见肘了。纵然空有爱国之心,也无能为力了呀。”邹元标可怜兮兮的道。

    朱由校想了想点点头,“不是还有藩王吗?对了,这次你们不必捐了,可是,你们要游说各地巨商捐资~”

    “巨商~?”

    百官面面相觑。

    这手终于伸向了商贾。

    朱由校接着说:“此次,你们谁筹集来的捐资多,届时与捐资商贾一并封赏。”

    又是这句。

    百官已经无语了。

    “陛下,接连数次捐资,民间已经怨声载道,若继续捐资,只怕引起民变呀。”赵南星道。

    “民变?”朱由校冷然一声,“几次捐资,皆只在藩王文武之间,何来民变一说?”

    百官不语。

    殷复声向上奏道:“陛下,既然赵尚书为民请命,不如,就就再减民赋吧。不过,减民之赋,也当增加其它税收。”

    减税,没人不同意,但一听要增其它税,有人提心吊胆。

    朱由校想了想说道:“爱卿言之有理。嗯~,那就再改《优免则例》。”

    闻言,百官大惊,纷纷劝说,皇帝不要再动祖制。

    但是,见识到诸多好处的朱由校,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完全受东林党人掌控的小孩子了。

    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知道怎么做,才能有钱,怎么做,他这个皇帝才不窝囊。

    这一套下来,又是户部殷复声更改条例,魏忠贤锦衣卫执行,吏部监督。

    杨涟欣然接旨,引起了东林党其它成员越发的满。

    杨涟不管别的,办好自己的是为要务,接着上书弹劾多地官员,贪赃枉法,接受地主贿赂,不据实上报田亩之事。

    被弹劾之人,还有朝中重臣的门生,亲戚。

    叶向高眯缝着眼睛,看杨涟今日之态度,似乎已经不是同路中人。

    难道他被阉党收买?已经变节?

    东林党的势力在短短一年之间急剧弱化。

    在浙党瓦解之后,齐党归属了魏忠贤,再加之殷复声与阉党两家联姻,朝堂上心思活络的人,早就前去依附了。

    幸好之前,与孙承宗的谋划,边关由孙承宗袁崇焕掌控,碍事的王在晋已经被挤走。

    孙承宗借助建虏对边关的威胁,把控着朱由校对东林党人最后的依赖。

    而眼下,叶向高却发现,这个备受皇帝信任的杨涟,也有了投靠阉党的苗头,他深深的感到了不安。

    他该怎么做,才能打破东林党的僵局,在阉党之中找到突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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