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怀孕的消息后,麻瓜常常看着肚皮发呆,心里头一阵纳闷真的有胎儿吗?
    他摩挲一下平坦的腹部,闔上眼皮专心感受,感受个半晌,腹部一点动静都没有,头顶上的问号大量地冒出来,睁开眼皮看看门外的景色,闷热的微风徐徐吹来,一走出偏殿外头感受到皮肉被微微烘烤的感觉,看来时间差不多快接近中午:「算了,不要再想了,先来把食材给备一备。」
    独自一人来到寂静的厨房,拎起一捆乾燥的柴火塞进炉灶里,接着,点燃一捆收集来的落叶塞进柴火堆旁,转身拿出一根空心的竹筒轻吹个几下,看着炉灶里的火堆越烧越旺,转身把水缸里的清水一瓢一瓢舀起装进木桶里……
    「师弟,你不可以搬重物。」狗蛋走到厨房门口时,看见师弟准备扛起装满清水的木桶子,吓的立即衝了进来:「以后要搬重物交给师兄就好,你去备菜吧。」
    麻瓜傻愣了一下,像被赶小鸭般赶到一旁去。
    今日的午膳食材有一条外观丑丑的白萝卜、一颗有点小不隆冬的高丽菜和肥大又弯曲的两条茄子,老样子三菜一汤的组合。
    他神情专注搓洗着白萝卜上的沙土,耳根子莫名地涨的嫣红,似乎跟鹿鞭联想成一块,害臊的拿起一把锋利的菜刀,熟练的削下一片片精白色的萝卜皮,放在木製的砧板上,深吸一口气劈开白萝卜的身躯,眼神初次流露出杀意,把一整条白萝卜切成大小适中的块状。
    杵在一旁的狗蛋看的十分害怕,隐约感觉到菜刀落下时的怨念。
    麻瓜扬起一抹和蔼的微笑,剖开小不隆冬的高丽菜,把剖成两半的高丽菜叶切成一盘细丝和块状,再把肥大又弯曲的茄子切成斜薄片,拿出三、四颗蒜头使劲拍碎切成碎块,一样样全备妥后,打开木製的锅盖将闷熟的白萝卜块一一捞起,接着,把清甜的白萝卜汤给舀起放在陶碗里备用,再倒入芝麻油,煸香切成碎块的蒜头,手持着木铲子翻炒起切成块状的高丽菜。
    每次一掀开木製的锅盖,热腾腾的水蒸气大量薰着脸庞,促使汗液不停分泌,大量的排出体外,热的不停用衣袖擦拭着额头。
    待在厨房几分鐘后,视线霎时有点晕眩,身体不自觉向前倾斜,一个不小心差点趴倒在滚烫的炉灶上,突然,一隻健壮的胳膊揽住他的腰桿子,视线往上一看,模糊不清的轮廓误以为是相公。
    「溪澈。」他虚弱的喊起名字,勉强的挤出一抹笑意,撒娇的蹭起那一隻胳膊:「你来了。」
    狗蛋不发一语将师弟横抱起身,走出闷热难耐的厨房,急匆匆跑向偏殿,小心将他放平在大通舖上,转身急匆匆跑去正殿通知老师父,再急匆匆跑回厨房,掀开木製的盖子一看,大量热腾腾的蒸气薰着脸庞,烫的向后退了几步,看看锅中闷熟的茄子块是否烧乾或烧焦,拿起木铲子拨一拨,赶紧把炉灶的火势给扑灭掉。
    今日的午膳,在他即时抢救之下,没少掉一盘菜。
    待在偏殿里的老师父,来回把帕子浸泡在脸盆里,使劲拧乾一下铺在麻瓜的额头上,转身拿起一把扇子使劲搧风。
    「麻瓜,你还好吗?还很不舒服吗?」
    麻瓜半睁着栗色的眼眸,瞥头看一眼老师父:「稍微有点凉爽,可是,身体还是好热。」
    四月初的夏季,雨势逐渐趋缓,闷热的程度开始节节攀升。
    「你等一下,我去叫下狗蛋。」老和尚放下手中的扇子,匆忙的跑出偏殿去厨房找人,看着狗蛋端着一碗热汤走来,赶紧闪到一旁去:「狗蛋,午餐晚点吃,你师弟人还是不太舒服。」
    平常享用午膳都会落在十二点左右,今日延迟开饭的时间。
    师徒二人匆忙的轮流跑起水桶接力赛,不停把装满井水的木桶子给掉进木製的澡盆里,轮流跑了好几趟……
    「啊!」老和尚痛的四肢跪在地上,「我……我的腰!」
    狗蛋匆匆跑上前搀扶起老师父,把最后一桶井水给倒进澡盆里。
