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命张行成,为关中道观察处置使。”荆谋言代表武士彟宣布了任命。

    荆谋言对着这些准备前往各地上任的官员宣布了任命书,这份任命书他们也是一个个喜形于色,这次他们可是要从中枢下放到地方,可是却并不是一般的外放。一般的外放是直接外放到地方任职,各种官职的关系也都会跟着到地方,这样他们的前途可就是渺茫了。

    可是这次外放不同,这次外放虽然是外放到了地方任职,可是各种“组织关系”依然留在中枢,意味着他们只是中枢外派出去的人,并不是地方官员。别看这一层关系,可却代表了不同的前途,所以他们对于暂时被外放出去也都并没有意见。

    尤其是他们下放到了地方,那可是一个个的中枢下派下来的特派员,几乎等同于钦差大臣。尤其是是吏部下派的,更是决定了地方官员的前途。这个观察处置使的权力不小,可以当场对七品以下的官员进行停止职务的权力。虽然不能当场免职,可是这个权力那也是惊人之大,到了地方谁不羡慕。

    “恩师,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做事,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那些准备被外放出去的人连连说道。

    这个他们当然知道是荆谋言再次故意徇私了,这次荆谋言任用自己人下去,明显是故意的。如果不是他们当时“拜师”了,哪里会有这么好的结果。现在前途无量,到了地方权力那可是大大增加,不用像是在中枢这样当一个空有品级可是权力不大的小官了。

    公开宣布完了任命之后,荆谋言吧这些准备前往上任的观察使们带到了办公室里面,然后准备下达布置任务。

    “你们记住,这次你们下达到了地方,我对于你们可是有要求的。你们下达到了地方,你们只要负责审核当地官府的政绩,并且负责朝廷书吏的考核就行了。至于说别的什么事情,别的各种事情也都不用干涉。比如说如果当地官员不打算耕种粮食了,打算种植别的农作物。甚至当地县官压根不打算从事农业,你们也不要去多管。甚至你们要鼓励他们,鼓励他们不要被一般的农业甚至耕种粮食的思维所束缚,你们反而要鼓励他们多想办法,多去思考如何结合当地的情况,去努力带领百姓致富,而不是被圈在了这个农业,甚至是被圈在了耕种粮食上。”荆谋言说。

    张行成赶紧问:“荆员外,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虽然从中枢下派下去,其实是在鼓励地方官员去按照自己的想法,结合当地的情况带领百姓致富,而不是非要耕种农业。甚至你让我们去鼓励他们,是等于是另一种放权吗?”

    荆谋言立刻点头说:“没错,我也就是希望你们能主动鼓励放权,就算是他们的思想一时转不过来,你们也要鼓励他们去改变,让他们安心,表明我们中枢不会因此责罚他们。”

    “这样的放权,你们明白了吗?”

    可是很快就有一个不太明白的人问道:“我们朝廷不是要去抓住地方集权吗?我们朝廷派出我们出去,那不就是要要我们去顶住这些地方官,让他们不随便行事,如何能够如此鼓励他们呢?如此鼓励他们,那岂不是在让他们更加的肆意妄为吗?”

    荆谋言听了这个家伙的话,心里很快就做了准备。

    “该死的,这个蠢货,居然问出这么没有水平的问题。这个家伙不能重用,以后找机会把他外放到岭南,别让他回来了。这么一个家伙问了这么愚蠢的问题,居然连现在的局势都不懂。哪怕你不懂,你也别傻乎乎的直接问啊!你不懂,那你可以好好听话就行了,别瞎问。这种不懂却瞎问的人,在官场注定是没有前途的,留下来只是会坏菜!”荆谋言想。

    那个家伙傻乎乎的,还不知道荆谋言已经给他的仕途判了死刑,已经不可能有什么发展了。在官场里面不懂不算最可怕的,因为不懂的人,还可以被指挥着使用,至少他绝对服从命令,不会坏事!可怕的是明明不懂还非常热心的去操心别的事情,操心不属于自己的事情,这样才是最可怕的。

    这样不懂还非常热心的人,这样绝对是猪一样的队友。在官场里面,甚至是在任何行业里面,一个猪队友也许比起一个神对手更可怕,所以荆谋言已经不打算继续重用他了。不过目前还不适合直接调动,等他以后出去之后来一个突然的调令,让他无法抗拒也无法把消息泄露出去,把他直接发配到岭南。

    “这些事情,你们不用多管,你们只要听从武尚书和我的话就行了,你们到了地方一定要好好的鼓励那些县官,因地制宜的发展当地,帮助当地百姓致富。至于如果有人要状告,你们也就当做耳旁风,不要去理会别人的状告。”

    “如果有人想要越级上报,你们想办法阻拦。如果阻拦不了,那也就赶紧通过各种方式,最好通过信鸽的方式送传送回来。到时候我会给你们一个渠道,如果你们真的遇到了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可以去找到所有粟特商人。就跟粟特商人报上米丰这个名字,他们都会尽可能帮你通过信鸽传递消息的。不过,记住,这条渠道,不到十万火急的时候,千万不要采用。只有有人想要越级上报,你们来不着急阻止或者无法阻止的时候,才能使用,明白了吗?”

