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众江湖人士见大汉出手,心里都抱有几分高兴,都是有着让他试试这孙团长手底下深浅的意思。

    这大汉练得是外门功夫,练的是皮肉,长的是气力,寻常与人对敌,这一拳使出,对方多是避让三分,这样子就落了下乘,失了先机,等大汉后招连出,想要翻盘也是无可奈何。

    哪料这孙团长不但不躲,反倒双手成爪,迎了上去,大汉心里一喜,只想看那孙团长被打的倒地呼痛的样子。

    既然这姓孙的能坐上这团长的位置,又怎可能是愚笨之人,等大汉双拳将要及身,孙团长后退一步,双手两侧抓向大汉手腕,扣在他的穴位上。

    大汉觉得疼痛,但幸得他一身功夫练在皮骨,这还只是疼,给做平常人,怕是挣脱开来都是难。大汉见自己刚一出手就被对手轻易破去,心里大为不快,再次攻去时,手下力道便多加几分,这要是中了,只怕不躺在床上数月,那是别指望能下床。

    孙团长见这大汉的功夫都是些寻常的庄稼把式,除了一身蛮力,没有值得夸赞的地方,冷笑一声,抢手攻上。

    大汉见孙团长冷笑,想着估计是在嘲笑自己,心里无名火再旺几分,可孙团长既然看破大汉招式套路,也就不会和他客气,轻功飞起,内力运于爪上,竟有几分透爪而出,抓在那大汉背后脖颈处,进了肉里。

    只听咔嚓一声,却是孙团长左手抓进大汉肉里,把颈椎给扭断,大汉当时浑身抽搐,扭动片刻,被孙团长下一手扭断脖子,就倒地再无声息。

    这一手功夫的果断毒辣,显然是镇住在场江湖人,孙团长见四周都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心里不禁几分高兴,问道:“如果有人还是不服,大可上来较量一番,只是拳脚无眼,生死也只能由命”,说着看往一旁大汉的尸体,台下胆子小的见此,都是脖子一缩,身子向身后靠去几分。

    这世上有人怕,自然会有人不服,这些道理所有人都懂,就在孙团长满以为不会有人起身时,却见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子起身,这男子掏出一把金背大环砍刀来,对着孙团长道:“姓孙的果然好功夫,可这扳倒一头蛮牛算不得真功夫,不若就等我李某人上来领教一下,看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高招藏着捏着。”

    孙团长见这姓李男子起身已有几分不爽,又听得他叫自己姓孙的,这在江湖上可算得上不敬,当下眼底阴霾一片,这脸就像六七月的天,被那阴云笼罩,众人只觉门口吹进了几股冷风,这寒冬还未算过,就算在场诸位都是练家子,也是被冻得一阵哆嗦,也不知是身上,还是心里的。

    “这位兄弟如果不服,大可上来讨教”,孙团长说的是讨教,眼底里却都是些不屑,这一招用的是激将,和李姓男子是同一招。

    李姓男子闻言哈哈一笑:“如此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扛刀点过地面,一个翻身到了台上,这刀少说数十斤,可李姓男子身材瘦弱,却能扛着使出轻功,而且毫不费力,显然是功力不俗。

    这李姓男子来到孙团长面前,左手食指一钩说:“我便让你先出招,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一拍脑袋看向一旁大汉尸身道:“不是输,是让你死的明明白白才对。”

    此言一出,台下哄然大笑,孙团长更是怒火中烧,双手向李姓男子抓去,只想把他撕成碎片。那李姓男子见此大喜,他这番话本就是想让孙团长失去理智,现在成功,怎能不喜。

    孙团长开始还算有些招法,可到了后来见久攻不下,手上招数也是越来越乱,可李姓男子不同,且得势不饶人,每招都是想置人于死地。

    “这孙团长落了下风,连招式都不能成招,怕是过不了不过就得输了吧”,百里平云看着台上争斗,当下说道。

    秦作南这时发现不远台上有用来招呼江湖人士的酒,拿来喝了口,只觉这酒比起潲水还要难喝几分,当下吐出,听见百里平云的话后,说道:“你看的不透,那孙团长看起来招式全乱,可是气息平稳,显然这时的都是假象,只怕那姓李的高兴过头时,就离死不远。”

    百里平云闻言,见战局起了几分变化,原来那姓李男子果真和孙团长说的一样,越打越喜,只觉招式越用越顺,不料这是个局,一切都按着孙团长想的去发展,正当李姓男子一刀劈向孙团长,这刀本来是避无可避,可孙团长就是躲了过去,不止躲过,而且右手架在李姓男子脖子上。

