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花见谦肴恢复意识,不知也慌了还是怎样的。

    下一秒,只瞧后方神农尸首刹那间干枯、失去原先剔透的感觉。而妖花的体积居然一瞬间膨胀了好几倍。我看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从以前看卡通、看电影的经验里我一秒明白,那花是在急速的吸收尸体的养分。

    一切变得很诡异,花在吸取完所有养分后,它抽出所有分布在神农尸首里的根,绽开在我们面前,作势攻击的张牙舞爪起来。

    啧,快折返。见矛头不对,子车扛起谦肴急促地说。

    那花们看来已另达成协议,一齐往我们这儿飞速移动进攻而来。谦肴尚未完全恢复,我们让子车掺着她先往回走,途中还有树根捶挡,行动极为不便。我和冯心殿后并将手电筒插在裤袋里好腾出两手来。

    而花根不断的纠结上来猛劲也十足,在昏暗中只能拿刀不停地朝卷过来的花根乱砍,视线不良大多都是扑空比较多,被砍下来的断根还不断的往我手臂肉里猛钻。

    你妈的,不能用砍的了,在砍死得更快。我大叫,并用力绷紧肌肉,使花根难以动弹,在忍痛拔出采在地上碾碎。

    只是,妖花的根茎貌似能永无止境的不断再生的样子,砍也砍不完,即便砍着了,断掉的根也是个大麻烦。

    最后,我们选择弃刀,直接赤手空拳与根茎搏斗,一面掰开不断卷缠上来的花根一面往前跑,

    根不断从脚底淹没上来,我看不清,只感觉脚踝边给大力的扯了一下。我趴倒在地上,插在腰间的手电筒也跟着甩飞撞到一旁的山壁上,手电筒在明灭的闪烁几下后彻底宣告生命终结。

    这时冯心突然喊声:它们有再生能力!这样不是办法,你尽量撑,多争取点时间。

    他才说完,我随即就有不好的预感,全身不由一紧。

    紧接着,冯心原本身上的手电筒光源徒然骤灭,一下子就深陷黑暗之中。

    失去了仅剩的光源,嗅觉与听觉的功能霎时间放大好几倍,山洞里枯枝腐植的霉味在我鼻喉间炸开。

    不知道冯心打什么主意,他话向来只说一半,我急着朝空中大吼,什么?你讲什么,欸!打

    算怎样说清楚点啊?欸!

    幽暗中瞬间感受不到其他人的存在,心里有种他离我越来越远的感觉,莫名的慌张起来。而花根见我似乎落单势薄,更加张狂卷上我身躯,原本纠在冯心身上的份全加攻在我身上,捆的我喘不过气来。

    整个人被纠缠的动弹不得,这些花根像无数的小蛇似的将我全身上下的大关节缠的死紧,失去可活动的能力我能倒在地上不断扭动挣扎,只感到身躯越来越紧绷。

    好像即将要被勒毙了。

    我操,好啊,自己跑啊你。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反击的机会,可求生的本能不允许放弃。我用劲滚像山壁边,试图想把那恼人的花根撞掉,顺便问候那丢下我的人祖宗十八代。

    shit!在滚动中,手里忽然感到一阵疼痛。

    我心里暗喜,是刚刚落下的匕首。我又扭动回去,用还能活动的手指去捞那把利刃,混战中手掌硬是多了好几道伤来。

    好不容易,终于在手快要抽经之际抓到了刀柄,反手一握,将困在身上的花根断开。

    妖花也不甘示弱,下一刻又有根趁隙直捆住我头部。

    力道很紧,脑袋感觉要爆开似的。由于花根捆在头部,我不敢拿刀削,一时间只能痛的在地上打滚挣扎。

    忽然,身子感觉一下子轻了许多,还有细细的粉尘断断续续的从脸上滑落下来。

    上一秒还被捆的死死的,下一秒顿时恢复自由,我在心里觉得莫名其妙。没了花根的纠结,我缓缓伸手摸上自己的脸......

    嗯......这是......沙?花根,变沙了?在黑暗中感受着指尖上的触感,疑惑的自言自语。

    啪的一声。

    一道散光投射而来,直打在前方的地上。我反射性的眯起眼来,眼睛直到刚才还处于全黑的环境,一时之间对光还适应不了。

    几秒钟之后我将眼睛眯开一条缝,就见冯心突然从黑暗中出现,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道:辛苦了,想不到你还挺有韧性的。

    哈?你大爷的好意思啊。我边拍掉身上的细沙怒瞪着他,语气中带着满满揶揄。顿了顿,又好奇的问道:不过怎么、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沙化了呢?

    还记得我们刚进来遇到的花墙吗?冯心问。

    当然记得啊。脑中又出现了那具被卷在花丛底,无名干尸的画面。

    冯心点点头,继续解释说:嗯,那些花若是主花茎受损,马上就会枯弱而亡的。我便想到这两朵花虽说是花中之王但组织结构应该差不多,都有主花茎才对,可那些杂根一直缠过来,辨别不易。

    我靠,所以、所以你就这样看着我被攻击。我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地回应。

    这些花已经进化的同人一样了,只有在嚣张得势之时才有可能曝露弱点。这是下下策。他抿唇回道。

    嗯哼,要是它从头到尾遮得好好的,你不等于看我去死啊?我揉着方才被紧绕的脖子,耸耸肩。经过妖花这样一掐,骨头几乎快散架了。

    冯心摇了摇头道:倘若是你真有万一,我会帮忙的。

    屁勒,我才不信!我故作夸张的回应。

    意思就是说这家伙,其实从关灯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屏着气,隐身在一边眼睁睁的〝观察〞妖花攻击我的过程,直到那花儿露出破绽才出手制服。我爬起身来,原地跳几下,将身上才残余的沙抖下来。

    他无奈地笑一下,还行?

    嗯。

    有瞟了地上那摊散沙,扭头沿路回去。刚刚情况紧急又跑又冲的完全不觉得这条路有那么长,现在往回走才发现我们真的进到了洞深的处。

    比照刚才的法子跳回到原岸,出了谷仓,重新回到光亮下后才惊觉自己全身上下全给花根勒得青一块紫一块,而没有衣服掩护的肌肤也磨出了多片血痕,在实际看到伤口后脑中才又有痛的知觉。

    子车看我们出来,站在后院那里么喝,招呼我们进前屋里休息。

    屋里空荡荡的的,只有边角一个挖地式的灶炉和几把干柴。

    谦肴背靠着墙壁,脸色看上去好了些,不过嘴唇依旧很苍白。她撇见我无故多了一身伤,眼神充满歉意。

    我微笑朝她摆摆手,表示没关系,谦肴点头紧闭着双眼......

    片刻后,她将视线对上冯心苦笑一阵,说道,我真是越来越像杨谦肴了,对吧?

    冯心与子车对谦肴的话没有多做回应,脸上甚至没有任何涟漪,只是各自低头若有所思。

    而回荡在四周的气氛......除了沉默就也只甚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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