    那些准备外派出去的观察处置使们一个个赶紧点头,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却也都选择服从命令了。这样荆谋言也都才放心,荆谋言不求他们多么有才能,多么能有意见,可是却必须要听话。如果不听话,那这样荆谋言作为上司想办事情都难了。

    “不当领袖不知道,这个听话的人是多么重要。因为听话,才能够保证执行力,如果连决策都无法有效执行,那才是最悲剧的。听话的人未必多么有才华,可是执行力是最重要的保障啊!怪不得那么多领袖都喜欢听话的,原来根子在这里!在不同角度看问题,那真的是不一样的。”荆谋言也是颇为无奈的想。

    如果作为一个普通人,当然非常鄙视那些拍马屁听话上位的。可是现在真正做了一个派系的事实上的领袖,荆谋言这才知道这帮听话的人,不会唱反调的人的可贵。如果唱反调的人太多,那这个组织必然会一盘散沙,毫无执行力。一个没有执行力的组织,那一切都是白搭的。

    现在他当了领袖,却不得不跟当年最讨厌那些任人唯亲,选择那些没有个性听话的人一样,喜欢上了这样的人,因为这样的人才有执行力。

    荆谋言安排完了任务之后,张行成主动留下来。

    “荆员外,我想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选择我当这个关中道的观察处置使呢?”张行成问道。

    荆谋言反而问道:“那你认为除了你,还有别人能够当这个关中道的观察处置使吗?”

    张行成想了想,说:“荆员外,我知道你的想法。你的想法无非是借用这个观察处置使的权力,打着中枢集权的想法,然后却做的却是放权的事情。因为这个观察处置使是吏部派出去的,只要吏部依然掌握在您和武尚书手里,那这些人都不得不听您的。”

    “您要做的是这个非常重要的事情,为什么选我呢?我好想不是你的学生,你为什么要对我如此委以重任呢?”

    张行成这话,直接挑明了荆谋言的目的,明显张行成的政治敏感度还是很高的。他之前也都推论出荆谋言的新式考核方法是有漏洞的,所以他很快能够联系到了这个观察处置使其实是打着集权的旗号,走的却是分权的做法。

    可是在这个关中道如此重要的地方,居然交给了张行成这个不属于自己派系的人,这个岂不是有着太多风险了吗?

    “张行成,明人不说暗话,这个观察处置使,其实也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只要这个观察处置使掌握在我们吏部手里一天,那意味着我们吏部都将会打着集权旗号去行分权的事实。至于说我为什么要让你去做,那是因为只有你有这个能力。“

    “你的履历很辉煌,从前隋开始就已经入仕,曾经在前隋担任过不错的职位。后来在王世充的伪郑国担任度支尚书的这样的高位。虽然王世充并不是天下统一的政权,可是却也是一方诸侯,能总理一方诸侯的财政,那也不是一般人了。”

    “而你接下来到了我大唐,却一落千丈,被贬为九品县尉,可是并没有焦躁,后来升迁成了京县主簿,足以说明你面对压力宠辱不惊了。所以你不管是年龄,经历,能力,都足以胜任这个关中道的观察使。因为你足以能够应对这些各种复杂的关系,能有效的协调了,甚至把那些官员蒙蔽过去。”

    “而我这里,没有人能向你这样。他们很多人虽然也许年龄够了,可是官场经验不足。有些年龄太轻,能力也不足,那我只能够依靠你了!”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帮我!”

    荆谋言终于挑明了,直接打算招揽张行成了,希望张行成成为他的党羽。对于张行成荆谋言也是万分看重,因为他不但是多年的老官僚了,并且曾经也是一个割据政权的高级官员,而一落千丈之后心态却很好。

    而且这个时候张行成是属于“落难”当中,是招揽的最好机会。不然以后张行成一旦一飞冲天,那想要招揽可是很难了,甚至几乎不可能。现在张行成落难,官职不过是七品,属于可以招揽的范围。这个张行成绝对是一颗蒙尘的美玉,一些人暂时没有发现他,是“捡漏“的最好时候。

    张行成还是非常犹豫,明显并没有打算草率的投入到荆谋言的派系当中。作为原先历史上能够当宰相的人,而且现在他也不是那个十几二十岁,热血上头的年纪了,而是一个四十岁以上的中年人,虽然心里依然有着理想,可是却已经变得非常谨慎了。

    荆谋言没有开口继续劝说,因为他知道这个事情已经不是他说两句热血上头的话,也就可以忽悠到张行成的了。这种事情只有他自己思考。

    张行成已经不是可以随便任由你灌输思想,任由你洗脑,任由你忽悠的那种人。他见过的世面太多了,所以光靠忽悠解决不了问题。

    想要真正让他加入这个团队,只有让他自己诚心诚意的思考,然后确定了认可了你才真正的愿意加入。

    对于这种人想要忽悠两句让他热血上头之后冲动的加入,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对于这样谨慎的人,其实也是有好处的。如果他真的认可了你,他反而会更忠诚,比起那些热血上头的人更忠诚。对于这种经历的事情太多的人,也许他不会轻易做出选择。可是一旦做出了选择,那很少会后悔的。

    张行成坐在椅子上,静静思考着荆谋言所说的话。他已经四十岁了,已经没有机会重头再来了。可以说这一次选择,几乎是这辈子仕途里面最后的一次选择。他已经不再年轻,在官场里面年轻真的很重要,他只能够赌博最后一次,一旦输了这辈子前途断送是最好的结果,甚至可能要掉脑袋。

    张行成足足考虑了一刻钟,然后最终问:“荆员外,我想要问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你如此在巴蜀进行改革,甚至冒着如此大的危险,冒着得罪皇帝,得罪士族,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弄得自己的名声也都不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能够跟我说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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