    原本,放在饭桌上的三菜一汤,小心翼翼移到澡堂内,特地弄来一张木製的小矮桌和两个小板凳,暂时在这享用午膳,以防麻瓜有什么突发状况。
    老和尚揉着发疼的腰桿子,尝试挺直一下,痛的发出一声「唉哟喂」的叫声后,眼眶泛起一阵泪光。
    「师父,我帮你夹菜。」狗蛋贴心的夹起一片片高丽菜叶放进碗里,「你想要吃什么跟我说,我帮你夹。」
    老和尚擦拭眼角边的泪珠,默默点个头,感叹腰痛一年比一年糟糕。
    「麻瓜,你饿了吗?」狗蛋握着饭瓢挖起白饭,「你要吃多少?师兄弄给你吃。」
    麻瓜裸着身子蹲坐在澡盆里,表情略显尷尬,看着桌面上的饭菜一点胃口也没有,脑袋里闪过一个熟悉的背影,诚实吐露出目前最需要的东西:「我……我不饿,我想见溪澈。」
    一听到那个名字,狗蛋的火气霎时飆升,攥紧手中的饭瓢。
    「狗蛋,作为出家人要有慈悲的心胸。」老和尚吓的忘却腰痛的问题,不停安抚狗蛋的情绪,深怕这一桌饭菜等下就被掀桌了!
    碰碰碰……外头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蹲在澡盆里的麻瓜立即站起身,嘴角不自觉往上勾,迫不及待想跑去庙门口瞧瞧。
    「等一下,师弟。」狗蛋出声制止,「我去看看。」
    云壤寺的庙门口打开了半晌,白露开心的探出一颗脑袋,迅速黏上小男友亲个不停,臀部上九条尾巴晃啊晃,放下揹在背上的黛绿色包巾,解开中间的结,秀出跟姊姊借来的大红色新娘服。
    「你干嘛拿出一件女装?」狗蛋看的一头雾水。
    「要给麻瓜穿的。」白露笑嘻嘻的解释,「听说怀孕了就表示要嫁人了,不嫁的话,贞洁跟名声都会毁于一旦。」
    「早就毁了。」狗蛋讲的咬牙切齿,「我师弟才十六岁就……唉!算了,我娘也是在十六岁时出嫁。」
    在这年代,十几岁出嫁不是一件稀奇古怪的事,甚至,在娘的肚皮里,婚事就悄悄定下也是常有的事,如果,一辈子都未嫁那才是稀奇。
    白露好奇看看四周,发现怎么没看到熟悉的人影?
    「他今日到现在都还没出现。」狗蛋露出不爽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手了,所以,不珍惜了。」
    此话刚一说出口没多久,白露尷尬的拉下狗蛋的衣袖,手指着某一个方向。
    麻瓜匆匆穿好衣裳跑来庙门前一看,听到这么刺耳的话语,难过的情绪一涌而上,眼眶周围泛起一抹酡顏悄悄向后退,抿着发颤的嘴唇,转身跑进偏殿里悄悄啜泣。
    此话一说出口,像是泼出去的水难以收回。
    杵在门口的狗蛋感到一阵愧疚,听着师弟的啜泣声,有点踌躇不前不知该怎么办?
    「发生什么事了?」老和尚踮着脚尖走来,压低身量拍了拍白露的背,询问一下他跟狗蛋怎么一直站在这?听闻到麻瓜的啜泣声,开口询问时,嘴巴立刻被白露摀住嘴巴,惊讶的愣在原地。
    「嘘!」白露发出一声小小的气音,「老和尚,这是他们兄弟俩的事,我们去饭厅喝茶。」
    尚未釐清状况的老和尚,被一隻狐妖连拖带拉的拉到饭厅去。
    「别一直拉着我走,告诉我,我两个徒儿又怎样了?」
    「还能怎样,兄弟鬩墙嘛。」
    「什么!这下糟糕了,我要去劝劝他们。」
    「别急着走,陪你这个未来的媳妇喝杯茶。」
    「未来的媳妇?我哪来的媳妇?」
    尚未釐清状况的老和尚,露出疑惑的表情,使劲甩开被箝制住的右手。
    「呵呵呵~~」白露扬起一抹曖昧的笑意,「老子就是你未来的媳妇,懂吗?老和尚。」
    老和尚惊讶的瞪大眼眸,视线一下看向狗蛋、一下看向白露,露出极度惊讶的表情向后退一步,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双手合十唸起阿弥陀佛,心里头感叹这是造孽吗?
