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混乱中,只听见谦肴叫道:你们看,那有户人家。

    疑惑的往前看去,果真有间院子外围竖立着干竹篱笆的农家就伫立在不远处。

    这儿怎么会有住人?我一面跑一面大喊。

    不管,先进去再说。子车说道。

    镇墓兽的吼声以排山倒海而来,我听的心慌想说也是,便安慰自己想着无论里面住的是人还是鬼,总比在这片荒野山林像无头苍蝇乱窜来的强,无暇顾及什么礼义道德我们像跨栏选手般,翻过围篱二话不说直接往屋里挤。

    屋里头没人,也没什么物品,但不管。

    冯心他们已快速的闪进后门,不料才刚穿过前厅到后院,我竟倒楣的被门槛绊了一脚,人整个往院子里的树下扑去。

    镇墓兽们显然对这儿的地理环境很熟悉,毫不犹豫直接绕到屋后,纵身一跃就跳进来了,甚么竹篱笆,根本只挡君子用的。

    我倒在地上呻吟一声,眼前对上四只凶猛的鹿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自己是怎么爬起来的,在庭院中的四人顿时无处好躲,只好背对着树紧戒着眼前包抄而来的巨兽。

    但令人不解的事发生了,五、六只镇墓兽的确是跟着我们冲了进后院没错,不过并没有如预想的发动攻击,反而在后院里打转、绕起圈来。它们摇头晃脑地在前厅后院里来回穿梭,不断从鹰嘴里吐出嘶嘶如蟒蛇一般的蛇信,似乎在交换情报,就如同完全没看见我们一样。

    怎么回事?谦肴张着下巴,语气慌张的看了冯心一眼问。

    只见冯心只给谦肴一个噤声、静观其变的眼神,随后又定身不动,但两只眼睛依旧紧绷的很。

    这时一只镇墓兽正巧从我身边巡过,我大惊失色,赶忙侧过身来闪避它。

    带点粗糙感的鹿毛轻轻刷过手背的真实感那样清晰真实,可那只镇墓兽就像面对空气般直接略过眼前。

    约过了几分钟,那群猛兽疑似是放弃了,又巡了一圈后纷纷退出农宅转回原来的车阵处。虽然危机解除但我提着一颗心,还是立在原处不敢妄动。直到瞟见冯心臂膀原本紧绷的肌肉稍稍缓和下来,我才真正喘口气放松。

    它们怎么会突然看不着我们,这可奇了。子车扇了扇衣领,好让体内热气散出。

    谁知道,一瞬间鬼遮眼吧。松懈后我正眼瞧了子车一眼,发现他和冯心身上并没有多少伤口。

    子车读出我不解的表情,直接回道,你上次的方法蛮俐落的,一开始便除了两只,可真没料到这里不只两三只。

    我一听,明白了,原来他们一开始选择上树是为了从高处先发制人,那一身嫣红全出自于镇墓兽。

    一瞬间,六只全鬼遮眼啊?这机率有多高?谦肴问。

    就是鬼知道啊,说不定千年一遇,就被妳赶上了。挺不容易的,出去记得多买些彩票。我说着便将重心往后倒,身子一软,靠在树上休息。

    谁知六只眼睛竟然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向我。

    干嘛?我被盯得不舒服,没好气地问

    你才是。子车说。

    啥?

    我说小然,你......维持这样的姿势不累吗?

    什么姿势?我实在纳闷,靠着树怎么了吗?

    冯心率先反应过来,蹲在我旁边双手抚上身后的大树上缓缓站起来一路往上摸去。

    不奇怪,他身后确实有柯树。他转头对另外两人说。

    我一听立刻弹起来喊道:靠,真的假?你们又没人看见?

    瞧着谦肴与子车点点头,我马上明白他们讶异眼神是为了什么。他们看不见我身后的树,只看见我整个人成六十度角不自然的往后倾的模样。

    你们该不会认为这院子是空的吧?我吞了吞口水又问。

    谦肴灵巧的双眼还四周围一圈后点点头。

    omg,不是吧?这里种了六棵树,六颗。你看,诺、诺、诺。我夸张了比了六的手势说道,还边指着其他树的位置。

    他们三人见状,分别往我指的地方摸去,子车与谦肴手掌接触到树干的刹那表情都呆了。

    谦肴来回感受掌心的触感,是真的有树那。

    陈允然,你眼睛那么利索当真不是阴阳眼?你以前从没看过其他东西?子车奇怪的问。

    我下意识摸眼睛,眨了眨眼。认真地回想起来,除了老相机的记忆,从小到大确实没有看过什么不该看到的。

    冯心蹙着眉问,你看着觉得像什么树?

    什么树......这......自然学科一向不是我的强项,成绩是好是坏从没在意过,突然问我认得哪种树种,还真答不出来。只知道这些树枝干上都见明显木节,必然是栽培之人从小株开始细心照顾才能养成。这还是从嗜好种花弄草的爸爸口中听来的。

    我稍微查看了一下,想说形容给冯心听,说不定他能推敲一二。我把脸埋像树干想仔细瞧瞧,却发现树皮里似乎有液体状的东西在流动,像人体气脉流动的样子,看上去和针灸坊里的穴位铜人有几分相似。我将发现讲给冯心听,他只是思索着看着地下没有任何表示。

    我顺着那些状似在树干内流动的液体往枝叶上看去,忽然一道反光让我眼睛为之一亮,呼吸跟着急凑起来。树梢茂密的枝叶与其他并无不同,有生长茂盛胜的也有即将枯黄的。不过,却有一丝晶亮穿插其中,乍看会以为只是一般枯叶。

    我给冯心打了个眼色道:等我一下,我上去看仔细一点。语毕便勾着树干攀爬上去。

    子车他们看不见树,仅能瞧见我的人,可想而知在他们眼里我现在的模样一定很诡异,一个以奇怪的姿势悬在空中。我快手快脚地朝那枝叶攀去,颤抖着拉过那枝条,定神一看,下巴差点合不起来。

    真的是金叶子,那传说能使人起死回生的草药。

    再回头看这树上和院里其他几颗树的树稍,似乎都有金色的影子参杂其中,我兴奋的朝树下的人大喊,随即摘了几片,爬下树后递道冯心手上说,我想起我听说过的西方神话了,那里流传的金叶子,倒不是什么能起死回生的草药。而是金叶子有隐身的能力。

    隐身的能力?冯心问着,也与其他两人一样指尖不停搓着那片看不见的叶子。

    难不成是隐身草。子车在一旁道。

    这我刚刚也有想过,但它没有隐身啊,我现在看的到你,而你也看得道我不是吗?谦肴嘟嚷着说。

    冯心想了想说,但我们却不见树,而镇墓兽也看不见站在树荫下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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