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慕面上祥和,双眼实则锐利有如利箭,除了自己的女儿身,其它的诺儿基本都是实话实话,无半句虚言。诺儿知道东方慕必然会派人打探自己所言虚实,所以也无心隐瞒,将来就算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也算不上欺瞒,自己是琉璃城龙启的孩子没错,我又没说自己是男子,你也没问,这么一想,诺儿心中更是踏实。

    出得东方慕大帐,诺儿背上已是细汗点点,那双眼睛完全可杀人,诺儿大大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此时,潼关一片安静,诺儿来到矮角马前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哪里宝贵,除了矮油就是矮,不过东方慕有一话倒是引起了诺儿的注意,美人驹只供琉璃皇室血脉所骑,它是怎么知道自己是琉璃城皇室血脉的?

    “喂,矮油,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美人驹傲骄的看了看诺儿,低头又去啃食不知道哪里来的胡罗卜,不过它长的这么可爱,卖萌混些小吃倒是不难的。

    美人驹的毛皮光滑蹭亮,诺儿忍不住又摸了几下,“我说你用的什么洗发水?皇室肯定用的顶级香波,否则你的毛皮怎么会如绸缎一般?”

    胡斐静静的看着诺儿,明明非常普通的长相,却散发出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被吸引了过去。

    诺儿听得脚步声,转头呆住。

    方才晚上随军士入潼关和方才进大帐的时候,诺儿都来不及将镇远大将军胡斐细看,如今他摘下头盔脱去盔甲,穿着一身银灰色锦袍站在面前,竟是十分俊逸。他的脸长得与古仕仲似有几分相近,什么相近,也许他就是自己的夫君,只是不记得自己罢了。诺儿忍不住又打量的仔细些,胡斐肤色白晰,眉目秀致,声音清淡但颇有中气。胡斐的这一身,配着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浑然散发着一股儒雅之气。

    “夫君?”诺儿不经意的呢喃。

    “什么?”胡斐眉头皱了起来。

    诺儿吓的回了神“没什么。只是在想晚上我睡哪里?还有我晚上在哪吃?”

    “既然你懂药理,以后你在我帐前侍候。”

    诺儿大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毫不费功夫,如果他失忆了,她有信心治好他。

    诺儿跟随胡斐身后,左捌右捌进了一处营帐,帐内甚是简陋,一榻一席一案,帐边立着盔甲。

    诺儿再看向四周空无一物咂咂舌“将军是让我睡地上?”

    胡斐不理她,对帐外唤了一声“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胡斐指着帐内右角空地“在那再支一榻,再去拿床被褥过来,晚膳直接送到帐内来,末了,又补充一句,两人份的。”

    不一会榻已经支好,晚膳也送过来了。

    诺儿拿了一个馒头端起一碗粥,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走到一角端坐在小凳上安静的用膳。

    胡斐虽然一直拿着书本,但是诺儿的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嘴角一弯,放下书,开始用膳,他吃的很快,诺儿一个馒头还没吃完,胡斐已经吃饱了。

    诺儿见此,也只得三下五除二,三口并作两口,狼吞虎咽快速解决,很快帐前岗卫兵进帐撤走了碗筷。

    胡斐要去巡营,诺儿也想熟悉一下四周的环境,便跟了上去,其实它最想的是找一个湖最好是有温泉,好想洗澡,不想还好,一想起来,就觉得浑身痒。

    想到自己好久没洗澡了,诺儿就开始走神了。

    “药童,想什么呢?将军同你说话呢!”跟随胡斐身后的两名士兵都看不下去了。

    “将军,请讲。”诺儿陡然回神看见三人盯着自己,赶紧答话。

    胡斐目光不明“既然你是药童,潼关虽然荒凉,但却有很多奇花异草,若是无毒,明日开始你便采回来备用。”

    “是,将军。”诺儿赶紧弯腰低头答话。

    跟着胡斐巡完营,二人回到营便简单梳洗躺下。诺儿很久没睡过安稳觉了,挨榻便着。胡斐听到均匀的呼吸声,起身来到诺儿跟前,黑夜中诺儿沉沉的睡着,妈妈说一夜不睡,十夜不足,意思是熬一晚夜,十日内还觉得困。诺儿这一个月没睡了,你说她困不困。

    胡斐静静站在诺儿身边,先是捏住诺儿手腕,细听脉搏,他听的很细,反反复复确定无误才放下手,转而用手去摸诺儿的脸,竟然不是人皮,诺儿的皮肤细腻,胡斐忍不住多停留了一会。

    诺儿的行囊他已经提前暗中检查过了,除了各种瓶瓶罐罐就是稀有医书,军营中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别说自己,所有人都会起疑,也不怪督统问的那么细,在调查没回来之前,他将她安置在自己大帐里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诺儿实在是太累,现在就算是被人抬出去她也不会醒。

    因为给诺儿设的小榻比较窄,诺儿只能勉勉强强睡下,如今不经意的一个翻身,眼看就要掉下去,胡斐不自觉的伸出双臂,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抱她了,今天她被山贼逼至走投无路宁愿玉碎不为瓦全的跃下山来,如果不是他,她恐怕摔死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救她,反正就是本能的想救下她。

    在空中接住她,他便已经发现了她是女儿身,因为她太轻了,即便是一个少年,也不轻成那般,他刚才已经探过她的脉搏,百分百确定她是女扮男装,一个小女子千里来到潼关寻人,不是奸细,便是那人对她至关重要。

    她在风中的那声呢喃,他听见了,他确定她是在叫夫君,自己什么时候定过亲事?

