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平云被绳索刚一缠身,便知不妙,此时已是脱不去身了,只能乖乖的等秦作南把手头的酒喝完,留下酒钱后,便一齐离去,尽管四围的人好奇心起,却没人敢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看热闹可以,凑热闹却是可能死人。

    秦作南把百里平云领去一处地,是出发前约好的地点,若是找到便可以在这里候着,等其他人前来。

    进了约好的破屋里,秦作南便往那椅子上一坐,也不嫌脏,问道:“胆子倒是不小,有什么要说的吗?”

    百里平云这时头快要埋进怀里,听见这话,偷偷看了一眼,见秦作南脸色不善,便又低下头,一言不发。

    “人杀到了吗?”

    听见这问题,百里平云想也没想,许是不用想就回了句:“没有。”

    “放你又跑不掉,杀人也杀不了,果真是出息啊”,秦作南见百里平云头低得不能再低,便摇头说道:“既然到了这武昌,我们就选择在这先发展吧。”

    “是要留在这吗?”百里平云抬头试探了一句,秦作南便是把眼一瞪道:“那你还想去哪,这回是要跑出湖北,是要去上海还是去西边寻化平去。”

    百里平云这刚抬起头,脖子就是一缩,就这样子,气得秦作南指着道:“瞧你这样子,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秦作南说完这话便住了口,百里平云更是不敢答话,气氛一时僵下去。

    待得过了不短的时间,秦作南方才起身说:“抬起头,现在你也是一盟之主,低着头成何体统,等明日估计江芷兰他们便会到,那时这鱼龙盟就是你的,我也该是离去。”

    百里平云一听秦作南要走,急忙开口道:“前辈是要走吗,要去哪里?”

    “要去哪,难不成还跟着你一辈子吗,我可以去寻杨半白,也可以去打听你爹消息,当初听你说你爹只是离去,便生了寻找的念想,可是就是因为你才没去,这段日子你就好好管好这鱼龙盟,等我把你爹寻到”,秦作南望着点头的百里平云,又是说:“莫要跑了,要知道这一盟之主要是跑去,江湖人是要怎么看待。”

    就这般一日过去,武昌毕竟是有国民军驻守,相对算是太平一些,而且此地也是不少帮派林立,其中最大的便有两支,一支为江广帮,是漕帮于武昌一带分支,占了当地漕运,做的是水上买卖,在整片华夏势力甚广,半数的大河道都收入其下,只是现在海运兴起,漕运没落,这留下的江广帮虽是大帮,也不复从前威望;第二是那洪门,这洪门在武昌起义中就出了大力,那国民军中的孙先生就曾是洪门中人,所以在这武昌一地,洪门威望一时无两,虽然最大的是这两支,但是明显在武昌一地,洪门是盖过了江广帮。

    当然也是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帮派,其中便有一支见漕帮迁移去上海一带,便借机占了一处小地,取名叫依水帮,指的是依靠这片长江水吃饭的意思,江广帮慢慢淡出,便也没有去管;还有便是一个有附近农民组建的锄地团,也是小有名气,至于其他的地头蛇,便不一一细说。

    次日那江芷兰就带着一众兄弟来了,听闻是要在武昌发展,江芷兰当然是拍着双手赞同,其余江湖人士也是想要一处地方先安定下来,现在选在这里,虽然是在国民军眼皮子底下,而且有两大帮派在此,却也是可以。

    听到秦作南要离去,众人虽然都劝说一番,可也没用,毕竟他留在百里平云身旁已是好几周,对于这种江湖里闲散惯的人来说,这无疑是最难忍的。

    所有人决定便把鱼龙盟的堂口设立在这破屋处,按说法,这处破屋其实是其中一名盟众以前的居所,后来游历江湖,便空置下来,而且正好附近的人也走光,便简单把这一处打扫干净,安置一些家具,便住了下来。

    “盟主”,江芷兰坐在百里平云身旁位置,按她说法,自己便是这盟里的二把手,而且比起百里平云脑子要好使些,也能充当军师一职,但就算是分好职位,可江芷兰这么一喊,百里平云还是不习惯,挠着脑袋说:“这,我们能换个称呼吗?”

