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丝丝寒意的风,从外庭吹拂而来,带起轻微呼啸之声,吹向诗善柔。

    诡异的是,吹来的风,在吹到白幼娘面前两米处时,好像被无形的墙壁挡住,出现互相冲击的对流,往左右两边分开,继续吹去,而诗善柔,发丝与衣诀,纹丝不动。

    星光漫天,月光为云海盖上一层单薄的纱被,洒向白幼娘时,却发生诡异的弯曲,像是光线射入水底产生的折射一样。

    诗善柔还在对峙当中。

    又过去片刻之后,月光突然一转,诡异的折射感消失,洒落在诗善柔身上,为她披上一层月白纱衣,几分清冷。

    看到几条倏影袭背而来,她已是心惊肉跳,硬起心肠,装作没看到,急道:“小狐呢!”

    瞥见倏影陡然滞空,诗善柔差点惊喜出声,轻抚着噗通噗通直跳的心,又道:“先前小狐被那家伙打伤,不知伤势如何了?可有危险?”

    才见对方要张口说话,背后空声连爆,倏影速度猛然加快,在白幼娘身旁盘旋汇聚,最后的呼一声,一道银色影子钻了出来,叫嚣道:“哼,那小小狂徒岂能上得了本公主?”

    它昂着头,竖起松软的尾巴,银白色的皮毛,以及不停琢磨的目光,看上去确实无恙,“那你为何逃跑?”

    逃跑?

    可笑!

    “本公主岂会被个小小开光修士吓跑?若是在神界..哼,我一爪子就能拍死他!”

    “小狐,莫要贪嘴。”

    白幼娘美眸微眯,丰满的胸脯挺起一个让人为之垂涎的傲人轮廓,她瞧着自己,半晌后,冲着对面显得忐忑的诗善柔露出一个堪称妖娆的妩媚笑容,“许相公,小狐方才可是要杀你的。”

    “娘亲!”

    白狐蓦然抬头,目中带着焦急,方才自己是有杀意,可经那真切的关心话后又是站了出来,自己早已的消了杀意,有的只是自艾怨气罢了。

    在人族中有一句话,即便是不能****人,那么做个要好的朋友也是很好的选择。

    她知道,感情事勉强不了,这里不是神界,也不是狐族的地盘,自己已经退而求其次了,她也相信娘亲会明白自己的意思,可如今这么一说,那岂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小狐急了,也开始用嘴拉扯她的衣角,可这并不代表白幼娘就会改变原定的计划,“幼娘知道许相公是接受不了小狐的本体,幼娘也晓得其中隐晦,不如我以法术将她幻化成一少女,你待如何?”

    法术幻化?

    “这主意倒是挺好,只可....”

    诗善柔不禁点了点头,正要道出自己女子身份,却是见粉光乍闪,待一收敛,立时就见到一张粉光致致、光洁妩媚的脸蛋儿,柔媚的弯眉近双眉处淡一些,后边却又黑又浓,一双亮晶晶的明眸下面是腻如玉脂的鼻子,红润的樱桃小口。

    诗善柔不由眼前亮,说幻化就幻化,这个美妞看上去十六七岁,可那那眉眼五官,瑶鼻樱唇,简直无一处不媚,是那种青涩的女人味的妩媚。

    这才叫狐狸精应该有的气质....

    “夫君...小狐,美吗?”

    白狐,哦不,此刻应该叫小狐女,她软绵绵地呼喊着,捧着面颊,一双媚眼娇滴滴的羞着心中人,心里是说不出的甜蜜。

    他笑了,还在点头,天,他是迷上我了吗?

    看他那傻样,肯定会求着我跟我圆房呢!

    “许相公,此次可还有推脱之理?”

    白幼娘身子一颤,粉光从她手中尽数敛回,一丝痛苦从她眉宇间轻蹙,转瞬间又没于平淡,望着对方满意的神色,调侃道,“若是小狐化为人形,定是要比此刻要媚上三分,许相公可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那什么.....咳!”

    这对狐妖母女的意味明显,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其中味道,只是诗善柔非常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干咳了一声,假作未闻,转开话题道:“不知娘娘使的是什么术法?真是神奇!”

    “这有什么神奇的?不过是烂大街的地煞变化之道而已。”小狐女小嘴一撇,不屑道:“这地煞变化之道我也会,但是会的不多,夫君要是想学,小狐让娘亲教你便是。”

    什么!

    地煞变化之道!

    还烂大街?!

    我的亲娘哎!

    诗善柔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显得泰然自若起来,可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脑子里的神经比弹棉弓上的牛筋还绷得紧巴,心里头就像是米老鼠踩转轮,一直安定不下来。

    可,这让她怎样安定?

    “娘..娘娘,我..我可以学吗?”

