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朕的天下,这是朕的天下。”

    一路尽情狂奔,宣泄了心头的愁闷,他想起那个满身都是铃铛笑得清脆的女子,多想此刻在他身边与他同行的是那叮当作响的铃铛声。

    想着她那漫天舒展的七彩锦缎好似天上彩虹。

    “瑶铃”

    低低的唤了一声,他勒住了马,拿出了那枚相思蛊铃无限深情地看着,这是她给他唯一的念想。

    很想很想捏破啊,可是他又怕捏破后,他们将会是最后一次见面,不如就这样遥遥想念着遥遥期盼的好。

    一只雕翱翔天空,盘旋着不多久落在了对面的山石上,一双锐利机敏的眼睛不时观望了四周,金色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冷的光芒。

    一声呼哨,鹰展翅飞离大石向着呼哨声去,一个宫人正扬了手臂迎接了金雕。

    落在那个宫人的肩头,雕亲密的叫了一声,然后开始梳理了自己的羽毛。

    宫人将绑缚在雕腿上的信拆了下来,检查了一番,打马跑到了蓟如锦面前,翻身下马双手举过头顶,“陛下来自大龙的消息。”

    蓟如锦弯腰接过信,凝神看了起来。

    不多久他将信收了起来交给那名宫人什么也没有说,打马慢悠悠的闲转了起来。

    远处的刘毅看了金雕,微皱了眉,“想必是大龙的消息来了。”

    说完他轻踢了马肚,马儿小跑着奔向远处的蓟如锦。

    江雪蓉随后跟了上去。

    “真的很是热闹啊。”看到刘毅,蓟如锦面带了笑淡淡的说了一句。

    “帝京的皇室正上演了一出子夺父权的好戏,只可限不能亲眼看到其中的精彩。”细长的眼睛里带着戏谑轻慢说话的语气里略带了些失望。

    “哦,可是风河夺了风青的皇权?”

    刘毅轻问了一句。

    侧眸看了他一眼,蓟如锦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怕是风河的死期要到了。”

    “嗯?风河夺权失败了?”刘毅平静的问了一句。

    “岂止是失败怕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掌握在他人的手里,而他自己却还不知道。”

    长叹了一声蓟如锦接着说了下去:“朕原本以为这次是一个机会,既可以除掉风青又可以除掉风泽,只要是风河继承了大龙的皇位。那么日后鹿死谁手就得由着朕说了,只可惜,一切皆不随朕愿,派去刺杀风泽的虎卫遭到埋伏。几乎全军覆没。”说这话时看不出来生气亦或是别的情绪,相反的好似在说了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刘毅沉稳的面容上有了惊色与疑惑,“风泽远在里外怎会有人将消息传送了过去且有时间做出如此稳妥的部署?”

    “是啊,朕也是很好奇啊。那个长月宁随同风泽同行,宫内发生的一切他岂能如此明了?长月明又被风河控于珃王府。帝京宫内的一切他又怎能如此清楚?就算是有金雕传信飞鸽传,但是又怎会有如此准确的消息,得知虎卫会假扮了帝京的鹰卫用假诏将风泽骗出?”仰望了面前那座黛色山峰的峰顶,蓟如锦心里有着些隐约的不安,两个延龙王子已经够让他头痛的了,而虎卫这次的失利却让他感到在大龙皇室之后还有着一双眼睛将他蓟国的一切行动看得明明白白。

    君臣沉默了一会,刘毅又低低的问了一句:“如此说来风河的一切是早已被人掌控了”。

    “是啊,朕感到奇怪的是,风青已被风河毒了半死,那么这一切又是谁在掌控?是长月宁还是长月明?”蓟如锦自言自语的问着。接着又摇了摇头,“不,他们虽然得到了风青的赏识但毕竟是延龙人,面临皇位更迭的时候,风青就是清醒着也未必敢相信他们。”

    “其实风青是看重长月宁的,不止让他在军中掌有实权,还将护卫皇城的重责也交给了他。”江雪蓉插了一句。

    蓟如锦看了她又好似没有看她,像是想了什么。

    “朝中有大臣提议派使臣秘密前往延龙与长若瑨谈判,许他一些好处,将江南三国的附属权夺了过来。”到这儿。蓟如锦停了下来,思索着对刘毅说道:

    “将军不觉的奇怪,延龙虽是长若瑨当家,可是遇到国之大事。却好似是长月明说了算,而长月明明明有着极高的地位可是偏偏的又好似围了长月宁转,而附属大龙怕也是长月宁的意思。”他猜测着。

    过了一会,接着说了下去:“更奇怪的是,在大龙长月宁明明是延龙的质子,可是几次大龙的祭典活动都会让他参与。而长月明却没有资格参加?难道真的是和她的母亲延龙的西王后有关?”蓟如锦阴柔的面容上有着深深的不解。

    刘毅斟酌了片刻才慢慢说道:“臣闻大龙自建国以来,除过太子,别的皇族成员都会消失在民间,据说连姓氏都会被抹去,先帝曾经追查过大龙那些消失了的皇族成员可是最终没有什么结果,如此来说一个外嫁的公主生的孩子再是地位高也不可能在大龙有着可以参加祭典的身份。”