    这一下把李姓男子惊出一身冷汗,立马大喊:“我认输”,可这我字出口,剩下两字还没说,就被孙团长一把扭断脖子,再无声息。

    江芷兰见此却是一笑,看向秦作南:“大叔,你说这人居然和你一般,扮猪吃虎。”

    秦作南看了眼江芷兰,只是说道:“我与他不同,我只是懒些罢了。”

    江芷兰听了却不答话,而是眼睛笑得一眯,转眼看向台上。

    那孙团长站在台上,又是问了几遍如之前相同的话,见到没有人再上台时,便大笑一声,走到一旁,一人却是走到孙团长之前的位置,说起话来:“我是党国委派来组建这招贤会的特派员崔远化,此次招大家前来,就是为了让我们华夏的江湖人能团结一致,要知道,当年满清被灭,就是因为不懂得江湖人的力量,使得蛮夷列强有机可乘,占我华夏土地,尤其是那日本,只是弹丸小国,却也能来分割去大连一带的土地。”

    见台下的人面露不忿,崔远化接着说:“而且自明朝以来,日寇不时侵略我国,对我华夏土地垂涎已久,现在在各地不时也会有日寇为害百姓的消息传出,怕是不久就会有动作。”

    这些话激起台下部分人心中的火,说道:“只需崔特派员你一句话,我们就去把那日寇灭了。”

    崔远化见此微微一笑,压手示意众人平复情绪,接着说:“这外患是一点,却还有内忧需要解决,这国内的毒瘤一日不除,只怕会在外患爆发时,于我们背后捅上一刀。”

    这话一出口,台下所有江湖人都是忍不住喧闹起来,拍桌大怒,其中一人大声说道:“当真岂有此理,现在国家在水深火热中,既然还有人不顾我同胞安危,罪该当诛,崔特派员,你且说说这些人是谁。”

    崔远化却没回答,只等台下的人冷静几分后,方才说道:“至于是谁,等你们加入我招贤会自然知道。”

    “崔特派员是怕我们中间有鬼,把消息传出去,让这些制造内患的人跑掉吗?”有人闻言甚是不忿,当即说道。

    崔远化一笑:“当然不是,诸位忠心爱国我都看出来,我是怕对方太过于狡猾,一有风吹就跑去,那就难找了。”

    台下众人纷纷点头,秦作南也是大力拍掌,起身说道:“好,说得好。”

    附近的人正想附和秦作南两句,却听秦作南话锋一转,道:“好个一派胡言,外患不假,内忧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但我清楚,你们却是一群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家伙。”

    那在门外和秦作南交谈过几句的人这时站起来说:“兄弟不要胡说,快快坐下。”

    “是不是胡说,我身边这位小兄弟就会告诉你们”,说着,秦作南把百里平云一把拉起:“平云,你且说说那许怀南等人是怎么让你大哥钱轰鸣去替他送死。”

    在场几位国民军的人初时只觉是有人捣乱,可听到许怀南的名字,便想起几日前内部调回一个叫做许怀南的,还有关于他在新日县的事,便知道事情不妙,那崔远化便是一个眼神投向孙团长。

    孙团长看到崔远化眼神,便明白过来,起身走向秦作南,笑道:“兄弟不如陪我出去走走,给我讲来听听如何,这里人太多,你说的话我听不太清。”

    孙团长口里说着,手上也没闲着,气运于手抓向秦作南肩部,显然是想捏碎他的肩骨,秦作南哪里不知,先是对百里平云说了句:“你且说出来”,而后右手飞快扇出,扇在孙团长左耳上,鲜血流出,孙团长这只耳朵怕是已经聋了。

    正当这一下疼得孙团长厉害时,秦作南又说了句:“既然你这耳朵听不清话,那就不要也罢。”

    孙团长身子一退,他见秦作南这一巴掌速度不快,可无论如何都是躲不过,就知道对方功夫比自己高明不知多少,哪里还敢上前。

    与此同时,百里平云讲起自己在新日县如何认识钱轰鸣,被收为弟弟,一直讲到那雨夜化平断臂,二人被秦作南带走方才停下。

    百里平云口才不好,但胜在故事真实,说道机动处,百里平云不禁加快几分语气,众江湖人见百里平云眼神纯净,而且语句间感情真切,心里不仅生出几分对于国民军那严子华和许怀南的不满,还有就是对于化平为兄弟甘愿断臂,为百姓甘愿藏于日军中的敬佩。

    这时,不知是谁大喊一声:“那少年的故事里提起秦作南,莫非刚才出手伤了孙团长的,就是秦作南不成”,众人听言看往秦作南的眼神也是一变。

    一旁的国民军军士先是听了百里平云说的故事,已是心凉了半截,现在听到秦作南可能在,更是面若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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