    她心绪沸腾,怀抱巨大的希望,心慌,意乱,表情显得有些局促。

    “当然。”

    白幼娘红润的小嘴一挑,似笑非笑的指向一脸喜气的小狐女,“你还在等什么?”

    还要啪啪啪?!

    想到这里,诗善柔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刚才那股高兴劲,早就心到九霄去外去了。

    “夫君,我们去同房吧!”

    小狐女努了努嘴,似乎对她的迟钝感到不瞒,于是便上前搂抱住她的右臂,双峰左右划擦着,这撒娇撒的让人感触颇深。

    “可...可我是女人啊。”

    诗善柔哭笑不得地望着两人,哦不,两妖精,他倒是真的真的想去同房,可...可自己根本没有那个玩意啊!

    “娘娘,我真是的是个女人,我名本为诗善柔,是韵宗弟子,只因服用了易容丹,才成了副男人模样,待我习得地煞变化,化作男身,必定真心呵护小狐一生,不离不弃!”

    “你为女子,即便是化作男身,也无男子精阳之气,如此,又有何用?”

    白幼娘面上笑容突然一敛,缓缓掩起了衣襟,身旁的小狐女也是在此刻抽回了双手,目光低落,愈离愈远。

    “我本就是名男....我是说,我是一名要发誓变成男人的女人,有听闻神界天罡地煞变化之道,天罡道逆转阴阳,地煞道幻化人身,所以,善柔恳求娘娘传授仙法。”

    诗善柔说着就噗通跪地,大有拜师之意,可那白幼娘却是冷笑不断,丝毫不为所动,“笑话!我白幼娘修炼一万年,才得以将地煞之道融会贯通,你一小小真界修士,连筑基之槛都踏过,竟敢窥图斡旋造化?真是可笑!莫说传授,光是今夜你都渡不过去!”

    我就知道....

    诗善柔早就猜到会是如此结果,慢慢抬起头来,唇边挂着一丝苦笑:“娘娘赎罪,善柔从未有欺瞒之意,只是自娘娘将我带回,时值方才,都未曾给善柔解释的机会,善柔自知一死,却是没想到是因那一枚小小易容丹而命丧与此,想来真是可笑至极,娘娘修炼了一万年,竟都没有看出端倪,善柔...认了。”

    “哼!”

    “娘亲....”

    “怎么?你是要给她求情?”

    白幼娘一声冷哼,还未说话,那小狐女就连忙出言急唤,侧目一瞧,大袖一甩,抬出玉臂,嗔怒道:“将你那易容丹取来!我倒要看看,这小小易容丹是如何蒙骗于我!”

    诗善柔连忙将怀中瓷瓶取出,双手递奉,待白幼娘入了手,倒出一粒,双指捻在眼前细观,只是觉得是枚最低劣的丹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咕!

    昂头将咽下,诗善柔只瞧她闭目凝神,然后妙目暴睁,震惊之后,尽是沉沉的凝重之色,“这易容丹绝非凡品,一般易容丹只是以药力充斥经脉肌肉,以此来改变面貌,而这易容丹,却是骨生骨,肉生肉,哪怕是真界渡劫修士都辨不出真伪,如此瞒天过海,我认不出倒不显得稀奇了。”

    白幼娘说着,又从中倒出三粒,合上瓶盖,递还给了诗善柔,柔声道:“善柔姑娘,是幼娘错怪你了,易容丹我留下三粒,这仙狐涎作为交换,可助姑娘你一举突破筑基壁障。”

    将白瓷瓶子放置好,又小心翼翼地将仙狐涎保存,惊疑不定地瞧着白幼娘,问道:“娘娘不杀我了?”

    “善柔姑娘说笑了,幼娘也是一句玩笑话,莫要当了真,夜色已晚,不如就在阁中休息一晚,明日一早,若要离去,幼娘自当送一程,若要小住几日也是无妨。”

    “那....我还是不搭扰了,明日一早再....”

    “吼!”

    一声无比森然与恐怖的厉啸突兀地在远处响起,这幽冥鬼啸让诗善柔感觉头皮都阵阵发麻,啸声邪异可怕到极点。

    蓦然,立足的地面,一阵晃动,接着传来一阵令人齿寒的的摩擦声,乍听似来自远方.细听可知发自地底。

    抬头一看,隐约间看到一个高足有十米的巨大黑影在仰天咆哮,恍惚间,黑影背后,似乎有一对巨大的腐烂羽翼!

    吼!”

    又是一声让人脊背都冒凉气的鬼啸,无尽的黑暗在刹那间汹涌而来,死亡的气息在剧烈的浩荡着,仿佛进入了阴森恐怖的地狱!

    不知何时,原本明清的圆月变成了妖艳的血红色,

    清冷的月色,也在这一瞬间变得血红,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中爆发开来,犹如一层层血色浪潮,沿着这血红色大地的边缘,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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