    “这称呼一事可开不得玩笑,事关盟会颜面”,台下一名江湖豪杰说的百里平云脸色一阵尴尬,惹得众人大笑。

    江芷兰笑过后,把脸一虎,清了下嗓子道:“盟主,我已把武昌一地主要的帮派列了出来,其中有弟兄们口头交代,也有四处打听所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书纸递去。

    可百里平云没有接过,而是脸色更为尴尬,手下的人见他脸色通红,便开玩笑道:“副盟主这书纸是从怀里掏出,沾满女儿香,且尚有余温,怕是盟主不好意思接过”,这都是些江湖里的老油条,打滚不知道多久,开起玩笑来是荤素不忌,饶是江芷兰常开百里平云玩笑,听到这话,也是俏脸一红,啐道:“再嚼舌根子,小心我盟规处置。”

    “副盟主,我们盟规还未列出来呢,不如现在就加上一条不可调戏副盟主如何”,其实这群老江湖也是觉得这两个小娃好玩,便开起玩笑,也没装什么坏心眼子,等见江芷兰脸颊红的似那午时艳阳,便也就只是笑笑,不再说了。

    可就是这么一打岔,时间一拖,江芷兰想起百里平云是不识得字的,便眼珠子一转道:“哼,就你们多嘴,这纸我等散去后再给盟主也是不迟。”

    “是在盟主房里,还是副盟主房里呢”,此话一出,又是哄堂大笑,这一下却是气得江芷兰急跺脚。

    百里平云双手一压,堂上又安静下来,见此,百里平云对着江芷兰问道:“芷兰还有什么要说是吗?”

    江芷兰把眼一瞪道:“叫我副盟主。”

    百里平云却是把脑袋一挠,笑了笑没有叫出口,江芷兰哼了声后,便说:“明日你我二人便去拜访这武昌最大的两个帮派,送上请柬,至于其余的兄弟,挑上武功最好的几人去拜访排的上号的帮派,其余的便直接遣一些普通弟兄去便可,然后在三日后去最大的酒楼摆宴席。”

    台下一人犹豫一阵,起身拱手道:“盟主,副盟主,属下认为如果派遣普通弟兄前去拜访送请柬,会不会让他们恼羞成怒,白白树立了敌人。”

    “你所说我也想过”,江芷兰点头说:“只是你细想,若是都派上一样的人,我们盟主副盟主就两个,人数上便是不够,而且那些个大帮派会认为我们是看不起他们,人分三六九等,其实在那些个大帮派眼里,这帮派也是分上三六九等的,我们若是按照我的说法去,必定能博取他们好感,有利于将来发展,再说那些小帮派我让弟兄打听过,都是寻常小混混组成,懂武功的就三两个,而且就是民间一般的拳脚功夫,我们随便一人便能放倒数个,所以这样也还能起到立威的功效。”

    下座有人不明,便问:“这立威又是何解。”

    江芷兰一笑道:“试想,必定倒是会有人和方才所说一般心里不服,冲动的便会派上兄弟前来动手,但是如果被我们盟里普通成员全数放倒,你猜别人会如何想。”

    “他们必定会投鼠忌器”,台下的人说着眼前一亮,就是百里平云也听得点起头来,说道:“这样确实就起到立威的作用,果然是好。”

    江芷兰闻言就是一笑,两眼眯的如天边下弦月,淡淡清雅,却能勾去人魂魄。

    这散会后,盟里上下都是忙活起来,一些学过文的便聚在一起书写请柬,其余手下继续收拾,也有几个被派去订位酒席。

    “呆子”,这一到没人的地方,江芷兰便往凳子上一坐,喊了一句,显然不像之前那样盟主副盟主般称呼。

    百里平云这时竟然觉得还是这呆子听起来多几分顺耳,比起那盟主什么的好听多了,转过头去看向江芷兰,百里平云问道:“有事吗?”

    “我想这几日忙完,我便教你读书写字如何?”

    百里平云听了立马说了句:“不好。”

    江芷兰眉头一挑,起身叉腰道:“你已是一盟之主,若是被人知道你不懂读书写字,那会如何看待。”

    百里平云被她这么一弄,气势上弱了几分,一副可怜的样子道:“那不如你来当这盟主好了。”

    江芷兰被他这么一弄,气得笑了起来,见身边没有东西,便从怀里把那页书纸掏出,卷成一卷,敲在百里平云头上,可这么一下,江芷兰身上的香味便顺着书纸从头划过鼻子,留在百里平云鼻尖前。

    江芷兰见这书纸经过百里平云鼻尖时,他鼻尖轻动的样子,想起方才手下开的玩笑,更是气得厉害,百里平云见状不妙,便说:“我学便是,你也莫要气了”,突然又想起江芷兰说过武昌帮派的事,便问:“你不是要讲这武昌里的帮派之事吗?”

    江芷兰被这么一打岔,哦了一声,果然就分了心,讲起武昌帮派主要的有哪些,却和之前说的相似,只是多了几份详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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