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心抿唇,将手电筒转到最亮后往里头照进去。本以为光线打进去多少能瞧见里头的环境,但不想洞里黑幽幽的,散光照进去也没太大的加分作用。只能隐隐约约能辨识出前降门的前端真的开有一条类似护城河的凹沟。

    我们全都堵在洞口前,往里头观望了一下,这洞穴开在一排绵延的山岚底部,许多粗壮的树根皆突破地层的隔阂将根茎牢牢的扎入地底,在洞里悬空纠结成一株又一株的,像倒吊的麻花辫。

    这里长年不见光,离我们比较近的树根因被电筒光源照射到,原本依附在上头不知名的小虫受到惊吓而一哄而散,快速的沿着树根往地层顶端逃窜。

    观察片刻后我在心推算,这木条搭成的墙面高约三米高,照常理来想,这护城河沟宽度顶多三米是上限,再远也勾不着了,只是......这里久未有人踏足,几百年前、甚至几千年前,这空间的原貌究竟如何一切都很难说。

    冯心弯下身,拾起一条断掉的木条在指尖搓了搓,静静的看着那深黑的凹沟说,看来以前这条渠道的确充满着水,而这片木条墙倒下的高度被巧妙的制定在一定的范围,芦苇及木条虽软但浮在水面上却有一定的弹力在,脚程快、力道得当,走过去不是难事。不过这木头都腐化的差不多了,就算现在有水也未必耐重了。

    子车皱了皱眉头,探出半边身子悬在门口,将手电筒在往下四处照去,整条渠道沟依然漆黑一片,似乎深不见底。

    他掏出一颗火药和打火机,用犬齿咬短引信后点燃,试探的后往洞里轻轻抛去。

    唰!砰!被截短引信的火药在空中引爆开来,霎时间火光绚亮整个洞间,无数错综纠结的树根像钟乳石一般穿插在我们眼前。

    喀哒一声,只见一些零星的火点跟着火药的壳砸落在不远处的黑暗中。这也证实了对岸的距离和预想中一样。

    应着火光的照明,才刚想看个清楚,此时,一对凶目秉着瞬灭的火光乍然出现在对岸的深处,随即隐没于黑暗之中。

    虽然才一秒不到,但那目光之凌厉,所有人被突然现出画面吓得一缩,基于本能都不自主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尤其是子车,他退的速度极快,还踩了我几脚。

    ......我们僵了几秒,而对岸那头居然没什么动静,

    你......你们有、有看到吗?谦肴愣愣问了句。

    废话,就妳有眼睛?我用力呼了几口气,耐下左胸里奔狂的心跳回道。

    那、那你说我们看到什么?

    这......

    谦肴这题问的我语塞,其实那画面只有一瞬间,很难判断自己究竟看到什么。不过以子车激烈的反应来看,有个生物在对面是可以确定的,我会看走眼,他不会。

    我转头看向冯心,想说他见多识广说不定刚才的那一眼他已看出什么来,你有看出那是什鬼东西?

    冯心表情僵硬与子车对望好久,双眼疑惑地盯着前方幽黑低哼了声,那玩意儿,不知是什么......应该是没气了,尔或者是因为我们带了隐身草的缘故所以它没瞧出我们。他又仔细端详洞里杂生的树根说,先不谈这个,我们门开这么久,要是有异也没法站到现在,我打算爬这些树根过去,你行吗?

    冯心扭头问我。

    我看着那些粗壮纠缠一起的树根,目测缝隙的宽度后点点头。

    他应了我一句接着咬住手电筒一蹬,轻身一跃,整个人便攀在树根上,犹如飞鼠般从这株树根转跳到另一条树根上。不出三秒他便俐落的降到对岸,瞧他转身往洞里检视了一圈后朝我们打手势。

    子车和谦肴也依序攀过至对岸着我招手。

    小然,这没有很远,照着顺序抓过来就是了。

    低头看了看那漆黑的壕沟一眼,退到门边,助跑一小段后飞跳起来往前扑去,结果不算差。虽然脚踝上的伤因施力又开始抽痛,最后是用跌的著地,可以第一次挑战这项竞技来说,我给自己及格了。

    我爬起来,拍了拍落在身上的一些霉土和奇怪小虫之后也跟着其他人将光源对上这洞窟的深处,但才一眼就呆住了。

    一尊庞然大物就坐在洞里底端的石踏上,屏息细看,居然是具似人似兽的死尸。用座来形容似乎不那样贴切,那具死尸如同扎根般有一部分没入地面。而这具尸体虽然看着已腐化大半,有些皮肉较薄的地方还现了白骨出来,且并没有传出腐肉该有的腥臭味来。

    死尸整个体积比常人还要大上一号,面部有着像女娲那高耸的颧骨,皮肤则泛着青铜光。我吞了吞唾沫,发现上古人的脸部颧骨似乎都挺高的,不只女娲连老兄都是长这个样,只是眼前的尸体没有一口獠牙。

    而最令我们吃惊的莫过于是一对月牙弯的牛角。

    两道尖刃就这样顶在这具尸体的太阳穴边。

    我们几人又在边上来回探查了几遍,在确定眼前的生物是真的没有威胁,才放胆向前走去。

    只见它眼睛微闭,视线似乎只是往下看而已,而它的眼皮上与后羿一样也纹有刺青,只是图腾不同,晃眼闪过会以为它睁眼怒瞪前方。

    我想上一批人来的时后,他还活着对吧?那水壶上映着的身影一锭就是他了。谦肴喃喃自语。

    由于尸身并没有传出什么难闻难忍的气味,我们全都挨着这具尸体靠得很近,像隔层玻璃看木乃一样。

    子车说道:这......会是神农吗?这位仁兄?

    尚未腐化完全的尸身,两手自然下垂一手捧着莲花,一手拿着的则是水仙。两株花绽放的鲜丽,似乎时空的流逝不曾发生在花儿身上。

    你瞧它的身子,它的肋骨是透明的,我看应该是神农差不离。冯心说。

    我听冯心一说才低头往那尸体的腹部看去,而它残留的一丝丝皮肉竟也是透明的,好似水晶那样剔透,不解地问:为什么是透明的就可以断定它是神农?

    根据纪载,神农的身躯是透明的,如此一来才能观察吃下肚的草药是否宜食用。冯心回。

    我靠,那不就等于五脏六腑全露在外面吗?有点可怕啊。我直觉联想到生物课里的模型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此时谦肴像发现新大陆,对我们喊了声,欸你看,它手上的花,花根好像往它体内钻似的。

    子车刚好蹲在下方也好奇凑近前一看,突然脸色骤变,瞬间往后弹开说,不要靠近,那花有尸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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