    胡斐将诺儿放至自已榻上,转首回忆,突然他想起自己幼年曾经追随师父外出游历到东雨大楚的时候,师傅有事离开三天,让他呆在驿馆等他,他自是呆不住,出去不一会被人偷了钱袋,因无钱付帐遭人侮辱了一番,有一个羊角双鬓小姑娘非常义气的替他付了帐,还将剩下的碎银连同自己的钱袋一并送了他,那钱袋上面绣了一个月字。

    当时胡斐问怎么还她,小姑娘狡黠的一笑:“我看你长的辣么好看,要不你做我的第一个夫君?”

    第一个夫君?这是什么鬼话,胡斐虽幼但也是有气节的,觉得自己被戏弄后拂袖而去,也不问她名字也不提还钱之事,后来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这么说还真是自己的小妻子,当时自己冲动离开,貌似并没有拒绝,只是当日孩童戏言岂可当真?

    这一晚诺儿睡的相当沉,简直是昏天暗地,直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醒来,转头发现大帐空无一人,目测胡斐早就离开营帐了。本来诺儿还想睡,可是想起昨晚镇远大将军的吩咐,诺儿简单洗漱,带了两个馒头还有一袋水就出发了。

    诺儿背着小竹篓不敢离营地太远,只是在营地附近的竹林里转悠,果然有许多药草,诺儿根据外祖父书上的描绘,将自己确定无毒的药草全放入竹篓,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家族基因遗传,诺儿学的很快,外祖父给的几本医书,诺儿早就在心里背的熟瓜烂熟,甚至自己还总结了一些心得。

    采草药对诺儿来说是一件乐事,不知不觉就走的离营地远了一些,诺儿好像听到泉水落地的叮咚声,寻着声音,扒开一层一层草蔓,竟然有个山洞,另诺儿高兴的是,里面竟然有温泉,诺儿真想现在就扒光了好好搓一搓,可是现在是白天,晚上来,诺儿打定主意,将山洞用草蔓遮好,做下记号返回了营地。

    诺儿回得胡斐大帐后,也不知道是眼花还是怎么,感觉自己的栖身小榻貌似变宽了,也许是自己眼花,也许是昨天太累没注意。诺儿向来不爱计较这些小事,不一会就把这事忘记了,专心的记录今日所采的药草,然后分类放好。

    申时一刻,晚膳送来,诺儿得知胡斐将军不回营用膳,诺儿自在的用了晚膳,又看了一会医书,大概时间差不多了,四周静悄悄的,诺儿拿了一套换洗衣服出得营帐直奔温泉处。

    确定无人跟随自己后,诺儿用最快的速度脱光跳入温泉,太舒服了,诺儿在水中洗得忘乎所以,完全没发现水中慢慢冒出一串汽泡。

    “说,什么人?”

    一把剑已经放至脖子前,冰凉的感觉另诺儿身子一颤。从声音诺儿已经知道来人,只是自己现在赤身果体如何转得了身,不敢答话,心中也飞快的想着如何脱身。

    剑又逼近了一分,诺儿感觉自己的皮肤已经被划破。

    “夫君,我是你娘子。”诺儿心一横慢慢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近胡斐,诺儿不知道这个泉水有解毒攻能,而此时并不是那张平淡无奇的脸。

    胡斐有一瞬间失神,清姿玉颜,另他心喜的是她真是当初那个小女孩,虽然长大了,但是眸子眼神那张小脸都没变。

    看胡斐发呆,诺儿估计胡斐是忘记了,她一步一步走向他,最终在他身前站定,慢慢靠近他怀中。

    “夫君,古有孟姜女哭长城,今南辰一年,有我千里孤身来寻夫,我知道你什么都忘记了,我曾经也忘记了,但是我记起来后就寻来了这里。”

    胡斐只是怔怔的看着诺儿,“你是月儿?”

    诺儿点头泪眼抬眸:“夫君,你可记得去过东雨大楚?”

    胡斐点头“去过。”

    诺儿眼一酸,泪如泉涌“我会帮你记起来的,只要你还记得去过东雨,只要你还能记得我名字。”

    看胡斐还是没什么表情,诺儿双手勾起胡斐的脖子踮脚青涩的去吻他。

    胡斐还是呆呆的望着诺儿,他的内心是复杂的,他欣喜她还记得,只是如今正是双边交战时期,如果她是奸细……想到这里胡斐理智的用手去推诺儿身体,双手碰到胸前的柔软,本能的收回手。

    自己吃了这么多苦来寻他,他竟然还想推开自己,诺儿心中委屈,当下狠狠的咬了一口胡斐的唇以示不满,胡斐嘴上一痛,身体却火热了起来,转而低头放下顾忌疯狂的回应诺儿,一个是情窦初开,一个是理所当然,只是时间是对的,人却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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