    「爹。」白露笑嘻嘻双手搭在老和尚的双肩上,「你放心,看在狗蛋的份上,老子不会对你怎样,你就安心的陪老子喝茶。」
    老和尚一脸千百个不愿意,无奈之下走进饭厅里,忐忑不安坐在圆桌前慢慢端起茶杯抿个几口。
    坐在对面的白露,看着老和尚吓的浑身发抖,开心的挤出大大的微笑。
    杵在偏殿门口的狗蛋不吭一声傻站了许久,慢慢跨出沉重的步伐来到床边,瞥头看着师弟抱着一条被子啜泣,模样十分可怜,伸手轻轻拍了拍师弟的背部,试图想安抚他的情绪。
    「别碰我!」麻瓜火气一上来,转身搧了师兄一巴掌。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一落下,气氛变得十分尷尬,相处六年第一次出手打师兄,他错愕的愣了一会,眼眶泛着泪光,抬起颤抖不已的右手抚摸着泛起嫣红色的脸庞,错愕的一时无法回神,突然,崩溃的大声嘶吼,肚皮霎时剧痛难耐,侧身倒在大通舖上抽搐个不停。
    「师弟!」狗蛋惊讶的上前关切时,一道刺眼的红光大量释放,造成他短暂性的失明,惊慌的来回摩挲着前方,听到师弟哭喊一声「疼」字,瞥头对着门外大喊:「白露!」
    这一声惊慌的叫喊声,白露立刻放下茶杯衝了出去。
    尚未釐清状况的老和尚,反应有点慢半拍,赶紧放下茶杯跟着衝出去。
    偏殿的内部持续散发出一股灼热的气息,热到感觉要脱一层皮。
    躺在大通舖上的麻瓜,难受的眉头紧蹙,平坦的肚皮霎时隆起胀的有如一颗气球,体内两团如蝌蚪般的气体躁动的四处乱窜,似乎是因为母体动了胎气,加上,亲爹不在身旁,导致母体不安而造成胎气不安,肚皮持续性的膨胀,难受的当场昏厥过去。
    狗蛋眨了眨不舒服的眼眸,模糊不清的视线逐渐清晰,一看到昏死在大通舖上的师弟,吓的不知所措。
    「狗蛋!」白露瞧见红光逐渐散去,赶紧衝进去找小男友。
    他见到这一番景象,吓的停顿在原地,看着昏厥过去的麻瓜,伸手触碰快要胀破的肚皮,发现两股气体非常焦躁不安的窜动,一时慌张的脑筋差点打结,想起孩提时自家阿娘常哼的儿歌,慌张的哼起前凑的旋律,轻抚着隆起的肚皮唱着歌词。
    虽然这歌声不怎么动听,至少,勉强有了效果,隆起的肚皮渐渐消风。
    「好乖、好乖……宝宝真乖。」他持续摩挲着麻瓜的肚皮。
    此事件圆满落幕后,麻瓜一副没事扒了满口饭菜,一碗接一碗爆食的嗑掉五个碗公的饭量,满足灌着一大碗的菜汤,迅速扫光这一整桌的饭菜。
    为了不惊动他的情绪,在场的三人一致绝口不提起那个名字。
    傍晚时分,太阳缓缓没入橘红色的地平线,寺庙的门口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老和尚小跑步前来应门,一打开庙门口,冷冽的寒风呼啸而来,冷的皮肉跟骨头不停颤抖,赶紧关上木门时,寒风凛冽的吹开整扇木门,一个重心不稳向后退几步跌坐在地,突然,看到一群不知从哪来的鸡群一窝蜂跑了进来,吓的尖叫连连。
    「师父,发生什么事了?」狗蛋急忙跑来瞧瞧,「咦?怎么会有鸡?」
    正当他一阵纳闷时,庙门口传来女性高亢的笑声。
    冷冽的寒风停止吹佛后,溪澈扛着、提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物资站在门口处,而,站在他背后的寒妹开心的探出头来打声招呼。
    今日一早他没出现的理由事……去搜括能帮爱妻补身体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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