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喀、叽─喀,印表机规律的打印的声在耳边响着。

    趁着印件的空档我将建设公司档案寄给奇威,这是手上最后一个案子。住院后我再次提了辞职,老抠门貌似找到新人接替,没有刁难欣然答应了,但条件是要把现在负责的案子完件。

    我指头轻轻的按下左键,信件发??送后,正式恢复自由之身。

    大力吸了口烟,不觉得闭上眼,用劲去感受这刺麻的感觉滚进喉咙。吐出口气,转头盯着一旁被印表机缓缓推送出来的纸。

    而冯心正双手抱胸,站的直挺挺等在出纸处。从侧边看,一件薄灰色长衫实在遮掩不住这个男人手臂精实紧绷的肌肉线条。

    哔──印表机发出列印完成提示声。

    最后一张?他挑着眉问。

    我弹了下烟灰,拉开卡纸槽将最后一张纸递给他,对。

    直到今天才发现我们四人有个巧妙的共通点,要是在现代我想我们应该都是工作狂。

    午餐是顺道买回来没错,但一进门大家就很有默契的各自忙碌起来,香喷喷的披萨给堆在桌上没人碰。纸包里的残件请谦肴帮忙拍照,这些东西都极为脆弱,每个人都用捧的小心翼翼,倒置拍摄进度很缓慢。这之后我在进软体后制调色,把物件都拉到同样大小后打印下来。

    子车跟冯心围坐在地上,剪剪贴贴。我和谦肴收拾好东西后一屁股坐下来跟着加入劳作小组,在旁边七嘴八舌地出意见。

    我是不懂历史,但也算会撇个几撇,这块怎么看都是跟下面这片凑成对吧?怎么会摆在这位置,谁摆的?我边说边摇头。

    子车看我对调位置将烟含在嘴里,认真地看了一下后出声道:是吗?我觉得那两张看起来挺合适的啊。

    我心说,原来你就是罪魁祸首,不过想来刚刚拼的人不是子车就是冯心,也没得选。

    我见拼图稍有进展,喘了口气便顺手打开已经被我们冷落多时的披萨纸盒,谦肴见着也挨过来讨一片,我把披萨盒传下去给他们自己拿,爱拿几片就拿几片。

    味道是还行,只是凉掉的面皮开始发硬,吃起来像在嚼塑胶。

    过了约一个小时,窗外的艳阳不知何时转成黄昏,渐渐的起风了也吹起一些凉意,我悠悠的起身掀开窗帘把窗户关上。

    李老先生留下的秘密再将其拼凑完成后,心里茫然感顿时又增加了。完全想不通这些东西李老先生是如何得来的,这整包都是残件,除非对这事有一定的了解,否则只会觉得这些大概是什么破烂骨董。而〝那些人〞知道如此重要的东西在李老先生手上吗?为什么他私藏又在最后指名交给我呢?

    我耸耸肩,多想无益,只好继续把剩下几片对完,无奈剩下的四片不仅跟其已他成形的图对不上,也无法自成一脉。

    冯心拿起来又查看了一下,摇摇头,这几片就先收着别看了,看下去更加混乱而已。

    谦肴也点头同意说:就是,我们先从机会比较多的方向看起吧,那几块只有一片的横着竖着都瞧不出来呢,就别花时间琢磨了。

    我看着的确也瞧不出啥名堂来,把图随手一放拿出胶带把拼好的部分先黏起来再说。看习惯西方地图的描绘样式,突然转换成古代中式绘法,一时之间还看不来。

    这些残件各个都不全,有脱色的、斑剥、氧化的,其实拼出来的图样不止一张,每张也都不尽完整。图画的气氛和欧美流传的地心地图说相似嘛......又不相同,但图面的气氛倒是十分相像。最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图拼出来后,明显可以辨别绘有一格一格,看似地球经纬度的标记。

    我相当惊讶在那么古早之前,人类就已经会标明经纬了吗?

    主图面呈现出一个大圆,我们推测应该就是代表地球的大圆,周围还有一行一行些看似像注解的符号。只是字原本就小,字框都糊了放大后也看不出什么,我们终究不是专业的考古队。

    在大圆里面下边的位置还画有一个小圈圈,紧临大圆内侧,这里我就看不明白了。网路上大部份的图都是小圆在中心,说是地心空洞中央有个悬浮的小太阳终年不灭,所以地底世界没有黑夜。

    可着图中的小圆圈看着并不像是在形容悬浮太阳的样子,其他边边还画了类似漩涡的图案。

    有了这几次的经验,我学到把以前的所见所闻都当作参考,尤其是嫦娥奔月那段实在出乎意料,感觉这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有被瞬间推翻的可能。

    冯心跟子车坐在客厅地上边翻着鹤鹿书边对照着,突然,子车指着小圆旁其中一段字说,这段文字外型和书上这段是不是有点像啊?

    哪?

    我们纷纷把目光移到子车手指的地方。

    这里这里,瞧,中间我没头绪,不过这段一样是侧开头磔结尾......

    冯心看着子车手指的地方,眯起眼沉思起来,片刻后表情慢慢转成严肃,开始呢喃着,莫非......但,是如此吗?

    莫非,什么?我看冯心神情,头皮麻了起来,不敢揣测他接下来要讲的事情。

    我先前有注意到这两个字雷同,只是书上是缺页,我没特别上心,而这段字之前有提一个叫苏徽东西,可我不懂这意思。

    我想了想说:苏徽?是地名吗?苏州、安徽之类的。我也没听过,随便乱凑。

    冯心皱起眉头回道:不清楚,只知道音拼起来是念苏徽。在这个字之后便没有后续,所以没去留意。他顿了顿,接着说,因为这一段没头没尾,根本也推敲不出所以然,因此我一直没去细想。不过方才经你一提,我似乎觉得能串的上了......

    冯心讲了很多,但我终究没有听出他想表达什么,好像他并不是讲给我们听,他只是子言自语大声了点罢了。

    你到底发现什么了啦?不要吊人胃口啊。谦肴显然也听不懂,便开口问。

    冯心看了谦肴一眼,说:神农。这串符号意指神农氏。

    所以上一批人已经先到了花墙那里了吧。子车淡淡地说。

    我十分疑惑与谦肴对看一眼,心说神农跟花墙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牵拖得上关系,可这关牛头马面什么事?

    正想着,此时谦肴指着我大喊一声,被她吓一跳。

    妳怪叫干嘛。

    我想起来了......

    妳想起什么?

    神农,那水壶上映的影子有可能是神农对吧?我记得有一方说法,神农氏牛面人身。谦肴捂着嘴,脸上写满诧异。

    真的假的?我暗骇在心,神农氏牛面人身?第一次听到。

    子车瞟了我一眼回:嗯哼,看来传闻不假。

    冯心沉默不语,算是赞成我们的发想,我呆的一瞬间不知该做啥反映。那花墙就算不是地狱,住着神农也够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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