    三人沉默了一会,猜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索性放弃了对风照身份的猜测。

    “那会是什么人在风青昏迷不醒后掌控了这一切?这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蓟如锦面带了一贯的玩世不恭的笑淡淡地又问了起来,神情里有着帝王的华贵与不屑。

    “风青远比朕要想的深沉的多啊。”有些感慨。“可是无论如何你再深沉,这次都必得要死掉一个儿子了,不是风泽,那就风河了,呵呵。”带了笑的眼眸里有着浅浅的冷漠与无情。

    忽然有什么钻入到他的脑子里,他想要伸手抓住,可是又虚无的没有头绪。

    “风青的贵妃亡故,为何会送往延龙?虎卫报告有说,风青很是钟爱这个亡去的贵妃,答应她让她魂归故里,她的故乡怎会是延龙,又怎么会让长月宁偕同风泽护送,为什么不是长月明?”看了刘毅的眼眸里有着灼灼的光芒。

    “延龙人。大龙的皇室只有当年的珃王风珃娶的是延龙公主,而风珃早在”蓦地他抬头盯着刘毅阴沉沉的停驻了那么几个呼吸间,忽然高声喝道:“来人,速速查验了珃王府珃王妃的行踪。还有再查验了珃王府世子的消息。”

    当年风青继位,风珃突然消失,珃王府人去楼空,珃王府世子据说是逃亡延龙最后暴病而亡,这些消息蓟国都有搜集。

    当时只道是兄弟夺权再是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今日里蓟如锦明显的感到当年所发生的一切和现在的一切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一个猜测在他的心里隐隐约约呈现,倘若真是那样,那么他最大的敌人不是风青更不是风河而是

    结果有些不敢想下去如果是那样,这么说蓟国就已经处在了被包围中,原本以为江南三国只是为了自保才会附属大龙,即使蓟国与大龙真的战斗起来,江南三国也必会和以往一样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命令下去,取消对延龙的进攻,加强了蓟国对延龙边境的布防。”脸色阴沉着命令了江雪蓉。

    如果他猜测的准确。那么延龙将有可能会是大龙进攻蓟国的又一个缺口。

    以往的历史中,延龙地处要塞,无论附属在那个国家为了自身的安全从不借路给被附属的国家,以防止他们在路过中顺便将其吞并,可是这一次他不得不防备着延龙会为大龙敞开大门,任其自由进出。

    心里竟然生出些惶恐,这是他蓟如锦从不曾有过的感觉。

    日子貌似和以往一样,风青依旧昏沉不醒,偶尔有大臣提出要面见皇帝陛下,都会被风河以父皇悲痛抑郁过甚不愿管理朝堂之事推脱了去。

    朝堂看似安稳然而暗流汹涌。大臣们表面不敢议论皇家之事,可是暗里却已经开始分析时事生怕抱错了大腿。

    皇后伍妍极尽拉拢之事,对于可以拉拢的大臣明着赏赐暗里递话,那些个大臣也都是修炼的年的老狐狸。明着对风河毕恭毕敬,暗里却也派人私下打探了各种消息。只是在风泽还没有回归之前谁也不敢任意依附了风河,毕竟风泽才是正经的皇位继承人,而且在他身后还有延龙两位王子的辅助。

    伍妍无奈只好让朝里的几位元老重臣面见了风青。

    那一日秦安文与宰相和另两位大臣面见了风青。

    宽敞华丽的屋内垂挂了重重的帘幕,显得幽深阴暗了些,锦榻边的小几上燃着的熏香袅袅淡淡。

    皇后允许秦安文与宰相近前面见圣颜。其余两位大人则立在帘幕外。

    锦榻边风河与云儿服侍着风青半卧着,秦安文与宰相二人利用低头弯腰行礼之际不时拿眼睛偷偷打量了风青。

    只见其容颜消瘦,神智悲伤,虽然醒着可是眼神浑浊迷茫,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对众人神态冷淡至极。

    一边的伍妍见他二人行礼完毕低声对风青说道:“陛下,这是秦太傅与宰相大人,您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

    风青闭上了眼睛,再是没有睁开。

    风河与云儿无奈的将风青搀扶的躺好。

    伍妍看了闭眼躺下的风青,未语泪先流,“两位大人莫要见笑,本宫虽是这帝京皇室后宫的女主人,可是在陛下的心里本宫就如草芥一般,若不是病成这样,本宫又怎能靠近了陛下。即使如此,每每在清醒时看到本宫也就是这般闭了眼的不理不睬。”她神情哀伤至极,若不是秦安文与宰相大人都是久经朝堂的两只老狐狸,此刻怕都会被她的神情打动。

    “倘若能换,那本宫情愿求了十殿阎罗好让璃妹妹回来,本宫替她亡去。”说着她嘤嘤的哭了起来。“哎,好在还有河儿能够靠近陛下,喂他些水米汤药。”一会后她收住眼泪,一脸慈爱的看了风河。

    “这些天,太子不在,河儿暂管朝堂,他年少轻狂,有些国事还需几位大人多辅助了。”一脸的谦和贤良。

    “娘娘言重了,皇长子做得很好。”两位大臣忙弯腰行礼,不敢多留。

    出了凤鸣几位老狐狸你看了我,我看了你,个个都一脸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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